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我本飛揚 作者:不信天上掉餡餅 (已完結)

 
mk2258 2015-12-16 21:01: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3 556105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7:29
第112章 小狼主

    老龜寨祖孫夜話的時候,省會元平市郊外巨宅之中,也有一對祖孫在談論狼頭令。

    公孫霸面前擺著一套茶具,紫砂壺裡噗噗地冒著熱氣。

    這水其實已經煮得太老,不能泡茶了。

    不過顯然,祖孫倆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茶水上。

    公孫霸雙眉緊緊蹙了起來,沉吟著說道:“這麼說,這個年輕人也許和燕家沒關係?”

    公孫蘭端起茶杯送到嘴邊,卻沒有喝,想了想,說道:“他自己不清楚,但不代表著真的和燕家沒關係。我總覺得,他不簡單。尤其是上次綁匪的事,那忽然出現的兩個男女,很明顯是沖著燕飛揚去的。如果他真的沒有一點背景,人家沒必要這樣勞神費力來對付他。”

    公孫霸微微頷首,卻又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丫頭,就算你的預感是對的,這小子那麼年輕,最多也做個長線投資,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公孫蘭臉色略略一變,輕哼一聲,說道:“唐門和常家,真要是敢沆瀣一氣,咱們也不和他們客氣了。”

    公孫霸眉頭擰在了一起。

    公孫家祖上的根基,其實並不在益東,而是在中原膏腴之地。百多年來,在江湖爭鬥中,祖業漸漸被人蠶食,而且兵連禍結,中原四戰之地,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才慢慢向西遷移,最終在益東立足。

    眼下,似乎益東是他們公孫家的“勢力範圍”,然而巴蜀唐門卻並不這麼認為。

    唐門雄踞巴蜀長達數百年之久,在巴蜀大地,勢力可謂根深蒂固。益東緊鄰巴蜀,一貫被唐門視為自己的臥榻之側。只不過因為益東在過去實在太窮,屬於典型的窮山惡水,這才沒有著力經營。

    加上二十世紀的驚世大戰,巴蜀之地驟然成為戰時權力中心,各種勢力蜂擁而入,公的私的。糾纏在一起,將唐門在巴蜀大地的傳統勢力一下子衝擊得七零八落。

    雖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這強龍實力如果太強,而且強龍數量很多,地頭蛇也只能避其鋒銳了。

    當時不要說中八門下五門的高人異士大批湧入,連上三門的高手,都湧進來不少。唐門數次主動出手,結果都鎩羽而歸,最終只得收縮力量。固守幾個最要緊的城市和最要緊的行當。苦苦和那些過江龍對峙,對益東那邊,就完全顧不上了。

    公孫家就是再那個時候大舉進入益東。

    當時公孫家的家主,就是公孫霸的父親,作出了不入巴蜀,就在益東經營的決策,舉全派之力,全力經營益東。

    無疑這是個十分正確的策略。

    如果也和其他門派一樣。一窩蜂的湧進巴蜀,去唐門的飯碗裡搶肉吃。以公孫家的實力,能搶到點湯湯水水的邊角料,就算是祖上有靈了。

    那時的益東,簡直就是要窮瘋了,落後得驚人,而且是作為巴蜀門戶存在的。直面侵略者的兵鋒,很少有大幫大派願意留在益東經營。

    益東的“哥老會”,“袍哥”等組織,也和巴蜀的哥老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基本上是作為一個分舵存在的。本身的力量並不強,組織體系也比較鬆散。面對強勢的過江龍,他們自己是抵擋不住的,唯一對抗的辦法就是向唐門求援。

    唐門無力東顧,其他大幫大派也不願在這裡耗費太多人力物力,結果最終就便宜了公孫家,逐漸將益東經營成了大本營。

    但是現在,情況起了很大的變化。

    唐門在休養生息這麼多年後,終於重新整合了巴蜀地面的各種勢力,“一統江湖”,實力逐漸膨脹,便開始向東發展,準備重新染指益東,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想要將這個傳統的“前進基地”再次收入囊中。

    本就是我嘴裡的肉嘛,憑什麼被你們霸佔那麼多年?

    和實力蒸蒸日上的唐門比較而言,公孫家實力頗有不如。

    更何況,據說唐門還在積極和常家接觸,希望能夠與常家結成同盟,共同擠壓公孫家在益東的生存空間。如果他們兩家真的聯手,公孫家的境況之窘迫,就可想而知了。

    公孫霸知道自己這孫女外柔內剛的性子,敵人越是強大,她越是傲氣,絕不肯低頭服軟,不過眼下情勢確實不容樂觀。

    “丫頭,常家那小子,你就真的那麼看不上眼?聽人說,這小子其實還不錯的。”

    公孫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歎息著說道。

    “生裂虎豹常不悔,清水芙蓉公孫蘭。”

    常家這一代的少主,在江湖上也已經大名鼎鼎,與公孫蘭齊名,據說是難得一見的少年俊彥。自從見過公孫蘭之後,就立即為其傾倒,曾經展開過極其熱烈的追求,卻被公孫蘭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

    如果這樁婚事能成,唐門和常家的聯合,自然就無疾而終。

    公孫家和常家結為秦晉之好,兩家聯手,唐門就休想再踏進益東一步。

    公孫蘭笑了笑,淡淡說道:“爺爺,常不悔是個好小子,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但是,我不喜歡。”

    公孫霸只有歎著氣,終止了這個話題,轉到狼頭令上去,說道:“丫頭,這個狼頭令,出現得實在有些突兀啊……”

    公孫蘭略略一怔,說道:“爺爺,你的意思是,有假?”

    公孫霸搖搖頭,說道:“真假先不說,反正數百年來,有關狼頭令的消息,從來都是假的多真的少,卻也從來都沒有人肯置之不理。畢竟還是出現過真的,而且有人得到過。燕家就是撿了個大便宜……所以,不管真假,這個事情肯定要追下去。我就擔心,這個消息只怕瞞不住,很快就會洩露出去,到時候。咱益東就熱鬧了。”

    狼頭令在益東出現,這個消息一傳揚出去,只怕數不清的高人異士立時就會蜂擁而來。

    公孫家作為益東的地頭蛇,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況且,這消息真假難辨,公孫家也絕不可能置身事外——萬一是真的呢?

    得到狼頭令。得到驚天財富和天狼宗功法傳承,對江湖中人而言,難道還有比這更能激動人心的嗎?

    “把小德子他們調回來。”

    公孫霸隨即下了決心。

    不管是什麼勢力,只要形成了一定的規模,都會有核心力量和週邊力量的區別。公孫家也不例外。公孫霸嘴裡的小德子他們,無疑就是公孫家的核心力量。

    公孫蘭遲疑地說道:“可是,京城那邊……”

    小德子可是派駐京城,獨當一面的大將,現在將他和他的團隊調回益東。京城那邊的局面,可就不好維持了。

    “凡事都有輕重緩急,先顧著眼前再說。真有狼頭令現世,哪怕拼光了血本也值。”

    公孫霸臉上露出決然的神色,一股淩人的氣息,瞬間爆發出來。

    氣吞萬里!

    這綽號絕不是白來的。

    公孫蘭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反對。

    與此同時,衛周市已經暗流湧動。

    在衛水公園旁邊的一個樓盤裡。五樓一個單元房亮著燈光,書房內光線昏暗。一人背光而坐,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給人的感覺,十分壓抑。

    “鐘元展參見小狼主!”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單腿下跪,給這個模糊的人影打了個千。動作乾淨俐落。

    這種古老的禮節,進入二十一世紀,已經極其罕見了,單從這樣的禮節和鐘元展的話語就能看得出來,這兩個都不是尋常市民。

    “嗯。”

    背光的模糊人影略一點頭。算是答禮。

    由此可見這位“小狼主”的傲氣,連一個“免禮”都懶得出口。

    鐘元展站起身來,在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能看得出此人不過三十上下,容貌俊朗,堪稱美男子。如果衛無雙在這裡,見到此人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就是鐘俊!

    根據胡靜的描述畫出來的畫像,和此人有八分神似。

    眼下,他可是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原以為他殺人之後,早已畏罪潛逃,有多遠跑多遠,誰知還滯留在衛周市。

    “鐘元展,狼頭令還沒有線索嗎?”

    模糊人影淡淡問道,語氣有點冷。

    鐘元展忙即一躬身,說道:“報告小狼主,現在情況變得比較複雜了……”

    “什麼意思?”

    “公孫家已經正式插手進來。”

    “嗯?”

    模糊人影的聲音變得頗為不悅。

    鐘元展心中戰戰兢兢,壯著膽子說道:“根據我們的線報,夏河的老婆胡靜,前不久委託了一名辯護律師……這名辯護律師叫孫蘭,表面上是衛週一中的老師,實際上,她是公孫家的人……據說,她就是公孫家少主公孫蘭……”

    “清水芙蓉公孫蘭?”

    模糊人影似乎也有些意想不到。

    “是的,就是她。”

    “她在衛週一中當老師?”

    模糊人影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這樣,不過,她是不久之前才到衛週一中去當老師的,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小狼主,現在情形有變,我覺得應該馬上向總舵申請支援……畢竟這益東是公孫家的地盤,他們插手進來,我們現有的力量,就顯得比較薄弱了。”

    鐘元展急急說道。

    屋裡陷入了沉寂之中,良久,小狼主才輕輕“哼”了一聲,卻沒有開口說話,誰都不清楚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7:33
第113章 燕七爺

    很少有人想到,發生在西南偏僻小城的一件殺人案,竟然很快就驚動了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明珠市。

    大海之濱,東方明珠,流光溢彩,璀璨生輝。

    在春江之畔的一棟高樓之上,一個碩大的陽臺,探出高樓之外,視野極其開闊,縱算在晚間,也能看出很遠很遠。

    這是最新開發的江畔樓房,國內還比較少見的電梯樓房,足足有三十六層之高。

    一名男子,站在陽臺之上,俯瞰著夜景。

    這是在第三十五樓,在這個位置上,他不但能將春江夜景盡收眼底,甚至能看到小半個城市。

    明珠市實在太大了,大到連燕七爺這樣的牛人,都覺得很難一手掌控!

    此刻站在碩大陽臺之上的,正是在整個明珠市都大名鼎鼎的燕七爺。明珠市商業界的大腕,就算沒有見過燕七爺,至少也聽說過。

    其實燕七爺的大名,不僅僅在明珠市響亮無比,在整個東部數省的商界,都可謂如雷貫耳。

    沒人知道他手下有多少產業,更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總而言之,在明珠商界,燕七爺是屬於金字塔最頂端那個圈子裡的。

    那是一個很小的圈子。

    每一個能擠進那個圈子的人,全都是最出類拔萃的天才,也是最背景深厚的紅頂商人。

    縱算在這個小圈子裡,燕七爺也堪稱光芒耀眼。

    現在,只能看到燕七爺的背影。雪白的襯衫,筆挺的黑色西褲。銀色的小馬甲,身材挺拔無比。哪怕只看這個背影,也能讓人立馬相信,這一定是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光彩四射!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誰都知道燕七爺的規矩,沒有得到召喚,擅自闖進去,後果相當嚴重。最嚴重的時候,很可能在陽臺上一腳踏空,不小心從三十五樓直接摔下去。

    曾經就有人這麼不小心過。

    自從那一次之後。燕七爺的規矩就被每個人記得牢牢的,哪怕睡覺都不會忘記。

    燕七爺喜歡聽話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聽話就好。

    不過凡事總會有例外。

    就好像有規矩就一定會有壞規矩的人。

    這一回壞燕七爺規矩的,是一個女人。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都說漂亮的女人傲氣,這個女人的傲氣,直接就寫在了臉上,甚至臉上都還放不下,傲氣充滿了四肢百骸。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透出高人一等的傲然。

    她沒有經過任何通報,直接就推門走了進來。

    這套房子,只是燕七爺在明珠的“行宮”之一。這樣的“行宮”,光明珠就有四五處,全國各地加起來。沒有三十處也有二十七八處。若是全世界各地加起來,怕是要超過五十處了。

    燕七爺的財力可見一斑。

    大家都知道。燕七爺是個講規矩的人,而且很多規矩還十分“古老”。所以。大夥都認為,燕七爺是個老派人。

    只有進入過燕七爺“行宮”的人,才知道,燕七爺到底是不是老派人。

    客廳很大,但這不是客人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客廳的裝飾品和傢俱,都極其具有抽象主義的氣質,沙發是布藝的,茶几是不銹鋼加玻璃的……大多數傢俱和裝飾品,時代氣息都非常濃郁,十分超前。

    頭一回來的人,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來到了一個超現實主義藝術家的創作室。

    不通報甚至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進來的美麗女子,對這一切顯然早就見怪不怪,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瞥一下,徑直向著陽臺走去。高跟鞋敲打著骨瓷瓷板鑲嵌的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美麗女子很高挑,是標準的模特身材,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正所謂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每走一步,都搖曳生姿。

    長得也極漂亮,唯一的遺憾是臉上線條太過剛毅,感覺上竟然和那些手握手握生殺大權,生死予奪,一言而決的超級大豪一樣,外加她俏臉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傲岸,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懼意,等閒不敢接近。

    美麗女子大步走上陽臺,卻並沒有如同大家預料的那樣,從後邊摟住陽臺上那個挺拔的男人,反倒將腕上的手包一甩,就坐在了陽臺上的籐椅之中,從胸中重重籲出一口濁氣。

    她雙頰酡紅,看上去剛剛喝了不少酒。

    “那幫京城來的孫子,一個個土鼈似的,沒見過女人。一見女人就流哈喇子,走不動道了。”

    美麗女子拿起籐椅旁邊幾上的香煙,叼了一支在嘴裡,“噠”地一聲,點上了火,深深吸一口,再慢慢噴出兩股煙霧,俏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十分愜意的樣子。

    “那是因為,他們見的不是普通女人,他們見的是大美女。”

    一直面向樓外站著的燕七爺,終於轉過身來,雙手抱胸,眼望美麗女子,微笑著說道。

    大夥猜得沒錯,燕七爺果然是位美男子,長相和美麗女子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線條沒有那麼剛硬,略顯柔和,因此整個人看上去就不是那麼鋒銳,反倒顯出幾分紳士風度來。

    在外間,燕七爺的博學多才和風度翩翩,一貫都是頗為受人稱道的。

    “七哥,以後這種事,我不去了,看著那幫自以為是的孫子就來氣!”

    美麗女子抽著煙,很不爽地說道。

    燕七爺笑著說道:“你還是要去的,那幫孫子雖然土鼈了點,好歹也算是二代出身,家裡有權有勢,咱們要想在北方施展拳腳,還得他們多幫忙。”

    美麗女子雙眉一揚,說道:“七哥,我們這麼搞,三哥不會有意見吧?畢竟京城那邊的業務,是以他為主的。還有內府那幾個老傢伙,可是把規矩看得比天還大!”

    燕七爺笑了笑,說道:“咱們這是幫三哥呢,他能有什麼意見?再說,他去了京城那麼多年,局面一直都打不開,被鳳家的人壓得那麼厲害,再不出手幫一把,搞不好咱們燕家的名聲都要被搞沒了。”

    美麗女子臉上立即露出深以為然的神色,不屑地說道:“說得也是。三哥那人,就是太肉了,該硬的時候總也硬不起來。和鳳家那幫人,有什麼客氣可講?實在不行就撕破臉,先幹掉幾個再說!”

    一番話說得殺氣騰騰的,倒是和她滿臉的剛毅很相稱。

    “前怕狼後怕虎的,真不知道七叔為什麼要派他去北邊。”

    燕七爺嘴角翹了一下,嘿嘿一笑,說道:“派他去北邊,可不見得就是七叔的意見,只怕多半是內府那幾位老人家的意思。這幾年,你見過七叔幾回?他老人家都不怎麼露面了。”

    “現如今,從內府傳出來的命令,到底是七叔的決定,還是九阿公的意思,誰知道呢?”

    “也許是練功練到要緊關頭了吧……”

    美麗女子說道,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許多分貝,臉上也露出肅然之色,顯然不大願意在背後議論七叔,九阿公和內府的事。

    燕七爺笑了笑,也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談論下去。

    “燕子,可能我們要關注一下西邊的事了……”

    “西邊?西邊能有什麼事啊?”

    美麗女子一臉不解之色。

    “益東,衛周!”

    從燕七爺嘴裡,輕輕冒出這樣兩個地名。

    美麗女子就愣了一下,連遞到嘴邊的香煙都忘記抽了,詫異地說道:“七哥,你還在關注這個事呢?到底真的假的,現在都沒搞清楚,我看八成就是個謠傳……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我看這個事也還是要慎重,不要輕舉妄動。”

    遲疑了一下,美麗女子又說道:“那邊可是五叔管的地盤,咱們去插手,要是被五叔追究起來,怎麼解釋?五叔現在雖然還沒進入內府,遲早是要進的。畢竟他是長輩……”

    要說得罪了主管北邊事務的三哥,美麗女子還無所謂,但要得罪五叔,似乎就嚴重得多了。

    “誰說跟那個事有關?”

    燕七爺反問道。

    “哦?”

    美麗女子如同男人劍眉般粗重的眉毛揚了起來,不解地望著燕七爺。

    燕七爺抬起頭來,悠悠地說道:“狼頭令!”

    “什麼?”

    美麗女子差點跳了起來。

    “七哥,你說什麼?”

    她實在想不到,會從七哥嘴裡迸出這麼三個字來。

    狼頭令,對她而言,實在太古老了,古老到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這東西發生半點關係。這應該算作是考古學的範疇了。

    “有消息傳來,說在衛周發現了狼頭令的蹤跡!”

    燕七爺很篤定地說道。

    “消息可靠嗎?”

    美麗女子到底不愧是燕家出身,馬上就從震驚中冷靜下來,不過腰身也還是挺得筆直。畢竟這樣令人震驚的大事,想要一下子消化得熨熨帖帖,也不那麼容易。

    “可靠。公孫家的那個公孫蘭,都已經趕到衛周去了。”

    “哼!”

    美麗女子就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在她眼裡,整個公孫家都不值一提,更不用說什麼公孫蘭了,偏偏這個公孫蘭,卻在江湖上博得了“智者”的大名,得了個“清水芙蓉”的外號,在整個江湖,比她的名氣大得多了。

    燕七爺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個妹妹的心思,但他可沒有小看公孫蘭的意思。

    既然公孫蘭都專程去了衛周,看來這個事,還真的很值得關注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00
第114章 蕭瀟的心事

    雖然有了狼頭令的線索,但這件事並沒有太多地影響到燕飛揚的學習。

    作為一個學生,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

    這一點,殆無疑問。

    不但燕飛揚是這麼認為的,其他人包括老爺子在內,都是這麼認為的。相對來說,公孫蘭的時間就比較充足,所以這個事,眼下是以公孫蘭為主。

    儘管沒有明確的訂立什麼“協議”,不過燕飛揚信得過公孫蘭,相信她不會吃獨食,一旦有了線索,肯定會第一時間與自己通氣。

    而且,在尋物這個方面,燕飛揚有著其他人無可比擬的優勢。

    公孫蘭也是知道的,所以,背信棄義的可能性進一步降低。

    有句話叫做“幹一行愛一行”,燕飛揚認為很有道理,做什麼就要像什麼。他現在是學生,就要像個學生的樣子,不能總是“不務正業”。

    這一日吃完中飯,燕飛揚和蕭瀟回到教室休息。

    中午休息的時間比較短,大部分走讀的同學,都是在教室裡稍事休息,當然,寄宿的同學可以回宿舍躺一會。

    普通班的同學,有的會利用這難得的休息時間去幹點別的,比如打打球,偷偷摸摸和同學幽個會,或者直接看。

    奧賽班和精英班的同學,多數都會休息,要不就是看書學習。

    沒有人逼迫,一切都是靠自覺。

    燕飛揚和蕭瀟一般會休息,就趴在桌上打個盹。中午休息好,對下午的學習至關重要。這一點,燕飛揚心中有數。他不但是個學生。還正兒八經是個醫生,有處方權的執業中醫師。

    不過今天。蕭瀟明顯心神不寧,就這麼趴在他的身邊,和他面對面,彼此間的直接距離,只有不到十釐米,以往這個時候,蕭瀟通常都是滿眼含笑地注視燕飛揚一陣,偷偷在桌面下握住他的手,滿足地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之中。

    每次看著蕭瀟明豔的臉龐和嬌嫩欲滴的紅唇,燕飛揚都需要強行克制自己的衝動,真的好想親一口。

    現在,小丫頭卻蹙起了眉頭。

    “怎麼啦?”

    燕飛揚主動握住她柔嫩的小手,輕輕摩挲著,低聲問道。

    “我爸……這幾天好像有心思,心神不寧的,問他又不說……但是我覺得,他可能是遇上比較大的麻煩了……”

    蕭瀟更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似乎生怕其他同學聽見了。

    其實同學們都很識趣,誰都不會來打擾他們的。

    這麼點默契,同學之間哪能沒有?

    雖然他們在一起,讓數不清的男生女生嫉妒。但也僅僅只是嫉妒而已。

    蕭瀟還是怕被人聽到,若是讓人知道她爸爸遇到了大麻煩,只怕馬上就會謠言滿天飛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盼她倒楣呢。

    紅眼病不分年齡,人人都有的。

    “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燕飛揚笑了笑。低聲安慰她。

    “你怎麼知道?”

    蕭瀟覺得有些奇怪。連她都不知道蕭雄遇到了什麼難題,燕飛揚又怎能如此肯定不會有大問題?

    “我前兩天去你家的時候見過他。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不對的地方。”

    燕飛揚微笑說道。

    至於什麼才是特別不對的地方,那就不必向蕭瀟詳細解釋了,反正解釋了她也還是不明白。面相占卜這種事,能明白的本來就不多。

    “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要不,今晚上你跟他聊聊吧……你說的話,他能聽。除了顧叔叔,平時也沒人和他說話,連我媽和他說得都不多……顧叔叔那個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一天到晚,不知道能不能講上三句話……”

    蕭瀟依舊憂心忡忡。

    “好。”

    燕飛揚微笑著答應了,手上略略加點勁,握了握蕭瀟的手。

    蕭瀟便滿足地一笑,長長的睫毛閃動,慢慢閉上了眼睛,卻又輕輕移動小腦袋瓜,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更加拉近了些,呼吸可聞。

    燕飛揚更加緊握了她的小手。

    片刻之後,蕭瀟的呼吸就變得十分平穩輕柔,已經怡然入夢。

    戀愛中的女孩,是幸福而甜蜜的。

    這個晚上,燕飛揚照例要去鳳凰新區三號別墅為蕭瀟補課,以往都是吃完飯後,七點鐘燕飛揚準時趕到,這回,卻是放學之後,兩人就一起騎車前往鳳凰新區。蕭瀟下午就給家裡保姆阿姨打了電話,說燕飛揚要來家吃飯。

    蕭雄在家裡吃飯是沒有定準的,不過自從燕飛揚開始給蕭瀟補課之後,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應酬,燕飛揚來補課的每週兩個晚上,蕭雄都儘量待在家裡,和燕飛揚見個面,聊上幾句。等燕飛揚離開之後,再外出應酬。

    他的應酬形式很多,不一定是吃飯,也可以是唱歌,喝酒,吃夜宵,或者打牌。

    聽說燕飛揚要來家吃飯,保姆阿姨就特意多煮了飯,又多做了兩個肉菜,分量都很足。以往在家裡吃飯的人,只有顧白蓮胃口最好,一個人差不多要吃三個人的量。

    練武之人,消耗大。

    燕飛揚的胃口比顧白蓮還大,來家吃飯一定要預先通知,不然做的飯菜肯定不夠吃。

    燕飛揚和蕭瀟趕到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了好幾個菜碗,都有同樣大小的菜碗小心地倒扣著,自然是為了保溫。

    雖然現在天氣越來越熱,菜肴做好之後,放上十幾二十分鐘沒有多大問題,保姆阿姨還是很小心。

    她知道燕飛揚在蕭家的地位,這是未來的姑爺。

    尤其是蕭瀟,你怠慢了她自己沒事,倘若怠慢了燕飛揚,立馬就變臉。

    蕭媽媽樂呵呵地在一旁幫忙。

    “媽,我們回來了。爸爸呢?還沒回來?”

    “我給他打過電話,他知道飛揚要來吃飯,馬上就快回來了……飛揚啊,你先坐,我給你泡茶……”

    蕭媽媽笑嘻嘻的,心情很不錯。

    雖然她也看出來,這幾天蕭雄心情不好,卻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做生意嘛,哪有一帆風順的?以往蕭雄也碰到過不少難題,最終還不是一一解決掉了?

    她很相信老公的能力。

    “阿姨,不客氣,我自己來。”

    燕飛揚忙即說道。

    “媽,你坐著吧,哪能麻煩你啊,你是長輩呢,是不是?我來吧!”

    蕭瀟笑吟吟的,將書包往沙發上一丟,蹦蹦跳跳的給燕飛揚泡茶去了。通常年輕人都喜歡喝冷茶,燕飛揚算是個另類,喜歡喝熱茶。

    有時還會和蕭雄,顧白蓮三個人躲在書房裡泡一種很費事的功夫茶。

    蕭瀟知道他們其實是為了聊天時有點事做,不閑著手。

    泡功夫茶,是聊天的好道具。

    其實蕭瀟在家裡的時候,也不是這麼“淑女”的,時不時還會指使老媽,給她端茶倒水,嬌嬌得厲害。蕭媽媽也是甘之如飴,有時保姆要動手她還不幹,非得自己親自動手,伺候一雙兒女。

    她現在是全職太太,這些事都不做的話,簡直就是無所事事了,每天跟人打麻將也不是個事。

    眼下燕飛揚不是在嗎,蕭瀟就表現得非常的懂禮數。

    誰在熱烈的時候,不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很快,蕭瀟就泡了一杯儼儼的熱茶出來,端給燕飛揚,燕飛揚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裡,很老爺的樣子。蕭瀟便沖他做個鬼臉,“哼”了一聲。

    燕飛揚微微一笑,自不在意。

    十來分鐘之後,門外響起汽車喇叭聲,隨即蕭雄顧白蓮和司機小五走了進來。

    燕飛揚忙即起身。

    “飛揚來了……”

    蕭雄笑哈哈地跟他打招呼,進門的時候,還是雙眉緊蹙,滿懷心事的樣子,轉眼間就變得笑容滿面,“笑面虎”之稱,名不虛傳。

    “蕭叔叔。”

    客廳裡益發熱鬧起來。

    保姆阿姨隨即招呼大夥入座,按時開飯。

    吃飯的時候,蕭雄神態自若,還不時和燕飛揚說上幾句話。

    蕭家畢竟不是三代貴族,嚴格來說,乃是暴發戶,什麼“食莫言寢莫語”的規矩,自然也是沒有的。不像燕飛揚,老爺子打小對這些禮儀方面的東西就抓得很嚴。這個嚴格,不是指別的方面,主要來自于老爺子的言傳身教。

    那是真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自然而然就講究得很,絲毫也不像是刻意做作。

    老爺子以前過的,肯定是一種人上人的生活。

    正所謂居移氣養移體!

    直到吃完飯,蕭瀟見燕飛揚始終沒有主動開口說要和蕭雄交流,終於忍不住說道:“爸,飛揚說有話要跟你聊……”

    倒也不失為一個“趕鴨子上架”的好辦法。

    蕭雄望了女兒一眼,頗為詫異。

    燕飛揚一般很少主動提出要和他聊天的,今兒有點反常。

    不過蕭雄自然不會拒絕,馬上就笑哈哈地說道:“好啊好啊,剛好吃完飯,聊聊天,挺好的……來,飛揚,咱們去書房聊天吧,泡點茶水喝。”

    燕飛揚點頭應諾。

    當下三人站起身來,相繼進了書房,保姆阿姨急匆匆跟了進來,將本就整潔的書房再收拾了一下,又給他們準備好了泡功夫茶的茶具,這才退了出去。

    蕭瀟本來也想參加旁聽的,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知道,男人有很多的規矩,哪怕年紀再小的男人,只要有自己的主見,都一樣。

    這些規矩,還是不要隨意去挑戰的好。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04
第115章 吳山金礦

    “最近這段時間,我都在忙礦山的事。是不是蕭瀟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

    蕭雄點起一支煙,對燕飛揚說道,神情頗為關注。

    蕭瀟說燕飛揚有話要跟他說,蕭雄這也算是正常的反應。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蕭叔叔,蕭瀟說你這些天都有些心神不寧,肯定是碰上什麼煩心事了,讓我跟你聊聊,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蕭雄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顧白蓮也臉露微笑。

    “好啊好啊,難得她一片孝心,這丫頭,我沒白疼她。”

    蕭雄邊笑邊連連點頭,神情頗為高興,這些日子的鬱悶,似乎都因之消散了。

    不用你們擔心,這事,我處理得了。

    蕭雄正準備這麼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說出來的卻變成了另外一番話:“確實遇到點麻煩……吳山金礦,你聽說過吧?”

    燕飛揚微微頷首,說道:“我老家就是吳山的。”

    吳山金礦,並不是一個什麼新名詞。吳山出產金子,兩百多年前就有人在採挖了。只不過因為交通實在太不便利,自然環境也太過惡劣,所以才一直沒有大規模開採,只有零零碎碎的採挖。

    隨著時代進步,整個衛周市的交通條件都有所改善,吳山金礦才逐漸變成了一個熱詞。

    不過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一個小型的國有礦業公司在那裡進行採挖,規模很小,相對于吳山金礦探明的儲量來說。這個國有的礦業公司,實在太小了。按照他們的採掘水準,怕是要幾千年才能把吳山金礦的礦石採挖乾淨。

    吳山的範圍很大。老龜寨和吳山金礦的所在地簡直就是南轅北轍,相隔極遠。

    但這並不妨礙燕飛揚聽說過吳山金礦。

    “嗯……”

    蕭雄點點頭,繼續往下說。

    這些年,國家的政策放開了,允許私人資本進入採礦業,當然,限制還是很多的,絕不是什麼人都能扛著傢伙就進山挖金子的。

    在此之前,吳山金礦的礦脈上。到處都是手工掘進的孔洞,這些都是非法的,執法人員也不知道抓過多少盜采分子,判刑的判刑,拘留的拘留,罰款的罰款,卻很難根治。

    畢竟金子對人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蕭雄這段時間,正在組建一個大型的礦業公司,準備進駐吳山金礦。採挖黃金。只要這個礦業公司一旦投入運作,按照最保守的估計,只需要兩三年,蕭雄的財富就要翻番。所以。蕭雄和整個雄漢公司都在全力以赴,這是近期最重要的工作,所有其他工作都要為這個事讓路。

    “挺好的……”

    燕飛揚輕輕頷首。

    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嘛。以蕭雄在衛周市的實力。想必組建這個礦業公司不會有什麼麻煩。

    但蕭雄卻告訴他,現在萬事俱備。東風都卻忽然停下來了。

    “蕭叔叔,這是什麼意思?”

    饒是燕飛揚絕頂聰明。這當兒也有些犯迷糊。

    都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蕭雄卻說他的東風停下來了。也就是說,東風原本有的,現在忽然停了。

    “意思就是,能幫我的那個人,出問題了!”

    蕭雄說著,重重噴出一口濁氣,神情變得頗為鬱悶。

    “蕭叔叔,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原來蕭雄在市里的一個大靠山,一位姓齊的大領導,前幾天忽然病倒了,這病來勢洶洶,直接送進了衛周人民醫院。

    “生老病死,很正常啊。”

    燕飛揚有點不以為然。

    這位齊領導,只要還是個人,就會生病。有病,治就是了。他身為領導,肯帝能享受到第一流的醫療服務,只要不是絕症,總能治好的。

    現如今不比從前,醫療服務水準也大幅度提高了,尤其是市里的大領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定期組織體檢,有什麼隱患暗疾,一般都能提前查出來,所以他們忽然被診斷出得了絕症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就算是惡性腫瘤之類,通常也在早期就被發現了。

    故而燕飛揚認為,這位齊領導應該是某種急病忽然發作,來勢儘管洶洶,要治好想必也不難。

    住幾天院,不至於影響到蕭雄的礦業公司吧?

    蕭雄搖搖頭,說道:“要是別的時候病了,也沒什麼,就這幾天,卻是最關鍵的時候……市里馬上就要研究礦山的事,好幾家礦業公司在爭奪。吳山金礦雖然是遍地黃金,但真正好的礦脈,就那麼幾條,一旦被人家搶走,就沒咱們雄漢什麼事了。”

    說著,眉頭又蹙了起來。

    燕飛揚恍然大悟。

    他終究還年輕,對市里的運作不是那麼清楚,蕭雄這麼一解釋,才算是明白過來。

    齊領導固然是市里的大領導,到底也不是一把手,市里研究礦山問題的時候,他要是在場,自然就能為蕭雄爭取到好的礦脈,若是不在場,只怕這好礦脈就被別的公司搶走了。

    這麼大一塊肥肉,盯住的人肯定不少。

    當然,如果齊領導是市里的一把手,自有另當別論。

    不管他生不生病,只要上級沒有將他的一把手拿掉,就算躺在病床上,他也能把這事定下來。

    蕭雄雖然在衛周是個人物,卻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搭上一把手的線。像蕭雄這種多年的坐地虎,關係最好的,通常還是本土領導。和一把手的關係當然要處理好,不過,通常不是關係最鐵的。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嘛。

    況且,這位齊領導和蕭雄關系那麼深,平日裡蕭雄仰仗他的地方還多著呢。要是就這麼一病不起,對蕭雄來說。絕對是極其巨大的損失,意味著他必須要重新佈局。再尋找一位深度合作的夥伴才行。

    這東西還真不那麼容易,得看運氣才行。

    “其他礦業公司,都是我們衛周的嗎?”

    燕飛揚隨口問了一句。

    如果都是衛周的礦業公司,以蕭雄在衛周的實力,倒也不怕他們來競爭。不說吃獨食,起碼自己那一份是肯定不會被人搶走的。

    “不是。”

    蕭雄輕輕舒口氣,搖了搖頭。

    金礦歷來是大肥肉,盯住的這塊肥肉的,又怎會只有衛週一隅之地的商人?

    “這個齊領導。到底得了什麼病?”

    燕飛揚問道。

    他相信,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來,齊領導肯定不會長時間在醫院躺著。他們這些當領導的,最忌諱的就是身體不好,這是給了上級調整他們的名正言順的理由啊。

    在醫院躺的時間長了,就算不被調整,大權旁落卻是必定無疑的。

    “麻煩就在這裡!”

    蕭雄鬱悶地說道。

    “人民醫院壓根就查不出來,齊領導到底得了什麼病……”

    燕飛揚不由得望了顧白蓮一眼,顧白蓮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茫然不解。他雖然是顧家二爺,卻並不擅長醫術之道。當然,普通的跌打損傷是會治的。

    “如果這兩天人民醫院再查不出所以然來,齊領導可能就要去首都看病了。”

    蕭雄雙眉緊蹙。

    市里研究礦山問題的會議就在這幾天要召開。齊領導這一去首都,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參加這個會議了。雄漢公司那麼久的精心準備,只怕要泡湯。

    燕飛揚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說道:“走吧。蕭叔叔,我們去人民醫院看看。”

    蕭雄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他想燕飛揚說這些。只是找個人拉拉話,將這些日子憋在心裡頭的話倒出來,算是個發洩,再沒想到,燕飛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去人民醫院看看,有什麼好看的?

    難道你還會治病?

    燕醫生這個稱呼,並未流傳甚廣,蕭雄暫時還沒有聽說過。

    顧白蓮也站起身來。

    “好吧,去看看。”

    蕭雄看了看顧白蓮,終於做了決定。

    “哎,你們去哪裡?”

    一直都在客廳裡等著的蕭瀟見三人從書房裡出來,馬上就跳了起來,急急問道。

    “我們去看一個朋友,飛揚也要一起去,今晚上你自己學習吧。”

    蕭雄微笑著對女兒說道。

    蕭瀟立即就不幹了,馬上說道:“去看什麼朋友啊,我也要去。”

    她早已經習慣每週有兩個晚上和燕飛揚待在一起的時間,太甜蜜了,忽然之間,今晚上這甜蜜時光要泡湯,立馬不樂意。

    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蕭雄笑道:“我們去醫院看個病人,你就不用去了。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髒。”

    他知道女兒有小潔癖,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去醫院。

    誰知這回卻是不靈了,蕭瀟嬉笑著過來,站在燕飛揚旁邊,笑著說道:“沒事,我不怕,我們一起去……”

    看得出來,她是想拉住燕飛揚的手,不過當著爸爸媽媽的面,終究還是忍住了。

    蕭雄便望了燕飛揚一眼,燕飛揚笑了笑,說道:“一起去吧。”

    其實蕭瀟還真沒必要一起去,燕飛揚這是慣著她。

    蕭瀟頓時便興高采烈的。

    蕭雄搖搖頭,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蕭瀟,是齊伯伯病了,在住院,你去了別亂說話。”

    兩家之間關係密切,逢年過節的時候,蕭雄也帶全家大小去給齊領導拜過年。

    “哼,我什麼時候亂說話了。爸你真是的……”

    小丫頭便猛翻白眼。

    在燕飛揚面前說這樣的話,顯得自己還是個小孩子,老爸真不講究。

    蕭雄哈哈一笑,自也不以為意。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08
第116章 怪病

    人民醫院特護病房外邊的情形,令燕飛揚歎為觀止。

    他年紀尚幼,自然談不上見多識廣,但時常聽爺爺師父李叔等人談起江湖上的諸多軼聞趣事,也算博聞強記。未曾行萬里路,卻已破萬卷書。

    不過,誰都沒有跟他談到過,領導生病時,病房外的情形會有這樣誇張。

    燕飛揚見過排隊等唐敬炎看病的病人,最多的時候,加上陪同的家屬,得有好幾十個,從院子裡一直排到大門外。可是,和特護病房門口的情形比較而言,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排隊等著來探望領導的,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幾乎將通往特護病房的走廊圍得水泄不通。

    每個人都提著裝點得花團錦簇的水果籃,要不就是高級營養品,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裡張望,自然是在點人頭,看什麼時候能夠輪到自己。

    這些人大多衣冠齊整,神情儼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單位有工作的體面人,其中不少應該是手握權力的人物,平日裡也是有無數人捧著的。眼下卻乖乖在這裡排隊,還不敢露出絲毫焦慮和不悅的神色來。

    怎麼,來探望領導,你心不甘情不願麼?

    蕭雄頗費了些勁才從人群中擠過去。

    一路上不少人和他打招呼,“蕭董”“蕭總”“蕭老闆”之聲,不絕於耳。偶爾還有叫“三哥”的,不過一般都刻意壓低了聲音,神色謹慎。

    平日裡沒旁人的時候。叫“三哥”沒事,甚至叫“三爺”都沒問題。如今這許多同僚在,那還是要注意點。講究一下的。

    正因為這不絕於耳的“蕭老闆”,這些在此排隊的人才勉強讓出一條道來。

    蕭三爺在衛周,著實是個人物,誰也不願意無緣無故得罪了他。

    好不容易擠到病房門口,卻發現病房房門緊閉。

    這也是必然的,要是大敞開,外邊這許多人,早就擠進去了。

    蕭雄也不客氣,抬起手來就敲門。

    “蕭董。稍安勿躁,剛才從省裡來了兩位專家,正在裡面會診呢。”

    已經排到了門前的一位四十來歲幹部模樣的男子,低聲提醒了蕭雄一句。

    “哦,謝謝!”

    蕭雄聞言便停止了敲門,隨即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講了幾句,片刻後,病房的門就打開了。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探頭出來,見是蕭雄,便微微頷首,將房門再打開些。讓蕭雄一行人進去了。

    其他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儘管心中極其不滿,卻也只能憋著。誰也不敢抱怨出聲。

    這時候抱怨,不但得罪了蕭雄。也得罪了領導。

    能守在這裡等著見領導一面的人,誰都不是傻鳥。機靈得很。

    特護病房和普通病房完全不一樣,是賓館套間似的結構,外間是一個會客室,有沙發有茶几,傢俱一應俱全,說這是醫院病房,還真沒幾個人相信。

    裡面是臥室,哦,應該叫病房。

    熱鬧得很。

    那個三十幾歲開門的男子,顯然是齊領導的秘書,目光在燕飛揚和蕭瀟身上掃來掃去,嘴裡雖然不說什麼,那意思特別明顯。

    蕭總你帶倆孩子到這來是幾個意思?

    蕭雄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實在是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原本他自己都不明白,燕飛揚為什麼要提出到醫院來看齊領導。

    燕飛揚看了里間一眼,問道:“病人是在里間嗎?我們進去看看吧。”

    “哎哎,你幹什麼……”

    秘書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壓低聲音嚷嚷起來。

    “省人民醫院的莫教授和甘院長正在裡面給領導會診呢……”

    這人簡直莫名奇妙。

    “張主任,這個,飛揚是我女兒的同學,有些規矩他還不是很明白……”

    蕭雄忙即向秘書解釋了一句。

    “我是醫生,有執業證的。”

    燕飛揚卻直截了當地說道,甚至還將自己的執業證掏了出來,在張處長面前擺了一下。

    “啊?”

    饒是張主任見多識廣,八面玲瓏,這當兒也被這莫名奇妙的小年輕搞暈了。且不說你這醫生的執業證是真是假,就算是你真的是個醫生,那也不能隨便往領導的病房裡鑽啊。

    這市人民醫院幾百名醫生,有資格進入裡邊病房的,也只有區區數人罷了。

    眼下,甚至人民醫院的甘院長都只是個陪客,省人民醫院大名鼎鼎的莫教授在給領導看病呢。

    不等張主任回過神來,燕飛揚已經徑直推開里間房門走了進去。

    “哎……蕭總,這是怎麼回事?”

    張主任吃驚之余,完全來不及阻攔,頓時急得直跳腳,對蕭雄瞪起了眼睛。雖然他知道蕭雄和領導之間,關係非比尋常,但這會也不能帶個小屁孩過來胡鬧吧?

    “放心,張主任,他有分寸。”

    對燕飛揚這個動作,蕭雄也意想不到,但這時候只能這麼說了。

    張主任氣得臉色都變了,卻也不便對蕭雄發作,只好緊跟著也進了里間病房。

    里間病房也比普通病房要大,和賓館的豪華單間一樣,一張潔白的病床擺在房子中間,病床邊吊著兩瓶鹽水,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躺在病床上,形容憔悴,雙眉緊蹙,顯然就是齊領導。

    好幾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病床邊,為首的一位,也是五十來歲的樣子,身材略胖,有些謝dǐng,紅光滿面,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儼然大知識份子。

    想必這就是省人民醫院趕過來的莫教授了。

    還有一位同樣五十來歲的男子,也是白大褂,與莫教授並肩而立,站在齊領導面前,從這個位置來分析,此人應該是衛周市人民醫院的甘院長,也不知是正的還是副的。

    另外還有兩名中年醫生,一男一女,以及兩名女護士,都在三十歲以上,一看就知道是護理經驗比較豐富的資深護士。

    領導身邊,可不能叫些太年輕的護士過來,萬一扎針紮得鮮血直噴,甘院長如何向領導交代?

    除了醫生護士,病房裡還有幾個人。

    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女子,略顯富態,卷著大波浪,衣著十分考究,就坐在齊領導的病床一側,很專注地望著莫教授和甘院長,看情形,應該是齊領導的夫人。

    她的身邊,則站著一對青年男女,女的約莫二十七八,男的年紀略大幾歲。女子的面貌長相十分端正,眉目間與躺在床上的齊領導以及坐在一側的領導夫人,都有些相似,估計是齊領導的女兒。

    與她並肩而立的,自然就是齊家的東床嬌客了。

    “莫教授,這到底是什麼病?”

    富態的中年女子問道,滿臉焦慮之色。

    莫教授稀疏的眉毛擰得緊緊的,遲疑著說道:“從各種檢查的結果來看,齊領導應該是受到了某種病毒的感染……”

    語氣很不肯定。

    “病毒感染?那是什麼病毒呢?”

    莫教授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清楚,需要做病毒培養,才能有確切的結果。”

    說著,與身邊的甘院長對視了一眼。

    甘院長也是一籌莫展。

    實際上,從各種檢查結果來看,齊領導壓根就沒病!

    檢查幾乎一切正常。

    當然,一些中老年男人普遍都存在的慢性疾病,器質性病變什麼的,那是不可避免。但這絕不是齊領導住院的原因。

    “那……莫教授,是不是馬上送省醫院去啊?”

    中年婦人說道。

    衛周地處偏僻,市人民醫院的水準,還是太差了些,尤其在這些領導家人眼裡,只要病情略微嚴重些,頭一想到的就是往省裡送,再不行就直接上京了。

    反正也不用為費用的事情操心。

    莫教授沉吟著說道:“這個情況,就算馬上送到我們醫院,檢查也是差不多的,無非就是這麼個流程……還是先等病毒培養的結果再說吧。”

    在他看來,齊領導就是個“好人”。

    但齊領導和他夫人,顯然都不這麼認為。

    “好吧,那就再等一天。”

    中年婦人也有些無奈,不過看得出來,她對莫教授的話,也不是很信服。只不過現在已經是晚上,要去省裡那也是白天走比較方便。從衛周到元平,山路多平路少,晚上開車容易出事故。

    衛周市又不是沒有領導在前往省城的路上出車禍的。

    “我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莫教授……”

    躺在病床上輸液的齊領導有氣無力地說道。

    莫教授可不是市醫院的醫生,就算在省人民醫院,那也大牌得很,這回,若不是通過他一個在省裡某部門負責的老同學從中牽線搭橋,人莫教授才不樂意車馬勞頓的趕到這鳥不拉屎的衛周來呢。

    齊領導顯然是怕自己老婆言辭不注意,得罪了莫教授。

    就算去了省醫院,也還得是請莫教授看病。

    在省裡可不比在衛周,齊領導在人莫教授眼裡,也就是一個地方幹部。請莫教授看病的省領導,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一言未畢,齊領導忽然“哎呀”一聲慘叫起來,隨即臉色驟變,猛地抱住了腦袋,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慘叫不絕,片刻間,滿頭滿臉都是汗水……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13
第117章 針灸

    “爸,爸……”

    齊領導的女兒趕緊上前摟住了父親的肩膀,一疊聲地叫。

    “快,快,莫教授,甘院長,你們快想辦法啊,這樣不行啊……”

    齊領導的妻子更是慌了手腳,連聲大叫。

    甘院長便望向一旁站著的護士,那護士情親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一個小時前,才剛剛用過杜冷丁。”

    甘院長也只好搖頭。

    杜冷丁肯定是不能這樣頻繁使用了,會出現耐藥性不說,還有可能成癮。

    但齊領導痛成這個樣子,他們一大群醫生在旁邊束手無策,面子上實在無光。然而對於這種無名的疼痛,還真的沒有多少辦法。

    眼見丈夫痛得慘叫不止,中年婦人眼淚奪眶而出,哭著叫道:“你們快想辦法啊,你們不是醫生嗎……”

    莫教授和甘院長等人面面相覷,卻是無可奈何。

    止痛的手段,真的不多。

    燕飛揚忽然上前,對站在床前的莫教授說道:“教授,請你讓一讓。”

    “什麼?”

    莫教授有點莫名奇妙,但良好的教養還是令他下意識地主動讓開了一點,看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滿臉不明所以的神情。

    燕飛揚也不客氣,就站在莫教授讓出來的位置,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齊領導的手腕。

    齊領導這時候雙手抱頭,渾身蜷縮成一團,想要正兒八經地給他號個脈。那是不可能了。燕飛揚手上略一使勁,就想將他的手腕拉起來。誰知這當兒的齊領導。力氣卻是大得驚人,燕飛揚何等手勁。居然一下沒有拉動。

    “你幹什麼?”

    齊領導的女兒大驚,立即沖燕飛揚瞪起了眼睛,大喝道,滿臉憤怒之色。

    這什麼人啊?打哪冒出來的?想要做什麼?

    “給他號脈。”

    燕飛揚淡然說道,隨即手上再一使勁,這回用上了五成勁力,齊領導如何抵擋得住?嘴裡發出一聲十分不滿的慘叫,手腕卻是被燕飛揚掰了過去。

    “喂,你。你是什麼人啊?院長,他,他是你們的醫生嗎?”

    那年輕女郎見狀,沖著甘院長叫喊起來,語氣中充滿疑惑與不信之意。實在燕飛揚太年輕了,看上去就是個高中生,若不是燕飛揚說了句號脈,只怕她完全不可能想到醫生的身份上去。

    “不是……”

    甘院長立即搖頭。

    不要說他們醫院裡沒有這麼年輕的醫生,就算有。他也不可能帶到這裡來。

    這是專家會診呢。

    “你是誰?”

    甘院長疑惑地問道。

    一時間,大家都給搞蒙了。

    燕飛揚理都不理,這會子,他可沒時間和他們廢話。當即伸出左手,牢牢抓住了齊領導的小臂,不讓他亂動。右手三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脈腕之上。

    “放開我……”

    齊領導痛得渾身冷汗如雨。只想雙手緊抱頭顱,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一點痛苦。如今被燕飛揚牢牢拿住了手臂,不由得勃然大怒,咬著牙齒怒吼起來。

    “快放開……”

    “喂,快放開啊……”

    頓時病房裡就亂糟糟的喊叫聲一片,卻是誰都沒有想到要上前去拉開燕飛揚。此人如此突兀地出現,自顧自為病人診脈什麼的,總讓人心裡面覺得怪怪的,還是不要輕易和他發生身體上的接觸為妙。

    不過在旁邊吆喝幾聲,那是十分必要的。

    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對領導不夠關心?

    只有那年輕女郎氣衝衝地從病床一頭轉過來,徑直走向燕飛揚,看樣子,似乎是想要將燕飛揚拉開。

    “你們都別吵了好不好?”

    正鬧得不可開交,病房裡驟然響起了蕭瀟清脆的聲音。

    其他吵吵鬧鬧的聲音,頓時都被壓了下去。

    “你們這麼吵,讓他怎麼給齊伯伯看病?”

    蕭瀟其實也只看見燕飛揚給周丹青開過一張中藥方子,燕飛揚的醫術到底高不高明,她一無所知。不過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沖著燕飛揚嚷嚷,立即就讓小丫頭感到不爽了。

    滿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誰都不再開口。

    畢竟燕飛揚看上去是在給領導診脈,而且雙眉緊緊蹙了起來,似乎齊領導的病情不容樂觀。

    正當大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眼前寒光一閃。

    燕飛揚手裡已經多了一枚細細的銀針。

    “啊……”

    眾人驚呼出聲。

    “你想幹什麼?”

    年輕女郎更是大驚失色。

    針灸術雖然大名鼎鼎,很多人都聽說過,然而真正見過針灸銀針的卻少之又少。看到這麼尖利的東西,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緊張,害怕。

    燕飛揚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聞,手腕一翻,那枚閃耀著寒光的銀針,就直接插進了齊領導頭頂的百會穴。

    “啊……”

    滿屋子又響起女人的驚叫聲,所有人都被嚇呆了。

    只有顧白蓮雙眼微微眯縫了一下。

    這認穴之准,就算是他也自愧弗如。當然,他沒有認真習練過針灸術,沒有必要對每一處穴道都認得那麼清楚。

    年輕女郎咬牙切齒,再也顧不得別的,上前就抓住了燕飛揚的手臂,就想要將燕飛揚拉開。她死命咬住腮幫子,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哪裡能撼動分毫?

    “啊……”

    女郎也是下了狠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彎下腰,伸出雙臂,就死死摟住了燕飛揚的胳膊,飽滿的胸部緊緊擠壓在燕飛揚的手臂之上,竭盡全力。想要拉開燕飛揚。

    手臂上一陣驚人的柔軟和滑膩的彈性驟然傳入腦海之中,燕飛揚再也不能安之若素了。只得順勢站起身來,手臂輕輕一抖。也不知他使了何種手法,年輕女郎只覺得自己雙手抱住的胳膊,就仿佛一條遊魚一般,光溜溜的滑不留手,一下子就被燕飛揚將胳膊從自己的懷抱裡抽了出去。

    “別鬧!”

    眼見這女人滿臉漲得通紅,就要再次往前撲,燕飛揚不得不一聲斷喝,止住了她。手腕一翻,又是三枚銀針出現在手中。上前去很不客氣地按住了齊領導的腦袋,右腕運轉如飛,“刷刷刷”,眾人眼花繚亂之際,三枚銀針已經分別插進了齊領導的印堂和左右太陽穴。

    燕飛揚這才直起身子,輕輕舒了口氣。

    那年輕女郎本來張開纖纖十指,就想要衝上來撓燕飛揚的臉,眼睛往病床上一瞥,卻忽然就愣住了。

    只見齊領導仰面朝天躺在病床上。嘴裡呼呼出聲,胸口劇烈起伏,卻沒有再發出痛苦不堪的慘叫,竟然好了?!

    “爸。爸,你好了?你好了……”

    年輕女郎再也顧不得向燕飛揚發飆,急匆匆就撲到了床上。雙手抓住老子的手掌,連聲問道。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果然。

    只不過齊領導剛才痛得太過厲害,一時半會壓根就回不過神來,卻是沒有答她的話。

    莫教授和甘院長面面相覷,又是驚詫又是疑惑。

    他們倆都是西醫,但針灸術也是有所耳聞,知道這種古老的中醫療法對一些病症有療效,但止痛的效果如此立竿見影,幾乎趕上了杜冷丁,還是讓他們大感震驚,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燕飛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說道:“不要急,我還有些話,要問一下齊領導……”

    年輕女郎看他一眼,情不自禁地往旁邊讓了讓。

    儘管她現在依舊對燕飛揚的身份充滿著疑竇,但燕飛揚治好了她爸爸的頭痛,卻是實實在在的,自然而然就在潛意識中對此人刮目相看。

    這一幕,不但看得別人目瞪口呆,就算是蕭雄和蕭瀟父女倆,也是面面相覷,驚詫莫名,唯獨顧白蓮神情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阿姨,麻煩你把齊領導扶起來坐著吧。”

    燕飛揚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病床上的齊領導,又向著中年婦人說了一句。

    畢竟這樣的姿勢,有點不雅觀。燕飛揚固然對權貴之人沒什麼敬仰之情,但齊領導年過五旬,乃是長者,這個禮數還是要講究一下的。

    尊重別人,也就是尊重自己。

    中年婦人連忙答應一聲,扶著丈夫半坐起來。其實齊領導並沒有別的病,就是疼痛得厲害,一旦止住了痛,就和尋常人一般無二,自己能很輕鬆地坐好。

    “小夥子,你是哪位啊?”

    齊領導坐好,長長籲了口氣,望向燕飛揚,問道,片刻間,就恢復了領導儼然的氣度。只不過他額頭上,兩邊太陽穴,頭頂百會穴都插著一枚亮閃閃的銀針,顫巍巍地抖個不停,這樣氣度儼然,就顯得頗為滑稽了。

    自也沒人敢笑話領導。

    蕭雄在一旁笑著接話:“領導,這是我女兒的朋友。小燕,燕飛揚。”

    本來想說是女兒的同學,考慮到太過驚世駭俗,便臨時改口說是朋友。

    蕭瀟發育得很好,個子高挑,身材凹凸有致,雖說臉上略有稚氣,要說已經在上大學,別人也肯定相信的。大學女生有男朋友,那就很正常了。

    再說,蕭雄也只說是女兒的朋友,並沒有說是男朋友。

    “齊伯伯。”

    蕭瀟向他點頭問好。

    “好好……”

    齊領導劇痛剛止,心情說不出的高興痛快,對誰態度都很和善。

    “小燕啊,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我知無不言。”

    燕飛揚點點頭,正要開口,卻只見齊領導臉色驟變,“哎呀”一聲,又慘叫起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18
第118章 釘頭七箭

    這一回,齊領導卻是伸手死死揪住胸口,臉色扭曲成一團,剛剛平息的大汗,倏忽間又冒了出來,片刻就浸濕了衣裳。

    “哎呀哎呀,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又痛起來了?這樣子痛,怎麼得了啊……”

    齊領導的愛人完全慌了手腳,死死揪住丈夫的胳膊,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其他人更是慌了手腳。

    “不行的話,再打一針杜冷丁吧……莫教授你看呢?”

    甘院長見狀,也委實無奈。

    莫教授搖搖頭,低聲說道:“疼痛原因沒有搞清楚,單單止痛,不是辦法……”

    對醫生來說,純粹止痛的療法,肯定是不對的。這又不是惡性腫瘤晚期,沒有了治療的價值,只有止痛,減輕病人生命最後階段的痛苦。

    而且一小時前剛打杜冷丁,現在馬上又打,真出了問題,誰承擔責任?

    “不要緊張!”

    燕飛揚又是一聲斷喝。

    病房裡亂糟糟的各種聲音戛然而止,甚至連齊領導的慘叫都在這一瞬間止歇了。

    “顧二叔,請搶斷坎位,花開並蒂!”

    燕飛揚沉聲喝道,臉上神情極其嚴肅,一把抓住齊領導的手腕,一股沛然之力,自內關穴直沖而入。

    眾人尚未回過神來,只見人影一閃,顧白蓮已經到了病房的窗戶之下,雙手比劃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仿佛兩朵蓮花同時開放,瞬間暗流湧動。一股強大卻無形的勁力,向四面八方鼓蕩而出。

    燕飛揚左手一翻。又是一枚銀針浮現而出,正正插在齊領導胸口的膻中穴上。

    說來也怪。銀針一進入,齊領導胸口的劇痛,立時停止。

    齊領導雙眼一翻,幾乎要暈了過去。

    “顧二叔,離位,顛倒乾坤。”

    顧白蓮身影又是一閃,已經搶到了另一個方位,原先站在這個位置的一名護士,被他輕輕一碰。立足不穩,踉踉蹌蹌連退幾步,才終於站穩了腳跟,不由臉色大變,驚駭莫名地望著顧白蓮。

    顧白蓮卻顧不得解釋,又做了一個在眾人看來更加古怪的動作。

    這一回,鼓蕩而出的暗勁,連圍在床邊的眾人都隱隱感覺到了。

    此刻的燕飛揚,卻是左手捏訣。嘴裡念念有詞,右手一翻,又多出來數枚銀針,一支支地插進了齊領導身上的幾個大穴。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就這麼幾個看上去毫不顯眼的動作,燕飛揚卻好像極其費力,片刻間。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了,暫時沒事了。”

    燕飛揚輕聲說道。

    這麼平淡無奇的幾個字一說出口。頓時所有人都長長吐出憋在心裡的濁氣,如釋重負。

    不知不覺間。這個目前都還讓人深感莫名奇妙的小夥子,居然已經成了這病房裡絕對的“權威”。

    顧白蓮慢慢走過來,望著燕飛揚,臉色極其凝重。

    “釘頭七箭!”

    燕飛揚嘴裡,輕輕吐出了這麼四個字。

    “什麼?”

    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別人永遠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的顧白蓮,大吃一驚,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

    “這不可能……”

    天罡三十六術,最後一項絕技,就是“釘頭七箭”。

    但是會這樣絕技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能夠練成者,更是鳳毛麟角,無一不是名動江湖的前輩高人。至於江湖上那些自稱懂得這項“絕技”的傢伙,最多就是懂得一點皮毛,有些壓根就什麼都不懂,完全是打著“釘頭七箭”的牌子唬人。

    那些名動江湖的前輩高人,又怎會出手來對付齊領導?

    齊領導在衛周市固然算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在那些前輩高人眼裡,卻什麼都不算。齊領導照理絕不可能和他們結仇。真要是結了這個仇,只怕也等不到今天。

    燕飛揚點點頭,卻沒有多做解釋。

    “這……小燕……啊不,燕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短短一段時間內,一驚一乍,大起大落的,不但將齊領導折騰得夠嗆,領導夫人也被弄暈了,到了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虧她還記得燕飛揚姓燕。

    燕飛揚笑了笑,沒有直接答覆她,只是對旁邊的護士說道:“這些葡萄糖,鹽水都拿掉吧,掛著沒用。”

    護士便向甘院長望去。

    甘院長點了點頭。

    本就只是掛些鹽水,加點維生素之類的東西,幾乎不起任何作用的,最多也就是給病人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當下兩名護士手忙腳亂將生理鹽水拿掉了。

    “這個……小燕是吧?”

    稍頃,莫教授開了口,看得出來,莫教授開這個口不容易。燕飛揚斜刺裡殺出來,等於是當眾打他們幾個醫生的臉啊。但莫教授確實是想搞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燕飛揚剛才的表現,不但鎮住了齊領導一家人,連他們這幾位有名的大夫,也一樣被鎮住了。

    燕飛揚連忙轉向莫教授,微微一鞠躬,客客氣氣地說道:“莫教授,您好。”

    他雖然止住了齊領導的痛苦,卻並不代表著他就會在莫教授面前趾高氣揚。對於這些有真本事的人,燕飛揚一貫都是很敬重的。

    “呵呵,客氣客氣……小燕啊,這個,這個……”

    莫教授這個了一陣,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燕飛揚忙即說道:“莫教授,齊領導這是風邪內侵……哦,按照西醫的說法,就是感染了某種不知名的病毒。”

    他剛才聽莫教授說了,要做病毒培養。

    莫教授微微頷首,說道:“你是中醫?”

    “是的,莫教授,我是執業中醫。”

    說著,燕飛揚就取出了自己中醫師執業資格證。

    這時候將執業資格證拿出來,自然不是為了顯擺,只是向大家表明,他正兒八經是個醫生,不是江湖郎中。而且,只要他是醫生,莫教授和甘院長今兒就不算太丟臉。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終究都是醫生在治病。一些病,西醫拿不出好辦法,中醫卻能手到病除,這種情形並不罕見。當然反過來說,很多病中醫治療太慢,西醫卻能立竿見影。

    凡事都是辯證的。

    莫教授接過他的執業資格證,打開來,很認真地看了一下,微微頷首,雙手交還給他,笑著說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記得,唐敬炎先生也在衛周懸壺,不知道……”

    燕飛揚忙即恭謹地說道:“唐先生是我的師父。”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莫教授連連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唐敬炎醫術之高,不但在衛周市,就算在省城,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少有名的醫生都聽說過他,從莫教授這個神情來看,他和唐敬炎可能還有所交集。

    如今燕飛揚自承是唐敬炎的弟子,那麼他這樣厲害,也就說得過去了,莫教授,甘院長這幾位著名大夫的臉面基本算是保住了。

    “莫教授,甘院長,時間不早了,您幾位先回去休息吧……病人也需要休息休息一會。”

    燕飛揚隨即彬彬有禮地說道。

    “好好,那這裡就辛苦你了。”

    莫教授可不是迂夫子,聽了這個話,立即就坡下驢。無疑,燕飛揚還有很多事藏著沒有跟大夥說,可能是要單獨詢問病人。他們就不方便在這裡旁聽了。

    既然人家年輕人都知道給他們全乎個臉面,他們就更要“懂事”了。

    當下幾位大夫紛紛向齊領導告辭而去。

    連兩位護士,燕飛揚都打發他們走了。

    齊領導和他的家人,也一個個都機靈得很,笑容可掬的送走了幾位醫生,張秘書急匆匆到外間,鎖緊了房門。

    至於那些還在外邊候著,等待領導接見的人,就讓他們繼續等著好了。

    這當兒,誰有時間去管他們?

    病房裡安靜下來。

    經過這短暫的休息,齊領導的精神比剛才好得多了,雖然身上插著許多寒光閃閃的銀針,形象多少有些不雅,這時候卻也不必理會。

    “燕醫生啊,我這個病,到底是……”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內感風邪,鬱火上升。”

    齊領導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遲疑著,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你剛才說……說釘頭……釘頭七箭是什麼意思?”

    燕飛揚雙眉微微揚起,露出詫異之色。

    沒想到齊領導還聽到了這幾個字,並且記在心中。從齊領導的神情來看,他似乎對“釘頭七箭”還有所瞭解。

    見燕飛揚驚訝,齊領導又說道:“我看過封神演義……年輕時,看過好幾遍……其中很多細節,現在都還記得。”

    燕飛揚恍然。

    封神演義之中,陸壓道人的絕技,就是“釘頭七箭”,趙公明便是死在“釘頭七箭”的法術之下。

    術師江湖天罡三十六術之中的“釘頭七箭”,自然沒有那麼神乎其神,其實和風水凶吉之氣頗有關聯,一些厲害的術師,施展“釘頭七箭”之時,確實有鬼神莫測之力。

    眼見齊領導神情緊張,眼神不住往四下張望,似乎生怕一不留神就有什麼古怪的東西鑽出來,燕飛揚就笑了笑,安慰他說:“不要緊的。今晚上,就不住在醫院了,我送您回家去住吧。”

    齊領導何等聰明,一聽這話,就知道燕飛揚內裡蘊含深意,連忙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29
第119章 陰煞之氣

    當齊領導在病房門口露面之時,情形那叫一個壯觀,在外邊早就等得眼冒金星的一眾人等,蜂擁而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將齊領導一家人圍在中央,噓寒問暖。

    齊領導強顏歡笑,一一和大家握手點頭,說上幾句話。

    這當兒,他頭上身上的銀針,自然早就取掉了,穿的也不是病號服,而是挺括的西裝,氣度儼然。只神色還有些憔悴。

    畢竟痛了好幾天,這精神上被折磨得厲害。

    足足一刻鐘,齊領導才算是和等著看望自己的人寒暄完畢,揮著手,離開了醫院。至於那些人帶來的禮品,自然是一律拒收的。

    光他病房裡堆積如山的那些禮品,就得安排專人明天再來清理。

    領導只要一住院,家裡立即就可以開一個營養品專賣店!

    還有名貴藥材專賣店!

    比如現在,張主任提著的袋子裡,就裝著好幾枚野山參。別的東西可以明天清理,這幾品野山參,那是一定要隨身帶走的。

    這可是大補之物,領導剛剛大病一場,正需要這好東西來補補元氣。

    一行人來到樓下,分別上車,向齊領導家裡疾馳而去。

    蕭瀟興奮得小臉通紅,一直在車上緊緊抓住燕飛揚的手,若不是礙著老爸就在旁邊,一早整個人都趴在燕飛揚身上了。

    “哎,你告訴我,釘頭七箭到底是什麼?”

    饒是如此,小丫頭還是湊到了燕飛揚耳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在她看來,這一切。包括號脈,針灸乃至顧白蓮莫名奇妙做的幾個動作。都足夠神奇,每一樣東西後邊,似乎都隱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

    尤其這“釘頭七箭”,齊伯伯居然說和《封神演義》相關。

    那是扎扎實實的神話故事了。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釘頭七箭是神話傳說,一個代指而已。齊伯伯就是偶感風邪,鬱火上升,沒別的。”

    術師江湖的事,他可不想讓蕭瀟知道。

    沒的讓她莫名奇妙地擔心。

    女孩子家。快樂生活,開開心心才是第一位的。江湖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道最好。

    “哼!”

    蕭瀟就撅起了小嘴巴。

    不過片刻之後,小丫頭又高興起來。蕭瀟就是這樣的性格,永遠都能第一時間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將不痛快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心中只記得那些美好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今晚上可真刺激,而且燕飛揚又得了個滿堂彩。比蕭瀟自己得個滿堂彩還令人開心。

    其實不但蕭瀟,連蕭雄心裡面也是翻江倒海的。

    今晚上這個事,再一次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之外,沒想到那個所謂的術師江湖。是如此的神秘莫測。想不到自己也在有意無意間捲入到了這個江湖之中,到底是禍是福,還真難說得很。

    但老齊忽然遭此劫難。肯定說不上是好事了。

    看來為了吳山金礦,別家也都沒有閑著。來者不善啊。

    所幸自己不但有顧白蓮,還有燕飛揚。

    當初作出籠絡燕飛揚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無比。

    齊領導住的別墅,或者說,一個小院子加一棟兩層小樓,單門獨院。和他差不多身份的負責人,都住在這一帶,山坡上栽了很多觀賞性的果樹,正在開花,香氣馥鬱,沁人心脾。

    “蕭瀟,時間不早了,讓小五先送你回去。明天還要上學呢。”

    到了別墅門口,蕭雄邊吩咐道。

    “我不……”

    蕭瀟立即將小腦袋搖得像撥郎鼓一般。

    看戲看一半,這麼吊著心裡多難受啊?

    燕飛揚微笑說道:“蕭瀟,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好玩了,都是些醫術上的專業術語,聽起來枯燥得很。明天到了學校,我再和你說些好玩的。”

    這小子還真會哄女朋友!

    蕭雄聽了這輕言細語的一番話,心裡禁不住說道。

    想當年,自己可也是花了好一番力氣,才終於將蕭瀟的媽媽弄到手的。

    讓蕭三爺鬱悶的是,自己說的話,女兒一句不聽,燕飛揚這麼溫言軟語地一哄,效果立竿見影。儘管蕭瀟還有些不大樂意,卻終究還是答應下來。

    “你可不許耍賴,明天我一定要聽最好玩的事。”

    蕭瀟撅著小嘴巴,伸出青蔥似的手指,湊到燕飛揚面前,要和他拉鉤。

    蕭雄看得更是連連搖頭。

    這丫頭,老也長不大。

    嘴角卻浮起一絲溺愛的笑容。

    燕飛揚認認真真和她拉了鉤,蕭瀟這才心滿意足。燕飛揚就是這樣的性格,只要他答應了的,就絕不會敷衍了事。

    當下小五調轉車頭,送蕭瀟回家。

    燕飛揚等人則進了別墅。

    嚴格來說,齊領導住的這別墅,遠不如蕭雄鳳凰新區三號別墅那麼奢華,顯得比較簡樸,實用面積也要小得多。

    蕭雄那個家,光裝修怕就花了幾十萬。

    在職工平均工資只有三四百塊錢的年代,這實在是個驚人的數字。

    不過在燕飛揚看來,齊領導別墅的裝修簡樸是簡樸,卻另有一番韻味,未必就比蕭雄那豪華宮殿差了。但他現在顧不上欣賞別墅的室內裝修,一進門,立馬就感覺到此處的不同尋常。

    陰煞之氣大積,都濃得化不開了。

    燕飛揚不由得向顧白蓮望去,正好碰上顧白蓮的目光,兩人都微微頷首。很顯然,顧白蓮也有同樣的感受。顧白蓮雖然主修的不是風水堪輿,身為顧家二少,對這一塊也有所涉獵。

    燕飛揚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對方的“釘頭七箭”,修煉得並不到家,要不就是旁支傳承,沒有學到真正的精髓,所以才要借助風水佈局,來予以強化。

    這就很好。

    說明這個對手的實力並沒有強到離譜的境界。

    燕飛揚雖然是難得一見的術師天才,修煉上進境神速,畢竟限於年紀,眼下也還停留在三脈術士的境界,這個境界,放在整個術師江湖,實在還有點不夠看。

    比如“釘頭七箭”,燕飛揚確實修煉過,而且是修煉的最正宗的功法傳承,否則他也不能輕而易舉就將老齊治好。不過,阻攔別人向老齊出手容易,要燕飛揚自己用“釘頭七箭”去對付別人,卻力有未逮。假如對手真的將這天罡術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就算阻攔,都是攔不住的。

    現在知道對方也技藝不精,自然心中大定。

    “來來,燕醫生,請進請進,這邊請坐……蕭老闆,小顧,你們來請到這邊來坐。”

    一回到自己家裡,齊領導愛人自然而然就展露出一家之主的派頭,神態也自在得多了。老頭子的怪病治好了,她真是渾身輕鬆。

    連齊領導那個傲氣的女兒,也幫著端茶倒水。

    只有老齊的女婿,自始至終沒有說幾句話,似乎是那種極其沉默寡言的性子。

    不過無論燕飛揚還是蕭雄顧白蓮都沒有絲毫小覷他之意,此人只是不說話,一雙眼珠靈動至極,很明顯是個玲瓏心。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藏拙。

    很快,茶几上就擺滿了各種時令水果和精緻的糖果點心。

    “來來,燕醫生,吃點車厘子,這是美國進口的車厘子,很甜的……”

    老齊愛人將一盤紅豔豔的水果推到燕飛揚面前,一疊聲說道。

    所謂車厘子,就是櫻桃的英語音譯,無論何時,在國內水果界,都算是“奢侈品”,好幾十元一斤。一般人家是絕對消費不起的。

    “謝謝阿姨……”

    燕飛揚微笑點頭,也不客氣,拿起兩顆櫻桃吃了,果然味美多汁。

    “小燕啊,你說我這風邪內侵,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寒暄幾句之後,老齊終於開始切入正題。

    實話說,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是真的將他搞怕了。那種萬箭穿心般的劇痛,發作之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要一想起都會嚇得渾身發抖。

    而且燕飛揚所言“釘頭七箭”,也讓他心裡栗栗危懼。

    太神秘了。

    非得搞清楚原因不可。

    不過從老齊對燕飛揚的稱呼來看,很顯然是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蕭雄帶來的嘛。

    和蕭雄的關係,那就不用說了。

    “齊領導……”

    “哎,小燕啊,這麼叫就見外了,你是蕭總女兒的朋友,我就托個大,你叫我一聲齊伯伯吧。”

    燕飛揚一開口,老齊就打斷了他,擺了擺手,說道。

    燕飛揚微笑點頭,馬上改口,說道:“齊伯伯,這個風邪內侵,和風水五行,陰陽之氣有關係。可能因為天氣變化的原因吧,你這住宅陰煞之氣淤積得比較重了,需要好好祛除一下才行。不然的話,時間一長,風邪又會再次內侵。這樣反反復複的搞幾回,可就有可能成為痼疾了。”

    “啊?”

    老齊大吃一驚。

    痼疾?

    這種劇痛要是成了痼疾,那還了得,還讓不讓人活了?

    燕飛揚鄭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是因為顧忌到老齊的身份,燕飛揚才說得這麼委婉,甚至是似是而非。好在他又不是要為大家做風水佈局的科普講座,沒必要解釋得太清楚。

    “那,那有什麼辦法根除嗎?”

    老齊急急問道,滿臉都是熱切渴盼之意。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35
第120章 江湖味

    “有。”

    燕飛揚很肯定地說道。

    “不過,難度很大,需要配合。”

    老齊聽到“不過”二字,本已心驚,他是官面上的人,知道聽話要聽後半截,通常“不過”就是要糟,燕飛揚話音剛落,馬上說道:“放心,無論要什麼配合,我都支持……”

    這可真是救命的事,絕不含糊。

    燕飛揚笑了笑,說道:“需要的就是你的配合,齊伯伯。”

    老齊頓時一挺身子,說道:“沒問題,你儘管說,只要我做得到。”

    燕飛揚沉吟了片刻,說道:“首先,這裡的陰煞之氣要馬上祛除掉。”

    “陰煞之氣?”

    老齊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沒感覺什麼陰煞之氣。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晚上還比較涼快,但這也是正常現象。

    “嗯。這陰煞之氣,不是憑空出現得,是人為的。”

    燕飛揚一點點地掰開來說。

    實在這東西,要讓人相信,總得一步一步來。

    “人為的?燕醫生,你是說,有人要害我家老齊?”

    老齊愛人立馬揚起了眉毛,叫道。

    這位的“鬥爭”意識還是蠻高的,但不得不說,她已經領會了燕飛揚話裡的意思。

    燕飛揚微微頷首,說道:“是這個意思。”

    “那是誰?誰跟我們家老齊那麼大仇?”

    老齊愛人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燕飛揚輕輕搖頭,說道:“阿姨,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以他之能。要查出這個人來,也不是辦不到。但那樣耗費的精力未免太多,而且要徹底得罪一個同道。如果是為了自己親近的人。那沒說的。但為了老齊,那可就不那麼值得了。

    暗算老齊的人,是跟老齊有仇,不是跟他燕飛揚有仇。

    燕飛揚從來都沒想過,要當救世主。

    不過眼下,老齊的身體健康,卻和蕭雄的礦山計畫息息相關。燕飛揚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讓老齊這段時間不受影響,身體健康。順利幫蕭雄拿下吳山金礦的開採權。至於過後情況如何,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

    當然,燕飛揚也估計到,此番老齊忽然遭人暗算,只怕多半和吳山金礦的開採權有關。真要是這事一定下來,也就不會有人要針對老齊了。

    畢竟施展“釘頭七箭”這樣的天罡術法,再加一個風水殺陣,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施法者要耗費極大的心血。沒有仇怨。又沒有利益,誰會無緣無故去幹這種完全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如果真不是為了金礦的事,是老齊有仇家要針對他,燕飛揚也未必會出手。

    與其這麼費盡心血去救老齊。還不如幫著蕭雄重新找到一個新靠山省力得多。反正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種利益糾葛,壓根就不是真正的朋友交情,不必在意。

    老齊止住還要說話的愛人。望著燕飛揚,沉聲問道:“小燕。你要我怎麼配合你?你說。”

    “今天已經太晚了,就先過一夜再說。明天我會詳細勘察這座宅子四周的風水佈局。看看是不是被人做過手腳。這是其一。其二我會在這裡重新佈置個風水局,將這座宅邸保護起來。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請齊伯伯這段時間要儘量住在家裡,不要外出。時間,大約是一個月左右。”

    燕飛揚很鄭重的說道。

    至於老齊的辦公室,他提都沒提。一般來說,對方的風水師,不會輕易去老齊的辦公地點佈局的,那種地方,威壓極重,在那裡布風水局,事倍功半不說,還會折損佈陣者的福祿,實在是很不划算的。

    “好,沒問題。”

    老齊立即答應。

    “那好,齊伯伯,今晚上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過來。”

    燕飛揚也不囉嗦,便即起身。

    老齊一愣,沒想到這小傢伙辦事如此乾脆俐落,話一說完,起身便走,隨即笑著說道:“也不要那麼急嘛,再坐一會,吃點水果……”

    “謝謝齊伯伯,您先休息吧。”

    蕭雄不由笑著說道:“領導,飛揚就是這種性格,您先好好休息,有飛揚在,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老齊哈哈一笑,點頭稱是。

    當下老齊親自將燕飛揚等人送到別墅門口,小五已經重新將車開了過來,就在別墅外邊等著,蕭雄等人一上車,關上車門,小五便低聲說道:“蕭總,這地方真有點邪性,一開車門,一股陰風就直吹過來,涼颼颼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是精壯小夥子,對陰煞之氣尤其敏感。

    蕭雄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的,被他這麼一說,都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飛揚,你說的這個釘頭七箭,是有人要害老齊?”

    “是。估計是為了礦山那個事。”

    蕭雄頓時便憂心忡忡,說道:“竟然這麼喪心病狂……那你有把握對付他們的吧?”

    燕飛揚略一沉吟,說道:“只要齊伯伯完全按照我的要求辦,最起碼在這段時間內,我可以保他平安。如果真是為了礦山那個事,等塵埃落地之後,就不會有人針對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相信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痛得那個樣子,我都替他難熬。”

    “希望如此吧。”

    燕飛揚輕輕點頭。

    不過以老齊的身份地位,這事還真保不齊。老齊可不比蕭雄,歸根結底還是個私人老闆,愛怎麼幹怎麼幹,也不會有人來管他的。而且,最最要緊的是,蕭雄身邊還有個顧白蓮,可以讓蕭雄知道,什麼叫術師江湖。老齊身邊沒這麼個人在。

    如果真是為了礦山的事,他們直接針對我,不是更好嗎?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這句話幾乎到了蕭雄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顧白蓮。直接針對他,有顧白蓮在,可不那麼容易得手。

    真惹火了顧二爺,還有大麻煩。

    對顧白蓮來說,他和蕭雄就是“同命鴛鴦”,蕭雄斷不能出事。

    事實上,燕飛揚的預感是對的。

    他們剛一離開,老齊家裡已經起了爭執。

    “爸爸,這個事,我反對!”

    關起門來,那一直沉默寡言的老齊家姑爺,忽然開口了。語氣平靜,說話慢條斯理的勁頭,性格急點的,能給他活活憋死。

    但是很明顯,這位姑爺在老齊家的地位很高,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很專注地望著他。

    “高健,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齊的閨女,也就是他老婆,蹙眉問道。

    “很簡單,我們不是普通人家,不能相信這種莫名奇妙的東西。”

    高健還是那麼平穩,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留情。

    “我雖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但他提出來的那些個措施,我認為都是不可取的。江湖氣味太濃。這要是給其他同志知道了,肯定會引發軒然大波。”

    一家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是啊,老齊,高健說得也有道理……”

    老齊愛人立馬動搖起來,剛才燕飛揚在的時候,她只覺得燕飛揚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理”,如今燕飛揚一走,自家姑爺如此一說,她馬上就轉變了看法。

    高健那句話提醒了她,他們不是普通人家,無論做什麼,都要注意個影響。

    “人家是正經的中醫,有資格證的,那針灸的水準,你也親眼看到了。”

    倒是老齊閨女有些不高興起來,白了老公一眼,覺得他有點吹毛求疵。剛才老爸痛得受不了,眾多名醫束手無策,要不是燕飛揚及時出手,這當兒不定怎麼樣呢。如今卻在背後說人家是“江湖味”,未免太不厚道了。

    高健也不生氣,只是徐徐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針灸。針灸我信,但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信。他會針灸,能止痛,這是事實。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說的一起都是對的,都有道理。爸爸身體不好,還是應該相信大醫院的醫療水準。相信這些江湖把式,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擔心,會影響到爸爸的威信。威信這個東西,要建立起來不容易,一旦被破壞了,還想要重新樹立起來,可就太難了。我不建議這樣做。”

    他語調雖然輕柔,但每句話說出來,語氣都是那麼篤定,顯得特別的胸有成竹,似乎每個人都非聽他的不可。通常養成這種說話習慣的人,不是性格特別執拗,就是手握重權,習慣了一言九鼎。

    或許二者兼而有之。

    “你不想讓爸爸成為大家的笑柄吧?”

    這句話,卻是對著自己愛人說的。

    “……”

    老齊閨女不由語塞。

    “那高健你的意見是怎樣做?”

    稍頃,老齊開口,沉聲問道。看來他也覺得女婿講的有一定道理。

    “我們不必管他,明天一大早就直接去省裡,趕下午的班機去首都。省裡的醫院水準不夠,我們去首都的醫院。你們放心,我在那邊還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得上忙,我會安排好的。”

    老齊在衛周市算個大人物,去了省裡好歹也還是個角色,可一旦到了首都,那就什麼都不算了,沒有朋友關照,去醫院看病,就得和普通人一樣排隊掛號,一整天也不知道輪不輪得到。

    有姑爺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6-6-25 19:39
第121章 破法

    雖然甘院長一直要求大家保密,但是老齊這個事,還是被不少有心人打聽到了。

    武鳴就是其中之一。

    眼下,武公子乃是人民醫院骨傷科的一位病人。不過看上去,武公子腿腳利索,身子靈活,也沒有穿著病號服,壓根就不像是個病人。

    事實上武鳴傷得也不重,傷得重一點的,是靳雲濤。

    這個事說起來還真是憋氣,靳公子和武公子兩位衙內,前幾天騎摩托兜風的時候,在火車站那一帶和幾個年輕人起了衝突。雖然兩位公子第一時間將衙內的大牌子抬了出來,卻屁事不頂。結果一輪混戰下來,對方人多勢眾,兩位衙內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對方下手毫不留情,將兩位衙內的骨頭都打斷了好幾條。

    武鳴個子相對小巧,加上人機靈,挨的打就少些,傷得也比較輕,只是有輕微的骨折。靳公子就要慘得多了,正兒八經被打斷了兩條肋骨,整個胸部都打了石膏,眼下正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地看書。

    武鳴就從外邊跑了進來。

    這個傢伙也真是不肯消停,住著院,居然也勾搭上一個小護士。那小護士圓圓臉,長相可愛,一看就是涉世不深的那種人,武鳴這幾天醫院住得,有滋有味,春色無邊。

    “雲哥,你知道嗎,燕飛揚那小子,又露臉了。”

    武鳴跑到靳雲濤病床前,壓低聲音說道。

    “別跟我提那小子的名字……”

    靳雲濤立即露出深惡痛絕的神情。從小到大,靳公子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自從遇到那小子。靳公子便諸事不順,眼看著一朵鮮花就在面前。硬是夠不著。那天在一中教師宿舍,公孫蘭主動拉著燕飛揚的手那一幕。是真的刺激到靳衙內了。

    要是能被那樣柔嫩的小手摸一摸,恐怕渾身的骨頭都要輕上二兩吧?

    屢次在那山裡土豹子的手中吃虧,靳公子肺都要氣炸了。

    現在,靳公子一聽燕飛揚三個字,馬上就要著急上火。

    武鳴嘿嘿一笑,閉上了嘴巴。

    “哎,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

    誰知下一秒,靳公子就忍不住了。沖著武鳴吹鬍子瞪眼珠。

    武鳴心裡有數,這哥們就是這樣的脾性,當下笑著將發生在特護病房裡的事說了一遍。

    “吹牛逼!”

    靳公子一聽,馬上就一撇嘴巴,很不屑地說道。

    他堅決不信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事實證明,越是傳得神乎其神的東西,越是假的居多。而且省人民醫院莫教授都束手無策的病症,燕飛揚能治好。簡直就是開玩笑。

    武鳴笑著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是誇大其詞……不過,雲哥,你還別說。這小子是有點江湖習氣,說不定手裡有什麼偏方,剛好能夠治療偏頭痛呢?”

    武鳴的消息。是從小護士那裡得來的,小護士也是聽了不知道第幾手的傳說。燕飛揚給老齊治病的細節,自然是不清楚的。齊領導頭疼欲裂,也自然而然地被說成了偏頭痛。

    傳言嘛,誰會去核實真偽?

    “這還差不多,我就不信這小子真會治病,瞎貓碰到死耗子而已……哎,對了,武鳴,那幾個混蛋抓到沒有?”

    靳公子望著自己胸口的石膏,不由又恨上心頭。

    那次打架之後,火車站那幾個混蛋就一哄而散,跑得影子都不見了。那些傢伙,都是專門打架惹事的主,不但打架經驗豐富無比,應對善後的經驗也同樣豐富。打過之後,立馬就跑路,幾乎就不在城裡待著,讓員警連毛都撈不著一根。

    武鳴搖搖頭,說道:“還沒,不過我已經打聽到了,那幾個傢伙,都是卷毛的人,也就是吳慵的人……我聽說,他們其實是受了吳慵的指使……”

    武鳴一直消息比較靈通,算是這幫二代的包打聽。他的家庭背景不太硬,又想和靳雲濤這些人混在一起,抬高自己的身份,就只有在這些方面下功夫了,讓這些二代們都離不開他。

    “受了吳慵的指使?這怎麼可能?”

    靳雲濤完全不信。

    他可沒有得罪吳慵,為了請吳慵出馬到冠軍夜總會鬧事,還答應了給他好處。後來他鬧事不成反被燕飛揚李無歸羞辱,自己也沒有找他的麻煩,他憑什麼反過來找自己的麻煩?

    “哎呀,還不是為了夜總會的事?據說吳慵後來又被燕飛揚那小子打了一頓,為了撇清自己,就向燕飛揚保證,會收拾我們……”

    武鳴說得頭頭是道。

    靳雲濤聽得眼冒金星。

    怎麼會這樣?

    這種邏輯,他完全不懂。

    “所以說這個燕飛揚有江湖氣,他們江湖中辦事,就是這樣的。”

    武鳴再一次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靳雲濤頓時怒火滿腔,不是對吳慵,而是對燕飛揚。這個姓燕的小子,實在是將靳公子惹火了。

    “要不咱們跟小霍說一聲,讓他出面,把那小子抓起來?”

    靳公子腦袋開始高速運轉,尋找報仇雪恨的辦法。

    武鳴搖頭,說道:“那怕是不行吧?小霍雖然在分局上班,要抓人總得有個理由。他沒犯事,小霍也不能隨便去把他抓起來。”

    “他沒犯事,那就讓他犯點事。”

    靳雲濤陰陰地說道。

    吃過幾回癟之後,靳公子也學會玩陰招了。

    武鳴眼前一亮,向靳雲濤伸出了大拇指,讚歎道:“雲哥,還是你有辦法……這個事我們得去請教小霍,讓人犯事,他可是行家。”

    “那當然。他吃的就是這碗飯。”

    靳公子頓時也得意洋洋起來。覺得自己聰明睿智,不可一世。

    與此同時。衛周市開元區一套單元房內,一派陰森恐怖的氣息。

    主臥室內看不到常見的大床。衣櫃,衣帽架等傢俱,只有房間四角各自點上了一盞長明燈,而屋子正中,卻立著一個木制玩偶,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乍一看去,和真人一般高矮。

    這木制玩偶的身上,貼滿了各種符籙。朱砂殷紅似血,仿佛一點點鮮血,即將滴落下來。

    木制玩偶的頭部,釘著四枚利箭,一中印堂,一中頭頂,左右太陽穴一邊一支,深入玩偶的頭顱之內,沒有半點晃動。玩偶的胸口。也插著三枚利箭,分別插在三處穴位之上。

    每一支箭上,都釘著一枚朱砂符籙。

    玩偶面前不遠處,盤膝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頭上挽著道髻,身穿一件陳舊的葛布道袍,滿臉陰沉之色。令人一見之下,就覺得此人絕非善類。

    在這葛布道人對面。卻長身玉立,站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人。

    那男子身材挺拔。容貌俊朗,穿著做工極其精緻的襯衣,下身則是筆挺的黑西褲,黑皮鞋油光錚亮,儼然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和這屋子裡陰森恐怖的氣氛,完全不搭界。

    年輕女子更是打扮新潮,衣著大膽暴露,將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襯托得火辣辣的,逼得那葛布道人只能扭頭偏向一邊,不敢往這邊看。

    燕青小姐的脾氣,江湖上很多人都聽說過的,他可不想因為多看幾眼那高聳的胸部,就被人老大耳刮子扇得滿地找牙。

    沒錯,這位身材火辣,滿面傲氣的女孩,就是燕青。

    江南燕家嫡系傳人。

    她本來不叫燕青,這個名字是她長大後自己改的。燕小姐說,自己就是個浪子,女中浪子!

    而她身邊長身玉立的那名風度翩翩的男子,自然就是燕七爺了。

    江南燕家負責明珠市乃至整個東部數省生意經營的大首領!

    這兩位,在明珠市乃是跺一腳地動山搖的大人物。

    葛布道人雖然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江湖老鳥,見識過無數在江湖上牛皮哄哄的所謂大人物,但面對燕七爺和燕青小姐,還是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江南燕家!

    這個名字,無論對於哪個江湖人而言,都太沉重了。

    燕家一位旁系的弟子,對葛布道人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大人物,更不用說,眼前這兩位都是燕家真正的嫡系核心弟子。

    所以,葛布道人一直都表現得非常謹慎。

    “葛道長,你們天一道的七箭法,一般人應該解不了吧?”

    燕七爺居高臨下地看著盤膝而坐的葛布道人,微笑著問道。

    天一道,聽上去非常高大上的門派,實際上在術師江湖十六門之中,排在下五門的第三位,排名比聶家還低。和號稱上三門的燕家,更是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回七爺的話,小道學藝不精,七箭法只會點皮毛之術。不過,只要對方沒有學過釘頭七箭的法門,想要破解,也不是那麼容易……”

    葛布道人恭恭敬敬地答道。

    “是嗎?聽說,凡是不懂這七箭法的人,想要破解釘頭七箭,就只能以自身的修為來硬扛了,是不是?”

    燕青笑著問道。

    葛布道人同樣恭謹異常地答道:“回燕小姐的話,確實如此。”

    話音未落,只聽得“畢啵”一聲,屋子東南角的長明燈忽然熄滅了。這間屋子窗戶緊閉,幾乎是密不透風,他們三個人對面說話,一動都沒動,這長明燈,居然就莫名奇妙的熄滅了。

    “有人破法……”

    葛布道人大驚,叫道。

    一言未畢,又是“畢啵”一聲,西北角的長明燈也滅了。

    葛布道人大驚失色。

    燕七爺和燕青對視一眼,卻微微頷首,一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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