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核屍啟示錄 作者：明日（已完成）

第901章 不同了

「嘩變」的核屍軍團，以白眼核屍為主，但最具戰鬥力的，卻是少量的突變者和數量略多一點的核殍。其中，皮包骨頭的核殍，堪稱針對活死人樹的武器，因為「他們」的皮膚堅硬如鐵，那刀片一樣的根須，最多將「他們」擊飛，卻不能殺傷一二。

小明的潛意識同步控制突變者和核殍的時候，略顯吃力，但一過瓶頸，便得心應手，相對而言，兩者的人類意識更顯單純。可以說，紅眼或白眼核屍保留了人類的正常智力，突變者的智力則相當於六七歲的孩童，核殍好比三歲娃娃。

相比較大人，自然是小孩子更容易控制。核屍是已知的核變異生物中，唯一形成進化體系的族群，但「他們」在身體進化的同時，智力卻同步退化。

這似乎是一種悖論，對於人類這個特殊的智慧種群，進化即退化，並不奇怪。人類文明進化的同時，卻失去了很多人體內在的能力，這何嘗不是一種倒退。

核屍軍團形成的血肉漩渦，其實就是遠古人類圍獵猛獸的本能反應。犧牲個體的生命，保證群體的延續，遠古人類的自我犧牲精神，遠比現代人類來得自然和自覺，不需要信仰的支撐和外界的刺激。

所以說，如果人類真的滅絕了，統治地球的下一個物種，一定是核屍。在近衛軍上下的無比驚詫和巨大驚喜中，核屍軍團對活死人樹展開了驚濤駭浪般的連綿衝擊。

那情形，彷彿無數小螞蟻圍攻體積大很多倍的獵物，即便厲害如活死人樹，也好漢架不住人多。轉眼

之間，幾十株活死人樹的根須巨網，就被核屍的人海戰術穿透，傘狀枝條、巨粗的主幹，都被密密麻麻的核屍所覆蓋。「他們」用手扯、用牙咬，試圖將這些令「他們」恐懼的龐然大物，撕成碎片。

那情形，又似螞蟻撼大樹，並不能動搖其根本，可是別忘了，還有幾百名機甲士兵在側，他們才是真正的主力。近衛軍指揮官今天受到的衝擊，徹底顛覆了他固有的作戰理念。

時代真的不同了，原來戰爭還可以這樣打。無論是活死人樹的自爆，還是核屍軍團的反戈一擊，一定不是偶然的，肯定跟小明元首有關，也只能跟他有關。

這種奇蹟，除了小明，不做他想！元首是怎麼做到的？雖然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卻能左右戰局的發展，完全跳出舊時代的戰爭範疇。

至此，近衛軍指揮官依稀觸摸到小明那番話的真正含義——「第四次世界大戰的武器，既不是石頭和木棍，也不是是牙齒和舌頭，而是意志的對決！」他也看出來，核屍軍團對活死人樹的最大作用，是牽制，而非殺傷。

最終解決戰鬥的，還是要靠人類的戰士。近衛軍指揮官不敢貽誤戰機，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十字，發出總攻的信號，同時厲聲大喝：「砍樹戰術！全面展開！」

「殺！」四百餘名機甲士兵，利用核屍軍團對活死人樹死纏爛打的牽制，以戰鬥小隊為單位，挾雷霆萬鈞之勢，分頭圍剿上去……

第902章 天祐我

戰時指揮部內，所有的參謀和監控員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做夢也想不到，核屍竟然跟近衛軍聯手，一起對付「他們」的首腦——活死人樹。小明試驗群體超感應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柏林城邦，知道內情的人寥寥無幾，僅有一些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在軍民之間流傳。

但是，即便最具幻想力的人，也想不到小明可以做到這樣：令活死人樹自爆、控制核屍……當然，小明控制的核屍，只是接近活死人樹的一圈，那瘋狂攻擊所產生的血肉漩渦，彷彿一個巨大的吸鐵石，只要臨近的核屍一接近有效範圍，就被吸入漩渦之中，變成嘩變的一員。

最妙的是，核屍源源不絕地湧來，被活死人樹急劇消耗的嘩變軍團，得到快速的補充，壓根不用擔心「彈盡糧絕」。而其他的核變異族群則不受影響，可是它們也不可避免地受到血肉漩渦的波及，紛紛向外逃去。

如此，圍繞著幾十株活死人樹形成的終極戰場，只剩下核屍軍團、近衛軍與之廝殺，一個負責「纏樹」，一個負責「砍樹」，相輔相成，立竿見影。一株又一株的活死人樹，被機甲士兵砍成了廢材，那些刀片一樣犀利的根須雖然還能活動，卻失去了原有的殺傷力。

隨著越來越多的核屍撲在剩下的活死人樹身上，這一場終極碰撞的結果已沒有多少懸念……柏林執政官失去了剛才的淡定，滄桑的雙眼裡，閃爍著欣慰的淚花，沒人知道他鼎立支持小明，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艾瑞絲也激動不已，她知道小明有控制其他核變異族群的能力，卻沒想到他將這個能力運用得出神入化，比直接攻擊活死人樹更有效！

這震撼的畫面實時傳播到中心區的各處，很多不明就裡的民眾，以為發生了神蹟，忍不住跪在地上，感謝上蒼：「天祐人類……」當最後一株活死人樹倒在機甲士兵的巨劍之下，小明如釋重負，卻不敢絲毫放鬆，依舊控制著核屍軍團，防止「他們」反噬近衛軍。

好在，比起意識力攻擊，潛意識同步對群體意識力的消耗較少，侍衛營支撐的時間更久。

近衛軍也沒有得意忘形，因為超級暴亂仍然沒有平息，越聚越多的核變異族群，對十字口的防線，形成空前的壓力。

遠離陣地的近衛軍，很容易陷入敵人的包抄之中。這一場末日決戰，遠遠未到落幕的時候。

近衛軍指揮官看著從身邊滾滾而過的核變異軍團，一時躊躇不決。機甲士兵是對付活死人樹的利器，但對付其他的核變異族群，遠不如槍炮來的乾脆。

他是應該率部回撤呢？還是留在原地繼續狙擊敵人？近衛軍指揮官主動呼叫戰時指揮部，請求小明元首做出指示。

經過這一役，他對這位年輕的帝國元首，徹底心服。柏林執政官當即將近衛軍指揮官的請示，轉接給同在前線的小明。

負責接聽的勤務兵宮二，立即向小明大聲報告。小明處於群體超感應之中，聽到了宮二的話，卻無法分心回覆，不過，他立刻找到了跟近衛軍指揮官溝通的新途徑……

第903章 意識流

這個溝通的媒介，就是小明控制的核屍。在他控制之下的上千核屍，由於目標已被消滅，血肉漩渦隨之停止，不再主動吸納新的同類。

即便在有效範圍之內，小明也不能無限制地控制核屍，如同人喝水也會喝飽，再喝就水中毒或撐破胃了。當然，在超出限度之前，那些無意識撞上來的核屍，還是會變成嘩變軍團的一員。

那些經過終極戰場撲向十字口的核變異族群，也出於一種本能，不敢招惹嘩變軍團，貼著地下街道的兩邊快速通過。這樣的情形，好比一條原本流暢的水渠，中間被閘口截流，自然而然地形成一道高低錯落的水勢。

又如大壩蓄水，外圍的核變異族群越聚越多，而近衛軍和十字口之間的地下街道，被兄弟部隊和民兵阻擊的敵人則被殺得越來越少。無論是屍暴、還是整體暴亂，以至於現在的超級暴亂，都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雖然核掩體的活死人樹被清剿乾淨，但小明可以感覺到，控制著核變異族群的恐懼情緒依舊存在。這說明，在更廣闊的範圍內，凱撒的發射源仍然發揮著作用，用恐懼威懾著這些核變異族群，仍然對柏林形成巨大的威脅。

小明的大腦實時感應到敵我情緒分佈的動態地圖，覺察到這一危險的信號，不能讓外圍的核變異族群繼續淤積下去，否則，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測？他做出決斷，要打破敵人的蓄勢，控制著嘩變軍團，形成尖刀陣形，向著外圍的核變異族群，直刺過去。

近衛軍指揮官立即明白了小明的戰術意圖，率領著機甲士兵，跟隨著嘩變軍團運動，向前衝殺！

外圍的核變異族群頓時大亂，尖刀陣形所過之處，核屍紛紛反水，攻向自己的「友軍」。要知道，核屍族群所佔的比重最大，是絕對的主力，「他們」失去了戰力，剩下的核變異族群，就很難形成氣候。

近衛軍指揮官心領神會，讓核屍衝殺在前，將部下置於尖刀陣形的中間，保存實力。小明控制著嘩變軍團，在地下街道上來回衝殺，將敵人的淤積疏引向前。

雖然十字口陣地的壓力變大，但隨著其他各處的援兵相繼趕到，抵抗的火力越猛，形成一架巨型的絞肉機，慢慢地消耗著敵人的有生力量。小明的群體意識力也在消耗著，好在，十字口的兵力業已完成了集結，火力也達到了飽和，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近衛軍的使命也完成了。

只是，十字口的彈火太猛烈了，又不能暫停，近衛軍暫時回不去。小明控制著尖刀陣形，偏離地下街道，向一處被放棄的完好陣地移動，讓近衛軍有一個臨時休整的掩體。

那處鋼筋水泥的工事越來越近，小明的群體意識力逐漸逼近透支的臨界點，侍衛營的姑娘小夥都臉色蒼白，苦苦支撐著。尖刀陣形邊緣的核屍，不斷地掉隊，脫離小明的控制，幸虧已遠離了核變異大潮，否則，小明未必能經受住敵人的洶湧衝擊。

驀地，一道陰冷的情緒憑空冒出，順著小明跟嘩變軍團的潛意識連接，順藤摸瓜，侵入他的大腦，竟然要喧賓奪主，控制他的身體……

第904章 再瘋狂

小明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猝不及防，差點心神失守。侍衛營的姑娘小夥同時受到反噬，至少十幾人口噴鮮血，委頓倒地。

小明大驚之下，意識力飛速回撤，斷開跟嘩變軍團的連接，及時擺脫了那道情緒的侵襲，再大喝一聲：「stop！」機械師如釋重負地關掉共振波發射器，沒有小明的命令，他即便看到侍衛營有人受傷，也不敢自作主張中斷潛意識同步。

宮二早已和軍醫搶上前，救治受傷的戰士。小明驚魂未定，顧不得其他，立即調出近衛軍的監控畫面，查看那邊的情況。

只見失去控制的核屍軍團，恢復了本色，開始圍攻剛剛的「戰友」。幸虧近衛軍距離那處空置的陣地很近，衝殺進去，機甲士兵的體力已無法支撐白刃戰，好在工事中有現成的槍支彈藥，讓他們組織起火力，進行抵抗……

小明見近衛軍暫時無事，鬆了口氣，這才過問侍衛營的傷情，下令剩下的戰士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再戰。接著，他又讓宮二聯絡戰時指揮部，跟柏林執政官做了簡短的通報，再和機械師碰頭，在不絕於耳的槍炮聲中，探討自己遇上的新問題：那道可以反攻自己的意識力，是怎麼回事？

難道凱撒老小子發現了小明的秘密，採取了針對性舉措？伊凡沒有在前線，只有機械師可以給小明提供一些建議。

他認為這是一道「意識流」，不太可能來自凱撒的發射源，應該是某個跟小明相似的個體。「意識流？」小明聽到這個有點陌生的名詞，倒是很形象，既不同於有線信號，又不同於無線電波，群體意識力確實像一道無形的流體。

機械師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自己和伊凡討論時的說法，像小明這樣，將人類的意識流發揮到極致，變成一種戰力的現象，非常罕見，但也並非不可複製。除了小明，總有另一些人也能做到，不排除凱撒陣營出了類似的意識流高手，甚至，某些生物具有天生的意識流能力……

小明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滅絕戰場上，那隻可以控制同類的雄血族來。

「血族？」在旁傾聽的宮二脫口冒出一句，心有靈犀，跟小明想到一塊了。

三人不約而同，再次看向近衛軍的監控畫面，豁然發現，圍攻陣地的核屍軍團，業已改變了攻擊形態，由原先的直立行走，變成了四肢著地，形同野獸。這一幕，跟小明的記憶何其相似，當日在滅絕戰場上，被他殺掉配偶的雄血族，正是用它憤怒和瘋狂的情緒，控制了整個核屍群，對小明等人展開了瘋狂的追殺。

要不是宮二以身為餌，激發了小明的超三維感知，他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現在，核屍軍團顯然被一隻血族控制了，變得更加厲害。

「他們」的速度更快，可以輕易地穿透密集的火力網，攻入了防禦工事。剛剛得到喘息的近衛軍官兵，只有再次拿起巨劍，跟敵人展開白刃戰，形勢危急……

（本章完）小明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猝不及防，差點心神失守。

侍衛營的姑娘小夥同時受到反噬，至少十幾人口噴鮮血，委頓倒地。小明大驚之下，意識力飛速回撤，斷開跟嘩變軍團的連接，及時擺脫了那道情緒的侵襲，再大喝一聲：「stop！」

機械師如釋重負地關掉共振波發射器，沒有小明的命令，他即便看到侍衛營有人受傷，也不敢自作主張中斷潛意識同步。宮二早已和軍醫搶上前，救治受傷的戰士。

小明驚魂未定，顧不得其他，立即調出近衛軍的監控畫面，查看那邊的情況。只見失去控制的核屍軍團，恢復了本色，開始圍攻剛剛的「戰友」。

幸虧近衛軍距離那處空置的陣地很近，衝殺進去，機甲士兵的體力已無法支撐白刃戰，好在工事中有現成的槍支彈藥，讓他們組織起火力，進行抵抗……小明見近衛軍暫時無事，鬆了口氣，這才過問侍衛營的傷情，下令剩下的戰士抓緊時間休息，準備再戰。

接著，他又讓宮二聯絡戰時指揮部，跟柏林執政官做了簡短的通報，再和機械師碰頭，在不絕於耳的槍炮聲中，探討自己遇上的新問題：那道可以反攻自己的意識力，是怎麼回事？難道凱撒老小子發現了小明的秘密，採取了針對性舉措？

伊凡沒有在前線，只有機械師可以給小明提供一些建議。

他認為這是一道「意識流」，不太可能來自凱撒的發射源，應該是某個跟小明相似的個體。

「意識流？」小明聽到這個有點陌生的名詞，倒是很形象，既不同於有線信號，又不同於無線電波，群體意識力確實像一道無形的流體。機械師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自己和伊凡討論時的說法，像小明這樣，將人類的意識流發揮到極致，變成一種戰力的現象，非常罕見，但也並非不可複製。

除了小明，總有另一些人也能做到，不排除凱撒陣營出了類似的意識流高手，甚至，某些生物具有天生的意識流能力……小明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滅絕戰場上，那隻可以控制同類的雄血族來。

「血族？」在旁傾聽的宮二脫口冒出一句，心有靈犀，跟小明想到一塊了。三人不約而同，再次看向近衛軍的監控畫面，豁然發現，圍攻陣地的核屍軍團，業已改變了攻擊形態，由原先的直立行走，變成了四肢著地，形同野獸。

這一幕，跟小明的記憶何其相似，當日在滅絕戰場上，被他殺掉配偶的雄血族，正是用它憤怒和瘋狂的情緒，控制了整個核屍群，對小明等人展開了瘋狂的追殺。要不是宮二以身為餌，激發了小明的超三維感知，他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現在，核屍軍團顯然被一隻血族控制了，變得更加厲害。「他們」的速度更快，可以輕易地穿透密集的火力網，攻入了防禦工事。

剛剛得到喘息的近衛軍官兵，只有再次拿起巨劍，跟敵人展開白刃戰，形勢危急……

第905章 我來了

「真的是血族……」機械師呻吟一聲，當日滅絕之戰面向全歐直播，他對這一幕並不陌生，現在則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它在哪裡？把它找出來幹掉！」小明臉色嚴峻，近衛軍的臨時掩體比十字口差遠了，隨著核屍的滲透，火力網的疏漏越來越大。

宮二立刻將這道命令傳達給戰時指揮部，監控員調動臨時掩體周邊的所有攝像頭，愣是沒有發現血族的影子。顯然，它很聰明，知道子彈不長眼睛，躲在某個建築物中，跟小明一樣，遙控指揮戰鬥。

此時，近衛軍的戰鬥越發慘烈，出現了不小的傷亡。「準備潛意識連接！」小明當即做出決斷，顧不得侍衛營的休整時間未到，否則，近衛軍凶多吉少。

原地坐下休息的姑娘小夥齊刷刷地站起來，除去剛才的戰鬥減員，可以連接的個體基數降至了七十人，群體超感應的效能也隨之下降，還好，近衛軍的臨時掩體依舊處於有效作用範圍之內。小明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運用群體意識力，循著血族的意識流，直接對它進行共振攻擊；一種是爭奪核屍軍團的控制權，重新建立潛意識同步。

考慮到共振攻擊消耗意識力較大，侍衛營不一定能堅持太久，小明選擇了後者。「兄弟們，勝利就在眼前，曙光就在前頭！」小明大聲鼓勵道。

「嗷嗚——」姑娘小夥們發出振作的狼嚎，一排排立定，彼此手牽手，互相打氣，咬牙做好了戰鬥準備。機械師開啟共振波發射器，小明和侍衛營的每個人同時打個激靈，建立了連接，彼此肌體共振、心靈共鳴，群體意識力迅速瀰漫出去，向近衛軍的方向發散……

敵我個體情緒的動態地圖實時反映到小明的大腦中，他可以感覺到近衛軍上下死戰到底的意志，在心中默念：「兄弟們，堅持住，我來了！」核屍軍團的個體情緒都是單純的，幾乎無差別，以此匯聚成的群體意識非常穩固，洶湧澎湃，比剛才又多了一份狂暴，這是血族的意志。

小明的意識流輕車熟路地鑽了進去，開始連接這股群體意識，嘗試控制。

他立刻感到了一道陰冷的情緒向自己襲來，有了剛才的經驗教訓，他牢牢地守住心神，不再給血族以可乘之機。

雙方的意識流對峙，彼此糾纏，展開爭奪核屍軍團的控制權。小明雖然沒有佔據上風，但成功干擾了血族的控制，監控畫面上，核屍軍團的攻擊變得凌亂，速度也慢下來。

近衛軍的壓力得到減輕，機甲士兵們一片振奮，浴血衝殺，總算將敵人趕出臨時掩體，重新鞏固了防線。小明剛要鬆口氣，卻駭然感應到，越來越多的敵對個體情緒，快速接近，是核屍的援兵到了，數量之巨，遠遠超出了他的連接極限。

即便小明能奪回控制權，也僅僅是一部分，絕對無法阻止其他的核屍，可以想像，敵人下一波的攻勢，一定是空前的。已是強弩之末的近衛軍，將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血族的意識流果然強大，而且是「主場」作戰，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小明如何與之抗衡？他睚眥欲裂，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近衛軍就此覆沒？

第906章 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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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小明只剩下一種選擇，那就是直接攻擊血族，一舉滅殺它，這樣，核屍軍團的瘋狂攻勢才能消解。主意已定，他刻不容緩，顧不得考慮這麼做的後果：如果不敵血族的話，他很可能來不及斷開連接就遭遇反噬，自爆身亡。

在人類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小明的小我已經完全被大我所取代，置個人安危於腦後。他當即轉移群體意識力，循著血族的意識流，尋找它的位置。

找到了，幾乎就在小明作用範圍的邊緣，要是再遠一點，就望塵莫及了，真的好險。那是一處密集的建築區，遠離十字口陣地和近衛軍的臨時掩體，即便確定了血族的位置，也無法進行火力攻擊。

血族也覺察到小明的意圖，那道陰冷的情緒頓時變得亢奮，刷地迎上來。小明的大腦一震，彷彿被一股銳利的電流刺入，他死死固守本心，將自己的意識流向血族的本體衝去，變成了一道道有形的能量，跟它的各個器官產生共振……

與此同時，小明連同侍衛營上下的身體也開始震顫，面孔扭曲，這就是來自對手的反噬，彼此的共振是同步的，就看誰先自爆了。小明一上來就不遺餘力，只想快刀斬亂麻，儘早結束戰鬥，以免拖得越久，於己方越不利。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血族的意識流，那道陰冷的情緒驀然暴漲，牢牢地吸住他。現在，小明就是想斷開連接也做不到了，除非機械師關掉共振波發射器，可是，沒有他的命令，機械師是不會自作主張的。

畢竟，小明已經樹立了絕對的權威，沒人敢違背他的命令。而進入群體超感應的小明，只能借助簡單的手勢跟局外人溝通，傳達一些簡單的指令。

可是，被血族瘋狂反噬的他，連關閉共振波發射器的手勢也做不出了，渾身顫抖著，咬牙堅持著。當然，小明並沒有絲毫退縮的想法，只存著一顆義無反顧的心，要跟血族死磕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雙方展開了比實體攻擊更為激烈的精神交鋒，侍衛營的姑娘小夥個個臉色蒼白，抖如篩糠，臨近了精神和肉體的極限。

不過，他們的付出還是收到了成效，核屍軍團的攻擊恢復了常態，已在近衛軍的承受範圍之內。

小明心神一定，在抵抗的同時，繼續攻擊。他已經感覺到，血族的情緒流露出退縮之意，即便是瘋子，也怕不要命的對手吧。

偏偏這時，小明一方不能持久的弱點暴露了，幾個姑娘小夥口噴鮮血，直接暈倒在地，他的群體意識力隨之一弱。血族立刻有所感應，懼意盡去，意識流再次大漲，展開瘋狂的反噬。

此消彼長，更多的侍衛營戰士倒下了，要不是小明苦苦支撐，他們可能都被爆成碎片。小明的情形也不妙，目光呆滯，渾身的關節噼裡啪啦作響，每一條血管洶湧澎湃，身體彷彿隨時就要爆開。

要不是他在之前的試驗中，承受力得到了極大的鍛鍊，只怕早已死了幾回。饒是如此，小明也感覺自己最多再堅持幾分鐘，到那時，侍衛營的戰士應該都倒下了。

他看到機械師緊張地盯著他，手在共振波發射器的開關上猶豫不決；宮二則滿臉擔心地衝他大嚷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就是中斷連接，讓他活下來也沒什麼意義。

近衛軍全軍覆滅，侍衛營失去了戰鬥力，柏林城邦的滅亡近在眼前。一個絕望而解脫的念頭，滑過小明的腦海：完了嗎？一切結束了……

第907章 一根草

小明還沒完，只是他的身心狀況，已經超出他的極限。本來，侍衛營的姑娘小夥已倒下大半，他的群體意識力的作用範圍也應該隨之縮小，偏偏被血族牢牢地吸住，如同一根皮筋，越拉越長，越拉越細。

一旦這根皮筋被拉斷，小明所遭到的反彈就越大，絕無倖存之理。所謂的千鈞一髮，不過如此吧。

小明只覺自己的大腦，如同被一根越來越細的針穿透，那種痛苦，令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堅韌如他、以「活著就是用生命去戰鬥」為信念的他，都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想而知，他所受的痛苦，已無法用語言描述了。

他的生死，業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下，而在血族的一念之間。此刻，唯一令小明支撐下去的信念，只有一個，讓侍衛營的部下儘可能多地活下去。

他們的暈倒，是擺脫最後反噬的唯一途徑，雖然會受傷，但不會致命。小明的震顫越發厲害，似乎連靈魂都快震散了，他眼前的世界，出現了一道道重影，人都看不清了。

現在，侍衛營的姑娘小夥，只剩下十來個還在堅持，大部分是家鄉的子弟兵。小明內心的感動和絕望無以復加：「兄弟們，你們別撐著了，否則就會一起死……」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應到一道新的意識流加入。在核掩體，除了小明，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激發群體超感應，這道新的意識流，只能來自敵人。

小明的第一反應是：另一個異性血族加入了攻擊！因為它們是一對。這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在小明打算徹底放棄之際，大腦的劇痛忽地減輕，身心的震顫也變弱，眼前的世界變清晰了……

他無比震駭地看到，宮二擋在了他的身前，承接了共振波的正面衝擊，原來新的意識流不是另一個血族的，而是來自她——他的愛人。在小明和侍衛營萬分危急的關頭，宮二挺身而出，選擇了和小明共同面對，成功融入了他的群體意識力，成為一個生力軍。

這個生力軍來得太及時了，而且，宮二是第一個跟小明產生超感應的人，潛意識同步開發得最深，她一個人的能量，已超過了剩下的侍衛營戰士，甚至形成了一道意識流。

這意味著，只要加以訓練，宮二也可以掌握群體超感應，成為一個意識流高手。

「老婆，我愛你！」小明在心中默唸著，兩行晶瑩的淚水飄出了眼眶，這是幸福的淚水。活著，就是為了心中所愛，甘願捨棄這一身血肉——這是他的名言。

愛人用同樣的行動來回報他，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人生至此，死有何憾？

「老公，我也愛你！你會創造奇蹟的……」宮二聽到了小明的心聲，也以心聲鼓勵他。這不是奇蹟，而是愛的力量！

他和她是真愛，人類群體意識的源頭就是愛。比起信徒的大愛，愛人的小愛，有時候更有威力。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隨著宮二的加入，十來個姑娘小夥的身子穩住了，陣腳也穩住了。

小明心知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展開絕地反擊……

第908章 一生二

小明的群體意識力因為宮二的融入，變得壯大，他卻反而收縮，收縮進纏繞著他的血族意識流之中，彷彿一根肉中刺，刺向它的大腦……

他很聰明，即便自己的力量壯大，也未必敵得過血族，還不如集中於一點，更容易取得突破。小明的意識流變成了一股真實的力量，以其之道還治其身，在血族的大腦和全身各處翻騰起來，發起一波又一波的共振攻擊，要將它震成碎片。他雖然看不見它，但是可以感應到它，他剛才的痛苦，它也嘗到了，甚至可以感覺到它的身體哆嗦著縮成一團，想要回縮。

這一次，卻是血族被小明吸住了，它的意識流被越拉越長，越拉越細，就像拉麵一樣。這樣的痛苦是雙向的，小明的痛苦有其他同伴幫他分攤，比剛才好多了。

可是他的同伴卻未必，尤其是幫小明承擔了正面共振波衝擊的宮二。令小明更加震駭的一幕出現了，宮二的身體竟然漸漸飄浮起來，懸停在半空，短髮飛散，面孔扭曲，四肢張開，手腳抽搐，如同被一道強力的雷電擊中……

怎麼會這樣？小明心神俱喪，一定是共振波的功率太大了，超出了宮二的承受極限，這樣下去，她可能會形神俱滅的。不！他不能讓愛人當自己的擋箭牌，應該是他為她遮擋一世的風雨！

「老婆！堅持住！」心中的執念升起，化為巨大的動力，他受制於群體超感應而無法動彈的身體，如負千鈞一步一步地挪向宮二，要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小明頭髮針豎，肌肉顫抖，每走出一步，都像邁過一條巨大的坎，令他的身體不堪負荷，渾身的關節再次噼裡啪啦作響，隨時會解體一般。

與此同時，他對血族的攻擊毫不放鬆，他的意識流彷彿一分為二，又好像兩個不同的存在，一個控制他的精神，一個控制他的身體。這樣的情形，遠非一心二用可以解釋，因為他的力量並沒有因此而分流，反而有所加強，彷彿一生二的疊加。

只能說，這一次，小明是幸運的，上天沒有給他兩者只能取其一的選擇。否則，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大局，如何取捨？將是對他最殘酷的考驗。

血族完全放棄了對核屍軍團的控制，一心對抗小明的共振攻擊。在監控畫面上，近衛軍已經控制了局面，臨時掩體的火力，徹底壓倒核屍軍團，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反倒是十字口的戰鬥，進入了白熾化，核變異大潮以數量的優勢，對撼守軍的火力優勢。在雙方接觸的最前沿，幾乎被核變異族群的屍塊碎肉充滿，又隨時被密集的火力扯開，慘烈之極……

機械師目瞪口呆，完全看不懂了，無論是小明，還是宮二，他們的表現，都是在試驗中沒有出現過的。從近衛軍的戰況來看，小明在意識流戰鬥中隱然佔據了上風。

可是從他和宮二的情形來看，似乎又不太妙。機械師越發糾結了，拿不定主意，該不該關掉共振波發射器，只能嘶聲大喊：「元首，要不要中斷連接？你倒是做個手勢啊……」

小明什麼也聽不見，意識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兩件事上，他要救下愛人，擊殺敵人！

第909章 控制它

這兩件事是相通的，只要干掉血族，宮二自然獲救。可是又不容易，小明還是先救宮二更放心。

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她，渾身顫抖，拚命承受著壓力如山的負荷和來自血族的反擊。如同面對一股激流直下的瀑布，他越向前，所受到的衝擊就越大。

小明疼得齜牙咧嘴，終於體會到《大話西遊》中的至尊寶想救紫霞，卻不得不放手的巨大痛苦了。那是一種心靈痛苦遠甚肉體痛苦、卻又無法抵擋肉體痛苦的痛苦，比世上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還要痛苦一萬倍。

不！愛，絕不是放手！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抓住自己的愛人！小明沒有退卻，終於來到觸手可及宮二的距離，身體抽搐得越發厲害，感覺自己好像盛滿水的氣球一樣來回變形，隨時會爆裂。

他的雙手慢慢抬起，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了宮二，順勢一轉，將自己的後背擋在她的面前。他的耳際轟地一鳴，共振波的衝擊和血族的反擊，在一瞬間實現了交匯，他的大腦彷彿裂開了，四肢百骸都要分離而去。

在機械師和侍衛營戰士的眼裡，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小明抱著宮二，背對著共振波發射器，身體也漸漸飄浮起來，彷彿英雄救美的超人。

雖然這個英雄，其實是被美人所救。小明感覺到血族的意識流和共振波的衝擊波，在他的體內產生了劇烈的碰撞，從頭貫到腳，要將他爆成碎片、化為虛無。

他驀然發一聲撕心裂肺的暴喊，將這種非人的痛苦反彈出去，全面滲透進血族的本體之中，開始劇烈的共振。血族的意識流越來越弱，那是即將自爆的徵兆。

小明的意識流也逼近了極限，他必須要在自己透支之前，結束戰鬥。就在他準備發起致命一擊的時候，懷中的宮二忽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

小明心尖一顫，忽然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堅持到現在，是和血族對抗的結果，一旦幹掉它，彼此糾纏的意識流就會斷開。

這個距離，早已超出了他的控制極限，一旦斷開，將產生空前的反彈力。

那時，血族固然難逃一死，他和宮二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今日的大戰尚未結束，身為最高統帥的他，怎麼能提前倒下？不能殺了血族，可是又無法擺脫它……小明心念陡轉，那就控制它！

相對而言，潛意識同步比共振攻擊，所消耗的能量小，但難度卻增大，因為需要達到身心的交融、靈肉的合一。小明從未跟血族連接過，畢竟它跟普通的核屍不同，屬於核屍進化的終極階層，完全動物化，失去了人類的意識，等同於另一個物種。

既然不願意冒著跟它同歸於盡的風險，小明只有試一試了。他心隨意動，改變了攻擊形態，由共振攻擊，轉為了潛意識連接。

雙方攻守易位、此消彼長之下，小明的群體意識力噴薄而出，刷地突破了某個臨界點，他和宮二、以及侍衛營的部下同時打個激靈，和血族建立了連接，兩道意識流融為一體，實現了潛意識同步。成功了！在小明的眼前，又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第910章 無意識

他的意識流，水銀瀉地一般地包住血族的體表，滲透進它的體內，從外而內，看得清清楚楚，直至進入它的心靈……

它是一個雌性，一個將人類女性的各方面特徵都發展到極致的雌性，完美而妖孽！彷彿水落石出，小明和雌血族融為一體，身心合一，對這種妖孽的存在，有了前所未有的認識……

在超感應也就是潛意識同步中，無論是雙人、多人或者群體，都分為主導者和被動者。主導者可以控制被動者的身體，滲透體內世界，可以感受到情緒，但並不能進入對方的思想。被動者能夠產生正常的感知，擁超越自身的能力，但無法擁有超越自身的意識……

小明一直是主導者，被動者則有不同族群：人類、核屍、大猩猩等，他們、「他們」或它們，在個體的潛能方面，無一能超越小明，因此無法擁有超越自身的意識。但這次不同，血族的潛能無論從哪方面，無論是身體的力量、速度、反應力，還是精神的力量——意識流，都比小明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明之所以能夠控制它，是借助了群體意識的力量，可以說勝之不武。也正因為血族的意識超越了小明的意識，當兩者實現潛意識同步時，他所感應到的情緒，遠遠大於其他被動者。

原來此前，他認為血族沒有人類意識，竟是錯誤的。如果說，紅眼或白眼核屍保留了成人的意識，突變者的意識則相當於六七歲的孩童，核殍好比三歲娃娃，那麼，血族的人類意識近乎胎兒，無限接近動物本能，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人之初，性本善或性本惡，其實都是有失偏頗。人之初，天性如同一張白紙，有著無限的可能性。

人之初，肉體極度虛弱，意識極度原始、極度單純，精神卻極度強大。所謂無知者無畏，就是這個道理。

血族，就是這樣的一張白紙，擁有無畏的精神。它和嬰兒唯一的區別就是，它的肉體非常強大，強大得足以支撐超出人體極限的意識流，一種空白的人類意識……

小明一念及此，有如醍醐灌頂，對人體潛能的認識也發生了質的飛越！原來人類的意識力，同樣具有層層遞進的不同境界。

普通人的行為舉止，都是有意識的，這是最低境界，是在固有的世界觀下，所形成的條件反射。這跟他們的知識、閱歷、經驗有關，因此，這種「有意識」的條件反射，未必是正確的，往往受到了自我認知的束縛。

反倒是在某些特殊的時刻，比如遇到危險時或者處於人生的轉折點，人類的「下意識」反應，幾乎都是最正確的選擇。「潛意識」更進一步，它來自人類進化的源頭，蘊含了人類的基因記憶，只有少數人或者少數時刻，可以喚醒。

「無意識」則是人類意識的終極境界，在小明全面覺醒的潛意識中，保留了這樣一段話：「道生一，即無極生太極，也就是無中生有。太極為1，無極為0，所以你可以叫我0。更直白地說，我是宇宙之源的一個碎片、一組記憶、一股能量、一粒種子，飄到什麼地方，就會衍生出生命、催生出文明，而宇宙記憶也因此傳承……四十六億年前，我飄到了太陽系，落在了地球上，生命因我而生。我一直潛伏在各種生命的潛意識中，默默地等待著1的出現……」顯然，無意識就是0，一種宇宙之源的力量。

而血族的意識流，就接近了「無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