[異世大陸] 天路殺神 作者:撞破南牆(已完結)

 
mk2258 2015-11-21 18:49: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98 1775206
Tim8210 發表於 2016-3-6 16:46
第二一零章  人神共憤

第二天正午,葉信果然收到了韓達升的回執,契約上也蓋上了大羽國國主的印璽,這還不止,韓達升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在黃昏前居然令人送過來三千顆中品元石還有一萬顆下品元石,並且在回執中說這只是第一步戰爭賠償,其餘的元石會在十天之內補齊。

瀰漫在紅海城附近的緊張氣氛很快煙消雲散,雙方的士兵都知道打不起來了,韓達升雖然再沒有出現過,但大羽國的幾個太位大人每天都會到葉信的軍中走動,明顯是來拉關係的。

到了第六天,葉信正在帥帳中翻閱文案,溫元仁和鄧知國先後走了進來,鄧知國笑道:“太尉大人,陳自行剛才送來了一封請柬,韓達升請我們去王宮做客,參加國宴,他倒是真做得出來的,莫非是想公開向我們謝罪麼?”

“我們兩個可以去,但太尉大人是主帥,不可擅離中軍。”溫元仁說道:“否則,萬一出了什麼紕漏,那就後悔莫及了。”

鄧知國心中感到不以為然,溫元仁的膽子太小了,如果大羽國真的心懷詭異,這幾天不可能如此配合,把把一車車元石送入大營,只是,鄧知國常年為官所養成的政治嗅覺,讓他下意識的迴避去為大羽國說話,換了另外一個角度。

“太尉大人有無界天狼護身,誰能攔得住?”鄧知國笑著說道,他是希望葉信能參加的,這幾天來的事情,已證明大羽國上下最忌憚的就是葉信,葉信出場,正可以狠狠煞一煞大羽國的氣焰,讓他們再不敢蛇鼠兩端。

“我可以去,兩位不能去。”葉信搖頭道。

“這是為何?”鄧知國一愣。

“溫老和鄧大人的話都有道理,只能折中一下​​了。”葉信說道:“所謂有備無患,我們三個都走了,這些將士就都失去了指揮。如果象溫老說得那樣。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可以騎著無界天狼逃之夭夭,兩位可就要陷在裡面了,畢竟這裡是大羽國。我們多小心一些是沒差的。“

溫元仁和鄧知國對視了一眼,他們都認同這個結果。

“陳自行呢?”葉信問道。

“已經回去了。”鄧知國說道。

葉信走到門口,挑開帳簾,看著逐漸黯淡下來的夜空,突然笑了:“今夜沒有月亮。”

溫元仁和鄧知國被搞得莫名其妙。 雖然知道葉信在這個時候說的話肯定有自己的深意,但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輪月,陪我走一趟吧。”葉信說道。

“好。”盤坐在帳側的侯輪月站起身。

“郝飛,你過來一下。”葉信向外面的郝飛招了招手。

“老大,有什麼事?”郝飛快步走了過來。

葉信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他臉上帶著一種充滿了惡趣味的笑容,隨後把錦囊遞給郝飛:“一個小時後把錦囊打開,按照命令行事。”

“知道了,老大。”郝飛把錦囊收在腰間。

“這個時候你應該叫我一聲軍師的。”葉信搖搖頭,他似乎有些遺憾:“輪月。走了。”

****

葉信和侯輪月的無界天狼很顯眼,剛剛接近紅海城的城門,便有士兵迎上前,畢恭畢敬的問明葉信的來意,城防官派出幾十個士兵在前面開路,引著葉信向城中走去。

紅海城的城市規模要比九鼎城差了不少,但終歸是府,還算很繁華,一路行來,看到龐大的無界天狼。 行人們紛紛駐足向這邊看來,相互交頭接耳著,差不多走了有半個小時,總算看到了王宮。

大羽國的太宰高岳和太閣馮陽接到了禀報。 一直守在王宮前,看到葉信的身影,他們立即迎上前,微笑著和葉信打著招呼。

葉信跳下無界天狼,和高岳、馮陽寒暄了幾句,先後向王宮內走去。

韓達昇說今天是國宴。 並沒有誇大其詞,王宮內燈火通明,酒宴就擺在大殿前的廣場上,不止是朝中重臣,好像連各府的主管都到了,加上在酒席間走動的宮女和內監,差不多有上千人。

韓達升坐在正殿台階下的主座上,高岳和馮陽引著葉信走了過去,看到葉信的身影,韓達升含笑向這邊示意。

在韓達升右的第一張矮桌,空無一人,只擺著幾個座位,應該就是留給葉信等人的,只是來的並沒有那麼多。

“孤還以為葉大人不會賞光呢,再不來孤可就要親自出去邀請了。”韓達升大笑道。

“國主有召,葉某豈敢慢待。”葉信也笑了。

“鄧大人和溫大人怎麼沒有來?”韓達升看向葉信身後。

“他們還要留在營中約束士卒,萬一鬧出什麼事情可就麻煩了。”葉信解釋道。

“也罷,反正葉大人來了就好。”韓達升伸手向空著的位置一讓:“葉大人請。”

葉信和侯輪月走在座位上坐下,韓達升又向左邊指了指:“葉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蒼妒兵,這位是徐守義,都是我的老朋友,聽說我要辦國宴,也就過來幫我撐撐場面了。這位就是葉信,天狼軍團葉觀海的嫡子,呵呵呵,可謂是將門虎子啊,葉太尉年輕雖然不大,但已是身經百戰,天罪殺神之名兩位應該也聽說過。”

葉信起身向對面拱拱手,蒼妒兵不咸不淡的向葉信點頭示意,而坐在一邊的徐守義卻連眼皮都不抬,根本沒把葉信當回事。

葉信神色不變,又慢慢坐下了,韓達升突然起身,高舉起雙手,吵嚷的酒席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各位,我們的客人到了,現在,孤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韓達升的視線落在葉信身上:“這位就是大衛國太尉,葉觀海之子,葉信!兩國先前有些誤會,葉太尉此次興兵問罪,錯在孤,孤不該信任那潘遠山,但孤這一次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葉太尉,孤今天就當著所有的人面,向你賠罪了,這杯酒喝完,大羽國和大衛國盡棄前嫌、重結兄弟友邦!”說完,韓達升親自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國主不必如此。”葉信也端起酒杯,一邊的侯輪月急忙把酒杯倒滿,接著葉信慢慢把酒喝了下去。

“這是孤的本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韓達昇說道:“天下諸事,總要講個道理,不能因為孤是國主,就能是非不分!”

“國主高義。”葉信嘆道。

大羽國眾臣的目光都落在了葉信身上,不管韓達升怎麼說,葉信也是帶兵犯境的敵國主將,他們的目光中並沒有善意。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雖然這個世界的修煉之道很昌盛,但文明核心還是趨於低級的,也不存在什麼普世價值,他們的正義其實僅僅是自己的正義。

說白了,狹隘的邏輯是這樣推演的,你打我,是你的不對,你無恥侵略;我打你,還是你的不對,你不服王化。

事實上在潘遠山率領血山軍團攻入大衛國,兵峰直指九鼎城的時候,大羽國上下是一片歡騰的,在上者,看到了利益,在下者,看到了榮譽。

等到潘遠山搶了子鼎,被拼了性命的沈忘機和王芳打得連連後退時,大羽國的朝臣鼓譟著讓韓達升派黃淺前去支援,他們絕不認為自己無恥、乘人之危。

等到葉信的威名傳了過來,又聽到葉信率領大軍犯境,大羽國的風評一下子就變了,潘遠山成了萬夫所指的罪魁禍,對葉信也懷著深深的仇恨,因為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恥辱。

“本來是想等到以後再說的,但我現在有些忍不住了。”韓達升搓了搓手,他的情緒莫名顯得有些亢奮了:“孤有錯,孤認了,孤也受了懲罰,葉太尉,可你的錯……要由誰來懲罰你呢?”

“我有什麼錯?”葉信淡淡說道。

“葉太尉,你興兵謀反,逼死鐵心聖,害了鐵書燈,可憐韓太宰三朝為臣,對大衛國忠心耿耿,卻全家盡數被你屠滅、片瓦無存!”韓達升長吸了一口氣:“好好的一個大衛國,只因你一人,便鬧得人頭滾滾、雞犬不寧,你犯下的罪行當真算得上是喪心天良、人神共憤了,難道這還不是錯?!”

“呵呵呵……”葉信笑了:“就算我有錯,也該由大衛國的國主來處罰我,你又何必這般上躥下跳?”

“不然,我剛才說過,天下諸事,總要講個道理。”韓達昇說道,隨後他看向自己的左側:“蒼先生,徐先生,你們看我說得到底對不對?”

“國主這番話,是投地有聲啊!”徐守義嘆道:“但此事不當由國主出手,我適逢其會,就交給我吧,如果任由這般十惡不赦之人在世間撒野,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他而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徐先生在哪裡修行?”葉信不咸不淡的問道。

“雖然你沒資格問我,但我不是見不得光的魍魎之輩,坦白告訴你吧,我來自斷劍宗。”說完,徐守義緩緩站起身,走到場中,銳利的視線死死鎖住了葉信。
Tim8210 發表於 2016-3-6 22:15
第二一一章  砸自己的腳

“斷劍宗還管不到我大衛國的事情吧?更管不到大羽國。”葉信笑了笑:“你把落霞山的臉面置於何地?”

“這事情就無需你操心了。”那徐守義冷冷的說道:“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只是想把你帶到青元宗,然後問一問那些同輩,他們任由你在九鼎城,到底還要不要規矩了?!”

“我憑什麼要跟你走?”葉信不解的問道。

韓達昇放聲大笑,大羽國的臣子們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響徹在廣場上,因為對他們來說,葉信這個問題太過愚蠢了。

“憑什麼?就憑我這柄劍!”徐守義探手拔出背後的劍,那柄劍的劍刃很寬,但只有幾寸長,甚至還不如普通的匕。

下一刻,徐守義運轉元脈,元力波動瞬間瘋狂的瀰漫開,那柄斷劍散出寒光,接著一道光暈慢慢從劍刃中伸展出來,形成一道長達近兩米的隱隱約約的劍鋒。

“你這是……從星球大戰的片場跑出來的?”葉信嘆了口氣,隨後慢條斯理的坐了下去。

“呵呵……”徐守義聽不懂,也不想弄明白,他緩緩向前走了一步。

侯輪月站起身,擋在了徐守義身前,他上下打量了徐守義幾眼,搖頭道:“可惜……”

徐守義微微有些吃驚,他已經在運轉元脈了,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他擁有什麼樣的力量,眼前這個人居然敢攔下他? !

“可惜什麼?”徐守義皺著眉頭說道。

“你的法門和我的師承應該有些淵源,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方,我或許還有興趣和你仔細聊一聊。”侯輪月說道:“可惜,你已犯了死律!”

下一刻,侯輪月伸出左手,他的左手陡然釋放出耀眼的光芒,恍若有一顆小太陽正從廣場上升起,而他釋放出的元力波動。 明顯壓住了徐守義。

大羽國的君臣們大驚失色,他們已經從最謹慎的角度去評估葉信的戰力了,所以咬牙拖到了今天,還找來了幫手。 但萬萬沒想到,葉信身邊的一個不見山、不露水的隨從,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人群喧嘩著向遠處奔去,廣場上擺放的桌椅成片翻倒,費了不少精力做出的美味佳餚還沒吃上幾口。 便撒滿了一聲,撲鼻的各種香氣在廣場中瀰漫開。

“你是什麼人?”徐守義大驚失色。

“殺你的人!”侯輪月的身形向前掠起,他的左手同時向前一劃,那顆耀眼的光團隨後化作一片月牙形的光幕,閃電般向前飄去。

徐守義見勢不妙,極力向下縮,光幕從他上空飄過,正攻擊在大殿下方的台階上,隨著轟響聲,台階處出現了一道長達十餘米的切痕。 上方的台階竟然被整個掀起來,化作無數迸射的石塊。

徐守義猛咬牙關,手中的斷劍遙遙刺向侯輪月,原本兩米長的劍鋒隨之暴漲,劍光直刺向侯輪月的胸膛。

“劍氣不是你這麼用的,也太慢了!”侯輪月微一側身,讓過劍光,左手一甩,十幾道薄如蟬翼​​的光波射向了徐守義。

徐守義只感覺眼前一花,隨後本能的向著側面撲倒。 十幾道光波瞬間掠過,消失得無影無踪,徐守義的胳膊被劃出一道血痕,大腿外側也受了傷。 他的身形趔趄了一下,接著怒吼一聲,劍光劃出一片光幕,把侯輪月的身影籠罩在當中。

侯輪月搖搖頭,他向後退了一步,以毫釐只差避開光幕。 左手向前推出。

這一次那徐守義學乖了,身形順著另一個方向撲去,試圖避開將要出現的攻擊。

侯輪月釋放出的光波似乎失去了準頭,斜著向下透入石板中,徐守義的視線剛剛落在那破損的石板上,突然現眼前一亮,光波竟然從他身下的石板中穿了出來,瞬間便卷過他的雙腳。

徐守義的雙腿從腳踝處被切斷了,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向後栽倒,口中出淒厲的慘叫聲。

“怪不得祭鄰說你們都是關在籠子裡的廢物,早失去了靈性和血氣。”侯輪月緩步向徐守義走去:“連殺招都沒辦法全力釋放出來,你也配稱修士?別說你只在凝氣境初階,就算你已達到中階,在我手裡也堅持不到三息的時間。”

徐守義掙扎著用雙手支撐身體,怪叫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還沒資格問。”侯輪月探手在徐守義後頸處拍了一下,光波湧入徐守義的身體,竟然讓徐守義的額頭、臉頰、手腳還有噴湧出的鮮血,都出耀眼的光澤。

徐守義再次出哀叫聲,他的身體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再動彈不得。

侯輪月撿起地上的斷劍,端詳了一下,收回到自己的山河袋中,隨後抓住徐守義的身體,把徐守義的拎了起來,又在徐守義的身體上翻找片刻,把找出的東西都收好,轉身看向葉信:“主上,該怎麼處置他?”

“他和你的師承有淵源?”葉信問道。

“有點淵源,只是他們最多學到了一些皮毛而已。”侯輪月露出不屑之色:“我敢說,他這一生從來沒經歷過生死對決,凝聚劍氣的度太慢,反應更慢,本來還想多試試他的本事,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了。”

“那就殺了吧。”葉信說道。

“我是斷劍宗……”徐守義出厲吼聲。

侯輪月的手已向下斬落,徐守義的後腦向一塊豆腐一般被劈開了,吼聲也戛然而止。

嗡……一股股黑色的煙氣從徐守義的身體中逸散出來,凝成了一片煙雲,煙雲似乎有自己的生命,慢慢卷向廣場,向葉信的方向聚去。

眼見徐守義被斬殺,大羽國的君臣中都變得呆若木雞,片刻,韓達升忍耐不住高聲叫了起來:“蒼先生?蒼先生?!”

蒼妒兵擺擺手,隨後站起身,看向葉信:“太尉大人,你在兩個月前是不是去過無界山?”

“去過。”葉信點頭道。

“原來如此。”蒼妒兵露出微笑:“蒼某告辭了,太尉大人,以後有機會,我會到九鼎城拜訪您的。”

說完,蒼妒兵根本沒理會大羽國的君臣,邁著輕閑的步伐,向王宮外走去。

韓達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明明說得很好,落霞山怎麼會就這樣再不管大羽國君臣的死活? !

“主上,北邊有喊殺聲。”侯輪月說道。

葉信向四下掃視一圈,不由笑了:”剛才還看到了黃淺,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嗯……馮陽和李紅閣也走了,怪不得之前那麼大方,原來只想讓我們幫著看管他們的元石,現在是要拿回去了,打得一手好算盤。“

“主上,溫、鄧兩位大人恐怕是抵擋不住的。”侯輪月說道。

“總要讓他們磨練一下的。”葉信探手在空中一抓,僅存的最後一縷煙氣飄入他的掌心中:“這個徐守義,就是一個警示,我現這兩年想法有些偏了,幾乎成了他們的保姆,這樣下去可不行。”

說完,葉信瞇眼思索了一下,轉身向韓達升的方向走去:“國主,先不要走,我還有事情商量。”

靠著幾個宮女保護,正悄悄向後潛退的韓達升,身形驀然變得僵硬了,隨後一點點轉過頭,推開擋在了前面的宮女,看著葉信的目光閃爍不定。

葉信大搖大擺的走過去,侯輪月急忙跟在葉信身側,韓達升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他並不怕葉信,怕的是侯輪月。

葉信從山河袋中拿出一張紙,那正是韓達升的回執,葉信低頭看了看,把回執遞在韓達升面前:“國主,這些字,還有璽印,你應該都認得吧?”

“認得、認得……自然是認得。”韓達升連聲說道:“這是我大羽國的國璽,是我親手印上去的。”

“上面的意思你也明白?”葉信又問道。

“這……明白!”韓達升怯怯的瞥了侯輪月一眼,如果沒有這個來歷不明的修士,葉信早就伏法了! 只是,他根本不敢顯露自己心中的恨意,相反還要滿臉陪笑。

“我也不能總在這裡等你。”葉信說道:“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把所有的元石湊齊!”

“太尉大人,這不可能啊……”韓達升哀聲說道:“中品元石和下品元石還好說,三百顆上品元石,我大峪溝根本沒有那麼多!”

“我不管,自己簽下的契約,含著淚也要完成,做人要誠信,做國主更要誠信,懂不懂?至於你會不會被榨乾,與我無關。”葉信淡淡說道:“把元石給我交齊,我可以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生過,否則,我會徹底毀了你的紅海城。”

韓達升差點癱坐在地上,當時他會簽下契約,是因為預料葉信活不了幾天,只要拖到月隱之夜,等葉信的戰力大幅衰退,勝算在他手中,可萬萬沒想到,葉信身邊竟有如此恐怖的修士,此刻再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白紙黑字擺在前面,爭無可爭,更何況他剛才還向葉信問罪,罪沒問成,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Tim8210 發表於 2016-3-7 22:40
第二一二章  真真的應變

葉信留下的錦囊其實僅僅對性格趨於保守的人有效,如果換成漁道、謝恩,估計葉信前面剛剛離開,他們就把錦囊打開了,郝飛卻很聽話,說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到了時間,他把錦囊拿出來,緩緩打開,從錦囊內拿出一張紙條,他的視線落在紙條上,臉色當即大變。

溫元仁和鄧知國都在帥帳中,看到郝飛的臉色不對,急忙湊上前,看到紙條上寫著八個字:暗中備戰,謹防偷襲。

溫元仁和鄧知國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如果換成別人,他們只會當成兒戲,但葉信展露崢嶸以來,一向算無遺策,他們絕對不敢輕忽。

下一刻,溫元仁和鄧知國衝出了帥帳,一個奔向左軍,一個奔向右軍,郝飛立即喊來符傷、子車灰等人,準備迎接戰鬥。

又過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大羽國的軍隊分三個方向湧來,決戰全面爆發。

但葉信和侯輪月走到城牆的時候,戰鬥已經進入了關鍵階段,溫元仁和鄧知國雖然有些防備,但這些天士卒們已經變得怠慢了,何況他們本身的戰鬥經驗和大羽國的主力軍團相比,也有不小的差距,形勢越來越不妙了。

城牆上不少精銳武士,為了防止大衛國的軍隊狂性大,衝擊紅海城,韓達升把宮禁軍也派出來了,由宮禁軍守護城牆。

葉信和侯輪月的坐騎已經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但沒有一個武士敢向他們出手,黃淺的天波軍團,還有血山軍團的將士,到了黃昏時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宮禁軍的人早就知道了秘密,畢竟他們都是韓達升的親信。

葉信和侯輪月會出現在城牆上,代表著大羽國已經失敗了,現在對葉信出手,無異於自投死路。

城上城下是兩個世界、兩種心情。 天波軍團和血山軍團的將士們在吶喊著向前衝殺,上頭已經給他們許下了種種好處,只要這一場能打勝,幾年的富貴就有了。 而宮禁軍的將士們卻人人面帶絕望恐懼之色,他們只敢遠遠的看著葉信和侯輪月的背影。

“把閘門放下來吧。”葉信說道:“韓達升以後未必能控制住局勢,這一次我們得幫幫他,呵呵呵……現在我終於能完全理解那些宗門的做法了,想當初知道宗門壟斷資源。心中憤憤不平,誰知等我翻了身,想法卻變得和宗門一樣了,果然是肉食者鄙,這算不算自己背叛了自己呢……”

“主上說的肉食者是指修士麼?”侯輪月笑了:“修行路有千難萬阻,無他,或吃人,或被吃,僅此而已,所謂天道不仁。主上沒必要介懷的。”

“我只是稍微有點小心結罷了,不當事。”葉信也笑了:“反正我只是個逐銅臭的鄙夫,也從沒把自己當成什麼救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當然要努力守住自己的基業了。”

“他們要支撐不住了。”侯輪月說道。

“你去吧,我就不出手了。”葉信說道:“今天是月隱之夜啊……真沒想到一個小丫頭胡鬧搞出來的小遊戲,竟然被會人當成真相,那我只能繼續配合,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趁著月隱之夜殺我。“

侯輪月大笑,接著身形向城樓上方的大轉盤掠去。 他的手甩出一道月牙狀的弧光切斷了絞索,沉重的閘門裹挾著轟隆隆的巨響落了下去。

戰場上,鄧知國確實有些支撐不住了,他的軍隊人員構成太雜亂。 有城防軍,有原來九鼎城的巡捕、衙役、布衣武士,有義盟的街頭混混,還有他的家將,成軍的時間還不足一年,相互之間幾乎沒有配合而言。 打順風仗還好說,在這種激烈的對抗中,缺陷被無限放大,不過,軍隊的主帥畢竟是如凶神般恐怖的葉信,不管對葉信秉持著什麼樣的態度,將士們對葉信有足夠的信心,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志,否則早就全軍潰散了。

一條鐵甲戰馬躍入了鄧知國的視野,戰馬上的騎士如摧枯拉朽般向鄧知國的將旗逼近,他身後有百餘名騎士布成衝陣,各個戰力高牆,硬生生在鄧知國的大軍中衝出了一條血路。

“黃淺?!”鄧知國認出了來人,出憤怒的吼聲,一隻獨眼已變得血紅,就在今天中午,黃淺還和他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甚至透漏過黃家想迎娶鄧多潔的想法,只是因鄧多潔已成狼騎,鄧知國出於種種考慮,回絕了黃淺。

鄧知國一向以為自己很有頭腦、目光如炬,誰知道象傻子一樣被人戲弄,可恨他當時還認真想過與黃家結姻的好處和壞處,誰知對方只是在麻痺他的警覺。

“鄧大人,在這種地方相會,真是一件憾事。”黃淺出朗笑聲:“但各為其主,莫要怪我了!”話音剛落,黃淺已撥轉馬頭,向著鄧知國馳來。

鄧知國長吸一口氣,舉起戰槍,他要迎上去和黃淺決一死戰,但馬兒剛剛啟動,他的眼神就變得呆滯了,傻傻的看著黃淺後方。

一隻巨手從空中拍下,象拍蒼蠅一般把黃淺連人帶馬拍進泥土中,黃淺是上柱國級武士,戰力在整個大羽國也能列入前五,但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只感覺上空暗了一下,接著神智便陷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轟……地面劇烈顫抖著,那隻巨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塊足有一米多深的大手印,黃淺和戰馬的血肉已交融在一起,連披掛的重甲也被拍平了,看起來像紙一樣光滑。

一個蒙著臉的人影出現在戰場上,他的身形散出柔和的光芒,凝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幕,圍繞在他周圍,有三隻巨手從光幕伸展出來,猶如一隻恐怖的章魚,巨手掃過之處,大羽國的士兵們成片栽倒、飛跌。

溫元仁的軍隊要比鄧知國強一些,不管是天狼軍團的殘部,還是魏卷的士兵,都是百戰之士,但大羽國的軍隊準備遠比他們充足,一道道沖陣從幾個方向持續不斷的捲來,溫元仁有些擋不住了。

突然,正面戰場上的壓力變得輕鬆了,溫元仁的士兵一直在向後退,現在莫名其妙的展開了反攻,溫元仁擔心有詐,立即跳上望鬥,看紅海城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侯輪月一路劈波斬浪,向這邊卷來。

凝氣境的修士,對付後天、先天武士,結果是沒有任何疑義的。

“鼓手何在?!”溫元仁欣喜若狂,他知道現在是反擊的最佳時刻。

兩個凝氣境修士的加入,徹底扭轉了戰局,只十幾分鐘,大羽國的軍隊便開始潰退,他們先是往紅海城逃竄,但紅海城的城門已經被放下,他們沒辦法進城,接著鄧知國和溫元仁已率軍掩殺過來。

葉信返回帥營的時候,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溫元仁和鄧知國留下一部分能自由活動的傷兵打掃戰場,其他士兵繼續追擊,兩個人險些在陰溝裡翻了船,心中懷恨,當然要清算到底。

蒼妒兵和侯輪月正低聲談著什麼,看到葉信走來,蒼妒兵笑道:“見過主上。”

“幸好你先給我來了一封信,否則在紅海城看到你,我肯定會被嚇一大跳。”葉信嘆道。

“在信裡沒有多說,其實都是真真姑娘的主意。”蒼妒兵說道。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葉信問道。

“聽說主上率領大軍進攻大羽國,那韓達升一直是坐立不安,自從徐守義進了紅海城之後,韓達升突然之間就變得輕鬆了。”蒼妒兵說道:“芍藥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便用急信通知了真真姑娘,真真姑娘說那個徐守義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修士,否則不會給韓達升那麼大的信心,想來想去,我擔心主上這邊一時不慎,被奸人所算,所以就跑過來了。”

“然後呢?”葉信又問道。

“然後我見到了韓達升,韓達升認為我是落霞山的修士,對我很親近,呵呵……他的口才倒是不錯,把主上說成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十惡不赦的兇徒,如果我不是認得主上,說不定也被引起無名火。”蒼妒兵說道:“韓達升求我幫一把手,我答應他了,這幾天我和那徐守義多有接觸,也算知道了不少。 ”

“那徐守義到底是什麼人?”葉信說道。

“他是大召國斷劍宗的修士。”蒼妒兵說道:“常年駐守在天緣城,這一次是有一批貨出了問題,跑過來追查線索,苦無結果,只得去找太宰高岳幫忙,高岳又把他引見給了韓達升。”

“他去管大召國的事,還有情可原,為什麼會幫韓達升?”葉信說道。

“這個人腦子有病。”蒼妒兵咧了咧嘴,用指尖在自己額頭點了兩下:“他喜歡循規蹈矩,也希望所有人和他一樣,再加上他根本沒把主上放在眼裡,又有求於韓達升,也就答應出手了。”

“天緣城居然有修士?”葉信喃喃的說道:“我在那邊混了兩年,居然從來都不知道。”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7 22:44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8 21:37
第二一三章  自由集市

“不只是斷劍宗,落霞山、青元宗、九華宗那些宗門,也都有修士在天緣城中走動。”蒼妒兵說道:“我和那徐守義聊得時候,差點漏了底,既然我是落霞山的修士,對天緣城的事情應該多少有些了解的。”

“他們在天緣城做什麼?”葉信愈不解了。

“我倒是明白了一些。”蒼妒兵說道:“天緣城各方勢力紛雜,從來都爭不出一個頭領來,不是說始​​終沒出現俊傑,而是各個宗門不希望天緣城整合成一家,天緣城有濕地和古森林,數不勝數的凶獸在其中縱橫,還有各種奇花異草,藥丹、煉器、符道三門,是最為繁瑣、最為神秘的,只是藥丹,據我所知就有數以萬計的丹方,我修行百餘載,所能了解的也是百不足一。“

“確實如此。”侯輪月點頭道:“除了少數幾種破關丹,很多種丹藥都可以相互替代,有淬體、有聚氣、有培元、有地水火風,其實煉器。符道也同樣複雜。”

“很多東西,放在我們面前,我們只能感應到元力波動,卻根本不知道該作何用途,與廢物無意。”蒼妒兵說道:“但對有的人來說,這就是難得的寶貝,天緣城是各個宗門互通有無的地方,其他公國都不合適,誰都不願意去別人的地盤。”

“這我就明白了。”葉信說道,天緣城是一個自由大市場,各個宗門都不允許其他宗門在天緣城佔據主導權,以保障交易的公平合理,也屬於一個特定時期、特定地緣的產物,他在天緣城呆了兩年,根本沒現有修士,是因為那時他的眼界太低,接觸不到上層,隨後葉信沉默了片刻,嘆道:“好懸……我早就有了整合天緣城的打算,也準備讓幾個兄弟先過去。幸虧先走了一趟無界山,讓我找到了新的目標,沒精力管其他,如果真的貿然過去。說不定會釀成大禍。”

“我對天緣城很好奇。”蒼妒兵說道:“主上,等落霞山的形勢穩定一些,我們一起過去轉一轉吧。”

“好。”葉信應道,他的視線轉過走過來的狼騎,只看郝飛、符傷等人的樣子。 葉信便知道這一戰肯定打得極為慘烈。

韓達升這些天送過來的元石都放在帥營裡,也成了大羽國士兵重點攻擊目標,而很多狼騎去了落霞山和九華府,這裡只剩下四十餘騎,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看到符傷的眼眶有些濕潤,葉信心中不由打了突,沉聲問道:“有人傷亡?”

“嗯……”符傷低低的應了一聲,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還有沒有救?”葉信追問道。

“脖子斷了……”符傷吃力的說道。

葉信一時說不出話來,從他解散天罪營到現在,已經三年了。 三年的時間,所有的弟兄都平平安安的活著,突然之間聽到噩耗,讓葉信有一種陌生感。

這時,葉玲、沈妙等人也走了過來,她們和符傷等人差不多,幾乎人人帶傷。

“哥!”葉玲叫了一聲,隨後把一隻胳膊繞到了身後,只用一隻手握著那柄沉重的大刀,顯得有些吃力。

葉玲的刀仿製了葉信的殺神刀。 雖然材質差了不少,但用的也是難得的精鋼,非常沉重。

“你受傷了?”葉信皺起眉。

“沒事,一點小傷。”葉玲笑道。

“過來讓我看看。”葉信說道。

葉玲有些不情願。 不過見葉信繃起了臉,只得慢慢走過來。

葉信抓住葉玲的肩膀,把葉玲藏在後面的胳膊拽了出來,在葉玲的上臂處,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刀口,堅韌的重甲居然被斬裂了。 能看到裡面長長的血痕。

“哥,真的沒事。”葉玲甩了甩胳膊,強忍住疼痛,故意擺出眉開眼笑的樣子:“哥!我陣斬了十一個敵將!”

“哪是敵將?都是小兵,最後一個才是,可你又吃虧了。”沈妙抿著嘴笑道。

葉信感到心疼,這就是軍中無將的後果,如果由漁道和薛白騎來指揮,或者他葉信在帥營,不但會讓狼騎的戰鬥力大幅攀升,還能在隊伍之間形成很好的保護鏈,有些事情不是靠學習能學到的,需要天賦,需要頭腦,漁道和薛白騎都是難得的將才,謝恩算一半,至於其他人,差了不少,郝飛性情有些偏激,一旦殺紅了眼,便忘乎所以,不是一個好的指揮官。

“要你說。”葉玲叫道。

“有沒有害怕?”葉信輕聲問道。

“第一個敵將死的時候,叫聲太嚇人了,我確實有些害怕,但斬殺第二個的時候,心情就好多了。”葉玲說道:“其實我不應該受傷的,沒想到那傢伙的力氣那麼大,竟然一下子把我從上面掀下去了。”

“我都說了,女孩子應該以巧致勝,你見過那個女孩子掄著這種大刀砍人的?”葉信說道:“說了那麼多次,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

葉玲低下頭不說話了。

“把刀給我。”葉信伸出手:“我給你找一柄上好的寶劍!”

“我不!”葉玲撅起嘴向後退了一步:“我就喜歡大刀,尤其是和哥哥用的一樣的大刀!”

“那柄寶劍很神奇呢。”葉信說道,隨後轉身看向侯輪月:“老候,把那柄斷劍送給我吧。”

侯輪月笑了笑,從山河袋中把那柄斷劍取了出來,遞給葉信。

“不要不要不要……”葉玲有些急了,連連向後退去。

“你以為這柄劍是斷的,就不厲害了?”葉信說道:“告訴你,這是我見過的最……”

“我就是不要!”葉玲叫道。

“主上,這種事情強求不得。”蒼妒兵急忙說道:“一個修士選擇法寶的時候,一定要自真心的喜愛,這樣才能讓自己的悟性達到最大,如果你逼得葉玲用不喜歡的法寶,最後只能毀了她。”

“主上,是這個道理。”侯輪月說道。

“你啊……”葉信感到很無奈。

見葉信放棄了,葉玲露出笑意:“哥,山炮為了保護我受了傷。”

“哦?”

“不礙事的,只是傷到了皮毛罷了。”隨後憨憨的聲音,山炮從後面走了過來,他的肩膀上有血痕,但只有一點,看來確實只是輕傷。

“我以前一直以為山炮愣愣的,沒想到他那麼有心眼。”沈妙笑道:“先前看到他已經殺進敵陣了,後來我們的戰列被沖散,他馬上退回來一直在保護我們。”

“沈妙,你也受傷了?”葉信看到沈妙身上​​也有血痕。

“我和王猛都沒事。”沈妙看了看自己胳膊:“這是小玲的血。”

葉信的視線落在王猛身上,接著又看向鄧多潔,鄧多潔也受了傷,臉色有些蒼白,給人一種驚魂初定的感覺,她淬煉出了本命技,但那種本命技在沙場上是全無用處的。

“好了,有傷的都回去休息,沒有受傷的幫助打掃戰場。”葉信說道:“妒兵,你先不要走,還有些事情要你幫忙。”

“明白。”蒼妒兵點頭道。

****

到了後半夜,溫元仁和鄧知國終於回來了,他們遍體血光,徑自走向葉信的帥帳,葉信並沒有休息,一直在等著他們。

溫元仁和鄧知國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坐下來之後喘著粗氣,一時沒有人說話,片刻,鄧知國心情有些恢復,他輕嘆一聲:“幸好太尉大人事先有些警覺,否則這一次真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鄧知國點點頭:“我軍的傷亡已過三千了。”

溫元仁露出苦笑:“我那邊還算好一些,剛到兩千。”

在肉搏的戰場上,很多時候,受傷就代表著死亡,只要倒下去,幾秒鐘之內就可能被人或者坐騎活活踩死,何況還有敵兵順手補刀,譬如說山炮一直在保護葉玲等人,沈妙和王猛沒有受傷,只葉玲險些遇難,正是因為她被擊落了坐騎,讓山炮救之不及。

所謂的傷亡數字,基本上就是死亡數字,相差不會很大。

“在戰場上,傷亡是難免的。”葉信說道:“黃淺已經死了,我知道,馮陽和李紅閣呢?追上他們了麼?”

“沒發現。”鄧知國說道:“天色太黑了,又沒有月光,我們只能朝著人多的地方追殺,他們應該是趁亂逃走了。”

“逃是逃不掉的。”葉信淡淡說道:“就算我們放過他們,韓達升也會出手。”

“他?他怎麼會動手殺自己的重臣?”鄧知國問道。

“因為他不得不殺。”葉信說道:“我軍陣亡的將士先不掩埋,就放在紅海城城下,排列整齊。”

“太尉大人,這是……”

“讓韓達升親眼看一看。”葉信瞇起眼睛:“潘遠山劫了我九鼎城的子鼎,韓達升當面認錯道歉,又賣掉了潘遠山,最後還和我簽訂了契約,這一次我軍陣亡的將士已接近五千,我很想知道,他又能拿出什麼呢?”

鄧知國和溫元仁對視了一眼,鄧知國眼中露出厲色:“太尉大人,我們莫不如……整個把大羽國占了吧!”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8 21:41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0 20:55
第二一四章  訛詐

“不妥。”葉信搖了搖頭:“我們沒辦法評測其他宗門的反應,真要鬧大了,會很麻煩。”

雖然這一次因機緣巧合,一口氣便佔了兩座宗門,但葉信心裡很清楚,他們的實力和宗門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一旦爆衝突,有資格參與戰鬥的只有蒼妒兵四個人,加上他和鬼十三,再算上蕭魔指和寧高悟,也不過八個,何況寧高悟和蕭魔指未必會出死力。

“太遺憾了。”鄧知國嘆道。

“其實佔不佔大羽國,沒多大區別。”葉信淡淡說道,不過是養羊而已,沒必要浪費太多精力,與其苦心關注自己的羊,還不如把更多的時間用去尋找其他羊群,這是肉食性思維和草食性思維的根本區別。

第二天清晨,像葉信估計得那樣,韓達升果然帶領著大羽國的重臣趕到了軍營,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估計一夜都沒能睡安穩,黃淺已經戰死,馮陽和李紅閣根本沒敢露面,畢竟昨天剛剛率領大軍進攻天狼軍團,今天還要顯身就是尋死了。

這一次,韓達升沒有得到禮遇,溫元仁和鄧知國全當沒看到韓達升,徑自去忙自己的事情,韓達升帶著臣子們在帥營前站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郝飛才慢條斯理的走出來,讓韓達升進去。

韓達升陪著笑臉,邁步向帥營內走去,那些臣子們跟在後面,郝飛伸出胳膊攔住了那些臣子,冷冰冰的說道:“你自己進去就行了。”

韓達升的笑容變得僵硬了,沒有臣子的保護,他真的沒膽量去面對大衛國的那個殺星,可轉念又一想,如果大衛國一定要把事情做絕,他躲在紅海城也沒什麼用,軍心已徹底渙散,只憑一座高牆是擋不住天狼軍團的。

韓達升猛一咬牙,向那些臣子們使了個眼色。 大步向帥營走去。

去了帥帳,正看到葉信、蒼妒兵還有侯輪月交談著什麼,各個笑容滿面,顯得格外親近。 看到韓達升走進來,葉信的臉色轉冷,上下打量著韓達升。

“見過太尉大人,見過兩位上師。”韓達升心中忐忑不安,隨後束手而立。

沒有人邀請他坐下。 堂堂的一國之主,到了這種境地,是無法忍受的羞辱,但無法忍受也要忍受,誰讓自己做出了糊塗事呢!

蒼妒兵一笑,起身向韓達升招了招手,示意韓達升坐在他的座位上。

“不敢不敢,孤本是一介凡夫,怎敢坐上師的位置。”韓達升受寵若驚的說道。

“讓你坐你就坐吧。”蒼妒兵說道,隨後他看向葉信:“太尉大人。事情已經生了,沒辦法挽回,國主孤身入營,還是有誠意的,你們不妨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還能怎麼談?”葉信冷冷的說道:“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卻想著要把我置於死地!昨夜如果不是老候護著我,恐怕我早就死在紅海城了!”

“太尉大人,此事當真怪不得孤!”韓達升惶急的說道:“是黃淺擅自啟用刀兵,當孤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混賬!”葉信一掌拍在案頭。 把韓達升嚇得身體猛地打了個寒顫:“你懂不懂什麼叫開誠佈公?你不知道黃淺要做什麼?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重說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達升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蒼妒兵,蒼妒兵輕嘆一口氣:“國主,還是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吧,你這麼做……我都沒辦法幫你了。”

“是黃淺!都怪那黃淺!”韓達升只能把一切都推到死人身上:“他私自勾通狼騎的叛徒。一心要置太尉大人於死地!滿朝臣子都被黃淺所騙,孤雖然是國主,但眾志難違,只得聽從黃淺的擺佈,太尉大人,孤真的冤啊……”

“說起狼騎的叛徒……”葉信眼中浮現出殺機:“那芍藥可在外面?”

“在在。我已經讓人把他抓起來了!”韓達升急忙回道:“現在就在營外,一切聽太尉大人的吩咐!”

“來人,去把那叛徒給我宰了!”葉信喝道。

“太尉大人,且慢。”蒼妒兵急忙說道:“那個芍藥可不能動。”

“為什麼?!”葉信挺身站了起來。

“太尉大人,還用我明說麼?”蒼妒兵苦笑道:“芍藥可是真真姑娘的心腹,真真姑娘進了落霞山之後,深得宗主喜愛,真的害了芍藥,恐怕真真姑娘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了,其實……說起來都是太尉大人的錯,如果太尉大人不是和溫容訂下了婚約,真真姑娘又豈能毅然決然的離開狼騎,來到大羽國?“

葉信沉默了,韓達升不由自主豎起耳朵,這是怎麼回事? !

“還是算了吧。”蒼妒兵說道:“否則,你和真真姑娘的情分就再無法挽回了,何況真真姑娘可是資質極佳的藥師,不止是得到宗主的喜愛,幾位長老也對真真姑娘頗為推崇,如果真的徹底鬧翻了,就算宗主對你再為回護,恐怕也幫不到你了。”

葉信顯得有些沮喪,慢慢坐了回去。

“上師,莫非……太尉大人認得落霞宗主?!”韓達昇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這件事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

“國主應該知道的,太尉大人的生母是落霞山的修士。”蒼妒兵緩緩說道:“太尉大人的親舅舅現在正是落霞山的長老。”

“原來如此……”韓達升目瞪口呆,差點坐到地上,原來葉信的來頭如此之大。

“也怪我。”蒼妒兵說道:“年前我隨著譚長老去無界山歷練,曾經遇到過太尉大人,但只是遠遠見了一面,昨夜看到葉太尉有些眼熟,所以提到了無界山,才知道原來太尉大人就是譚長老的親外甥,如果早認出太尉大人,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風波了。”

韓達升只感覺象吞下了黃連一般,他全明白了,怪不得蒼妒兵當時信誓旦旦要幫他除掉葉信,結果卻根本沒出手,怪不得葉信身邊有​​如此恐怖的修士追隨,怪不得葉信根本不在意徐守義的身份,人家是有大靠山的!

“原來太尉大人是自己人啊!”韓達升跌足長嘆。

“給我站好!誰和你是自己人?!”葉信喝道。

韓達升立即挺直身,他已經下定決定了,不管葉信今天怎麼羞辱他,他也要極力配合。

“太尉大人,國主和落霞山是有淵源的,千萬不要做糊塗事。”蒼妒兵緩緩說道。

“我不難為他,但他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葉信恨聲道:“韓達升,你可曾見過了我軍死難的將士?!”

“見過了。”韓達升吃力的說道。

“你自己說說,你應該怎麼做?”葉信冷冷說道。

韓達升臉頰上的肌肉搐動了一下,再次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蒼妒兵。

“太尉大人,就不要難為國主了。”蒼妒兵說道:“還是你來說吧,怎麼樣做你才能滿意?”

“韓達升,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把欠下的元石全部給我補足!”葉信說道。

“沒問題!”韓達升又驚又喜的說道,昨天他還在叫苦不迭,但今天已經不在乎了。

“老蒼,大羽國每年向落霞山進貢的元石有多少?你應該知道吧?“葉信看向蒼妒兵。

“知道,總額是五萬顆元石。”蒼妒兵說道。

“以後每年再加兩萬顆元石,至於上中下品如何分,老蒼你說了算。”葉信說道:“全當我這個晚輩給落霞山的孝敬了。”

韓達升幾乎當場吐出一口鮮血,如果不是情勢比人強,他都能撲上去和葉信拼命,孝敬? 你這是剜別人的血肉當孝敬? !

“這個……恐怕會讓國主為難了吧?”蒼妒兵皺起眉。

“他不為難。”葉信說道:“李紅閣與馮陽,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血山軍團和天波軍團,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紅海城的城防軍必須要解散,整座紅海城,留一支宮禁軍已經足夠了。”

“太尉大人,如果大任國興兵進犯,你讓孤如何自處?!”韓達升異常激動的怪叫起來。

“我來替你打。”葉信淡淡說道。

“什麼……”韓達升呆住了。

“如果大任國有異動,我來幫你,寧高悟不足為慮,在我退兵之前,會派人去和寧高悟打聲招呼的,放心,我可以用腦袋擔保,他絕對沒有這個膽量。”葉信說道:“如此,大羽國再無外患,你只需管好你的子民就可以了,剛才你不是說,攔不住那些世家麼?從今天開始,大羽國祇剩下一支宮禁軍,人為魚肉、你為刀俎,自然能做到一言九鼎,不過,以後大羽國再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我可就唯你是問了。”

韓達升是徹底傻眼了,按照葉信的方法,大羽國的國力會被削減到了極致,但他的君權卻能獲得大幅膨脹,或者說,他講成為真正的、也是唯一的主宰。

葉信的決定本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但葉信用巧妙的辦法把他和公國分割開,甚至讓他的個人利益與公國利益站在了對立面,他一時做不出取捨。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0 21:00
第二一五章  被訛詐

韓達升離開了,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這對韓達升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他會答應麼?”蒼妒兵笑道。

“人都是利己的。”葉信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他的心理抵抗有多麼強烈,全看在他有沒有使命感,或者是有多大野心,只是,我大軍壓境,就算他有天大的野心,這個時候也煙消雲散了,過程會很痛苦,但他最後一定會接受,沒有別的選擇。”

這時,符傷突然慌慌張張的從賬外衝了進來,看到葉信,急聲說道:“老大,出事了!”

“什麼事?”葉信一愣。

“山炮被一個商團的武士扣住了,還打了一場。”符傷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快說道:“還有子車灰,我本想救人的,但那些傢伙很厲害,我擔心連我自己也搭進去,沒有人通風報信,就逃回來了!老大,快去吧,看樣子那幾艘海船馬上就要出了!”

“你受傷了?”葉信看出符傷的氣息有些不順暢。

“我還好說,山炮和子車灰的傷勢很重!”符傷急得跳腳:“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葉信長吸一口氣,他向外走了兩步,突然翻身踢開案後的箱子,從裡面拎出了殺神刀,這一次來大羽國,他本就沒準備動用自己的殺神刀,但現在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外面郝飛已經召集了狼騎,葉信掃了一圈,喝令王猛帶著葉玲等人離隊,紅海城的商人肯定知道大衛國天狼軍團大軍壓境的消息,符傷、山炮等人的坐騎昭顯出了他們的身份,居然敢和狼騎生衝突,肯定有自己的依仗,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狼騎的度極快,筆直向紅海城衝去,韓達升和大羽國的臣子們並沒有走出多遠。 突然看到狼騎捲著煙塵撲來,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葉信要把他們斬草除根,武士們紛紛拔出自己的武器。 準備拼死反抗,只有韓達升呆呆的看著葉信的身影,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葉信的來歷,明白那是毫無意義的。

狼騎並沒有理會大羽國那些劍拔弩張的武士,徑自飛馳過去。 撲向紅海城的城門,片刻間,他們已衝入紅海城。

郝飛和符傷沖在最前面,不停出呼喝聲,提醒前面的人讓路,現在太陽剛剛升起,街上的行人並不多,遠遠看到殺氣騰騰的狼騎,都及時讓到了一邊。

時間不大,狼騎穿城而過。 撲向海邊的碼頭,遠遠的,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那竟然是山炮的聲音。

葉信的眉頭深深皺起,雖然和山炮接觸的次數並不多,但他也了解了山炮的性格,那憨貨居然會哭? 還哭得如此傷心? 到底出了什麼事……

“滾開!”符傷出怒吼聲,前面正看熱鬧的碼頭扛夫們立即向兩側讓開,葉信正看到山炮和子車灰被關在一個籠子裡,子車灰趴在木板。 身下有血,但他的身體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厥了,而山炮正抱著一隻長著黃毛、不知名的野獸。 嚎啕大哭,旁邊有幾個武士出玩虐的笑聲,還有一個武士握著戰槍,把戰槍探入籠子裡,一下一下的刺著山炮,每一下都見了血。 可山炮渾然不覺,只拼命護著懷中的野獸。

看到狼騎疾馳而來,那幾個武士的神色變得凝重了,紛紛亮出武器,擋在了籠子前。

狼騎戛然而止,表現出了精湛無比的騎術,葉信越眾而出,雙手握著殺神刀,仔細掃視了那幾個武士。

“我說得沒錯吧?”其中一個武士笑道:“打了狗,主人自然就出面了。”

狼騎們都露出憤怒之色,蒼妒兵和侯輪月眼中閃爍著殺機,葉信卻當什麼都沒聽到,他的視線落在後方那艘巨大的海船上,一個手搖羽扇的美貌女子,正笑吟吟的從甲板上走下來,她身後有幾個隨從,那看幾個隨從的神態,顯得非常輕鬆,似乎根本沒把狼騎放在眼中。

“這位小哥就是大衛國的葉太尉吧?久仰久仰。”那美貌女子笑吟吟的說道,她口中說久仰久仰,但神色自如,根本就是把葉信當成了路人甲乙,渾不在意。

“放人。”葉信淡淡說道。

“葉太尉沒看到我家的旗麼?”那美貌女子向海船指了指:“對了,葉太尉不是大羽國人,應該不清楚我家的來歷。”

海船上飄蕩著一面大旗,旗山繡著三條張牙舞爪的飛龍,葉信並沒有去看海船上的旗,再次重複道:“放人!”

“葉太尉,天大地大,道理最大。”那美貌女子嘆道:“你的人莫名其妙衝過來在這裡打砸,傷到了我的隨從,連累著我好不容易買到的靈猻也受了傷,就這樣讓我放人?憑什麼?!”

聽到'靈猻'兩個字,葉信的眉頭跳了跳,他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的靈猻是多少錢買到的?”

“黃白之物怎麼可能買得到靈猻?”那美貌女子眼中露出譏諷之色:“三十顆元石呢,上品元石!葉太尉這是要……賠​​償我的損失麼?”

葉信從山河袋中取出一隻匣子,從裡麵點出了一些元石,隨後把元石裝在一個錦囊裡,扔到地上:“這裡面是上品足寸元石,一共有三十五顆,三十顆買你的靈猻,五顆是我給你的賠償,現在人是我的,靈猻也是我的,放人吧。”

那美貌女子變得驚訝了,三十五顆上品足寸元石可不是小數目,她萬萬沒想到葉信有這樣的底蘊,沉吟片刻,她向一個武士使了個眼色,那武士匆忙走上前撿起了錦囊,接著反身遞給了那美貌女子。

那美貌女子接過錦囊,數了一遍,果然是三十五顆足寸上品元石,元石並不是人工製造的等價交換物,在體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差別,通常情況下,達到一寸才能成為交換貨幣。

“葉太尉腰間的是山河袋吧?”那美貌女子慢悠悠的說道,她眼中精光閃爍,對這裡的修士來說,山河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佳寶貝,價值甚至遠遠過了她耗費莫大精力買來的靈猻。

“與你無關,我的耐心有限。”葉信說道:“放人吧。”

“葉太尉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美貌女子笑道:“我用三十顆上品元石買了靈猻,是因為靈猻對我來說要比三十顆元石珍貴得多,葉太尉雖然很爽快,但這點……還是沒辦法彌補我的損失啊。”

“那你要多少顆元石?”葉信問道。

“這樣……三十五顆元石我收下了。”那美貌女子說道:“葉太尉再把山河袋交給我,我馬上就把人還有靈猻都交給你。”

葉信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悠悠的說道:“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好說。”那美貌女子出嬌笑聲:“我家的金龍旗在海域一直是暢通無阻的,葉太尉以前不知道,以後接觸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說完,那美貌女子打了個響指,幾個武士向後退了幾步,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猶在嚎啕大哭的山炮,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葉信敢妄動,他們就要對籠子裡的俘虜下手了。

“我實在想不出,你哪裡來的底氣。”葉信緩緩說道,接著他橫過手中的殺神刀:“既然想不出來,那只好試一試了。”

“葉太尉,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做糊塗事。”那美貌女子用羽扇遮住自己半張臉,巧笑盈盈。

葉信歪著頭,盯著那美貌女子的脖頸,隨後慢慢向下,看向那美貌女子的手:“我對生命很敬畏,所以在不得不動手的時候,通常都會用最快的方式,但今天卻突然有了虐殺的渴望,你可要多多擔待了。”

那美貌女子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葉太尉果真要執迷不悟麼?!”

“動手!”葉信突然出一聲大喝。

轟……籠子周圍的木板突然出現了裂痕,下一刻,籠子跌落木橋,砸入海水中,林童的身形冒出來,猛吸一口氣,拖著籠子鑽入海水深處。

那幾個武士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呆呆看著木橋出現的大窟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抓住他!”那美貌女子出尖叫聲。

幾個武士如夢初醒,立即跳入海中,這邊的葉信已露出獰笑,無界天狼陡然向前躍起,直撲向那美貌女子。

“放肆!”那美貌女子勃然大怒,一股強橫而又恐怖的元力波動隨之綻放,奔湧在天地間,隨後卻不由呆了一呆,因為葉信所釋放出的元力波動,一點都不遜色於她。

葉信早已猜到了那美貌女子的戰力,那美貌女子卻壓根沒想到葉信也是真正的修士,更讓她的驚恐的地方在於隨後跟進的蒼妒兵和侯輪月,竟然比葉信還要強大。

海船上出現了十幾條身影,他們感應到發生了衝突,紛紛跳下海船,向這邊奔來。

那美貌女子顯得有些慌亂,她倒不是害怕葉信,而是害怕凝氣境的蒼妒兵和侯輪月,手中的羽扇陡然化作數十道寒光,閃電般卷向葉信,接著她連連向後退去。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10 21:03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1 21:33
第二一六章  人質

葉信運轉元力,身形陡然脫離了無界天狼,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劃過長長的弧形,閃電般追向那美貌女子,殺神刀力劈而下,貪狼戰決第四式:瞬斬。

葉信座下的無界天狼猛地轉向左側,讓過撲來的寒光,接著向葉信追去。

那美貌女子的身形縮成一團,隨著她的嬌喝聲,空氣中突然閃過一溜殘影,而葉信只感覺眼前一花,刀光落下,只斬開了下方的木橋,而那美貌女子在電光石火間已退出二十餘米開外,這種身法不比葉信的瞬斬差,只不過她的臉色已變得慘白,似乎元力損耗非常大。

就在這時,海船上傳來了強橫的元力波動,三條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躍起在半空,向木橋落來,居中的人影出怒吼聲:“什麼人?敢在金龍旗下撒野? !”

看到援兵出現,那美貌女子出惶急的呼聲:“雲志救我……”

葉信再次運轉元力,身形驀然逼近那美貌女子,刀光如注,直刺向那美貌女子的胸膛。

事實上葉信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衝突,他喜歡佈局,喜歡做到知己知彼,不管是以前打商戰,還是來到這個成為天罪營的統領,他總會極力避免沒有把握的戰鬥,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那美貌女子已觸犯他的底線,激起了他的兇心,不管對方有多強,他今天也要快意一次!

那居中的人影探手甩出一條飄帶,飄帶正卷中那美貌女子的腰,下一刻,那美貌女子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落向海船,緊接著,那居然的人影又甩出一條飄帶,裹挾著兇猛的勁風,卷向葉信的脖頸。

竟然是凝氣境的修士! 葉信心中一沉,和蒼妒兵等人接觸的時間不短了。 雖然沒辦法斷定對方的進境,但這種強橫的元力波動,代表著對方肯定擁有凝氣境的實力。

蒼妒兵和侯輪月大驚失色,兩個人從左右掠向葉信。 不過,他們距離葉信尚在十餘米開外,已被另外兩個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攔住了。

蒼妒兵心中惱怒,全力出手,三隻由光波凝成的巨手從他的身後探出。 整齊的向前方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卷去,猶如一道銅牆鐵壁在向前推動,氣勢驚人。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他手中的長劍掃出一片劍花,一化十、十化百,引向了蒼妒兵推動的銅牆鐵壁。

轟……劍幕瞬間被震得破碎了,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跌跌撞撞向後退去,而蒼妒兵也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從瘋狂膨脹的元力波動上看,兩個人都動用了殺招,蒼妒兵明顯佔據了優勢。 但短時間內並沒辦法解決對手,另一邊的侯輪月也是全力動攻擊,和對手拼了個平分秋色。

葉信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判斷,如果讓面前的對手加入後面的戰團,蒼妒兵和侯輪月必敗,那麼今天狼騎有可能落得全軍覆沒的結局,唯一的辦法,是他把那凝氣境的修士拖住,才有機會換取一線生機。

在場中這幾個修士之中,他的實力最弱。 一定要牽制住對方最強的,這是孫臏賽馬的邏輯。

葉信長吸一口氣,喝道:“交給我!”話音未落,他的身形突然伏低。 讓過了急捲而至的飄帶,再次動瞬斬,身形撲到側翼,接著出喝聲:“林童!!”

居中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雙手一起捲動,兩條飄帶如毒龍般掃向葉信。

對方的攻擊快若閃電,葉信知道這一擊他是避不開了。 貪狼戰決雖然能讓他的元力運轉達到最大化,但也有自己的弱點,每一式戰決所震蕩的元脈都不一樣,從第一式開始循環,會讓元力的運轉達到無縫銜接,威力極強,可如果反複使用一式,會讓元脈不堪重負,就像任何人都不可能反复釋放同一種本命技一樣,貪狼戰決也需要時間來讓元脈平復。

但有些本命技可以想辦法延長維續的時間,葉信的天狼勁,蒼妒兵釋放出的巨手,還有鄧多潔的隱身,都屬於這類本命技。

葉信不管不顧,繼續向前衝刺,轟……兩條飄帶正抽擊在葉信的後背上,儘管他釋放出了本命蠍甲,可蠍甲的黑光幾乎是一觸即潰,後背的衣衫被巨勁絞得粉碎,前面的衣衫也向下垂落,而葉信的身形不由自主向前飛了出去。

雖然硬生生挨了一擊,口中也噴出了鮮血,但葉信眼中散出了充滿野性的精光,他藉著那一擊的巨力繼續向前衝刺,刀光四下舞動,沖開了那些攔阻的武士,逼近海船。

只是,那海船太大了,足有二十餘米高,以葉信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跳上去,無界天狼倒是有可能,但它距離葉信還遠,沒機會衝過來幫助葉信。

那美貌女子站在甲板上,露出獰笑,冷冷的盯著衝到下方的葉信。

突然,林童的身形從海水中升了出來,他翻身倒立,雙腳朝天,膝蓋彎曲,這時葉信已然衝至,躍上半空。

下一刻,葉信已落在林童的雙腳上,他向下蹲伏,林童的臉色陡然漲紅了臉,出吼聲:“去!”

兩個人同時用力,林童頭下的木板出現了無數道裂痕,並且出陣陣斷裂聲,葉信被送上高空,直撲向甲板,而林童嘴角滲出鮮血,當那些武士沖向他時,木板已經斷裂開,林童直挺挺跌入海水中。

那美貌女子萬萬沒想到葉信居然靠著這種辦法撲上海船,她臉色劇變,倉皇向後退卻著。

“好膽!”那居中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臉色也變了,​​急忙沖向海船。

葉信的元脈是異常強悍的,只這短短的時間,元脈已經平復了,他的身形如豹子般掠起,瞬間便撲近那美貌女子,貪狼戰決第一式:奔雷擊!

那美貌女子身形縮成一團,接著便向後彈了出去,但這一次不但度比剛才慢,飄退的距離也很短,只有五米多,不過,還是讓葉信的奔雷擊刺了個空。

葉信向前猛踏一步,殺神刀全力向上挑起,貪狼戰決第二式:倒捲山河。

那美貌女子怪叫一聲,全力向後滾去,刀光劈中後方的船艙,斬出一道大大的裂口。

這時,那穿著金色的長袍的人影已甩出飄帶,飄帶扶搖直上,卷上了桅杆,接著他就像一隻大鳥般升了起來。

葉信很清楚,他唯一的生機,就是在蒼妒兵解決到對手之前,纏住那個美貌女子,讓後方的追擊者投鼠忌器,如果真的正面對決,他可能連兩、三息的時間都撐不過去。

葉信再次踏步,貪狼戰決第三式:醉清風。

殺神刀釋放出的刀光斜著斬向那退入船艙裂口的美貌女子,那美貌女子慌不擇路,竟然從船梯上一路滾了下去。

葉信不敢停留,縱身躍下船梯,那美貌女子再次展動身法,身形已射到艙道盡頭,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了。

葉信長吸一口氣,貪狼戰決第四式:瞬斬!

殺神刀的刀光閃電般斬向那美貌女子的前額,上方的船板如摧枯拉朽般被刀光斬開,那美貌女子連續三次動用身法,氣息已然衰竭,不過她畢竟擁有修士的戰力,反應還在,拼力向下縮去。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已經追了下來,眼看刀光將要劈中那美貌女子,他露出驚駭欲絕之色,一對飄帶閃電般掠出,卷向葉信的背影。

那美貌女子明顯缺乏搏殺經驗,眼見刀光繼續向她斬落,她竟然絕望的閉上眼睛,接著用手擋住自己的頭,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刀光斬在那美貌女子的胳膊上,突然,她手腕上戴著的玉鐲散出寒光,殺神刀就像斬中了鋼鐵一般,出刺耳的尖鳴聲,接著猛地向上彈飛。

葉信大驚,他不及細想,接著反彈的力道向後仰倒,以毫釐只差讓過了身後急捲而來的飄帶。

那美貌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張開雙眼,又驚又喜的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樣一件寶貝,但玉鐲代她擋住了葉信的殺神刀,色澤已明顯變得暗淡了。

那美貌女子感應到有彩光急逼近,剛剛抬起頭,一對飄帶正擊中了她的胸口,那美貌女子出尖銳的慘叫聲,身形撞開了後方的船板,跌入一間船艙。

“小姐……”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目眥欲裂,縱步向前衝來。

葉信卻已搶先一步跳入,撲進船艙,那美貌女子已遭受重創,口中接連噴吐著鮮血,雙手雙腳拼力掙扎著,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葉信撲上去,用膝蓋頂住那美貌女子的脊背,又用一隻手抓住那女子的頭,殺神刀舉起,用刀柄狠狠砸向那美貌女子的手腕。

砰……玉鐲被砸得粉碎,刀柄又刺穿了手腕,深深釘在船板中,緊接著,葉信抓著頭的手微微用力,把那美貌女子的腦袋拽了起來,隨後把殺神刀拔起,橫在那美貌女子頸下,冷冷的看著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搖了搖頭。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2 20:30
第二一七章  殺手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戛然而止,站在距離船艙七、八米遠的地方,惡狠狠的盯著葉信。

那美貌女子痛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一直嬌生慣養,難以承受這種痛楚,此刻只恨自己為什麼不能乾脆些暈厥過去。

“小子,放了我家小姐,我可以當今天什麼都沒生過!”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沉聲說道。

“你拿我當白痴?”葉信笑了,他的嘴角還在向外溢血,白森森的牙齒分外顯眼,使得他看起來就像一隻野獸:“按我說得做,把你的法寶放在地上!”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沒有動,看向葉信的視線愈凶狠了。

葉信突然抽出殺神刀,用刀柄砸向那美貌女子的另一隻手腕,砰……刀柄在那美貌女子的手腕上刺出一個窟窿,又深深刺入到船板中。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不由抖動了一下,而淒厲的哭嚎聲再次響起,在艙道中震盪著。

“把法寶放在地上。”葉信冷冷的說道。

他做為談判專家,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類似的場景,雖然不敢說能清楚的洞察到每一個犯罪分子的心理邏輯,但他清楚自己最害怕碰上什麼樣的性格,絕望、偏激、冷血、歇斯底里....心理等等,一旦犯罪分子擁有三個以上的因素,談判就極有可能要失敗。

現在他要做的,是從心理上成為他以前最害怕碰上的那種人。

“你知不知道金龍旗代表著什麼?”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只知道你不按我說得去做會發生什麼。”葉信冷笑,接著抽出殺神刀,刀柄向後正刺入那美貌女子的大腿:“放下你的法寶!”

那美貌女子尖叫一聲,這一次她很乾脆也算是如願的暈厥過去了,軟軟趴在了地板上。

“無恥!”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怒吼道。

葉信沒有回應,只是舉起了殺神刀。

“慢著!”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長長吁出一口氣,接著雙手一攤。 手中的飄帶慢悠悠飄落在船板上:“現在可以了吧?”

“轉過去。”葉信說道。

“你還要怎麼樣?!”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怒道。

“我讓你轉過去!”葉信慢慢舉起了殺神刀,既然對方已經讓了一步,那麼他再稍微施加一點壓力,肯定還會再讓第二步。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無可奈何的轉過身。 背對著葉信。

“向前走!”葉信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咬了咬牙,沿著艙道向前走去,走到艙梯前停下了。

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他不怕僵持,蒼妒兵佔據了優勢。 等蒼妒兵解決了對手,主動權將落到他的手裡。

就在這時,一條扭曲的身影從艙室後端的一處銅管中探了出來,靜靜注視著葉信,他的動作悄無聲息,也沒有任何元力波動。

葉信無從察覺到對方的存在,他保持著全神貫注,殺神刀的刀鋒始終貼在那美貌女子的頸下。

“今天的事情是一個誤會。”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慢慢轉過身:“我可以立下毒誓,只要你放了我家小姐,我們馬上就走。而且絕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的坐騎好像是無界天狼,應該是大衛國的人吧?小子,你可要想想清楚,我們金龍旗的人雖然很少在6地上走動,但各處宗門都要給我們一點面子,真的惹毛了我們,我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你們逃回大衛國也沒有用。”

葉信只是笑了笑,目的已經達到,他不想再多費唇舌了。 繼續僵持下去就好。

“小子,我在和你說話,聽沒聽到?!”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出怒吼聲。

葉信輕嘆一聲,右手微微晃了晃。 這是在警告對方。

“小姐?”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突然向前走了幾步:“你是不是已經害了小姐?讓小姐起來說句話!”

“她沒事。”葉信淡淡說道:“你還是稍安勿躁吧。”

“不對!”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卻顯得愈暴躁了,他再次踏前幾步:“讓小姐起來說話,快點!否則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此刻,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距離扔在地上的飄帶已經不足五米了,這對葉信而言是一個危險距離,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事情有些不對。

如果談判者顯得比犯罪分子更激動、更偏激,通常只代表著一件事,就是為了盡可能的吸引犯罪分子的注意力,為狙擊手的射擊做準備。

後方那條身影已經從銅管中探出了大半個身體,手中持著一柄短劍,遙遙指向了葉信的背心,他穿著一身光滑的水服,而且好像剛剛從冰水中出來,不但沒有散出任何氣息,連溫度都沒有。

突然,一滴水從水服上滑落,輕輕落在船板上,聲音非常輕微,但對已提高警覺的葉信而言,滴落聲無異於一道驚雷。

下一刻,葉信的身形驀然挺直,反手抓住那美貌女子的脖頸,接著把那美貌女子向後投了出去,而他的身形順著自己的力道向後仰倒,同時殺神刀全力貼著地板橫掃。

葉信根本沒看到自己身後有沒有人,也來不及去看,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全力以赴出手。

前方那穿著金色長袍的人影已閃電般逼近,雙手一抓,抓起了自己的法寶,接著飄帶向葉信急捲而來,他和葉信是同時出手,等飄帶逼近葉信時,葉信已仰倒在船板上,以毫釐只差讓過了這一擊。

穿著水服的殺手見葉信動了,立即向前撲近,但短劍剛剛刺出,那美貌女子已翻滾著向他飛來,他不敢傷到那美貌女子,而且潛行而來主要目的是為了救人,本能的收回短劍,用另一隻手抓向那美貌女子。

在這剎那,他的視線已被那美貌女子遮擋住了,根本沒看到葉信仰倒,當葉信的殺神刀橫掃而至時,他眼角瞥到了閃亮的刀光,不由怪叫一聲,向上掠起。

可惜,他的反應只是慢了那麼一點點,雖然連半秒鐘都不到,但已經能決定勝負了。

葉信的殺神刀本來能把他的雙腿從膝蓋處斬斷,現在斬中的是他的腳踝,刀光掠過,那穿著水服的雙腳已脫離了身體,血光綻放。

轟轟……飄帶擦著葉信上空飛了過去,正擊中艙室的牆壁,木板片片破碎,露出了一個大洞。

葉信翻身縱起,殺神刀由下而上,貪狼戰決第二式:倒捲山河。

那穿著水服的殺手剛剛出慘叫聲,氣息散亂,而葉信的刀光再次掠至,從他的側腰切入,從他的上肩透出,把他的身體斬成了兩段。

葉信穿過迸射的血光,一手抓住那猶在半空中翻滾的美貌女子,繼續向前衝刺,衝入艙室牆壁上的大洞,接著身形一旋,把那美貌女子擋在自己身前,殺神刀橫在那女子的脖頸間。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再次變得僵硬了,他的臉色陣青陣白。

“和我玩這種套路?”葉信出陰沉的笑聲:“我玩這套路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你不要亂動!”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明顯有些慌亂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走了兩步,試圖繼續逼近葉信。

葉信向後退了兩步,他現了對方的慌亂,應該與自己手中的人質無關,因為剛才是同樣的情境,對方尚能保持鎮定。

“不要動!”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出怒吼。

葉信偷眼向兩側看了看,突然現在暗影中有一隻巨大的囚籠,囚籠中有一個大漢,囚籠左右上下還有後方排列著密密麻麻的鋼釘,那大漢的雙腳無處可放,只能踩在鋼釘上,鋼釘間佈滿了血跡,囚門中豎立著一根根粗如兒臂的鐵柱,鐵柱上佈滿倒刺。

葉信的視線和那大漢撞在了一起,那大漢頓了頓,突然側頭看向一邊,葉信順著那大漢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一隻輪盤,輪盤上牽扯著一根根鐵索,連接著囚籠。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倒吸一口冷氣,他注意到了葉信在向什麼側頭,雙瞳陡然收縮成針尖大,再顧不得許多,縱身向葉信所在的艙室撲來。

葉信立即做出反應,他把那美貌女子向前一推,接著飛起一腳,踢在那美貌女子腰間,接著向那輪盤衝去。

“拉下來!”那大漢出含糊不清的吼聲。

葉信衝到輪盤前,用力抓住輪盤,向下一拉,嗖嗖嗖……一根根鐵索向內收縮,葉信這時候才看清,原來鐵索的一端連著幾根粗大的鐵釘,鐵釘洞穿了那大漢雙肩、雙臂,讓那大漢動彈不得,隨著鐵索的收縮,那幾根鐵釘被硬生生拔了出來。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已衝入艙室,他沒有理會跌落的美貌女子,向囚籠看來,現那一根根鐵釘已被拔掉,他目眥欲裂,尖叫著沖向囚籠。

囚籠中的大漢陡然出瘋狂的吼叫聲,接著撞向囚門,撞擊的力道奇大無比,整艘巨大的海船似乎都被震動了,而囚門上的鐵柱竟然被撞彎。 本帖最後由 Tim8210 於 2016-3-12 20:32 編輯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2 20:41
第二一八章  凶險的世界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停下來,他臉上的驚恐之色愈濃重,突然轉身向後衝去。 r

轟……那大漢再次撞擊在囚門上,一根根明顯變得扭曲了,雖然出現的縫隙還不夠讓一個人鑽出來,但固定囚門的鐵栓已經崩裂,那大漢不顧上面的倒刺,抓住鐵柱用力一晃,便把整個囚門扯了下來。

下一刻,那大漢猛地把囚門甩了出去,重達數千斤的囚門在他手裡簡直和稻草沒什麼區別,囚門裹挾著沉悶而又兇猛的呼嘯聲,砸向艙道。

那穿著金色長袍的身影向前撲去,險險避開了囚門的撞擊,他倒是避開了,那匍匐在地的美貌女子卻被翻滾的囚門刮中血肉飛濺,接著囚門又砸中艙室的牆壁,破開大洞後繼續向前飛去,破開一道道牆壁,飛出幾十米開外。

葉信呆住了,他看到了天光,囚門竟然穿透了海船! 雖然艙室的牆壁都是用木板製成的,但這種力量也太過恐怖了。

那大漢身形一閃,追了過去,葉信頓了頓緊握著殺神刀走進艙道。

當葉信走上甲板時,正看到那大漢出瘋狂的笑聲,接著縱身從甲板上跳了下去。

在那大漢跳離的地方,倒著一具破爛不堪的屍體,基本上已經看不出是人了,血肉中殘存的金色布片,靜靜昭示著他的身份。

看到那大漢出現,海船附近的武士們驚駭欲絕,他們紛紛脫離戰鬥,沖開一條路,跳入大海,蒼妒兵果然沒有辜負葉信的期望,他已擊殺了自己的對手,僅存的那個凝氣境修士慌不擇路,硬生生挨了侯輪月一擊,隨後也跳離了木船,躍入大海中。

“想走?!”那大漢露出獰笑。 接著他也縱身跳入大海,身形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踪。

金龍旗的武士們個個都精通水性,很快遊出了幾十米開外,隨後怪異的事情就出現了。 有的武士游著游著,身體突然一僵便沉了下去,海水中翻湧出一片血花。

那些武士一個接一個消失著,似乎海中隱藏著一隻無形無影的凶獸,葉信長吸一口氣。 縱身從海船上跳了下來,無界天狼立即跑到葉信身邊,用腦袋在葉信的肩膀上輕輕蹭動著。

葉信伸手在無界天狼的腦袋上拍了拍,隨後開始運轉精神海,一縷縷煙氣從海船上、從海水中、還有木橋上的屍體中剝離出來,慢慢聚向葉信。

“林童,快上來!”葉信喝道,隱藏在海水下的大漢似乎殺起了性子,他擔心林童也被誤殺。

砰……昏迷不醒的子車灰被林童扔上了木橋,緊接著山炮也被林童推了上來。 林童的臉色顯得異常疲憊,艱難的爬上木橋,看向葉信,澀聲道:“大人,您沒事吧?”

符傷帶著狼騎們圍了過來,有的去照看子車灰,有的去照看山炮,山炮此刻也昏過去了,但雙手依然死死抱著那隻野獸。

“我沒事。”葉信應道,話音剛落。 他的臉色突然大變,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木橋上,隨後閉上雙眼。 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精神海中出現了一幅幅幻象,一隻白色如長蛇狀的凶獸在大海中暢游著,它的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結實,腹下慢慢長出了幾隻爪子,隨後有一天。 它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脫離了海水,飛向了空中,但在空中滑行的距離不能持久,很快又重新跌入海水,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滑行的時間逐漸增加,飛躍的距離變得很遠,接著,當它飛躍過一座礁石時,礁石後突然出現了一片人影,一隻隻數丈長的巨箭如雨點般射向了它,它無力躲避,身中數十箭,一頭栽落到海水中。

畫面一閃,在精神海中出現了一個美貌女子,就是葉信在船上控制的那個人質,她在努力練習著身法,從某種角度說,她的身法和剛才那隻長蛇狀的兇獸很相似。

鍾馗的神能似乎可以剝取元魂的一些記憶,之前是無法做到的,好像是因為葉信已晉升為修士的緣故,神能的威力也增加了。

雲龍變,這就是那種身法的名字,但短時間只能釋放一次,如果修為繼續增長,或許能連續施展第二變、第三變,乃至更多。

葉信有一種中了大獎的感覺,整整三年了,除了在一年前剝取過毒寡婦的本命技之後,鍾馗的神能再無收穫,只是能讓殺意凝聚的度更快一些,其實這樣葉信已經很滿足了,他預計再堅持上七、年,他就有可能淬煉出絕技。

驚喜總會不期而至,否則也不叫驚喜了,葉信強自壓抑著興奮,慢慢運轉著元脈。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信睜開雙眼,正看到蒼妒兵、侯輪月等人關切的注視著他,見葉信從入定中醒轉,蒼妒兵急忙說道:“主上,怎麼樣了?”

“還好。”葉信縱起身,他的視線投向大海深處。

大海深處出現了一條分開的水花,那大漢半個身體露出海面上,像一只鯊魚,又像一支貼著海面飛射的利箭,閃電般向這邊掠來。

“好厲害的水性!”林童顯得非常震駭,他淬煉出的是水獸的本命技,水就是他的家,但絕不可能以那種度游動。

蒼妒兵眉頭皺了皺,擋在了葉信身前。

那大漢游近了海岸,身形突然從海水中掠起,在空中化出一道長達數十米的弧形落在了木橋上,隨後向著葉信這個方向叫道:”小娃娃,本來想馬上去找他們的晦氣,但想到是你救了我,不告而別就不太好了,現在來和你打個招呼,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機會自當重謝,小娃娃,後會有期了!“

說完,那大漢翻身躍入海中,只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隨後再次消失了。

“主上,你救了他?”蒼妒兵低聲說道。

“嗯。”葉信點點頭:“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見他被關在囚籠裡,就出手了。”

“那傢伙實在是有夠凶悍的。”侯輪月低聲說道:“妒兵。你看他到了什麼進境?”

“應該和我一樣,在凝氣境巔峰。”蒼妒兵緩緩說道:“但他可能是天生神力,或者有的際遇,如果和他對上。我的勝算恐怕不到三成。”

這時,無界天狼出的嗚咽聲從後方傳來,葉信回頭看去,心中一驚,三個狼騎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有一匹無界天狼戰死,另外兩匹趴在騎士的身邊,它們​​的表情簡直和人差不多,明顯能看到充滿了淒愴。

葉信感到一股怵動,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腥風血雨的戰場上,弟兄們又要開始接連不斷的陣亡了麼? !

自從他帶著天罪營殺出一條血路,回到了大衛國,天罪營進入了一段難得的和平時期,每一個將士的進境都在穩定中緩緩提升,而他葉信又躲在暗處。 從容佈局,使得危險降到了最低,現在塵俗的力量已經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了,但修士的世界更加凶險!

他面對這數不清的未知,絕無可能每一次都能做到從容應對,就像今天,前一刻他還在和蒼妒兵相互配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壓榨著大羽國的資源。 可轉眼就被捲入到一場生死攸關的衝突中。

這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金龍旗下的那些武士戰力格外凶悍,還有三位達到了凝氣境的修士,葉信很清楚,這一戰能打贏已經是萬幸了。 他根本不可能去保護別人。

“這猴子和山炮到底是什麼關係?”符傷在那邊說道:“他也太傷心了,簡直象死了親人一樣……”

符傷的話吸引了大家的主意,葉信、蒼妒兵幾個人走過去,山炮還處在昏厥之中,他懷中抱著的那隻野獸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中。

那是一隻小猴子,通體呈金黃色。 不知道是受到了虐待,還是在戰鬥中被誤傷,小猴子身上傷痕累累,氣息非常微弱,如果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到胸膛的起伏。

“這是什麼東西?”蒼妒兵俯下身,仔細觀察著那隻小猴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小靈猻。”葉信緩緩說道。

“這就是靈猻?”蒼妒兵訝然。

“老蒼,你聽說過靈猻麼?”葉信問道。

“前些天聽那徐守義說起過。”蒼妒兵說道:“他這一次離開天緣城,趕到大羽國,就是為了尋找靈猻的下落。”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葉信追問道。

“具體的……我不太清楚。”蒼妒兵說道:“靈猻是徐守義親自抓來的,派人送到這邊交易,好像在交易過程中出了些事情,交易的對方被幹掉了,靈猻也被人搶走,徐守義的人傷亡過半,所以他才一路追過來的。”

“難道這只靈猻是山炮養大的?”侯輪月說道。

“正好相反。”葉信搖了搖頭:“山炮是靈猻養大的,好了,先不說這些,符傷你去安置陣亡的弟兄,郝飛你負責打掃戰場,老蒼、老候,陪我到海船上轉一轉。
Tim8210 發表於 2016-3-13 22:49
第二一九章 瞞天過海

葉信帶著蒼妒兵等人在海船上仔細搜查了一遍,這艘海船本來已準備好出了,船上裝滿了貨物,現在都便宜了葉信。

林童忍著傷痛,幫著他的老婆周素影清點船上的物資,每清點完一個艙室,他負責整理記錄,然後報給葉信。

東西很多,有珍貴的,例如元石、藥草等等,也有普通的生活用品,油鹽醬醋之類,甚至還有瓜果梨桃。

又清點完一個艙室,林童拿著賬本,匆匆走到甲板上,葉信正和蒼妒兵等人交談著,林童低聲說道:“大人,第七號艙室沒什麼重要東西,都是瓜果,還有一些蔬菜。”

“瓜果?有沒有用冰鎮著?”葉信問道。

林童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有。”

“拿出來讓我看看。”葉信說道。

“好。”林童應了一聲,匆匆向船艙走去,片刻,他抱著一隻大木箱走了出來,放在葉信面前。

葉信打開木箱,一股寒氣撲面而起,木箱裡裝滿了稻殼,還有大大小小的冰塊、鮮桃和梨子,葉信拿起一隻桃,咬了一口,隨後側身打量著木箱。

他略一沉吟,在腦海中換算了一下,輕聲道:“這艘海船的老巢距離此地應該有一千里到一千五百里左右吧,一會問問這裡的漁夫,或許能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主上,你是怎麼知道的?”蒼妒兵大奇。

“很簡單,這種三桅船的度很快,又有風帆助力,通常每天能走出五十海里左右,也就是將近二百里了。”葉信笑了笑:“用這種辦法儲藏鮮果,倒是有效,但做得很馬虎,如果他們讓木箱保持密閉,再多放些冰塊,能讓這些瓜果保持一個月。現在麼,頂多十天,瓜果就會因脫水出現皺紋,他們不是沒有辦法。而是沒必要,十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也就是說,他們在五、六天之內就能趕回去,完全可以讓瓜果保持新鮮。還有,距離也不會短。如果只有兩、三天,他們就不會用這種辦法儲藏瓜果,多此一舉。”

蒼妒兵和侯輪月看了看那大木箱,又面面相覷,這裡面的道理經過葉信講述,是淺顯易懂的,但他們剛才可沒有想那麼多。

“只有五、六天的航程麼……”蒼妒兵喃喃的說道:“那他們應該經常和落霞山打交道的,怎麼從沒聽那些外門弟子說起過?”

“這一次惹禍的是那個女人,她的位置雖然很尊貴,但絕對不是經常跑外的人。而且她非常缺乏與人搏殺的經驗。”葉信說道:“或許,這一次是她第一次來紅海城,以前那些武士可能是很低調的,但有她在,姿態自然就要抬高了。”

“這又是為什麼?”侯輪月問道。

“她的肌膚很白嫩,如果經常乘坐海船往外跑,用不了多久,兩三個月,海風和陽光就能讓她的肌膚變成古銅色。”葉信沉默了一下:“落霞山的外門弟子應該知道金龍旗,但沒當回事。你回去問問,可能有所收穫。”

“居然有三個凝氣境的修士,他們有這種實力,又​​怎麼可能偏安海外?”侯輪月說道。

“也許是實力和落霞山還是有一些差距。或者他們在海外另有寶地,沒必要與落霞山生衝突。“葉信說道:”這一次沖突雖然爆得太突然,讓我們沒有任何準備,也造成了傷亡,但應該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提高了我們的警覺。如果我們認為大羽國就此風平浪靜,他們再突然冒出頭,我們更會措手不及。“

這是,符傷大步走上甲板,急聲說道:“大人,那些人我都控制住了,一共有九十六個人,其中三十二個人是碼頭的挑夫,二十九個是乾零活的水手,十五個是小商販,五個是紅海城的巡查,其他的是妓娘、還有出來游玩的閒人。”

“九十六個麼?”葉信側身向岸邊看了一眼。

狼騎們把一群人隔離在岸邊,另外幾個狼騎守住了紅海城通往碼頭的路,剛才爆衝突時,所有目擊者都被控制住了。

“大人,都宰了麼?”符傷壓低聲音。

“開什麼玩笑?”葉信皺起眉:“都是一群苦哈哈,做牛做馬、任人踐踏才能維持溫飽,殺了他們?你也忍心?”

葉信的心境有時候是充滿矛盾,至少天罪營的將士們經常無法理解他,在戰場上,他的凶狠毒辣令人觸目驚心,可有的時候,他的心地又會變得非常柔軟。

“大人,不宰了他們,誰能保證風聲不會傳出去?”符傷說道。

“我讓郝飛去買艘海船,人呢?”葉信問道。

“差不多快回來了吧。”符傷說道:“我和郝飛去打聽過了,這裡的船大都是漁船,外海風浪很大,漁夫通常都不願意出遠門,大人你想買的那種海船並不多。”

“你去找我二叔,從他那裡要一些金票,如果不夠的話,直接去紅海城,找韓達升要。”葉信說道:“你……算了,這種事不適合你做,林童,去把素影喊出來。”

“好的。”林童應了一聲,匆匆向船艙走去。

片刻,滿頭大汗的周素影從船艙中走出來,看向葉信:“大人,您叫我?”

“素影,過來。”葉信說道,隨後向岸邊一指:“看到那些人了麼?你認為出多少金票,會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捨棄家園,跟著我們走?”

周素影走到船舷邊,看岸上觀察了片刻,笑道:“大人,他們都是窮苦人,一年拼死累活,也不過能賺上十幾枚金幣罷了,給他們二百金幣,他們是無法拒絕的。”

“你去和他們談一談,每一家我給他們五百金幣,讓他們帶著家小,跟著我們走。”葉信說道:“去接他們家小的時候警醒一些,絕對不能讓他們和外人接觸。”

“明白了。”周素影點了點頭。

“林童,素影手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葉信說道。

“主上有著一顆悲憫之心啊。”蒼妒兵嘆道:“只是……動靜太大了,這樣也未必能遮掩得住,畢竟狼騎在這裡出現了,我們穿城而過的時候,太多人看到我們了。”

“盡人力而安天命吧,何況我也沒想能一直瞞下去,只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時間。”葉信露出微笑道:“符傷,你去我二叔那裡拿到足夠的金票,回來交給素影之後,再挑選幾個機靈的兄弟,到紅海城去轉一轉,去散播謠言。”

“散播什麼謠言?”符傷不解的問道。

“就說有一個身上纏著鐵索的大漢突然從一艘海船中衝了出來,瘋了一樣大開殺戒,殺了很多人。”葉信說道:“其餘的你們自己編吧,把那大漢說得越神乎其神越好,但是有幾個關鍵詞不能忘,身上纏著鐵索,是個大漢,他在瘋,懂不懂?”

“明白!”符傷轉身躍上船舷。

葉信看向岸邊的人群,淡淡說道:“身為修士,怎麼能看得起我們這些塵俗中人呢?狼騎算什麼?他們的注意力會被那逃走的大漢吸引過去的,而且我需要的時間並不長,一年,一年之後,或許我們就不會再害怕麻煩了。”

“主上這是要瞞天過海啊。”蒼妒兵說道。

“有些事情看起來很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很難,有些事情看起來很難,但只要解決了幾個關鍵點,一切都會變得輕鬆起來,至少,我可以把水攪渾。”葉信笑了:“老蒼,你馬上給程祭鄰寫一封信,讓寧高悟去大任國的碼頭接應我的海船。”

“好。”蒼妒兵點頭道。

這時,一個狼騎衝到船下,對著上面高喊道:“大人,子車灰和山炮恢復清醒了。”

“哦?”葉信頓了頓:“老蒼,你先留下來盯著這艘海船,老候,你跟我走一趟。”

葉信和侯輪月跳下海船,向著一座臨時搭起的草棚走去,山炮和子車灰都躺在裡面,看到葉信走進來,子車灰努力要坐起身,葉信按住子車灰的肩膀,示意子車灰重新躺好,隨後看向山炮。

山炮還在抱著那隻靈猻,雙眼無神,在那裡著愣。

葉信輕輕籲出一口氣:“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找紅海城最好的醫師了,不會有事的。”

“沒有用的。”山炮低下頭,看著懷抱中的靈猻,澀聲道:“它不行了……”

葉信沉默了,其實在山炮昏迷不醒的時候,符傷早就抓來兩個醫師了,都是紅海城最出名、最好的醫師,他們的意見相同,靈猻的元脈已然盡數崩斷,還殘餘著氣息,全因為這種凶獸的生命力極為強橫,換成別的凶獸,早就嚥氣了。

“他是你的……什麼人?”葉信說道。

“我大哥。”山炮咧了咧嘴:“我剛出生就被人遺棄了,就是他把我從雪地裡抱回了家,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一個人,管一隻凶獸叫大哥,顯得很滑稽可笑,但葉信的神色非常莊重,因為他能理解山炮的悲慟。

“黑袍,我要走了。”山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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