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屍啟示錄 作者:明日(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1-13 15:50:1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42121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37
第200章 部署

    「我的名字?」小明有點奇怪,這意見跟自己的名字有啥關係?再說,小明也不是自己的真名。

    景純咬著嘴唇:「你身為指揮官、一軍之首,自然應該明明白白、光明磊落。」

    「副官,你可以說得更明白一點嗎?」小明見她上綱上線,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比如,你讓我帶著戰士們學狼叫,大可說清楚,是為了引來狼群,讓我心裡有個準備。」景純頗有些委屈,自己是他的副官,又不是個傳聲筒。

    「副官,你誤會我了,我是在鍛鍊你的應變能力,你表現得很好。」小明狡辯道,心想,等自己把絕密行動說出來,小丫頭不知道又會有多大的意見呢。

    到了中午時分,隊伍踏上了小明和秦舞當日走過的路線。

    結冰的小溪、低矮的灌木,零散的礦坑……眼前的景象依稀相識,只是那個對他外表嚴酷、內心溫情的姐姐,再也回不來了。

    小明習慣成自然地看看手錶,再看了一下胳膊上的核輻射測量計,下令就地休息,吃飯喝水。

    士兵們隨身攜帶的三天給養,被要求不准動,吃喝就地解決,訓練野外生存能力。

    各班將溪水用高錳酸鉀過濾,作為飲用水,再用工兵鏟掘地三尺,挖蚯蚓或田鼠作為食物。

    因為是戰備狀態,不能生火,以免暴露目標,所以只能吃生的。

    警衛們挖來了一堆蚯蚓,用溪水洗乾淨,鋪開一塊塑料布,放上去,如同聚餐一般,圍坐在一起。

    景純副官帶頭,喝著淡紅色的過濾水,你一根我一根地往嘴裡扔蚯蚓,互相監督,誰也不准少吃。

    小明的食物更特殊,他抓到了兩隻田鼠,將皮剝乾淨,去掉內臟,一手一個,就這麼血淋淋地撕咬起來,那模樣,比核屍還恐怖。

    警衛們看得膽顫心驚,惟恐指揮官讓自己也嘗嘗鮮,兩害相權取其輕,紛紛大嚼蚯蚓,裝出吃得很香的樣子。

    一通難以下嚥的午餐總算吃完,士兵們如釋重負,紛紛站起來,準備繼續行軍,順便幫助消化胃裡的食物。

    小明卻又下了一個出乎大家意料的命令,全軍原地紮營、睡覺。

    所謂的紮營睡覺,其實就是各營找隱蔽處,和衣而臥,只留下少量的哨兵擔任警戒。

    景純又眼露不滿,因為小明又下了一個不明不白的命令。

    下面的官兵還好說,在訓練中搞突然襲擊是正常的,令行禁止。但她這個副官也被弄得搞不清狀況,就有點過分了,拿她當花瓶嗎?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拔營起寨,小明再下一道嚴令,今晚連夜行軍,不得發出任何聲音,違令者軍法處置。

    出發前,小明特地把偵察班的班長叫過來,避開眾人,面授機宜,顯然下??然下了什麼秘密指令。

    此時,景純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從出征前後的諸多疑點分析,這一次拉練,指揮官似乎暗藏著一個巨大的計畫,會是什麼計畫呢?

    夜間行軍,需要夜視鏡。班長以上的軍官都配備了一架特製的望遠鏡,兼具紅外探測和微光夜視功能,可以快速改裝成戴在頭上的夜視儀。

    於是,各班以班長打頭,全軍繼續以三路縱隊前進。

    天越來越黑,氣溫陡降,士兵們開始體會到指揮官的「良苦用心」了,下午露營,總比夜間露營好,現在,連夜行軍,倒也不覺得寒冷。

    大約八、九點的時候,隊伍路過了小明和秦舞遭遇狼群的那片樹林,小明一陣唏噓,他和秦舞的這段往事,似乎只能埋在他的心裡了,這一次重走舊路,算是對她的祭奠。

    過了樹林,就是一條大河——小明相當熟悉的鹽水河,此時,距離此次行動的目的地,還有小半天的路程。

    隊伍沿著河邊走,快到午夜時,偵察班返回來,找到了行進中的前敵指揮所,還多了兩個士兵——大虎和小虎。

    小明長出一口氣,終於到了揭開謎底的時候。

    他當即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原地待命,各營營長迅速前來前敵指揮所開會。

    景純也長出一口氣,指揮官的秘密,看來要揭曉了。

    小明聽取了大虎、小虎的匯報,這一次,他沒有瞞著景純,特意叫她旁聽。

    原來小明在出征前一天,交給大虎、小虎的絕密任務,就是前往猴頭鎮偵查。

    今天白天,兩兄弟在可以俯瞰全鎮的猴頭山上觀察了一天,大致摸清了鎮上的情況,等到天黑,就下了山,沿著鹽水河往回趕,和小明派出的偵察班接上了頭。

    回歸大部隊,兩兄弟也顧不得喘息,對著小明和景純,你一言、我一語地匯報起來。小明邊聽邊問,還做了一些補充,因為他是實地進入過的。

    至此,一直纏繞在景純心頭的疑團,終於水落石出,原來指揮官要對猴頭鎮動手!

    三個營長早到了,等在一邊,同樣滿心奇怪,不知道指揮官的葫蘆裡賣什麼藥。

    小明聽完大虎、小虎的匯報,讓他倆去休息,才讓景純將三個營長叫過來,正式召開了前敵會議。

    會議的地點,居然設在河邊的冰面上,各人都頭戴夜視儀,藉著冰面的微弱反光,彼此看得很清楚。

    五個人圍成一圈,在冒著寒氣的冰面上蹲下來,警衛們在岸邊警戒。

    小明手裡拿了一塊石頭,一邊在冰上畫著什麼,一邊吩咐景純:「副官,你先和三位營長介紹一下猴頭鎮的情況。」

    景純一愕,指揮官的口氣,好像她早已參與這個計畫似的,事實上,她也才得知端倪,好在,她剛才聽得很用心,所以,不至於被他刁難住。

    她下意識地用了「刁難」這個詞,自然是因為心裡對小明的意見很大,等出征回去,一定要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景純壓低了聲音,向三個營長介紹起來:「猴頭鎮的南面,臨著我們腳下的鹽水河,和雲霧山脈的猴頭山隔河相望。北面是從市區通往港口的國道。它夾在水陸兩條通道的中間,東西兩面是荒野。有一條東西向的商業街叫猴頭街,貫穿全鎮。鎮上有一千多個壯勞力,分佈在零散的民居中,其中聯防隊有一百多人,不過打起仗來,是全民皆兵,民眾的武器以農具為主。聯防隊人人有槍,自制的火藥槍,長短槍都有,最有威力的是土炮,至少有兩尊。追隨胡為的保安隊有兩百人,兩百條槍,還有數量不明的獵人。據我們的偵察兵觀察,胡為的人馬駐紮在猴頭街。今天早上,有一股聯防隊和保安隊開著兩輛大卡車出動,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抓了幾個倖存者,關進了猴頭街東頭的教堂……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指揮官?」

    小明這才抬頭:「景純副官介紹得很好,我們這次拉練,還肩負著一項秘密指令,就是平定猴頭鎮的叛軍!三位營長,你們有信心嗎?」

    小明故意說是秘密指令,令人誤會這是邊防軍高層的一致決定,或是得了黑市高層的授權,其實,全是他一個人拿的主意。

    「報告指揮官,我們有信心……這幫叛軍,早該消滅了!」三個營長摩拳擦掌,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只有景純,心裡嘀咕,從兵力上對比,自己的隊伍並不佔優勢,雖然武器精良,但都是新兵,而且,對方熟悉地形,真要攻打進去,很難說有必勝的把握。

    「好!我已經有了一個全盤的計畫,大家看……」小明滿意地點點頭,用手指著冰面,原來他剛才畫了一幅猴頭鎮的地形圖,邊做記號邊講解,「我打算,今晚兵分四路,在天亮之前包圍猴頭鎮。一營、三營在鎮的東面和西面構築陣地,二營在國道上部署防線。我率領三個營抽出的部分兵力,在河邊埋伏,完成對叛軍的合圍,讓他們四面楚歌,毫無退路。等到天亮時,我們和叛軍攤牌,裝作談判,讓他們先放了那些被抓的倖存者。然後用重火力轟他一遍,再殺進去,殺得敵人片甲不留。你們覺得如何?」

    景純這才明白,隊伍攜帶這麼多重火力的原因,對這個作戰方案,覺得很完美了,基本上做到了揚長避短。

    「指揮官,你的意思是,談完了再打?」三營長疑惑地問。

    「是啊,跟敵人不用講什麼信用!」小明斬釘截鐵道,心想,跟自己人有時候也沒必要講信用的。

    「指揮官,幹嘛要談判啊?直接趁敵人沒睡醒的時候,炸得他們屁滾尿流,趁亂殺進去,多乾脆!」二營長提出自己的意見。

    「唔……」小明支吾一聲,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這小子比自己還乾脆,他何嘗不想這樣?如果香姐不在鎮裡,他鐵定了這樣幹。

    「那是指揮官仁義,不想濫殺無辜。」一營長幫小明解了圍。

    「嗯嗯……」小明含含糊糊,算是贊同,其實,在他的心裡,別人跟他何干?剿滅叛軍也是其次,救出香姐,才是第一位的。

    「指揮官,我贊同你的計畫。」景純也跟一營長想的一樣,以為小明關心那些被抓的倖存者,要是知道他的真實意圖,只怕要氣得吐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52
第201章 中策

    前敵會議開了一個小時,敲定了戰術要領和各種預案,三個營長領命而去,各自安排行動。

    十幾分鐘後,三路縱隊,以班為單位,依次越過冰面,在河對岸重新集結,向各自的目的地進發。

    各營留下了三個班,加上前敵指揮所的警衛,共一百多人,組成一個小分隊,在小明的親自率領下,沿河邊繼續前進。

    這一百多人,包含了兩個無坐力炮班、兩個重機槍班、一個榴彈發射器班、一個爆破班、一個噴火器班、一個工兵班和一個戰鬥班,火力強大。

    一個半小時後,小明的小分隊第一個抵達預定地點,猴頭鎮的南面門戶——石拱橋,橋上的鐵絲網已經拆除了,正對著牌坊下黑洞洞的街道,活脫脫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

    流動的前敵指揮所在河堤後的一處低窪地帶安頓下來,小明召集各班班長,快速開個小會,進行作戰部署,構築陣地。

    合圍猴頭鎮的四隊人馬中,南面的兵力最少,不過小明對這裡的地形有數,只要部署得當,反而是最輕鬆、最有威脅的一面。

    半小時後,三營長通過加密的高頻遠距離對講機,聯繫前敵指揮所:「報告指揮官,三營進入預定陣地。」

    接著,在公路設防的二營抵達目的地。一營的陣地在猴頭鎮的東面,要繞一個大彎子,進入合圍地點的時間最晚,凌晨四點。

    四隊人馬在破曉之前,完成了陣地的佈防,進入臨戰狀態。

    小明一看時間尚早,就地一倒,對景純吩咐一聲:「通知各營,讓他們留少數哨兵站崗,其餘人抓緊時間休息一個小時。今天會是漫長的一天,我也眯一會兒,有情況喊我。」

    景純跟三個營長通完話後,回過身來,發現小明已經睡著了,不由不佩服他,現在就是讓她睡也睡不著,因為生平的第一場戰鬥即將打響。

    小明是被景純搖醒的,睜眼一看,天已大亮,都八點多了,他揉著眼屎問:「有情況?」

    景純點點頭:「山上的觀察哨報告,有兩輛大卡車載著聯防隊和保安隊的人,正從鎮裡開向國道,二營長向你請示,怎麼辦?」

    小明精神來了:「好!正好給叛軍一個下馬威,把兩輛車給我打掉,不留活口!」

    「啊?」景純還想說什麼,卻見小明憋不住似的,唰地拉開褲鏈,竟然當著她的面小解起來,嚇得趕緊背過身,用高頻對講機對二營長傳達命令。

    小明一泡尿撒完,舒服地打個哆嗦,見景純這樣子,心裡奇怪,都在一起洗過澡了,又不是沒見過?

    沒過多久,正北方向傳來兩聲爆炸和一陣密集的槍聲,以二營長乾脆的風格,肯定忠實地執行了小明不留活口的命令。

    景純眼露不忍,對??,對小明道:「指揮官,保安隊的人只是走錯了路,可以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走錯了路,就回不了頭!他們已和那些吃人的傢伙同流合污,放過他們,一定會繼續害人。」小明沒有理會她的感受,給這個單純的小丫頭上了一課。

    十六、七歲,正是青春綻放、對人性充滿幻想的年紀,只可惜她生在了這個連大自然都失去色彩的末世,他必須要教她認清殘酷的現實。

    這輪槍炮聲打破了鎮子的寧靜,山上的觀察哨不斷發來報告,胡為的人馬正在猴頭街集結,聯防隊也跟他們會合了,還有大批的民眾前來加入。

    小明強忍著發動攻擊的**,拿起早已備好的無線話筒。工兵班在橋頭架設了一個高音喇叭,方便他喊話。

    在早晨的清寒空氣中,一個令人膽寒的聲音忽然響猴頭鎮的上空:「胡為、老大,我是黑市邊防軍指揮官小明,奉命前來平叛。
不好意思,你們被包圍了。我手下五千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已經將猴頭鎮圍得水洩不通。剛才,你們出去打獵的兩輛卡車,被我們幹掉了。我奉勸你們,不要負隅頑抗,可以談判,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們一條生路……」

    小明自然是虛張聲勢,把一千人說成五千人,現在,他說起假話來都不帶眨眼的。

    對面的高音喇叭,傳來一個難掩憤怒的輕浮聲音,是胡為:「小明,你小子不講信用,我們說好井水不犯河水的。我沒再踏足黑市一步,你憑什麼包圍我們?」

    小明很喜歡對手情緒失控,哈哈一笑:「胡先生,因為有人反映,你和老大抓了不少倖存者,妨礙了黑市的公共秩序。」

    「你放屁!」胡為氣極大罵,「我早已嚴令手下,抓的都是黑市以外的人,壓根就沒進入黑市的地盤。」

    看來,胡為已經成為猴頭鎮的實際老大,老大退居二線了,小明越發淡定:「胡先生,我要正告你,猴頭鎮以外的地方,都是黑市的地盤。我的邊防軍,就是要保護黑市人民的安全。」

    胡為為之氣結,語氣卻軟了下來:「小明老弟,你到底想怎樣?」

    「把香姐交出來!」——小明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隨即一警,要是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圖,不僅胡為會以香姐做籌碼,部下們又會怎麼想他?原來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救一個姐姐?

    小明壓下衝動,斟詞酌句道:「我有兩個條件,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就退兵。第一,放了你們所抓的全部俘虜。第二,保證以後不再抓人,不再騷擾猴頭鎮以外的地方。」

    他的重點其實是第一個條件,既然要胡為放了全部所抓的人,自然也包括香姐,只要香姐一獲救,他就下令攻擊。

    一個陰狠的聲音斜刺裡冒出來:「媽的!不抓人,我們吃什麼?小明你個狗崽子瞎咋呼,誰不知道你的手下總共才一千來號人……」

    是老大,原來一直在旁聽,忍不住插話,只是,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沒了,對面的喇叭沉默下來,似乎被人突然掐斷了。

    不過,老大說了一半的話卻透露了兩個重要的信息,其一,他們抓的人是用來吃的;其二,他們很清楚邊防軍的兵力。

    「他們吃人?」景純吃驚地問,顯然想不到原先的保安隊也淪為獵人一族。

    「這就是個吃人鎮!」小明自然知道被抓的倖存者會有什麼下場,不過第二個信息讓他心生警惕。

    說不定胡為早在黑市內部安插了密探,幸虧自己沒有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此次行動。剛才胡為又為什麼示弱裝軟呢,難道是拖延戰術?拖延又怎麼樣,他們又沒有援兵!

    小明嗤之以鼻,不過,還是下令各營保持警惕,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敵人突圍。

    逼敵人突圍,也是小明的既定目標之一,既然是突圍,就不會帶上跟戰鬥無關的人,剛好往槍口上撞,消滅叛軍的有生力量。

    小明和景純、三個營長在前敵會議上討論的戰術預案,逼胡為主動交出俘虜,那是上策;逼敵人突圍,則是中策;若是敵人龜縮不出,需要強攻,就是下策了。

    看來上策不是那麼容易得手,可以先用中策,引蛇出洞,打得敵人痛了,自然就想談判了。

    而小明的虛報兵力,也是歪打正著,可能令胡為產生誤判,以為邊防軍包圍猴頭鎮的兵力很薄弱,所以才故意誇大。

    小明恰到好處地在火上澆了一把油,發出最後通牒:「胡為、老大聽著,我給你們一個小時,考慮我的條件。過了這個時間,我會下令開炮。你們看到沒有,猴頭山上早已架起了十幾門大炮,會轟得你們骨頭都不剩……」

    他這話並非危言聳聽,猴頭山上是設了火力點,只是數量誇大了一點,兩個無坐力炮班也就四門炮,班裡的其他人都背炮彈了。

    有句老話,男人最大的悲哀是,槍還在,子彈沒了。那麼,炮兵最大的悲哀就是,炮還在,炮彈沒了。

    景純對小明的指揮藝術深表「歎服」,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不要說敵人摸不著頭腦,就連自己人也是霧裡看花。

    「指揮官,狙擊手報告,在橋對面的房子內,發現有幾個人探頭探腦,要不要打掉?」景純向小明請示。

    「哦?別打,放過他們!」小明眼睛亮了一下,應該是敵人的探子,他們可能在觀察突圍的方向,如果是選擇自己這邊突圍,就太好了。

    幾乎同時,各營長相繼報告,各自陣地的前方也出現敵人的探子,都被狙擊手幹掉了。

    「打得好、打得好!」小明興奮地一拍手。

    景純聽糊塗了,指揮官一會兒不讓打,一會兒又說打得好,實在是神鬼難測。

    小明緊急下令:「副官,你叫大虎帶上所有的警衛,進入陣地,準備戰鬥!」

    景純頓時明白了,眼露激動,用請戰的語氣問:「指揮官,那我呢?」

    「你?」小明略一猶豫,「還是留在我身邊吧。」

    大約半小時後,對面的大喇叭忽然響了,是胡為的聲音:「小明老弟,我決定接受你的條件,現在就把抓的人全部放了,他們馬上通過石橋,你派人接收吧……」

    小明沒想到自己判斷錯誤,一呆之下,撲上河堤,探頭望去,只見橋後的街道上,果然跑來了十幾個紅通通的人影。

    哪有人紅成這樣?他以為自己眼花了,舉起望遠鏡一看,頓時頭皮發炸、目眥欲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55
第202章 紅火

    這大半年來,小明看到的恐怖場面不可謂不多,心理承受力不可謂不強,但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的夢魘!

    那十幾個紅通通的人影,豁然是被剝了皮的活生生的人,從頭到腳露出血淋淋的肌肉組織,由於剝得很仔細,保留了完整的生理特徵,有男有女、有胖有瘦。

    因為他們的眼皮也被剝掉了,露出圓圓的大眼珠,臉上的條形肌肉抽搐著,如同活的人體標本,一路奔走呼號,彷彿來自地獄的冤魂,向石橋衝來……

    正對著石橋的陣地,一個重機槍班、一個噴火器班加上一個戰鬥班的士兵全都看呆了,也嚇呆了,不少女兵渾身抖顫,發出無法面對的驚呼。

    「啊!」小明的邊上也傳來一聲輕叫,原來是景純也爬了上來,她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目不忍睹地閉上雙眼。

    小明卻不能閉眼,他注意到橋後的街道和沿河的民居中,影影綽綽,分明有敵人蠢蠢欲動。

    滅絕人性的混蛋!他咬牙下令:「狙擊手,爆頭射擊!」

    是的,他無法想像一個大活人被剝皮後的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終結這些可憐人的痛苦。

    每個戰鬥班都配一個狙擊手,加上撥屬前敵指揮所的兩名狙擊手警衛,都布在了橋頭陣地上,三支狙擊步槍一起開火。

    可能是由於內心太震驚了,狙擊手的前幾槍要麼打飛,要麼沒擊中頭部。

    「啪、啪、啪……」身邊響起幾聲槍響,原來景純竟站了起來,端著衝鋒槍幾個點射,幫幾個可憐人解脫了。

    「砰砰砰……」對面冒出一串串火光,硝煙瀰漫,無數鐵砂破空而來。

    「小心!」小明眼疾手快,將景純撲倒在地,滾回河堤後,同時大叫,「重機槍,開火!」

    此次出征的每個重機槍班,為了保證充足的彈藥,每班只帶了兩挺重機槍,聽到指揮官的命令,兩名機槍手「噠噠噠」地掃射起來。

    那些嘶號狂奔的「紅人」頓時被打成碎片,一了百了,惟願下輩子投胎,再不要做人!

    「指揮官,他們好殘忍……」景純從小明的懷裡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所以才要殺光叛軍!」小明忽然想到,說不定香姐也在其中,他的身子也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兩聲炮響,炮彈掠過橋頭陣地,炸得身後的田野塵土飛揚,是聯防隊的土炮,吹響了衝鋒的號角,空前的吶喊聲從河對岸傳來。

    沒錯,是河對岸,而不是橋對面。

    小明探頭一看,但見沿河的民居中,衝出無數的人影,少部分拿著火藥槍,大部分揮舞著刀、斧、鋤頭之類的傢伙,從石橋兩邊的堤岸,一起向冰面俯衝。

    果然,敵人選擇了從南面突圍,因為經過觀察,南面的守軍貌似最少,而且,小明也在這個方向,如果能抓住或幹掉小明的話,其餘三面的邊防軍將不戰而潰。

    小明沉聲下令:「沉住氣,等敵人靠近了再打!」

    敵人像一道潮水,成排湧向冰面,他們的腳底都紮了麻繩,所以不受冰滑影響。

    就在敵人接近河中央的時候,一幕壯觀的景象突然出現!

    「嘣——」,伴隨著幾乎同步的一長串悶響,以石橋為中心,從東向西,近千米長的鹽水河中央一線,整齊地飛濺起白色的碎冰、透明的水珠和紅色的血肉。

    水珠來自冰面下的河水,血肉則是第一批衝到河中央的叛軍刁民。

    原來,爆破班在冰面上安裝了一長溜微型高爆遙控炸彈,由於河中央有破冰船留下的冰紋,一經爆破,順著冰紋裂開,再加上人體的重量,原先的水道破開大半,沒被炸死的敵人都掉進了水裡,成了吃人魚的美餐。

    難怪小明如此篤定,即便兵力只有各營的三分之一,憑藉這一道天然屏障,也可以輕鬆應戰。

    岸上的敵人反應很快,順著河邊,分別往東西兩頭跑去,因為爆炸盡頭的冰面是完好的,只要繞到對岸,進可反過來包抄對手,退可消失在山野之中。

    在敵人跑動的同時,散佈在千米河堤上的爆破班、工兵班和警衛們,大約三十多個單兵火力點現身,用衝鋒槍掃射攔截敵人……

    戰場的情況第一時間反饋到前敵指揮所,在河道里消滅的敵人至少有百十名,從服裝上看,多為猴頭鎮民眾或聯防隊員,保安隊的人一個沒有出現。

    此時,分別往東西兩頭跑的敵人各有幾百人之多,已經越過了鎮的邊緣,距離沒被爆破的冰面越來越近,一直追著他們攔截的火力點也越來越稀。

    兩伙敵人看到了希望,紛紛吶喊起來,但他們的吶喊聲旋即被空前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所打斷。

    原來,小明在東西兩頭各部署了半個班的重機槍班和榴彈發射器班,再加上跟一營和三營的防線分別交匯,構成了兩道死亡三角區。

    小明在前敵指揮所裡傾聽著兩邊密集的槍炮聲,愜意地眯起眼睛,好像在聽美妙的音樂。

    景純也從剛才的不穩情緒中走出來,緊張地關注各營的戰況,隨時向小明匯報。

    「指揮官,橋對面有動靜!」聽到景純的報告,小明又撲向了河堤。

    現在,冰面變成了水道,兩頭又被重火力圍堵,叛軍如果非要從南面突圍,就只剩下石橋一條路了。

    話又說回來,經過剛才的一輪進攻,南面包圍圈的火力點暴露無遺,可以看出小明這邊的兵力嚴重不足,胡為再衝擊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咦?」小明居然看到了三輛大牛車,上面蓋著厚厚的被子,將前左右三面包得嚴嚴實實的,露出兩個大鐵輪子,沒看到人推,自己緩緩地向石橋滾來。

    「這是什麼武器?」景純也爬到他的身邊,一樣地驚奇。

    「管它什麼武器,一樣幹掉它!」小明看出牛車的下面藏著敵人,也沒想太多,就下令機槍手開火。

    「噠噠噠……」兩挺重機槍吐出長長的火舌,打在了牛車身上,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音,竟然沒有將棉被打爛,似乎裡面還夾了什麼東西,連重機槍的子彈都能擋得住。

    小明暗暗吃驚,這樣的土坦克,倒是第一次見識,真要給它衝過橋,還真不好辦。

    「要不要動用山上的炮,轟擊它們?」景純逐步適應了戰場的氛圍,開始獨立思考。

    「先等等。」小明略一沉吟,詢問山上的觀察哨,「小虎,鎮上有沒有新情況?」

    「暫時沒有動靜。」小虎回覆,補充一句,「在兩頭突圍的敵人,都被打回去了。」

    「重機槍,停止射擊。」小明心中有了計較,「火焰噴射器,準備!」

    三輛大牛車呈品字形,毫無阻擋地上了石橋,下坡的時候,速度加快,小明大喝一聲:「噴火!」

    一直沒有投入戰鬥的噴火器班早已憋足了勁,三條粗粗的火柱一齊噴向大牛車,大牛車轉瞬之間變成了大火車,接著從裡面響起淒厲的慘叫聲,跑出十幾個火人,掉頭往回跑,有幾個火人顧不得水裡有吃人魚,縱身跳下橋,尋個痛快。

    「都別開槍!」小明冷酷地下令,要讓敵人嘗嘗被活活燒死的滋味,為那些被剝皮的倖存者報仇。

    第一次,景純對小明的冷血作風表示認同,對敵人的殘忍,只有還以殘忍。

    槍炮聲平息了,試圖突圍的叛軍龜縮回鎮裡,暫時偃旗息鼓。

    硝煙散去,東、西、南三面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遙相呼應,這些新兵們,第一次走上戰場,暢快淋漓地打贏了第一個回合,自然興奮,還不長自己的威風,滅敵人的志氣?

    各營各班匯報戰績,景純一統計,大約消滅了三、四百名敵人,戰果不錯,只可惜胡為的保安隊沒有出動。

    「小明老弟,你不守信用啊,我放了人,你還打我們!」胡為的聲音又響起來,一點也不像剛打了敗仗的樣子,也難怪,他讓老大的手下打頭陣,自己保存了實力。

    小明有心乘勝追擊,命令所有的無坐力炮班一起開火,將猴頭街夷為平地,再四面夾攻,卻又擔心誤傷了香姐,他直覺香姐還活著。

    而且,保安隊的戰鬥力不容小覷,真要短兵相接,自己手下的新兵絕對佔不了多大便宜。

    他又想到那些被剝皮的可憐人,不敢僵持下去,忽然決定兵行險著:「胡為、老大,你們聽著,我再提一個條件,只要你們答應,還有一線生機。」

    「哦,什麼條件?可別整那些沒用的玩意!」胡為明顯有些心動,剛才的試探性進攻,讓他見識了邊防軍的強大火力,基本上斷了突圍的念頭,但固守不出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能不能守住還是個問題。

    小明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跟對方要人:「我聽說,我的乾姐姐——香姐,被你們綁架了。我是個念舊的人,香姐對我很好,只要你們把香姐還給我,我立刻退兵十里,給你們一天的時間逃命!」

    小明此言一出,可謂語驚敵我,不僅胡為半晌沒有回應,景純也是呆呆地看著他,打仗不是兒戲,怎麼指揮官如此兒戲,要放棄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優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1:59
第203章 圍城

    景純忽見小明衝她擠了一下眼睛,才心頭釋然,原來指揮官又是用計,只是這一計有何妙用,她還沒有看出來。

    對小明來說,這一著相當大膽,既恰到好處地表明了香姐對他的意義,又不至於被敵人看出香姐就是這次行動的目的所在,反過來要挾他。

    對胡為而言,不得不承認,小明的這個條件,比起剛才的兩個條件,更為真實可信,更有操作性,也更有誘惑力。

    「狗崽子,你別做夢了,香姐是我的……」老大忿忿不平的聲音冒出來,卻再次被打斷。

    「老大,別那麼著急好不好……」胡為惱火地說,大喇叭又沉寂起來。

    小明聽了出來,香姐還活著,真是萬幸。

    而胡為和老大的意見似乎不統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兩人鬧翻,兩股敵人分道揚鑣,就可以各個擊破。

    景純再次對小明心生佩服,原來指揮官用的是反間計,輕輕一句話,就讓叛軍的兩個首腦內訌起來。

    她又感到疑惑,小明怎麼會對敵人的情況如此熟悉?

    景純當然不知道,小明跟老大打交道,可不是一回兩回了,老大對香姐的覬覦,早在上一次的酒後衝突中,畢露無遺。

    而從剛才的交火來看,胡為明顯拿老大的人當炮灰。

    死了這麼多手下,心愛的女人又要被送走,以老大陰狠凶殘的個性,一定不會吃這個癟。

    對面的喇叭半天沒有動靜,小明心中忐忑,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最好的情況,當然是胡為說服了老大,將香姐拱手送出來。

    「小虎,有沒有新情況?」小明詢問山上的觀察哨,恨不得有一雙眼睛伸進鎮子裡。

    小虎回覆:「指揮官,敵人很狡猾,他們應該是避著山上的視角,貼著南面的街道運動,我現在看不清他們的情況。不過,猴頭街的房子裡,有人影晃動。」

    小明心想,應該敲山震虎,再給胡為施加點壓力:「副官,傳令各營的炮班做好準備,以山上炮班的落彈點為坐標,隨時準備開炮!」

    景純興奮地叫起來:「好!炸死這些混蛋!」

    但小明卻遲遲沒有下令開炮,固然擔心誤傷香姐,到底能消滅多少敵人,也是個未知數,既然暫時不打算進攻,就沒必要浪費炮彈。

    還好,胡為這時有了回覆:「小明老弟,老大不答應放回香姐,有沒有別的條件啊?」

    「有,你把老大交給我,我立刻收兵!」小明心中懊惱,明著挑撥離間了。

    「狗崽子,等有一天抓到了玫瑰,看老子怎麼玩死她!」老大立刻跳了出來,無恥地扯上了玫瑰。

    「嘿嘿,還有我呢,我們哥倆一起玩玫瑰……」胡為也下流地笑起來,他對玫瑰的心思,眾人皆知。

    <p??

    這兩個傢伙,並沒有如小明所想的那樣鬧分裂,大敵當前,自然是一致對外。

    「你爸爸的!」小明反被敵人所激,沉不住氣了,「給我開炮!把猴頭街炸平!」

    聽到指揮官下令,山上的無坐力炮班首先開炮,準確地擊中猴頭街上的一處建築,兩聲巨響,騰起一團煙火。

    緊接著,其餘三面的炮彈也落在了猴頭街上,一朵朵火紅的煙花競相綻放,爆炸聲響徹猴頭鎮的上空。

    一輪炮擊下來,小虎報告:「房子塌了很多,炸死了不少敵人,怪了,就是沒看到保安隊的人!」

    小明感覺有古怪,忙下令停火。

    此時,各營長帶著高昂的士氣,紛紛請戰,要求打進鎮裡。

    小明相當躊躇,還是擋了回去:「猴頭鎮地形複雜,敵人元氣未傷,暫時不宜進攻。」

    他還是擔心這些新兵,剛才第一回合的戰鬥,完全是屠殺。但一旦進了鎮,就是真正的硬仗了,他不敢冒這個險。

    雖說此次行動,小明是抱定了志在必得、不怕犧牲的決心,但真到了拿部下性命去拼的一刻,還是有點吃吃的。

    眼看快到中午了,天色卻昏暗下來。

    小明一直埋頭苦思對策,推演戰術方案,竟未覺察。

    還是景純提醒他:「指揮官,可能要下雪了。」

    小明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了看天,面露憂色。

    天公不作美,竟然橫插了一槓子。

    臨行前,他特地問了一下天氣,根據預報,未來幾天可能會變天,哪曉得變得這麼快!這才是出征的第二天啊。

    一旦下雪,必定打亂他的作戰部署,光是各營各班更換戰鬥防護服,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並且,士兵們穿上防護服,也需要一定的適應時間,戰鬥力肯定削弱,一旦敵人此時進攻,就可能鑽了空子。

    這是他的失誤,在營地訓練的時候,忘了這一環節。

    幸虧景純提醒及時,可以未雨綢繆。小明當即下令,各營在保持臨戰狀態的同時,以班為單位,輪流換穿防護服,盡快適應。

    南面陣地上的小分隊也開始換穿防護服,小明才發現女兵又多了一重麻煩。

    這種戰鬥防護服就是保安隊配備的那種,內有排尿裝置,由襠部的尿袋和穿過褲腿的排尿管組成,並有開關控制。女性穿上,自然沒有男性方便。

    所以,女兵們轉到河堤背後,集體進行大小便,「嘩嘩」的水聲傳來,別有一番風景。

    景純也在其中,不一會兒,她穿著黑色的防護服,在戰鬥頭盔的透明面罩下,臉紅紅地回到了前敵指揮所,看得小明一呆。

    當四隊人馬全都換好了防護服,已是下午兩點。很快,棉花一般的灰雪從天而降,與灰濛蒙的大地融為一體。

    由於有了防護服的保護,士兵們都新奇地感受著雪中的世界,童心未泯。

    紛飛的雪花阻礙了視線,山上的觀察哨也失去了作用,小明暗想,換做自己是胡為、老大,現在可是突圍的好時機。

    他再次叮囑各營嚴密監視敵情,所有官兵都要開啟頭盔上的熱紅外生命探測儀。

    雪越下越大,地面很快積了厚厚的一層,此時,小明就是有心進攻,也是寸步難行。士兵們都沒受過滑雪訓練,如何前進?

    同時,大雪也封住了退路,現在,小明就是想退兵,也不敢冒這個險。

    他記得聯防隊有幾輛由摩托車改裝的雪橇,而且,猴頭鎮孤懸黑市之外,民眾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估計都掌握了滑雪這些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

    如果退兵的時候,敵人追來,己方雖然具有火力上的優勢,但也被行動的遲緩所抵消,要是敵人在他們的周圍布上機關、陷阱,這一千新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因此,小明只有一個選擇,圍而不攻,將叛軍堵在鎮裡,困死他們、餓死他們,直到逼著他們再次突圍,自己往槍口上撞。

    要是被抓的倖存者就是剛才那十幾個人,很快,他們就只有自己吃自己了。

    小明一想到胡為和老大這夥人,自己吃自己的時候,不由笑起來,就這麼定了,圍城、打持久戰!

    景純滿臉憂慮,看到小明竟有心情笑,忍不住問:「指揮官,你笑什麼?」

    「我笑啊,是因為大夥兒要吃一陣子的蚯蚓凍了。」小明想通了關鍵環節,心情大好,開起了玩笑。

    此時,風也大起來,漫天飛雪,幾乎看不清幾米之外的事物,前敵指揮所設在背風的低凹處,雪都堆了起來。

    小明拿起了工兵鏟,一邊鏟雪,一邊對景純說:「傳令各營,修壕溝,挖雪洞,圍城!」

    對面的喇叭又響了起來,胡為輕浮的聲音,穿過風雪,傳進小明的耳中:「邊防軍的兄弟們,打累了吧?外面風大雪大,要不要進來避一避?我們這裡有肉、有酒、有女人……」

    「無恥!」景純咬著嘴唇,小聲罵了一句。

    老大的陰笑聲也響起:「小明狗崽子,你的乾姐姐就在我的懷裡……你應該叫我和胡哥一聲乾姐夫了。」

    香姐的哭叫聲驀地傳來:「小明,你一定要殺了他們,殺了這些混蛋!他們不是人……」

    小明血脈賁張,拿起話筒大叫:「香姐,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胡為的聲音不無猥褻:「小子,你救什麼啊?兄弟們,都過來,一起做小明的乾姐夫……」

    小明雙眼通紅,一鏟子插進雪地裡,對著話筒大罵:「胡為、老大,我發誓,我會一口一口地吃掉你們!」

    「別介!小明指揮官,我們正在吃你的乾姐姐呢……」一個有點陌生、又有點耳熟的男人聲音加入起來,是保安隊的西隊。

    對面的喇叭裡,傳來更多男人的無恥笑聲,不用說,東隊也在其中。

    這些人,曾經都是黑市的高層,道貌岸然,但環境一變,就暴露出卑鄙齷齪的醜惡內心,這就是所謂的人性之惡吧。

    「混蛋!」小明的牙都要咬碎了,手上一用力,竟生生地將無線話筒握成了兩截。

    「指揮官!」景純拉住他的手,眼淚流了下來,「別聽!別聽……」

    怎麼別聽,難道把耳朵割掉嗎?久違的無能為力感湧上小明的心頭,他呆呆地站在大雪中,任憑雪花堆上身,變成了一個雪人。

    在喇叭的直播裡,香姐的哭叫逐漸變成了呻吟,跟風雪的呼號混在一起,響了很久。

    這一天,無論是對一千新兵、還是對小明來說,都是漫長的一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00
第204章 特戰

    夜裡,雪停了,積到了膝蓋那麼深。

    各營都在陣地上挖了雪洞,三班輪換,輪流休息。

    前敵指揮所也挖了一個大雪洞,小明和景純交替睡覺。

    半夜,四面都有敵人試圖突圍,很零散,沒什麼組織性,應該是鎮裡的民眾。他們自然沒有胡為、老大自在,如果沒有吃的,首先被吃的,將是他們。

    小明早已下了死命令,連一條狗都不能放出猴頭鎮。

    那一夜,槍聲不絕,但到了清晨,一具屍體也沒留下,顯然都被同夥拖回去做了食物。

    早上,大地灰茫茫一片,河道上也積滿了雪,折騰了一夜的敵人似乎絕望了,不再做任何突圍的嘗試。

    不過,敵人並沒有完全消停,派了幾個粗鄙男女,輪番在大喇叭裡開罵,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污言穢語,什麼難聽說什麼。

    各營的士兵聽了,無不義憤填膺,再次請戰。

    小明的頭腦空前冷靜,讓各營長安撫部下,不要理會敵人的挑釁。

    他看出這是敵人的攻心戰,目的只有一個,激怒自己,發起進攻,這說明鎮裡有埋伏。

    雖然不能上這個當,但小明也不能受這個的窩囊氣。

    他已經沒有耐心跟敵人耗下去了,如果就這麼圍下去,不要說部下的心裡堵得慌,就是他,再聽到胡為和老大折磨香姐的聲音,也會發狂的。

    夜裡,他其實沒怎麼闔眼,香姐遭了那麼大的罪,他怎麼睡得著?說起來,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至於被老大綁走。

    總算,小明琢磨出了一個計畫,一個屠滅猴頭鎮的計畫!

    他交給大虎、小虎一個任務,帶領幾個警衛去挖墳,抬幾塊棺材板回來,再帶回一些粗樹枝。

    女孩子都是怕鬼的,景純不敢問小明做什麼用,心裡嘀咕,難道指揮官對叛軍恨之入骨,去挖別人的祖墳?

    棺材板拿來了,景純看到小明連劈帶砍,做了十幾副滑雪板,又將樹枝削成了滑雪杖,才恍然大悟。

    工具做齊,小明開始教警衛們學滑雪,一天下來,都學得有模有樣。景純也跟著學,她的悟性最好,可以跟上小明的速度了。

    次日,小明帶上大虎、小虎和幾個滑雪練得最好的警衛,沿著猴頭鎮的外圍,視察各營的陣地,景純則留在前敵指揮所坐鎮。

    一行人滑雪而行,一水的黑色戰鬥防護服,彷彿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灰茫茫的雪地,伴隨著一路狼嚎。

    「嗷嗚……」所過之處,陣地上的士兵隨之呼應,飄蕩山野,將那喋喋不休的大喇叭壓下來,極大地鼓舞了士氣、震懾了敵人。

    三個營的陣地,跟南面現成的河堤陣地不同,都在陸地上,每隔十米,設一個單兵或雙兵戰壕,輕重火力交替分佈,和鎮子保持?保持著兩、三百米的開闊緩衝區,令叛軍插翅難逃。

    小明在各營逗留一下,跟營長溝通一下戰況,並做了一項秘密指示,如果沒有太大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向猴頭鎮發起總攻,但先別跟士兵們透露,只要保持住他們良好的鬥志就可以了。

    視察完畢,小明對部下的狀態相當滿意,如果明天一切順利,就是猴頭鎮的末日!

    回到前敵指揮所,他又和景純單獨開了一個小會,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景純被小明大膽的計畫驚得呆了,不太踏實地問:「指揮官,能行嗎?」

    小明的臉上充滿了自信:「或許別人不行,我一定行!」

    跟景純開完會,小明將小虎留在了前敵指揮所,自己帶著大虎和剛才的幾個警衛,遠離陣地,向雲霧山下的曠野滑去,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返回。

    景純匯報,叛軍沒什麼動靜,似乎打定主意固守了。

    這一夜,他睡個飽覺,為明天的行動養精蓄銳。

    次日晨,小明早早醒來,由大虎和幾個警衛組成的特戰小隊,已經提前待命了,個個精神抖擻,躍躍欲試。

    他們是最接近這次行動的人,雖然不知道全盤計畫,但都隱隱感覺,指揮官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加上小明,特戰小隊共七個人,都是男兵,個個輕裝上陣,只攜帶了衝鋒槍、野戰刀和必要的彈藥。

    小明將萬象刀也拼好了,顯示對這次行動的重視。

    早前,林巨信根據三位結拜哥哥各自萬象刀的不同形狀,找人特製了三種刀鞘,現在也派上了用場,小明可以將刀背在身後。

    這次行動的時間無法確定,但特戰小隊必須要在下午趕回來,否則,進攻猴頭鎮的計畫就會流產。

    景純是小分隊中的唯一知情者,她和小虎將小明一行送到河堤後的曠野邊緣,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大聲說:「小明,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你行的!」

    小明一呆,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彷彿妹妹為哥哥壯行一般,他堅毅地點點頭,回了一句:「小丫頭,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一撐滑雪杖,率領部下在雪地上絕塵而去,留下一串響亮的狼嚎。

    景純久久地看著特戰小隊消失的方向,竟有些魂不守舍。

    特戰小隊先去了雲霧山下的曠野,原來昨天,小明領著部下,在山林的邊緣,佈置了好多叢林機關,如陷阱、彈力繩套、鳥扣等。

    這等本事,都是秦舞留給小明的寶貴遺產。

    因為今天行動的第一步,就是要抓幾隻活的動物,作為誘餌。

    小明先查看了幾個彈力繩套,眼前的雪地平整,沒有任何動物的足跡。他們昨天退回去的時候,特地用樹枝掃去了腳印。

    一無所獲,小明心中略略失望,不過,他在前方佈置了連環陷阱,應該有收穫。

    果然,一個鳥扣抓到了一隻野雞。

    大虎把活蹦亂跳的野雞抓在手裡,用繩子捆住它的雙爪,樂得不行:「看不出,就這麼一根棍子和一根細繩,就能派上這麼大的用場。」

    鳥扣很簡單,將一根樹枝插在雪地裡,插得牢牢的,上面綁一根細繩子,打個帶圈的活結,藏在雪下,在圈中撒上一些壓縮餅乾屑,自然有鳥兒上鉤。

    當鳥兒踩進了繩圈,爪子一帶,就會被扣住,掙脫不得。

    所謂鳥為食亡,就是這個道理。

    「當心你腳下的陷阱!」小明提醒道。

    他佈置的連環陷阱,鳥扣只是第一環,鳥扣邊緣的陷阱才是真正的殺手,當鳥扣捉到了鳥後,不斷掙扎的小鳥將吸引路過這裡的野獸,只要野獸一接近,就會落入陷阱。

    只可惜,眼前的陷阱完好如初。

    特戰小隊繼續前行,兩個打頭的士兵歡喜地叫道:「好像抓到獵物了!」

    小明也看見了,前面的鳥扣已經不見,雪地上留下一灘血跡,邊上露出一個大坑,還真是抓到什麼野獸了。

    小明心中一喜,蹬著滑雪板上前,那兩個士兵已經站到了陷阱邊緣。

    這時,他發現大虎紮在腰間的野雞發出嘶鳴聲,翅膀不斷撲騰,似乎想要掙扎逃走。

    小明忽然感覺不對,緊急下令:「快回來!」

    卻已遲了,驀地一聲炸吼,從陷阱的雪堆中冒出一頭巨大的黑影,一把抓住一個士兵,直接將他撕成左右兩半……

    另一個士兵嚇得連滾帶爬,逃了回來。

    那黑影跟著爬出了陷阱,竟是一頭大黑熊!它渾身的皮毛之間綴滿了大小水皰,兩隻三角小眼閃著紅光,嚴格來說,這是一頭核變異黑熊。

    小明倒吸了一口寒氣,大喝一聲:「開槍!」

    剩下的六人一起端起衝鋒槍,對準黑熊開火,有射它頭的,有射它身子的,打得它渾身冒血。

    黑熊竟然不死,用兩隻前掌護住頭部,直衝過來,速度令人吃驚的快。

    一個士兵正被撞上,它利掌一拍,竟然將他的頭撥拉下來,一腔熱血衝天而起。

    黑熊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咆哮著,狀似瘋狂!

    「撤!快撤!」小明見勢不妙,一面下令撤退,一面抽出萬象刀,迎了上去。既然槍都打不死它,只有靠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了。

    小明擋在了黑熊的面前,想起電子書上關於熊的介紹,它不比尋常野獸,受了傷更厲害,見死方休,所以務必一擊必殺,否則反遭其害。

    黑熊連殺兩人,凶性大發,見有人敢攔住自己,嘶吼一聲,肥大的身子再次碾壓上來。

    小明凜然不懼,舉刀不動,在黑熊的恐怖殺氣下,心臟猛跳,眼眸收放,進入了潛能的世界。

    空氣變成水波一樣的流動,他看到黑熊白森森的獠牙和掛滿水皰的粗舌直逼上來,正欲以大迴旋回空斬取它項上熊頭,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跳起來,原來,腳上的滑雪板和厚厚的積雪限制了他的動作。

    生死瞬息之間,小明一個豬打滾,堪堪避開,黑熊已在他剛剛的位置重重地砸出一個大雪坑,驚得他一身冷汗!

    「指揮官,你也快撤!」大虎和剩下的三個士兵,隔得遠遠的,開槍射擊,掩護小明。

    不能撤!小明知道,這一撤,今天的行動就要泡湯了!他急中生智,對大虎喊道:「把野雞扔過來……」

    被綁住雙爪的野雞,被扔到了小明的頭頂上,正要再次攻擊的黑熊,立刻被這個新獵物所吸引,肥大的身子一縱,敏捷地撲向了半空。

    就在黑熊一口咬住野雞之際,小明的萬象刀,從下面準確地劃過它的粗脖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01
第205章 天道

    小明站在身首兩處的黑熊跟前,並無任何的欣喜,出師不利,先折了兩個兄弟。

    剩下的四個士兵圍上來,驚魂未定,同樣高興不起來。

    大虎悲慼地問:「指揮官,下一步怎麼辦?」

    小明如夢初醒,看著黑熊頸部汩汩流出的鮮血,把雪地融塌一片,忙下令:「把水瓶倒空,裝滿血。」

    士兵們不解其意,雖然執行命令,卻捨不得倒了寶貴的飲用水,一口氣喝光,才去裝血。

    黑熊的血很多,各人的水瓶、包括死去同伴的水瓶,很快裝滿了,還在流淌。

    然後,小明提起萬象刀,正準備將黑熊分屍,忽然想到,這傢伙也是核變異的,它的血或許能吸引核屍,它的肉未必對「他們」的胃口。

    原來,小明布下陷阱抓動物,是為了吸引核屍,這就是他今天行動的最關鍵一環。

    沒有合適的誘餌,怎麼吸引「他們」呢?他的目光落在死去的兩個同伴身上,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

    一望無盡的雪原中,飛速掠過五個黑點,順風飄來一陣陣狼嚎,還有淡淡的血腥氣。

    小明率領特戰小隊,沿著遇到狼群和核屍的那片曠野穿行,沿途灑下熊血,學著狼叫,指望將那群核屍引出來。

    整整兜了兩個多小時,熊血都灑完了,不要說核屍群,連一隻鳥兒都沒見到。

    就在小明快要氣餒之際,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呼嘯聲,他回頭一看,地平線上冒出了一片黑點。

    「來了!」小明大喜,「兄弟們,撤!注意,別太快了!」

    小明說著,砍下所背同伴屍體的一截小腿,扔在雪地上,作為誘餌。

    他的這個舉動,自然令部下們相當不舒服,但成大事者,自當不拘小節。

    一行五人,轉頭向猴頭鎮的方向飛馳。

    小明沿途灑下同伴的屍塊,不時回頭觀察,只見那片黑點已變成了一條黑線,越追越近,那聲勢,似乎比上一次遇上的核屍群還多。

    也難怪,這場灰雪一下,動物們都躲起來了,核屍群都找不到吃的,忽然聞到食物的香味,還不蜂擁而至?

    很快,小明所背的同伴屍體用完了,他又從大虎那兒接過另一具同伴的屍體,繼續撒下誘餌。

    大約中午時分,一行人接近了猴頭鎮,比預計時間提前了不少,小明掏出高頻遠距離對講機,聯繫上景純和三個營長,開始分配任務。

    此時,潮水般的核屍群,距離特戰小隊不過百米的距離,「他們」在雪地上移動的速度飛快,一點也不輸給借助滑雪板的小明幾個。

    小明已經看到了河堤,精神大振,吩咐部下:「大虎,你們加快速度,我殿後!」

    他的速度放慢下來,把自己作為誘餌,以防核屍群見了人類聚居區,?區,打起退堂鼓。

    小明落在了最後,仗著高超的滑雪技術,和核屍群保持著二、三十的距離,逗引著「他們」欲罷不能。

    核屍群咆哮的聲浪幾乎就在耳邊,他邊滑行邊回頭,暗暗心驚,又滿心歡喜,這群核屍差不多又千人之多,足以蕩平猴頭鎮了。

    原來,小明的大膽計畫就是引來核屍群,引「他們」進入猴頭鎮,關門放狗,讓核屍和叛軍狗咬狗,逼得叛軍突圍,暴露在各營的槍口下。

    小明開創的「萬物為我所用」戰鬥理念,在這一戰中,可謂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他終於看到了石橋和橋後的建築,追趕他的核屍群也看到了,彷彿奔騰的潮水沖上了岸邊,速度頓時放緩下來。

    就在這時,小明仰天長嘯——「嗷嗚」,發出動手的信號。

    在核屍群的兩側和背後,忽然槍聲大作,經過堡壘一戰,「他們」已成驚弓之鳥,螞蟻炸窩一般,條件反射地向前逃竄,在前方,只有一個出口——石拱橋!

    小明早已滑向了側翼埋伏的部下當中,看著龐大的核屍群,有如一個大氣球擠過石橋,消失在牌坊下的街道,心中冷笑:「開飯了,好好吃,我請客!」

    當核屍群一過了橋,完成「趕屍」任務的士兵們立刻回到原先的陣地,把口袋紮緊,坐觀好戲上演。

    前敵指揮所裡,景純歡呼雀躍,就差撲進小明的懷裡了:「指揮官,這一戰,必將成為經典!」

    小明卻沒有慶賀的心情:「副官,傳令各營,如果叛軍挾持香姐突圍,絕對不能傷她分毫!」

    是的,他將禍水引入了猴頭鎮,也將香姐置於危險之中,不過,相比較她生不如死的遭遇,或許,死亡反倒是個解脫。

    此刻的小明,已無救出香姐的信心,只能祈求上天,不要再讓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了。

    說話間,鎮裡到處響起了「砰砰砰」的槍聲,是火藥槍,看來,叛軍已經和核屍群幹起來了。

    山上的觀察哨縱觀全局,不斷發來報告:「核屍群進入南面鎮區……核屍群衝進了猴頭街……大量叛軍四散逃命……核屍群攻入了北面的街道……有幾輛大卡車和摩托車正在外逃……」

    不一會兒,猴頭鎮的東、西、北三面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和炮聲,一、二、三營和外逃的敵人交上了火,惟獨南面的陣地,一片冷清,偶爾竄過來幾個遊兵散勇,還不夠狙擊手塞牙縫的。

    觀察哨掩飾不住的興奮:「太好了!核屍群佔領了全鎮,叛軍都被趕了出來,向北面集中突圍,與二營發生激戰……」

    正當其衝的二營卻不好過,二營長緊急報告:「指揮官,敵人正在向我營陣地發起瘋狂攻擊,保安隊的攻勢很猛,請求支援!」

    小明和景純對視一眼,點點頭,到了收網的時候了,他當即下令,一營、三營各分出一半兵力,從外圍支援二營。

    兩營剩下的兵力,和南面的小分隊一起,從三面攻入猴頭鎮,收拾漏網之魚,收縮包圍圈,力求將敵人全殲於二營陣前。

    遙相呼應的狼嚎聲吹響了總攻的號角,小明率領著小分隊的人馬,踩著已經被核屍群踏平的積雪,越過石拱橋,殺進了這個令他恨之入骨的鎮子。

    橋頭依舊留下了一個重機槍班,確保後路。

    攻擊部隊呈一個三角形,小明手握萬象刀,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大虎、小虎帶著警衛們,端著衝鋒槍,拱護著他。

    街道上屍橫遍地,鮮血染紅了灰雪,不時有核屍追逐著民眾撞上來,要麼死在小明的刀下,要麼死在士兵們的槍下。

    隊伍的兩翼和尾部各有一組火焰噴射器,只要發現兩側的房子裡有動靜,直接噴火,將裡面的人或核屍燒死。

    稍遠一點的建築,則交給無坐力炮和榴彈發射器搞定,所過之處,必成焦土。

    沿途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核屍群摧毀了叛軍的埋伏和機關陷阱,殘存的敵人自顧不暇,只顧逃命。

    小明看看手上沾滿鮮血的萬象刀,自己殺了多少個民眾或核屍,都數不過來了。

    士兵們也過足了殺戮的癮,這一場戰事,從開始到結束,都是意想不到的輕鬆,他們很清楚是誰的功勞。

    原本對小明心有微詞的新兵們,經此一戰之後,對他堪稱戰神的傳奇形象,再沒有動搖過。

    三路人馬在鎮中心會合,繼續向北推進,有如一架戰爭機器,將猴頭鎮碾得粉碎。

    二營長的匯報也不斷傳到小明的耳中,叛軍已經被壓縮在陣地之前的狹長地帶,被重火力打得抬不起頭來,只待兩面夾擊,就可以一舉殲滅。

    小明的心中卻掠過一絲陰影,他想到了香姐,在這般全方位覆蓋的毀滅攻擊之下,她還能活下來嗎?

    前方忽然湧過來一群婦孺,他們似乎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直到這時才被核屍群發現,逃了出來。

    他們都沒有穿上防護服,就這麼暴露在高輻射的空氣中。他們看到了敵人的軍隊,卻也看到了生的希望,張開雙手、呼喊著跑過來,向敵軍求救,因為大家是同類。

    小明卻大手一揮:「停止前進!不准開槍!」

    四、五百人的軍隊整齊劃一地停在了街道中間,那群婦孺只跑到距離隊伍十幾米的地方,就被追來的核屍淹沒了。

    景純不忍的聲音出現在小明的身後:「指揮官……」

    「別說了!」小明一口打斷了她,心如鐵石,「我不會救他們!」

    吃紅了眼的核屍群,罔顧還有強大的敵人在邊上,開始了聚餐,婦孺垂死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在眼前發生,有些人的手指扣在扳機上,想開槍卻又不敢開,本有機會救這些人的,他們畢竟只是婦女和兒童。

    小明見部下的情緒波動,森然道:「你們知道,他們怎麼活到了現在?因為他們吃人!吃人者必被人吃,這就是天道報應!」

    吃人者必被人吃!每個士兵的心頭都泛起一絲寒意,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裡,吃人和被吃,似乎是僅有的兩個選擇!

    二營長忽然報告:「指揮官!我看到香姐了,她被幾個人劫持著,坐在一輛摩托車雪橇上,怎麼辦?」

    剛剛鐵石心腸的小明,立刻心慈手軟:「開一個口子,放他們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02
第206章 追蹤

    身後的猴頭鎮一片火海,腳下踩著叛軍刁民的屍體,四路人馬在北面陣地前勝利會師,發出衝天的狼嚎。

    小明大概是唯一沒有心情慶祝勝利的人,死的全是小魚小蝦,大魚卻跑了,而且,是他的責任。

    因為開了那個口子,讓劫持香姐的人通過,老大也在其中;保安隊的一部分也趁機突圍,包括胡為和西隊,除了東隊,被核屍吃掉了。

    消息之所以這麼確定,因為二營抓了幾個俘虜,小明親自審問,從俘虜的嘴裡得知的。

    二營長告訴小明,突圍的保安隊穿過了公路,向北逃逸;老大帶著三輛摩托車雪橇,沿著公路向東逃竄。

    胡為和老大很狡猾,分開來逃跑,真要有追兵,也只有兵分兩路。

    小明知道,以後再想抓他們,會很難了,但這冰天雪地的,部下沒有合適的雪地交通工具,無法乘勝追擊。

    他並不為自己的決策懊惱,失去了猴頭鎮這個地盤,叛軍變成了流寇,成不了氣候。

    他最擔心的是香姐,她還在老大的手裡,令他想起來就揪心。

    忽然,從一個被俘保安的肩攜對講機裡傳來了聲音,油腔滑調:「小明老弟,你在嗎?」

    是胡為,不僅毫無敗軍之將的沮喪,反而帶著逃出生天的慶幸。

    小明一把抓過對講機,警告道:「姓胡的,這一次算你命大,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碰到你!」

    胡為由衷地說:「老弟,我胡為很少佩服人,但今天,我真的服你了,竟然被你這樣打敗了。其實,我一直認為,我們是一類人,只是成王敗寇而已。」

    「我們是一類人?不好意思,我聽錯了吧,你說你是人?」小明冷嘲熱諷,心中卻不寒而慄,難道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胡為這樣的人?

    「哈哈,後會有期,小明,我會想你的,還有玫瑰!」胡為賊心不死,結束了通話。

    小明的臉色陰晴不定,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喊過大虎,讓他回石橋陣地取自己的滑雪板。

    接著,他把景純和三個營長召集過來,做個戰地小結:「這次的野外拉練很成功,消滅叛軍的任務也完成得很好,可以班師回營了。副官,由你代我指揮,把隊伍帶回去。」

    景純一愣:「指揮官,你呢?」

    小明面色沉靜:「我有一個私人恩怨需要解決……」

    原來他的決定就是,單槍匹馬去追老大,解救香姐。

    景純和三個營長一聽,紛紛表示反對,不同意指揮官孤身冒險,要麼,大隊人馬一起追擊。

    小明堅持己見:「只有三輛摩托車、幾個人而已,我能對付。而且,你們的速度又跟不上我。再說,興師動眾的,反而會驚動敵人。」

    景純退而求其次:「那麼,你帶上?帶上幾個會滑雪的警衛吧。」

    「我喜歡一個人行動,多幾個人,多幾個累贅。都別多說了,執行我的命令!」小明不由分說,壓下了眾人的意見。

    大虎把滑雪板拿來了,小明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大部隊,彷彿一隻孤鴻,掠向遠方。

    雪地追蹤,比較容易,老大逃跑的道路,恰恰是當日小明和秦舞走過的路線,彷彿是天意,有始有終。

    小明先是穿行在山中,而後出了山口,俯視雪原浩蕩,天地為之一小。

    他一路尾隨著三串雪橇印,滑雪如飛,對方的速度更快,他追了兩三個小時,連摩托車的影子也沒看到。

    寒風捲起路面的積雪,讓他擔心前方的雪橇印被吹散。

    天色漸黑,小明轉而考慮過夜的問題,這冰天雪地、荒郊野外的,只有露宿了,可是,萬一老大那幫人連夜趕路,豈不追丟了?

    就在他斟酌之際,前方出現了隱約的燈光,他的心頓時一鬆一緊,松的是總算發現敵蹤了,緊的是又一場戰鬥,即將打響。

    入夜的雪地,反射著淡淡的微光,視野相當開闊,那三道摩托車燈光,指引著小明。

    他不動聲色地綴在後面,逐漸地迫近,如此跟蹤了近一個小時,敵人的車速慢下來,停在了路邊,他也趕緊停下,遠遠觀察。

    那車子一直沒有啟動的跡象,小明判斷,老大和手下要在此逗留一陣,或許是準備吃晚飯。

    機會難得,為避免被敵人發現,他下到路邊的田野,交替掄著滑雪杖,勻速向前滑行。

    大約滑了十幾分鐘,看不到盡頭的雪夜曠野中,豁然出現了一幢黑乎乎的建築物,原來老大那幫人發現了一座大房子,有可能在此過夜。

    小明脫下滑雪板,連同野戰背囊放在一起,輕裝上陣,小心地踩著厚厚的積雪,往縱深迂迴,繞到房子的另一面接近。

    沒有發現崗哨,他不敢大意,避開門口,向一扇透出光線的窗戶貓了過去。

    離窗戶尚有一段距離,小明就嗅到一股混合著血腥味和肉香的氣味,令他忽然產生一種難以遏制的燥熱,忙深吸幾口,才感覺好受些。

    到了窗下,小明陡然聽到了女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狂笑聲,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慢慢地從窗戶的側面探過臉,將裡面的情況盡收眼底……

    這是一座早已荒棄的空房子,曾經是個小工廠,偌大的空間內,聳立著幾根粗大的鐵柱子和十幾台鏽跡班駁的機床,靠裡面的角落,堆著一排圓形鐵桶。

    中間的空曠地帶,熊熊燃燒著一堆篝火,五個聯防隊員,圍著篝火前一個燒得通紅的鐵桶,白色的防護服和火藥槍放在一旁。

    鐵桶的旁邊立著一個鐵架,一個全身**的女子被綁在上面,嘴裡被一塊破布堵著,眼裡露出絕望的恐懼。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拿著一把大刀片,對她的身體展開血淋淋的零割細切……

    小明的心頭一縮,幾乎以為是香姐,仔細一看,不是她,是一個更年輕的女孩,這才松口氣。

    哭喊聲是從那堆鐵桶的邊上傳來的,那裡鋪著一個破墊子,同樣**的香姐被兩個光著下身的男人夾在中間,上面的正是老大。

    香姐看著鐵架上的女孩逐漸變成鐵桶上的一片片烤肉,嚇得一邊尖叫,一邊死命掙扎……

    只聽那個男人邊割邊笑著:「人肉當中的極品,當然是年輕女人的肉,越是漂亮的,吃起來越香……」

    小明沒有讓憤怒的情緒支配自己,冷靜地記住了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和每一個敵人的具體位置,在腦海裡迅速推演了一遍戰術。

    主意已定,他緩步向唯一的大門口移動,心中無比堅定:「這幫人渣的所作所為,只配天誅地滅!天若不滅,老子來滅!」

    小明拋開敵明我暗的優勢,端著衝鋒槍,一腳踹開生鏽破爛的大鐵門,大喝一聲:「都別動,你們被包圍了!」

    圍在篝火旁的幾個傢伙,被這個神兵天降的邊防軍嚇呆了,一個個舉起雙手,嘴裡兀自含著烤肉,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雖然不明白敵軍是怎麼追上來的,但對小明的話毫不懷疑,竟然來了一個,再來多一些,又有什麼區別?

    正在淫虐香姐的老大,卻不願束手就擒,翻身滾下來,就欲拿槍反抗,他的位置,就在那堆鐵桶的底下。

    早有預判的小明,抬槍連發,「突突突」,最上面的幾個鐵桶應聲而落,正砸到了老大的頭部,他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混蛋,你最好別死得這麼快!」小明在心中祈禱一句,指著那個拿著大刀片的傢伙命令,「你給我過來!」

    那傢伙臉上的橫肉抽搐著,不敢不從,乖乖地放下刀,做出一副可憐相,畏畏縮縮地走過來。

    走到近處,這傢伙認出了小明,渾身一顫:「你是……」

    「我是你祖宗!」小明的心充滿了冷酷,開始了屠殺,將槍口抵住對方的心窩,又是連發,打得他四肢亂抖,背後冒出一個血洞。

    其餘人眼露恐懼,這是要殺人的架勢啊!

    「逃啊!」不知是誰嘶喊一聲,各人如夢初醒,紛紛拿起放在旁邊的武器,散開來,各找掩體防禦。

    只因小明的那句話——「你們被包圍了」,他們都沒敢往門口跑,錯過了最佳的逃生機會。

    「砰砰砰」,一桿桿火藥槍噴出火舌,向小明的身上招呼。

    槍眼纍纍,鮮血四濺,小明毫髮無傷,原來他把剛才打死的傢伙抓在胸前,當了人肉盾牌。

    他眼觀六路,注意到香姐下面的敵人也推開她,去拿武器,他準確地一個點射,將對方爆頭,血花亂濺。

    「啊!」搞不清狀況的香姐,頓時被嚇暈過去。

    小明數著槍聲,響了四下,知道火藥槍換子彈要花時間的,當即展開行動,捕捉無處可逃的獵物。

    當他出現在一個躲在鐵柱後的敵人面前時,這個傢伙哆嗦不停,吃吃大叫:「饒了我!饒了我!」

    「去跟你們吃掉的人求饒吧!」小明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將一串子彈打在對方的臉上,打得他腦漿四溢,只剩半截腦殼,搖晃著倒在地上。

    從沒見過如此殘酷的打法,一個敵人嚇得膽裂心寒,狂呼著從掩體奔出來,向門口逃去,被小明一槍撂倒。

    「還剩兩個!」小明默數著獵物的數目,逼近一台機床,後面藏著兩個敵人。

    斜刺裡殺出一個傢伙,雙手環住了小明的胳膊,讓他無法舉槍,另一個傢伙則握著一把尖刀衝上來,直刺他的咽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03
第207章 快事

    這兩個敵人很聰明,知道彼此協作的生存機會大些,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飽經殺場的小明。

    眼看尖刀快到眼前,小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歪頭,對方收手不住,刀鋒滑過他的脖側,「噗」地刺入同伴的嘴裡。

    身後的敵人痛苦地鬆開小明,難以置信看著對面的同伴,摀住自己的嘴,鮮血箭一樣地從他的指縫間噴出來。

    誤殺自己人的敵人被嚇呆了,眼睜睜地看著小明的槍口抵在自己的肚子上,「突突突」,他的肚子像西瓜一樣地炸開,腸子五臟什麼的一起流了出來。

    「慢慢死吧!」小明一口氣打光了槍裡的子彈,殘酷地一笑,扔下兩個垂死的敵人,轉身去看香姐。

    他拖開墊子上的屍體,將衣服披在香姐的身上,輕輕搖晃著她:「香姐、香姐……」

    香姐悠悠睜開雙眼,看清了救自己的人,有氣無力,不敢相信地問:「小明,是你?」

    小明扶著幾乎坐不起來的她,不無痛心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你能這樣對我,我死了也值了。」香姐露出無比欣慰的笑容,臉色忽然一變,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小明。

    幾乎同時,身後傳來一聲槍響,香姐的腦門上露出一個血洞,雙眼圓睜,竟一語成讖,用自己的命救了小明的命。

    「香姐——」小明歇斯底里地狂叫一聲,為自己所犯的致命失誤悔恨之極。

    幾乎同時,腦後勁風忽起,他的肌體反應超出了他的大腦反應,本能地頭一側,一把短筒火藥槍的手柄擦著耳朵而過,他順勢用衝鋒槍的槍托反打回去,正中偷襲者的腹部。

    對方痛叫一聲,摔在了一邊。

    小明轉過身,凶神惡煞地盯著從昏迷中甦醒過來、又犯下一樁罪行的老大,咬牙切齒道:「混蛋,我會讓你後悔被你媽生下來!」

    「狗崽子,別過來……」老大頭上起個大包,色厲內荏地揮舞著沒有子彈的短槍。

    他完全被小明的殺氣所籠罩,有如驚弓之鳥,一步步後退著,冷不防被腳下的鐵桶絆倒,心中的恐懼一下子爆發出來,像狗一樣地連滾帶爬,向門口逃去。

    「你他媽的才是條狗!」小明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看著老大醜陋的光屁股,追上去,對準他的屁股溝之間,飛起一腳,正踢在老大的老二上。

    「啊!」老大一聲慘叫,又暈了過去。

    「小明,殺了我!」那個女孩的聲音從篝火旁響起,她吐掉了堵在嘴裡的破布,露出血淋淋的胸排,四肢兀自抽搐不停,可想而知她的痛苦。

    小明沒有說話,默默地換上彈匣,機械地抬起槍口,別過臉去,為她保留最後的尊嚴。

    一聲槍響過後,小明茫然地看著一?著一地的屍體,心中沒有絲毫的勝利感,慢慢地踱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大,他要慢慢地炮製這個吃人魔王。

    老大是被凍醒的,發現自己被脫得精光,雙腳被綁著,丟在了大門外的雪地上,門內的篝火燒得正旺,卻可望不可及。

    他看著蹲在邊上的小明,一反此前的陰狠強悍,哀求起來:「指揮官,別殺我!我還有用處,我可以帶你們去抓胡為……」

    小明面露鄙夷:「這裡沒有指揮官,只有小明。這裡也沒有我們,只有我!」

    老大這才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眼底頓時滑過一絲懊惱,自己一幫人,竟被這小子一個人給嚇住了。

    小明撇撇嘴角:「混蛋,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去做!」

    老大的眼裡不由生出一線希望:「什麼要求?」

    「自己吃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小明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收拾老大。

    可能從胖子開始,他就對搞掉別人的手指上了癮,大駒是第二個受害者,老大不幸成了第三個。

    老大這才明白小明沒綁住自己雙手的用意,其實他也明白,自己落在小明的手裡,斷無幸理,但求生的本能,又讓他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咬牙,一口咬住左手的尾指,咬了第一下,他就痛苦地哼了一聲,再也下不了口。

    小明冷笑起來:「一根手指,換一條命,這麼划算的交換,不願意就算了。」

    「我願意!」老大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再次將尾指送進嘴裡,眼睛一閉,頭一甩,嘎吱一聲,齊根咬下,不顧血流如注,大口地嚼起來。

    小明看得眼皮一跳,也不由不佩服這傢伙的狠勁,見他幾口吃完,連骨頭都嚥了下去,才問:「混蛋,吃了這麼多別人的肉,現在吃自己的手指,感覺如何?」

    老大疼得額頭冒汗,強撐著回答:「你可以放了我了?」

    小明哈哈一笑:「剛才只是開胃菜,你要吃了正餐才算。」

    「什麼是正餐?」老大瞪大了兩隻三角眼。

    小明把剛才敵人的尖刀扔在老大的面前,冷酷地說:「切下自己的老二,把它吃了,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老大立刻瘋了:「狗崽子,你使詐!你說話不算話!」

    小明欣賞著老大的醜態,敲碎了他的最後幻想,諷刺道:「小明的話,你也信?」

    「你這個魔鬼!」老大哀嚎一聲,抓起地上的尖刀,試圖撲向小明,但身體都被凍僵了,雙腳又被綁著,剛站起來,就跌倒在地。

    只是,一個魔鬼說別人是魔鬼,怎麼聽都很滑稽。

    第一次被別人喚做魔鬼的小明,奪過老大手中的尖刀,用腳踏住他的胸口,猙獰畢現:「既然知道我是魔鬼,那你就嘗嘗魔鬼的滋味吧。」

    老大看著小明的手一揮,自己的胯下一涼,撕裂般的痛苦傳遍全身,他淒厲地尖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老大在又痛又熱中再次醒來,睜開雙眼,隨即驚恐萬狀。

    原來他被鐵絲捆在了原先綁著女孩的鐵架上,而鐵架的兩頭分別搭在兩個鐵桶上,他像塊烤肉似地被架在篝火的上方,下面的毛髮都被火焰燎光了,不知是否火烤的原因,大腿間的創口已經不怎麼痛了。

    只見小明坐在邊上,摘下了頭盔,正用尖刀叉著一根肉腸在火上燒烤著,烤得半焦不黃,散發著一股怪味。

    因為連遭打擊,老大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小明烤的是什麼,他忍不住呻吟一聲,**的痛苦還在其次,更多的是心靈上的絕望,因為他再也逞不了雄性的威風了。

    小明抬頭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道:「混蛋,你醒了,你看我幫你代勞了,切下你的老二,還幫你烤好了。哎呀,我忘了,你喜歡吃生的,算了,將就一下吧。」

    小明說著站了起來,把絲絲冒煙的肉腸送到老大的嘴邊。

    「狗崽子,你不得好死……」老大發出惡毒的詛咒,才罵了一半就被自己的老二給堵住了,燙得他滿嘴起皰,支吾不絕。

    「你爸爸的!看誰不得好死?」小明惡從膽邊生,轉身找到老大的那把短筒火藥槍,猛地插進他下面的洞裡。

    老大疼得渾身一陣痙攣,吐出了自己的老二,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了。

    小明居高臨下,用審判的目光,鄙睨著這個惡貫滿盈的人渣,眼前浮現他犯下的纍纍罪行,雙手開始翻滾鐵架。

    「啊!啊……」老大殺豬一般地嘶號起來,表皮開始變紅脫落,肉香四溢,發出不堪忍受的哀告,「小子,有種的就一刀殺了我!」

    「殺了你?你忘了?我發過誓,要一口一口吃掉你的……」小明不懷好意地笑起來,抬手一刀,削下一片半生不熟的胸肌,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吃慣了別人的老大,第一次被別人吃,他的的臉上現出比死亡還要恐怖的表情,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狗崽子,老子日你祖宗十八代……」

    「你爸爸的!」小明想到香姐的悲慘遭遇,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將老大翻成面朝下,讓熊熊的火焰集中在他的大腿之間。

    「狗崽子,老子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老大發出鬼一樣的厲叫,鼻涕眼淚一起流下,大小便同時失禁,加上烤出的人油,一起澆在篝火上,混合成起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你以為,被你變成的那些鬼會放過你?」小明竟然不討厭這樣的味道,內心充滿了復仇的快感,又在老大的背上削了一刀,繼續吃「燒烤」……

    「魔鬼!魔鬼……嗚……嗚……」老大又罵又哭,完全崩潰了,再也沒有半點吃人不眨眼的威風。

    小明不為所動,依舊一刀一刀地削下去……

    老大說得沒錯,小明現在就是個魔鬼,正把這裡變成一個地獄、只屬於老大的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鐵架上只剩一個完整的骨架,老大的頭還是完好的,胸腔內的心臟還在緩慢跳動。

    老大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來了,臉上的肌肉不時條件反射地抽搐一下,從口鼻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聲。

    吃飽喝足的小明,躺在暖烘烘的篝火邊,幸福地睡著了。

    古人說,人生有幾大快事,什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然而,小明此刻才知道,人生第一快事,當屬手刃仇敵!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1
第208章 裂變

    小明一覺睡到大天亮,一睜開眼,正看到老大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驀地打了個冷戰,再看到他脖子下面被烤黑的骨架,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已經死透了,只是死不瞑目而已。

    篝火也熄了,餘溫猶在。小明擺脫晦氣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爬起來,轉頭四顧,彷彿置身修羅地獄。

    他戴上頭盔,看也不看自己的傑作一眼,抱起香姐的屍身出了門,站到灰雪皚皚的白晝當中,有種從地獄回到人間的感覺。

    小明抱著香姐回到自己放滑雪板和野戰背囊的地方,取出工兵鏟,在雪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將她埋得深深的,以防被野獸吃了屍體。

    「香姐,你在天之靈安息吧,我為你報仇了!」他呆呆地站在墳前,一時茫然若失,雖然除掉了生平大敵,但香姐是活不過來了。

    他彷彿一下子失去了追求,黑市重建上了軌道,邊防軍基本成型,外部的最大威脅——猴頭鎮已經覆滅,他還能幹什麼呢?

    回去和玫瑰繼續若即若離?又或者跟站長、大駒繼續勾心鬥角,有意義嗎……

    小明無精打采地上了公路,隨即一呆,在另一側的陸地盡頭,一片蔚藍,竟然到了大海邊。

    正不知何去何從的他,立刻想到了另一個死去的姐姐——秦舞,當日核廢墟一戰,她的屍骨都沒有收殮,他既然都到了這裡,無論如何,要去她戰死的地方祭奠一下。

    小明找到了方向,精神一振,揮動滑雪杖,沿著公路繼續東行,不時心酸,這條路對秦舞來說,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

    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寫著「爆炸區」的大牌子,他記得牌子是帶電的,連著兩邊的電網,秦舞破開的洞口還在,只是變大了好多,兩邊的積雪隆起,似乎遮蓋著不少人形物體,自然是核屍的屍體。

    小明更記得上次遭遇的核屍群,不過,現在的他有萬象刀和衝鋒槍,還真不怕什麼。

    他小心地穿過洞口,乘著海風,滑得比海?

    ?還快,中間路過了大田鎮,他也沒有逗留,直奔核電站而去。

    到了最後一道鐵絲網前,卻沒有看到它,只見核廢墟所在的半島和陸地連成一片,無遮無擋,灰茫茫的雪地上,除了幾座圓頂核反應堆廠房外,什麼也看不到。

    小明仔細觀察著地面,做出判斷,電網倒了,被積雪覆蓋在下面。

    他猶豫起來,記得在電子書上看過,只要雪沒有融化,基本上不導電,而且自己腳下的滑雪板也是絕緣的,倒不用擔心。

    他猶豫的是,好好的電網怎麼會倒下來?當日父親背著他逃出來時,電網開了一個大口子,足夠核屍群通過,應該不是核屍群干的。

    難道,核廢墟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小明沒有打退堂鼓,保持著警惕,從鐵絲網的上面滑了過去,越過了一座圓頂廠房,立刻感覺有異。

    他清楚地記得,上次來時,這一圈的地面,因為溫度高的緣故,積雪都被融化了,露出黑色的表層,但現在,全部被雪覆蓋。

    難道自己記錯了?他打開熱紅外探測儀,四週一掃,沒發現溫度高的區域顯示。

    小明將滑雪杖向下一劃拉,看到了黑色的地面,為了確認,又掃視了一圈周圍,在平平的雪地上,果然找到了一塊隆起。

    他滑過去,蹲下身子,雙手扒拉著積雪,終於確認,下面就是被核屍群衝擊倒坍的小房子遺址,也就是秦舞的喪身之地。

    回想當日的一幕,歷歷在目,小明悲從中來,撲通跪倒,放聲大哭:「姐姐,小明來看你了……」

    他一邊哭,一邊繼續扒拉,希望能找到秦舞的屍骸,將她好好安葬。

    扒拉扒拉著,「嘩啦」一聲,小明感覺身子一空,猛地掉進一個洞中,雖然他反應飛快,手腳亂抓亂踢,但這個洞是垂直的,在重力作用下,他往下直墜。

    撲騰撲騰,他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窀個突起物,總算減緩了速度,仍然繼續下墜,冷不丁腳已觸到了地面,還好是安全著陸。

    在核輻射測量計的「嘀嘀」報警聲中,小明驚魂未定地抬起頭,頭頂是一條昏暗的垂直通道,他知道自己落入了核電站的地下控制室中。

    只是,上次的鐵籠子沒有出現,也沒有武裝管理員用槍指著他,沒有任何人,環形控制台上的各種儀表閃爍著不同的光,卻沒有聽見機器的轟鳴聲,周圍靜悄悄的,靜得可怕。

    小明下意識地端起衝鋒槍,看向牆上的監視器,每一個小畫面中,都看不到一個人影。最奇怪的是,各個工作場所的燈還亮著,彷彿所有的工作人員遭遇了緊急情況,突然撤離了。

    什麼情況?小明記得被自己誤殺的老張說過,核設施必須保持最低限度的運作,否則,有兩台沒法關閉的機組會再次發生爆炸。

    難道站長放棄了對核廢墟的維護?如果是這樣的話,等於把黑市置於又一次核爆炸的危險之中。

    既然自己到了這裡,就有義務搞清發生了什麼情況!小明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放下野戰背囊,踢掉已經斷成兩截的滑雪板,出了控制室,進入那條長長的走廊,憑著記憶向前搜索。

    他才走了一小會,想到一個問題,萬一無巧不巧,核廢墟在這時發生爆炸了,自己不是自尋死路嗎?不行,趕緊撤!

    小明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立即掉頭往回跑,沒跑幾步,忽然聽到邊上的一條岔道里,傳來古怪的聲音,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這是一條荒廢的岔道,監視器上沒有顯示。

    小明又猶豫了,自己要不要去查看?不知是出於對黑市的責任,還是因為對自己有信心,他最終還是決定過去。

    岔道里也有燈,只不過比走廊裡的燈光弱一點,並不影響視線。

    小明注意到前方的地上有一團白色的東西,似乎是個人,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他心生警惕,想了一想,把衝鋒槍背在了後面,抽出萬象刀,萬一敵人人數眾多,就不能驚動,一個一個解決。

    小明慢慢接近,才發現自己虛驚一場,這是一套核廢墟工作人員所穿的白色防護服,癟癟的,頭盔大大的,四肢攤開,乍一看,真以為是個人。

    工人連保命的防護服都不要了,一定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

    小明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加快了步伐,誰知沒隔幾步,又發現了一套防護服,四肢扭曲,好像是爬行的樣子。

    古怪的聲音一直持續著,還在前面,似乎在傳遞某種信號。

    小明完全被吸引住了,打定主意要解開這個謎團,用萬象刀護在身前,悄聲疾行。

    一路看到了不下十幾套防護服,姿勢各異,相同的一點,都是頭衝著前方,彷彿被人追著,向同一個方向跑似的,他們為什麼往這個岔道跑呢?

    小明的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前方似乎潛藏著莫名而巨大的危險,又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眼前一寬,昏暗的燈光,照著一座巨大的空間和四通八達的管道,顯然是個廢棄的地下廠房。

    小明一眼看到了廠房的中間,堆了一地的防護服,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那種情形,讓他忽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想像,好像很多人躺在一起,只不過,他們的**消失了。

    此時,那種古怪的聲音也一下子清晰起來,就在頭頂上。

    小明渾身一警,如臨大敵地抬起頭,眼珠子幾乎都掉了出來,看到了一個此生未見、超出自己想像力的東西……

    在廠房的頂部,吊著一個巨大的肉球,用巨大形容它都不夠,應該是一個超級大肉球,真想不出它是怎麼吊上去的。

    大肉球看起來很光滑,通體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紅潤光澤,就像嬰兒的皮膚,外皮一鼓一縮,古怪的聲音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小明心中一動,隱隱捕捉到了什麼,卻又說不清楚是什麼。

    那聲音越來越大,大肉球承受不住似的,逐漸下墜,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在重力的作用下,它原本渾圓的外形被拉成一個頭大尾小的水滴形狀,這個水滴形的大肉球,在下墜的過程中,還在不停地收縮膨脹,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

    小明的心跟著不停地收縮,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奇詭之感。

    就在大肉球距離地面尚有兩三米的時候,它的水滴形外皮被拉得很長很長,然後承受不住似的,「波」地一聲,忽然爆裂,就像一個灌滿了水的氣球一樣爆裂開來……

    小明的心也有種爆開的感覺,只見爆裂開的大肉球裡,傾瀉出無數個足球大小的肉球,它們一落到地上,就篷地張開身體,伸出一叢叢的肉刺,如同肉色的小刺蝟!

    小明渾身劇震,已經明白核廢墟裡發生了什麼,彷彿是天意使然,讓自己撞見了這驚人的一幕!

    他眼眸一縮,將萬象刀插回刀鞘,從彈藥兜裡掏出手雷,正欲扯掉拉環扔出去,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拉住了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1-14 12:12
第209章 猴急

    小明大驚,什麼人接近至此,自己居然毫無覺察?他下意識地回肘反打,哪曉得對方的反應更快,手掌一擋,卸去了他的勁道,已跟他打了一個照面。

    看清了對方在透明面罩下那張清爽的臉,小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的吃驚,比看到核菌裂變來得更甚!

    他看到的是秦舞、以為死去的秦舞!她還穿著當日「戰死」時所穿的黑色戰鬥防護服,手裡還拿著那把武士刀!

    他幾疑夢中,震撼狂喜之下,竟忘了身後的危險,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大叫:「姐姐!你還活著!」

    秦舞內心的激動並不亞於小明,同時顯出高度的緊張,一下子掙脫開來,嬌叱一聲:「小子,還不快走?」

    她拉起他的手,掉頭就跑。

    小明沉浸在秦舞復活的巨大驚喜之中,完全失去了主見,像個木偶似地被她拉著往回跑,不經意之間一回頭,頓時頭皮一緊,恢復了臨敵狀態。

    原來,那些剛剛裂變出的小核菌,無數的小肉刺無風而展,彷彿見血的野獸一樣,不約而同地指向他和秦舞的方向,水銀瀉地一般地湧過來。

    「姐姐,讓我用手雷炸死它們!」小明邊跑邊喊。

    「沒用的,炸不死它們的!」秦舞回答,表明她對核菌有所瞭解。

    兩人的速度都是超出常人,又有默契,手拉手跑得飛快,頭也不回,一溜煙奔回了地下控制室。

    「小子,快進通道,爬上地面!」秦舞說著,按下了門邊的開關。

    在自動門徐徐合上的幾秒鐘,小明驚心動魄地看到,無數的小核菌,從走廊的地面、兩邊的牆壁、以及頂部,鋪天蓋地地追來,彷彿要吞噬一切。

    「小子,發什麼呆!」秦舞一如以前教訓他的口吻。

    「哦!」小明如夢初醒,卻又一呆,原來他看到幾根細細的、半透明的東西正從緊閉的門縫裡鑽出來,這些怪物,居然無孔不入、無縫不鑽!

    秦舞急了,只好又去牽他的手。

    小明還想去拿野戰背囊,又挨了她一聲呵斥,才想起保命要緊,被她推進了垂直通道,他在上,她在下,手腳並用地向上爬去。

    自己怎麼了,怎麼見了秦舞之後,就變得拖泥帶水、全無主見,但是又很踏實,似乎有再大的危險,都有她為自己擋住。

    爬到一半的時候,下面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自動門已經被小核菌們破開了。

    雖然形勢如此危急,小明卻全無擔心,自從被蘇菲逼著當了指揮官以後,這種完全放鬆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他首先鑽出了洞口,回身把秦舞拉了上來,但見下面肉乎乎的一片,正泉水一樣地湧上來,他才有點後怕,要是被這些小怪物追上,就要變成一堆衣服?衣服了。

    「小子,現在可以扔手雷了,兩個一起扔!」秦舞下令。

    「哦!」小明乖乖聽話,將兩枚手雷一起握在手心,一扯拉環,扔進了通道。

    「轟」的一聲,一大片似肉似骨的東西和黃色的黏液,伴隨著爆炸灰塵衝天而起,灑了兩人一頭一身,通道塌陷了,小怪物們被堵在了下面。

    「快上車!」秦舞依舊不敢大意。

    車?哪來的車?小明扭頭一看,一輛白色摩托車雪橇正停在邊上,忒眼熟,這不是老大那幫人的車嗎?停在了那座房子外面,他沒有理會。

    秦舞將車發動起來,小明縱身跳上後座,緊緊地抱住她的腰,生怕她跑了似的。

    摩托車雪橇在雪地上風馳電掣,將核廢墟遠遠地拋在腦後,那些小核菌就是追出來,也追不上了。

    小明勉強平復了和秦舞重逢的驚喜,在耳畔的呼呼風聲中,大聲問:「姐姐,你怎麼活過來的?」

    「到了我住的地方,再跟你說!」秦舞沒有回頭,心情複雜之極。

    小明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她是怎麼逃脫了核屍群的圍攻?活下來以後,為什麼沒有露面?這幾個月,她是怎麼度過的?她又怎麼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他看到秦舞在他早上離開的房子前停下來,心裡嘀咕,不會這麼巧吧,老大那幫人居然闖進了秦舞住的地方?

    「小子,你在車上等我。」秦舞跳下車,徑直進了房子,在裡面呆了半天才出來,拎了一袋東西。

    小明才明白,她去搜刮戰利品了。

    秦舞又將另外兩輛摩托車雪橇的汽油吸出來,灌滿幾個水瓶,也放在了袋子裡,讓小明拿著,重新上路。

    從讓人不敢逼視的最高指揮官,變成乖乖聽話的小學生,這樣的落差,小明非常享受。

    秦舞駕著車,沿著公路往回趕,進入了山口,沒走多久,往左一拐,竟然上了一條盤山公路。

    小明心中奇怪,難道她沒有住在有人煙的地方,而是藏身雲霧山中?

    不知不覺,兩人已越上越高,山勢越來越陡,山風吹的積雪飄散,好像又下雪了似的。

    一邊深谷,一邊峭壁,那種氣勢,比起邊防軍駐紮的孫望山,磅礴好多,不愧是本省第一高山。

    山風驟烈,上面已沒有路,原來到了山頂,一塊高大的石碑矗立在一塊大石上,因為風大的緣故,沒有積雪,上面的幾個紅漆大字清晰入目——「玉女峰」。

    秦舞往右一拐,開始下坡,曲折迂迴,不多時,停在一個緩坡上,感覺到了山谷中,風也小了好多,四周都是竹子,掛著灰雪,如同一幅丹青水墨畫。

    「小子,下車,拎著袋子。」秦舞吩咐一聲,將摩托車雪橇推進了竹林,掩藏好,叫小明跟上。

    兩人穿過了竹林,七繞八繞,到了一個被積雪掩蓋了一半的洞口前。

    秦舞來回查看了一下,似乎設置了什麼機關,才對小明招手,示意他進洞。

    眼前一暗,小明放下袋子,眼睛過了一會才適應,四週一看,別有洞天。

    藉著洞口的雪光,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橢圓形石洞,面積有十幾平方米,有一人多高,褐色的頂部中央有一塊被煙燻得發黑,下面有一堆石塊,圈成一個小火盆,積滿了灰黑色的炭灰。

    火盆旁是一塊搭起來的大石板,算是桌子,上面擺著幾個碗碟和筷子,左邊的角落裡堆著一堆柴火,右邊的角落裡放滿了各種物品,最裡面搭著一個竹床,床褥、被子、枕頭都有。

    看來,秦舞在這裡住了很久。

    「小子,到家了,把外套脫了吧。」秦舞說著,自顧自脫下防護服。

    「哦!」小明應了一聲,動作麻利地脫掉防護服。

    穿戴這種戰鬥防護服,裡面只能穿著內衣,不過他感覺洞裡並不是很冷,那火盆裡的余灰沒有燃盡,還散發著熱量。

    他轉頭看著背對自己的秦舞,也只剩內衣,黑色的緊身內衣,襯托出她的細腰和翹臀,看得他一陣眼熱。

    更令他驚訝的是,她的頭髮已經長長了,黑黑的,披在肩膀上,一洗從前的中性風格,多了一絲女性的嫵媚。

    彷彿感受到小明火辣辣的目光,秦舞一甩秀髮,驀然回首,瞪著他,似嗔似罵:「臭小子,瞎看什麼?」

    小明看著她清減的面孔,從心底生出一絲憐惜:「姐姐,你瘦了。」

    秦舞看著他鬍子拉碴的臉,語氣一軟:「小明,你也長大了!」

    小明再也忍不住,衝過去一把抱住她,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姐姐,我以為你死了……」

    秦舞見他真情流露,眼圈也紅了,回抱住他:「傻小子,姐姐現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

    「姐姐,你知道嗎?我想你,我經常想你……」小明越哭越傷心,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我知道,姐姐也想你……」秦舞的心化在了他的淚水裡,忍不住用嘴唇親吻他的眼角,就像姐姐對弟弟那樣。

    可是此刻的小明對秦舞,卻不像弟弟對姐姐那樣了。

    他被她親著眼皮,親得他心癢癢的。

    她的身上散發著隱隱的汗腥氣,他卻覺得很好聞。

    他摟著她的細腰,胸膛貼著她彈性的隆起,臉部感受到她面頰的熱度……

    他的心越來越騷動,忍不住一抬臉,嘴巴剛好和她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秦舞一呆,感覺自己好像主動跟小明親嘴一樣,渾身觸電一般,想躲又捨不得躲,想親又不敢親,這樣的滋味,她好久沒有嘗過了。

    小明無法抑制,一口含住了她飽滿的雙唇。

    秦舞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感受到小明刺人的胡茬,嗅著他雄性的氣息,她壓抑多年的情感爆發了,主動地回吻起他來。

    兩人的舌頭在彼此的口腔中交纏著,兩個激烈的心跳傳遞到對方的胸口……

    食髓知味的小明,已不再是當初的單純少年,他一隻手握住秦舞的豐乳,隔著衣服揉著,另一隻手滑到她的臀部,伸進了內褲,觸到了她發燙滑膩的肌膚。

    與小明預期的水到渠成截然相反,秦舞忽然開始了掙扎和反抗,用冰一樣的目光冷卻著他的蓬勃激情……

    小明無法面對這樣的目光,膽怯了,退卻了,慢慢地離開她的身體,像犯錯的小孩一樣低下頭:「姐姐,對不起,我錯了……」

    秦舞紅暈滿面,一起一伏的胸口,證明了她並非無動於衷,忽地撲哧一笑:「傻小子,這麼猴急幹什麼,先和姐姐說說話……」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