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屍啟示錄 作者:明日(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1-13 15:50:1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42121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07
第190章 農舍

    訓練營的頭三天,新兵們過得很滋潤,每天上午隊列訓練,下午理論學習,學習極端環境的生存知識和戰場救生知識。

    小明和林巨信總算得了些許空閒,換上便服,開著吉普車出了邊防營,說是去熟悉周邊的地形,其實是見王昆和胖子。

    四兄弟相見甚歡,小明和林巨信從車裡搬上來一箱補給,其中有四套新軍裝,以備不時之需。

    車上還有一箱東西,王昆就和林巨信一起下樓去拿。

    小明欣喜地發現,灰姑娘穿上了大號的女裝,乍一看,真以為是正常人了。更難得的是,「她」不再抓著胖子的手不放,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像個離不開大人的孩子,不過,看他的眼神,又像個小妻子。

    難道正常人和核屍之間,不僅可以結合,還能產生感情?

    小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問胖子:「二哥,你和二嫂怎麼溝通?」

    他實在不好意思喊胖子姐夫,還是喊二哥自然些,灰姑娘也順便變成了二嫂。

    胖子一呆,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摸摸大肉鼻子:「我也說不上來,主要是肢體語言吧。比如吃飯時,我會做出咀嚼的動作。到了睡覺的時間,就伸懶腰打哈欠。我才發現,每到晚上,灰姑娘的行動就會變慢,反應遲鈍。我想,核屍晚上不出動,可能就跟這一點有關吧。」

    小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如果真是這樣,那晚上才是殺核屍的好機會,犯不著白天惹「他們」,當然,前提是要找到「他們」的巢穴。

    胖子繼續說:「我們四個人出去打獵的時候,灰姑娘最開心,我和『她』的溝通也最多,發出一些聲音,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

    「打獵?你們還打獵?」小明嚇一跳,嗓門大起來。

    「是啊!」正在儲藏室整理補給的夏炎聽到了,回應道,「我想學一些防身術,以後再遇到壞蛋,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

    小明想到夏炎的悲慘遭遇,一陣心酸,又想到,應該把回空斬傳給幾兄弟和夏炎,讓他們多一個防身的絕招。

    他想到做到,叫胖子把灰姑娘哄回臥室,又喊夏炎出來,從廚房裡隨便拿了一把菜刀,現教現學,傳授兩人回空斬。

    稍後王昆和林巨信上來了,也跟著學起來。這一招,小明幾經血戰的磨練,已是爐火純青,他教了半天,幾個人才使得有模有樣。

    不過,要達到小明那一招大迴旋回空斬的境界,只有靠各自的努力和悟性了。

    快到中午,夏炎去廚房做吃的,幾兄弟圍坐在一起說話,灰姑娘也出來了,安靜地匍匐在胖子身邊,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看看那個,並沒有表露出看到獵物的眼神。

    林巨信是個話匣子,有他在,氣氛一點??一點也不沉悶,眉飛色舞地講起巧奪救助站的經過,其中有一段小明獨戰核菌的,只有請當事人自己述說了。

    小明這次來,也主要是為了核菌,當即講了自己那一戰的艱險,提醒兩兄弟最好不要外出,尤其不要打獵,以防萬一。

    王昆和胖子聽了,一起大罵站長不是玩意,在實驗室裡搞了這麼個玩意,活該救助站被搶。

    不過,當小明講了實驗室的怪物被核菌消化掉的死法,王昆和胖子忽然面面相覷,眼露訝異。

    王昆顯得有些後怕:「老三,前天我們幾人打獵時,發現了好多兔毛,一撮一撮的,當時還奇怪,現在不是換毛的季節啊,莫非就是……」

    小明心裡咯噔一下:「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王昆道:「就在大堆附近。


    小明知道大堆,堆就是河堆,也就是河堤。

    這個城市有兩條夾城而過的大河,一條叫小清河,一條叫大清河,大堆就是大清河位於市區邊緣的那段河堤,一片長滿茅草的黃土堆,掘荒者從不涉足,採礦者也不感興趣,因此,成為野兔繁衍之地。

    胖子也記起來:「那天灰姑娘的反應有點大,拉著我往回走,現在想想,『她』好像害怕什麼東西似的。」

    小明受到了啟發,灰姑娘是核屍的突變者,「她」既然能對核菌有感應,核屍也應該有,這一點,倒可以利用,作為核菌出現的預警工具。

    他面色凝重:「大哥、二哥,我和老四就不留下吃飯了,這個情況我要盡快通報市長辦公室。你們自己小心,把槍支裝好子彈,雖然打不死核菌,應該可以嚇跑它。」

    小明和林巨信到廚房裡跟夏炎告別,看到一條大黑狗萎靡不振地栓在角落裡,這就是灰姑娘的供血站了,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

    小明在心中提醒自己,下次來,一定要帶上一個動物。

    夏炎還要留兩人吃飯,兩兄弟說趕時間,隨手抓了兩塊午餐肉,邊吃邊下樓。

    兩人上了吉普車,林巨信握著方向盤,問小明:「回黑市?」

    「不!我們去抓核屍。」小明改了主意,也不算改主意,剛才他要說抓核屍,只怕王昆和胖子不放心,也要跟來,所以撒個小謊。

    「抓核屍幹什麼?」林巨信聽他說的是「抓」而不是「殺」,不免好奇。

    「當警犬!」小明點了一下,見林巨信仍然懵懵懂懂,才說明了原因,幾兄弟中,就這個老四最單純。

    「原來是這樣啊!」林巨信躍躍欲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說起來,殺核屍容易,抓核屍就有點難度了,除非有救助站的那套抓捕裝備,不曾想,找核屍也難。

    兩兄弟駕著車,在廢棄的城區兜了半天,竟連半點核屍的影子都沒看到。

    不僅看不到核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原本黑市的外圍,還散居著不少的倖存者,玫瑰的新政一出,都投奔新黑市了。

    「怎麼回事?都死哪去了?」小明掃視了街道的兩邊,一片死寂,心想不至於啊,當日核屍大戰結束後,明明還有不少的漏網之魚逃走的。

    「真可惜,救助站裡本來還有不少,也被我們殺光了。」林巨信哪壺不開提哪壺。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天非要抓兩個核屍!」小明惱火地罵起來,叫林巨信開往郊區。

    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小路盡頭,有一座破敗的獨立農舍,兩兄弟發現了一群核屍,「他們」正在門前的空地上,圍成一圈吃著什麼。

    林巨信停車熄火,兩兄弟各操起一把衝鋒槍,悄悄逼近。

    小明默數了一下,這群核屍有十七、八個,他一個人也能對付,不過,要抓活的,自然要費點周折。

    「老四,靠近了再打,留兩個活口就行,要完好的,別打傷了。」小明低聲吩咐一聲,和林巨信兵分兩路,從農舍的兩旁包抄過去。

    小明摸到距離核屍群十米左右的位置,看到林巨信也就位了,就端槍站好,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

    正在埋頭大吃的核屍群立刻轉過頭來,一個個滿臉是血,水皰顫動,猙獰萬狀。

    林巨信也在對面吹了一聲口哨,核屍群又齊刷刷地轉向他那邊。

    呼啦!核屍們全站了起來,腳下的地面空了,原來「他們」正在吃的是一個人,已經吃得露出血淋淋的白骨。

    小明又注意到,在接近農舍門邊的方寸之地,還躺著幾具人類的骸骨,不由在腦海中滑過一絲奇怪,這麼偏僻的地方,哪來的人?

    咆哮頓起,核屍群默契地分成兩部分,各自撲向左右的兩個新獵物。

    「啪、啪、啪」的槍聲響了,小明和林巨信不停地點射爆頭,一梭子子彈沒打完,核屍已經倒下了一多半,還剩下三個,見勢不妙,轉身就跑。

    「老四,停火!」小明一槍撂倒跑得最快的一個核屍,就把槍背在背後,空手追了上去。

    林巨信也放下槍,兩兄弟從左右向中間追擊。

    受了血腥刺激的核屍,速度超過正常人,林巨信沒有受過小明那樣的奔跑訓練,很快跟不上他的腳步。

    小明一陣狂奔,眼看就要抓到最近的核屍,卻發現林巨信落在了後面,自己抓住這一個,另一個肯定要跑了。

    他當機立斷,一腳絆倒最近的核屍,卻沒作停留,驀地提速,一個三級跳的動作,從背後將前面的核屍撲倒,順勢騎在「他」背上,雙手卡住「他」的脖子,將「他」臉朝下,死死地摁在地上。

    小明一氣呵成,回過頭來,看到林巨信已經和後面的核屍扭打在一起,剛要鬆口氣,就見林巨信忽然臉色一變,棄了敵人,摀住胸口,一頭栽倒在地。

    小明也是臉色一變,這樣的情景,他太熟悉了,吃藥的後遺症!

    那個核屍沒想到對手自己倒下了,嗥叫一聲,也顧不得身後還有一個厲害的對手,就撲向了林巨信。

    情況萬分危急,小明不得不騰出雙手,拉過衝鋒槍,對著那個核屍掃射過去,將「他」打成了馬蜂窩,倒在林巨信的身邊。

    顧得了那頭,顧不了這頭,身下的核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四肢一振,從小明的胯下掙脫,向前躥去。

    這可是費盡力氣才找到的活口,小明看看越去越遠的核屍,又回頭看看倒地不醒的林巨信,一時猶豫不決,該不該去追?

    忽然,農舍的門竟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串人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14
第191章 警犬

    小明一眼看去,這些人有男有女,大約十來個,都是蓬頭垢面,手裡拿著菜刀斧頭什麼的,他當即放棄了追核屍的念頭,將槍口對準了他們,警告道:「站住!否則我開槍了!」

    其中一個女的,認出他來,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地尖叫:「是小明!小明,別開槍,我們是從黑市逃出來的!」

    「把刀都扔了!」小明自然不會相信陌生人,吆喝一聲,見對方有些遲疑,一扣扳機,「突突突」,在這些人的腳下打了幾槍,打得塵土飛濺,嚇得他們趕緊扔了武器,不敢亂動。

    小明這才走到林巨信跟前,見他還在昏迷中,就蹲下來,一手按他的人中,一手仍用槍指著這些人。

    半晌,林巨信才醒來,迷迷糊糊地問:「三哥,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小明無暇解釋太多:「拿起槍,看住這些人。」

    聽到有情況,林巨信一下子跳了起來,槍口指了一圈,大叫:「你們是什麼人?」

    這些人頓時吵吵嚷嚷,也聽不清說了什麼。

    小明皺了皺眉,指了指第一個扔刀的女的:「你,過來說話!」

    那女的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

    小明注意到,女的雖然滿臉灰塵,神情憔悴,卻掩飾不住姣好的五官,最多二十幾歲,衣衫不整,渾身散發著一股怪味。

    他嗅了一下,有點熟悉,自己遺精後的內褲就是這種味道。

    他有點明白這女的的遭遇了,語氣一緩:「跟我說說,這裡發生的情況。」

    女的有氣無力道:「我們是西區的,住在一個小區,那天,聽說核屍暴亂了,很厲害,南區、北區都陷落了,就一起逃了出來,逃到這個地方。
本以為可以安定下來,哪知道三天後,忽然出現了一群核屍,我們被包圍了。『他們』試圖攻進來,我們拚死反抗。混戰當中,『他們』抓了我們的一個人,把他吃了以後,就不進攻了,只是圍著房子,直到晚上才散去。我們以為危險解除了,誰知第二天,核屍群又來了。受到昨天的啟發,有人提議抓鬮,誰抓著了誰出去,化解核屍的攻勢。大家都同意,結果抓著的那個人,卻不願意出去了,於是,我們其他人就把他打死,扔了出去,果然,這一天,核屍沒有進攻……」

    聽到這裡,小明和林巨信對視一眼,皆露出鄙夷之色。

    這些人據守一座農舍,地形佔優,人數也不比核屍少,真要拚命,未必鬥不過「他們」,卻嚇成這樣,為求得一時苟活,甘心把自己送給別人吃,真應了一句老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女的繼續講述:「到了晚上,核屍群再度散去,我們也不敢趁機逃命,?命,害怕在外面遇到巨鼠。就這樣過了幾天,直到你們出現……」

    女的說著跪了下來:「小明,這位大哥,求求你們,帶上我逃走,無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小明和林巨信又互相看了一眼,很清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難道人為了活著,真的做什麼都可以?

    小明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不用逃走,你們可以回黑市了,核屍暴亂已經平息。」

    「啊?是嗎?」女的呆呆地跪在原地。

    「老四,我們走!」小明不再理會她,沖林巨信一揮手。

    林巨信見小明自顧自往回走,提醒道:「三哥,後車廂是空的,要不要帶上一部分人?」

    「怎麼帶?抓鬮嗎?」小明冷笑一聲,故意要這些人聽到,「這幫怕死鬼、自私的傢伙,關我們屁事?」

    兩人回到了吉普車上,小明想到到手的核屍活口飛了,又碰上這檔子堵心的事,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林巨信也不敢搭腔,天色不早,只有往回開。

    開了一會兒,林巨信忽然急踩剎車,把小明嚇一跳:「什麼事?」

    「三哥,你看!」林巨信指了指自己的左前方。

    只見一個踟躕的身影正在田野中逃竄,似乎就是剛才跑掉的那個活口。

    小明樂了:「追!」

    兩條腿自然跑不過四個輪子,不一會,那個核屍被捆成一個肉粽子,扔在了後車廂。

    小明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對了,老四,以後碰到敵人,千萬不要使盡全力,留點餘地,否則,你還會暈倒。」

    林巨信一臉的驚詫:「啊?怎麼會這樣?」

    小明略一躊躇,心有歉意,說明了原委,也不隱瞞,當日他明知藥的副作用,卻連蒙帶騙,讓五千新兵吃了藥頭的藥。

    「三哥,換了我,也會這麼做。」林巨信反應平淡,認為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又奇怪地問,「三哥,你也吃了藥,怎麼沒事?」

    小明還真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似乎,他的潛能恢復和秦舞獨特的訓練方法有關。

    他彌補似地回答:「等那幫菜鳥訓練出來,把老一撥的兄弟們也集訓一次,我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後遺症。」

    「那敢情好!」林巨信大喜,畢竟誰身上有這個暗病,都不舒服,尤其是時時在刀口上舔血的戰士。

    「回營之後,你和兄弟們說一下,以後注意點,遇到敵人,最好用槍,儘量別肉搏。」小明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林巨信,他是不好意思面對了。

    兩兄弟回到了邊防營,剛好是晚餐前的自由活動時間,操場上,新兵們和老兵們涇渭分明,一邊是平民裝束,一邊是整齊的綠軍裝。

    新兵們經過兩天的熟悉,各班的姑娘小夥已打成一片,在一起說說笑笑。

    老兵們都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自然有優越感,不過,看到新兵班的美女們,都有點眼熱,想過去搭訕,又放不下架子。

    至於新兵班的班長們,也還是和老兄弟們混在一起。

    這時,小明和林巨信牽著一個核屍走過操場,近處的新兵們一起立正敬禮,卻又好奇地看著這一行,嗡嗡議論著,不知道指揮官抓個核屍做什麼。

    核屍突然見到這麼多的獵物聚在一起,被捆住的身子掙動起來,發出飢渴的咆哮聲,嚇得不少女兵連連尖叫,躲到了男兵的身後,那些男兵們雖然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卻臉色忐忑。

    小明本想把核屍押到中心小樓裡進行處理,見新兵們如此模樣,突發奇想,這幫姑娘小子,估計手上都沒沾過血,正好給他們上一堂課。

    他和林巨信嘀咕幾句,兩兄弟一起動手,將核屍綁在了操場邊的一棵大樹上。

    新兵們越發好奇了,遠遠地圍觀起來。

    小明拍拍手,示意他們過來,咧嘴壞笑著:「菜鳥們,都看好了,我給你們上一堂飯前開胃課!」

    還有這樣的課?一千新兵在大樹的周圍,黑壓壓地圍成一圈,交頭接耳,猜測指揮官的用意,連老兵們也被吸引過來。

    剛剛離開的林巨信穿過人群,遞給小明一個工具箱。

    小明在箱子裡找到了一把鉗子,和一把活動扳手,對著核屍比劃一下,點點頭。

    只見林巨信轉到樹後,用雙手固定住核屍的腦袋,小明走上前,將扳手的箝口豎著塞進「他」的嘴裡,擰轉螺栓,讓箝口擴大,撐開「他」的嘴……

    核屍掙紮著,瞪著紅眼珠,發出支吾的哼聲,臉上的不少水皰都迸裂開來,卻只能任小明擺佈。

    士兵們看到指揮官舉著鉗子,接近核屍的嘴,已經猜到他要幹什麼了。

    只見小明將鉗子伸進核屍的嘴裡,用力一扽,一顆血淋淋的白色牙齒被拔了下來。

    核屍是沒有痛感的,沒有什麼痛苦的反應,倒是周圍的女兵們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忍目睹地轉過頭去,膽小的,甚至摀住了眼睛。

    小明看在眼裡,高聲下令:「誰要是不看,就把衣服脫光,在操場上站到天黑!」

    此時,已沒有人敢質疑小明的權威,新兵們噤若寒蟬,在寒冷的山風中站得筆直,眼睛眨也不敢眨,看著指揮官再次舉起了鉗子……

    小明很享受的,將核屍的牙全都拔光。

    失去牙齒的「他」,咻咻然張大嘴巴,露出血拉拉的牙床,如同一個沒牙老虎,看起來也不可怕了。

    新兵們都鬆了一口氣,誰知道,指揮官竟然又舉起了鉗子,拿住核屍的一隻手,「咔嚓」一聲,將「他」的一截手指生生地鉗了下來。

    這一下,不止女兵,連男兵們也看得受不了了,直打哆嗦,十指連心,感同身受!

    當小明鉗掉核屍的第二根手指時,一個女兵忍不住一彎腰,嘔吐起來,立刻引發連鎖效應,一排溜的男兵女兵跟著嘔出來,什麼飯前開胃課?分明是反胃課!

    好在,小明沒說不準嘔吐。

    最後,這個核屍失去了所有的爪牙,不再對倖存者構成威脅,被改造成了理想的警犬,只要用狗鏈子栓上,配給邊界巡邏隊,一旦核菌接近,就可以提前預警。

    此刻的小明,身上濺了不少的血,看起來就像一個屠夫,比核屍還要可怕。

    他猙獰四顧:「菜鳥們,你們一定覺得我很殘忍。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落到敵人的手裡,他們一定比我殘忍一百倍。我要你們永遠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當晚,食堂的飯剩下了一大半,很多女兵壓根一口沒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16
第192章 菜鳥

    今天辦成了幾件事,小明心情愉快,比平時提前回家,滿心想著逗逗玫瑰,犒勞一下自己。

    沒想到,玫瑰卻沒有照舊在辦公室加班等他,可能是工作累了,提前休息。

    小明走到大隔間前,將左眼對準門上的虹膜識別儀,接受掃瞄。為了安全起見,這扇門,只有他和玫瑰才能打開。

    他想嚇她一下,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的門。

    門一開,他滿腔的柔情,頓化作醋海酸山,原來顧岩山又是裸著上身,下身裹著浴巾,為僅穿著三點式內衣的玫瑰按摩。

    小明忽然想到,顧岩山可是分管著控制室,也就是說,自己一回到堡壘,就在死四眼的監控之下,如果玫瑰真的和他有什麼私情的話,絕對可以不讓自己撞見。

    那麼,只有兩個可能:其一,玫瑰和顧岩山之間是清白的,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嘿!誰是鬼啊?其二,她是故意要他撞見,那個原因嘛,自然是讓他吃醋。

    這兩個分析,讓小明的心中好受了點,不過,他還是大大地吃醋。

    換了誰,自己的女人半裸身體,趴在床上,被別的男人又摸又揉的,如果不吃醋的話,一定心理有問題。

    雖然內心醋意衝天,小明面上的表現卻很淡定,以男主人般的姿態招呼道:「小顧,你來啦。」

    「指揮官,晚上好。」顧岩山嘴裡問候著,卻沒敢看小明。

    原本想通了的小明,又有點懷疑了,死四眼怎麼好像做賊心虛啊,再看玫瑰,似乎很愜意,理都沒理他。

    小明恨得牙癢癢的,不動聲色地走過去,開玩笑一般,順手給顧岩山的屁股來了一巴掌。

    因為隔著浴巾,沒有拍出聲音,但小明帶上了暗勁,這一巴掌,足以將顧岩山的屁股打腫,故意給他一個教訓:想跟老子爭女人,有你苦頭吃!

    哪知道,顧岩山身子一顫,悶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卻不似痛苦,反倒像是舒服。

    不會吧,這小子是受虐狂?小明心中嘀咕,見顧岩山逆來順受,倒也不好找碴,就換了招數:「小顧,市長誇你按摩的手法不錯,教教我吧。」

    顧岩山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斜了他一眼,羞澀一笑:「既然指揮官有興趣學,我就教你,以後照顧市長也方便。」

    小明見他有知難而退的意思,大喜道:「好,我一定好好學!」

    玫瑰卻不答應了:「岩山,別理他,我還是喜歡你按摩,今天坐了一天車,屁股好酸,幫我捏捏。」

    看到顧岩山的手在玫瑰的半邊屁股上揉麵似地捏著,小明的心更酸,不遑讓地毛遂自薦:「這個,我也會!」

    說著,他不客氣地伸出手,在玫瑰的另一半屁股上按起來,同時,強忍著在她的屁股上也打幾巴掌的?掌的衝動。

    玫瑰閉上眼睛,樂得享受兩個男人的伺候,一面問小明:「指揮官,今天軍營裡有什麼新鮮事啊,講給我聽聽。」

    「有!」小明故意要噁心她,「今天,我和小林出去搞偵查,回來的時候,順便抓了一個核屍,給那幫菜鳥們上課……」

    果然,在小明講述給核屍拔牙的過程中,玫瑰的身子已經微微顫抖起來,當他講到用鉗子鉗掉核屍的手指時,她一下子翻身跳起來,尖叫道:「小混蛋,別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顧岩山見這對冤家又鬧起來,忙去衛生間換衣服開溜了。

    小明陰謀得逞,嘿嘿笑著:「師傅,我去洗澡了。


    玫瑰繼續尖叫:「用消毒液,把你的髒手來回洗三遍,否則,不准你進臥室!」

    小明洗完澡回來,見玫瑰也洗了澡,鑽進了被窩裡,頭髮蓬鬆如雲,半眯著眼,偷偷看著他,肩頭一片雪白,似乎裡面什麼也沒穿。

    臭丫頭難道發情了?小明心中一顫,不敢再逗她,忙談起了正事,說自己和林巨信在外偵查時,碰見了一群逃難的倖存者,聽他們講,在大堆附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一分析,感覺疑似核菌的蹤跡。

    小明技巧地剪接了白天的真實情況,將王昆和胖子說的話轉移到逃難者的頭上,天衣無縫。

    玫瑰一聽,頓時眼睛睜大,緊張起來:「這可怎麼辦?」

    小明自然早有主意:「師傅,要請你出馬了,跟站長溝通一下,明早把直升飛機派出去,對大堆進行高空偵察,看看有沒有發現……」

    玫瑰嗔了他一眼:「壞人,你也有需要別人的時候啊……」

    次日清晨,小明惦記著新兵訓練營的情況,早早起了床,和警衛班的戰士一起下到地下站台,發現下面擠滿了人,人人手裡都拿著鋤頭、鐵鍬一類的工具,應該是農場的工人。

    這麼多人,怎麼坐車啊?小明又注意到,有軌電車的後面,已經拖上了十幾節車廂,變成了地鐵。

    工人們見邊防軍出現,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一切以軍人優先,這條潛移默化的規則,似乎自有了人類政權開始,就深入民眾的內心,壓根不用刻意制定。

    「小明、小明!」還是女工們眼尖,一眼認出了夾在隊伍中的小明。

    小明沒奈何地擠出笑臉,往兩邊揮手,心想,這屬於突發情況,萬一有刺客夾在其中,自己也未必能逃脫,以後一定要避開農場上班的高峰期。

    到了邊防營,剛好趕上早餐時間,小明率領警衛班直奔食堂,要監督新兵們的用餐。

    食堂內,同樣涇渭分明,老兵們單獨一個區用餐,新兵們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

    此時,姑娘小夥們正襟危坐在長條餐桌邊,看著各自碗裡裹成一團、尚在蠕動的蚯蚓,又看看邊上帶隊的班長正在香甜地喝粥,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快要哭出來了,都在後悔昨晚沒吃晚餐。

    教官珍妮也無力面對這樣的食物,和林巨信躲一邊去了,讓指揮官小明親自唱這台戲。

    小明背著雙手,沿著餐桌之間的夾道來回巡視著,那些男兵女兵們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敢抬頭,不過低頭面對碗裡的活蚯蚓,同樣不好受。

    「菜鳥們!」小明一聲大喝,嚇得新兵們齊齊哆嗦,「在遭受核污染的環境中,你們吃什麼可以活下來?你來回答!」

    小明隨手指了一名女兵,之所以注意到她,因為他發現,別的新兵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只有她敢正視自己。

    這名十六、七歲的女兵梳著馬尾,俏麗動人,刷地站起來,脆聲道:「報告長官,我們可以吃的植物有土豆、蘿蔔、山藥……可以吃的動物有田鼠、蛇、蚯蚓……」

    小明當即打斷她:「回答正確!這蚯蚓,就是可以吃的安全食物,為什麼你們不吃?」

    「為什麼他們不吃?」小女兵咬著嘴唇,指了指老兵們。

    大膽小丫頭,竟敢質問自己!小明心中惱火,又欣賞她的膽氣,做出回覆:「因為,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可以在最危險的環境中活下來!至於你們,如果沒有他們的保護,別說坐在這裡吃蚯蚓了,只怕早已被核屍吃掉,變成大便拉出來了。」

    他的話如此刻薄,簡直就是羞辱,新兵們雖然敢怒不敢言,卻已在心裡開罵了,就如當日小明在心裡罵秦舞一樣,雖然,他們曾視他為偶像。

    小明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新兵們的反應,幫他們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偷偷罵我混蛋、暴君、虐待狂……不過,現在我訓練你們吃蚯蚓,將來你們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那時,你們會感謝我、比生養你們的父母更感謝我!」

    新兵們被小明說中了,又在心裡給他加了一個頭銜——「自大狂」,但也不得不承認,指揮官的話,話糙理不糙。

    小女兵卻無畏地瞪著小明:「長官,雖然你是長官,但也不能隨便侮辱人!」

    「侮辱?」小明邪惡地一笑,端起小女兵的碗,從蚯蚓團中抽出長長的幾條,在它們的扭曲蜷縮中,一口咬進了嘴裡,一面用力嚼著,一面環顧左右,「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用嘴巴隨便說說的,是要用行動證明的。菜鳥們,都把頭抬起來,證明給我看!」

    聽了小明的話,小女兵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忽然搶過自己的碗,在同伴們的眾目睽睽之下,將剩下的蚯蚓倒進了嘴裡,一通亂嚼,也不管死的活的,全部嚥了下去。

    小明注意到,小女兵的淚水包在眼眶裡盈盈欲滴,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好樣的,你已經贏得了我的尊重,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長官,我叫景純!」小女兵倔強地立正敬禮。

    「景純士兵,稍息,坐下。」小明也鄭重回敬,轉而掃視了一圈其餘的新兵,語氣森然,「至於你們,我給五分鐘時間,沒有把蚯蚓吃完的,都脫光衣服,圍繞著孫望山跑一圈!」

    不知道是因為小女兵的示範效應,還是小明的懲罰措施起了作用,新兵們頓時行動起來,有的端起碗,有的拿起筷子,有的直接用手抓,各用各的手段,強忍著噁心,把蚯蚓送進了嘴裡……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千奇百怪、千姿百態,實在是「精彩」極了。

    小明志得意滿,到了珍妮和林巨信的那一桌坐下來,對珍妮低語:「那個叫景純的小丫頭,可以作為重點培養的對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1
第193章 瘋狗

    晚上,小明回到家,玫瑰跟他通報了核菌的最新消息。

    今天上午,救助站的直升飛機飛到大堆的上空偵察,果然發現了核菌的蹤影,站長就派出兩個班的堡壘衛隊,帶上重火力,前去抓捕。

    結果,兩個班的衛兵,只回來三個人,其餘的都死於核菌的肉刺之下,不過,它也在重火力的打擊下,逃進了大清河,消失不見。

    站長分析,核菌連遭重創,應該在短時間內不敢接近人類聚居區,不過,一旦它恢復壯大,就難以預測了,畢竟,這是一種完全未知的核生物。

    小明的第一反應是為大駒擔心,堡壘衛隊的編制是十個班,這一下損失了兩個班,夠他受的。

    這個大肉菌,果然恐怖,連重火力都拿它沒辦法,最好一年內不要來犯黑市,免得他用自己的部下跟它拚命。

    小明也把自己採取的預警措施告訴了玫瑰,其實是讓她轉告大駒,如法炮製,改造幾個核屍警犬,以防核菌出現。

    玫瑰才明白,小混蛋那麼殘忍地對待抓回來的核屍,不是為了取樂,而是出於正經用處,不由歉然道:「乖徒兒,我昨晚誤會你了,還以為你變得嗜血成性呢。」

    小明沒想到玫瑰這麼想自己,卻又覺得她的感覺是對的,自己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掩飾地一笑:「師傅,你沒誤會我,我現在最想喝美女的血、吃美女的肉了!」

    玫瑰見他張牙舞爪,作勢欲撲,半真半假地尖叫起來:「壞人,走開!救命啊……」

    為了避免引發民眾恐慌,核菌的事被嚴格保密了。

    不過,不久之後,倖存者們都看到了一幕奇怪的場面,無論是邊防軍還是堡壘衛隊的巡邏隊,隊伍中都夾著一個核屍。

    「他」癟著嘴,雙手光禿禿的,竟然牙齒和手指都沒了,脖子上拴著鏈子,像狗一樣地被士兵牽著。

    這就是小明創造的「警犬」,因為沒了爪牙,要喂養「他」,就把野兔、蚯蚓之類的東西,直接絞成肉泥,灌進「他」的喉嚨。

    訓練營結束了三天的理論學習,新兵們開始進入「秦舞訓練法」的殘酷課程,體能訓練、飢餓訓練、耐寒訓練、受刑訓練、格鬥訓練、武器訓練……一環扣一環,交相疊進,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不可否認,小明的吃蚯蚓訓練,破除了新兵們的最後一道心理障礙。

    他們中的一些人,如同一個被惡徒強暴的少女,接下來,無論再受到什麼樣的**摧殘或心理折磨,除了忍受、只有忍受。

    還有一些人,則好像是在洞房裡獻出第一次的新娘子,無論新郎官怎麼折騰,都能坦而受之,痛並快樂著。

    自然也有忍受不了而萌生退意的人,心想乾脆觸犯那三大紀律,被開除了??除了事,卻又發現,就是想被開除,也不是那麼容易。

    比如第一條,一切行動聽指揮。但是,如果新兵們敢於違抗命令,等待他們的,卻是脫光了露天罰站這樣的懲罰,在低溫的天氣裡,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至於第二條——不准發生性行為、第三條——學會狼叫,卻是想觸犯也不容易,畢竟發生性行為是兩個人的事,而狼叫又太容易學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成功。在耐寒訓練中,有一個男兵突發心肌梗死;在受刑訓練中,有一個女兵嚇得精神失常,兩人無一例外地被抬了出去。

    新兵們才發現,要出去也容易,躺著出去。

    武器訓練分為熱兵器和冷兵器。

    熱兵器由珍妮教導,冷兵器自然是小明親自上陣。

    操場上,山風凌冽,新兵們整齊列隊,以班為單位,一排排延伸過去,黑壓壓一片。

    他們都好奇地端詳著擺放在隊列前的那一堆刀具,顯然都不是新的,有的刀鞘上還沾著黑色的斑點。

    由於剛上過珍妮教官的槍械訓練課,不少新兵都在竊竊私語——

    「什麼時代了,還用得著這個?」

    「是啊,衝鋒槍一掃,什麼都趴下了!」

    ……

    小明沿著隊列的前沿,大步走向那堆刀具,新兵們的各種怪聲傳入耳中,他停下來,冷冷地掃視一圈,忽然通過耳嘜連接的喇叭,喝令道:「第一排的副班長出列!」

    新兵班的副班長,由各班的理論學習成績拔尖者擔任,但他們能否最終扶正,還要看其他各項的訓練成績。

    老兵們擔任的班長,只是臨時過渡的性質,採用扶上馬、送一程的逐步退出機制,培養新兵們獨當一面的能力。最終,從訓練營出來的邊防軍,將由清一色的新兵組成。

    隨著小明的命令,第一排的隊列中,刷地站出了二十名副班長,有男有女,小明讓珍妮重點培養的景純,也在其中。

    「列隊,跑步前進,去軍械庫領槍。」小明繼續下令。

    二十名副班長面帶疑惑,排成一隊,跑向了軍械庫。

    其餘的新兵也不解小明的用意,看著他拿起了一把刀具,從刀鞘中抽出半米長的鋸齒短刀,閃著灰黑色的光澤,很鋒利的樣子。

    小明輕輕彈了一下刀身,動情地說:「這把野戰刀,綽號『瘋狗』。
當日核屍暴亂,攻入了堡壘,『他們』的數目太多了,槍炮都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怎麼殺也殺不光。在最緊要的關頭,我和五千兄弟,就是用這把刀,阻擊了成千上萬的核屍。你們絕對無法想像那一戰的慘烈,最後,只剩下三百多兄弟還活著。這些刀,都是在清理戰場的時候回收的,它們的身上,不僅沾滿了核屍的鮮血,也浸透了兄弟們的鮮血。我希望你們拿著這把刀,把它當作自己的兄弟一樣,繼承死難兄弟的遺志,為了這個城市和這個城市的人民,去戰鬥……」

    想到那些屍骨無存的兄弟,小明的聲音哽咽起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要為跟自己無關的人去戰鬥。

    新兵們聽了,既對那堆野戰刀肅然起敬,又看到了指揮官的另外一面,原來這個冷酷無情的暴君,也有內心柔軟的時候。

    副班長們領了衝鋒槍回來,看到一輛大卡車也開進了操場,貨廂的篷布包得緊緊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跟我來!」小明吩咐一聲,率領副班長們站到了大卡車的尾部。

    其中有些人已經猜到了車廂裡有什麼,緊張而又興奮地抬起槍口。

    小明走上前,一刀砍斷車尾篷布上的粗纜繩,迅速退到一邊,又在自己的手心割了一刀,將鮮血灑向空中。

    隨著血腥味的飄散,篷布快速波動起來,好像裡面藏了無數的怪物。

    咆哮忽起,篷布猛地裂開,一大串身影騰空躍下,那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遍佈瘆人的大小水皰,不是核屍又是什麼?

    原來小明為了改造警犬,專門帶了一隊人馬,四處抓捕,捉了不少躲在偏僻地方的核屍,數量遠超所用,就作為新兵訓練的活靶子了。

    「大家站成一排,打敵人的頭!」一個清脆的聲音,發出提示,卻是景純,她抬手一個點射,一個核屍在空中被爆頭,好槍法!

    然而,具有好槍法和頭腦的副班長似乎只有景純一人,其餘人都是第一次對陣核屍,哪裡想到什麼章法,只管舉槍掃射,變成各自為戰。

    「突突突……」,從車上跳出來的幾十個核屍,除了被爆頭的當場死亡,大半隻是身上中彈,速度不減,上躥下跳,疾撲過來,已衝到獵物的近前。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快的速度,衝鋒槍頓時失去了作用,幾個副班長來不及開槍,只有調轉槍把,去打核屍的頭,卻還不如一根燒火棍。

    還有幾個副班長見勢不妙,掉頭就跑,頓時被追上來的核屍撲倒,撕咬起來,發出垂死的哀嚎。

    「不准後退,把敵人殺光!」小明厲聲大喝,並不上前救援,死幾個人算什麼,正好給這幫崇尚熱兵器的菜鳥們一個教訓。

    「大家靠緊我,向外圍成一圈,點射敵人,不要掃射!」又是景純,及時穩定軍心,叫剩下的副班長集中到一起,結成圓陣,就地防禦。

    圓陣是結成了,但有些副班長看到敵人逼近,忍不住又是開槍掃射,流彈亂飛。

    「啊!啊……」遠處觀戰的新兵中,傳來幾聲慘叫,卻是被流彈誤傷。

    原本排列整齊的大隊人馬,紛紛臥倒,操場上頓時大亂。

    小明也撲倒在地,以免被自己人誤傷,他再不出手,局面就有失控的危險了。

    他看準景純所在的方位,不是胡亂開槍的,就地打滾過去,翻身站起,提起手中的野戰刀,向著衝擊圓陣的核屍,掩殺過去。

    他快刀斬亂麻,所過之處,核屍要麼斷頭,要麼割頸,景純一邊的壓力頓減,轉而幫助其他方位的同伴。

    在小明的夾擊下,副班長們的陣腳穩住了,不再胡亂開槍,只瞄準敵人的頭部射擊,很快扭轉了局勢。

    殺到最後,還沒死的幾個核屍,慌不擇路,逃向大隊人馬的方向。

    「拿刀,殺!」臥倒的新兵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爬起來去拿刀。

    「拿刀、拿刀……」更多的新兵爬起來,一片吶喊。

    那幾個核屍,豁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無數刀光的包圍之中,凶性大發,繼續向前衝,頓時被一陣亂刀砍成了肉泥。

    塵埃落定,小明天神般舉起鮮血淋漓的野戰刀,殺氣騰騰的聲音響徹操場:「記住,一名真正的戰士,要學會用刀殺敵,而不是用槍!嗷嗚——」

    「嗷嗚——」無數把野戰刀高舉在空中,伴隨著上千男女的狼嚎,震撼大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5
第194章 風聲

    訓練營的公共浴室內,淋浴噴頭嘩嘩地噴灑著水簾,籠罩著那一具具健美活力的男女軀體,經過初期的羞澀和惶恐之後,新兵們都習慣了男女共浴。

    大多數男兵不再因為看到女孩子的身體,而產生尷尬的反應。

    女兵們也落落大方地在男孩子的面前走來走去,驕傲地挺起胸膛。

    水依然是冷的,血卻是熱的。

    今天白天的冷兵器訓練,死了好幾個副班長,讓新兵們認識到戰場的殘酷,來不得半點僥倖;也讓他們認識到小明指揮官的嚴苛,不是沒有道理。

    新兵們雖然打成了一片,不過在洗澡的時候,男女之間,還是刻意避免身體上的接觸,畢竟都是青春年少,萬一把持不住,那還不被開除了?

    說也奇怪,隨著訓練越來越殘酷、越來越深化,反倒越來越沒有人想離開。或許,他們捨不得前功盡棄,或許,他們已經喜歡上了這個集體。

    新兵們以班為單位,圍繞著淋浴噴頭,兩個一群、三個一夥,一邊洗澡,一邊小聲交談著,談得最多的,自然還是讓他們又恨又愛的小明。

    一個男兵說:「他是一個暴君!」

    一個女兵說:「他是一個流氓!」

    但不可否認,他是每個人心中最後的希望!

    因為他,每一個倖存者才可以睡得安穩。

    也因為他,黑市才能夠屹立到今天。

    小明赤條條地出現在公共浴室內,這已經形成了規律,只要他參與了新兵們的訓練,都會和他們一起洗澡。平時,他會回家再洗。

    老兵們的宿舍區在中心小樓,那裡有熱水浴室,所以,小明是唯一一個跟新兵洗澡的老兵。

    現在,新兵們看到他,已沒有任何的騷動,都很自然,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融入其中,成為他們的一分子,成為他們的家長。

    雖然他和他們的年齡差不多,但不知道是即將當上父親的緣故,還是這大半年經歷的滄桑太多,不管是在職務上,還是心理上,他把自己看作了新兵們的家長。

    確實,他可以教他們的東西,實在太多!

    「長官!」身後傳來脆生生的一個聲音,一個紮著馬尾的**少女,跟他並肩走在了一起,敢在浴室跟他搭話的女兵,除了景純還有誰?

    在浴室裡不用敬禮,畢竟大家都光著身子,你敬我,我回敬,會很滑稽。

    「有事嗎?」小明甩著膀子,自顧自走向一個淋浴噴頭,正在洗澡的兩個男兵趕緊讓位。

    「長官,我對你有意見!」景純毫不扭捏地站到了他的面前,直瞪瞪地盯著他,目光清純如水,不負景純之名。

    其時,景純在訓練營已有軍花的美譽,只不過,這朵軍花,卻是帶刺的玫瑰,就連小明指揮官,也讓她三分,因為只要她覺得有理的事情,就會找他理論。

    「有意見儘管提。」小明很欣賞她的心直口快,卻又注意到,她已發育得非常好,白璧無瑕,曲線動人。

    他不敢多看,忙擰開水龍頭,讓冷水當頭澆下,免得胡思亂想。

    景純竟然也鑽進了水簾中,俏麗的面孔幾乎貼在他的鼻子上,指責道:「你見死不救!今天那幾個副班長,根本不用死的……」

    如此近的距離,她挺拔的雙峰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胸口,滑嫩的大腿也觸到他的大腿,小明心頭一漾,不敢跟她糾纏,只想趕快打發走她。

    他故意色迷迷一笑:「景純副班長,你想勾引長官嗎?為什麼不換個地方。」

    「你流……」景純沒想到小明這樣輕薄,脫口道出那盤桓已久的心聲,隨即想到上下有別,生生地把那個「氓」嚥了回去。

    小明早已聽說,女兵們在背後罵自己流氓,卻是第一次被人當面罵,惡念陡生,對準景純翹圓的光屁股,響亮地拍了一巴掌:「頂撞長官,該打屁股!」

    一時間,邊上的新兵們都側目而視,不知道景純和溯和指揮官之間發生了什麼,自然有一些產生不好的聯想,露出古怪的笑意。

    景純渾身直顫,臉上沾滿了水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夾雜著淚水,她一跺腳,掉頭衝出水簾,不顧而去。

    經過這件事後,景純在訓練中越發刻苦,表現出連男兵都自嘆不如的狠勁,也成為第一批提拔為正班長的新兵。

    只是,她再見到小明指揮官,總是敬而遠之,再不像以前那樣,對他有意見就提。

    小明一直關注著景純的成長,自然沒有什麼男女之情的想法,他想的是,這樣一棵好苗子,絕對可以培養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邊防軍的建設逐漸上了正軌,小明也有更多的時間,琢磨軍營以外的事務。

    這天,他和珍妮、林巨信登上孫望山的最高峰,學那古代的孫子登高望海。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曾經的大海早已退到望不見的盡頭。

    但見天空灰濛,大地蒼茫,天地之間,彷彿一幅褪了色的水墨畫,蒼涼肅殺,如同倖存者的現狀,看不到曾經璀璨的色彩。

    小明注意到山腳下,已經搭起了成片的蔬菜大棚,這是新黑市的希望所在。

    如果有一天,倖存者能夠自給自足,人類必將重新崛起於廢墟之上。

    山風撲面,寒氣襲人,小明的頭腦空前清醒:「珍妮,過幾天,新兵就要進行野外拉練,我打算親自帶隊。你將訓練營的老兵們全部撤回來,確保邊防營的兵力,營裡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珍妮嚇一跳:「指揮官,你要離開十天?」

    按照訓練課程的規劃,新兵訓練營的最後十天是野外拉練,一千新兵要走出去,接受大自然的考驗,學習野外生存能力,並進行野戰演練。

    「是的,營裡有你和老班長坐鎮,我很放心。」小明點點頭,他要利用這次野外拉練的機會,下一盤很大的棋,一舉拔掉猴頭鎮這個心頭大患。

    當然,這個計畫,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以想像,他如果提出來,玫瑰會第一個反對。

    站在全局的角度上考慮,黑市正在重建期,理應休養生息,不宜對外開戰。勞民傷財不說,萬一失利,新生政權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後果。

    就在是邊防軍內部,也通不過這個計畫。

    從軍事的角度分析,這一千新兵,雖然兵力佔優,但初次上陣,戰鬥力無法保證,又是主動進攻敵人的地盤,勝負難料。

    真要攻打猴頭鎮,也應該等新兵們訓練出來,合兵一處,以老兵為主,新兵策應,才是萬全之策。

    這些道理,小明全都懂,只不過,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若是他無能為力還好說,但他現在有這個能力,真的無法忍受一個對自己好的人身陷魔窟,受盡摧殘,自己卻無動於衷。

    救香姐、滅猴頭鎮——這個決心,他從未動搖過,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現在的時機,未必是最好,但比起之前,好了太多。

    他已經深思熟慮過,帶領新兵出戰,將老兵留守,首先是鍛鍊了新兵,其次,萬一攻打猴頭鎮失敗,也不至於動搖邊防軍的根本,危及黑市的安全。

    當然,那只是萬一,小明的心中,壓根不認為自己會失敗,這個信心,源自他對新兵們的信心。

    通過這些天的訓練和觀察,他相信,他們就如當初被秦舞訓練的他一樣,只要勇敢地走出去,就會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戰士。

    一塊好鐵,必須要經過火的淬煉,才能成鋼。

    而且,他沒有說出這個計畫,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防止走露風聲,讓猴頭鎮提前有了準備。

    重兵出擊,出奇制勝,他沒有理由打不贏這一仗。

    「三哥,你一定要帶上我!」林巨信自然想跟著小明,他是閒不住的。

    這個話匣子,終究沒有抵擋住珍妮的枕邊風,說出了四兄弟結拜的事。好在,珍妮是和他們一條心的,不是外人。

    「老四,你還是留下來輔助珍妮和老班長,大本營更重要。」小明斟酌一番,做出定奪。

    這幾天,小明天天泡在訓練營,和新兵們一同訓練,穩步進行野外拉練的準備工作,暗中完善攻打猴頭鎮的計畫。

    同時,黑市的重建工作也步入了正軌,在玫瑰的英明領導下,倖存者的生產、生活逐步恢復了正常。

    小明和玫瑰的感情,也獲得了重建,只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紙,誰也不想捅破它。

    玫瑰仍然時不時讓顧岩山陪她一起加班,順便在臥室裡洗洗澡、幫她按按摩什麼的,故意要小明撞見,讓他吃醋,保持他的危機感。

    不過,卻有一個真正的追求者出現了,不知是站長的鼓勵,還是確實對玫瑰有好感,大駒藉著匯報工作的由頭,常常往市長辦公室跑,有時還帶上一束玫瑰花。

    玫瑰如何看不出大駒的意圖?倒也不怪他,誰叫她親口說過,她和小明的關係早已結束,只是為了黑市的大局,才做做樣子。

    因為大駒和小明的微妙關係,玫瑰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小明,她真心希望兩兄弟和好如初,成為黑市一內一外的支柱。

    然而,紙保不住火,大駒追求玫瑰的風聲,終於傳到了小明的耳中,就在野外拉練的前一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6
第195章 權利

    當天上午,小明正在指揮部和珍妮、老班長、林巨信開會,佈置他不在時的工作。

    小明說著說著,就偏離了會議主題:「對了,珍妮,明天幾百號姑娘上路,萬一有來月經的怎麼辦?」

    「指揮官放心,我已讓她們服用了避孕藥,調節生理週期,這十天內,應該不會見紅。」珍妮心裡有點奇怪,不就是個十天拉練嗎?小明犯得著心神不定。

    「我怎麼不知道,避孕藥還有這功效?」林巨信在一旁詫異道,又促狹地笑了,「那些姑娘小子,豈不是可以亂搞了?」

    老班長是個嚴肅的人,把大家拉回了正題:「指揮官,掘荒隊和採礦隊最近去的地方都比較遠,我打算每次派兩個班護送,你看怎麼樣?」

    「嗯,可以,安全第一。不過,大本營一定不能空虛,至少要保持一百人的機動兵力……對了,最近天氣怎麼樣?」小明又想岔了,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一次拉練背後的雷霆殺機。

    一名警衛敲門而入,對四大高層敬禮,卻沒說什麼事,只是衝著林巨信擠眉弄眼。

    小明認得這個警衛,是大虎、小虎中的一個,兩兄弟分別擔任警衛班的班長,算是他的嫡系。

    林巨信心領神會地出了門,不一會兒,轉了回來,面色陰晴不定,看著小明,欲言又止。

    小明見狀,就讓珍妮和老班長繼續商量,自己拉著林巨信進了裡面的休息室:「老四,啥事?」

    「三哥,你和三嫂的關係怎樣了?」林巨信吞吞吐吐,「據小虎在市長辦公室的內線透露,最近,大駒老是找機會接近三嫂,還送花……」

    「什麼?」小明臉色大變,一下子抓住了林巨信的肩膀,「消息可靠?」

    林巨信疼得齜牙咧嘴的,可想而知小明的用力之大:「非常可靠,剛才,內線還說,大駒現在就在市長辦公室……」

    小明的雙眼冒火:「跟我走!」

    珍妮和老班長看到小明滿臉怒氣地衝出門去,都嚇了一

    跳,又見林巨信緊隨其後,沖兩人擺擺手:「沒什麼事!沒大事……」

    小明的心裡卻有事,非常大的事,曾經跟自己比親兄弟還親的大駒,竟然幹出這樣的事?簡直就是背後捅兄弟一刀!

    雖然,他和玫瑰的夫妻關係是有名無實,但還是夫妻啊,在名義上,玫瑰還是大駒的嫂子,朋友妻,不可欺!

    如果大駒念及兄弟之情,即便他真的喜歡玫瑰,至少也應該等小明和她正式解除了夫妻關係再說,哪能像現在這樣,弄得別人都看出來了,擺明了打小明的臉!

    當然,不排除是站長的唆使,但大駒畢竟不是站長的一條狗,他自己的態度才是第一位的。

    此刻,小明的心裡非常難受過,尤其他明天將帶兵出征,突然冒出這檔子破事,實在很打擊人。

    有句老話,攘外必先安內,自己一心想著對付外面的敵人,更要小心內部的敵人,否則,自己在外殺敵,凱旋而歸,卻很可能變成無家可歸了。

    這是很奇怪的心理,小明可以接受顧岩山這個情敵,卻無法接受大駒追求玫瑰,他無法想像,如果玫瑰投入大駒的懷抱,他會怎樣?他一定會發瘋的!

    所以,他絕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來,必須要把它斬斷在萌芽狀態,這樣,他才能安心地出征。

    他內心翻騰,一路奔回堡壘,林巨信帶著兩個警衛班緊緊跟隨。

    小明已經想好了,最好大駒還在市長辦公室沒走,自己要當場給他好看,哼,你不當我是兄弟,我又何必當你是兄弟?

    他風風火火,也不顧激起沿途倖存者的側視,他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惹得指揮官親自出馬。

    當然緊急,後院起火了,而且,放這把火的,是曾經最好的兄弟。

    小明讓兩個警衛班從應急通道走,自己一個人乘電梯,直上堡壘的十層,要一對一和大駒幹一架?架,免得被人說,自己仗著人多欺負他。

    他一頭衝進了市長辦公室,卻沒看到大駒的影子,一切如常,憋足的一團火無處發洩,他大步走進了市長的辦公隔斷。

    玫瑰見他臉色難看,詫異地揚起眉毛:「指揮官,有事?」

    小明一眼看到她桌面上的一束紅色玫瑰花,心中的那團火,騰地升得老高,毫不顧忌,大聲質問:「這是誰送的?」

    玫瑰見四周的工作人員一起抬頭望過來,她皺了皺眉,小混蛋又哪根筋搭錯了,低聲道:「別胡鬧,現在是工作時間,這花是……岩山送給我的。」

    「是嗎?」小明見玫瑰還在掩飾,越發惱火,臭丫頭還想瞞著他,說不定她也對大駒動心了呢?

    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大駒敢於公然送花獻慇勤,自然是得到了玫瑰的默許,否則,她大可以嚴詞拒絕。

    小明這樣一想,眼睛都綠了,左右一看,要找顧岩山對質,當面戳穿玫瑰的謊言,卻發現死四眼不在,他二話不說,拿起玫瑰花就走。

    玫瑰從未見小明氣成這樣,忙喊住他:「你去哪?」

    小明頭也不回,一甩手中的玫瑰花:「找這傢伙算賬!」

    玫瑰一呆,真以為他去找顧岩山算賬,不對啊,小混蛋看到顧岩山幫她按摩,都沒發這麼大的火。

    小明從安全門出來,和林巨信率領的警衛班碰個正著,當即下令:「帶我去堡壘衛隊指揮部!」

    雖然同在一幢樓中,小明還真不知道堡壘衛隊駐紮在哪裡,說起來,他對大駒的冷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兄弟,變成現在這樣,小明也有責任。

    或許因為,他倆太瞭解彼此了,都沒有做出挽救這份友情的努力,以至於走到今天水火不容的地步,這束玫瑰花,只是一根導火線而已。

    堡壘衛隊的駐地設在曾經的選手區——五樓,在安全門外站崗的兩名衛兵,忽見一隊邊防軍氣勢洶洶地殺下來,本要阻攔,卻見領頭的是大名鼎鼎的小明指揮官,忙立正敬禮。

    小明寒著臉,理也不理,直往裡闖。

    林巨信顯然早已打探過,領著小明到了一個房門前:「這就是他們的指揮部。」

    小明一看房號,竟是自己住過的518房間,立刻產生不好的聯想,大駒這小子是故意的吧,要把自己用過的東西,一股腦接收過去。

    他惡從膽邊生,一腳踹開房門,把裡面正在工作的幾名女兵嚇得一陣尖叫。

    不是吧,堡壘衛隊也有女兵了?看來大駒學自己真是學得到位了,不過這幾個女兵嬌滴滴的樣子,分明是花瓶,哪比得上自己手下的女兵半分?

    小明掃視了一圈,發現曾經的臥室已經變成了辦公室,大駒卻沒在,他甕聲甕氣地問:「你們隊長呢?」

    其中一個女兵認出了小明,大著膽子回答:「報告指揮官,隊長這時候,應該在健身房了。」

    「健身房?」小明又撲個空,憋悶之極,恨不得一拳砸向牆壁。

    這名模樣乖巧的女兵,不知是想藉機接近小明,還是想在自己的隊長面前表現一下,自告奮勇:「指揮官,我帶你去找隊長。」

    小明才知道,健身房居然設在八層,也是自己住過的房間。

    不可能是一再巧合,大駒分明是有意追循著小明成長的足跡,難道也想複製小明的傳奇?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追求玫瑰就不奇怪了,畢竟,玫瑰也是小明傳奇的一部分。

    小明第一次有點看不懂這個曾經的兄弟了。

    人是會變的,比如自己,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的人生巨變,產生變化很正常。

    但是大駒,一直在保安隊呆著,環境單純,在核屍大戰後,又平步青雲,和小明並列成為黑市的兩大軍事首腦,可謂順風順水,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是因為有了權利?

    小明不由想起一句老話,大致的意思是這樣,男人一旦有了權利,就會產生更大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包括不屬於他的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大駒就變得太可怕了!

    小明越想越詭異、越想越心驚,他雖然和大駒做不成兄弟了,可也不想變成敵人。

    但世事難料,人心不足,他能做的,只有捍衛自己的利益,保護自己擁有的一切。

    因為有指揮部的女兵帶路,八樓站崗的衛兵沒有盤問,將這一隊邊防軍放了進來,卻目露疑惑,這兩支部隊,由於各自首腦的微妙關係,頗有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拜大駒所賜,小明今天是故地重遊了,他一踏入八層,就發現這裡已面目全非,原本在屍暴中破開的大洞,因為無法修復,索性改造成室內旋轉樓梯,連接七樓和九樓。

    樓梯的後面,傳來呼喝之聲,空氣中隱隱有花香瀰漫,他才注意到,大廳靠近落地窗的一角,竟開闢了一塊綠地,種著花花草草,豁然有不少的玫瑰花。

    小明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紅玫瑰,心中冷笑,為了追求玫瑰,大駒真是煞費苦心了。

    女兵領著小明一行,轉過了旋轉樓梯,一副熱火朝天的場面出現在眾人面前……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1-14 11:3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6
第196章 決裂

    只見一大片空地上,幾十個男子漢,身著白色練功服,或空手搏鬥,或以刀對練,那刀的制式,正是北隊用過的大砍刀。

    小明一眼看到了其中的大駒,他手握大砍刀,在幾名衛兵的大刀圍攻下,叮叮咣咣,大開大闔,應對自如。

    那些刀應該是沒有開鋒的,大駒一刀劈中一個對手的胳膊,他慘叫一聲,刀落在地上,抽身而退,立即又有一名對手補充進來。

    大駒的刀法明顯進步很多,雖然沒有小明的輕靈,卻多了一分狠勁,跟大砍刀的特點不謀而合。

    小明一再撲空,此時終於逮到正主,想也不想,一甩手,將手中的玫瑰花向大駒扔了過去。

    大駒正在酣戰之中,忽然感覺空中有異物襲來,本能地抬手一刀,但覺手上一輕,漫天花雨,飄紅而落。

    「好刀法,辣手摧花啊!」小明陰陽怪氣地鼓起掌來,又想不對,玫瑰可是自己的,哪輪到大駒來摧?

    正在鍛鍊的衛兵們才發覺這一行不速之客,紛紛停手罷練。

    「報告隊長,小明指揮官找你。」帶路的女兵感覺自己做錯事了,怯生生地報告。

    「一邊去!」大駒惡聲惡氣地一揮手,看著小明,面無表情,「有事嗎?」

    小明見大駒裝作沒事人一般,心中想要打一架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冷嘲熱諷道:「兄弟,以後看大嫂,不用送紅玫瑰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小明這一聲兄弟,喊得全無兄弟之情,而且當著各自部下的面,說出這番話,等於昭告天下,大駒在勾引大嫂。

    他已經打定主意,就是要鬧得天翻地覆、眾人皆知,叫大駒再也不敢打玫瑰的主意。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那些衛兵們聽了,都面露羞慚,自己的長官,做出這樣的事,還被別人找上門來,確實有點丟人。

    「你……你……」大駒的臉一陣白一陣青的,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什麼,雖然玫瑰和小明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大眾並不知道,他又怎麼辯白,自己有追求玫瑰的權利?

    「怎麼?陞官了,有靠山了,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小明得理不饒人,心裡有句話沒說出來,就連你的主子站長,老子還不是一樣收拾?

    「你……媽了個巴子!」大駒被擠兌得急眼了,把大砍刀往地下一摔,罵出一句髒話來。

    「你爸爸的!你敢罵人,還想打架嗎?」小明也罵了回去,發出挑釁。

    「來啊!老子還怕你咋地?」大駒說著衝了上來。

    「來的好!」小明也一甩帽子,迎了上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兩邊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兩人已經扭打起來。

    所有人都傻眼了,堂堂兩個軍事首腦,居然像孩子一??子一般地相互罵街,還打了起來,實在不成體統。

    而且,這兩人平時都是高高在上,積威甚重,一時竟無人敢上前勸架,其實,就是勸架也無法勸。

    因為兩人已經抱做一團,滾在了地上,一綠一白糾纏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如同兩個無賴在鬥毆,邊打還邊罵,只是在拳打腳踢的乒乓聲中,只有兩人自己聽清楚。

    小明盡情發洩心中的怒火:「大駒你個混蛋,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投靠站長不說,現在又來背後捅我一刀,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大駒也狂吐心中的不滿:「你當我是兄弟?我呸!當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老鼠吃掉了。
可你怎麼對我?北隊傳你的絕招,怎麼一點都沒透露給我?又是總冠軍、又是指揮官,好事都讓你攤上了,哪有我的份?再說,你已經有了宛若,還想霸佔玫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怎麼沒想到分一個給我……」

    小明沒想到大駒對自己的積怨如此之深,似乎一切都是從北隊傳給他「回空斬」開始的,但這卻是個誤會,是北隊要求他不要教大駒這一招,只可惜北隊已經犧牲了,沒人可以證明。

    聽著大駒怨念連連,小明竟然覺得自己有愧於他,手下不由一鬆,脖子立刻被他勒住,喘不過氣來。

    感覺大駒的手臂像鐵箍一樣,越收越緊,小明直翻白眼,不經意看到大駒猙獰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了!

    小明拚命掙紮著,卻無法呼吸,身上漸漸沒了力氣,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覺脖子一鬆,瞳孔隨之一縮,看到大駒被林巨信和幾個警衛班的戰士拉開來。

    小明在部下的幫助下站起來,大口地呼吸著,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

    那邊廂,大駒也被他的部下擋住,兀自拳打腳踢:「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小明的頭腦逐漸清醒過來,心中明白,他和大駒的友情是徹底完了,他對他不能再有半點的仁慈,否則,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忽然從一個部下的腰間抽出野戰刀,刀鋒直指大駒,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你想殺我?我給你這個機會,拿起你的刀!」

    全場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小明竟然玩真的了,大駒也靜下來,瞪著小明,眼露猶豫。

    沒有人認為大駒可以殺了小明,相反,大家都認為,大駒要是用刀和小明對決,肯定是自尋死路。

    打個比方,如果像武打小說中那樣,評選什麼第一高手,小明就是黑市的第一高手。

    小明嘴角撇出一絲強悍的微笑:「大駒,放心,我不會殺你。我只是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請在場的人做個見證,如果你用刀殺了我,那是我自找的,不追究你的責任。或者,如果你贏了我一招半式,我就把玫瑰讓給你。再者,如果你贏不了我,以後就別打玫瑰的主意!」

    全場一片驚訝,小明竟敢說出如此條件,簡直是壓根沒把大駒放在眼裡。

    「指揮官……」林巨信直覺不妥,就要勸阻。

    小明卻一擺手,示意他住嘴。

    是的,小明之所以如此託大,就是要逼迫、引誘大駒跟他動手,他是說不殺他,可沒說不傷他,一定要給他一個血的教訓,讓他知道,背叛兄弟的代價。

    果然,大駒的眼中射出複雜的光芒,一咬牙,對部下命令:「拿我的刀來!要開鋒的那把!」

    健身房的中央空了出來,邊防軍和堡壘衛隊的士兵在兩邊圍成一圈,小明和大駒各自嚴令部下,不得插手,否則,以軍法處置。

    小明手握野戰刀,看著對面拿著大砍刀的大駒,不由記起兩人在北大營練刀的日子。

    北隊的教導猶在耳邊:「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快、准、狠,就能一刀要命,戰勝你的敵人!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你的敵人……」

    北隊泉下有知,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兩個徒弟,真的變成敵人吧。

    「殺!」大駒大吼一聲,一招單刀直入,殺了過來。

    小明頓時記起來,兩人第一次對練,大駒就是使的這一招,他心中一軟,揮刀格擋,「咣」地一聲,火花四射。

    大駒又是一招力劈華山,當頭砍下!

    小明舉刀一架,後退兩步,他的野戰刀輕薄飄逸,大駒的大砍刀厚重狠辣,各有千秋。

    大駒緊接著高高躍起,使出了第三招,抽刀斷水!

    小明當然記得,當日大駒就是用這連環三招,打敗了他。

    此一時,彼一時,小明看準他的破綻,向前一滾,將刀尖向上一挑,戳向大駒的腹部!

    哪知道大駒不管不顧,繼續砍向小明的後背,竟似要拚個同歸於盡。

    電光石火之間,小明一個豬打滾,避開這一招,跳到了一邊,已經明白大駒為什麼這樣打,因為他說過不會殺他。

    這等於,小明自己給自己上了腳鐐手銬,無法發揮最大的戰鬥力,好在他早有準備。

    大駒又攻了上來,小明並不戀戰,和他錯身而過,就欲使出絕招,斬斷他拿刀的手,結束戰鬥。

    哪曉得,只見大駒回身撤步,點地躍起,一刀斜劈,直取小明的頭顱,竟然先他使出了相同的一招!

    小明大吃一驚,心臟狂跳,瞳孔縮放之間,殺敵於瞬息的回空斬,第一次倒映在自己的視網膜上……

    他於幾乎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頭一縮,堪堪躲過這必殺的一刀,被死亡激發的潛能,再一次救了他的命。

    兩邊觀戰的士兵同時發聲,小明的部下是驚呼,大駒的部下是嘆息,誰都看出,只差那麼一點點,小明的頭蓋骨就要被掀開了。

    高手過招,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但還有一句,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

    勉強逃過一劫的小明,臉色大變,心神大亂,怎麼也想不明白,大駒怎麼學會了回空斬?

    北隊親口說過,不要教大駒這一招,自然不會食言。

    而今,他把這一招傳給了結拜兄弟和夏炎,難道自己最信賴的兄弟當中,又有人背叛了自己?

    已經被一個兄弟背後捅刀的小明,再也無法承受第二刀了,他疑神疑鬼,胸憋氣悶,只覺人心可怕,身邊竟無一個可信之人。

    眼看大駒再次舉刀殺到,他已無還手之心,只有招架之力,險狀環生,離輸不遠了。

    堡壘衛隊的衛兵們發出歡呼:「總冠軍要輸了,市長要變成隊長夫人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1-14 11:3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8
第197章 天職

    雖然那句「市長要變成隊長夫人」很刺激小明,但他更聽入耳中的,卻是「總冠軍」三個字。

    他隱隱捕捉到了什麼,擋開大駒的一刀砍殺,連退幾步,讓自己獲得短暫的思考空間。

    他的大腦像打開了一扇窗戶,一些久遠的映像,從已經被遺忘的角落中泛了出來……

    事實上,自己並沒有得到總冠軍,但大駒和衛兵們都認為他是總冠軍,自然是看了總決賽的現場直播。

    三天的總決賽,他幾次於不可能之際死裡逃生、反敗為勝,即便他沒有遵循比賽規則,實現最終的加冕,但在每個觀眾的心中,他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總冠軍,而且是核屍挑戰大賽開創以來,最好的總冠軍!

    尤其是最後一天的決戰,他以回空斬先後製服了胖子和王昆,卻沒有殺掉他們,由此收穫了兩個死心塌地的兄弟。

    沒錯,總決賽的現場直播是全方位的,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被放慢、放大、回放,包括回空斬!

    小明心中一動,反守為攻,並不攻敵要害,只往大駒的手腳上招呼。

    大駒沒想到小明使出這樣的打法,意外之下,被攻個手忙腳亂。

    邊防軍的戰士們也為自己的首腦吶喊助威起來,卻是充滿野性的「嗷嗚」之聲,更具威勢。

    小明精神大振,忽然一輪急攻,逼得大駒連連倒退,回身撤步,凌空躍起,又是一招回空斬,殺氣衝天。

    小明正是要逼他使出這一招,也將自己逼入潛能的世界。

    空氣彷彿水流一般地波動起來,小明看清了,大駒雖然使得有模有樣,卻形似而神不似,其中的身法協調、換氣調息,明顯不對,全仗著他的悟性不錯,才使出七、八分的威力。

    原來大駒是根據比賽錄像學的回空斬,自己最信賴的幾個人並沒有背叛自己!

    小明的心頭豁然開朗,在無限接近的刀鋒下,平平倒飛,跟著拔地而起,還以相同的一招,正是他才掌握不久的大迴旋回空斬。

    「啊——」大駒一聲慘叫,大砍刀應聲落地,跟著落地的,還有他右手的大拇指,他左手握著斷指處,單膝跪在地上,已經說不出話來。

    小明原地立定,刀鋒直指大駒的咽喉,看著他疼得扭曲的面孔,心中並無報復成功的快意,一字一頓道:「大駒,我把話撂在這裡,等有一天,你能戰勝我,玫瑰就是你的了……」

    小明話音沒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傷心欲絕的痛斥:「小明,你個混蛋!我不是你的一件東西!你憑什麼為我做主?」

    小明愕然回首,原來玫瑰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旋轉樓梯上,她臉色蒼白,淚珠漣漣,顯然把小明的話都聽在了耳裡。

    壞了!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玫瑰?玫瑰誤會他了!

    他忙不迭轉身,將野戰刀丟給林巨信,一面向旋轉樓梯奔去,一面喊著:「市長大人、師傅、姑奶奶,你聽我解釋……」

    眾人第一次聽到指揮官和市長之間有這麼多的暱稱,實在是「伉儷情深」。

    玫瑰如何理他,抬腳往樓上跑去。小明尾隨而上,林巨信也和警衛班緊緊跟隨,形成一串盤旋的人龍。

    誰也沒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後,大駒目露凶光,慢慢地握緊左拳,突然使出全身的力量砸向地面,生生地砸出一個小凹窩,他的拳頭也是血肉模糊……

    小明一上九樓,就驚呆了,他看到了一幅前所未見的景象,寬闊的空間內,種滿了綠色的莊稼,彷彿一片生機勃勃的綠土地。

    天花板上,有星星點點的燈光灑下來,像無數盞小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散發著淡淡的泥土芳香。

    此情此景,小明的感覺,彷彿回到了核爆炸前,某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父親帶著他去野外踏青。

    他陶醉地抽了一下鼻子,竟忘了去追玫瑰。

    「是麥苗!」邊上傳來驚喜的聲音,林巨信和警衛班也上來了,說話的是大虎、小虎中的一個。

    所有的戰士也和小明一樣的震撼,眼裡流露出對大自然的崇敬,雖然眼前只是人造的大自然,但它卻代表著倖存者的智慧和新的希望。

    小明帶著對玫瑰的由衷敬意,回到了市長辦公室,卻發現她已經升起了辦公隔斷,把自己關在了裡面,顯然他剛才的話,深深地傷了她的心。

    胖總管過來了,陪著笑臉:「姑老爺,大小姐說她不想見你……要不?等晚上再說,小倆口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小明滿臉訕訕,心想今天鬧得夠大了,自己的目的業已達到,還是先回邊防營處理公務,等晚上回家,再好好哄哄玫瑰,跟她解釋清楚,他那番話是故意刺激大駒,並非她想的那樣。

    下午,新兵訓練營在操場上舉行出征誓師大會,一千新兵整齊列隊,一水的綠,夾雜著點點紅,精神抖擻、士氣高昂。

    新兵們終於脫下參差不齊的平民服裝,摘掉五顏六色的口罩,換上了嶄新的綠軍裝,頭戴貝雷帽,以綠色和紅色區分男兵和女兵。

    這種貝雷帽是特製的,一旦進行戶外活動,就可以拉下帽簷,變成只露出雙眼的頭套,以防吸入輻射塵。

    小明和珍妮戴著象徵高級長官的黑色貝雷帽,並肩站在隊伍前,給新兵們訓話。

    珍妮的語氣比開營時和藹多了:「兄弟們,姐妹們,這些天,你們的表現不錯,作為你們的教官,我有理由為你們感到驕傲。不過,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你們只有通過十天的野外拉練測試,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邊防軍戰士……」

    珍妮講完,新兵們報以熱烈的「嗷嗚」之聲,已經習慣了以狼嚎表達情感。

    輪到小明講話了,他掃視了一圈大變樣的部下們,心中相當滿意,但他的語氣依舊嚴厲:「菜鳥們,曾經有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前輩教導我,世界是殘酷的,它不在書裡,也不在屋裡,就在外面!我們要勇於走出去,走進它的懷抱,哪怕它用死亡來迎接我們,才能換來我們的重生……明天的拉練,我會親自帶隊。我希望你們不要抱有任何僥倖心理,要把這次拉練,當成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這樣,你們才有可能活著回來……」

    新兵們為之一肅,知道指揮官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雖然這些天的訓練下來,大家都充滿了信心,但對這次野外拉練,卻是期待和忐忑兼而有之。

    小明所說的前輩,就是秦舞,他以她的遺訓警示新兵,讓他們提前有個思想準備,他驀地大喝:「誰能告訴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命令!保家衛國!英勇殺敵……新兵們紛紛回答。

    小明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你們說得都對,但卻不是我心目中的最佳答案。景純班長,你來回答!」

    小明忽然意想不到地喊了一個人的名字,新兵們紛紛側目而視,要看這位男兵仰慕、女兵豔羨的軍花有什麼高見。

    景純從隊列中大膽地迎著小明的注視,目露思索,脆聲道:「報告指揮官,我覺得軍人的天職不應該是盲目服從,戰場是瞬息萬變的,他應該具有一定的靈活和變通,當然,前提是不能違反大局。」

    小明和珍妮不由對視一眼,都露出欣賞之色,這個小丫頭確實非同一般,只是當個班長,未免有點大材小用了。

    小明點點頭:「景純班長的回答很接近,但還不是我最想要的。菜鳥們,你們都給我記住,在邊防軍,在我的手下,軍人的天職不是服從命令,而是執行命令!服從是被動的,執行是主動的。當我制定了一個作戰目標,需要的是部下的執行能力,而不是服從能力。我要求你們,為了實現我的作戰目標,可以不擇手段。我只認結果,不認過程!」

    小明這番話,經過了深思熟慮,為他的絕密行動埋下伏筆。

    新兵們俱是眉眼聳動,指揮官的軍事理唸完全超出了常規,非常霸氣,但不可否認,令他們熱血沸騰,爆發出遠超於剛才的「嗷嗚」聲,作為回應。

    珍妮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觀點,不無驚異地斜了小明一眼,這小子不止是個帥才,更是個怪才,他的思維貌似劍走偏鋒,卻總是可以創造奇蹟,看來,這一千新兵,真能被他帶成一支鐵血部隊。

    夾在新兵中的景純,是唯一沒有發出狼嚎的戰士,她的雙眼盯著小明,原本清純如水,此刻卻像蒙了一層霧。

    「這次出征,我打算將部隊分成前、中、後三營,因此,我需要三個營長。」小明說著,念了三個男兵的名字,是他和珍妮共同考察、商量過的,具有獨擋一面的能力。

    景純聽了,微露失望,就在這時,她聽到小明喊了自己的名字:「景純班長,出列!」

    她略略一愕,步出隊列,小跑到小明和珍妮的面前,沖兩人立正敬禮。

    小明回敬一禮,從口袋裡掏出一頂黑色貝雷帽,微笑道:「景純班長,我還需要一名副官,你能勝任嗎?」

    景純眼睛一亮,驕傲地挺起胸膛……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1-14 11:3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29
第198章 出征

    接下來,珍妮宣佈了野外拉練的注意事項,小明又部署了各營的編制序列及火力配置,進入最後的準備工作。各營按序列去軍械庫領取武器裝備,去後勤庫領取給養。

    一千人的部隊,如果按常規軍隊的三三制,一班十人,一個排三個班,一個連三個排,一個營三個連,一個團三個營,剛好是一個團左右的兵力。

    為此,小明和珍妮、老班長,幾經討論,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沒有循規蹈矩,創立了三級指揮制,即指揮官、營長、班長。

    這樣的優點是,指揮體系短,命令傳達快,行動效率高,很吻合小明對執行力的要求。缺點也很明顯,只適合千人左右的部隊,若是萬人以上的兵團,就很難協調基數龐大的班級單位了。

    部署完畢,小明特地諮詢一下新副官景純的意見,以示對她的尊重:「副官,你怎麼看?」

    景純頗有寵辱不驚的氣度,進入新角色很快:「指揮官,我覺得,重火力攜帶得太多了,再加上彈藥的重量,會影響行軍的速度。既然是野外拉練,又不是演練陣地戰,我個人認為,應該輕裝上陣。」

    小明心頭一跳,小丫頭眼光好準,一眼看出癥結了,這是要打陣地戰的架勢。他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猶豫好久。

    他的初衷是出奇制勝,既然是奇兵,當然要兵貴神速,攻敵不意。

    可是,以他對猴頭鎮的地形瞭解,即便出其不意殺進去,也未必能佔多大便宜。再加上手下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一旦陷入艱苦的巷戰,只怕要一觸即潰。

    為確保萬無一失,他打算在初期用奇,神不知鬼不覺地包圍猴頭鎮,先逼胡為和老大交出香姐,然後用重火力將鎮子轟個底朝天,再殺進去,如此一來,可將部隊的損失減少到最低。

    小明故作高深:「副官,敵人是無處不在的,無論是運動戰,或是陣地戰,我們都有可能遇上,所以,要做到有備無患……」

    「是嗎?」景純懷疑地問,她清純的目光,有種洞察秋毫的澄淨。

    「副官,你來監督各營的準備工作,有什麼問題,自己處理。明天早上見!」小明放權給景純,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有句老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說得挺有道理。

    小明回到了指揮部,將大虎和小虎兩兄弟喊進來,交給他倆一項絕密的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大虎、小虎一起立正敬禮,他倆站在一起,就很容易區分了,大虎老成一些,小虎顯得更機靈,正好互補。

    「記住!此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小林。」小明叮囑一聲。

    「是,指揮官!」大虎、小虎深感受到器重,領命而去。

    出征的安排,算是事無鉅細了?細了,小明心裡很踏實,唯一不踏實的是家裡,今天又惹玫瑰生氣了,為了給她賠不是,他早早回了家,誰知道竟然吃了閉門羹,他進了大隔間,卻進不了臥室。

    玫瑰把自己反鎖在裡面,眼淚嘩嘩的,任憑小明在外面求爺爺、告奶奶,喊破了喉嚨,就是不開門。

    小混蛋太過分了,大駒雖然送了幾次花給她,但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被他這一鬧,誰都知道了,沒有事也變成有事了,他不嫌丟人,她還嫌丟人呢。

    他倒好,拍拍屁股,溜回邊防營了,這讓她以後,怎麼跟大駒談工作?

    而且,他還砍斷了大駒的手指,就在她的眼前,那麼血腥!他倆以前可是最好的兄弟啊,他怎麼能這樣絕情?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什麼只要大駒能戰勝他,她就是大駒的了,他把她當什麼了,一件東西嗎?

    慢說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人,他都敢這樣說,一旦真的成了他的人,不定他會怎樣了?

    玫瑰越想越傷心,眼淚止不住地流,長這麼大,除了奶奶去世,還沒有誰讓她這麼哭過?再想想,自從認識小混蛋以來,自己這一生的眼淚,似乎都為他流了。

    他變了,真的變了,那個曾經至情至性、讓她又愛又恨的少年,似乎再也回不來了!他變得越來越強悍,心也越來越狠,聽說新兵訓練營的人都叫他暴君!

    他即便不是暴君,也離暴君不遠了。嘴裡說得好聽,什麼都聽她的,可事到臨頭,還不是我行我素、隨心所欲?

    此刻,他在門外說得可憐兮兮的,又在花言巧語哄她,說他白天說的那番話,其實是為了讓大駒死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因為他在乎她。

    他真的在乎她嗎?好像有點,否則也不會吃了這麼大的醋,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但他的心真的裝得下兩個女孩嗎?這是她最懷疑的一件事,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她更懷疑了,她已經被他傷害了一次,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的傷害了。

    前一陣,她幾乎想把自己給他了,現在,她才感到慶幸,幸虧自己沒這麼做。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但她知道,目前來說,無論是自己、還是黑市,都離不開他。

    他明天就要帶著那些新兵出去拉練,一走十天,她是不是應該讓他進來,安撫一下他?

    玫瑰又一想,誰來安撫自己?必須要給小混蛋一個教訓,偌大的黑市,似乎也只有自己還能給他教訓了,否則,他還不更加無法無天?

    可是她一想到他要離開這麼久,心裡真有點捨不得,隨即又硬起心腸,自己要學會面對他不在身邊的日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她,她也一樣活得好好的……

    小明在臥室的門外,說了半天好話,也沒見玫瑰來開門,又考慮到明天的出征,不敢這麼耗一夜,只好在餐桌上將就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他一早醒來,發現身上多了一床被子,再看臥室的房門,還是緊閉著,知道玫瑰半夜出來,為自己蓋了被子,心裡一暖,她還是關心他的,等自己凱旋而歸,她的氣就應該全消了。

    小明做好了心形雙黃蛋,放在餐桌上,想到即將展開的絕密行動,暫且放下兒女情長,毅然決然地出了門。

    早上八點,正在農場幹活的工人們,看到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山腰的邊防營走下來。消息自然早就走露了,訓練營的新兵們要出去拉練。

    這是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新兵們穿著清一色的綠軍裝,外套防彈背心,掛著彈藥兜,肩挎衝鋒槍,腰別短刀,戴綠色貝雷帽的是男兵,戴紅色貝雷帽的是女兵,口鼻都被包住,只露出雙眼。

    大部分新兵都背著鼓鼓的綠色背包,小部分背著重武器和彈藥箱,重武器有類似火箭筒的便攜式無坐力炮、重機槍、火焰噴射器等等。

    長長的隊伍,綿延如龍,兩人一排,前後兩人相隔三米左右,一邊前進,一邊喊著響亮的口號,雄壯威武。

    這樣的情景,有十年沒見過了,工人們紛紛發出歡呼聲,歡送著子弟兵的出征。

    一千人的隊伍,按前、中、後的順序,分為一營、二營、三營。

    小明和景純,大步走在二營隊伍的中間,同樣背著野戰背囊、只露雙目,唯一令他們和普通士兵區分開的,是頭上的黑色貝雷帽。

    野戰背囊很鼓,但裡面裝的東西並不多,包括三天定量的飲食給養,一個戰地應急包,一套戰鬥防護服和一把摺疊工兵鏟,除了武器彈藥,跟小明和秦舞那一次野外實踐的裝備差不多。

    小明制定的行軍路線,也是重走他和秦舞的征途,只不過先繞一個大彎子,經過北大山,再轉向東面。

    這個行軍路線,是在離開孫望山後,「臨時」更改的,而原先的路線,是一直往北。他對景純的解釋是,檢驗部隊隨機應變的能力。

    上了寬闊的大馬路,新兵們停止了喊口號,轉為靜默狀態,兩列縱隊拉開到道路兩側,一左一右行進。

    行軍條列都是珍妮制定的,這樣的隊形,可以在遭遇敵人伏擊時,互相照應。

    拐過北大山的山腳,道路收窄,兩列縱隊相互靠攏,不過前後士兵的距離拉開到五米左右,這也是為了應對伏擊的突發情況。

    很快,前方的偵察班發回報告,沒有道路了。

    「跑步前進!」小明對著頭套裡的藍牙對講機,一聲令下。

    隊伍的速度立刻加快,在指南針的指引下,一路向東奔去。

    灰濛蒙的天空下,一望無垠的曠野延伸到不知何處的盡頭,寒風吹拂、茅草搖曳,其間偶現散落的白色骷髏,不知是倖存者還是核屍的骸骨,警示著末世的蕭殺。

    不過,這些第一次拉練的姑娘小夥,興致都很高,跑得飛快。只可惜,跑了半小時以後,隊形開始散亂,每個人的腳步也沉重起來。

    也難怪,每一個新兵的身上都背負著十幾公斤的裝備,而那些專門挑出來背重武器和彈藥箱的強壯男兵,重量更要翻倍。

    小明跑得最輕鬆,他注意到,身邊的景純氣喘吁吁的,勉力跟隨他的步伐。

    他心裡一動,故意問:「副官,要不要歇一會?」

    景純理所當然地搖頭:「我沒事!」

    他眼露壞笑:「那就好,你領著大家狼叫吧,鼓鼓士氣。」

    「是!指揮官。」她沒想到他在這等著她,咬著銀牙,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一掀頭套,發出一聲清脆的長嘯,「嗷嗚——」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6-1-14 11:36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37
第199章 鷸蚌

    景純這一聲狼嚎,大異她清純的形象,彷彿一頭驕傲的母狼在召喚心中的勇士,前後的姑娘小夥精神大振,立即一呼百應。

    無盡的曠野中,狼嚎四起,如同一串規模龐大的狼群奔過,往東而去。

    如此跑了接近一個小時,狼嚎聲弱了下來,步伐也慢了下來,每個士兵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除了小明,好像和大自然融為一體,踏著齊膝的枯黃茅草,唰唰如飛,毫無疲態。

    不知不覺,他已經跑到了一營的隊伍中,前方不斷出現掉隊的士兵,更有人倒在旁邊抽筋,正在接受醫護兵的緊急治療。

    身後傳來女孩子的嬌喘聲,小明回頭一看,撥屬前敵指揮所的十幾名警衛都被落下好遠,景純居然還在跟著自己,她把頭套推上去,露出通紅的小臉,腳步踉蹌,已近強弩之末。

    「停止前進,原地休息。」小明終於發話了,他的命令傳遞到三個營長和每一個班長的藍牙對講機中,再由他們傳給每一個士兵。

    隊伍停下來,姑娘小夥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茅草鬆軟,像個大床。

    景純也彎下腰,用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大口地呼出一團團的白霧。

    「副官,喝口水,吃一片碘片,把頭套放下。」小明半是命令半是關心,把自己的水瓶遞給她,小丫頭不服輸的個性,很對他的胃口。

    「謝謝指揮官,我自己有!」景純謝絕了他的好意,從背囊側面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水瓶喝水,又服了碘片。

    各班的班長最辛苦,來回吆喝著,提醒掉隊的部下歸隊。

    警衛們也趕了過來,保護兩個正副指揮官。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又有幾聲呼應。

    小明開起了玩笑:「副官,這幾個戰士跑得真遠,精神還這麼好,這幾聲叫得太逼真了,你記得查一下他們的名字,回去嘉獎。」

    景純的聲音有點發顫:「指揮官,好像是真的狼。」

    「是嗎?」小明第一次見到這個大膽的小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好笑地反問。

    其實他也聽出來了,是真的狼叫,心想,怎麼來得這麼遲?上次和秦舞在一起時,他可是一嗓子就引來了一大群狼。

    原來,小明讓部下在曠野上學狼叫,是故意的,就是想引來真的狼,讓這幫新兵練膽。

    果然,直屬前敵指揮所的偵察班緊急匯報:「報告指揮官,根據聲音判斷,大約有十幾頭狼從我們的側翼通過,正向大部隊接近。」

    「哦,知道了。」小明滿不在乎地應了一聲。

    景純見小明並沒有立即採取措施,有點急了,當即下令:「各營各班,我是景純副官,準備迎敵,有狼群接近!」

    原本呈一條長線散佈在曠野上的隊伍,頓時一陣騷動,??動,士兵們全都站起來,端起衝鋒槍,如臨大敵。

    此時,狼嚎聲越來越近,幾隻小鳥被驚起飛高,從方位上看,剛好對著隊伍的中間位置——二營。

    景純見小明還是無動於衷,似乎默許了自己發號施令,也就當仁不讓:「一營、三營,立刻集結,以三角攻擊隊形,向二營靠攏。二營各班,迅速回縮,結成環形防禦圈。工兵班和爆破班在最裡面,無坐力炮班、榴彈發射器班在第二層,重機槍班、噴火器班和戰鬥班在最外層,等敵人接近,外層火力一起開火……」

    直到這時,小明才懶洋洋地開口:「景純副官,陣勢擺得不錯,兵力部署得也很科學,只是,敵人不過是十幾頭狼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陣仗嗎?」

    景純這才驚覺自己小題大做了,一陣赧顏:「指揮官,還是你來吧。


    小明自然要樹立她的信心和威望:「不用,你讓戰士們不要開槍,改用野戰刀就可以了。彈藥很寶貴,能省則省。」

    「是!指揮官。」景純立正敬禮,發自內心。

    小明掏出了望遠鏡,好整以暇地準備觀戰,不打算親自上陣了。

    前敵指揮所留在了原地,距離二營的陣地差不多一百米左右。

    警衛們緊張地抽出野戰刀,握刀的手不住發抖,一如小明的第一次比賽前的狀況。

    景純也取出望遠鏡掠陣,在兩個交疊的圓框裡,一營、三營已經和二營會合,外圍的士兵全都舉起了野戰刀,嚴陣以待。

    遠處,被風吹得倒向一邊的茅草叢,忽然搖晃起來,十幾個灰黑色的影子,彷彿波浪中的魚兒時隱時現,劃出十幾條直線,飛一般地撲向二營。

    小明從望遠鏡後瞥了一眼景純,發現她的身子也在微微發顫,心中不由不佩服自己的決定,這幫菜鳥,要是不練練膽,一旦跟真正的敵人交鋒,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卻見景純的身子一震,情急下令:「舉槍,準備開火!」

    開火?小丫頭竟敢違背自己的命令,小明正要喝止,又感覺不對,忙將視線轉回望遠鏡,立刻明白了原因,原來狼群的側翼,草浪翻滾,一大片黑影突然出現,速度竟不亞於狼群。

    小明一調焦距,一張張猙獰的長滿水皰的面孔撲入眼簾,竟是一個核屍群,至少有上百人,難怪小丫頭失去鎮定。

    狼群是垂直地衝向二營陣地,核屍群則是呈斜角,兩方的角度剛好在陣前交匯,核屍和狼群何時學會了共同夾擊獵物?

    「沒我命令,不准開火!」小明搶在景純之前下令,他已看了出來,核屍群的目標不是自己的部下,而是狼群!

    狼群逼近了獵物,發出興奮的嗥叫聲,但它們的嗥叫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核屍的咆哮聲,彷彿突如其來的一通冰雹,一下子砸倒了十幾隻惡狼,在陣前的茅草叢中滾作一團。

    正應了一句老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原本劍拔弩張的士兵們,變成了坐山觀虎鬥。

    論個體的戰鬥力,核屍自然遠不如狼,但「他們」的數量佔了壓倒性的優勢,很快,每一條狼的身上都壓滿了核屍,發出垂死的哀嚎……

    「指揮官,要開火嗎?」景純又沉不住氣了,如果現在開槍,剛好可以一舉殲滅兩股敵人。

    「等等再說。」小明決定再觀望片刻。

    核屍和狼群的戰鬥,不僅從未聽說,更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以為,核屍也就敢在倖存者面前逞威風,沒想到,「他們」竟敢碰比人類更加凶悍的狼群,倒讓他刮目相看。

    這一場殊死搏鬥,進行了大約十幾分鐘,新兵們看著核屍群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飽餐了一頓,即便手握武器、人多勢眾,有些人還是看得兩腿發軟。

    小明看著那百十個核屍滿臉是血地站了起來,齊刷刷地望向二營陣地,做出決斷:「放下槍,舉刀,迎戰。」

    他的想法是,這群半路殺出的核屍,自然是比狼群更好的練膽對手了。

    哪知道,小明的命令卻落個空,只見核屍群呼嘯一聲,齊齊掉頭而去,有如傳說中的草上飛,轉眼消失在曠野的深處,當真來得快,去得也快。

    怎麼回事?已經見血的核屍,面對近在咫尺的獵物,竟然連嘗試性的攻擊都不做,就落荒而逃,「他們」是被堡壘一戰嚇破了膽?還是「他們」的理智壓倒了獸性,學會了避強擊弱?

    「嗷嗚——」小明忽然發出長嘯,希望把核屍群引回來,或者,再招來一群狼。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剛剛和一場三角混戰失之交臂的新兵們,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哆嗦,雖然沒有交上手,但是都深深感受到了你死我活的殘酷。

    景純也是渾身激靈一下,才明白小明剛才讓她領頭狼叫的用意,忽然覺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指揮官,其心思之縝密,讓人不寒而慄。

    讓小明失望的是,無論是核屍還是狼群,都沒有再出現,還不如剛才讓戰士們開火呢,讓他們真實感受一下戰場的氛圍。

    驚魂一刻略過,隊伍重新上路,由跑步變為疾行,原先的一字長蛇陣,也改為三路縱隊齊頭並進,以便再遭遇突發情況時,快速集結呼應。

    小明沿途又發現了一堆狼群的骸骨,從它們全身只剩白骨、內臟還在的特徵來看,明顯是核屍的傑作。

    他心裡嘀咕,難道這一帶的狼群都被核屍殺光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核屍真的在堡壘一戰中被打怕了,才轉移到荒郊野外,以動物為食,連凶惡的狼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小明這樣一想,也懶得讓部下再學狼叫了。

    不知怎的,景純卻鬧起了情緒,先是離他遠遠的,過了一會,又跟他並排走在一起,憋了半天,忽然一跺腳:「指揮官,我對你有意見!」

    「哦?有意見就提嘛。」小明腳步不停,眼底泛起古怪的笑意。

    原來他想起來,那天在公共浴室裡,她和他有過相似的對話,只不過,以她的光屁股挨了他一巴掌結束。

    景純的雙眸也閃過一絲慍惱,她當然更記得那一幕,長這麼大,還沒有被誰這麼欺辱過?指揮官就是個暴君加流氓,雖然如此,她的心裡居然還很崇拜他。

    現在,她又做了他的副官,意外、驚喜之餘,才感覺距離近了,也發現了他更多的缺點。

    景純一股腦說出心中的不滿:「你做事不透明,說話說一半,一點也不像……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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