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等的花兒都謝了!
「衡山五大劍叟」曾力敵已經背離「青龍會」護法人魔「屍魔」言青平,五兄弟聯劍之威,無疑等於「青龍會」又多了一大人魔!
這次交手,讓冷若雅深深的感覺到,「青龍會」有「五大劍叟」在場,已經足夠不好應對了,更何況對方,還有公孫拜、亢叫天、蔡春雄、黃袍道人、鐵面師太及手下的二百多名高手,更可怕的還有一個一個身份、武功皆高深莫測的「青龍第九煞」!
那麻衣青年,臉容白皙一片,居然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齒,向冷若雅友善地笑了笑,道:「三姑娘,你們現在算不算『前有病毒,後有追兵』?」
冷若雅卻笑道:「沒有路,姑娘便殺出一條路來。」
「青龍第九煞」微笑道:「三姑娘那就試上一試!」
冷若雅一抖腕,皓腕上三隻紫色「相思鈴」,帶著音樂,陡地飛出——
數度極快,快到脫腕的時候,風鈴同時就到了對手面門!
然而,這三隻飛鈴,陡然發出,卻又陡然在空氣裡,連同悅耳的音樂一起,消失不見了!
「青龍第九煞」微笑如故,他的出手,更不可思議的奇快無比,快到好似他的手,早已在等待著接受冷若雅的飛鈴。
冷若雅的心,漸漸的沉下去——
——這麻衣青年「青龍第九煞」的武功,看來並不在「九天九地,十九人魔」之下,至少要與蔡春雄、黃袍、鐵面之流,不相伯仲。
這時侯,「掘地三尺」班幹部、「後會無期」魯啊擼,各自發出一聲大吼,分左右撲將而出,發誓要把「青龍第九煞」擊垮、打倒!
而就在他夫婦兩人,掠起的時候,「青龍第九煞」的身前,驟然多了一蓬銀色的光亮,然後銀色光亮,陡然分成兩道,一道射向「掘地三尺」班幹部,另一道罩向「後會無期」魯啊擼!
這兩道銀光裡,竟然包含著銀飛叉、銀飛槍、銀飛刀、銀飛劍、銀飛針等十五、六種銀色暗器,這原是十餘道種類不同的暗器,要用十多個暗器高手才發得出來,而且他所發射的力道,竟也又分為十五、六種,居然竟給這麻衣青年一個人、一隻手、一瞬間,全都發射了出來!
冷若雅忽然覺著,這青年發射暗器的手法和氣勢,不像江湖中的搏鬥,倒很像疆場廝殺的鐵馬金戈,斬將奪旗,氣勢恢宏,大氣縱橫!
一念未已,「掘地三尺」班幹部、「後會無期」魯啊擼,無法抵擋對方猶如千軍萬馬萬箭齊發的暗器大軍,已狼狽至極的,逃退了回來。
冷若雅的心,現在不僅是涼了,簡直是已經冷了。她甚至認為,這個麻衣青年的武功,絕對要在「貪魔」亢叫天等十八人魔之上了!
可是,此人在「青龍會」裡的身份和地位,也僅僅是紅旗「刑堂」的一十二名執事中的一個而已!
只聽「青龍第九煞」悠然地笑道:「後路是行不通了,要不,你們再往前闖一下,試試看。」
大家聞言,都禁不住回頭,只見夜色降臨,溝口處的暮色更沉,夜色已臨,就連守在出口的「病魔」公孫拜,也好似和這夜色融為了一體。
病毒瘟疫遍佈的「鬼門關」,過得去嗎?
「十一月堂」堂主黃袍道人,古怪地笑著向皮皮魯指了一指,咧著血盆獅口道:「這個小子留給本堂主,白日裡沒分出輸贏,正好晚上再補上一場。」
——「五嶽」掌門中,黃袍道人加入「青龍會」時間最晚、入會時間也是最短,又是接替了「鐵劍門」門主郭大樹(參見《財神局》卷)所留下的堂主位置,所以,他一心要想立功、表現、升職,而經過白天的比試,皮皮魯明顯不是自己的對手,對付他,黃袍道人可說是。有十足的把握。
「九月堂」堂主蔡春雄,「唰」地張開摺扇,目射淫光,盯著魯西西發育成熟的胸脯,邪笑道:「二小姐就留給本堂主好好調教吧!」
——蔡春雄綽號「風流扇」,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保養得極好,人前背後,還是喜歡以「公子」自居,以他的風流好色的性格,見了魯西西這花骨朵兒似的姑娘,自然好似饞貓聞到了魚腥,哪裡肯放過染指的機會?
「貪魔」亢叫天突然低吼了一聲道:「把冷若雅留給老子!」
——亢叫天的一條腿,是廢在「涼城客棧」大姑娘愛婢元曲的劍下,雖然亢叫天轟殺了元曲,但折腿恨意猶存,他恨不得活撕了冷若雅,來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八月堂」堂主鐵面師太森然地開口道:「亢老大,單憑你一個人,怕是吃不掉這冷三姑娘吧?老尼便助你一臂主力好了!」
——「太岳山莊」中,「九鼎大廳」與「妙手一族」一戰,鐵面師太故意缺陣,從而不免得罪了階位遠高自己一個半的「劍王」冷震岳長老,現在的鐵面尼,急需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補救自己的過失、保住自己的位置;冷若雅雖然難纏,但鐵面師太料想,合自己跟亢老魔之力,拿下這丫頭,還不成問題。
「衡山五大劍叟」沒有多作聲,卻一齊緩緩解下了佩劍,劍尖一起遙遙指向「妙手班家」的兩位長老、「掘地三尺」班幹部和「後會無期」魯啊擼。
——「五大劍叟」在武林裡聲望、輩份、名氣都高,但在人才濟濟的「青龍會」中,他們的掌門人蔡春雄,也不過是一個第五、六流的堂主級人物,他們就更要排到第六、七級,只怕僅比「三百六十五分舵」的那些分舵主、香主,稍稍強上一些罷了;是以,他們更需要向「青龍老大」證明自己的戰機和戰績。
「都有相好的對頭了,看來是沒有我什麼事了,」「青龍第九煞」嘆了一口氣,攤攤手,忽然提氣笑道:「公孫二護法兄,你一人守在前面,形單影隻,用不用屬下過去?」
對面「病魔」公孫拜有氣沒力地病懨懨的道:「九爺若來相助,公孫倒履相迎。」
「青龍第九煞」回頭面向亢叫天等人,笑道:「亢十七護法,後路就全仰仗諸位了。」
「貪魔」亢叫天,早就暗憤「青龍第九煞」的狂態,但他們素知此人,乃是「青龍左使」楚風雪座前紅人、紅旗「刑堂」副堂主邢扒皮的心腹愛將,輕易不敢得罪,於是陪笑道:
「九爺您請放心放心,屬下等,保證絕無疏漏!」
「青龍第九煞」悠然地笑道:「那就偏勞各位同仁了。」他話一說完,人已倒飛出去,一個空翻,就翻過冷若雅等人,輕飄飄的落在「病魔」公孫拜的身體側旁。
數丈遠的病毒死亡地帶,竟讓這「青龍第九煞」一個筋頭,便翻越了過去,對地上魯長手的伏屍,甚至都懶得看上一眼。
冷若雅的心,此時不但是涼了、冷了,簡直都已經凍了。
——這「青龍第九煞」的武功,豈非簡直都可以跟「劍王」冷震岳一較高下?!
暮色過去,就是夜色的沉淪。他們現在,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路無門了!
「病魔」公孫拜也禁不住讚道:「九爺好輕功!」
「青龍第九煞」淡淡一笑,道:「公孫護法是真心覺著好嗎?」
「病魔」公孫拜奇道:「自然是真心。」
「青龍第九煞」灑然一笑,道:「公孫護法嘴上稱讚,心裡卻頗不以為然吧!」
「病魔」公孫拜目光一冷,就聽「青龍第九煞」繼續含笑道:「其實吧,在老九越過病毒地段時,公孫護法心裡就在想:『這小子真是太猖狂狂了!要不是看他跟邢副堂主有些交情,而且又是楚左使介紹來的,我早就放些病毒,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了!』未知小九說的可對?」
「病魔」公孫拜的臉色,連變了兩變,卻仍然病聲病氣道:「漢大家都是為『青龍老大』做事,九爺你也太多心了!」
「青龍第九煞」長笑道:「你們這些外堂的護法、堂主,一向對我們這些總堂的紅旗小子,很不服氣的,不如這樣,今兒個你我就來比一比。」
「病魔」公孫拜不解地問道:「九爺要比什麼?」
「青龍第九煞」伸出白哲如玉的手,輕笑道:「你放病毒,我發暗器,我們就比誰殺的人多。」
比了一比:
「病魔」公孫拜心忖:「我這瘟疫病毒,瞬息可殺千人於無形,難道會輸了你這狂妄小輩的暗器!」當下,他病怏怏的道:「九爺有興,本座願意奉陪。」
說完,他雙手詭異的平伸,空中的氣流,都變得稀薄壓抑起來,幾令冷若雅等人窒息,他問道:「比試什麼時候開始?九爺。」
「青龍第九煞」忽而笑道:「已經開始了。」
然後,冷若雅等人,就嘩然發現,「病魔」公孫拜變成了一隻「刺蝟」!
——就在「青龍第九煞」開口說話的剎那間,「病魔」公孫拜的頭上、臉上、身上,多了百餘件銀叉、銀刀、銀槍、銀劍、銀針,渾然變成了個全身遍體都插滿銀色暗器的刺蝟。
「病魔」公孫拜怒吼了一聲,「青龍第九煞」卻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勝了,我先殺死了一個。」然後,「病魔」公孫拜就倒下了,他倒在魯長手的屍首旁,大仇得報的魯長手,凸出的雙目,恰好瞪住了他!
「病魔」公孫拜一死,他布在周圍的瘟疫病毒,就都詭異的地消散無蹤。
「青龍第九煞」「嗖」地一聲,掠過冷若雅等人,輕巧地飄落到亢叫天等人面前,亢叫天等眾,都是唬了一跳,不禁全向後退了幾步!
「青龍第九煞」擊殺「病魔」公孫拜,非但亢叫天等同夥,無法接受,就連冷若雅等人,也都不敢置信,這一突變,委實是太過詭奇、太過驚悚、太過出乎意料!
做為現場階位最高的唯一一位護法人魔,亢叫天禁不住切齒的恨道:「九爺你——」
「青龍第九煞」輕笑道:「我有名字,我姓唐。」
亢叫天的臉色,似乎有些變了,他囁嚅道:「你是唐……」
「青龍第九煞」仰天大笑,道:「我叫唐朝。」
冷若雅心念一閃,即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那個把姬北命雞哥哥追殺得求爺爺、告奶奶的『唐門』唐朝?!(參見《鬼蠱巫》卷第十章)」
「青龍第九煞」唐朝撫掌笑道:「到頭來還不是輸在你的北城哥哥手底下?哈哈!」
冷若雅微笑道:「你怎麼做了『青龍會』的走狗了?就不怕我家哥哥,再打你的屁屁嗎?」
唐朝居然向冷若雅等擠擠眉、弄弄眼,「嘿」笑了兩聲,道:「『青龍老大』想滅我『唐家堡』之心,路人皆知,我們『唐門』,豈能完全沒有提防,我唐朝,就是唐老太太派進『青龍會』的臥底,只可惜,楚風雪一直對我不放心,邢扒皮對我也一向很提防,使我臥底『青龍會』九年,僅僅止步紅旗『刑堂』第九執事,始終進不了會內的核心部分,見不到『青龍老大』一面。」
冷若雅眼神先是一亮,然後又是一黯,她道:「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可惜,唐剛大叔,他已經不幸給『青龍會』邪徒的暗算了……」
唐朝笑容微斂,道:「這個噩耗,唐朝已經知道了,是剛叔飛鴿傳書,讓我出川接應的。」
「四岳」掌門,沒有輕動。
「衡山五大劍叟」,也沒有妄動。
「貪魔」亢叫天,卻跳了起來,厲聲喝問道:「你殺了我公孫二哥?!」
唐朝笑道:「你幹嘛不直接下地府去問你二哥?」
「貪魔」亢叫天瞳孔收縮,暴聲問道:「你是奸細?!」
唐朝笑道:「按照慣例,我們正義的一方,做這種特殊工作的,都叫特工。」
「貪魔」亢叫天怒道:「前番出了一個叛徒『紅旗老么』下雨石,現在又多出了你一個奸細,看來,邢扒皮真的該整頓一下紅旗『刑堂』了!」
黃袍道人上前一步,叱道:「蔡某久聞『唐家堡』暗器,天下無雙,今日本座倒要和亢護法,一併向唐公子討教。」
黃袍道人本意想立功,搶出說完「這句話,就發現亢叫天那個「老王八蛋」,不知何時縮回了一步,顯然並不情願和他聯手面對唐朝戰場殺伐般的暗器,他這一站得突出,就不覺的有些心虛,臉色也跟著變了。
唐朝笑著道:「道長,請!」
黃袍道人回首看向同伴,他自然不敢向地位比自己高出一階的護法「貪魔」亢叫天發飆,他只向蔡春雄怒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動手清理門戶!?」
蔡春雄尷尬一笑,正欲開口,卻是欲言又止,眼珠亂轉的盯向別處。
唐朝卻催促道:「還不開始嗎?我等得花兒都謝了。」
黃袍道人知道強敵當前,不敢再大意,他猛地轉過回身來,全神對敵,怪目精光爆射。
他回過身,空氣裡「嗤嗤嗤」三聲銳響,唐朝的三枚銀器,已打至身前!
黃袍道人面色一慌,惶然出手,左右收手各施擒拿,凌空抓住一柄小叉和一把小刀。
唐朝飛身而起,在夜色裡,他白衣如雪,一出手,三支五菱八角形狀的鋼鏢,已封死了黃袍道人全部的角度!
三枚鋼鏢,飛旋著打出,黃袍道人失聲叫道:「『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
冷若雅一聽,芳心就是一震,這「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就是唐剛生前,協助若顏大姐愛婢唐詩的「觀音淚」,射殺「毒魔」溫三經的利器!
這「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一出,狡猾惡毒如溫三經者,尚且難免一死,何況黃袍之輩耳?!
黃袍道人登時嚇的面如土色,他為求活命,也顧不得形像和身份,馬上就地一滾,使出了潑皮無賴街頭鬥毆才用的一招「懶驢打滾」。
他這一滾,滾出兩丈多遠,,唐朝臉色未變,「三陽開泰五福臨門八星報喜鏢」竟然全部落空。
頭大如斗、披頭散髮的黃袍道人,剛在「鬼門關」爬回掙回一條命,方舒了一口氣,唐朝的「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暗器雨」又來了!
黃袍道人怪叫,「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暗器雨」一出,他就在暗器雨中,他的嘶叫聲,在夜色中形如可怖惡鬼,如狼哭神號,令人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但是,他竟然還是衝出了「暗器雨」!
帶著一身的暗器、一身的血!
唐朝輕巧地飄身落到地面,「嘿、嘿、嘿」地笑了三聲,道:「看你還不死不死!」
黃袍道人衝出兩丈多遠,始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
黃袍大人死了,死在唐朝的暗器雨之下,讓冷若雅感到奇怪的是,蔡春雄等始人,終沒有出手救助屠黃袍道人,這一點,恐怕九泉之下的黃袍,也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