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神藏 作者:打眼(已完成)

   
mk2258 2015-11-24 20:52: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32 9142183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6-10-25 15:48
第六百零八章 尤氏二兄弟(上)

  雖然昨天睡的很晚,但天光剛剛放亮,方逸就起身到院子裡站樁練功了,這每日裡晨起吸收的那一口東來紫氣,對方逸的修為可是大有裨益,方逸這十多年來,基本上都沒有遺漏過。

  感受著精純的天地之氣在體內被吸收融合,方逸心中忽有所感,或許這東來紫氣,就是天地間曾經存在的靈氣也說不準,只不過這一絲東來紫氣太過微弱,只有常年持之以恆的吸收煉化,才能感覺到它對身體的幫助。

  方逸煉化了體內的東來紫氣之後,縱身一躍,跳上了擺在院子裡的梅花樁,常人聽聞八卦掌,都以為這是手上的功夫,其實這種認知是錯誤的,八卦掌尤重身法,又有遊身八卦之稱,這院子裡的木樁,就是練習身法所用的。

  「這麼好的練功場,卻是荒廢掉了,真是可惜了……」

  在木樁上練習了一會身法,方逸在上面站定了身體,看著這開闊的練武場,方逸不由搖了搖頭,從地面上那一塊塊被踩的凹陷不平的磚石上,方逸依稀能看到往日裡這練功場熱鬧的場景。

  現代戰爭的興起,直接導致了武術的沒落,尤其是在建國後,很多宗師級別的人物都銷聲匿跡退隱江湖,就像是董海川的這一脈人,再沒聽說過有公開收徒的傳聞出來。

  方逸曾經聽師父說過,有不少在解放前很出名的拳師,解放後都歸隱在了農村裡,以前方逸沒有遇到過,但今日見到這偏僻農村的練功場,他才知道師父所言不虛。

  「哎,小哥,可別摔下來了,這個可不好玩……」

  方逸正準備跳下木樁的時候,老支書卻是從外面推開了院門,看到方逸站在高高的木樁上,頓時大呼小叫了起來,這木樁離地將近兩米,摔一下可是不輕。

  「大爺,沒事的!」方逸聞言笑了笑,直接從木樁上跳了下來,說道:「大爺,您怎麼起這麼早啊,天冷不多睡一會兒?」

  「習慣了,農村人哪個不是四五點就起床的?」老支書擺了擺手,看著方逸說道:「小夥子,你這身上也有功夫吧?從那麼高的地方一下子就跳下來了……」

  「胡亂練練的,大爺,咱們現在就去蔣莊嗎?」方逸看得出來老支書並不會武,當下岔開了話題。

  「還早咧,先把那兩個娃叫起來,到我家裡去吃飯……」

  老支書說著話忽然想起了件事,當下從口袋裡掏出了兩百塊錢,說道:「小夥子,這錢是你留下來的吧?老漢我可不能要,你趕緊給收回去……」

  「大爺,用了您的柴火,這當然要給錢了……」方逸擺手不接。

  「柴火值什麼錢?」

  老支書搖了搖頭,說道:「我能看得出來,你們這幾個娃是厚道人,不過老頭子我也不能讓人從背後指著脊樑骨罵,所以這錢我不能收,小夥子你收起來吧!」

  在農村誰家要是缺點什麼東西,基本上都會到旁邊人戶去拿,用完了還回去就可以了,通常是不會給錢的,而且就方逸昨兒抱走的那些柴火,也根本就不值兩百塊錢。

  「大爺,用柴火不給錢,這吃飯總得給錢吧?」方逸聞言笑了笑,轉身走近房間去喊胖子和三炮了,對於老支書遞過來的錢,卻是始終都沒有接過去。

  農村的早餐,可沒有城市裡那麼豐富,由於起得早要幹活的原因,往往吃的和中午都差不多,人手一個大饅頭就著鹹菜疙瘩,知道今兒有客人,老太太還專門燒了一鍋稀飯。

  似乎感覺有點對不起方逸給的那兩百塊錢,老支書回到家裡之後,又煮了十來個自家老母雞下的雞蛋,切了一塊準備過年吃的風乾臘肉炒了個菜給端到了桌子上。

  昨兒的那個翠花,也帶著孩子被老支書給喊到家裡來吃飯了,夜裡天黑看不清楚臉,早上翠花過來之後,胖子等人才看到這是個年輕的小媳婦,長相一般,但手腳粗大,按照老支書的標準,這樣的媳婦能幹農活,比城裡女人可要強多了。

  翠花是典型的北方人性格,在飯桌上和方逸等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也就熟悉了,完全沒有城裡人的那種扭捏,或許這也是胖子三炮和方逸他們也是出自農村的緣故吧。

  「翠花姐,那姓蔣的兄弟到底是做什麼的?是在家務農還是在外面打工啊?」

  方逸將一個剝好雞蛋放在了翠花孩子的碗裡,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翠花的孩子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但這一會兒工夫,已經是四五個雞蛋吃到肚子裡了。

  「大兄弟,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看著兒子狼吞虎嚥的樣子,翠花苦笑著說道:「那戶人家在莊子上的名聲不太好,就是他們莊的人也都不怎麼願意和他們交往,我姐婆家還和他們吵過架,所以一般都不怎麼提到他們……」

  「名聲不好?」

  方逸聞言點了點頭,心裡的擔心卻是又更甚了一分,當下開口說道:「翠花姐,這要是吃完了,咱們就快點過去吧,問清楚司元傑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也能安心啊……」

  「好,就走,就走,你這貪吃的貨,還拿?」翠花拉著兒子站起身,不過那小子臨走的時候還在碗裡抓了個雞蛋,被他娘在屁股上狠狠的揍了一記。

  按照翠花的說法,他們幾個人走到蔣莊去就可以,不過方逸還是招呼著翠花娘兒倆和老村長上了車,反正這是個七座的商務車,即使再坐上胖子他們也還空餘了兩個座位呢。

  劉家莊距離蔣莊倒真的不是很遠,走路也就是三四里的樣子,只是道路有些泥濘,來到蔣莊之後,胖子開的車子已經滿是泥漿了,底盤也在過一處土疙瘩的時候被膈了一下,這讓一向都很愛護車的三炮心疼不已。

  「姐,我來送年禮了……」

  翠花在她姐姐婆家門口下了車,敲開門之後,將手裡拎著的兩隻老母雞遞了過去,其實今兒就算是方逸他們不來,翠花也要到姐姐家來走動一下的,過年那可是國內最為重要的節日。

  「妹妹,你是坐這車來的?」

  翠花的姐姐也就是比她大上個四五歲的樣子,看到妹妹從車子上下來,翠花姐姐的眼睛不由睜大了,這車雖然滿是泥漿,但也能看得出是個不錯的車子。

  「是啊,姐,我們老支書來了,有事兒想問問你……」翠花回頭介紹道:「這是我姐荷花,她嫁到蔣莊有十來年的時間了……」

  「快請進,快點進來,孩他爸,來客人了……」

  聽到村支書來了,荷花嚇了一跳,還別說,在農村你提什麼省長市長的沒人認,但村長村支書,那就是現管裡面最大的官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在農村就是個土皇帝。

  荷花家裡人不少,這一嗓子喊出去,從屋裡呼啦啦的出來了五六個大人小孩,其中的兩個老人是荷花的公公婆婆,那個壯勞力則是荷花的丈夫,還有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

  「嗯?是劉莊的老哥哥啊……」荷花的公公顯然是認識老支書的,出來之後連忙打了個招呼,「老哥哥,你這可是稀客啊,趕緊屋裡坐,荷花,給客人倒水……」

  在農村,上門就是客,荷花的公公也沒問方逸等人是誰,就把他們給讓到了屋子裡,蔣莊的生活顯然要比劉家莊好一些,荷花家是個帶著大院子的磚瓦房,屋簷下面還有個洗衣機,在農村,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老弟啊,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家隔壁那兩兄弟的事情……」

  坐在屋子裡聽著老支書和荷花公公聊了一會去年莊稼收成之類的閒話,老支書才將話題引到了他隔了兩戶的鄰居上面,聽到老支書的話,荷花一家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荷花的丈夫更是摸出了根香菸點上了,悶悶不樂的抽了一口。

  「老哥哥,你找他們幹什麼?」

  荷花公公語氣生硬的說道:「那就是兩個狼崽子,壞得骨子裡都往外流膿,你看,荷花他男人頭上的那道疤,就是被他們家老大用鋤頭給打的,差點沒要了我兒子的命!」

  「老弟,我們村子上有個孩子,前幾天說是跟著他們走了,我這不是擔心過來問問嘛,你給我說道說道,那是傢什麼人啊?」老支書看了一眼荷花的丈夫,在他的額頭上果然有一道疤痕,差一點就傷到了眼睛。

  「那就是兩個壞種,整天偷雞摸狗的沒幹過什麼好事!」

  荷花公公一臉氣憤的說道:「從他們爹娘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哥哥你出去打聽打聽,方圓幾裡誰沒聽過他們的名聲,那是壞到家了!」

  蔣莊是由三個姓氏構成的一個大莊,人數最多的自然是蔣姓了,從唐朝的時候就定居在這個地方,另外兩個則是吳姓和尤姓,其中尤姓人家最少,只有十來戶的樣子,他們是清末年間才到蔣莊住下來的。

  在農村,鄰里之間時不時的會有些摩擦,而人數少了的一方自然會受到一些欺負,所以姓尤的那些人家都不怎麼好相處,這其中又以尤氏二兄弟的家最為突出。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5 22:35
第六百零九章 尤氏二兄弟(下)

  尤氏二兄弟的老大叫尤龍,老二叫尤虎,取得是龍虎兄弟的意思,但是在蔣莊的人看來,這兩兄弟還不如叫財狼呢,因為就算是財狼也沒有這哥倆狠。

  冀省已經能算得上是北方了,自秦漢開始就紛爭不斷,自然也就養成了民風尚武的民間習氣。

  解放前的時候,國內很多出名的武師都是出自這裡,像是孫祿堂、楊露禪、董海川、李書文、李洛能、郭雲深、尚雲祥這些宗師級的人物,都是出自冀省,是國內有名的武術之鄉。

  尤氏二兄弟的爺爺,早些年就是一個有名的武師,但他不是好名聲,而是惡名,因為依仗著身上有功夫,尤龍尤虎的爺爺爭強鬥勇,動輒把人打的吐血內傷,在蔣莊可以算得上是一霸,沒人敢於招惹。

  尤家不事生產,那位尤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整日裡遊手好閒,每當周圍有集鎮,他總是會過去美名其曰的要收管理費,那些擺攤的人要是不給,立馬就掀攤子開打,讓別人的生意做不下去。

  所以尤家雖然不種地,但也是衣食無憂活的挺滋潤,在尤老爺子三十多歲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拐騙了個媳婦,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算是沒絕了後。

  有了這樣的名聲,自然就沒有人願意拜在尤家門下學武,所以尤家的功夫也就只能傳給兒孫,尤龍尤虎的父母身上的功夫都不錯,這哥兒倆也是從五六歲的時候,就跟著他們爺爺學武。

  尤老頭年紀大了之後,欺行霸市的事情就交給兒子媳婦,年齡稍大一點的尤龍也是經常跟著父母去集市,有時候被派出所給抓了,那時只有十四五歲的的尤龍就主動頂罪,搞得派出所的人也拿他們家沒有什麼辦法。

  但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尤家老爺子在七十多歲的時候,行事依然是橫行霸道,不過有一天卻是遇到了個硬茬子。

  事情大約是七八年前發生的,就在蔣莊莊內,有一天來了個騎著三輪車的貨郎,三輪車上放的都是些塑料盆熱水瓶之類的家庭日用品,可以拿錢買,也可以拿東西換,這樣的貨郎在農村是很常見的。

  往日裡村裡來了貨郎,尤家總是會用些不值錢的物件,去換取一些生活用品,周圍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尤家的惡名,所以通常都是自認倒黴,也沒人敢和那凶老頭較真。

  不過這次來的貨郎卻是比較面生,三十四五歲的年齡,說話也不是冀省的口音,當尤龍尤虎的爺爺拿著三五個破牙膏皮子過來非要換一個熱水瓶的時候,那個貨郎不願意了。

  一個帶內膽的熱水瓶,怎麼著也要賣個十塊八塊錢的,而牙膏皮一般都是五分錢一個,尤老頭的行為和明搶也是差不多。

  要是換做認識尤老頭的人,往往就再糾纏一會,要上一些別的東西和他換了,但這個貨郎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尤老頭的名聲,自然不願意吃這個虧,兩邊爭吵了幾句之後,尤老頭就動上了手。

  雖然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但能橫行霸道那麼多年,尤老頭的一身功夫那不是白給的,上來就是一掌往那貨郎的心口打去。

  那貨郎沒想到尤老頭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只來得及往旁邊躲讓了一下,右肩卻是實實在在的捱了一掌,當時就感覺嗓子眼有點發甜,自知受了內傷。

  原本貨郎並沒有打算和尤老頭動手,但尤老頭的這一掌,卻是打出了貨郎的真火,誰都沒想到這貨郎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而且修為還很高深,當即輕飄飄的一拳打在了尤老頭的身上,把他打倒在了地上。

  貨郎不還手,尤老頭估計搶了熱水瓶也就算了,但這一還手,卻是捅了馬蜂窩了,在屋裡的兒子媳婦聽到動靜之後,一人拎著個棍子一人拿著把菜刀,從屋子裡衝了出來。

  尤家父子的心性,那是一樣的惡毒,看到父親被人打倒在了地上,頓時紅了眼,拎著棍子撲頭蓋臉的就打了過去,而拿著刀的媳婦也是衝上去一陣亂砍。

  有句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本來沒想著惹出大事的貨郎,在連著被砍中了好幾道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

  話說練武之人又有幾個是好脾氣的?貨郎當下出了狠手,接連將尤老頭的兒子媳婦打倒在了地上,臨走的時候,又是一腳尖踹在了要爬起來和他拚命的尤老頭的心口窩上,當場就踢的尤老頭口噴鮮血。

  在農村一言不合動手打架,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如果尤家和周圍鄰居關係好的話,那一呼百應左鄰右舍都會出來幫忙,貨郎動了手之後怕是很難走出蔣莊。

  奈何尤家父子將周圍的鄰居都得罪光了,看到他們被人打倒在地上,也沒有人願意過去扶上一把,最後還是爺倆相互攙扶著去了鎮子上的醫院,開了點藥回家吃了。

  但尤家父子沒想到的是,那個貨郎是個真正傳承了內家功夫的高手,貨郎恨他們出手狠毒,所以打在他們身上的幾掌全都是暗勁,外表雖然看不出什麼傷勢來,但腑臟卻都受了重傷。

  回到家之後,尤老頭和兒子媳婦就一病不起,尤老頭年齡大了,在床上躺了半年就死掉了,而他的兒子媳婦,卻是過了一年才死去的,在這裡,就不能不提到尤氏二兄弟了。

  其實那貨郎還是留了點手的,尤老頭的兒子媳婦雖然內傷也很重,但只要躺在床上用心調理下,以後最多就是不能再和人動手,性命卻是無礙。

  但尤龍尤虎哥兒倆,在伺候了爺爺父母幾天之後,就大感不耐,尤龍那會已經是二十出頭的年齡了,給躺在病床上的三個人說了句外出打工之後,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而只有十三四歲的尤虎乾脆拿著在家裡翻找出來的兩千塊錢,說是要住校讀書,也是躲開了家裡,兩三個月才回家去看看,對躺在病床上的爺爺父母沒給過一次好臉。

  尤龍尤虎父母去世的時候,這哥倆沒有一個在家裡的,他們的後事都還是蔣莊尤姓的人幫忙處理的,可見這兄弟兩個心性之涼薄,心思之惡毒。

  在爺爺父母都去世之後,尤龍卻是回來了,繼續幹著他那欺行霸市的老行當,中間被公安機關打擊了幾次,在監獄裡面呆了兩三年。

  出來之後尤龍還是像以前那樣囂張跋扈,因為家裡宅基地的事情,尤龍又和荷花家打了一架,拿著鋤頭差點把荷花丈夫的腦袋給開了瓢,最後又以故意傷害罪被抓進去關了一年多。

  這一次出來,尤龍就變得收斂了許多,欺行霸市的事情沒法幹了,他就不怎麼在家裡呆了,給旁人說是在外面打工,尤虎在初中畢業之後就跟著他哥哥,這兩年也沒怎麼在蔣莊露臉,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幹什麼。

  所以一提起尤家的事情,那絕對是惡跡昭著,蔣老頭一家上下是沒有一個好臉的,連帶著對方逸他們的態度也變得有些冷淡起來,畢竟方逸要找的人,是跟尤龍尤虎有走動的,而在蔣莊,那哥倆基本上是沒人搭理的。

  看到荷花公公臉上的神色,方逸猜出了幾分,當下說道:「蔣大爺,我那小兄弟是個老實人……」

  「老實人能和他們玩到一起去了?」蔣老頭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方逸他們要不是自家兒媳婦的妹妹和劉家莊的老支書帶來的,他怕是就要將幾人給轟到門外面去了。

  「老弟,二狗子那孩子是我看大的,真是個老實孩子……」

  老支書開口說道:「那孩子涉世不深,我怕他被人給騙了,這不才來找你的嗎?別的先不說了,你知道那尤龍尤虎現在什麼地方嗎?先找到二狗子再說……」

  聽到蔣老頭介紹完尤家的事蹟,老支書現在也著急了起來,連父母親人都不管不顧的人,心性是何等的惡毒,司元傑跟他們在一起,說不定就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老哥哥,我哪裡知道他們兩個在什麼地方?」

  對於老支書的話,蔣老頭還是願意相信的,想了一下之後,開口說道:「我就知道那倆小子前幾天回來了一趟,這幾天又不見了人影,誰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反正我不信他們能幹什麼正經事……」

  「爹,他們是一個星期前出去的,和游龍尤虎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年輕人……」

  荷花忽然開口說道:「他們好像是坐個小車離開的,那天我剛好從村子頭過來,看到他們上的車,裡面有個年輕人,和我妹妹說的他們莊上的那個有點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的……」

  「荷花姐,另外一個年輕人你認識嗎?」方逸開口問道:「那人的家在哪裡?我們想去問問,他們到底是去哪兒了?」

  「那一個我認識,不過那人沒家……」荷花看了一眼方逸,說道:「那是個傻子,整天在集鎮上晃來晃去的,也不知道那倆壞種帶個傻子出去幹什麼的?」

  丈夫的頭被尤龍給打破了,荷花對那倆兄弟自然是沒什麼好言語,她那天也是好奇才往車裡看了一眼,放在尋常的時候,荷花連正眼都不會瞧那倆兄弟一下的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7 07:17
第610章 傻子

  「什麼傻子?那個傻子是個什麼來歷?」

  聽荷花連著兩次提到一個傻子,方逸不由追問了起來,他現在還搞不清尤氏兄弟帶走司元傑的目地,所以任何一個線索方逸都不會放過,想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來。

  「傻子就是傻子啊,腦筋不正常的那一種唄……」荷花倒是被方逸給問住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那個傻子,但傻子究竟是個什麼來歷,卻是沒有幾個人能說得出來。

  蔣莊和司元傑生活的劉家莊,都是環繞在一個集鎮周圍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每到初一十五都會有集市,這也是集鎮每個月最為熱鬧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都會到集鎮上買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所以對於整天遊晃在集市裡的那個傻子,荷花還是很熟悉的,因為這傻子不管天冷天熱,身上都裹著件大棉襖,手裡拖著個掃把頭,哪裡人多他就往哪裡擠,然後拿著掃把當做麥克風,一臉陶醉的在那裡唱起歌來。

  經過十年如一日的集鎮賣唱,傻子被人起了個歌神的外號,還別說,他雖然人痴痴呆呆的,但歌唱的還真是不錯,只要是他入耳聽過的歌,基本上全都能唱出來,在這方面他可是一點都不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個天才。

  傻子除了在聽歌和唱歌的時候會很安靜,平時卻是有點瘋瘋癲癲的,他雖然不打人罵人,但也無法和人正常的溝通,鎮子上派出所的人曾經把他送到醫院檢查過,說是其因為受了強烈刺激而導致的精神失常,這輩子怕是治療不好了。

  這年頭,送精神病院都是要花錢的,誰也負擔不起這個費用啊,所以傻子就一直呆在了集鎮上,好在他這個病沒有什麼攻擊性,集鎮上的人也願意給他口飯吃,就這麼一直活了下來。

  「他父母呢?沒人管他的嗎?」三砲在一旁開口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個孤兒吧?」荷花搖了搖頭,對於傻子的來歷,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其實傻子父母雖然不在了,但也不算是孤兒……」

  荷花的公公忽然嘆了口氣,說道:「這傻子其實就是姓尤的,說起來和尤龍尤虎還是本家的兄弟呢,只不過在他父母出了事情之後,那些親戚對他也都是不管不問了……」

  「傻子竟然是你們村上的人啊?」老支書聞言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這檔子事情。

  傻子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名聲的事兒,所以蔣莊的人雖然大多都知道,但卻是沒有人往外傳過,如果蔣老頭不說,就連荷花這樣蔣莊的媳婦都是不知道的。

  傻子的本名叫作尤小樂,和尤龍尤虎是剛出了五伏的兄弟,和這從小練拳經常與人爭強鬥狠的兄弟倆不同,尤小樂從小學習成績卻是特別好,而且他歌唱的非常好,十四五歲的時候曾經還拿過地區青少年歌唱比賽的第一名。

  但就是因為這個歌唱比賽的第一名,卻是讓尤小樂的家遭遇到了飛來橫禍。

  尤小樂獲獎,是他上初三的那一年,當時學校的音樂老師告訴尤小樂的父母,可以讓他繼續參加一些歌唱比賽,如果能獲得好成績的話,以後可以考取音樂學院,而且是有加分的。

  哪個父母不想望子成龍啊,在知道兒子有這條路可以走之後,尤小樂的父母就帶著他去到了省城,參加一個由省裡舉辦的歌唱大賽,這個比賽是面向成人的,規格比較高。

  為了能讓兒子獲得好成績,尤小樂的父母還專門給他請了聲樂老師,到了比賽的那一天,一向節省的父母親打了輛麵包車計程車,陪著尤小樂一起去往比賽場館。

  誰都沒能想到,生平第一次做計程車的這對農村夫妻,也是最後一次做計程車,因為在去往比賽場館的路上,他們所坐的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和一輛油罐車撞在了一起。

  黃麵包的一半被油罐車壓在了下面,計程車司機當場死亡,而尤小樂的父母則是半邊身子被卡住了,只有尤小樂腦袋被撞擊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但也被變形的車門困在了車裡。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經過救援或許尤小樂一家還能活下來,但禍不單行的是,那輛滿載了汽油的油罐車開始往外漏起了油,在消防車到來之前,那嗆鼻的汽油味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爆炸。

  可憐天下父母心,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之後,尤小樂的父母將兒子從破碎的車窗裡硬推了出去,渾渾噩噩的尤小樂剛走出去幾步遠,身後的汽油就被汽車損壞的線路給點燃了,一瞬間那輛麵包車變成一片火海。

  炙熱的高溫,讓尤小樂清醒了過來,但面前的場景,對於他而言不亞於是一場噩夢。

  因為尤小樂清楚的看到,自己父母在火海中痛苦的慘叫和掙扎,就在尤小樂想靠近車子去救父母的時候,油罐車發生了爆炸,一股氣浪將尤小樂給掀飛了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在尤小樂醒轉過來之後,他就變得誰都不認識了,而且行為舉止十分的怪異,除了在聽音樂的時候能安靜下來之外,平時就裹著一張白床單滿醫院亂跑。

  經過初步診斷,尤小樂是因為腦子在受到外傷的同時又被強烈刺激到了,所以才會出現精神失常的表現,對於尤小樂的這種病症,醫院也表示沒有什麼好辦法。

  那會的尤小樂,還是有親戚的,他的親叔叔在車禍後的第二天就趕到了醫院,不過蔣莊尤姓的人對親情一向都沒那麼看重,尤小樂的叔叔來了之後,更關心的是這次車禍的賠償問題。

  車禍的原因在事後被查了出來,油罐車和出租車都有責任,油罐車通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沒有減速,而出租車則是壓著紅燈最後一秒開出去的,說起來這兩位司機大佬都是用生命在駕駛汽車。

  責任分清了,賠償問題就好談了,最後油罐車的所屬公司拿出來了二十萬,而出租車公司也拿出來了二十萬,作為尤小樂父母的死亡還有尤小樂的醫療賠償,在九十年代初期,四十萬這已經算是一筆鉅款了。

  不過這筆錢尤小樂卻是拿不到手裡,因為他還沒有成年,當時錢被交給了信誓旦旦要把侄子的病給治好的尤小樂叔叔的手中,帶著這筆錢和有些痴傻的侄子,他們回到了農村。

  在回到農村最初的幾個月裡,尤小樂是和叔叔住在一起的,但僅僅過去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尤小樂的叔叔就翻了臉,將尤小樂趕出了家門,甚至不讓他在蔣莊呆著。

  原本腦子就有病的尤小樂,不但沒能接受治療,這一下卻是連生存都成了問題,也讓他的病癒發加重起來,整日裡就在集鎮上游蕩,變成了遠近聞名的歌神。

  「他那叔叔拿了四十萬,就什麼都不管了?這政府也不答應吧?」胖子忍不住插口問了一句。

  「管?怎麼管?」蔣老頭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政府答不答應的又能怎麼樣?腿長在尤小樂自己身上,他要跑的話,也追究不到他叔叔的責任啊……」

  在尤小樂剛開始到處遊蕩的時候,派出所和相關部門都曾找過尤小樂的叔叔,讓他盡到撫養侄子的義務。

  但尤小樂的叔叔也有話說,他言明自己是願意養著尤小樂的,但尤小樂整天往外跑,他又要幹農活什麼的,哪裡能整日裡看著侄子,所以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只能讓社會多多幫助尤小樂。

  不過蔣莊的人都知道,尤小樂其實是被他親叔叔給打跑的,在派出所將尤小樂送回到他叔叔家之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尤家傳來的慘叫聲,在這樣的情況下,尤小樂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逃離他叔叔家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人都以為傻子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蔣莊的人覺得尤家做事太絕,丟了他們蔣莊的人,所以也沒人提起過這件事,事情一久,很多人就都忘掉了傻子的來歷。

  「尤家的人,就沒有一個好人,都是有娘生沒爹管的東西,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荷花這也是第一次聽聞那傻子來歷的事情,看到丈夫額頭上的傷疤,不由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尤小樂那叔叔的秉性,和尤氏二兄弟比起來怕是也不遑多讓。

  「也不知道那倆人找了傻子去幹嘛的?」

  聽到兒媳婦的話,蔣老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說實話,尤小樂這孩子在沒變傻的時候,在村子裡尊老愛幼很有禮貌,還是挺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孩,蔣老頭每次去集鎮碰到尤小樂,都會塞給他個饅頭或者是肉包子。

  「荷花姐,你看到尤小樂的時候,他穿的是什麼衣服?」

  一直靜靜的在聽蔣老頭講訴的方逸,此時開了口,在靠近劉家莊這十里八村的地方,認識司元傑的人不多,想要找出他的下落,怕是還要著落在傻子尤小樂的身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8 12:52 編輯

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7 16:28
第六百一十一章 蹊蹺

  「傻子穿的什麼衣服?」

  聽到方逸的話後,荷花明顯的愣了一下,很認真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傻子沒穿他那個破棉襖,身上穿了件軍綠色的大衣,對,就是部隊穿的那種軍大衣,還挺新的呢……」

  「荷花姐,那傻子換了衣服,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呀?」

  方逸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他下山之後在金陵城裡面也見過些街邊乞討或者精神不正常的人,這些人無一不是蓬頭垢面一臉髒兮兮的樣子,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孔的。

  「看傻子的臉啊……」

  荷花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別看傻子精神不正常,但卻是很要臉面的,他那張臉天天都洗的乾乾淨淨,頭髮一長就跑到理髮店裡坐著去,要是不給他剪頭的話,傻子就賴在那裡不走……」

  「原來是這樣……」方逸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還是先去鎮子上吧,尤氏二兄弟要是想離開這裡的話,也是要從鎮子上走的……」

  方逸他們昨兒去劉家莊的時候,就是先經過的那個小鎮,小鎮旁邊通著省道公路,所以方逸知道尤氏二兄弟肯定是會走那邊的,去到鎮子上打聽他們的下落,要比守在這村子裡更加容易一些。

  「我跟你們去!」聽到尤氏二兄弟的品行秉性,老支書也有些擔心司元傑了,當下說道:「我再鎮子上認識不少人,也能幫著你們打聽打聽……」

  告別了蔣家,老支書跟著方逸等人上了車,不過翠花卻是留在了姐姐家,蔣莊的人都不願意和尤家有什麼牽扯,所以蔣家也沒有人跟著,只是把老支書和方逸他們送出了門。

  「小方,你別急,鎮子上我熟人多,只要他們在鎮子上停了,那肯定就能打聽到……」上了車後,老支書安慰了方逸一句,只不過他心裡也沒有什麼底,這會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大爺,您認識派出所裡的人嗎?」

  方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別找旁人打聽了,咱們直接去派出所,那個叫尤龍的曾經被打擊過,應該是被派出所重點關注的人,咱們去那裡問問情況……」

  「行,鎮上的派出所裡有咱們村的人,我帶你們去找!」老支書聞言點了點頭,按理說司元傑失去消息也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就算是去報失蹤案都夠得上條件了。

  半個小時後,方逸他們乘坐的車子開進了鎮子上派出所的院子裡,這個集鎮在農村不算小,所以派出所也修建的比較正規,院子裡面還停放著兩輛警車。

  「叔,您怎麼來了?」

  老支書帶著方逸他們進到了一間辦公室裡,裡面的人見到後連忙迎了上來,老支書雖然已經退了下來,但在劉家莊那還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從劉家莊裡出去的人,對老支書也一向是尊敬有加。

  「二蛋,叔找你有事……」

  老支書話剛出口,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說道:「你看叔這記性,怎麼又喊你小名了,小方,他叫劉家喜,是咱們劉家莊出來的人,家喜,你現在是所長了嗎?」

  劉家莊在十里八鄉算是比較窮的一個村子,有出息的不是很多,能拿得出手來的,也就是這個在鎮子上當警察的劉家喜,老支書向來也都是以此為榮的。

  「叔,副的,副所長……」

  劉家喜將幾人讓進了辦公室裡,忙活著倒上了茶水,說道:「叔,我正說過幾天去看你,你今兒怎麼來了?是要辦什麼事嗎?這幾位是什麼人?我看著有點面生啊……」

  一邊說著話,劉家喜的眼神一邊從方逸等人身上瞄過,他也當了十多年警察了,不用眼睛看光是用鼻子聞,就能聞得出胖子和三炮身上那股子濃濃的泥巴味道,但是對於方逸,劉家喜卻是怎麼都無法看透。

  說方逸是城裡人吧,他的眼神中帶有一種農村人的質樸,但如果說方逸是農村人,劉家喜發現他的神情舉止和氣質,又顯得很高貴儒雅,倒是有點像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家庭一般,所以劉家喜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方逸的身上。

  「二蛋,不,家喜啊,他們是二狗子的老闆……」老支書把方逸等人給劉家喜介紹了一下,開口說道:「家喜,你這段時間碰見二狗子沒有啊?」

  「你是說元傑?」

  劉家喜聞言愣了一下,說道:「碰到了啊,元傑十來天前來鎮子上找我了,還是我找的車把他給送回的劉家莊,叔,元傑怎麼了?他欠人錢沒還,別人追到家裡來了?」

  說著話,劉家喜看向方逸等人的眼神,卻是有點不善了,他是劉家莊人,小時候曾經跟著司元傑的爺爺練過幾年武,雖然沒有拜師,但有著這層關係在,劉家喜對司元傑一向都是很照顧的。

  「家喜,你別誤會,他們不是來要賬的……」

  聽出了劉家喜話中對方逸等人的冷淡,老支書連忙說道:「二狗子本來十天前就應該回到金陵去上班的,可是他一直都沒回去,小方他們是擔心二狗子出事,這才找過來的,家喜啊,二狗子很可能是失蹤了!」

  「失蹤?」

  劉家喜聞言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叔,元傑都是二十多歲了,這次也出去打了半年的工,算是有見識的人了,難道你還怕他迷路不成?要我說,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劉家喜和司元傑還是很熟悉的,這一次見面,他發現司元傑的改變很大,原本和人說話就會臉紅的小傢伙,現在和自己也能侃侃而談,所以劉家喜是不相信司元傑會失蹤的。

  「不是的,家喜,二狗子是跟著尤家那兩個壞小子一起離開的……」看到劉家喜不相信自己的話,老支書一臉著急的將在蔣莊荷花家聽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嗯?叔,你說的尤家的壞小子,說的是尤龍尤虎嗎?」

  聽到老支書的這番話,劉家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尤龍尤虎是個什麼人,他要比老支書更清楚,因為尤龍前幾年犯事,就是被劉家喜親手給抓進來的。

  「劉警官,就是尤龍尤虎,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鎮子上那個會唱歌的傻子……」方逸在旁邊插了一句,老支書剛才講的不怎麼全面,把傻子的事情給遺漏掉了。

  「他們把傻子給帶走了?」劉家喜不由愣了一下,怪不得自己這幾天在鎮子上沒有聽到傻子的歌聲,原來他已經不在集鎮上了。

  「有問題,尤龍尤虎肯定有問題……」

  職業的敏感讓劉家喜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尤龍尤虎帶走司元傑和傻子,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麼事情,而以他對這倆兄弟的瞭解,這哥兒倆絕對不是行善積德帶著傻子去享福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家喜啊,可不能讓二狗子出事啊……」聽到劉家喜的話,老支書一下子慌了神,司家可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了,如果出了事情的話,老支書死後也沒臉去見自己那老哥哥了。

  「叔,你別急,我找人去問問,你們先坐,我馬上就回來!」劉家喜寬慰了老支書一句,轉身就出了屋子。

  想要調查尤龍尤虎的行蹤,對於劉家喜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由於有案底的緣故,尤龍每年都要在派出所報導一次的,並且要講明自己最近在幹什麼事情,劉家喜記得半個月之前尤龍就曾經來過所裡。

  而且尤龍當年犯事的時候,在鎮子周圍的村子裡還有好幾個走的很近的同案犯,通過他們多少應該也能瞭解到尤龍現在的一些動態,劉家喜出了屋子之後就調集了尤龍的卷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當著方逸等人的面就打起了電話。

  「劉警官,這幾個人都不在家嗎?」

  看到劉家喜連著撥出去了三個電話之後沉著臉放下了話筒,方逸從他剛才的對話就知道了答案,這三個和尤龍交往密切的人,此時都不在家。

  「不在,說是出去打工了……」

  劉家喜皺著眉頭點上了一根香菸,這三個人是分佈在三個不同的村子的,而劉家喜的電話是直接打給村長的,按照村長的說法,他們三人都是十天前的時候出外去打工的,這個時間和司元傑離開的時間是一樣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劉家喜感覺不對的,因為過年對於國人來說,是一個大節日,外地打工的人費勁千辛萬苦都想著要回家過年,哪裡有人願意在這當口外出打工呢,所以這件事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蹊蹺。

  「走,跟我去趟吳村,到他們家裡問問去……」

  劉家喜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站起身來,和尤龍尤虎還有司元傑傻子不同,這幾個跟著他們外出打工的人,雖然只有一個人結婚了,但上面卻是有父母的,劉家喜這是想從他們父母的嘴裡,得到他們的消息。

  「劉警官,要不要開我們的車子去?」出到院子裡,方逸看著那很可能是以前的黃面的改成的警車,開口向劉家喜問道。

  「你們開車跟著我就行了……」

  劉家喜擺了擺手,招呼了兩個聯防隊員上了車,話說冀省民風彪悍,開著警車去老百姓有時候都不一定買賬,要是坐著方逸他們的車子去,那村子上的人就更不把他們當做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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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dmantw 發表於 2016-10-28 09:39
第六百一十二章 顧慮

  「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詢問就行了……」車子開到一個村莊裡面之後,劉家喜停住了車,下車來到方逸他們的車旁,開口說道:「叔,你們幾個千萬不要下車啊……」

  「為什麼?」

  胖子剛問出這三個字,劉家喜已經轉身進了前面的一個院子,而就在此時,一群孩子圍到了車旁,大聲喊道:「吳家老大又要被抓走嘍,吳家老大又幹壞事啦……」

  孩子們不懂事,見到警察來,就以為是來抓壞人的,而吳家的大兒子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他今年剛滿三十,但卻是有三分之一也就是十年的時光,都是在監獄裡面度過的,吳家莊只要有警車來,那一定就是找吳家老大的。

  「壞了,這幾個破孩子……」

  胖子他們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但老支書卻是面色一變,在冀省,彪悍的民風是不需要解釋的,一個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是沾親帶故,就算是犯罪分子,警察也別想輕易帶走任何一個人。

  以前劉家喜也曾經到劉家莊去抓過人,當時被老支書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所以老支書很清楚農村的這些事兒,一聽到孩子們喊,頓時感覺事情不妙。

  「又來抓人,我那大兄弟怎麼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還能不能讓人安穩兩天?」

  「就是啊,抓人也等過完年呀……」

  「咱們都過去看看,不能讓他們把人抓走……」

  小破孩們的喊聲一出,整個吳家莊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推門出來,更有幾個看著比較年輕的人,手上還拎著棍子鋤頭一類的物件,直嚷嚷著不能讓警察把人帶走。

  「這……這還有沒有王法啊?」

  看到車外發生的這一幕,胖子和三炮都被嚇了一大跳,他們雖然也都是從農村出來的,但是方村位於大山腳下,村裡的居民本就不多,出去的就更少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警察進村抓人的事情。

  「他們也不會把家喜怎麼樣,就是如果人在的話,他們就會不讓把人帶走……」

  對於農村的這個套路,老支書是心知肚明的,他以前就幹過這種事情,如果警察來的人多,那說明是大案重案,沒有人敢阻攔,但要是來上三五個警察,他們自然是要幫著自己村裡人的。

  「鬧什麼鬧啊,就是過來了解下情況……」一個聯防隊的人拎著個橡皮棍走了出來,一臉痞相的說道:「都散了,都散了,又不是來抓人的,你們激動個什麼勁啊?」

  「真不是來抓人的?」人群裡有人喊了一嗓子。

  「要是來抓人的,就來這麼幾個人啊?」

  那個聯防隊員沒好氣的回了一聲,不過他這句話一出口,圍在車旁的那些人倒是相信了,以前來找吳家大兒子的時候,不是半夜三更的就是來上十多輛警車,還真沒有大白天開著一輛警車闖進村來抓人的。

  「等我一會,我和這村的村長聊一聊……」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劉家喜從那個院子裡走了出來,看到他沒有帶人走,圍在那裡的人頓時一鬨而散,不過劉家喜卻是喊住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年人,拉著他到村子邊上抽了根菸。

  「走吧,去下一家!」

  也就是一根菸的功夫劉家喜就回來了,招呼了一聲開車的胖子,徑直上了自己的警車,又往下個村子開去,他知道這三個人是三個不同村子的人,好在各個村子距離的都不遠,也就一個多小時的功夫,三個跟著尤龍尤虎離開的人的家,就都走訪了一遍。

  劉家喜做事情很細心,他不但去了那幾個人的家,和那幾個村子的人也都接觸了一下,只是方逸等人一直都沒下車,也不知道劉家喜瞭解到了多少情況。

  「劉警官,今兒麻煩您了,我車上還有兩瓶好酒,你招呼兄弟們喝點吧……」

  這一圈跑下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了,方逸讓老支書出面,喊著劉家喜到了鎮子上一個門面最好的飯店裡坐了下來,並且讓胖子從車子上拎了兩瓶酒,這酒原本是三炮打算孝敬老丈人的,眼下卻是被方逸給用上了。

  「麻煩什麼?司元傑是我們村子的人,嚴格說起來,和我也是同門,他出了事情,我能不管嗎?」

  聽到方逸的話,劉家喜擺了擺手,看著胖子手上拎的酒,劉家喜也沒拒絕,基層派出所的人吃吃喝喝那是常事,而且很多事情也只能在酒桌上談,他們要是遵循市裡面的什麼規定,那就不用幹工作了。

  劉家喜是常來這家飯店的,所以菜上的很快,方逸給胖子使了個眼色,當下幾人吆五喝六的就喝了起來,每人二兩酒下肚之後,相互之間的氣氛也變得愈發融洽起來。

  「劉警官,您上午跑了這幾家,都是個什麼情況啊?」

  在胖子和劉家喜又幹了一杯酒之後,方逸開口問道,他知道這事兒雖然自己算是報案人,但警察辦案可沒有要和報案人通報的義務,對於案情,劉家喜是可說可不說的。

  「別叫劉警官,叫我聲劉哥吧,我雖然比司元傑大不少,但是一個輩分的……」

  幾杯酒下肚,劉家喜也沒那麼嚴肅了,先糾正了一下方逸的稱呼之後,開口說道:「出去的這三個人,給家裡都是說外出打工的,不過他們都沒有說去什麼地方,打的是什麼工!」

  這三戶人家的兒子,有兩個都沒有結婚,是單身跟著尤氏兄弟出去的,而姓吳的那人是帶著媳婦一起走的,他們只是跟家裡說出去賺大錢了,但如何賺錢去什麼地方,那幾個人卻是都沒有透露。

  「嗯?那咱們怎麼追查下去?」

  方逸聞言皺起了眉頭,今兒在車裡的時候他實在是擔心司元傑,於是在心裡給司元傑佔了一個尋人的方位卦,卦象顯示司元傑此時應該在西北方向,但西北大了去了,僅僅知道大方向,方逸也是無法找得到人的。

  「追查下去倒是不難,尤龍那小子是有手機的,可以查他的通話記錄,看看他往哪裡打了電話,但這事兒要領導批才行啊……」劉家喜喝了口酒,緩緩的搖了搖頭。

  對於警察來說,真想找到個人,手段還是挺多的,不說查尤龍的手機了,就是跟著尤龍尤虎離開的三個人,也都是有家有口的,這馬上又面臨著過年,想要一點風都不露出來,那也是不可能的。

  「劉哥,我們今兒這不就算是報案了嘛?既然報案了,你們就要查啊……」胖子忍不住嚷嚷了起來,在他看來,警察辦案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還能由那麼多的顧慮啊?

  「話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這事兒是有點棘手的,外出打工沒和家裡聯繫,也不能說他們是失蹤啊,想要立案的話,我怕局裡那邊不通過,還有一點就是,萬一司元傑他們真是出去打工了呢?」

  劉家喜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現在農村外出打工的人比比皆是,有些村子在平時的時候甚至連一個壯勞力都看不到,劉家喜要是把這事兒報到局裡去,指不定就會被領導說他沒事找事。

  要知道,經費問題,一直都是著桎梏警方辦案效率的最大難題,很多鄉鎮派出所連警員的工資都發布出來,哪裡來的錢去查案子啊,遇到案件通常都是報到上面去的。

  所以警察辦案,那也是要分個輕重緩急的,出了人命社會影響極大的的刑事案,一般都是排在首位,再者就是牽扯金額巨大的經濟案件,為了挽回損失,這養的案子也會優先辦理。

  另外警察最喜歡辦的案子還有掃黃打非抓賭博,這種案子辦下來是能罰款的,而按照那些不成文的規矩,經辦方可以提留一部分罰款充當獎金,就像是現在鎮派出所的警力,為了能過個好年,大多都是在外面跑這樣的案子。

  而像是查找失蹤人口這樣沒有確鑿證據只憑臆想的案子,警方卻是最不喜歡辦理的。

  一來這種案子投入的警力物力不見得比刑事案件少,二來有很多時候所謂的失蹤人口,其實屁事沒有,只是沒和家裡聯繫罷了,如果浪費了警力得出這種結果的話,怕是就有人要為此背黑鍋了,劉家喜立的案,背黑鍋的人自然也就是他了。

  「劉大哥,萬一司元傑的這個案子,是個惡性大案呢?」

  方逸是何等聰明的人,在聽到劉家喜的話後,馬上就意識到了他心裡真正的顧慮,當下說道:「尤氏兄弟帶著個傻子出去,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如果他要是把傻子的腿腳打斷讓他去街上行乞,這不也是個惡性案件嗎?」

  方逸以前曾經聽老道士說過一些江湖上的套路,在解放前的時候,所謂的丐幫其實是真實存在的,而真實的丐幫生活,卻是極為殘酷和血腥的。

  那些身體強壯在乞丐群體中佔據領導地位的人,為了能討到更多的錢,往往會把一些老弱病殘的舌頭割掉眼睛挖掉或者是將手腳打殘,用以來博取路人的同情,方逸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這種事情發生在司元傑的身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9 07:21
第613章 事業編制

  方逸知道司元傑的功夫不錯,但是司元傑能跟著尤氏兄弟一起走,就說明他對這二人並沒有什麼防備,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之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施展不出來的。

  當然,如果到了方逸現在的修為,這世上能出其不意傷到他的人卻也是不多,因為現在的方逸神識通明,對於危險可以做到未聞先覺,除非想傷害方逸的人能收斂住自己所有的敵意,否則方逸一定能察覺到的。

  「你說的沒錯,倒是真有這種可能性……」

  聽到方逸的話,劉家喜的臉色不由一變,他們系統內部經常會通報一些破獲的案情,而且同事之間也會交流一些案子,在去年的時候,劉家喜就曾經聽到這麼一樁案子。

  那是發生在粵省的一個乞討團伙的案件,由幾個成年人控制住了十多個小孩,將他們的腿腳打斷後扔到街上去要錢,規定他們每人每天最少要乞討到兩百塊錢,否則就會捱打和不給飯吃。

  劉家喜之所以能記得這件事,是因為有一個被打斷雙腿的孩子,就是他們這個縣城的人,是被人拐騙到的粵省,當時去粵省帶回這個孩子的警察,和劉家喜做過同事,在一次吃飯的時候給他講訴了這件事情。

  「這種事情,一般都發生在小孩子的身上吧?」劉家喜沉默了一會,還是沒能下決定,像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案子,很少人願意去接的,而且領導也不喜歡下屬給他們找這種麻煩。

  「劉哥,找點聾啞藥給成年人喝下去,再打斷手腳,一樣能扔大街上去要錢……」

  方逸不是很懂公安系統內的那些事情,但他卻是看出了劉家喜的猶豫,當下說道:「劉哥,要不這樣吧,你動用警方的力量幫我們追查司元傑的下落,然後尋找司元傑的費用,都由我們自己來承擔,好不好?」

  「嗯?你們幾個,為什麼對元傑那麼好啊?」

  聽到方逸的話,劉家喜不由愣了一下,就算方逸是司元傑的老闆,但過來通報一聲司元傑失蹤的訊息之後,也能算得上仁至義盡了,沒道理像現在這般出錢出力都要把司元傑給找出來呀。

  倒不是說劉家喜懷疑方逸什麼,但作為一個邏輯思維很強的警察來說,方逸的行為是真的有點超出了他和司元傑的關係,換句話說,就是熱情的過了頭。

  看著劉家喜一臉不解的樣子,方逸嘆了口氣,說道:「劉哥,我也是個孤兒,也曾經練過功夫,我是拿司元傑當弟弟一樣看的,所以我不想讓他出什麼事情……」

  「原來是這樣……」

  劉家喜聞言明白了過來,心裡頓時感覺一陣羞愧,方逸和司元傑頂多也就是認識半年的時間,都能為司元傑做那麼多事情,而曾經跟著老爺子學過功夫的自己,卻還在這裡衡量利弊,這功利心未免有點太重了。

  「方逸,這案子我接了……」

  劉家喜當下沒有再猶豫,開口說道:「等咱們幾個吃完飯,你們就跟我回所裡立案,立過案之後,我會向局裡申請核查尤龍的手機通話記錄,不過這裡面恐怕還要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

  「劉哥,只要能找到司元傑,要我們做什麼都行!」方逸連問都沒問,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就別的倒是沒什麼,不過要是需要用車的話,希望你們能把這車借給我用用,這油錢也需要你們出……」劉家喜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所裡的車太老舊了,在鎮子周圍跑跑還行,要是出長途,那肯定會在半路上趴窩的……」

  劉家喜心裡很明白,對於這個案子,他在領導那裡最多能爭取到自個兒出警力的程度,至於辦案經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就算他們所裡的破面包能開,劉家喜那油錢也沒地報銷去。

  「劉哥,沒問題!」方逸還沒說話,胖子就在旁邊拍起了胸脯,說道:「不光出車,我們連司機一起給出了,劉哥您說去哪就去哪……」

  「行,咱們就到這吧,等回頭立了案,我給你們找個小旅館先住下來……」劉家喜點了點頭,這樣的案子不是一兩天時間就能辦下來的,單是打申請去查手機號估計就要好幾天的功夫。

  「不急這一會,你們把這瓶給喝完吧……」胖子嘿嘿一笑站起身來,晃悠著去到櫃檯前,又拿了三條在本地算是不錯的香菸之後,將酒菜和煙錢都和老闆給結清了。

  「哥幾個今兒跟著都辛苦了……」

  胖子回到酒桌上,給那兩個不怎麼說話的聯防隊員一人塞了一條煙,不得不說胖子很會處理這種關係,方逸和三炮就沒有想到吃完飯還要給人帶條煙的事情。

  「嗯?所長要用車,小趙,你把車先開回所裡去吧……」

  劉家喜的bb機忽然響了起來,低頭看了一眼,將車鑰匙丟給了一個聯防隊員,現在手機雖然不算什麼稀罕物了,但他們基層卻還是沒有資格配備的。

  「家喜,二狗子的事情,你一定要上心啊!」在酒場結束之前,老支書又叮囑了劉家喜一句,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吃完這頓飯就打算回村的。

  「叔,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這小子好好的給帶回來!」劉家喜重重的點了點頭,老支書說話的份量可是要比方逸他們重的多,要知道,自己父母可都還在劉家莊沒出來呢。

  「劉所,我……我想跟你一起辦這個案子……」

  就在劉家喜準備起身的時候,剩下來的那個聯防隊員,忽然欲言又止道:「劉所,你說這要是個大案的話,我……我能不能辦下來編制啊?」

  「嗯?吳小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劉家喜雖然喝了有半斤多,但還是很清醒的,這編制在體制內可是件大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辦下來的。

  在公安系統內,編制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前幾年開始實行的公務員考試製度,只要能考上公務員,那就是國家幹部身份,是由國家負擔工資福利的工作人員。

  而除了公務員之外,公安系統還有一種編制,就是事業編制,這種事業編是由地方財政負責撥款的,但參照的是公務員管理制度,基本待遇與公務員差不多完全一樣。

  不過和考公務員相比,進事業編的難度就要小了很多,雖然也要參加考試,但大多都是走個過場,只要有關係,搞個事業編制相對還是比較容易的。

  而且在公安系統內,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隻要立下大功,那些臨時編制的聯防隊員,也是有可能被轉為事業編制的,並且連考試都不需要,吳小軍提出的這個編制,應該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只是在劉家喜看來,吳小軍打的這個主意,有點不太切合實際,這幾年他們縣倒是有一個聯防隊員被轉成了事業編制,但這個人卻是親手抓住了一個滅門慘案的凶手,立下的可不是一般的功勞。

  「劉所,尤龍尤虎和吳二寶他們的下落,我能打聽出來!」這個叫吳小軍的聯防隊員個頭不高,人長得卻是很精神,他話剛出口,劉家喜和方逸的眼睛就同時亮了起來。

  「吳小軍,你能不能轉事業編,是要看尤龍尤虎他們有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能給你打這個包票……」

  劉家喜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說道:「不過我在這裡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能幫著把這幫子人給找出來,我能讓你幹上聯防隊的隊長,如果他們真犯下了什麼嚴重的犯罪事件,我就給你打轉編制的報告!」

  事業編制不管是對地方還是對公安系統而言,都是很不容易辦的事情,別說劉家喜了,就是他們分局局長估計都辦不下來,這種編制的發放權利,一般都是在市局一把手的手上。

  「劉所,有你這句話就行,我信你……」聽到劉家喜的話後,吳小軍深深的吸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但想要開口的時候,臉上又現出了猶豫的神色。

  「小軍,有啥話可以說了吧?」

  看到吳小軍欲言又止的樣子,劉家喜不滿的說道:「想要事業編你就要立功,沒有功勞的話我怎麼給你小子說話?你連這點都搞不清嗎?」

  「劉所,你知道我也是吳莊的,我家和吳二寶家住的並不遠……」

  吳小軍咬了咬牙,開口說道:「吳二寶的事情,我其實是知道一點的,他家本來很窮的,但是從去年年初的時候,突然就變得很有錢了,吳二寶對村裡人說這錢是他在西北挖煤賺來的,我回去找人打聽一下,應該能打聽得到吳二寶現在的下落……」

  吳二寶和尤龍尤虎兄弟差不多,在吳莊他也是一霸,整天和村裡人打架不說,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就連著爹娘一起打了,吳小軍當年也曾經被他給揍過,吳二寶和尤龍年齡差不多,兩人是在監獄裡認識的獄友。

  不過尤氏兄弟相比,吳二寶長得倒是很不錯,一張嘴皮子又能說,所以他在尤龍那幫人裡面是最早娶上媳婦的。

  不過吳二寶的媳婦也不是什麼善茬,她原本是縣城的一個小太妹,和吳二寶結婚之後,吳家算是又多了一個姑奶奶,嫁到吳家的第三天,這位姑奶奶就曾經拿著菜刀要砍自己婆婆,在吳莊那也是臭名遠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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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29 07:22
第614章 鳳凰城

  「生個這樣的兒子,這也是造孽啊……」

  聽到吳小軍講了吳二寶的事情,老支書不由得連連搖起了頭,在農村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很多家庭連生好幾個,就是想要兒子,但等到他們老了才知道女兒的好處,但到那時已然是後悔莫及了。

  「叔,這事兒您就別管了……」劉家喜開口說道:「我等會從鎮子上找個車送您回去,您就在家等我們的好訊息吧!」

  「我有胳膊有腿的,幹嘛讓你送?」老支書擺了擺手,站起身徑直往外走去,口中說道:「你把二狗子給我找回來就行了,我自己找車回村裡……」

  「叔,您就放心吧……」

  劉家喜在後面回了一句,他知道今兒鎮子上有集市,肯定會有不少劉家莊的人過來,老支書隨便跟輛車就能回去,送不送的倒是無所謂。

  「劉哥,咱們該怎麼辦?」

  老支書走後,方逸胖子和三炮,都在眼巴巴的看著劉家喜,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這哥幾個現在倒騰些古玩買賣那算得上是半個專家,但要說偵查辦案,那卻是兩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回所裡,先立案,立了案才能查下去……」

  劉家喜在派出所工作之前,曾經在縣刑警大隊幹過好幾年,辦案經驗很豐富,在決定立案的時候,就已經把各個環節都考慮到了,他隱約感覺,這次司元傑失蹤的事情,很可能會牽扯出一樁大案。

  「小軍,你別回所裡了,你回吳莊吧……」

  劉家喜拉住了吳小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給你個任務,你這次回去,要把吳二寶的具體行蹤給我搞清楚,另外還有他的手機號,能搞明白這兩點,等案子破了我給你立首功,就算只找到人,該給你的好處也少不了的……」

  作為一個老公安,劉家喜很清楚吳小軍能在這個案子裡起到什麼作用,事實上基層破案,有很多都是靠著這些地頭蛇們辦到的,就像是掃黃打非,那線索全都是聯防隊摸排出來的,一打一個準。

  「劉所,你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聽到劉家喜的話,吳小軍的眼睛不由亮了起來,就算這個案子不是什麼重大刑事案件,但劉家喜答應了,等到找到那個司元傑之後,自己一個聯防隊隊長的位子卻是跑不掉的。

  「劉哥,等立了案,我們要做什麼?」

  看著吳小軍屁顛屁顛的出了飯店,方逸開口問道,他雖然有一身的功夫,但在這件事上卻是感覺有力使不出,而且占卜問卦也不是萬能的,方逸連著佔了好幾卦,最多也只能算出司元傑所在的大致方向,想要靠此找人,那等於是大海撈針。

  「你們先住下,最遲晚上就能有訊息了……」劉家喜心裡很明白,自己在吳莊打聽不到的事情,吳小軍出馬一定能問得到。

  「那好吧,咱們先去立案……」方逸有些無奈的站起了身子,派出所距離這飯店也就是兩三百米的樣子,幾人也沒開車,直接走了過去,來到了劉家喜的辦公室裡。

  作為所裡主管刑偵的副所長,這一類的案子就是歸劉家喜管的,拉了一個聯防隊員做見證之後,劉家喜給方逸等人做了筆錄,正式將司元傑失蹤立了案,並且打出了一份材料,讓人直接送往了分局。

  立案之後,也就沒了方逸他們什麼事了,劉家喜給鎮子上的小旅館打了電話之後,就讓方逸他們自行過去了,至於劉家喜自己,則是開了輛摩托車去了縣城。

  「逸哥兒,你說這姓劉的靠譜嗎?」

  方逸他們開了間三個人房間,還別說,這旅館雖小,但衛生條件還不錯,更重要的是暖氣燒的特別熱,呆在房間裡只需要穿件單衣就行了。

  「靠不靠譜的,也只能依仗他了……」

  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會他正在心裡暗恨偷了師父羅盤的那個人呢,如果有那個羅盤在手,配合自己占卜出來的卦象方位,方逸就能尋蹤找過去,或許不需要報案就能找得到司元傑了。

  「方逸,你說那幾個人把司元傑帶走,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三炮皺著眉頭在那冥思苦想著,「按照吳小軍的說法,他們可能是到西北去挖煤了,但是司元傑在咱們那裡的工資,不見得就比挖煤低,他幹嘛舍了西瓜撿芝麻呀?」

  「我哪裡知道啊,這事兒只能等找到了司元傑才能搞明白……」

  方逸思來想去,把老道士當年教給他的江湖手段全都回想了一遍,也沒能琢磨出尤氏兄弟在搞什麼把戲,但方逸卻是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盡快找到司元傑的話,他就要大難臨頭了。

  「無聊,來,三炮,咱們倆玩鬥地主吧,一張牌十塊錢怎麼樣?」

  胖子渾身脫的就剩下件內衣,拿著副撲克牌拉著三炮玩了起來,他們兩個都知道和方逸打牌那等於是送錢,因為方逸的記憶力實在是太變態了,一副牌經他的手洗過之後,什麼牌在什麼位置,方逸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胖子和三炮打牌,向來都是把方逸排除在外的,他們兩個人發三個人的牌,如此一來誰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牌,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臨到傍晚的時候,方逸等人出去吃了個飯,四五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一直都沒接到劉家喜的電話,幾人只能回到小旅館繼續等待著,到了八九點鐘的時候,幾人都以為劉家喜今兒不會在找他們了。

  「嗯,劉哥來了!」

  就在方逸準備上床打坐訊息的時候,他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從門外傳出的腳步聲,方逸聽出了劉家喜走動的聲音,在聽到敲門聲開啟門之後,劉家喜果然站在了門外,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吳小軍。

  「方逸,準備一下,咱們連夜走!」劉家喜的聲音很匆忙,在方逸等人住的房間裡掃了一眼,說道:「把你們的東西帶好,咱們現在就走,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胖子,快點穿衣服,別磨嘰……」方逸踢了胖子一腳,回頭問道:「劉哥,是不是找到司元傑的下落了?」

  「先上車再說,具體的事情要到了那邊才知道……」劉家喜看了一眼滿面紅光的胖子,開口說道:「你這是喝了多少啊?晚上還能開車嗎?這夜路可是不怎麼好走……」

  這年頭大城市都沒有查酒駕的習慣,更不要說是小鄉鎮了,劉家喜問胖子這句話只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他今兒也喝了酒並且忙活了一天,自問也沒有開夜車的力氣了。

  「劉哥,晚上我來開車……」方逸在旁邊說道,雖然晚上哥三個都喝了不少,但那點酒精在方逸體內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逸哥兒,你可還沒駕駛證呢,還是我開吧……」胖子有點擔心的說道,他和三炮還從來沒見過方逸開車呢。

  「沒駕駛證?」劉家喜聞言愣了一下,看向方逸問道:「你學過沒有?到底會不會開車啊?」

  「會,劉哥,你放心吧!」方逸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平時坐車看的多了,加上車子又是自動擋的,不就是掛擋起步加油門嘛,方逸看都看會了。

  事實上聰明人幹什麼事,都能很快的上手,方逸在初次開車的時候,除了剛開始方向有些跑偏之外,在開了十來分鐘之後,那車子開的和老司機基本上就沒什麼區別了,甚至比三炮和胖子開的還要穩當。

  「劉哥,咱們這是要去哪?」經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後,方逸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側過臉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劉家喜問道。

  開車緊張與否,正是新手和老司機最大的不同之處,新手開車往往身體都是僵硬的,在遇到突發事件時的反應會特別遲鈍,而老司機則是恰恰相反,鬆弛的狀態在遇到事情的時候,能讓他們更快的做出合理的反應。

  「晉省,鳳凰城!」劉家喜給出了一個地名,口中說道:「你只管開就行,路我知道,會指給你的……」

  「鳳凰城?劉哥,你說的鳳凰城,又叫煤都吧?」

  方逸雖然沒上過學,但特別喜歡國家地理,胖子給他的那些地理書都被方逸給翻爛了不少,一聽鳳凰城這三個字,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和這個城市的另外一個名字對應上了。

  鳳凰城,是晉省的第二大城市,和省會龍城一樣,都屬於省轄市,是中國九大古都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為全晉之屏障、北方之門戶,且扼晉、冀、內蒙之咽喉要道,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有「北方鎖鑰」之稱。

  在古代的時候,鳳凰城是作為內地和草原之間的一道屏障,自明之後,歷朝歷代都有大軍駐紮在這裡,鳳凰城守軍,向來都是明清各個朝代最為精銳的軍事力量。

  但是到了現代,鳳凰城的軍事地位已然沒那麼重要了,而讓鳳凰城再次名聲大噪的,卻是其地下豐富的礦產資源,國內最大的煤礦就坐落在這裡,由此鳳凰城又得到了個煤都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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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0 09:40
第615章 劉家喜的往事

  「沒錯,鳳凰城也叫煤都,他們現在人就在那裡……」

  劉家喜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煙,想了想又給放了回去,苦笑道:「方逸,這次我聽了你的,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如果他們真是在那裡打工的話,我這一個內部處分怕是跑不掉了……」

  正如劉家喜所想的那樣,當立案的報告打到分局之後,領導馬上就打電話過來把他給訓斥了一頓,這大過年的打工的人群都回家了,正是抓賭搞創收的時候,劉家喜的行為無疑是讓領導不喜的。

  不過事已至此,又關係到司元傑的安危,劉家喜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吳小軍搞到了吳二寶的電話之後,劉家喜知道去局裡申請查詢通話記錄的事情根本沒戲,乾脆找了自己一個在電信部門工作的朋友,私下裡打印出了一張清單,鎖定了吳二寶現在的位置。

  「劉哥,想抽就抽吧,沒關係的……」方逸把車窗開了一點縫隙,開口說道:「您今兒查到什麼東西了?要是方便的話,給我們哥幾個說說唄……」

  「讓小軍說吧……」

  劉家喜擺了擺手,掏出一根菸放在了嘴邊,在臨近年關所裡警力最緊張的時候,他帶著人跑到外地去辦這個案子,下午的時候就差點和所長吵起來了,對於劉家喜而言,他揹負的壓力很是很重的。

  「我從吳二寶他爹那裡聽到的訊息是,吳二寶和他媳婦確實是去煤都打工了……」

  看到胖子和三炮的眼神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吳二寶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吳二寶是去年年初的時候,被尤龍給帶出去的,這一年多隻回家了兩三次,給家裡一直都是說在私人煤礦上幹,這次回來,吳二寶給了他爹一萬塊錢……」

  和脾氣暴躁喜歡惹是生非的吳二寶不同,吳二寶的爹卻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往日裡吳二寶胡作非為被判了刑,讓吳二寶的爹在村裡很是抬不起太,整日裡臉上也沒個笑容。

  但這次不同了,吳二寶回家不但沒和他這個當老子的動手,居然還拿了一萬塊錢給家裡,這讓吳二寶他爹是喜出望外,只以為兒子改邪歸正開始走正道了。

  如此一來,吳二寶他爹在村子裡也能昂著頭走路了,下午的時候吳小軍根本就沒怎麼套話,吳二寶他爹就將自己兒子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那一萬塊錢的時候,更是一臉的自豪。

  吳小軍很聰明,只是說自己在聯防隊乾的沒勁,想跟著二寶哥出去打工賺錢,幾句話把二寶爹一捧,就從他手裡拿到了吳二寶的手機號碼,用二寶爹的話說,吳二寶用上手機,那也是村子裡的頭一份。

  「說不定這幾個小子還真是在外面打工的……」

  聽吳小軍說到這裡,劉家喜抽了口煙,悶悶不樂的說道,像吳二寶他們這種出外在煤礦上打工的情況在鎮子上很常見,劉家喜就知道有好幾個年輕人在晉省的煤礦上幹,前幾天劉家喜還碰到過一個聊了幾句呢。

  「劉所,就吳二寶那種懶得恨不得天上掉錢下來的人,能願意去挖煤?」

  相比劉家喜,吳小軍要更加的瞭解吳二寶,當下開口說道:「吳二寶他爹曾經在城裡給吳二寶找了個保安的工作,什麼活都不用幹,只是上個夜班睡個覺,就這樣吳二寶還不願意幹呢,我就不信他能老老實實的去挖煤賺錢!」

  「說的也是,尤龍那小子,也不是能出力氣幹活的人……」

  聽到吳小軍的分析,劉家喜感覺有些道理,不過種種證據表明,他們的確是在煤礦上打工,劉家喜想不通這裡面能有什麼貓膩。

  要知道,那些能開私人煤礦的老闆大多都不是善茬,尤龍他們想要幹些敲詐勒索的事情,怕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直接就能讓那些藏有槍支的護礦隊給打死扔到山溝裡面去。

  「劉哥,在煤礦上幹,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啊?」開著車的方逸插口問了一句。

  「包吃包住,兩千多一點吧……」

  劉家喜前幾天和那個在煤礦打工的人聊過幾句,知道他現在的工資是兩千出頭的樣子,這樣的收入在劉家喜看來已經很高了,因為屬於國家幹部的他,現在每個月才九百多塊錢。

  「劉哥,司元傑在我那裡,試用期就是每個月兩千了,過了試用期一個月四千,你覺得他會願意去挖煤嗎?」

  方逸這會也想不明白,司元傑為何偏偏就跟著尤氏兄弟離開了,而且到現在連個電話也不給自己打一個,話說他沒有手機還不能找個公用電話亭嗎?

  「嗯,尤龍他們把元傑和那傻子帶走,肯定是有目地的!」劉家喜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動機,等找到他們就明白了,我能抓尤龍一次,就還能抓他第二次!」

  聽完吳小軍和方逸的話後,劉家喜心裡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只要尤龍他們有違法犯罪的行為,劉家喜對所裡和局裡就能有個交代,這一趟也不算白跑了。

  方逸看到劉家喜和吳小軍都一臉疲憊的樣子,知道他們今兒跑了一整天,當下開口說道:「劉哥,你們休息一下吧,等到了鳳凰城我叫你們……」

  「行,你路上開慢點……」

  劉家喜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睡了起來,他不是第一次出案子,在車上睡覺那是經常的事情,倒是吳小軍是頭一次出遠門,看著外面的夜色怎麼都睡不著。

  冀省和晉省原本就是搭界的兩個省份,要不是鳳凰城在靠近西邊的地方,開車兩個小時就能從冀省跨越到晉省的地界,路途中間方逸加了一次油,在第二天凌晨六點多的時候,車子進入到了鳳凰城內。

  「劉哥,咱們現在怎麼辦?」方逸將車子停到路邊,這會劉家喜也已經醒過來了,睡了一夜的他精神很不錯,而吳小軍這會反倒是沉沉睡去了。

  「先去那邊吃點東西,你等會也休息一下吧……」劉家喜指了指前面的一個早點鋪子,笑道;「晉省的八珍湯燒麥和包子的味道可是不錯的,我有好幾年沒吃過了。」

  「行,咱們先吃飯……」

  方逸點了點頭,把車子停到了早點鋪的旁邊,將胖子三炮還有吳小軍都給喊了起來,下車找了張桌子坐下,劉家喜則是過去點了些晉省的特色早點。

  「劉哥,下面怎麼辦?」方逸喝了一口熱湯,這晉省的氣溫比冀省還要低上好幾度,坐在外面吃飯如果不喝湯的話,那整個人都會凍的直打哆嗦。

  「吃完東西先休息一會再說……」劉家喜看了下手錶,說道:「我在這邊有朋友,不過這麼早打擾別人不好,等他上班之後咱們直接找過去……」

  劉家喜在刑偵大隊乾的時候,曾經因為一個案子來過鳳凰城,和當地警方有過接觸,雖然現在他手上沒有協查辦案的公文,但憑藉著私人關係,還是能讓對方幫些小忙的。

  吃完飯幾人都上了車,一直等到了八點多鐘的時候,劉家喜才借了方逸的電話撥打出去一個號碼,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結束通話了手機,說道:「走,到我朋友辦公室去!」

  「老古,行啊,這六七年不見,你都幹上局長啦?」在一份分局辦公室裡,方逸等人見到了劉家喜的朋友,在那辦公室門口的牌子上,分明寫的是副局長辦公室。

  「副局,副局長,老劉,你可別給我漲官啊,你說的也不算……」

  對方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那一臉的風霜一看就是經常在外面奔波的,招呼著劉家喜和方逸等人坐下之後,給每人敬了根菸,對劉家喜笑道:「老劉,你手下這些小夥子都挺精幹的啊,怎麼樣?你現在也提上去了吧?」

  當年劉家喜來晉省辦案的時候,就是他們縣刑警大隊的一箇中隊長了,按照古正明副局長的想法,現在的劉家喜就算不是大隊長,最起碼也應該能幹個副大隊長的。

  「老古,你就別笑話我了……」聽到對方的話,劉家喜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搖著頭說道:「我被調到鎮派出所去了,幹個副所長,和你可沒法比嘍……」

  「嗯?怎麼會這樣?」古正明聞言頓時愣住了,一臉不解的問道:「你那會好像就是正股級了吧,怎麼現在反而變成副股級了?這算怎麼一檔子事嗎?」

  「還是享受正股級的待遇,這事兒咱們不說了,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幫忙的……」

  劉家喜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村子裡的人看著他當派出所副所長是很風光的,但是他們不知道,劉家喜被調到派出所來,實際上是往下給降級了,否則以劉家喜的辦案能力,怎麼都不會調出刑警大隊的。

  「老劉,犯錯誤了?」

  古正明嘆了口氣,又給劉家喜遞過去一根菸,說道:「幹咱們這一行,立功難,但稍微做點過火的事就會被人給盯著,你也別太在意了……」

  「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這茬了……」

  劉家喜搖了搖頭,他當年在辦一起刑事案的時候,涉及到了當時縣裡一位領導的孩子,那會的劉家喜性子比較耿直,作為直接經辦人,他把那個領導的兒子給送進了監獄。

  在表面上那位領導沒說什麼,反而誇公安局秉公執法,但在一個月後的一次警容風紀的整頓檢查中,剛剛連夜辦案回到局裡的劉家喜卻是被抓了典型,因為其著裝不整被通報批評,沒過一個星期,劉家喜就被從刑警大隊調到了鎮子上的派出所裡。

  其實誰都明白,那位領導就是在對劉家喜進行打擊報復,不過別人這陽謀施展的堂堂正正,就算有個很欣賞劉家喜的局領導想保他都無從保起,讓他幹這個副所長,都是那個局領導給費了很大力氣給爭取來的。

  這一晃就過去了六七年的時間,當初劉家喜得罪的那位縣領導已經調走了,不過欣賞劉家喜的局領導卻是也退休了,所以劉家喜一直就被留在了鄉鎮派出所裡,要是沒什麼機緣的話,這輩子怕是就要在這個崗位上退休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1 07:05
第616章 大海撈針

  鄉鎮派出所的工作,大多都是調解下村民的糾紛之類的事情,惡性案件也有,但只要發生了,通常都是由縣市刑偵部門接手過去,破案立功受獎這一類的事情,自然和派出所也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這次劉家喜辦司元傑的這樁案子,也是存了想辦出點名堂的心思,因為這樣的失蹤案,刑警隊可是不會搶的,如果這真是個惡性案件,那麼劉家喜也能憑藉著這樁案子,再次進入到領導們的視線之中。

  「老古,不說我的事了,我這次找你,是真有事要你幫忙……」

  劉家喜將手中抽了一半的香菸掐滅在了菸灰缸裡,開口說道:「我們所昨天接到一個報案,鄉鎮下面村子裡有個年輕人失蹤了,經過調查,他很有可能是到晉省來打工了,老古,能不能把人給我找出來啊?」

  劉家喜故意沒有給古正明介紹方逸等人的身份,他幹過刑警,自然知道按照條例,辦案過程是不允許普通人蔘與進來的,這在公安系統內是件很犯忌諱的事情。

  「知道他在哪個煤礦打工嗎?」提到正事,古正明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開口說道:「老劉,你給的範圍可是太籠統了,這件事很不好辦啊……」

  「老古,好辦我還用來找你嗎?」

  劉家喜聞言苦笑了起來,說道:「除了知道名字之外,我沒有失蹤的那個人在晉省的所有資訊,你看看能不能通過內部系統,先查詢一下咱們這裡暫住人口的情況?」

  都是系統內的人,劉家喜自然很清楚這件事該如何操作,在他們當地,所有外地進本地工廠打工的人,都要進行身份證的登記,然後再輸入到電腦裡面去,這就是老百姓俗稱的暫住證了。

  「我的劉警官啊,你以為這裡是你們冀省嗎?」

  聽到劉家喜的話,古正明臉上露出一副苦笑不得的神情,連連搖頭道:「在你們那農村,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外來務工人員,這登記和管理都很方便,但是比知不知道,我們鳳凰城一共有多少個煤礦企業嗎?」

  「這我哪知道?」劉家喜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光是國有的大型煤炭集團,我們這就有好幾家,下面有上百家在開採的煤礦,企業職工近百萬人……」

  古正明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說的這僅是國有的礦務集團,分佈在鳳凰城周邊的各個產煤區,還有一千多傢俬人煤礦或者是小煤窯,你可以想一想,那裡面會有多少外來務工的人啊?」

  不是古正明不想幫老朋友,他實在也是有心無力,國有煤礦人員管理制度比較嚴格,古正明想想辦法或許查到相關的人員資料。

  但是對於那些私人煤礦和小煤窯而言,他們才不會去管自己手下工人是從哪裡來的呢,只要有人幹活,你就是個殺人犯,那些煤老闆們也會裝作不知道的。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古正明前年的時候,就曾經協助外省警方抓捕過一個潛逃了五六年的殺人犯。

  而這個殺人犯就一直在鳳凰城的一個私人小煤窯裡打工,在被抓獲的時候,靠著心狠手辣和頭腦精明,那個殺人犯已經是做到了這個小煤窯拿年薪的高層管理人員,在採煤的各個環節工序上,已經宛然是個專家了。

  就在這個殺人犯被抓之後,那個煤老闆居然還想找人託關係,把他手下的員工給撈出來呢,用煤老闆的話說,培養出這麼一個人才不容易,被抓回去槍斃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個案子雖然只是一起個案,但很多人心裡都明白,像這樣的事情,在遍佈整個鳳凰城的私人煤礦中不知道還有多少,那些隱姓埋名藏匿在大山煤窯裡的人,有很多身上都揹負著案底的。

  其實煤老闆們是最喜歡用這一類人的,因為開採煤炭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從開採到銷售運輸,層層環節都需要有鎮得住場面的人進行管理,而那些心狠手辣在監獄裡呆過的人,無疑是最為合適的。

  對於這些事情,相關部門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就算是知道,他們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

  因為很多煤礦都是處在大山之中,進出都十分的不方便,別說是去抓人了,就是去礦上核查一些事情,前腳警察進門,後腳那些人就能藏到山林之中,讓警察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那……那豈不是說完全沒希望能找得到人了?」聽到古正明的話,劉家喜是真的愣住了。

  「你要是不知道他具體在哪個煤礦裡面打工,那真的是找不到的……」

  古正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曾經估算過,在鳳凰城沒有任何登記的打工者,人數最少在百萬左右,這個資料可能不太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你說這讓我怎麼找啊?」

  古正明心裡有句話還沒說出來,那就是在晉省失蹤的人,基本上就別指望能找到了,他們的結局往往只有兩種。

  第一種結局是失蹤者死在了煤礦事故之中,那些私人煤老闆們很少有注重安全生產的,他們需要的只是產量,讓工人拼命的把煤給挖出來然後運出去賣錢,在這種工作環境下,幾乎每年都會出現事故死人。

  按照國家規定,煤礦發生事故之後,是需要關停整頓的,煤老闆們不願意承擔這個損失,所以根本就不會往上申報,大多都是家屬在找上門之後賠上一些錢完事,民不報官不究,就是警察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拿這種行為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而在晉省還有一種失蹤者,那就是死於謀殺了,在一些私人煤礦裡,往往都養有護礦隊,這些護礦隊的職責除了在和當地村民發生糾紛時充當打手之外,也會對礦上的工人進行鎮壓。

  在碰到一些刺頭的工人不服從管理的時候,煤老闆往往都會指示護礦隊的人教訓他們一下,這種教訓有輕有重,輕的就是打一頓讓其在床上躺幾天。

  而重的很可能就直接被打死,在把人打死之後,往那些九環十八繞的山窩窩裡一扔,即使過上百年,這些死於之日的屍骨怕是都被掩埋在了密林深處,無法得見天日。

  古正明前幾年辦的那個案子,當事人在這打工的幾年裡,手上又多了好幾條人命。

  當然,煤老闆對此是推的一乾二淨的,也沒有任何證據能指明是煤老闆指示那人這麼做的,所以最後只能判了那個殺人犯,而煤老闆依然在開著礦賺著錢,除了被審查幾天之外,基本就沒受什麼影響。

  「在百萬人裡面找一個,這……這還真是大海撈針啊……」

  聽到古正明的話後,劉家喜的心裡也是打起鼓來,想了一下之後,劉家喜開口問道:「老古,我有裡面一個人的手機號碼,你們能不能通過手機定位,把他們的具體位置給查出來呢?」

  「手機定位?這技術我倒是聽過……」

  古正明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過我們這裡沒有這種技術啊,除非是一些特大案件,上面才會用這種方法,你這麼一個失蹤案想使用這種高科技,還是別指望了……」

  「那……那通過手機的通話記錄,可不可以查到一些東西?」劉家喜心裡都快要絕望了,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辦法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

  古正明想了一下,說道:「如果那人撥打了固定電話,我是可以查出號碼所在地的,然後再通過查詢通話人摸清楚他和手機主人的關係,順藤摸瓜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了,不過這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老劉,這可馬上就要過年了,要我說你過完年再辦這個案子吧,說不定你要找的人自己就回家了呢……」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自己和劉家喜當年並肩作戰過的情份上,古正明是不想在這案子裡牽扯精力的,畢竟大過年的事情很多,上面的領導要拜訪,下面的派出所也要去慰問,他原本就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

  而且劉家喜所說的辦法,也是要碰運氣的,誰知道那個手機會不會和當地的電話號碼通話?要是運氣不好,說不定等上十天半個月,也沒有劉家喜想要的通話記錄,至少劉家喜在冀省查詢那個手機號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和晉省固定電話的通話記錄。

  「這個……」

  聽到古正明的話,劉家喜也有些猶豫了,古正明這地頭蛇都無法找得到人,他們幾個兩眼一抹黑,難不成要一個個的去尋遍那上千個私人煤礦和小煤窯嗎?

  「劉哥,要不咱們還是先住下來……」看出了劉家喜的猶豫,方逸開口說道:「住下來之後先麻煩古局通過通話記錄查一下,要是沒有進展的話,就等過年後再繼續調查吧……」

  「行,大老遠的跑過來,不查一下我也沒臉回去啊……」

  方逸的話讓劉家喜點了點頭,看向古正明說道:「老古,那這件事可就麻煩你了,你只要幫我查出他最近的通話記錄,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辦……」

  調查通話記錄的事情,劉家喜自己也能辦得到,但查詢當地號碼的具體歸屬單位或者是個人資訊,他在冀省的朋友顯然是辦不到的,所以也只能仰仗古正明這邊了。

  「好,我讓人安排你們先住下,中午我給你們接風……」談完了工作,古正明哈哈一笑,說道:「上次我去你們冀省的時候,可是被你給灌趴下了,這仇我一直都記著呢……」

  前些年押解那個殺人犯回冀省的時候,古正明也是跟隨前往的,到了冀省少不得被熱情招待一番,那幾天古正明感覺自己就像是泡在了酒罈子裡一般,幾乎就沒有個清醒的時候。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10-31 07:06
第617章 討價還價

  兄弟單位的關係外加上老朋友的到來,古正明自然也是要好好招待的,在安頓劉家喜他們住下來之後,古正明喊了手下的幾個得力干將,就在方逸他們所住的酒店裡擺了一桌,準備也讓劉家喜體驗一把晉省人民的熱情。

  不過古局長顯然沒想到,跟著劉家喜一起過來的方逸等人,戰鬥力卻是十分的頑強,就連看上去比較瘦弱的吳小軍,竟然也是酒量過人,上桌就打了個通關,敬了對方每人三杯酒。

  算上古正明帶來的人,酒桌上一共十個人,喝到最後古正明雖然把劉家喜灌了個酩酊大醉,但他和自己的手下也都全軍覆滅了,一個個喝的是人事不省。

  「都喝成這樣子了,還怎麼查案子啊?」

  看著一屋子東倒西歪的人,唯一還保持著清醒的方逸不由苦笑了起來,十個人喝了四箱子高度白酒,一箱子六瓶,算下來差不多每人都喝了兩斤多,就連胖子和三炮也都撐不住勁了。

  其實方逸不知道,劉家喜來找古正明,並非是通過公函要求協查幫助的,這說明劉家喜要辦的並非是什麼緊要大案,否則就是再借給古正明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因為喝酒誤了辦案子的事情。

  幸好他們喝酒的樓上就是所住的酒店,方逸去到前臺又開了一個房間,讓服務員把幾個人都給架了上去,要是讓這幾個醉鬼回單位,恐怕一個處分那是絕對跑不掉的。

  「服務員,你們這裡的古玩市場在什麼地方啊?」安置好那些喝醉的人之後,方逸換了身衣服下了樓,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尋找司元傑的這件事上,那是求人不如求己。

  「古玩市場?你說的是花鳥蟲市場吧?那裡面好像就有賣古玩的……」

  前臺的服務員用手指向了門外,說道:「出了門往右拐,過了第二個紅路燈再往左拐走大概四五百米吧,通過一個地下通道之後右拐三百米,就能看到花鳥蟲市場了……」

  「好,謝謝你啦!」

  聽服務員說完,方逸點了點頭,抬腳就往外走去,雖然女孩說的話有些繞,但方逸是何等記性,聽過一遍之後,他就可以一字不錯的全部都給重複出來。

  「哎,我快下班了,可以帶你去的……」

  看到方逸直接往門外走去,那個服務員頓時在他身後喊了起來,其實這女孩是和方逸開玩笑的,她家就住在花鳥蟲市場的附近,原本就是打算順路帶方逸過去的。

  「不用了,我能找得到……」

  方逸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按照女孩指的路線,方逸一路找了過去,還別說,女孩雖然說的有些繞,但卻是十分的精確,也就是七八分鐘之後,方逸就找到了那個花鳥蟲市場。

  「還真是熟悉啊……」

  走在市場裡面,方逸心裡不由笑了起來,在金陵古玩市場呆了那麼一段時間,即使眼下換了個城市,方逸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因為這個花鳥蟲市場的佈局,和之前的朝天宮古玩市場是大同小異的。

  市場的名字雖然叫作花鳥蟲市場,不過這個市場也只是在外圍買些花鳥寵物之類的東西,而在市場的中心位置,則是一排排的古玩攤位了。

  雖然這個市場的規模要比朝天宮小得多,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市場裡面從文玩雜項到玉器字畫,基本上都能看得到,方逸手抄在口袋裡,像是別的遊客一般在市場裡閒逛著。

  「現在人用羅盤的真是越來越少了,居然連一個都沒能找到……」

  轉悠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方逸有些失望的在一個攤位前站住了腳,他原本是想尋摸一個風水羅盤,將就著用羅盤查詢一下司元傑的方位,但找了這麼一圈,方逸卻是連一個羅盤都沒看到。

  「哎,不行就找幾枚銅錢吧……」

  看到面前地攤上散落著的一堆銅錢,方逸蹲下了身子,占卜尋人用羅盤的效果要比用銅錢好的多,但實在是找不到羅盤,方逸退而求其次也只能使用銅錢了。

  「乾隆通寶……」用手隨便扒拉了一下,方逸見到最多的銅錢就是乾隆年間的,嘴角不由撇了一下。

  普通的相師占卜,最喜歡用的就是乾隆通寶,在他們看來,六十四卦以幹為天、為首,乾隆錢正好在字型上相符,符合古人以皇帝為天的心理,天圓地方,用銅錢正好代表天地,皇帝年號代表人,正好構成天地人三才,於天地鬼神相溝通。

  但是方逸占卜問卦的方式卻和那些相師們不同,他傳承的是老道士那一脈的道術,所用的最好是數量稀少貴重的銅錢,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使用這種銅錢,才能驅動鬼神為己所用。

  「嗯?這錢有些古怪啊……」

  方逸將那些通貨一般的乾隆通寶扒拉到一邊之後,卻是發現在這些銅錢的下面,還被覆蓋了一層銅鏽斑斑銅錢,或許是在土裡面埋了很久的緣故,有幾枚銅錢已然是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哎,我說,你亂扒拉什麼啊?要就要,不要別搗亂……」

  看到方逸將自己故意放在上面的好銅錢給扒拉開了,那個攤主有些不高興,雖說古玩這東西是以老為貴,但老到連字面都分不清楚了,那些銅錢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價值。

  「要啊,老闆,你這些銅錢怎麼賣?」

  方逸笑著指了指幾枚鏽蝕的很厲害的銅錢,因為這幾枚銅錢,讓方逸重新感受到了那種歲月滄桑的氣息,而方逸通常在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是會碰到一些好東西的。

  「你要這些鏽了的銅錢幹嘛?」

  看到方逸所指的幾枚銅錢,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攤主有些意外,在古玩行廝混的人,就沒有一個傻子,方逸的行為讓攤主心裡生出了一絲狐疑,難不成自己這幾枚銅錢還真是好東西不成?

  「生鏽了年份才久啊……」

  方逸擺出一副內行人的姿態,開口說道:「你這些康熙乾隆通寶,都是通貨,年代也不長,市面上多的是,根本就不值錢,我買它們玩還不如拿這幾枚銅錢回去給磨出來呢,說不定就是好東西!」

  「磨出來?」

  聽到方逸的話,那攤主差點就笑出聲來了,原本以為方逸是個行家,沒想到卻是個棒槌,這幾枚銅錢鏽蝕的那麼厲害,磨完之後恐怕都鋒利的能當暗器使用了,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上面的字樣的。

  「老弟,我給你說實話,這幾枚銅錢我之所以給壓在最底下,那是因為它們是最珍貴的!」

  看到方逸是個外行,攤主就開始忽悠了起來,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不瞞你說,這幾枚銅錢是前段時間才從土裡出來的,聽說是個唐代的王侯墓,你看這都是土鏽啊……」

  「沒錯,這是土鏽……」

  聽著那攤主的話,方逸也是差點就笑出來了,開什麼玩笑,這幾枚銅錢上的鏽跡明明是水鏽氧化之後的模樣,怎麼到了攤主嘴裡就變成了土鏽呢,只要稍微懂些化學知識的人,怕是都能辨認得出來。

  「小夥子你真有眼光……」

  中年老闆衝著方逸豎起了個大拇指,開口說道:「哥哥我也是實誠人,你要是真想要的話,那就四百塊錢一枚,這三枚你要是打包要,哥哥我再給你打個折,一共一千塊錢怎麼樣?」

  「你……你開什麼玩笑?」

  方逸的眼睛陡然間瞪的溜圓,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對方,口中說道:「你以為這破銅鑄造出來的銅錢是金子做的啊?四百塊錢一枚?我看是四十塊還差不多,我告訴你,我可是懂行的人,你別拿我當外行忽悠……」

  「你不是外行誰是外行啊?」

  地攤老闆強忍著嘴角的笑意,他喊出四百塊錢一枚的價格,原本就是漫天要價,像這種品相的銅錢通常都是些要扔掉的貨,他是為了讓自家的銅錢看上去更多一點才擺出來的,別說四百塊錢了,就是四塊錢一枚,攤位老闆都會賣掉的。

  心裡這麼想,地攤老闆嘴上自然不會這麼說的,「小夥子,四十塊錢可買不到我這寶貝,最少三百一枚,你要是打包要,我再給你免掉一百,八百塊錢怎麼樣?」

  「拉倒吧,八十還差不多……」

  方逸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站起身來,開口說道:「那邊攤位上的銅錢,上面的鏽斑看上去比你這年頭還老呢,他才買二十塊錢一個,我去買他的算了……」

  「哎,我說大哥,銅錢可不是以鏽斑論年頭的啊……」

  聽著方逸的話,地攤老闆都快哭出來了,古玩的品相在於保管的好壞,就是拿一枚近代袁大頭埋在土裡經受雨水土壤幾十年的腐蝕,那也不成樣子了,難不成說它的年份要比乾隆通寶還要早嗎?

  「一百塊錢,你愛賣不賣……」方逸一臉怒氣作勢就要走,他這是懶得和這老闆討價還價了,否則方逸十塊錢就能把這三枚銅錢給買下來,還能讓地攤老闆有佔便宜的感覺。

  「哎,別走啊……」看到方逸要走,地攤老闆連忙喊住了他,「今兒我是第一炮生意,權當賠錢賺吆喝了,一百塊錢你拿走!」

  「這還差不多……」

  方逸轉怒為喜,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老闆,伸手拿起了那三枚銅錢,嘴裡唸叨著:「老闆,我要是撿了漏你可別心疼啊,回頭我磨出來說不定就是秦漢年頭的物件……」

  「得,您就是磨出個寶貝來,我也認了!」地攤老闆一臉戲虐的看著方逸,口中說道:「回頭你磨出來一定拿給我看看啊,讓我也漲點見識……」

  「想都別想,磨出寶貝我就拿到京城把它們給賣了……」方逸一昂腦袋,那傲嬌的架勢好像這幾枚銅錢真變成了寶貝一般,看的地攤老闆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說這三枚銅錢從一千塊錢的忽悠價變成了一百塊錢的成交價,但這些銅錢卻只是地攤老闆幾塊錢一斤收來的,換算到每一枚銅錢上面,那最多隻有幾分錢的成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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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24 13: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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