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屍啟示錄 作者:明日(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1-13 15:50:1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42122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3
第210章 曖昧

    小明聽了秦舞這話,似乎又不無曖昧,心中七上八下,只覺女孩子的心思就夠難捉摸了,這位姐姐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她的心思,更是看不透。

    秦舞見他臉色不定,嘆口氣,再次牽起他的手:「坐下吧。」

    石洞裡能坐人的地方不多,石桌旁就一個石凳,能坐兩人的地方,只有竹床了。

    小明被秦舞牽著,坐到了彈性的竹床上,略感安慰,再看到簡陋的洞內擺設,鼻子又是一酸:「姐姐,你受苦了。」

    秦舞微微一笑:「苦什麼啊?我終於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這要感謝你哦。」

    小明聽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因為自己「逼死」了她,她才過上了這樣的生活。

    他一陣愧疚,忽然挺起了胸膛,大聲道:「姐姐,我現在可以彌補你了,你想要什麼,只要是黑市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這麼大口氣,因為你娶了玫瑰、當上了水頭嗎?」秦舞笑吟吟地問,似乎並不知道黑市發生的巨大變故。

    小明大為詫異:「姐姐,這幾個月,你很少下山嗎?」

    秦舞淡淡地承認:「你是我這幾個月來,接觸的第一個人。」

    「啊?外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了?」小明才明白,秦舞過上了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

    再看她的臉,雖然瘦了,但皮膚比以前更顯細膩白嫩,加上披著長發,看起來更年輕了,而且精神非常好,似乎真的沒受什麼苦。

    「我只知道,前兩天,猴頭鎮發生了激烈的交戰。接著,老大和他的幾個手下死了,應該是你的傑作了。」秦舞平靜地說,她平靜的隱居生活,也是這樣被打擾了,她自以為忘記的這個小子,就這麼重新闖入她的生命中。

    「姐姐,我有好多的話要告訴你,也有好多的話要問你……」小明忍不住攥緊了她的手。

    「我也一樣,不過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吃完飯,我們再慢慢聊。」秦舞輕輕地將手抽出來,又拿出了以前的老師姿態,「你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但是不能蓋被子,就當耐寒訓練了。到了我家,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哦。」

    「三不一洗澡,我當然記得。」小明想起她以前訓練自己的日子,不由笑起來,心想這裡怎麼洗澡?又有點內急,「報告老師,我要尿尿。」

    「懶人屎尿多。」秦舞也彷彿回到了從前,瞪了他一眼,「門邊有個馬桶,不准站著尿,要蹲著,尿完了,把袋子紮緊。」

    「啊?這麼麻煩,我出門尿得了。」小明皺皺眉。

    秦舞忙提醒他:「不能出門,我在外面佈置了很多機關陷阱,沒我帶著你,走不出去的。」

    小明雖然藝高人膽大,但對機關陷阱卻相當犯憷,似乎在總決賽的?賽的經歷,把他嚇怕了。

    他乖乖地走到門邊,找到那個馬桶,是個真正的馬桶,古代的那種,陶瓷的,像個古董,還有個塑料袋罩在裡面。

    跟女兵洗澡都很大方的小明,一下子變成一個羞答答的大姑娘,背對秦舞,像個女人似地蹲在馬桶裡,撒了一泡尿。

    他心裡別提多彆扭了,尤其是尿完後,還要強忍著臊味把塑料袋紮起來,心想,這個新家的規矩比舊家還難受。

    小明想把那袋尿扔出洞外,卻被秦舞制止:「小子,別扔,我還有用。」

    有用?小明嚇一跳,心想這個訓練狂姐姐,不會逼著自己喝尿吧?

    他轉過身,發現秦舞正從一個桶裡,抓出一條白色無鱗的大魚來,還是活的,又嚇一跳:「姐姐,要吃魚嗎?」

    要知道,核爆炸後的世界,輻射塵進入大氣層,變成核雨或灰雪降回地面,流入江河湖海,所有的魚類都遭受了核污染,不能食用。

    秦舞白了他一眼:「小子,我說能吃就能吃,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小明一想她可是個生存大師,自然有她的道理,嬉皮笑臉道:「姐姐就是給我毒藥吃,我也照吃的。」

    他這話發乎自然,自己也一呆,他對宛若和玫瑰都是此心,原來秦舞在他心裡,竟和兩個女孩平起平坐了,甚至,更為超然。

    而且,他剛才對她那樣親密,心裡並無一絲不安。在他心裡,他這條命是秦舞給的,他可以和她做任何事,當然,前提是以她的意願為主。

    秦舞同樣一呆,聽出這小子開玩笑的語氣中,流露出的真誠,忽然覺得上天待自己不薄,經歷了一個負心人之後,總算遇見了一個有情郎。

    只是,他的年齡和她相差太大,不過這也好,反倒減少了她內心的束縛,不求天長地久,只要一朝擁有,足矣。

    她眼波流轉:「臭小子,蜜嘴滑舌的,難怪宛若和玫瑰兩個丫頭被你哄得團團轉。」

    他被她當面提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孩,竟然沒有感覺絲毫的不自然,腆著臉道:「姐姐,我現在可是圍著你團團轉。」

    秦舞沒由來一羞:「去,別騷擾我做飯。」

    原來她想的是,她現在做飯給他吃,很快連人也要給他吃了。

    小明舒服地往床上一躺,看著她做飯。

    只見她把白魚穿在一把匕首上,再把火盆引燃,坐在火盆前燒烤起來,烤到半熟,香氣已經瀰漫了整個石洞。

    小明真有點餓了,眼饞地看著秦舞拿出一塊布,包住半熟的烤魚,用匕首在它的腹部一剖,稍微一擠,它半熟的內臟就擠了出來。

    擠出的內臟也沒有浪費,放在一個小鍋裡,倒進水,擱在火盆上,煮起了湯。

    她又拿出一個白色的鹽袋,往湯裡澆了一些,又在冒油的魚皮上撒了一層。

    在核爆炸前,這個城市的鹽場為全國四大鹽場之一,但核爆炸後,倖存者的食用鹽只能靠走私船運來的岩鹽,海鹽都被污染了。

    秦舞來回烤了幾圈,香氣更盛:「好了,開飯了。」

    小明忙不迭跳下床,因為只有一個石凳,就挨著她的屁股坐下。

    秦舞也不以為忤,彎腰盛湯,一人一碗,烤魚也切成兩片,分裝在兩個碟子裡。

    小明食指大動,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大吃起來。

    說也奇怪,他本來對生肉的渴望大於熟食,但這烤魚鮮美之極,吃得他鼻塌嘴歪,雖然是半條,但肉很多,就這麼吃飽了。

    小明又把魚雜湯一口喝完,回味無窮,響亮地打個飽嗝,渾身發熱,見秦舞也吃得差不多了,兩人的屁股擠在一起,難免飽暖思淫慾。

    他有意無意的,將手搭在她的腰上,用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姐姐,你的魚做得太好吃了,要是可以天天吃,就太好了。」

    秦舞睨了他一眼,沒有抗拒,竟有一絲難得的嫵媚:「小子,我倒是可以天天做,就怕你沒機會天天吃。好了,把你的故事講給我聽吧。」

    小明打開了話匣子,這一講,倒把他自己的注意力給轉移了,他從遇到父親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剿滅猴頭鎮……

    其中的驚險曲折,壓根不需要添油加醋,就足夠動人心魂,聽得秦舞蕩氣迴腸,時而扼腕嘆息、時而拍桌憤慨、時而擊節驚嘆……

    小明沒有任何隱瞞,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才講自己的故事講完。

    「山間三日,世上已三年。沒想到,外面發生了這麼多事……」秦舞發出感嘆,又像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著他,「小明指揮官,難怪你的口氣這麼大,敢情整個黑市,都握在你的手心啊。」

    小明苦著臉:「姐姐,我是趕鴨子上架,擔了這麼大的責任,每個人都盯著我,好累!我都不想回去了。」

    秦舞拍拍他的手:「嗯,是夠你累的。你就在我這住幾天吧,當作度假,順便我再訓練訓練你。」

    「還要訓練什麼啊?」小明打個激靈,想起她堪稱恐怖的魔鬼訓練。

    偌大黑市,能讓他真正聽話、不敢陽奉陰違的人,也只有眼前的這位姐姐了。

    說起來,這三個女子,在小明的生命中,各有不同的重要意義:對於宛若,他是又疼又愛;對於玫瑰,他是又敬又愛;而對於秦舞,他是又怕又愛的。

    「到時你就知道了。」秦舞的臉一紅,把眼神飄到一邊,她要怎麼「訓練」他才好呢?

    「姐姐,輪到你講你的故事了。」小明見她神態曖昧,大著膽子,又偷偷摟住了她的腰。

    秦舞的反應很放鬆,順勢往他的臂彎裡一靠,在他的心搖神曳中,悠悠講述起來……

    當日,她為掩護小明逃生,爬上小房子吸引核屍群,戰至小房子行將倒塌之際,她眼疾手快,跳入坍塌的牆壁支起的狹窄空間,逃過一劫。

    由於金屬牆壁很重,秦舞用了很長時間才爬出來,發現小明和核屍群都已不見,她也悄然離去。

    在離開的路上,她想明白小明為什麼要殺她了,因為擔心他和宛若的秘密洩露出去。為了讓他心安,秦舞遂決定不回黑市。

    聽到這裡,小明心中感動,將她摟得更緊了。

    原來離群索居,也是秦舞一直以來的想法,剛好借這個機會實現了。很幸運,她在雲霧山中找到了這個石洞,就此隱居下來。

    小明心裡話,這麼個破洞,有什麼幸運的?

    秦舞在此安頓後,自然要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她先光顧了雲霧山下的猴頭鎮,從幾個民眾的家裡,偷了一些東西。

    但猴頭鎮太窮了,她還需要一些別的物品,又不想出現在黑市,就去核廢墟走了一趟,誰知這一趟,讓她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3
第211章 種菜

    那天,按日子推算,應該是總決賽舉行的前幾天,秦舞潛入了核廢墟,發現當日坍塌的小房子,已經重新蓋好了。

    她自然不能走這個垂直通道,她選擇的位置,就是那條通往海邊的隧道,老張帶著小明和她走過的。

    她從海邊的懸崖垂繩而下,找到了隧道的入口,剛進去,就聽到頭頂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她忙藏好。

    不一會,隧道里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向洞口這邊走來。

    秦舞躲無可躲,只好攀在洞口邊緣的陡峭岩石上。

    此時,她的上面是十幾米高的懸崖,距離下方的海平面也有十幾米,全仗著一根繩子吊住身體,不上不下,海風凜冽,可謂危險之極。

    也正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聽到了一段對話。

    有兩個人走到了洞口邊,邊撒尿邊聊天,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洞外的懸崖峭壁上,還藏著一個人,偷聽到了下面的驚天大秘密……

    「這些人真可憐,兩台機組的核反應早停了,還要呆在這裡。」

    「站長捨不得放棄這裡,說這裡是個寶貴的核生物試驗場。」

    「站長搞的什麼核菌,放在這裡培養半年了,聽說這東西生命力超強,不怕火、不怕電,槍炮都殺不死它,養它幹嘛?」

    「別理這麼多,我們幹活就是……」

    秦舞已經從小明的故事裡得知了核菌在救助站的情況,剛好前後呼應,揭曉了它真正的出處。

    小明聽到這裡,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原來,核廢墟早就可以關閉的,只是站長為了一己之私,欺騙那些走投無路的倖存者前來送死。
而那個核菌,並不是在爆炸區採集到的,而是站長搞出來的禍害。

    在某種意義上,父親是死在站長的手裡,小明的心中,忽然湧現出強烈的殺機。

    秦舞也感覺到了,這小子的殺氣比以前重多了,難怪成長為一軍統帥,她繼續講下去……

    那兩人撒完尿,轉頭回去,她被他們的話激起了好奇心,也回到了隧道中,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她遠遠地跟著,到了一個拐彎處,就沒法跟了,因為下面的隧道呈一條直線,七八個救助站的武裝人員圍住一個地方,向上拉著什麼。

    秦舞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望遠鏡,看見他們從地面的一個洞裡,拖出了一個圓柱狀的細格子金屬籠,裡面裝著一個肉乎乎的東西,被金屬籠箍成了圓柱狀。

    她知道這就是剛才那兩人所說的核菌了,忙拉近觀察。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那個東西渾身冒出了無數肉刺,從金屬籠的細格子裡彈出來,閃電般地纏住最近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渾身抖動著,慘叫連連,就在同伴的眼皮下,渾身的血肉像被抽乾了似的,只剩下?剩下癟癟的防護服,攤在了地上。

    秦舞從沒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失聲驚叫了一聲,好在當時的現場很混亂,沒人聽到。

    剩下的幾個武裝人員,一邊開槍,把肉刺打得縮回去,一邊手忙腳亂,將一個玻璃罩子罩住金屬籠,這才控制了核菌,帶走了它。

    經過此事,秦舞也無心偷東西了,趕緊離開了核廢墟。

    後來,她就幾乎呆在山上,直到前兩天,聽到了猴頭鎮傳來槍炮聲,才知道有事發生。

    而剛才聽了小明的故事,秦舞又才知道,原來小明把自己教給他的,發揚光大,還開創了什麼「秦舞訓練法」,訓練出一支狼的部隊,剿滅了猴頭鎮。

    昨天的槍炮聲分外激烈,她估計戰鬥接近尾聲,就在靠近公路的山腰上觀望。

    果然,她先是看到了三輛摩托車雪橇經過,好像是逃出來的,又看到了一個追兵,單槍匹馬,滑雪而過,因為離得太遠,她並沒認出這個追兵就是小明。

    她本以為後面還有大隊的追兵,誰知等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影,她才下山,尾隨其後,想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舞跟到了夜裡,也發現了那座房子,遠遠地聽到裡面有槍聲,沒敢接近,在雪地裡過了一夜。

    天亮後,她用望遠鏡觀察到那個追兵埋了一個女人,向東去了,才敢接近房子,看到了死狀很慘的老大和他手下的屍體,對這人的戰鬥力深感吃驚。

    她想,這人既然與老大為敵,自然不是壞人,又對他向東行感到奇怪,那個方向可是爆炸區,一般人避猶不及的。

    秦舞懷著好奇心,騎上一輛摩托車雪橇,遠遠地跟著滑雪的軌跡,一路跟到了核廢墟。

    她也發覺了異狀,鐵絲網倒了,那個小房子也再次坍塌了。

    她見這人跪在小房子的位置,一副哀悼的樣子,心裡已有些懷疑,哪知道,這人突然消失了。

    她猜到這人摔進了垂直通道,也跟了下來,到了控制室後,發現這人已經進了走廊,核廢墟裡看不到其他人。

    她也非常奇怪,在監視器上一看,這人竟是小明!

    她驚喜之下,也進了走廊去找他,一路追進了岔道,見到地上的那些防護服,立刻猜到是核菌干的。

    她擔心小明,急急往前趕,剛好看到了核菌裂變的一幕,也看到了小明正要扔手雷,及時阻止了他,拉著他往回跑……

    秦舞講完,面帶憂慮:「看來,核菌是從大清河逃到了核廢墟,殺光了工作人員,在自己長大的地方繁殖後代,不知道它下一步會怎麼樣?」

    小明倒是看得開:「它雖然厲害,可是也怕重火力,至少它不敢接近黑市了。反正,核廢墟也不會發生二次爆炸,就讓它盤踞在那裡吧。最好,站長不知情,去核廢墟視察工作,讓它吃了……」

    秦舞更顯憂慮:「小明,我發現你變多了。我教你的生存法則,雖然是以任何方式、不計任何代價活下去,但也不能殺心太重。像你為了救一個人,滅了一個鎮,又那樣殘忍地殺掉老大,有點過分了。」

    小明不僅毫無悔意,反而沾沾自喜:「姐姐,我沒有妄開殺戮啊,只是殺該殺的人。那些吃人的傢伙,本來就該殺嘛。」

    秦舞正色道:「你看你的態度就不對,殺人不是兒戲。核爆炸前,人們尊重財富,所以受到了上天的懲罰。核爆炸後,我們應該學會尊重生命才對。」

    小明反駁:「姐姐,你的生存法則也說,力量才是老大。現在的人,只尊重強者,所以他們才尊重我。」

    秦舞無言以對,心想,這小子已非從前的他,比當日的自己還極端。解鈴還須繫鈴人,自己要好好化解他身上的戾氣才行。

    其實,她亦非從前的她。在和小明相處的那段時間,她逐漸消除了那個負心人留下的心結,接著在山上隱居,心胸開闊,更把人世間的仇恨看淡了。

    現在的秦舞,只想遠離塵世的黑暗,去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去享受生命。

    而這種心態的轉變,不僅小明沒想到,就是她自己,也不曾想到。

    她只是隱隱感覺,小明或許是她對塵世的唯一眷念。

    「姐姐,你好美……」小明見秦舞半天不語,忍不住偷看她半掩在長發裡的清麗側面,心神一蕩,幾乎就想吻下去。

    「快起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秦舞感覺到了,嚇得站起身,免得這個壞小子得寸進尺。

    「什麼好地方?」小明好奇地問,這大雪封山的,能去哪?

    卻見秦舞走到洞口,搬起幾塊大石堵住門,只剩幾道光線從石縫中透過來,洞內頓時暗淡下來。

    她又走到裡面,把竹床一掀,搬開做為支撐的一塊大石,下面竟露出一個洞口,敢情,還有洞中洞。

    「小子,把你的尿帶上,跟我下去!」秦舞又恢復了頤指氣使的老師態度,心想,可不能讓東風壓倒了西風,這個壞小子,現在簡直就是霸氣側漏。

    「啊?」小明更奇怪了,去好地方還帶著尿,姐姐是不是說反話?

    他見秦舞已經鑽進了暗洞,忙提著自己的尿跟上。

    暗洞很窄,呈四十五度角斜下去,剛好容納一個人通過。秦舞在前面,黑洞洞的,也不帶火把。

    小明滿心狐疑,把那袋尿護在身前,摸索著粗糙的洞壁,緊緊地跟著秦舞。

    洞身很長,迂迴曲折,空氣卻很清新,還帶著一絲濕暖的感覺,不知道洞那頭是什麼所在。

    爬了十幾分鐘,前面逐漸有了光,小明看著秦舞曲線畢露的身體呈現在光暈中,心也亮起來。

    前方豁然開朗,秦舞已鑽出了暗洞,小明跟著鑽出來,立刻瞪大了雙眼,面前是一個高闊的岩洞,一根幾個人抱不過來的灰褐色石柱衝天聳立,至少有十幾米高。

    一團光亮從右首射來,應該是個露天的洞口。左首霧氣騰騰,一縷縷白霧如絲流淌,彷彿是個神仙洞。

    「小子,這邊走!」秦舞衝他一招手,向那團光亮走去。

    果然是個露天洞口,也就一人高,數人寬,洞外風兒呼嘯,觸目所及,灰濛蒙一片,如在空中。

    秦舞接近洞口的地方停下來,在寸毛不生的岩石地面上,竟然有一圈壘起的土壤,上面長滿了小綠芽兒,像個小菜園。

    「把尿給我!」她從他手裡接過尿,倒進邊上的一個塑料桶裡,拿起一個水舀子攪了攪,舀起尿水澆在了土壤上。

    小明滿眼新奇:「姐姐,你還種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5
第212章 神仙

    「小子,我不種菜,難道天天吃魚嗎?這種野蕨菜,是我在一個山洞裡找到的,沒有受到污染,只需要微弱的光線和少量的水分就可以生長,營養豐富,味道不錯,等你下山的時候,帶上一些種子,可以在黑市推廣種植。」秦舞娓娓道來,如同一個植物學家。

    她的生存經驗之豐富,令小明自愧不如,忍不住問了一個憋了半天的問題:「姐姐,難道你以後,就不打算下山了?」

    秦舞一臉的知足:「幹嘛要下山?我在這裡自給自足,修身養性,閒來看雲,從沒有這麼自由自在過。」

    小明還是不太理解:「那你一個人,不寂寞?」

    秦舞拍了他的頭一下:「我們女人,哪像你們臭男人,耐不住寂寞?」

    小明一下子從小子變成了臭男人,暗想自己還真理解不了女人。

    他以前雖然也一個人住,卻是在倖存者聚居的地方,心靈上的感覺並不孤單。要是一個人住在這種荒山野嶺,光是想想,都受不了。

    秦舞澆完了菜,領著小明回轉頭,走進了霧中,暖暖的氣流撲面而來。

    小明的雙眼一花,又瞪圓了,原來眼前有一個大水潭,清澈深邃,霧氣就是從水面上冒出來的,似乎是個溫泉,一個藏在山洞裡的溫泉?

    他注意到,水潭的邊上,拉起一塊大塑料布,彷彿一個張開的翅膀,上面沾滿了水蒸氣,匯成露珠,向下滴落到一個已有大半桶水的桶裡,那情形,就像製作蒸餾水一樣。

    「小子,這個山洞非常隱秘,除了我們剛才進來的暗洞,沒有別的出路。種菜的那個洞口,位於玉女峰下的萬丈懸崖中間,連猴子都爬不上來。我測試了,這個溫泉也沒有受到污染的,估計水潭的下面,連著深層地下水,形成一個與世隔絕的生態環境。我們吃的白魚,就是長在這裡的。
大自然真是神奇,即便我們人類破壞了整個地球,但總有一些角落,得以倖存……」秦舞邊說邊脫去了衣服,毫不羞澀地露出一身的雪肌,慢慢地浸入水中。

    頓時,一大群白魚從譚底浮上來,大大小小,圍著她打轉,此情此景,有如畫中。

    小明呆呆地看著白白的秦舞和白魚在水中暢遊,明白了她所說的幸運在哪裡,就在這裡,在這個世外桃源裡。

    「小子,發什麼呆?快下來!」秦舞浮在水裡,沖小明招手,彷彿一條美人魚。

    小明如夢初醒,飛快地脫去了衣服,縱身跳進了水中,水花四濺,驚得那一群白魚四散而去。

    他渾身被溫暖的潭水包圍了,說不出的舒服,但覺天大地大,任我遨遊。

    兩人赤身相對,不是一回兩回了,但都沒有此刻的放鬆,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環境中,只有他們兩個人,似?,似乎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人打擾。

    小明一念及此,賊心大動,認準秦舞的位置,一個猛子紮下去,下面綠汪汪的,深不見底,但由於水是溫的,帶給他一種安全感。

    因為在水下,他肆無忌憚,故意穿過她的腿下,彼此肌膚相觸,驚得她兩腿亂蹬,在水面上連聲嬌叱。

    小明佔了便宜,從秦舞的身邊冒出頭來,如同一個貪玩的孩童,喜不自禁:「姐姐,果然是個好地方。」

    秦舞的臉飛起一團紅暈,要懲罰他剛才的無禮:「小子,既然你喜歡潛水,我們就比一下,看誰潛的深。誰輸了,就打誰的屁股。」

    「比就比,誰怕誰?」現在的小明,戰無不勝,頗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氣概。

    秦舞牽住了他的手,深呼吸一口:「預備,開始!」

    兩人手牽手潛了下去,幾條白魚,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追隨在兩人的四周,好像保鏢似的。

    小明試探著一伸手,很容易地抓住了一條,手感滑膩,它也沒有怎麼掙扎,很溫順的樣子。

    他放了白魚,又看到了一群半透明的小蝦子,悠閒地在水下浮游,對兩個外來物種一點也不害怕。

    水色漸暗,越潛越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水溫卻反而高了一點,小明不由忐忑起來,卻見秦舞依舊從容,想來她已將這個水潭摸熟了。

    潛水最忌緊張,一緊張就過量消耗氧氣,小明有點胸悶的感覺,知道自己到了極限,再不上浮,就有危險。

    他也顧不得丟臉認輸,想要鬆開秦舞的手,浮出水面。

    她卻拉著他不放,促狹地眨著眼睛,一頭的長發在水中懸浮搖曳,渾身蒙上一層水潤的光澤,就像一個美麗的水妖。

    小明已沒心情欣賞,四肢掙紮著,從嘴裡噴出一長串水泡,大腦因為缺氧,有點迷糊了。

    這時,秦舞忽地靠近,將雙唇貼上他的嘴巴,度過來一口氣。

    小明的神智一清,下意識地抱住她不放,嘴巴使勁地吮著她的嘴,如同嬰兒吃奶一般。

    秦舞任他纏著自己,雙手劃動,帶著他浮上去。

    兩人的頭從一群白魚中探出水面,小明卻還是吮著秦舞的嘴唇,因為鼻子可以自由呼吸了。

    兩人的身體兀自貼在一起,魚群似乎把兩人視作了它們的一分子,在他們的肢體之間穿梭著,癢癢的。

    秦舞的雙手繼續劃動,讓兩人的身體保持浮力,眼睛卻閉上,享受他的口舌纏綿。

    她的臉被水蒸氣薰得紅紅的,頭髮披散在水面上,那種跟宛若、玫瑰完全不一樣的成熟女性的氣息,讓小明深深地迷醉……

    魚群也來湊趣,前後撞擊著兩人,自然而然增加了兩人的浮力。

    秦舞也變成了熱情的回吻,心猿意馬、情難自已。

    一切彷彿水到渠成,兩人已經合二為一,她的雙手和他的雙腳在水中劃踩,默契如一人的四肢……

    對小明而言,不啻從人間到了天堂。

    秦舞也是如此,惟願此刻擁有,時間停留……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坐在潭邊,輕輕地用腳踢水,享受著醉人的繾綣。

    「壞小子,讓我好好看看你身上的疤。」秦舞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打量他的身體了。

    「這一條,是胖子留下的。」小明驕傲地指著小腹,又指了指大腿,「這些,是吃人魚和核屍嬰兒咬的……」

    秦舞溫柔地用手撫摸著那些恐怖的疤痕,眼淚撲簌而落:「小子,天可憐見,讓我們可以活著再相見。」

    「姐姐,我愛你!」小明也是眼圈一紅,終於有機會,說出當日秦舞「臨死」前,沒來得及對她說完的話。

    「小明,謝謝你的愛,我只要現在!」秦舞甜蜜地依偎在他的懷裡,清麗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紅暈,是的,只要這一刻,她就滿足了。

    小明心中閃過一絲感動,秦舞的回答明確暗示了他,她要的只是現在,不管將來怎樣,她有她的人生方向,不會對他有額外的要求。

    他也有些明白了,愛一個人,並非一定要完全佔有、朝夕廝守。還有另一種愛,超然物外,即便天涯海角,也可以心靈相守。

    秦舞牽著他的手,彼此沒有穿上衣服,彷彿伊甸園裡的夏娃和亞當,緩步走到懸崖的洞口,欣賞著那絕塵脫俗的雪景。

    小明眺望著灰茫茫的大地,雲海一般地簇擁在腳下,淡淡的霧氣,纏繞在掛滿雪棱的山林中,如夢如幻,忽然想,如果留在這裡,從此和秦舞雙宿雙飛,豈不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姐姐,這個洞既然無人涉足,應該還沒有名字,我們就給它起個名字吧?」小明突發奇想。

    「你來拿主意吧。」秦舞就像一個百依百順的妻子。

    「這個洞既然在玉女峰下,就叫玉女洞如何?」小明眼珠一轉。

    「好!這個名字不錯。」秦舞拍手叫好。

    「這根大柱子。」小明回頭指了指石洞中央的擎天之柱,「就叫它小明棒,怎麼樣?」

    「小明棒?這算什麼名字?」秦舞一愕之後,才明白,羞得一巴掌打下去,「壞小子,虧你想的出來!」

    小明躲也不躲,壞笑著,一把抱住她……

    一時間,溫暖的石洞內,春色無邊,跟外面的冷酷世界,形成鮮明的對比……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8
第213章 烏雲

    接下來的日子,是小明記憶中最無憂無慮、心滿意足的一段時光,他和秦舞就像兩個原始人,幾乎很少穿上衣服,白天就在玉女洞度過,晚上才回上面的小山洞過夜。

    除了吃和睡,兩人幾乎不分晝夜地歡愛。

    不得不承認,小明和宛若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甜蜜暢快,一則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短,而且那時他的心理壓力很大;二則宛若畢竟是個少女,在很多地方放不開。

    不像秦舞,是一個各方面都很成熟的女性,她敞開身心,用大姐姐般的體貼和呵護,盡情地吸收著小明無窮無盡的精力,讓他在男女方面的各種幻想都變成現實。

    在用自己的身體滿足他的同時,她又潛移默化地引導著他的心靈,化解他淤積已久的戾氣,喚醒他被血腥和殺戮掩蓋的善良和純真。

    小明彷彿一個出征歸來的戰士,終於可以卸下滿身的盔甲,投入妻子的懷抱,撫慰遍體的鱗傷。

    他時常在半夜醒來,抱著懷裡秦舞溫暖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只有進入她的身體,和她一起攀向快樂的巔峰,才相信這不是夢。

    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可不可以在這山中呆滿一年,直到走私船再度回來,甚至把宛若和孩子都接過來,和秦舞一起,在這個世外桃源裡,住上一輩子,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他那顆堅硬而冷酷的心,在秦舞水樣柔情的包圍中,逐漸軟化,那個曾經熱血激情的單純少年,依稀回來了。

    此時,黑市的一切,包括玫瑰,更像是一場夢。

    然而,美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這天,小明正和秦舞在溫泉裡纏綿,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隱隱的人聲。

    他本以為是風聲產生的幻聽,可是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是很多人一起呼喊出來的。

    秦舞也聽到了,拉著小明走到懸崖的洞口,這一下聽清楚了,至少有成百上千人異口同聲,漫山迴響:「指揮官,你在哪?你在哪……小明,黑市需要你!需要你……」

    小明臉色微變,猜出是邊防軍的部下來尋找自己了。

    秦舞也意識到了什麼,緊緊地攥著他的手。

    下面的聲音一變,變成了整齊劃一的女聲,喊話的內容也變了:「乖徒兒,師傅想你了、想你了……」

    顯然,這是玫瑰借女兵們的口,對他發出召喚,這是愛的召喚,也是責任的召喚。

    為了找回他,她不惜將兩人私密的暱稱曝光在眾人的面前,以她高傲的個性,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小明頓時想起玫瑰對自己種種的好,為自己所受的種種委屈。

    她一個弱女子,勇敢地挑起黑市那麼重的擔子,而自己,倒躲在這個神仙洞裡,和秦舞風流快活……他的身子??身子不由顫抖起來。

    「小明,是時候離開了。」秦舞輕輕地在他耳邊說,「有很多人在等著你,還有很多的責任在等著你……」

    小明轉身擁住她,懇求道:「姐姐,跟我一起下山吧,我不要和你分開。」

    秦舞眼露不捨,卻毫不遲疑地搖搖頭:「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小明,你陪伴我的這些天,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你回去後,有空的時候,多想想我,姐姐就知足了。」

    「姐姐,我捨不得你……」小明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唉,傻小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秦舞也是潸然淚下,又強露笑容,「當你實在想我的時候,可以上山來看我啊,姐姐就在這裡,又跑不到別的地方去。」

    「哦?可以嗎?」小明這樣一想,心裡好過一些。

    「你最好現在下山,一旦他們找不到你,說不定往核電站那邊去,就麻煩了。」秦舞很乾脆地下了逐客令。

    「不!我明天再走!」小明施拖耍賴,只想能多留一刻是一刻,但秦舞的提醒也對,萬一部下們找到核廢墟去,遇到了核菌,可是危險之極。

    他想了想,放開秦舞,站到洞口,仰天長嘯:「嗷嗚——」

    他一呼之下,山下一片「嗷嗚」響應,直衝雲霄。

    秦舞看著小明隨著這一聲狼嚎,瞬間由一個兒女情長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統帥,心中一嘆,他完全長大了,別人已無法左右他的思想,他要走的路,只能由他自己做主。

    這一夜,兩人一宿沒睡,極盡纏綿。

    小明把秦舞所教的,在她身上全部演練了一遍,情濃之際,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停止動作。

    秦舞難耐地睜開媚眼:「壞小子,怎麼了?」

    「姐姐,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小明明知此時說出此事,會大煞風景,但現在再不說,他怕自己以後就不敢說了。

    「什麼事?快說!」秦舞只覺**苦短,只想讓這一刻的感覺保持得越久越好。

    「其實,那個第四季總冠軍,他沒有離開,因為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小明吞吞吐吐,道出了這個對秦舞而言、影響她一生的秘密,將藥頭對她的誤會,以及其後的悲慘遭遇,一股腦說了出來。

    秦舞的身子一僵,沉默半響:「小子,你怎麼不早說?」

    小明見她似乎生氣了,一時語塞:「我……」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開始不說,是為了讓她保持美好的記憶,但後來不說,卻是有點自私了,怕影響了她對他的感情。

    秦舞冷哼一聲:「壞小子,你開始沒說,是怕得不到我。現在說了,是因為得到了我,是不是?」

    小明嚇得激靈一下,沒想到秦舞這樣想他,只覺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傻小子!」秦舞撲哧一笑,翻身騎在了他的上面,「我早已忘了他了……」

    這一夜,小明和秦舞不停地歡愛、不停地說話,似乎要把各自的情感,完全傾瀉在對方的身上,一點也不留,直到天大亮。

    小明還想多黏一會,卻被秦舞逼著,穿上了防護服,又把野蕨菜的種子給他帶上。

    他把身上的槍支彈藥都留給了她,跟著她出了竹林。

    此時,山上的積雪已經消融了不少,秦舞將小明送到了玉女峰,接下來就是下山的路。

    終於到了離別的時候,兩人執手相看淚眼,依依難捨。

    秦舞強顏歡笑:「小子,姐姐送你一句話:別讓烏雲遮蔽了你的雙眼和心靈,再黑暗的世界,總有一線光明!」

    「姐姐,我記住了。」小明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視線一陣模糊,恨不得摘了頭盔,和她再吻一次。

    他一步一回頭地下了山,秦舞一直在山頂上目送著他,直到彼此變成一個黑點。

    小明又嘗到了愛別離之苦,只覺人生無奈,包袱太多,無法一逞己意,他胸中憋悶之極,再次仰天長嘯:「嗷嗚——」

    這一聲深情淒厲的狼嚎,在雲霧山中悠悠迴蕩,傳遞到山頂的秦舞耳中,她已是淚流滿面:「小明,珍重,你我今生有緣無份。但願下輩子,還能遇見你……」

    山下也響起了一片狼嚎,小明精神一振,壓下心中悲苦,昂然下山。

    他知道,為了所愛的人,甘願捨棄這一身血肉已經不夠,自己更要扛起背負的責任,勇往直前!

    當小明出現在駐紮在山腳的營地時,全營沸騰了,景純和林巨信領頭迎上來,激動之極:「指揮官!可找到你了,大本營都亂套了……」

    「什麼亂套了?怎麼回事?」小明心裡咯噔一下,立刻進入指揮官的角色,回到了現實之中。

    「先趕回去,路上再說!」林巨信也一反以前的嬉皮笑臉,看來事態不小。

    行軍返回的路上,小明注意到,前後的隊伍中,有新兵,也有老兵,似乎已經混編了。

    景純和林巨信,你一句我一句,跟他匯報了大本營的情況。

    原來,新兵訓練營剿滅了猴頭鎮後,勝利班師,令黑市上下一片振奮。

    只是,小明獨自一人追擊老大,幾天沒有回來,就出現了一些謠言,說小明死了,群龍無首的邊防軍隨之軍心浮動。

    屋漏偏逢夜雨,堡壘衛隊也在這時擴軍,由於優質的兵源都被邊防軍吸納了,他們就開出條件,只要邊防軍的士兵加入堡壘衛隊,立刻榮升班長。

    邊防軍的老兵都是久經考驗的,但不少新兵卻動了心,一連幾天,開小差的新兵不少,改換了陣營。

    珍妮和老班長為此事找大駒交涉,老班長竟然被大駒打傷了,還好玫瑰市長及時出現,制止了事態惡化。

    然而,大駒也不太買玫瑰的帳,私底下繼續挖邊防軍的牆角,堡壘衛隊很快擴充到了五六百人。

    玫瑰和珍妮沒辦法了,見積雪消融,忙派出景純和林巨信,率領五百新老士兵,前來尋找小明。

    也只有小明安全回來,才能壓得住陣腳。

    昨天,開路的偵察班發現了那座大房子,見到了老大和他手下的屍骨,猜到是小明所為。在房子外分出兩道痕跡,一道通往爆炸區,一道上了雲霧山。

    景純和林巨信一合計,覺得小明在山上的概率大些,就帶著隊伍進山尋找,一面找一面喊,總算喊出了小明。

    「大駒,你好樣的!」小明眼眸一縮,那顆被秦舞撫慰平和的心,再次烏雲密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9
第214章 演戲

    按小明的授意,景純和林巨信率領著五百名可靠的部下,低調地回到了邊防營,對外仍然宣稱沒找到指揮官,包括對留守大本營的同伴們,也是這樣說。

    小明像個普通士兵,夾在隊伍中,進了中心小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老班長。

    老班長躺在醫療室內,他的一條胳膊被大駒打斷了,打著厚厚的石膏。

    「指揮官,你可回來了!」老班長從病床上欠起身來,一臉的欣慰。

    「老班長,我回來晚了。這筆賬,我一定要找回來!」小明深感痛心,老班長也當過大駒的班長,他竟然下這樣的狠手,可見心中的積憤之深,而這一切,明顯是衝自己來的。

    似乎,從他砍掉了大駒的手指那一刻起,就為自己結下了一個死敵。曾經的兄弟,一旦翻起臉來,比仇人還凶狠!

    「算了,大駒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都是一家人,還是以和為貴。」老班長大度地勸說。

    「你安心養病,我心中有數。」小明臉色嚴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心中主意已定,自己和大駒的恩怨,也到瞭解決的時候了。

    小明秘密回到了指揮部,立即召集珍妮、景純、林巨信三人,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珍妮首先對小明安全歸來表示高興,接著對他提出批評,竟然藉著拉練的由頭攻打猴頭鎮,雖然打勝了,但屬於獨斷專行和冒險主義,可一不可再。

    更害得珍妮向玫瑰檢討,說這是邊防軍高層的一致決定,之所以沒有提前向市長匯報,是為了奇兵突襲。

    景純至此才知道猴頭鎮一戰是由小明獨自發起的,不由瞪了他一眼,也加入了批判的行列,說小明聽不進別人的意見,非要獨自追擊老大,結果導致後方不穩,要對現在的局面負很大責任。

    小明虛心地接受了批評,自我檢討,保證以後再也不一意孤行,因為他又要啟動一個冒險的計畫,這需要全軍的配合。

    三人聽了他的陳述之後,全都嚇一跳,開始一起反對,但在小明的一力堅持和利害分析之下,又經過了一番爭論辯駁,總算通過了這個更加冒險的計畫。

    此時,小明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邊防營和黑市,一時人心惶惶,有人歡喜有人憂。

    珍妮在食堂裡召開了全軍大會,雖然開小差的新兵已有近兩百人,但邊防軍的總兵力仍達千餘之眾,黑壓壓地坐滿一片。

    她正式確認了小明指揮官「失蹤」的消息,又宣佈了一個令所有官兵意外的決定:「經指揮部開會討論,為了不影響黑市大局,我們不再幹涉士兵的自主選擇。想離開邊防軍,加入堡壘衛隊的,可以在會後自行離開,絕不追究……」

    這是小明力排眾議的決策,他的理由是,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才是金子。

    這一下,又走了將近一百人,其中包括參與搜尋小明的十幾名新兵,以大虎、小虎為首。

    現在,留下來的九百餘名士兵,都是真正的中堅分子。

    大會剛開完,市長大駕光臨,玫瑰帶著顧岩山,在一班衛兵的護衛下,匆匆趕到了邊防營。

    本來,因為剛發生了邊防軍和堡壘衛隊的衝突,玫瑰是不想帶衛兵的,但大駒堅持說,保衛市長,是衛兵的首要責任,讓她無話可說。

    其實,她也知道,大駒之所以派衛兵跟來,只怕更是為了刺探小明到底有沒有失蹤。

    邊防軍指揮部,珍妮和景純一起接待了玫瑰,小明在監控室遙控,命令警衛將顧岩山和那班衛兵擋在了門外。

    三個女人一台戲,還沒正式開場,就先擦出了火花。

    「教官,這位小姑娘是……」玫瑰疑惑地看了看景純,這麼個小丫頭,居然和珍妮平起平坐。

    「報告市長,我不是小姑娘,我叫景純,是小明指揮官的副官。」景純驕傲地挺起胸膛,說到小明兩個字的時候,眼露崇敬。

    「市長,別看景純副官年紀小,那幫新兵們,除了小明,就服她了。」珍妮為玫瑰正式介紹。

    「哦,是嗎?怎麼嘩嘩嘩的,幾百號人都跑了?」玫瑰諷刺道,心中隱隱泛起一股酸意,小混蛋突然提拔了這麼個嬌俏伶俐的小丫頭,只怕未必是為了部隊。

    「市長,那是你沒有約束好那個什麼衛隊長,趁我們指揮官不在,公然挖我們的牆腳!」景純初生牛犢不怕虎,跟玫瑰針鋒相對。

    「副官,不得頂撞市長。不過這事也怪不得景純,確實是大駒太不像話了。」珍妮拉起了彎子。

    「大駒不像話,小明就像話嗎?臨走前砍掉了別人的手指,有這麼大的仇恨嗎?虧兩人還是兄弟。」玫瑰提起這事就有氣。

    「市長,我可聽說,指揮官是為了維護家庭才這樣做的。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還有個說法,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景純在軍中也聽說了此事,忍不住力挺指揮官,又含沙射影,暗指玫瑰也有責任。

    「小丫頭,我撤了你!」玫瑰的臉氣得一陣白一陣紅的,直覺這個景純對自己是個威脅。

    「說不過別人,就以權壓人嗎?原來深受百姓愛戴的市長,就是這個樣子!」景純毫無畏懼,反將玫瑰一軍。

    在監控室的小明,有點看傻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一點小事,就唧唧歪歪半天,扯個沒完,趕緊遙控珍妮:「打住,談正事!」

    「小明生死未卜,你們還有心情吵架?」珍妮也有點冒火了,都是小明的餿主意,害得自己在玫瑰面前還要演戲。

    原來,小明的這個計畫,必須瞞著玫瑰。

    他要對大駒動手,玫瑰為了大局著想,自然不會同意,所以他要讓她看清大駒的真實嘴臉。

    實現這一目標的前提就是,讓大駒相信小明真的失蹤了。

    而讓大駒相信,就要令玫瑰相信,因為她最真實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據。

    果然,玫瑰聞言,眼淚立刻流了下來:「都這些天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來,會不會……」

    她不敢說下去了,掩面捂嘴,令人心疼。

    景純不由心生惻隱,轉變態度,安慰道:「市長,你也別難過,指揮官吉人天相,一定沒事的……」

    小明擔心景純說漏嘴,忙下命令:「副官,給我說得嚴重點!」

    景純一呆,改了口:「市長,我們在一座房子裡發現了老大的骸骨,還有他幾個手下的屍體,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經過了一場激戰,指揮官有可能受了傷……」

    「嗚……」玫瑰也顧不得市長的尊嚴,大聲哭了出來,「小明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嗚……」

    玫瑰的真情流露,看得邊上的兩個女人同仇敵愾,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瞪了攝像頭一眼,都覺得小明這個臭男人太過分了,人家這麼傷心,他還要騙她!

    小明又一次知道了自己在玫瑰心中的位置,感動之餘,還是硬著心腸,叫珍妮繼續火上澆油,玫瑰哭得越傷心,大駒自然越相信消息是真的。

    珍妮卻沒理會小明的命令,寬解道:「市長,還有兩個偵察班留在那裡繼續搜索,發現了疑似指揮官的足跡,往雲霧山上去了。因為山勢陡峭,不宜大部隊通行,景純他們才先回來的。」

    玫瑰的情緒穩定下來,抽抽搭搭地問:「他跑到山上做什麼?」

    其實不止玫瑰,珍妮和景純一樣的疑惑,小明在山上呆了十來天,回來後,除了略顯疲憊睏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非常好,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小明心頭一跳,這個問題,應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如果說不清楚,說不定引起敵人懷疑,萬一也派人進山尋找,發現了玉女洞,豈不是給秦舞帶來危險?

    他立刻編了一套說辭,讓景純解釋:「好像是老大殘餘的手下,帶著香姐進了山,指揮官就追了上去。」

    小明心想,只要沒人發現香姐被埋的屍體,這個謊就無人識破。

    玫瑰瞭解了小明的具體情況,也無心呆下去,擦乾眼淚,起身就要回黑市。

    小明忙借珍妮的口,向她建議:「市長,現在堡壘衛隊急劇壯大,我擔心大駒會對你不利,派幾個警衛給你吧。」

    玫瑰拒絕了:「他也不敢對我怎樣。我打算明天召開市長會議,你和景純副官一起來,有什麼意見,大家擺到檯面上說清楚,別再搞對立了。」

    小明不無愧疚地看著玫瑰雙眼紅腫地離開了邊防營,這個證據,再加上偽裝投靠堡壘衛隊的大虎、小虎等人的說辭,足以讓大駒確信無疑。

    然而,邊防營至少有一半官兵知道小明回來了,雖然都是信得過的部下,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會走漏風聲,因此,他和大駒的對決,越早展開越好。

    好在,以小明對大駒的瞭解,他不是有耐心的人,未免夜長夢多,再加上擔心小明被找回來,他一定會盡快採取行動的。

    小明想到玫瑰臨走前的話,明天舉行市長會議,如果自己是大駒,真要採取什麼行動的話,這倒是個好機會。

    可想而知,大駒現在唯一忌憚的,就是邊防軍。如果將邊防軍的兩大首腦珍妮和景純都控制住,他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也就是說,明天的市長會議,很可能變成一個鴻門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22
第215章 奪權

    玫瑰走後,小明和珍妮、景純、林巨信再次碰頭,就明天的市長會議做一番推演,都覺得小明的分析不無可能。

    按說,小明現在暗中坐鎮大本營,派出珍妮和景純開會,亦無不可。

    大駒真要對二女不利,他以邊防軍大兵壓境,大駒手下幾百新收的烏合之眾,如何抵擋?何況他還在裡面安插了內應。

    但他又不能不考慮另外一種情況,一旦逼得大駒狗急跳牆,將玫瑰、珍妮、景純連同其他黑市高層,一起拘禁起來,邊防軍難免投鼠忌器。

    小明定下的計畫,目標很明確,拿下大駒和堡壘衛隊,但具體的過程,就無法預判了。

    他要讓大駒自己露出醜惡的嘴臉,就不能提前採取行動,要等大駒有所動作之後,才能做出應對,相當被動。

    「指揮官,讓我一個人去,大駒見教官在大本營坐鎮,應當不敢輕舉妄動。即便是個鴻門宴也不怕,反正我無足輕重。」景純說出自己的想法,全不顧可能出現的危險。

    「我也去。」林巨信自告奮勇。

    小明和珍妮對視一眼,覺得可行,他又勉勵道:「副官,別妄自菲薄,你對我、對邊防軍都非常重要!」

    小明的心裡,已把景純當作自己的接班人了。

    第二天上午,市長會議在市長辦公室如期召開。

    景純和林巨信作為邊防軍的代表與會,景純的胸前安裝了微型攝像頭,耳朵戴上了藍牙對講機,用頭髮遮住,以便小明遙控指揮。

    雖然可能是鴻門宴,但兩人只帶了一個警衛班,以示坦蕩。

    不過,留守大本營的珍妮早已下令,邊防營的官兵,除去日常巡邏和執行野外作業的護送任務之外,全部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隨時應對不測。

    小明坐在邊防營的監控室裡,跟隨著景純的視角觀察四周,只見橢圓形的會議桌旁,依次坐著玫瑰、站長、藥頭、大駒、宗傑、顧岩山和胖總管。

    玫瑰致開場白,先講了黑市重建的情況,倖存者的生產、生活都已恢復了正常。而且外部的威脅——猴頭鎮也被消滅,可以說,內外形勢一片大好。

    唯一不和諧的聲音,來自邊防軍和堡壘衛隊,這支撐黑市的兩大支柱近期摩擦不斷,因此召開這個市長會議,進行協調。

    玫瑰話音剛落,大駒就發難了:「協調什麼?市長你看,邊防軍派來的都是什麼人,一個黃毛小丫頭、一個毛頭小夥子,這叫大家怎麼放心把黑市的邊防任務交給他們?」

    站長也附和:「衛隊長說的是,邊防軍責任重大,現在小明指揮官失蹤了,軍心渙散,軍紀鬆散,才造成了最近和堡壘衛隊的摩擦。我覺得,應該委派一個強有力的臨時指揮官去約束他們。」

    敢情,?情,站長和大駒一唱一和,竟要篡奪邊防軍的領導權。

    小明冷笑一聲,並沒有對景純做出什麼指示,放手讓她應對。

    景純年紀雖小,頗有大將之風,掃視了眾人一圈,不卑不亢道:「各位,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小明指揮官,也不過才十九歲,卻已帶領黑市打贏了幾場重要的戰役,這支邊防軍,更是他一手創建出來的,戰鬥力有目共睹。最近,某些人趁著指揮官在外殺敵,幹一些背後挖牆腳的齷齪勾當,破壞黑市難得的穩定團結局面。我想問一下市長,這樣的人,怎堪大任?是不是應該撤換!」

    小明聽了,拍手叫好,景純這小丫頭果然堪當大用,說話滴水不漏、步步機鋒,雖然沒點名大駒,卻將矛頭直接指向了他,反過來將了他一軍。

    這番話,說得藥頭、顧岩山和胖總管紛紛點頭。
玫瑰的心裡也覺得不無道理,但要照顧大駒的情緒,沒有表露出來。

    大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忽然一拍桌子:「媽了個巴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丫頭指手畫腳了,邊防軍現在群龍無首,我作為黑市的軍隊領導人之一,把你們接管過來,責無旁貸!」

    小明見景純幾句話就逼得大駒惱羞成怒,頗感痛快,又見大駒被自己斬斷的大拇指已經接好了,卻只能僵硬地伸直,似乎失去了大半機能。

    林巨信憋不住了,心中很鄙視這個小明曾經的兄弟,立即開炮:「衛隊長,景純是小明指揮官親自提拔的副官,從級別上講,並不低於你。你如此滿口髒話地對待一個同級軍官,又不知道尊重女性,這樣的素質,帶出來的士兵,可想而知。如果邊防軍被你接管,只怕要烏煙瘴氣了!」

    「你……」大駒被堵得直翻白眼,已在發作的邊緣。

    「衛隊長,別跟無名之輩一般見識!當日胡為叛亂,要不是你力挽狂瀾,黑市哪有今天?」站長及時發話,頌揚了大駒的功績,疏導了他的怒火,又轉向玫瑰,「市長,你看邊防軍管理混亂,沒上沒下的,萬一有敵人來犯,怎麼辦?」

    小明見站長擺出一副老滋老味的態度,完全無視景純和林巨信,不由被挑起了新仇舊恨,說起來,自己和大駒變成今天這樣子,老小子才是罪魁禍首,即便自己不在會議現場,怎麼也要敲打他一下。

    他眼珠一轉,對景純發出指令。

    景純一呆,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小明傳來的信息,才道:「站長,我這次帶隊尋找指揮官時,派出的偵察班進入了爆炸區,發現有異物侵入核廢墟,請問你跟市長通報了沒有?」

    景純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都知道核廢墟可能產生二次爆炸,一旦有事,後果不堪設想。

    站長臉色一變,顯然措手不及,方寸大亂,支支吾吾道:「我也剛收到消息,核電站出事了,不過反應堆都已關閉,不會對黑市造成影響。」

    玫瑰瞥了站長一眼,頗有責怪之意,這麼大的事,竟然遲遲不告訴自己。

    景純繼續咄咄逼人:「站長,是否以後都不用派人清理核廢墟了?」

    站長再不敢小瞧景純,拿不準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只有含糊其辭:「理論上是如此……」

    站長的話沒有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小明在監控室裡也聽見了,心裡一跳,還以為大駒的陰謀發動,卻聽邊上的通訊兵大聲報告:「指揮官,在邊界巡邏的三個班遭遇伏擊!」

    什麼?小明差點跳了起來,就想過問軍情,隨即想到自己行蹤保密,還是交給珍妮出面處理吧。

    珍妮也收到了報告,立刻通過監控室聯絡上巡邏隊,詢問被伏擊的地點,以及敵人的情況。

    小明在邊上聽得明白,巡邏隊在一個狹窄的街道上遇襲。

    敵人使用的雖然是火藥槍,但埋伏的位置非常有利,上來就用一排槍放倒了巡邏隊的一半人馬,現在剩餘的士兵退入一處死角,固守待援。

    從槍聲分析,敵人的兵力有百十人,應該是胡為的那幫殘兵。

    小明大怒,心裡話,姓胡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這一次一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珍妮請示了一下小明,派出二營增援,剛好全軍處於戰備狀態,一點時間也沒耽擱。

    原來,新兵訓練營拉練歸來後,經過珍妮、景純、老班長和林巨信開會研究,依舊保持原有的編制,分為一、二、三營,原先的三個營長繼續任職。

    同時成立狼牙營,以老兵為主,並從新兵中抽調幹練的女兵加入,保持全軍的性別平衡,由林巨信擔任營長。

    狼牙這個稱號,也是林巨信想出來的,意為精銳中的精銳。這樣的安排,新兵老兵皆大歡喜。

    要不是大駒橫插一槓子,現在的邊防軍,一定是兵強馬壯。

    在小明和珍妮忙碌的同時,淒厲的警報聲在黑市的上空響起來。

    市長會議中斷了,改為臨時軍事會議。

    玫瑰叫顧岩山調出了堡壘控制室的監控畫面,確認了巡邏隊遇襲的情況。

    大駒一下子變成了會議的主導者,下令黑市全境戒嚴,所有的生產活動停止,倖存者躲進家中,以防敵人偷襲。

    剛剛擴軍的堡壘衛隊迅速出動,一部分保衛堡壘,一部分進駐各居民區,反應之快,部署之得力,連小明都不由不佩服。

    監控室裡,又響起了緊急呼叫,原來護衛採礦隊、掘荒隊野外作業的隊伍也發來求援,他們也遇到了伏擊。

    忽然之間,狼煙四起,令邊防軍疲於應付!

    小明很是吃驚,胡為哪來這麼多的兵力?從猴頭鎮逃脫的叛軍,最多百來人,難道他從哪裡找來了援兵,所以才敢大舉進攻?

    他不敢大意,下令景純和林巨信趕快回營,隨時待命。

    珍妮又將三營派了出去,兵分兩路,前去救援兩支護衛隊。

    這時,玫瑰也聯絡珍妮,詢問邊防軍的部署,又為難地提了一個要求,因為外敵突然來犯,希望將邊防軍的指揮權暫時交給大駒,便於協調行動、協同作戰。

    一直在旁監聽的小明,心中一動,這一切,發生得未免太巧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23
第216章 算進

    小明見珍妮無法分身跟自己通話,當即派通訊兵跑到指揮部,讓她接受玫瑰的要求,但只是接受大駒的統一調度,不讓他插手邊防軍的內部事務。

    對於這個條件,玫瑰欣然同意。

    小明的想法是,如果這一切真是大駒的設計,那他的目的絕非僅僅獲得邊防軍的指揮權,一定還有更大的圖謀。否則,只要自己一現身,他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

    景純和林巨信安然返回,四大高層在監控室碰頭,一邊關注戰事,一邊商討對策。

    各人都感蹊蹺,這一輪伏擊來得太巧了,無形中幫了大駒一個忙。

    珍妮先提出自己的看法:「敵人顯然預謀已久,巡邏隊的路線是固定的,不過護衛隊的野外作業路線,每次都不一樣,敵人又是怎麼偵查到的?」

    林巨信冒出一句:「說明黑市有內鬼,會不會大駒和胡為勾結,一起對付我們?」

    景純皺著眉頭:「大駒敢這樣幹?不是自尋死路嗎?」

    小明沉聲道:「錯!如果他真這樣幹,就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小明對眾人分析了大駒的性格特徵,做事喜歡做絕,要麼不做。

    他既然敢對邊防軍下手,可能他的胃口已不止於軍權,甚至對黑市的領導權也有企圖。

    珍妮擔心道:「玫瑰豈不是危險,要不要提醒她?」

    小明苦惱道:「現在一切都是猜測,玫瑰不會信,反而引起大駒警覺。而且大駒不是胡為和老大,我們不能先發制人,只能等他亮出底牌,暴露狼子野心。這樣,玫瑰和公眾才不會誤會我們。」

    景純嘆息道:「難道我們只能等了嗎?」

    小明搖搖頭:「不會等很久,以我對他的瞭解,要麼按兵不動,要麼雷霆一擊。
現在,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命運的輪盤已經轉動,很快就要見分曉,我們靜觀其變。教官,傳令各支援部隊,爭取抓一些俘虜,掌握證據,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是不是跟大駒有勾結?」

    二營救援的距離最近,首先和敵人接上了火。

    由於大駒的分化,邊防軍各營縮編至二百餘人,但火力優勢明顯。

    伏擊巡邏隊的敵人也不過百十人,二營在兵力上也佔了上風,和巡邏隊裡應外合,很快將對方打得落荒而逃。只可惜,沒抓到一個活口。

    現在,抓俘虜的希望寄在了三營身上。

    三營兵分兩路,每路也有一百餘人,相信伏擊護衛隊的敵人,也只是小股。

    沒想到,這兩路援軍居然也遭遇了埋伏。

    救援掘荒隊的一路人馬,進了被伏擊的小區後,被敵人用障礙物封鎖了大門,敵人又佔據了有利地形,雖然和護衛隊會合,竟然無法衝出來。

    救援採礦隊的那路人馬抵達遇伏地點,是一?是一個山谷,名叫桃花澗,地形險要,易進難出,也被敵人堵在了裡面。

    珍妮沒有猶豫,立刻命令二營繼續前進,救援三營。

    「等等!」小明眉頭緊鎖,他想到一個軍事術語,圍點打援,現在的情況,何其相似。

    由於都是輕裝馳援,二營、三營沒有攜帶上重火力。

    而敵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利用地形條件,建立了局部優勢,這本是小明的專長,現在敵人也用上了這一招。

    「景純,你怎麼看?」小明把景純當作心腹了,直接喊她的名字。

    「這裡面有名堂……」景純目露思索,「很可能是個連環陷阱!」

    林巨信大咧咧道:「就算是陷阱,他們也吃不掉我們,就憑那些火藥槍?指揮官,讓我帶上狼牙營去支援,好久沒打仗,手都癢了。」

    偏偏這時,大駒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燒來了,他聯繫珍妮:「教官,掘荒隊和採礦隊也遭遇了伏擊,他們可是倖存者中的精英,一定要保護好。我命令你們,動員全軍,鼎力支援,不能讓他們遭受損失!」

    「衛隊長,我們已經派人支援了,你放心!」珍妮有禮有節地做了回覆。

    大駒的這道命令,更堅定了小明的判斷,當機立斷:「命令二營返回大本營。小林,你率領狼牙營,帶上重傢伙,增援桃花澗。景純,你率領一營,也帶上重傢伙,馳援掘荒隊。記住,行軍別太趕,以偵察班開路,小心再中埋伏。不要戀戰,救援成功,立刻撤軍。」

    「是!指揮官!」林巨信和景純領命而去。

    小明也和林巨信一般想法,敵人再有地形上的優勢,也吃不掉火力強大的邊防軍,他倒要看看,大駒這齣戲怎麼唱下去?

    他和珍妮對視一下,表情從未有過的凝重,皆覺這一仗暗潮洶湧,其凶險叵測,猶勝堡壘保衛戰。

    因為堡壘保衛戰可以預判核屍大軍的行動,主動出擊,但這一仗完全把握不到敵人的方向,只能被動應對。

    珍妮回到了指揮部,小明留在監控室裡,看著狼牙營和一營相繼下山,二營還沒有趕回來,忽然心生不妥。

    現在大本營只剩下一個警衛排,防衛空虛,要是敵人突然來犯,可是最佳時機。

    小明趕緊聯絡珍妮,要提醒她加強警衛,指揮部卻沒人接聽。

    指揮部沒裝攝像頭,以前自然是為了方便站長尋歡作樂,後來小明也不喜歡被人窺視的感覺,就保持了原樣。

    「教官呢?」小明疑惑地問邊上的通訊兵。

    通訊兵看了一眼監視器:「教官正往這邊來。」

    小明也看到了,走廊上,珍妮在幾個警衛的簇擁下,正走向監控室,她可能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

    須臾,門外響起了咚咚兩聲,似乎有人摔倒。

    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小明警覺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查看一下,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動作,救了他一命!

    他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監控室的自動感應門,只有邊防軍的高層和通訊兵才能刷卡打開。

    在徐徐開啟的門縫裡,他首先看到了珍妮的臉,她的臉色非常難看,一見到他,忽然大喊:「有敵人!」

    小明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立刻往門邊一閃,在他的眼角余光中,珍妮被人拉開了,幾個黑洞洞的槍口伸進來,「突突突」,一通掃射,幾名通訊兵當即倒在了血泊中。

    躲在死角的小明,僥倖躲過一劫,心如雷擊,明白自己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原來一切的陰謀所指,就是要對邊防軍的大本營下手。

    他顧不得懊惱,在瞬間掠過幾個念頭,首先想到應該撲向控制台,通知外面的各路援軍回援大本營。

    不過,敵人也想到了,他們喬裝成警衛,控制了珍妮,打開監控室,二話不說就殺掉了所有的通訊兵,就是為了阻止消息傳遞出去。

    小明只怕還沒有靠近控制台,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他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能轉其他的念頭。

    不過,控制室是個封閉的空間,藏無可藏,躲無可躲。

    他隨身攜帶了萬象刀,可惜被拆卸了,裝在盒子裡。好在,他身上還有一把手槍,對付幾個敵人應該沒問題。

    此時,外面傳來了槍聲,應該是警衛排和混進來的敵人交上了火。

    小明的心中生出一線希望,一邊拔出手槍,一邊飛快地看了一眼監視器,心頓時涼了半截,只見一大幫身穿灰色制服的衛兵,正順著走廊衝過來,他們是從電梯口冒出來的。

    罪魁禍首果然是大駒,他以高超的連環計,為站長報了一箭之仇,奪回了曾經屬於救助站的地方。

    那幾個冒充的警衛端著槍,警惕地踏進了控制室,萬萬沒想到,門後還藏著一個活口。

    將貝雷帽放下來遮住臉的小明,在先進來的敵人掃視到自己之前,衝了出去,跟後面的敵人打個照面。

    他抬手兩槍,將兩個敵人爆頭,還有一個敵人押著珍妮,反應很快,以她為盾牌,對他開槍。

    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小明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躲開那一串子彈,滾進了斜對面的房子裡。

    當一大幫衛兵衝進這個房間的時候,發現對面的窗戶敞開著,剛剛逃脫的敵人不見了。

    一隻大手攀上了殘存著積雪的樓頂,接著露出一個黑色的腦袋,小明翻身上來,喘著化成白霧的粗氣,仰面躺下。

    在他下面的牆角,一隊搜索的敵人剛剛經過。

    小明本想找機會溜下山,去通知自己的隊伍,卻發現堡壘衛隊已經充斥了各個角落,圍得水洩不通,壓根沒法逃出去。

    那些領頭的衛兵、冒充警衛的敵人,都是轉換陣營的邊防軍新兵。

    原來,最可怕的敵人,並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零星的槍聲已經消失,警衛排的抵抗停止了,大本營徹底淪陷。

    小明將萬象刀拼好,鏟了積雪堆在身上,埋伏在了樓頂,心裡亂成了一團麻。

    他怎麼也想不到,形勢急轉直下,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正是機關算盡,反把自己算進。

    怎麼會這樣呢?自己已在堡壘衛隊的內部安插了大虎、小虎等內線,他們怎麼沒有送出敵人要對大本營動手的信號?難道他們遭遇了不測,還是……叛變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24
第217章 驚變

    小明越想越難受,這個局面,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為了對付大駒,偏要玩什麼失蹤的把戲。

    這倒好,作繭自縛,被大駒將計就計,連大本營都奪去了。

    大駒奪取大本營的目的昭然若揭,出援的幾支隊伍總要回來,珍妮和監控室都他被控制了,可以發出假信號,將幾支隊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個連鍋端。

    小明埋伏在摟頂上,也是為了等部下返回的時候,發出警報,避免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現在,四個營都在外面,只要集中起來,在兵力上仍然佔優,即便大駒和胡為聯手,也不懼。

    小明四下觀察,堡壘衛隊正在營地四周部署,全是重武器,果然是要一網打盡的架勢。

    這當兒,遠遠看到一支黑色的隊伍從山下上來,不用說,是穿著戰鬥防護服的二營官兵,以兩路縱隊,向大本營逶迤而來。

    小明忽然想到,大駒可謂算無遺策,原本山下的蔬菜大棚裡,有農場的工人在上班,若不是戒嚴回家,一定可以聽到山上的槍聲,向回來的部隊報警。

    這麼周密的計畫,大駒一個人怎麼想得出來?站長那個老小子肯定有份!

    攘外必先安內,當日自己雖然有此考慮,卻還是心慈手軟,沒利用奪取救助站的機會,將站長徹底打趴下。

    還有,自己臨出征前砍斷了大駒的手指,現在看來也是個錯著,直接把他變成了仇敵。當時要麼一刀殺了他,要麼隱忍不發,讓他念及舊情,心懷愧疚,不至於跟自己完全撕破臉。

    正是小則不忍則亂大謀;又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小明現在後悔也晚了。

    都是前一陣太順利,自己變得驕傲自滿,把一切想得簡單,結果落入了今天的被動局面……

    小明在心裡自我評判和反省著,並沒有忘記觀察。

    此時,大本營裡靜悄悄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哨兵在站崗,看起來一切如常,其實是布好了口袋,等二營往裡鑽。

    小明掏出了手槍,瞄準了一個哨兵,準備殺敵示警。

    他也不考慮這樣的後果,自己可能暴露目標,成為敵人的眾矢之的。

    身為邊防軍的最高指揮官,他有責任保護自己的部屬,哪怕冒著生命的危險。更何況,一切因己而起。

    二營接近了營地外圍,大概是打了勝仗的緣故,一路歡聲笑語,順風傳來,全無戒備。

    就在小明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在下面的某個窗戶,忽然傳來「突突突」的衝鋒槍聲,玻璃被打得粉碎,一個人探出頭來,一邊開槍,一邊發出長嘯:「嗷嗚——」

    是老班長,應該是敵人偷襲的時候,沒有留意到病房,他及時躲了起來。

    但此刻,為了兄弟們的安危,他不惜暴露自??露自己,用打著石膏的手臂,將整整一梭子子彈打完,發出警報。

    二營立刻停止前進,臥倒在山路兩旁,擺出戰鬥陣形。

    敵人的部署被這個突發情況打亂了,隨著幾聲凌亂的槍響,老班長從窗口消失了,生死不明。

    「老班長!」小明在心裡揪心地喊了一聲,原本屬於自己的責任,被老班長用生命擔負了。

    「轟、轟」、「噠噠噠」……堡壘衛隊埋伏好的重火力一起開火,卻失去了原有的絕對優勢。

    二營雖然被打得抬不起頭來,卻得以保存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順著山勢回撤。

    戰鬥一打響,小明的心就徹底安定下來,以二營長的反應能力,肯定猜到大本營發生了什麼,他會第一時間派人聯繫其他的援軍,大駒圍殲邊防軍的企圖,算是落空了。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小明轉而擔心身在堡壘的玫瑰。

    邊防營的槍炮聲如此激烈,玫瑰不可能沒有覺察。大駒既然敢對邊防軍動手,顯然對黑市高層已無忌憚,他對她早已企圖,現在幹出任何事來,都有可能。

    小明這樣一想,在樓頂再也呆不住,趁著交火的混亂,在監控的死角,沿著管道爬下,從一樓衛生間的窗戶,跳回了中心小樓,因為衛生間沒裝攝像頭。

    裡面沒人,他從門口探了一眼,走廊裡空蕩蕩的,心中有些失望,他的想法是抓一個敵人進來幹掉,換上對方的衣服,混到外面。

    只有守株待兔了,沒等多久,有急促的腳步聲接近,小明當即閃進一個廁所隔間。

    一個衛兵背著衝鋒槍進來了,捂著肚子,要解大便的樣子。

    只可惜,他的大便永遠地留在了肚子裡。

    小明突然開門,在對方錯愕之際,一掌劈在他的頸動脈上,連頸骨一併打斷。

    他將屍體拖進了隔間,須臾工夫,變成一個衛兵,萬象刀被他重新拼裝成一把大菜刀,貼在胸腹之間。

    屍體則換上了他的衣服,扔出了窗外,即便被人發現,也會以為是被殺的邊防軍。

    小明戴上了久違的碉堡帽,拉上護面,大搖大擺地出了衛生間。

    他慢騰騰地沿著走廊走著,希望能發現珍妮或老班長的蹤跡,有可能的話,先將他倆救出來。

    中心小樓幾乎看不到人,似乎敵人都在外面設伏了。

    小明放棄了搜尋的念頭,先想辦法潛回堡壘。

    快到走廊的拐角,迎面小跑過來一個邊防軍士兵,顯然是先前冒充警衛的傢伙。

    小明心中一動,喊了一聲:「口令?」

    對方脫口回應:「毀滅日!」

    毀滅日?要毀滅我嗎?小明心中冷哼一聲,直奔電梯口。

    兩個衛兵在站崗,見小明過來,喝問:「口令?」

    「毀滅日!」小明舉止自然,進了電梯。

    地下站台,戒備森嚴,有軌電車停開了,地下軌道變成了步行通道,一隊隊荷槍實彈的衛兵來回巡邏。

    小明保持鎮定,大步走向堡壘的方向,內心實則相當緊張,一旦自己露出什麼馬腳,在這個罐頭一樣的通道里,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還好巡邏的衛兵並沒有盤查這個「自己人」,小明順利地到了堡壘的地下站台,不由暗暗心驚,原來站台上壘起了厚厚的工事,架著重機槍、無坐力炮和火焰噴射器,如臨大敵。

    顯然,敵人唯恐他們的敵人從地下通道反攻過來。

    只是,守衛們都沒想到,一個敵人剛剛從自己的眼皮底下經過。

    小明到了電梯口,才發現電梯也停了,只能走應急通道。

    他上到了一層,只見往日熱鬧的大堂,已經看不到任何勞動者的影子,門口同樣壘起了工事,配備了重火力。

    門口傳來一陣吵雜聲,一隊衛兵押著一男一女進來。

    那兩人的雙手被銬住,不停地抗議,似乎是一對夫妻:「憑什麼抓我們?我們出來找孩子的……」

    「你們觸犯了戒嚴令,必須受到嚴懲!」帶隊的班長不耐煩道,「把他們的嘴封起來。」

    衛兵們凶神惡煞一般,用膠布封住兩人的嘴,押著他們向地下室走去。

    小明見此情景,不知道這對男女會有什麼遭遇,看來大駒借戒嚴的機會,把整個黑市都接管了,愈發擔心玫瑰的處境。

    地下室的門口站著兩個崗哨,開門放人,在門打開的瞬間,裡面隱隱傳來一聲咆哮。

    這聲音,小明太熟悉了,絕對不會聽錯,是核屍的聲音!

    正準備繼續上行的他,當即改了主意,轉向地下室。

    記得他奪取了孫望山的救助站後,玫瑰把地下室分配給了站長作為補償,這老小子在裡面搞什麼名堂?

    兩個崗哨見他過來,警覺地問:「幹什麼的?」

    「不好意思,我剛才小便,掉隊了。」小明指了指裡面,示意自己和那隊衛兵是一起的。

    他如願混入地下室,一進門就呆住了,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地下室了,原先的觀眾席都已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連在一起的透明水箱。

    這水箱,他是非常熟悉的,因為他在裡面呆過相當長的一段日子。

    現在,這些水箱裡同樣裝著人、一絲不掛的人,鼻孔和手腕上都插著管子,有男有女,他們閉著眼睛,似乎在睡夢之中,手腳不時地輕微痙攣一下。

    不對!他們不是人,是核屍,至少也是輻射病人,因為「他們」的皮膚上都起了一層透明的水皰。

    那一排排的水箱,從高到低,從四面向下延伸,只有中間的白色賽台還在。

    每排水箱的中間過道上,有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來回巡視,像一座巨型實驗室。

    咆哮聲是從賽台上傳來的,一個渾身水淋淋、赤條條的男核屍,似乎剛從水箱裡出來,呆立在台中央,臉上的表情像一個迷路的孩童,跟「他」駭人的吼叫不成對應。

    小明看到,剛才被抓的兩個男女被推到了賽台上,很奇怪的是,那個核屍,竟然畏畏縮縮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真是奇了怪了,核屍竟然害怕正常人?

    那兩個男女更害怕,渾身哆嗦著,因為手被銬住、嘴被封住,無法反抗,也無法喊叫,想跑下賽台,卻被邊上的衛兵趕回。

    這時,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來:「吃了那女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26
第218章 犧牲

    小明立刻聽出是站長的聲音,下意識地上前幾步,希望能找到他,有機會就殺掉他,還能製造混亂。

    與此同時,賽台上的核屍,渾身一顫,好像收到了指令,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驀地嘶吼一聲,騰身而起,將那個女的撲倒在地,撕咬起來。

    女的鮮血淋漓,四肢抽搐著,已無力掙扎。

    邊上的男的忽然表現出莫大的勇氣,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用腳踢、用胳膊推,試圖把女的從核屍的嘴下救出來。

    那核屍卻無動於衷,壓根不理男的,只顧埋頭大吃女的。

    賽台四周的衛兵圍觀著,似乎司空見慣。

    「別吃了!」站長的聲音又發出指示。

    核屍雖然吃得正香,還是老老實實地停住嘴,站了起來,又恢復了迷惘之態。

    小明確認了,站長沒在現場,是遙控指揮。

    他更明白了,原來站長正進行訓練核屍的實驗,而且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賽台上,男的撲在了女的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悲痛欲絕地嗚咽起來。

    小明的心一陣陣發緊,老小子在研究控制核屍的方法,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敢呆下去了,只想趕緊離開這個血腥變態的試驗場。

    小明回頭沒走兩步,又停下了,因為他看到了水箱裡,竟然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使勁地眨了一下眼睛,沒錯!自己沒看錯,是大虎!雖然他的臉上起了一層水皰,還是能看清他的本來面目。

    小明的心收縮起來,一眼掃過去,認出了水箱裡那一個個依稀相識的面孔,豁然是開過大會後離開的那一批新兵。

    那一批新兵,包括大虎、小虎等十幾個內線,難怪沒有送出敵人的消息,因為他們變成了站長的試驗品!

    原來,水箱裡關的不是核屍,而是被改造成核屍的正常人!

    小明的身子一陣顫抖,差點就要抬起槍口,打爛這背悖人倫的人間地獄!

    他隨即記起了自己的反省,小則不忍則亂大謀,自己身繫近千部下的安危,不能意氣用事,何況還有玫瑰沒救出來。

    小明拚命克制著內心的衝動,悄悄地退出了地下室,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深深懺悔,對站長和大駒的帳,又多了一筆!

    他努力平復著情緒,大腦濛濛,機械地往樓上走去。

    應急通道的每個樓層入口都有五個衛兵站崗,步步為營。

    眼看快到十樓,小明才把心思轉回玫瑰身上,心想,自己現在是個衛兵,用什麼理由混進市長辦公室呢?

    混進去以後,一大幫子的工作人員,又怎麼跟玫瑰搭上話,說服她跟自己離開呢?

    沒錯,小明的想法是帶玫瑰離開黑市,直到自己重新掌控局面,才放心讓她回來。

    他一時沒有想好對策,直接經過了十層。

    在市長辦公室的安全門外,足足站了一個班的衛兵把守,相當森嚴。

    當然,大駒有足夠的理由這樣做,外敵來犯,保證市長的安全是首要的。

    小明卻猜出大駒這樣做的更深層用意,既是防止邊防軍的人潛入,帶走玫瑰,又將她軟禁起來。

    他到了十一層,同樣是重兵守衛,看來站長應經在裡面了。

    十二層到了,居然沒有守衛,這是藥頭的辦公室,小明靈光一閃,上前敲門。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姑娘開了門,看到是個衛兵,面露驚愕:「大哥,有事嗎?」

    「我奉衛隊長之令,找副市長傳達口信。」小明昂首挺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哦,請跟我來。」姑娘不敢怠慢,將他領了進去。

    這是小明第一次進入藥頭的地方,感覺好像進入一個實驗教室,寬敞的大廳,擺放著幾排實驗桌,桌上顯微鏡、實驗器皿一應俱全。

    側面的一堵牆,整個由藥櫃組成,密密麻麻的小抽屜像蜂巢一般,上面貼著標籤。

    十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男女,像學生上課一樣,兩人一桌,用花花綠綠的藥水,做著實驗。

    姑娘將小明領到了裡面的隔間,藥頭一個人,黑衣黑帽,正抽著雪茄,對著窗外發呆,在很遠的地方,隱隱傳來槍炮聲。

    才太平了幾天的黑市,又不太平了。

    「藥叔,這位衛兵大哥有事找你。」姑娘尊敬又親暱地稱呼藥頭。

    「哦,什麼事?」藥頭轉過頭來。

    「副市長,衛隊長有個口信,需要單獨告訴你。」小明慎重其事道,他戴著護面,藥頭自然認不出來。

    「是嗎?」藥頭懷疑地問,夾著警覺,他和大駒並無交情,似乎也沒有什麼需要密談的公事。

    小明一看這樣不行,忽然冒出了一句:「藥到病除!」

    藥頭一聽,為之一震,不敢相信地看了來人一眼,這句久違的暗號,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他當即對姑娘揮揮手:「你去吧。」

    姑娘一離開,藥頭就把門拴上,吃驚地問:「指揮官,你回來了?」

    小明摘下了帽子:「閣下,我早回來了……」

    他也不隱瞞,把自己回來以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藥頭,有點孤注一擲的意思。

    目前在黑市中,可以信任並能幫助他的人,除了胖總管,也就是藥頭了。

    但是,藥頭還存在著不確定性,因為他做過一次牆頭草。現在,小明將敵我形勢如實相告,萬一他選擇了站在大駒和站長那一邊,小明就是自投羅網了。

    反正,為了救玫瑰,小明把自己豁出去了。而且,他的內心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想法,因為和秦舞有了親密關係,他真要死在藥頭的手裡,也是因果報應,死而無怨。

    「想不到大駒這麼大膽,敢對邊防軍下手!」藥頭滿眼的震驚。

    「是我的責任!如果我早點露面,他一定不敢發動。」小明坦然承認錯誤。

    「要我怎麼幫你?」藥頭乾脆地問,更有一絲得到小明信任的感動。

    「閣下……」小明正眼看著藥頭的雙眼,內心一陣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和秦舞的那段感情,是對自己的背叛,還是對藥頭的傷害?但他知道,他和秦舞的事,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必將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他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需要你幫我混進市長辦公室!」

    「你要帶走玫瑰?」藥頭何其聰明,一點即透。

    小明點點頭:「以我對大駒的瞭解,他一定不會放過玫瑰。」

    藥頭猶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直呼他的名字:「小明,你可想過,如果玫瑰留下來,可能她自己會做出犧牲,卻可以為黑市保留一線光明。如果她跟你走了,只怕黑市將陷入持久的黑暗……」

    小明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腦海裡過了一下,才明白藥頭的話。

    兩人都很清楚現在的形勢,堡壘衛隊已經牢牢控制了黑市,邊防軍雖然保存了實力,但在短時間內,無法奪回黑市。

    藥頭的意思是,玫瑰留下來,即便被大駒佔有,卻能保住她的影響力,幫助黑市人民,免遭大駒的黑暗統治。而一旦她離開了,大駒將再無顧忌,更會將心頭的怨恨發洩到無辜的大眾身上。

    小明語氣驀地激烈:「閣下,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犧牲我所愛的人,去成全大多數人!我愛玫瑰,她也愛我。以她一人的痛苦和難過,再加上我的痛苦和難過,換取大多數人的好過,我沒有這麼偉大!或許你可以做到,但我他媽的就是做不到!除非我死了,看不到這一切……」

    藥頭的眼裡閃過一絲痛苦,他搖搖頭:「我也做不到,如果上天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犧牲自己,去成全我愛的人,只要她快樂,我就快樂!只要她幸福,我就幸福……」

    小明知道他說的是秦舞,差點就要吐露實情,秦舞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活得很開心,過著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他終於沒有說出來,他該怎麼回答藥頭,他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他能告訴他,他和秦舞都已發生了親密的關係,並帶給了她快樂?

    藥頭毅然決然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又是什麼交換?」小明脫口而出,似乎每次和藥頭談事,都要涉及交換。

    「我要你保證,帶走玫瑰後,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要攻打黑市。即便可以打了,也不要造成大的傷亡。黑市的倖存者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了。」藥頭語氣沉重,提出了一個跟自己完全無關的要求。

    「閣下,我保證!」小明由衷地握住了藥頭的手。

    人是會變的,只不過,有的人,會由好變壞;而有的人,會由壞變好……可是自己呢,到底是變好還是變壞?

    「快點脫衣服。」藥頭說著,脫下了連著禮帽的黑色頭套,露出那張恐怖的臉。

    小明一愕,隨即明白藥頭的用意,忙不迭點點頭……

    大約十來分鐘後,藥頭從隔間裡走出來,離開了辦公室。

    有幾個細心的工作人員注意到,剛才進去的衛兵,一直沒有出來。

    藥頭往下走去,來到十樓的門口,跟站崗的衛兵們說:「我找市長。」

    衛兵們認得藥頭,班長恭敬回答:「副市長,市長出去了。」

    「哦,那我進去等她。」藥頭大咧咧的,徑直進了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28
第219章 天意

    玫瑰果然不在辦公室,胖總管和顧岩山也不在,正在工作的姑娘小夥見藥頭進來,紛紛跟他打招呼:「副市長好……」

    「你們忙,我等市長。」藥頭和藹可親,嗓音略有沙啞,似乎雪茄抽多了。

    姑娘小夥們對藥頭的出現習以為常,打完招呼後,就各忙各的了。

    藥頭在辦公室裡慢慢晃悠著,不知不覺,踱到了大隔間門外。

    有工作人員偶一抬頭,發現藥頭進了大隔間,雖然知道那道門鎖是虹膜識別的,倒也不詫異,畢竟藥頭是市長的長輩,關係非同一般。

    藥頭進了隔間,當即關緊門,打開了可視門鈴,將外面的情況一覽無餘,再脫下頭套,露出一張年輕的臉來,卻不是小明又是誰?

    他連續施展偷天換日、瞞天過海的妙計,終於成功潛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玫瑰沒有在,這讓他難免擔心,要是大駒將她扣押在某個地方,就麻煩了。

    不過按道理說,大駒也不至於翻臉這麼快,畢竟局勢還未完全明朗,需要玫瑰出面安撫民眾……

    好在,小明沒有擔心多久,外面一陣嘈雜,玫瑰和胖總管、顧岩山一起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大駒。

    本來小明打算玫瑰一回來,就以藥頭的面目出去,將她喊進隔間,把一切說明白。但是大駒也在,他的計畫就落空了。

    現在的小明,看到大駒,頗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感。

    只見大駒一身帥氣的銀灰色軍裝,一臉的志得意滿。

    玫瑰則剛好相反,氣呼呼的,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隔斷坐下。

    大駒也跟了進去,似乎在解釋著什麼。

    玫瑰的反應相當激烈,跟他發生了爭執。

    周圍的工作人員紛紛側目。

    可視門鈴的接收範圍有限,小明在裡面聽不到,乾著急。

    雖然猜測到兩人談的肯定跟邊防軍有關,卻不知道大駒會怎樣說。

    卻見玫瑰走出隔斷,對胖總管說:「胖叔,今天休息半天,你開車送大家回去,外面戒嚴,到家後都不要亂跑……」

    胖總管帶著大家離開了,顧岩山留下來,玫瑰也沒有讓他走的意思,顯然是為了避免跟大駒單獨相處。

    大駒也走到門外,對站崗的衛兵們低聲吩咐了幾句。

    這一下,小明反倒聽清了,因為可視門鈴連接著兩個端口,一個在隔間門外,一個在安全門外。

    大駒壓根沒想到隔間裡還藏著一個人,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他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入小明的耳中:「呆會兒,無論裡面發出什麼動靜,都不要理會!記住,不能讓任何人出來,也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小明的心一抖,眼眸一縮,天可憐見,讓自己趕上了最危險的關頭,可以避免痛苦一生和遺憾終生的??生的事情發生!

    大駒的意思太明顯了,他要趁玫瑰身邊沒什麼人的時候,對她施暴,一旦佔有了她,玫瑰為了黑市的大局著想,也只有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如此歹毒的連環計,大駒未必有心,只怕離不開站長的支持和慫恿。

    從站長的角度上看,玫瑰和大駒結為夫妻,才是他最滿意的結果。

    不過,大駒的手下卻有另一番解讀,因為他們知道里面還有市長、藥頭和顧秘書幾個高層人物,衛隊長既然下這樣的命令,自有深意。

    其實,也是大駒太急切了,如果跟守衛多問幾句,就會知道屋裡還有個藥頭。偏偏他懷著見不得光的齷齪念頭,希望此事越隱秘越好。

    大駒回到了辦公室,玫瑰因為工作人員都不在了,也不再顧慮影響,就在大廳裡大聲道:「衛隊長,你說邊防軍陰謀顛覆黑市,有何證據?」

    陰謀顛覆黑市?小明沒想到大駒竟然倒打一耙,心中不由冷笑,這麼弱智的誣陷,誰信啊?

    大駒振振有詞:「從邊防軍投誠過來的人說的。他們不是號稱滅了猴頭鎮嗎?怎麼胡為突然發起進攻。我懷疑小明遲遲沒有出現,就是和胡為有勾結,在背後推動這個陰謀。還好我提前得到線報,將邊防軍趕出了孫望山……」

    小明幾乎要冷笑出聲了,大駒如此栽贓陷害自己,自然因為自己無法與之對證。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好事,玫瑰應該能夠看穿大駒的真面目了。

    果然,玫瑰對這樣的鬼話嗤之以鼻,幾乎指著大駒的鼻子質問:「這就是你偷襲邊防營的理由?憑著幾個人的說辭和莫須有的懷疑,就對友軍動手?」

    「市長,你應該感謝我,我保衛了黑市人民,還保護了你……」大駒說著,順勢捏住玫瑰的手,陶醉地一吻,「玫瑰,我喜歡你,絕對不會讓你落入小明的魔掌!」

    見大駒如此放肆,小明的火兒直衝頭頂,不過,他還是耐心地等待,等待大駒露出最醜惡的一面。

    玫瑰也是沒想到大駒輕薄無禮,驚得一把抽出手,退到顧岩山身邊,語氣放緩:「大駒,小明是你的兄弟,我是你的嫂子,你現在知錯而返,尚且為時不晚。」

    「兄弟?嫂子?」大駒滿腔怨憤,豎起右手的大拇指,「他就這樣對待兄弟的?何況,我們都清楚,你和他的婚姻有名無實。
既然名花無主,我就有權追求你。玫瑰,你放心,我會一心一意對你的,不像那小子,三心二意,腳踏兩隻船。玫瑰,我愛你,嫁給我吧……」

    大駒說著,跪倒在地,竟然在這樣一個時刻,向玫瑰求婚。

    「你、你別亂說,我不可能嫁給你的……「玫瑰看到大駒的狂熱之態,眼裡露出一絲恐懼,開始後悔自己讓辦公室的人都走了。

    好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顧岩山。

    顧岩山扶了一下眼鏡,凜然不懼地擋在了大駒的面前:「衛隊長,請你自重。無論市長是不是你嫂子,都不能這樣逼迫她!」

    大駒跪不下去了,因為好像給顧岩山下跪似的,他騰地站起來,有點惱羞成怒了:「死四眼,關你屁事?給我閃開!」

    「大駒,沒錯,我和小明是有名無實!我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岩山,等我和小明正式解除婚約以後,我就嫁給他。」玫瑰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挽住顧岩山的胳膊。

    小明在隔間裡聽到這話,明知玫瑰是為了讓大駒死心才這樣說,心裡還是酸溜溜的。

    「你嫁給他?」大駒哈哈狂笑起來,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一件事,「我早已打探過,死四眼喜歡的是男人,你拿他做幌子,故意刺激小明,別以為我不知道……」

    小明又是一震,心中的一個大結油然而解,原來顧岩山只是玫瑰的「姐妹」,連大駒都知道了,自己卻不知道,還對她產生了誤解和猜忌。

    玫瑰的用心良苦,讓小明自慚形穢,上天把這麼好的女人送給自己,自己卻不懂得珍惜,還做出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實在配不上她的這份愛……

    一向羞澀的顧岩山,卻表現出罕有的男子漢氣概,沖上前,義正辭嚴地呵斥:「大駒,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讓我走?媽了個巴子!」大駒毫無任何先兆的,一記窩心腳,正中顧岩山的胸口。

    顧岩山「啊」地一聲慘叫,身子飛了起來,頭撞到牆上,昏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來人啊!」玫瑰終於覺察到大駒的罪惡企圖了,一面尖叫,一面試圖向門口跑去。

    此刻,門外的衛兵們也聽見了裡面的異樣動靜,但因為大駒下過命令,都當作沒聽見。

    「我想幹什麼?我想幹你……」大駒露出魔鬼一樣的面孔,擋住了玫瑰的去路,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步步逼上來,「沒有人可以救你,你心愛的小明呢?他在哪裡……」

    大駒萬萬想不到,小明此刻就在房間裡,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

    小明以空前的冷靜,壓下胸中的滔天怒火,觀察著外面的形勢。

    大駒的身後是安全門,如果自己貿然現身,一擊不中,他就有機會逃出去。

    一旦外面的衛兵一擁而入,別說救玫瑰了,自保都成問題。

    小明掏出了手槍,隨即想到,雖然大駒下令衛兵不用理會裡面的動靜,但槍聲畢竟非同小可,萬一有冒失的傢伙衝進來,也是一樣不利。

    他放下手槍,又從懷裡抽出了大菜刀,要一刀將大駒劈成兩半。

    在做準備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可視門鈴。

    「你別過來!別過來……」玫瑰一步步後退著,像只受驚的小鹿,雖然她也會格鬥,但自知不是大駒的對手。

    她退卻的方向是大隔間,廚房裡有刀,臥室裡有槍,有武器才能自救。

    小明見玫瑰的後背越來越近,正合己意,在心中默念:「姑奶奶,近點、再近點……」

    如果玫瑰退進了廚房,他持刀躲在門邊,就是有十個大駒,也逃不掉。

    大駒毫無覺察,有恃無恐地調侃著:「怎麼?想到床上嗎?我這人不挑剔,在地板上干都成……」

    「無恥!」玫瑰驚羞之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大駒再也等不及了,一個餓虎撲食,撲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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