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動力王朝 作者：千年靜守（連載中）

第353章　轎車的生產資質

　　————————————————————————

　　一申請一個準？這是什麼情況？陳耕懵逼了，這和自己記憶裡的情況不太一樣啊。

　　陳耕最深刻的一件事是當年華晨汽車開發出中華尊馳這款車的時候還是97、98年，當時華晨汽車的boss、華晨汽車的精神圖騰仰融對尊馳這款車下了極大的經理，為了做好這款車，不但請了賓夕法尼亞設計公司來操刀尊馳的設計工作。

　　尊馳這款車的設計十分成功，外形大氣，底盤的質感優良，絕對是當時國內最美國產車，但從98年第一輛車下線到拿到生產資質，華晨汽車用了整整4年的時間，也就是一直到2002年的時候華晨才終於獲得了轎車的生產資質，在此之前華晨汽車只能生產金盃那個「大面包」。

　　為什麼要這麼長時間？當然要拜南北大眾這兩家公司所賜，這兩家單位幾乎壟斷了國內的三廂轎車市場（當時的神龍富康只是一款兩廂車，根本不被南北大眾放在眼裡），他們當然不希望放一個競爭對手進來，尤其尊馳這款車的外形內飾還這麼漂亮，對於當時的普桑和捷達來說，尊馳的豪華感和設計感絕對是碾壓式的存在，若非仰融牽線日本三菱在奉天設立了奉天三菱發動機製造廠，終於解決了國產汽車的心臟問題，通過這種方式來曲線救國，華晨能否在2002年獲得生產資質都是個未知數。

　　潤華實業之所以沒有去申請三廂轎車的生產資質，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現在陸副經理竟然告訴自己轎車的生產資質很好申請？陳耕懵逼了。

　　「我還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陸副經理奇怪的向陳耕反問：「陳經理，誰告訴你生產資質很難申請的？」

　　「……」

　　陳耕啞然：對啊，誰也沒和自己說過小轎車的資質很難申請啊，之所以自己覺得小轎車的生產資質很難申請，其實是「我覺得很難申請」。

　　陳耕當然不能和陸副經理說「我以為很難申請」，瞪大了眼睛道：「我聽朋友說的……陸經理，這種事情你可不能開玩笑。」

　　聽陳耕竟然懷疑自己，陸副經理不樂意了：「瞧你說的，這種事情能開玩笑麼？」

　　這倒是大實話！

　　這的確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事情。

　　這下子陳耕坐不住了，匆忙的和陸副經理告別，一溜煙的跑去華清大學：這件事還是得請自己的老師給幫忙。

　　「你們要申請生產小轎車的資質？」宋鏡瀛老先生愣了一下：「你們沒申請小車的生產資質？那你們那個快上市的小車是怎麼搞的？」

　　陳耕的那個尷尬就別提了：「呃……我們宣傳說那個定位於家用的微型轎車是『微型輕度越野車』。」

　　「……微型輕度越野車……咳咳咳……」宋老先生一陣劇烈的咳嗽：「你們這擦邊球打的，真是……」

　　自己這弟子打擦邊球的本事，宋老先生也算是服了。

　　「這不是我以為小轎車的資質很難申請麼。」陳耕尷尬的道：「早知道這個資質很容易申請，我也不至於打這個擦邊球了。」

　　「你啊你啊。」宋老先生無奈的搖頭：「你小子有時候精明的不行，可怎麼有時候又傻的跟傻缺似的？」

　　陳耕還能說什麼？誰讓自己在這件事上想當然了呢。

　　宋老先生對自己的這個得意弟子也是真的關心，埋怨了陳耕兩句，痛快的答應下來：「這樣吧，我先和那些老傢伙打個招呼，這兩天你就在燕京呆著吧，讓你們單位的人儘快的準備一下資料，快的話說不定這個月就能把資料批下來。」

　　這個月就能批下來？這個速度可大大超乎了陳耕的意料，他驚訝的道：「這麼快？」

　　「這算什麼。」宋老先生擺擺手：「你如果能讓你們軍區的領導和計委的同志打個招呼，說不定半個月都用不了。」

　　擦！

　　如果真的能夠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就把資質批下來，麻煩軍區的首長們怕什麼？軍區好歹也是潤華實業的股東，賺到的錢也有他們的一份，何況「微型輕度越野車」總沒有「微型家用轎車」好聽——一聽到越野車，大家腦子裡的第一印象就是四處撒風漏氣、冬天凍死夏天熱死的212吉普，相比於212吉普，小轎車就高端大氣上檔次了很多不是？哪怕一個兩廂的家用微型轎車，那也是轎車。

　　陳耕：「那就麻煩老師您了，對了，等回頭首都的銷售公司搭建起來之後，我拿一輛長測車來，麻煩老師您百忙之中幫我們測試一下這車的可靠性和穩定性怎麼樣，您千萬不要推辭。」

　　謝老爺子虛點了陳耕兩下，笑道：「你個臭小子，就是花樣多，什麼長測車，直接說是送你老師我一輛車開開不就行了，你是我的學生，難不成我還怕別人說三道四？」

　　「嘿嘿……」陳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傻笑起來。

　　…………………………………………

　　聽說陳耕想要給潤華實業申請轎車的生產資質，軍區首長們答應的很痛快，表示會和計委的同志打招呼。

　　和陳耕想的差不多，雖然潤華實業是股份制企業，但在軍區首長們看來潤華實業就是軍區的孩子，幫著和上面打個招呼的事兒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潤華實業全體上下徹底行動起來！

　　陳耕的態度很明確，獲得汽車生產資質這件事是潤華實業這一階段最重要的事，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要向這件事讓路。

　　陳耕深深的知道，只是有上面的領導幫忙打招呼還不夠，神仙招呼到了，下面的小鬼招呼不到也不行，千萬不要小瞧了小鬼的能量，這些小鬼一個個的成事不足，敗事卻絕對有餘，為了確保獲得資質的過程不出任何一點岔子，陳耕甚至命令孫衛紅暫時停下手頭的工作，帶著公關部的同志來首都，配合公司完成資質的申請工作。

　　陳耕毫不意外的忙的團團轉，通過華清大學的校友關係以及校友的校友，陳耕幾乎連軸轉的拜訪多位中央部委的領導同志，連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國家防務部李建國主任都沒有放過，通過國家防務部的關係和計委的領導同志打了招呼。

　　說起來，在中國這個人情社會，只要找對了關係，辦起事情來絕對是事半功倍，多管齊下之下，兼之這個時候的共和國汽車工業的確讓中央領導心痛，潤華實業的轎車生產資質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獲得了審批——條件就是潤華實業必須在三年內生產出一款真正的轎車，否則資質就自動註銷。

　　這個要求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在獲得轎車生產資質的第二個星期，潤華實業的家用微型轎車的廣告就通過央視傳送到了千家萬戶，一家五口人開著空調其樂融融的行走在寬敞的馬路上的場景讓無數看到這則廣告的老百姓印象深刻，同時也正式讓「家用微型轎車」這個概念在老百姓的腦海裡落地生根。

　　在「家用微型轎車」這個概念被老百姓們迅速接受的同時，還有潤華北斗星這款車型的暢銷。

　　限於共和國乘用車的市場並不發達，各種零配件的供應無法做到通過大規模的工業生產來降低成本，加上經濟過熱導致的原材料價格上漲，導致一輛潤華北斗星的成本已經高達上萬，在確保了經銷商的利潤之後，最終一輛北斗星的市場終端售價超過2萬，但讓陳耕吃驚的是，在經歷了短暫的接受期之後，這款定位於「家用」的微型轎車迅速獲得了市場的認可和接受，每一家經銷商都賣的脫銷，給潤華實業打來的電話只有一個信息：缺貨！缺貨！缺貨！

　　在不新增生產線的前提下，由帕斯卡爾·舒爾茨和賀永清這兩位生產主管牽頭，潤華實業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內部挖潛活動，爭取將產能進一步提高，更讓潤華實業上下振奮的是，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北斗星」這款車竟然獲得了超過1000輛的行業訂單，呃，也就是出租車訂單，其中首都和魔都的出租車訂單數量超過了400臺！

　　對於這種情況，陳耕一開始有些不解，還是崔紅軍的一席話告訴了陳耕真相：「北斗星是咱們國家自己生產的車子啊，發動機和變速箱都是成熟的部件，有了問題也好修，關鍵的是咱們自己就有售後服務網點，真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至於像菲亞特126P那樣需要從國外進口配件，一等就是三四個月，咱們這車修起來多方便？就算不來咱們單位來修，隨便找個會修摩托車的小攤子也能修得了。」

　　陳耕這才恍然大悟：是了，自己怎麼把「便於維護」這個最簡單的原因給忘記了？

　　這個時代的老百姓對於車子的要求出奇的低，大家不會要求你的產品跑幾十萬公里無大修，大家的要求很簡單，平日裡儘可能的可靠一點，真出了問題也沒什麼大關係，只要好修就成，而潤華北斗星這款車的發動機和變速箱是長江750上的那臺XJ750發動機和變速機構，成熟可靠，幾乎每一個會修摩托車的修理工都會修這個發動機，迅速推廣開來也就可以理解了。

第354章　壓縮機的危機

　　————————————————————————

　　潤華實業的首款汽車產品大獲成功，最開心的就是海洲市和軍區的領導們，看著市場對這款車的熱捧，領導們之前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想到明年軍區能夠拿到的分紅，軍區首長們的臉上一個個都笑開了花，看著陳耕的表情就跟看著親兒子似的。

　　不容易啊，華東軍區下屬的企業不下幾百家，但賺錢的寥寥無幾，能夠保證一年給軍區上繳9位數的分紅的，則只有潤華實業這一家！

　　潤華實業成了軍區首長們的心頭寶，每一位下來視察的首長臨走的時候，都會拍著陳耕的肩膀表示：「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天大的麻煩軍區也幫你解決。」，然後很快，陳耕就就覺得軍區首長們這牛吹的有些大了，自己現在遇到的這個麻煩就不是軍區能夠給幫忙解決的……

　　「老爺子，您說什麼？」陳耕的臉色一變，連忙問道。

　　「日本電裝株式會社，就是給我們提供車載空調壓縮機的那個……」

　　「嗯，我知道，電裝怎麼了？」

　　「電裝說因為原材料上漲的關係，給我們的車載空調壓縮機要提價，而且為了保證壓縮機的運行效率，沒一臺空調壓縮機必須匹配三套點火線圈和8只火花塞。」謝老爺子一臉苦澀的道。

　　「狗X的小日本！」陳耕怒了：「這些王八蛋又他麼的玩這一招！」

　　「小鬼子的確不是東西，可問題是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謝老爺子皺著眉頭：「小日本說了，必須在三天內給他們一個答覆。」

　　陳耕皺著眉頭：罵娘歸罵娘，但這件事確實很頭疼。

　　頭疼在什麼地方呢？

　　頭疼在我們國家自己現在還沒辦法生產車載空調壓縮機。

　　共和國的汽車工業的技術水平我們姑且不論，但我們能夠生產一輛車上從底盤、發動機到再變速箱再到火花塞、差速器的幾乎一切機械產品，之所以是「幾乎」而不是「一切」，是因為有幾種東西是我們自己沒辦法生產的，其中一種就是車載空調壓縮機。

　　所以在合資的普桑投產之前，我們國產的212吉普和上海SH760A轎車上是沒有空調系統的，大紅旗當然有空調系統，但空調系統的核心設備：車載空調壓縮機是進口的，當然，以大紅旗總共不到2000輛的總產能，這點需求量不算什麼，只是對於每年的產能高達5000輛的潤華實業而言，這就是一個必須重視的問題了：雖然空調系統是作為一項豪華裝備選裝的，但選裝率也不低，大約25%的樣子。

　　這個比例很出乎陳耕的意料，一開始他以為能夠有20%左右的選裝率就不錯了，沒想到竟然高達四分之一！後來仔細看了一下訂單的情況，居然有很多是各地政府機構的訂單，陳耕這才想通是怎麼回事：既然是花的政府的錢，而且好不容易申請到這筆資金了，為什麼不選一個有空調的高配？

　　潤華實業的壓縮機是從日本電裝株式會社訂購的，雙方的合作時間挺長，從給212吉普加裝空調系統的時候雙方就開始逐漸接觸了，此前的合作一直沒出過什麼岔子，以陳耕對日本人的瞭解，他能想到日本人肯定會在將來的某一個時間點發作，但他沒想到電裝竟然如此的急不可耐。

　　有人說了，能夠生產汽車用空調壓縮機的企業又不是隻有日本電裝一家，德爾福、法雷奧、博世這些世界頂級的汽車零配件巨頭不也一樣有壓縮機產品？

　　日本人漲價？你直接拿合同摔他臉上，指著丫的鼻子告訴丫，你丫如果敢執行合同價，老子就讓你好看！

　　Tooyoungtoosimple！

　　就目前而言——其實在未來的二三十年內也是——日本電裝株式會社生產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價格是國際一線品中價格最便宜、而且質量也是最穩定可靠的，潤華實業此前也不是沒與歐洲和美國的汽車零配件巨頭接觸過，但對方的態度很明確：你們要的數量太少了，一年也要不了兩三千臺壓縮機，所以我們不做！

　　連日本的另外一家和在空調壓縮機企業：三電株式會社都不肯接潤華實業的這個單子，大家都嫌訂單數量太少，懶得費那個心思，只有電裝株式會社表示我可以給你供貨，只是你們的訂單數量太少，所以價格要稍微上漲一點（一下子就漲了30%）；

　　合同一次要前三年，這樣你們的需要的總數量就多了，必須這樣，否則我們沒得賺；

　　第三，如果期間原材料價格上漲，我們也要對供貨價格進行調整，價格的調整不承擔違約責任……

　　另外這是最終的條款，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議價。

　　潤華實業能怎麼辦？

　　誰讓咱們共和國自己不能生產車載空調壓縮機呢，何況這麼一點訂單，也根本就談不上什麼議價權。

　　對於潤華實業來說，在國內沒有自己的汽車用空調壓縮機之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接受電裝苛刻的條件，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看電裝這次的漲價幅度有多大。

　　想了想，問道：「小日本要漲多少錢？咱們的壓縮機存貨還有多多少？」

　　謝老爺子對這些數據瞭如指掌，立刻道：「大約是35%，還不排除將來還會進一步漲價的可能，至於壓縮機的存貨，還有不到200臺。」

　　一下子就漲了三分之一還多啊，陳耕皺起了眉頭，喃喃道：「200臺……就算把有空調的訂單往後壓一壓，也就夠維持兩個月的吧。」

　　老爺子點點頭：「最多2個月。」說完，謝老爺子道：「我想過了，要不咱們和德爾福、三電、法雷奧、博世這些國際汽車配件企業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其他方面增加一些訂單，看看能不能給咱們增加一些壓縮機的配額？」

　　「我覺得得慎重考慮一下。」陳耕想了想，皺著眉頭和老爺子探討著：「兩個問題：一個是外匯的配額怎麼辦？第二個，如果搭配著其他的零部件，他們倒是有可能賣給咱們，可成本上升的幅度會有多少？」

　　其實第二個原因根本就不用說，只第一個就足夠了：現階段國家的外匯高度緊缺，相比於申請外匯需要花費的力氣，陳耕寧願不去和他們合作。

　　謝老爺子點點頭：「這也的確是個問題，但除了這個之外，你覺得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陳耕皺著眉頭，在地上來回的踱著：「總會有辦法的，人不能讓尿給憋死吧？」

　　雖然不認為陳耕真的能夠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不過謝老爺子還是由衷的希望陳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小日本的確是太可惡了！

　　「有辦法了麼？」眼睜睜看著陳耕圍著辦公室已經轉了好幾圈，陳耕終於忍不住了。

　　陳耕：「沒有……」

　　謝老爺子：「……」

　　「腦子裡完全沒有任何頭緒。」陳耕苦笑著道：「咱們之前和那些車載空調壓縮機接觸的情形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呢，以咱們每年一兩千臺的訂單量，他們基本上不可能和我們合作……這樣吧，老爺子您先想辦法拖著他們，咱們大家夥兒再一起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也就只能這樣了。」謝老爺子沒想到陳耕對這個問題也沒辦法，無奈的點點頭：「我儘量吧。」

　　………………………………

　　陳耕感覺自己的好運氣似乎都在前一段時間的時候用完了，在謝老爺子與電裝株式會社斡旋之際，潤華實業上下開動腦筋、較盡了腦汁想辦法來解決壓縮機的供應問題，在內部暫時沒討論出什麼好的辦法之際，也與三電、法雷奧、博世、德爾福等國際汽車零配件巨頭聯繫過，但反饋回來的卻沒有一個能讓人高興起來的：sorry，sorry，還是sorry。

　　沒有任何一家企業肯向潤華實業提供車載空調壓縮機，三電、法雷奧、博世、德爾福等直言不諱的告訴潤華實業：你們的訂單量太少了，除非將訂單量擴大到每年5000臺以上、價格增加至少50%，否則根本就沒得談。

　　眼看著倉庫裡的壓縮機數量越來越少，公司內部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楊雷罵道：「這些該死的王八蛋，不會是約好了要狠宰咱們一把的吧？」

　　「你現在才知道？」張向陽沒好氣的白了楊雷一眼：「這分明就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麼。」

　　陳耕也是這麼認為的，電裝株式會社極有可能與三電、法雷奧、德爾福這些企業打了招呼，對於這些國際級的汽車零配件巨頭而言，不過一年一兩千臺的車載空調壓縮機訂單而已，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況且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什麼時候也會需要電裝來配合自己演一齣戲，所以這次讓電裝欠自己一個人情其實不是什麼壞事。

　　「那怎麼辦？」張向陽有些急眼：「難道就這麼認了？」

　　「不認還能怎麼辦？」賀永清嘆了口氣：「大不了咱們把成本增加的壓力轉移走。」

　　這倒也是個辦法，壓縮機不是漲價了麼？沒關係，選裝空調的北斗星也適當的漲一點價，如果用戶接受不了，那就買不加裝空調系統的，價格還是維持之前的價格，相信用戶也能理解：上海轎車和212吉普沒有空調，大家不也用了這麼多年了？

　　只是大家都明白，這個辦法行是行，但這隻能算是最後的手段，屬於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們自己來！」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陳耕，忽然抬起頭來，語氣很低沉。

　　「你說什麼？」大家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自己來？

　　「沒錯，咱們自己來，既然外國人想要用這種辦法來卡咱們的脖子，咱們就想辦法自己開開發車載空調壓縮機！」陳耕猛地站起身來，眼中似乎有一種燦爛的火花在閃耀：「我就不信我們能生產發動機、能生產變速箱、能生產差速器，卻生產不出來一個小小的車載空調壓縮機！

　　將來我們開發出自己的車用壓縮機之後，不但要給我們自己用，還要走出去，走出國門和日本人爭奪市場，日本人今天是怎麼羞辱我們的，我們就要連本帶利的一起追回來！」

　　「我同意！」在任何時候，謝老爺子都是陳耕最堅定的支持者，聽陳耕準備自己開發壓縮機，謝老爺子不假思索的站在了陳耕的背後：「咱們國家的空調、冰箱上用的壓縮機不都是進口的麼？依我看啊，咱們潤華實業不但要開發車載空調壓縮機，還要開發冰箱、冰櫃使用的壓縮機，還要開發民用空調壓縮機！日本人以為他們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卡我們的脖子？那我們就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小日本，別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想要打咱們的主意，他們打錯了算盤！」

　　陳耕感激的向老爺子點了點頭。

　　「我也支持咱們自己開發壓縮機。」張向陽也受夠了小日本的猥瑣，不過他也在擔心一個問題：「不過開發這個壓縮機需要多長時間？怎麼著也得一年半載的吧？這段時間的壓縮機的供應問題怎麼解決？」

　　開發一款車用空調壓縮機需要多長時間，陳耕這個汽車設計師也不清楚，車載空調壓縮機這玩意兒和發電機、啟動電機一樣，這些玩意兒都是成熟產品，設計師拿來就可以用，最多和廠家溝通一下，表示我需要一個什麼什麼樣的壓縮機或者發電機、啟動電機，剩下的事情自然會有廠家來解決，設計師基本上也就沒什麼事了，他哪兒知道開發一款車用空調壓縮機需要多長時間？

　　不過這個問題難不住陳耕：「咱們找人來幫咱們論證一下，看看需要投入多少錢、多長時間才能把這個東西拿下來，至於這段時間的壓縮機供應問題。」陳耕咬了咬牙：「大不了先忍一段時間。」

第355章　壓縮機的解決之道

　　聯繫國內壓縮機領域的專家需要時間，但日本電裝似乎是篤定自己吃定了潤華實業，明確的告訴潤華實業，讓陳耕去和他們面談。

　　接到這個消息，張向陽氣的電話都摔了：「狗X的小日本，真是欺人太甚！」

　　說破大天，車載空調壓縮機也不過就是車上一個可有可無的零配件而已，有固然好，沒有也沒什麼，但小日本竟然讓陳耕去電裝在魔都的辦事處親自和他們交涉，那其中侮辱的味道，哪怕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小陳……」謝老爺子同樣一臉擔憂的望著陳耕：「要不咱們再和電裝株式會社交涉一下？」

　　事到如今，陳耕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笑著對大家道：「大家這都是幹什麼？一個個的好像被人揍了似的。」

　　張向陽氣鼓鼓的道：「經理，我們就是氣不過……」

　　「沒什麼氣不過的。」陳耕擺擺手：「咱們現在不能生產壓縮機，這是實情，既然咱們國家做不出來，就只能看人家的眼色。

　　在這裡拍桌子罵娘沒什麼用？如果大家覺得我被日本人給羞辱了，臉上掛不住，這個也簡單，咱們就儘快的開發出自己的車載壓縮機，然後和日本人去搶壓縮機的市場好了，搶的日本人一臺壓縮機也賣不出去，到時候什麼仇都報了。」

　　說完，陳耕扭頭對謝老爺子道：「老爺子，如果咱們國內的壓縮機專家到的時候我在魔都那邊還沒回來，這個會就由您來支持，該怎麼開的就怎麼開，到時候把結果給我說一聲就好。」

　　「你放心，咱就先讓小鬼子得意這一陣子，回頭再找他們拉清單。」感受著陳耕這番話中的濃濃的拜託之意，謝老爺子重重的點頭道。

　　「那好，暫時就先這樣，這段時間就辛苦大家了，等回來我請大家吃大餐，有什麼緊急的事就給我打傳呼。」安排好了這段時間的工作，陳耕深深的看了謝老爺子一眼。

　　明白陳耕這個眼神中的意思，謝老爺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

　　魔都這個地方算是陳耕的半個「根據地」了，隨著位於浦東的工廠的連續建成投產，潤華實業也成了魔都市政府招商引資的一面招牌，更不要說潤華實業與魔都大眾之間的合作關係，來到魔都，陳耕很有種回到了主場的親切感。

　　到了魔都，陳耕先拜訪了格雷海德，作為狼堡在魔都大眾的最高負責人，陳耕希望能夠通過魔都大眾的關係，從博世那邊「夾帶」一部分車載空調壓縮機過來，但對於陳耕的這個要求，格雷海德很直接的拒絕了，他誠懇的道：「陳，我們是朋友，所以你應該理解，我雖然是狼堡派駐魔都大眾的德方最高負責人，但我只是一個總部的派出人員而已，我手中的權利根本無法涉及到你說的這些，雖然我很想幫你，但對此我很抱歉。」

　　雖然被格雷海德拒絕了，但陳耕並沒有顯得多麼沮喪，他本就是抱著「說不定萬一能行呢？」的想法來找格雷海德的，而格雷海德的拒絕本就在陳耕預料之中，點點頭道：「我能理解，這個要求確實是讓您為難了。」

　　「你能理解就好。」格雷海德點點頭：「如果我有什麼能夠幫得上你的，儘管開口，陳，我們是朋友，我很樂意幫你。」

　　「太感激了。」陳耕懇切的望著格雷海德，道：「那麻煩你幫我分析一下，我從歐洲或者美國獲得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希望有多大？」

　　沉吟了一下，格雷海德直言不諱的對陳耕道：「說實話，很難。」

　　不等陳耕開口詢問，他接著解釋道：「你知道的，歐洲、美國和日本是全球三大汽車生產地，其中整個歐洲的汽車年產總額超過2000萬輛，美國和日本的汽車年總產量也分別超過1000萬輛，這意味著日本、美國和歐洲這三個地區加起來，每年的汽車總產能超過4000萬輛，在這4000萬輛汽車中，超過97%的車型都搭載有空調系統，這就意味著全球每年的車載壓縮機的市場需求量超過4000萬臺。

　　如此龐大的市場需求不但催生了日本電裝、日本三電、美國德爾福、德國博世、法雷奧以及博格華納等一線汽車零配件品牌，還有一批數量不小二線汽車零配件品牌，哪怕是一個二線的汽車零配件品牌，如果他們有汽車車載空調壓縮機的業務，每年的銷售數量也不會低於三十萬臺……你知道的，低於這個數字，從投入和產出的比例來講就不划算了……」

　　「沒錯。」陳耕點點頭：「你接著說。」

　　「好，接著轉到國內，在中國這麼長時間，我對你們國家的汽車工業也有所瞭解，坦率的說，滿打滿算，貴國的汽車市場對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年需求量也不會超過10000臺——或許只有5000臺——而這5000車載空調壓縮機要由多家企業分享，對於那些哪怕是二線的汽車車載空調壓縮機生產企業來說，這種零散的訂單很不合算，除非你開出來的價格非常有誘惑力，否則他們根本不會接你們的訂單。」

　　頓了頓，格雷海德道：「坦率的說，當初知道日本電裝株式會社肯向你們提供壓縮機、且漲價的幅度只有那麼一點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撞了大運，現在看來，該死的日本人又在玩弄他們那一套，陳，作為朋友，我要提醒你注意一點：日本人這次一定給你準備了很多後手。」

　　「是啊，該死的日本人又在玩弄他們的那套商業手段。」陳耕無奈的點頭。

　　「對了，陳，你有沒有考慮過使用二手的壓縮機？」格雷海德忽然問道。

　　「二手的？」陳耕愣了一下，連忙道：「當然！只要質量沒問題，為什麼不呢，但哪裡有？」

　　「很多啊。」見陳耕能夠接受二手的車載空調壓縮機，格雷海德給他解釋道：「你知道的，在汽車工業發達的那些國家和地區，都有專門的報廢車以及廢舊車回收工廠，你可以和他們聯繫，只需要很少的一點錢就可以……」

　　沒等格雷海德說完，陳耕拍拍腦袋：「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一把的握住格雷海德的手，陳耕激動的有些失態：「格雷，這次你幫了我的大忙了！」

　　是的，格雷海德的建議幫陳耕打開了一條全新的思路：既然沒辦法從那些汽車零配件生產企業手中獲得自己需要的車載空調壓縮機，那為什麼不另闢蹊徑，想辦法弄一些二手的呢？

　　說到二手汽車零配件，陳耕迅速想到了大名鼎鼎的陳田，作為國內最大的國產和進口車型的二手車零配件集散地，幾乎全世界每一款車型的零配件你都能夠在這裡找到——當然，現在的陳田還只是一個貧窮的小鎮子，和汽車零配件沒關係，之所以提到陳田，是因為陳田也是有「上家」的。

　　陳田的二手車配件是從哪裡來的呢？那些國內車型的拆車件當然是從國內各個報廢車拍賣會、報廢車場買回來的，但那些國外車型的零配件，就基本上都是從港島弄來的——反正從港島到陳田也沒多遠。

　　港島地區幾乎是亞洲地區最大的二手車拆車件以及零配件集散地之一，現在的港島，在汽車拆車件經營以及汽車二手零配件經營方面已經發展出了相當的規模，陳耕根本不需要遠涉重洋去歐洲、日本以及美國，直接去港島就能夠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各類二手汽車零配件、拆車件。

　　車載空調壓縮機是一個通用件，定位於家用的A級經濟型轎車上面使用的車載空調壓縮機基本上就那麼幾個規格，都是通用的，對於潤華實業來說之需要定製一批專用的車載空調壓縮機支架就能夠解決壓縮機的兼容性問題——大不了多定製幾種型號的。

　　對於每年只需要2000個左右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潤華實業來說，這個數量在港島很輕鬆的就解決了，還能拿到一個大客戶價，至於這些二手拆車壓縮機的質量，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車載空調壓縮機是一個比發動機還要耐用的部件，很多時候發動機報廢了，空調壓縮機也依舊可以正常工作，畢竟只要汽車一開動發動機就要正常工作，而對於壓縮機來說，一年裡它也就在夏季以及夏秋之交的這段時間運行，工作強度比發動機輕多了，質量問題完全不用擔心，而且自己完全可以多備一些貨當備件不是，反正價格也不貴。

　　陳耕願意接受自己的建議，格雷海德也很開心：「能幫到你我就太開心了，陳，你還會去和日本人談嗎？」

　　「去啊，當然還要繼續。」陳耕毫不遲疑的點頭：「二手件畢竟只是一個過渡。」

　　「哈，那就去狠狠的踢日本人的屁股！」格雷海德一下子樂了。

第356章　不出意外的談崩了

　　————————————————————————

　　「陳桑，讓您百忙之中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日本電裝株式會社駐魔都辦事處的負責人田中信一郎向陳耕深深的鞠了一躬，似乎對電裝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卻讓陳耕跑了一趟這件事感到十分的抱歉。

　　「道歉就不用了，我也不覺得貴方有什麼好道歉的。」陳耕擺擺手，一臉淡然的望著田中信一郎，道：「田中先生，既然是貴方強烈要求我過來親自談的，現在我來了，不知道貴方有什麼指教？」

　　田中信一郎整個人都有點發傻：眼前這個見面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

　　和所有這個時代到中國的外國人一樣，田中信一郎在來中國之前也和自己的前輩們一樣，心裡頭是惶恐的、不安的，不知道在這個古老、神祕、專治而又讓人捉摸不透的國度，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但當短暫的適應之後，田中信一郎立刻就膨脹起來：

　　原來這個國家這麼貧窮！

　　原來自己這個日本人可以在這個國家這麼的耀武揚威！

　　原來自己在這裡欺負了他們國家的老百姓，他們的政府還會讓他們的老百姓向自己道歉？！

　　原來自己還可以享受到如此超規格的待遇？！

　　在田中信一郎看來，自己現在在中國享受到的待遇，在日本國內的時候就算是政府高官也享受不到吧？

　　一切的一切，都讓田中信一郎飛快的膨脹起來，也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什麼日本政府的高官，不過是一家日本企業的駐中國辦事處的負責人而已，田中信一郎一度以為自己也是個大人物了，但此刻，面對陳耕似乎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田中信一郎感覺自己心底深處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被戳破了。

　　這種感覺很糟糕，田中信一郎心中狂怒不已：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有求於我？既然你要求著我，竟然還敢對我這麼不敬？！

　　雖然很想爆發，可看著陳耕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田中信一郎心裡又忍不住打了個突：難道這傢伙是故意激怒我的？

　　但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難道他不知道激怒了身為電裝株式會社築中國辦事處的負責人的自己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田中信一郎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田中信一郎當然不會明白，在已經有了解決車載空調壓縮機的供應渠道的辦法之後，陳耕對與電裝的合作早就不是那麼迫切了。

　　「指教不敢當。」怎麼也想不明白的田中信一郎，努力按下心中的憤懣，只是真個人也沒有那麼客氣了：「陳桑，我只是代表電裝株式會社通知您，鑑於國際上原材料價格的上漲，所以電裝向貴方提供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價格要上漲50%，這很令人遺憾，但這是正常的價格波動，所以還請您理解……」

　　「坦率的說，我無法理解！」陳耕很不客氣的打斷田中信一郎的話：「我來之前特意瞭解過國際上壓縮機所使用的原材料的價格波動情況，和貴方說的正好相反，雖然壓縮機的原材料的確是稍有波動，但不是上漲，而是下跌了大約0.5%。」

　　陳耕一臉嘲諷的望著田中信一郎，毫不客氣地道：「國際原材料價格下跌竟然能夠成為電裝將價格上調50%的理由，我對貴方與我們的合作誠意深表懷疑。」

　　田中信一郎整個人都有點發傻：你怎麼可以這麼直接？

　　此前在田中信一郎看來，就算你知道壓縮機的原材料價格沒什麼波動又怎麼樣？既然你們需要電裝提供的車載空調壓縮機，最好的辦法就是明知道我在胡說八道也只有順著我的意思來，以此祈求我漲價的幅度少一點，可陳耕的做法呢？在田中信一郎看來分明就是打臉、分明就是掀桌子！

　　你丫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面對陳耕這種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舉動，田中信一郎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怔了一下，才勉強道：「我們是懷著極大的誠意與貴方合作的……」

　　「是嗎？」陳耕冷笑一聲：「我可沒看出來。」

　　「我們是國際著名的車載空調壓縮機供應商中唯一一家肯向貴方提供產品的企業。」說到這兒，田中信一郎覺得自己終於反應了過來：對啊，電裝是國際上唯一一家肯向你們潤華實業提供車載空調壓縮機的企業，如此，我憑什麼不牛X一下？剛剛還有點彎的脊樑一下子挺直了起來，田中信一郎一臉驕傲的望著陳耕，道：「雖然國際上的原材料價格沒有天大的波動，但我們電裝剛剛為工人漲了一次工資，鑑於人力成本的上漲，所以產品價格上漲也是可以理解的……」

　　「很抱歉。」陳耕再次打斷田中信一郎的話，雖然嘴裡說著「抱歉」，但他臉上可一點也看不出來抱歉的意思：「田中先生，我想你大概忘記了一點：電裝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價格在國際上並不佔什麼優勢，貴方肯為工人增加工資當然是一件好事，但這不是貴方增加產品售價的理由，我覺得咱們沒有必要繞圈子了，貴方只是吃定了我方、認為除了貴方之外我方再也找不到第二家能夠向我方提供類似產品的供應商，如此而已，對不對？」

　　「陳桑，你誤會了，電裝以極大的誠意與貴方合作，我們非常重視與貴方的友誼，您的話讓我們很傷心……」田中信一郎面無表情的說著初聽起來似乎的確很有誠意、但其實屁用沒有的廢話。

　　「如果貴方真的這麼重視與我方的合作，那就請將壓縮機的價格主動降低10%好了。」攤開手，陳耕笑眯眯的望著田中信一郎：「田中先生，只要貴方這麼做了，我就相信貴方是真的很有誠意，單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實在是看不到貴方的誠意在哪裡……誠意可不僅僅是嘴上說一句『我們很有誠意』就行了的，需要拿出實實在在的動作。」

　　田中信一郎，或者電裝株式會社怎麼可能會拿出實實在在的誠意？對於電裝來說，潤華實業每年的這點兒訂單根本就不被總部放在眼裡，電裝株式會社駐中國辦事處的一些人甚至認為潤華實業的這點訂單在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的同時又沒有增加自己的收入，明裡暗裡的在抵制這份訂單，在這種情況下田中信一郎上哪兒拿出誠意來？商談的結果自然是相當的不理想：「陳桑，如果您堅持這種態度，我想，我們的合作恐怕很困難了。」

　　陳耕的臉色微微一變：「電裝準備啟動第二特別條款？」

　　所謂「第二特別條款」，根本就是一個流氓條款，核心意思是如果將來某天因為但不限於原材料、人力資源成本等因素造成了生產成本上漲，而潤華實業不接受這種採購成本的增加，電裝株式會社可以自行取消履行合同的義務，且不承擔任何賠償責任以及法律責任。

　　簡單地說，就是「如果我要漲價而你不同意我漲價，那我就取消合同，而且不賠你一分錢。」，所以這一條款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條款，如果是兩個對等的主體簽訂的合同，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這麼荒謬的條款的，但無奈，在只有電裝株式會社一家企業肯向潤華實業供貨的情況下，哪怕明知道這是一個流氓條款……而且這樣的流氓條款還不止兩三條……潤華實業也只有認了，忍了。

　　「沒錯，如果貴方不同意我們漲價的條件，我方將啟動第二特別條款。」看著陳耕的臉色變化，田中信一郎得意的笑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原來你也怕？

　　田中信一郎信心滿滿的等著陳耕向自己低頭認錯，在他看來陳耕除了向自己低頭之外沒有第二個辦法，畢竟全世界範圍內肯向潤華實業供貨的也就只有電裝了，更不要說此前電裝已經向業內的同行們打過了招呼。

　　但就在田中信一郎信心滿滿的注視下，陳耕居然笑了，笑的格外燦爛，笑的田中信一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方不同意貴方漲價的要求，原因是我方認為貴方漲價的要求和理由十分荒謬。」一臉燦爛的陳耕，緩緩的附身逼視著望著田中信一郎，直到從田中信一郎眼中看到了一絲慌亂，陳耕才像個做了壞事之後親眼看著自己得逞的孩子一樣得意的笑起來：「如果貴方堅持要啟動第二特別條款，OK，沒問題，貴方去啟動就是了，只是我提醒貴方，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還有你，田中先生，你也會因為自己今天欠理智的舉動給電裝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而被電裝株式會社開除掉，如果你不信，那不妨讓我們拭目以待。」

　　開什麼玩笑？！

　　田中信一郎覺得陳耕簡直就是瘋了：電裝株式會社會後悔？我田中信一郎作為電裝株式會社的終身制員工，會被會社開除？

　　你開什麼玩笑？！

第357章　讓電裝去死吧

　　田中信一郎不認為陳耕能夠將自己、將電裝怎麼樣，只是陳耕乾脆利索的背影又讓他心裡有些打鼓：難道他真的會做些什麼？

　　但是下一刻，田中信一郎就笑了：就算陳耕真的打算做些什麼，那又怎麼樣？不管他打算做什麼，對於電裝愛說都無所謂，作為世界頂級的汽車零配件供應商，電裝株式會社是無數企業夢寐以求的合作伙伴，不管這個中國人心裡是怎麼想的，電裝都會讓他知道，這次他犯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陳耕不知道田中信一郎是怎麼想的，他也不在乎這個，和魔都的朋友們吃了頓飯，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陳耕眼睛踏上了羊城的土地。

　　剛走出機場，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就一溜小跑的來到陳耕面前，一臉諂媚的道：「陳經理，您好您好。」

　　「王總，你好。」望著眼前的這位潤華摩托車的羊城代理商，陳耕客氣的道：「這次麻煩王總了。」

　　既然是來羊城找能夠和港島那邊聯繫上的關係，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找當地的地頭蛇，對於陳耕來說他有個天然的巨大優勢：潤華實業在這邊有代理商，作為靠潤華實業賺錢的代理商，對於陳耕的到來自然是當祖宗一般的供著。

　　沒想到陳耕居然對自己這麼客氣，王夏敏頗有些受寵若驚，忙道：「陳經理您太客氣了，陳經理大駕光臨，王某受寵若驚，蓬蓽生輝，來來來，這邊請。」

　　望著王夏敏身後的那輛皇冠，陳耕挑了下眉毛：「王總，這車不錯啊。」

　　「託陳經理您的福，也是這段時間賺了點小錢這才剛買的。」王夏敏嘿嘿笑道，臉上很有幾分得意：「您也知道，做生意嘛，沒有輛車撐場面真的不行，會被人瞧不起。」

　　「車也是企業實力的象徵嘛。」陳耕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隨即又搖搖頭：「怎麼沒弄一輛奔馳？」

　　雖然皇冠也是高級車的代表車型之一，但就B格來說，皇冠比奔馳的B格還是差不少，哪怕是在最認日系豪華車的羊城也是如此，開一輛皇冠出去和人談生意當然很牛X，但與開一輛奔馳出去和人談生意相比，底氣就不一樣：哥是開奔馳來的！

　　當然，這輛皇冠到底是通過什麼渠道進了國內的，這個我們就不去深究了。

　　「奔馳？」王夏敏聽的直吐舌頭：「我可買不起。」

　　陳耕笑道：「相信王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換一輛奔馳了。」

　　「多謝陳總吉言，多謝陳總吉言。」陳耕的這句話讓王夏敏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只要有陳經理的照顧，以後讓我多跟在您身後喝幾口湯，別說奔馳了，勞斯萊斯我都敢惦記一下。」

　　「那好，如果王總買了勞斯萊斯，千萬通知我一聲，我也過來蹭蹭好車。」陳耕開了個小玩笑。

　　「一定一定。」王夏敏連連點頭，略略一頓，王夏敏接著道：「您讓我打聽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挺巧，我有個朋友的朋友就和港島那邊的二手車行業有交集，您看咱們是明天晚上還是……」

　　對於王夏敏來說，陳耕就是自己的財神爺，他恨不得將陳耕當祖宗給供起來。

　　半年前的王夏敏只是羊城一個不起眼的摩托車經銷商，機緣巧合之下代理了潤華事業的產品，隨後事業就才如同吹氣球一般的飛速發展起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王夏敏就堅定的認為陳耕是自己的貴人，他堅信只要陳耕手指頭縫裡稍微漏一點兒也夠自己吃到撐了，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今後的日子裡抱緊陳耕的大腿，所以前兩天接到陳耕的電話的時候，王夏敏不敢怠慢，立刻通過各種方式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對於陳耕這次讓自己幫忙的事，王夏敏比自己的事情還要上心。

　　陳耕想了想，問道：「今晚你那位朋友的朋友能不能有時間？」

　　王夏敏沒想到陳耕這麼著急，居然今天晚上就就要和那位朋友見面，勸道：「陳經理，您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總要好好休息一下吧？今晚您說什麼也要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否則我會被大家戳脊梁骨，大家也會罵我不會做人……」

　　遲疑了一下，陳耕點點頭：「也好，那就明天晚上吧。」

　　他能感覺到王夏敏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如果自己真的強行堅持今晚就要見他的那位朋友的朋友，說不定王夏敏心裡頭會多想，對於向來重視與經銷商、代理商的關係的陳耕來說，這種事情他不會做。

　　果然，看到陳耕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王夏敏整個人都有些興奮：「陳經理，這段時間我也認識了一些羊城的朋友，今晚我把大家介紹給您……」

　　「這個就不用了。」陳耕抬手打斷王夏敏的話，道：「王總，這次來羊城，我的時間比較緊，今晚你把嫂子和孩子一起叫過來，咱們簡單的吃頓便飯就好，至於其他的朋友，咱們下次再說，好不好？」

　　王夏敏愣了一下，一臉喜色的連忙點頭：「好，好！」

　　陳耕願意和自己家人一起吃頓飯，在王夏敏看來這是一個良好的信號，是陳耕願意加強與自己的私人關係的暗示，他當然是巴不得。

　　……………………………………………………

　　陳耕當天晚上才知道，王夏敏口中那位「朋友的朋友」原來是做水車生意的，不過他的生意規模比較小，壓根沒資格走港島到羊城這條線，他們做生意的手段是幾個老闆湊一筆錢，然後去找上面能夠走通港島到羊城這條路線的「大哥」，讓「大哥」給幫忙把自己要的貨帶出來——當然，「大哥」的茶水費當然是少不了的——而且倒騰出來的車型還不能在羊城出售，在羊城這邊從事這種生意的群體當中只能算是一個介於二線和三線之間的存在。

　　巧的是，這位姓陳的朋友居然也是陳田那邊的人，知道這一點的時候，陳耕心裡一個勁的在感慨：這就是緣分啊，說不定這位老兄就是陳田最早的一批做汽車拆車件生意的人之一？

　　不過這些都和陳耕沒關係，現在的陳田還是一片農田呢，對於陳耕來說，只要有這麼一條能夠和港島那邊搭上的線就足夠了。

　　「老夏，這位朋友可靠嗎？」王夏敏那位「朋友的朋友」一臉警惕的望著陳耕，沒有坐下，而是首先向王夏敏問道。

　　王夏敏一臉正色的道：「老陳，我給他作保，如果出了什麼問題，你唯我是問。」

　　「成，有你這話就行。」對方臉上的警惕之色去了不少，卻是有些懷疑的對陳耕點頭道：「靚仔，很年輕啊，這次準備要幾輛車？」

　　「我不要車。」陳耕搖搖頭。

　　「你耍我？」老陳的臉色一變。

　　「我很忙，可沒有時間耍你。」陳耕直視著老陳的眼睛：「老陳是吧，既然你是老夏的朋友，那我就直說吧，你應該能夠看出我不是南方人，你覺得我會為了耍你專門從北方跑南方來？」

　　老陳被陳耕犀利的目光看的竟然下意識的偏了偏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頭一陣心悸：「算你說的有理，說吧，你要什麼？看在你是老陳的朋友的面子上，如果你能預定3輛車，我給你打個9折。」

　　陳耕道：「我不要車，但我需要你幫我從港島弄一批二手的空調壓縮機。」

　　「空調壓縮機？」老陳被陳耕的這個要求搞的有點懵：「你要空調壓縮機做什麼？」

　　「你不用管我要空調壓縮機幹什麼，你只要記住我的要求：第一，所有的空調壓縮機必須是完好的、可以正常使用的拆車件；第二，可以是不同的品牌，但規格必須一致；第三，我要至少2000臺，如果有多的更好；第四，價格方面我能接受你想要賺一點，但你不能太離譜，怎麼樣？這個生意你接不接？」

　　陳耕一開始說的時候老陳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當「2000臺」這個數量級一出來，老陳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2000臺車載空調壓縮機？這可不是又個小數目！

　　剛剛還有些傲氣的老陳「咕咚~~」嚥了兩口唾沫，看著陳耕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老闆，您沒開玩笑吧？」

　　陳耕反問道：「你覺得我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老陳訕笑道：「2000臺空調壓縮機，不知道您打算多長時間提貨？」說完，老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瞞您說，這個數量有點多……」

　　「半年！接下來的一個月先交付200臺，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確認了這是一個長期合作項目，而且第一個月之需要交付200臺壓縮機，老陳頓時鬆了一口氣：一個月的時間找200臺車載空調壓縮機，而且還是同一個規格的，雖然有些難度，但也不是很大，他拍著胸脯道：「300臺！第一個月我能給您300臺！就是這個價格……」

　　「你說。」知道老陳是想要多要點錢，陳耕道：「我說了，只要你保證你的利潤合理，我不還價。」

第358章　貪心不是好事

　　————————————————————————

　　「大少您誤會了。」老陳同志不知道把陳耕想成了什麼，或許是陳耕一次要2000臺車載空調壓縮機的舉動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一些什麼，竟然給了陳耕一個「大少」的稱謂，一臉謙卑的道：「我的意思是，那個……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拆車件的行情……」

　　陳耕：「……」

　　我擦！我竟然把這個給忘記了。

　　不過也是，老陳同志之前畢竟只是個倒騰走私車的，走私汽車零配件（還是二手的拆車件）的活兒他是真沒幹過，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老陳同志不知道港島現在的二手拆車空調壓縮機是個什麼樣的行情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呢？」

　　「我得回去問一下港島那邊的朋友，琢磨一下這生意咱們該怎麼做，不過您放心，明天晚上！最遲明天晚上，我一準給您一個準確的消息，您看成嗎？」老陳同志小心翼翼的道。

　　「成啊，這有什麼不成的？」陳耕倒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這件事就麻煩老陳哥你了。」

　　「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王夏敏這才笑著開口道：「張老闆，陳哥，來來來，快吃菜，再不趕緊吃，這才可就要涼了……」

　　陳耕叮囑自己不要透露他的真實身份，王夏敏不去猜測陳耕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很聰明的知道一點：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千萬別問。

　　…………………………………………

　　老陳同志的效率果然很高，第二天中午，王夏敏就向陳耕轉達了老陳的報價：豐田花冠、三菱lancer等這些經濟型轎車上拆下來的二手空調壓縮機的價格為500元，豐田皇冠、本田雅閣、日產風度和桂冠這些車型上的二手拆車空調壓縮機的價格為800。

　　陳耕頓時皺起了眉頭：陳耕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二手拆車壓縮機的價格，但他知道2015年在陳田市場的經濟型轎車的二手空調壓縮機的價格：零售價格大致在200元至350元之間，奔馳、奧迪、寶馬的中級車和中高級轎車上面的拆車空調壓縮機的價格基本上在300元至500元之間，這個時代的二手拆車件的生意還沒有發展和興盛起來，二手拆車件都賣不上價錢，老陳給自己的這個報價可是有些離譜了。

　　「陳經理，怎麼？這價格有問題？」看著陳耕的臉色不對勁，王夏敏小心的問道。

　　陳耕的表情很平淡：「老陳有些貪心了。」

　　雖然陳耕的表情很平靜，但王夏敏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陳經理說老陳有些貪心了，這話裡面的意思分明就是老陳的這個要價有些離譜了，老陳的要價離譜其實不要緊，要緊的是，陳經理會不會以為我也在裡面摻合了？

　　陳經理認為老陳這個要價有些離譜，大不了換一個人來合作，可如果陳經理認為自己也從中拿了一筆好處……

　　腳一軟，王夏敏差點兒跌坐到地上，臉色蒼白的忙向陳耕解釋道：「陳經理，我真的不知道……」

　　王夏敏蒼白的臉色讓陳耕一愣，不過很快，陳耕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個情況，擺擺手安慰他道：「夏總，你別多想，我知道你和這件事沒關係，這都是陳老闆自己的心思……」

　　聽陳耕這麼說，王夏敏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耕卻是接著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和老陳不熟，他本身又是做這種生意的，其了不該起的心思倒也不奇怪，可以理解。」

　　「陳經理。」王夏敏一般觀察著陳耕的表情，同時小心的道：「這都是我的疏忽，這樣，我再去找個朋友問問，您放心，我向您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不用這麼麻煩，這件事直接去找老陳就行。」陳耕笑著擺擺手：「王總，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王夏敏連忙道：「您說。」

　　「你看看怎麼和老陳透露一下，具體怎麼說你自己拿捏，讓他明白一點：這件事並不是立刻他老陳就不行，沒有他陳屠戶，我也吃不了帶毛豬，羊城走不通，我走其他地方也一樣能夠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如果他想做這筆生意，就拿出點合作的誠意來。」

　　「陳經理您放心，這件事如果辦不好，我也就不回來了。」王夏敏重重的點頭。

　　剛剛差點兒被嚇了個半死的老王，心頭在重重的發狠：他M的老陳你個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老子好心好意的給你介紹生意，你他M的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你他M的知不知道老子差一點就被你個王八蛋給坑死了？

　　…………………………

　　對於如何威脅老陳，只要是能夠被稱為「生意人」的人，幾乎每一個人都無師自通，比如現在，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王夏敏，老陳那個漂亮的女祕書心裡在有些發憷之餘，還得臉上堆著笑臉快步迎上去：「王總，您來了……」

　　「你讓開！」老王同志似乎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何物，一把將老陳這個漂亮的女祕書推了個趔趄：「老陳呢？老陳這傢伙死哪裡去了？」

　　說著，大踏步的從祕書身旁走了過去，一把推開老陳的辦公室到底門。

　　老陳臉上有慍色一閃而過，在80年代，敢幹這一行的，未必是黑白兩道都吃的開的，但一定是膽子夠大、敢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和別人玩命的，說白了，很多幹一行的人根本就是個亡命徒，王夏敏這個舉動很不給老陳面子，依著老陳以往的性子，這會兒早就幹起來了，可一想到那最少2000臺二手拆車空調壓縮機，老陳的臉上又生生的擠出一副笑臉：「哎呀，我當時誰來了呢，原來是王哥，這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

　　王夏敏氣哼哼一拍桌子，臉色不善的道：「老陳，你少給我來這個，我不吃這一套！」

　　老陳有些不樂意了，臉一沉：「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兄弟，你給我說明白，我這是怎麼得罪你了，又是推我我的祕書又是拍桌子的，兄弟，給我個明白話行不行？」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王夏敏毫不退讓的瞪了回去，陰著臉道：「老陳，咱們以前雖然打交道的時候不多，可總歸還算是朋友吧？可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麼，我問你，這個壓縮機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壓縮機的事情，老陳頓時鬆了一口氣，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道：「壓縮機怎麼了？我不是幫你那個朋友打聽到了麼？有什麼問題？」

　　「姓陳的，你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覺得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你也不想想人家張老闆如果不瞭解行情，會一個人跑咱們羊城來？我是看在大劉的面子上才給了你這麼一個機會，可你是怎麼辦事的？張老闆可是說了，你這個人一點誠意都沒有，他準備換個人合作。」

　　不嚇掉你的褲子，老子就跟你姓！王夏敏心裡頭暗自發著狠。

　　「哎呀，王哥，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剛剛話語中還暗含威脅的老陳，現在聽王夏敏說那個北方來的傻Ｘ竟然不打算和自己合作了，頓時慌了，哪裡還顧得上威脅王夏敏，連忙道：「天地良心啊王哥，這個價格兄弟我壓根就沒賺幾個錢……」

　　「這話你和我說有什麼用？你去和人家張老闆說啊，你看看人家張老闆信不信？」王夏敏哼了一聲：「你真當人家一點行情都不打聽就傻乎乎的來了？那不是做生意，那是傻子！人家都說了，該你賺的錢讓你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小蕊，趕緊的，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最後這句話是對老陳那個漂亮的祕書說的。

　　「小蕊，趕緊的，去把我那個好茶拿出來。」吩咐完自己的祕書，老陳轉過頭，既然對方什麼都知道了，自己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老陳訕訕的一笑：「那個……兄弟我確實是多要了一點，這不是給兄弟你準備的麼……」

　　「少來！」王夏敏抬手示意老陳不用來這一套：「這筆錢我受不起，也不敢要。」

　　「瞧您說的，我又不是不懂規矩的人，這生意是老哥您介紹的，該給的茶水費一分都不能少……」

　　「我沒和你客氣，是真的不用這樣。」打斷老陳的話，王夏敏望著老陳正色道：「老陳，看來在大劉的面子上，我給你說句實話：這位張總的來頭很大，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就老老實實的賺你該賺的那份錢，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到這個，王哥，你給我透個底，這位老闆到底是什麼來頭？」老陳還是有些不甘心，試探著問道：「你別怪兄弟我說得難聽，我怎麼覺得……覺得……」

　　「覺得我對待他就跟對待自己的祖宗似的，對吧？」

　　老陳訕笑了一聲，默認了。

　　「我這麼給你說吧，這位張老闆是什麼來頭我不能給你說，但肯定比你想的大得多，這麼說你總該明白了吧？」

第359章　差點兒犯了大錯

　　老陳沒有對王夏敏的話表示懷疑，而是道：「王哥，你能不能給我透露一下，這個張老闆到底是什麼來頭？」

　　王夏敏愣了一下，隨即暴怒：「好你個撲街仔，你在給我挖坑呢？！」

　　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不代表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王夏敏總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陳耕心情不好，他也就沒來得及去細想，現在想想，他總算是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從北方過來做生意的人不少，老陳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們打交道了，況且老陳的這個生意吃的就是眼力飯，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能不知道？

　　陳耕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老陳這傢伙精的沾上毛就是個猴，以往他都是把這些傢伙當祖宗一般的供著，這次不把陳耕供著也就罷了，怎麼還敢主動招惹？現在想想，他倒是有些明白了，老陳這傢伙十有八九是想要藉著這次的機會搭上陳耕這條線！

　　至於老陳為什麼想要搭上陳耕這條線，這個也好理解，無論如何，走私這活兒也是個腦袋栓褲腰上玩命的生意，不是個長遠的生意，當賺第一桶金的活計也就罷了，但絕對不能當個長遠生意來做，事實上那些

　　「嘿嘿嘿……就知道我這點小心思瞞不過王老闆您。」老陳嘿嘿笑了兩聲，算是默認了：「王老闆，您給我參謀參謀，這個生意怎麼樣？」

　　王夏敏白了老陳一眼，沒說話。

　　「小蕊，小蕊，你他M死哪兒去了？種茶樹去了？」老陳二話不說，開始罵自己的祕書，罵完自己的祕書，老陳滿臉堆笑的對王夏敏道：「王老闆，真是對不住，這年輕的小姑娘就是不靠譜，這樣，今天晚上兄弟我做東，地點你選，咱們好好吃一頓……」

　　「別介，你被害我。」有了這句話，王夏敏連連擺手，不過有了這番話，他的心裡頭總算是舒坦了不少：「老陳，我說句實話吧，你的眼光不錯。」

　　王夏敏的意思很明確了，你想要跟著張老闆混飯吃？你的眼光不錯。

　　說實話，羊城這些但凡知道王夏敏的，誰不羨慕這傢伙？一年前的時候這傢伙還只是羊城最普通的那種買摩托車的小商人，有幾個錢，但如果沒有什麼大機緣也就那樣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考上了潤華實業，然後這傢伙的生意就跟吹氣球似的發達了起來，現在竟然開始賣汽車了！眼看著一年幾十上百萬的往家裡摟，誰不羨慕？

　　「嘿嘿嘿……」有了王夏敏的這句話，老陳立刻嘿嘿的笑起來，大拇指一挑：「夠意思！夏老闆，你給我說句實話，這位張老闆是不是那位陳……」

　　「不該問的別亂問。」王夏敏當然不可能承認這位張老闆就是陳耕，不過話裡話外的意思和承認了也沒什麼區別：「不過老陳，看在大劉的面子上兄弟我實話實說，這麼說吧，只要張老闆肯給你個機會，老哥你以後就再也不用把腦袋栓褲腰帶上了。」

　　這不承認和承認了有什麼區別？老陳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老弟，拜託，千萬幫我多美言兩句……」

　　「別介，你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王夏敏連連擺手道。

　　「300！」

　　「300？」

　　「沒錯，300！」老陳斷然道：「一臺壓縮機我只要300，保證一年之內絕對沒質量問題，有問題我免費給換新的。」

　　「……臥槽！」王夏敏目瞪口呆的望著老陳，老半天才道：「你們可真是夠黑的！」

　　他相信哪怕是300塊錢，老陳依舊有得賺，而且絕對不低於30%，可再想到之前老陳竟然要800塊一個，王夏敏心裡頭真的很想罵娘：你們這是搶錢啊！

　　…………………………………………

　　「300一臺？這個價格有點高了，不過還算合適。」陳耕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王哥，你告訴老陳，300塊錢，可以，就這麼定了吧。」頓了頓，陳耕似笑非笑的望著王夏敏：「王哥，老陳還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你一道說了吧，我不信他一點要求都沒有就把價格直接從800降到了1000。」

　　「嘿嘿……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您。」王夏敏笑了兩聲，小心的道：「老陳的意思，是希望以後能夠加強與您的合作。」

　　「這樣啊……」對方的要求並沒怎麼出乎陳耕的意料，沉吟了一下，陳耕道：「這樣，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告訴老陳，大家先在這個項目上合作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其他的慢慢來吧。」

　　陳耕沒答應，也沒拒絕，意思是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老陳值不值得合作，如果真的是個值得合作的對象，那就再考慮這個問題，簡單地說，老陳現在是在觀察期。

　　這個結果已經出乎王夏敏和老陳的意料了，要知道，此前老陳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沒有告訴陳耕——連老陳這個稱呼是不是真的都不好說，畢竟吃海上這碗飯的，小心點總沒錯——兩人之前討論的結果是，能在半年內得到陳耕這樣的答覆就算是燒了高香，沒想到陳耕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

　　王夏敏愣了一下，才喜形於色的道：「謝謝陳經理，謝謝……」

　　陳耕笑著擺擺手道：「謝我做什麼，不用這麼客氣。」

　　看陳耕這麼客氣，沒有一點架子，王夏敏遲疑了一下，終於鼓足了勇氣道：「陳經理，有個事我覺得您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陳耕點點頭：「有什麼事老哥你儘管說。」

　　「那我就直說了。」王夏敏鼓了鼓勇氣，問道：「恕我直言，陳經理，您要的這個壓縮機，是不是用在咱們的北斗星這個車上的？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麼麻煩？」

　　王夏敏猜出來了，這個結果其實並沒怎麼出乎陳耕的意料，車載空調壓縮機這個東西，唯一的用途就是是用在車上，哪怕王夏敏不知道潤華實業已經與日本電裝株式會社鬧掰了，也能猜到這批二手拆車件的用途。點點頭道：「算是一點小麻煩吧，之前給咱們提供壓縮機的日本電裝株式會社要提價。」

　　「明白了。」王夏敏點點頭，接著道：「陳經理，恕我直言，您這個做法有些欠考慮了。」

　　「哦，這話怎麼說？」陳耕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的問道：「車載空調壓縮機屬於高度耐用的部件，就算是二手拆車件，從技術上也沒問題吧？」

　　王夏敏：「從技術的角度來講當然沒問題，不過容易落人口實，萬一有人拿著這一點來攻擊咱們潤華實業，那……」

　　陳耕愣了一下，下一刻，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沒錯，自己的確是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從技術的角度來講，只要這些二手拆車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質量沒問題，完全可以裝在車上正常使用，絲毫不用擔心製冷的效率，但這毫無疑問會成為競爭對手攻擊潤華實業的口實——就算沒有競爭對手來攻擊潤華實業，電裝株式會社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大肆宣揚潤華實業用便宜的、可能存在嚴重隱患和故障的二手壓縮機來代替全新壓縮機這一點，竭盡所能的打擊潤華實業，說不定更惡毒的說法都有，比如說這些壓縮機是在那些死過人的發生了嚴重車禍的事故車上拆下來的……

　　而對於消費者來說，他們才不管這些壓縮機有沒有質量問題，他們只在乎一點，我花了錢就應該買到一輛新車，車上的每一個螺絲都應該是全新的，現在你們告訴我這車上的壓縮機竟然還是二手的？可想而知消費者的心情會怎麼樣，如果再有人在這個時候給予一定的引導，對潤華實業的名聲的打擊將會是致命的，真到了那個時候，潤華實業可就真的臭大街了。

　　意識到這一點，陳耕的冷汗涔涔而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兒犯了個多麼嚴重的錯誤：自己差點兒把謀殺潤華實業的武器親手交到自己的敵人的手裡。

　　「王哥，謝謝你。」陳耕站起來，認認真真的向王夏敏鞠了個躬：「謝謝你這個寶貴的建議。」

　　陳耕的這個動作卻是把王夏敏給嚇壞了，他連忙站起來，一邊避讓一邊拘束的道：「陳經理您這是幹什麼？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王哥，我這不是代表我自己，我是代表潤華實業上萬工人來感謝你。」陳耕攔住要避讓的王夏敏，正色道：「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了我，我犯的這個錯誤說不定會害死潤華實業，所以，你當得起。」略略一頓，陳耕認真的道：「別的我就不多說了，王哥，從現在開始，你是潤華實業的A級經銷商，享有最高的優先權，公司在廣告資源、貨源、運輸方面全力向你傾斜。」

　　王夏敏很是手無足措，他提醒陳耕，只是本能的覺得陳耕如果真的打算把這些二手壓縮機裝到新車上有些不妥，他和陳耕打交道的這段時間覺得這個老闆真的不錯，鼓足了勇氣想要提醒陳耕一下，並沒有考慮太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潤華實業給自己的回報竟然這麼大，A級經銷商？

第360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

　　王夏敏當然知道A級經銷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潤華實業前面的扶持和傾斜，比如有限提貨權、更多的廣告支持、更大範圍的代理資格……

　　迄今為止，潤華實業只有2家A級經銷商，這兩家A級經銷商的待遇讓所有潤華實業的經銷商眼饞，比如其中的一家，潤華實業乾脆向他們提供了2年的無息貸款供他們建了一個大型的汽車銷售展廳，而不是像自己這樣的經銷商這樣，汽車和摩托車在一起賣。

　　可以這麼說，所有的潤華實業的經銷商們就沒有不夢想著成為A級經銷商的，意味著更緊密的關係、更大的扶持力度……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每年激增的利潤。

　　王夏敏當然也想成為A級經銷商，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突然，沒有一絲防備，根本不給自己準備的機會。

　　用力喘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王夏敏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陳經理，聽您的意思……是不是沒有其他企業願意給咱們提供壓縮機了？」

　　陳耕苦笑著點頭：「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做。」

　　「其實您完全可以變通一下的。」王夏敏覺得自己此刻的頭腦格外的清醒和靈敏：「我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怎麼說？」陳耕眉毛一挑，問道。

　　「簡單啊，既然咱們拿不到全新的壓縮機，那就索性直接不生產生產空調型的北斗星好了。」王夏敏道：「您繼續買這些二手拆車的壓縮機，不過直接把壓縮機和空調系統所需要的其他配件發給各個經銷商，再組織經銷商們進行一個安裝空調系統的培訓，到時候由經銷商來和消費者直接打交道……」

　　沒等王夏敏說完，陳耕已經徹底領會了他的意思：經銷商告訴消費者，廠家的生產任務太重，現在全力生產不帶空調的型號，如果你們想要空調？也沒問題，我們這裡有全套的空調組件，都是廠家發來的，只要你們再加點手工費和材料的成本，我們就可以幫你們裝上，一樣享受廠家的質保和售後……

　　什麼？你問為什麼我們這裡有全套的散件？兄弟，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就是廠家默許我們這麼做的，沒辦法，安裝空調系統是一件挺費工夫的事兒，廠家就把這個活兒交給我們經銷商了……

　　沒錯沒錯，廠家忒不是東西，不過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新的空調壓縮機都沒有了，只有幾臺二手的壓縮機，你要不要？當然，用二手的壓縮機，價格能便宜不少，而且一樣享受質保，壓縮機壞了也一樣保修。

　　要，現在就可以給你裝；不要？也沒關係，要不您再等等？

　　等的結果當然是再等倆月也不會等到新的壓縮機，到時候要麼選擇不裝空調，也麼選擇二手的空調壓縮機。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中期之前的消費者，對於產品的要求低的令人髮指：冰箱壓縮機的聲音太大？你想什麼呢，有冰箱用就不錯了，聲音大怎麼了？習慣了還不一樣？那些住在鐵道旁邊的人也沒聽說晚上被吵得睡不著；

　　什麼？壓縮機是二手的？二手的難道就不能用了？還一樣享受廠家的質保不說，最重要的是便宜啊，我倒是寧願廠家都用二手的呢……

　　擱在新世紀之後，沒幾個廠家敢用二手的零件來糊弄消費者，但在這個時代，只要你不藏著掖著、明確讓消費者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情況，再給大家便宜一點兒，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剛剛還在猶豫著是否要放棄這個採購計劃的陳耕，腦中飛速想明白了這一層關係之後，頓時大喜：「王哥，你幫了我的大忙了！」

　　自己的建議被陳耕採納了，王夏敏也挺高興，不過他謹記著越是這個時候自己就越不能居功自傲，努力的謙虛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啊。」陳耕擺擺手，望著王夏敏道：「王哥，你想不想開一家專門賣汽車的汽車銷售店？」

　　王夏敏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嘴裡一陣陣發乾的他，嚥了口唾沫：「我……可以嗎？」

　　潤華實業的經銷商中，有不少是有單獨的汽車銷售店面的，將摩托車銷售和汽車銷售分開，但真正在這一點上享受廠家扶持的，只有那兩家Ａ級經銷商。

　　「當然可以。」陳耕痛快的道：「只要你願意。」

　　「我……我願意。」王夏敏重重的點頭，他怎麼可能會不願意？

　　…………………………………………

　　老陳的效率很高，三天的時間，他就幫陳耕搞到了60臺車載空調壓縮機，雖然這60個壓縮機的品牌五花八門，有三電的，有電裝的，有德爾福的，但所有的壓縮機都是緊湊級車型上用的型號和規格，輸出功率都一樣，說的誇張點，把外殼上的標籤和衝壓痕跡磨平，再重新貼上一個標籤，誰也分辨不出來這些壓縮機到底來自哪個品牌。

　　偷眼看陳耕對這批貨還算滿意，老陳心頭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對於與陳耕的合作，老陳報了極大的期望，在他看來，能否與潤華實業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是自己能否洗白上岸的關鍵，也是因為對自己的影響是如此的大，所以明知道這張老闆就是潤華實業的陳耕，但既然陳耕沒有主動挑明自己的身份，他也就繼續裝作不知道，搓著手道：「張老闆，真是不好意思，港島那邊做這個生意的人太少，不過您放心，我和港島那邊的朋友已經說好了，從下個月開始，那邊保證能夠穩定的供貨，每個月最少也不低於200臺。」

　　「每個月能夠保證最低200臺？」陳耕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不信。

　　其實對於老陳能夠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內就弄到60臺壓縮機，陳耕已經非常滿意了，但只是非常滿意還不行，這傢伙既然想要成為自己的供應商，只是這點本事怎麼能行？

　　老陳笑著解釋道：「光港島這一個地方肯定是不夠，不過除了港島不還有呆灣麼，過去呆灣，不還有小日本麼，壓縮機這個東西不像整車，咱們直接走二手汽車配件或者乾脆就是廢舊物品報關都沒有問題。」

　　陳耕拍拍腦袋：自己倒是把這個給忘記了！

　　說起來80年代的生意人真幸福，80年代的時候，國家還是允許進口二手車，魔都有個女商人，通過合法的手續進口二手車銷售（當然，肯定有不合法的地方），短短的幾年時間就積累了幾千萬的身價，在這個年代，積累財富的速度已經不是驚人這倆字能夠形容的。

　　除了二手整車之外，二手的汽車零配件甚至報廢汽車也是可以進口的，很多走私到國內來的外國車走的就是報廢手續，辦法也很簡單，輪子、座椅、方向盤這些東西一拆，再將車頂鋸掉，這就可以走報廢汽車的報關手續了，到了國內之後把座椅、方向盤和輪子裝上，車頂焊上，又是一輛動力系統嗷嗷好的汽車，一轉手就被賣了出去。當然，整車的安全性這個東西，賣車的不會在乎，買車的也不會在乎。

　　扯的有點遠了，但如果真的要走二手汽車配件的渠道來進口這些二手車載空調壓縮機，這還真的不是問題。

　　「如果能走報關手續，那這些壓縮機就全都走正規手續。」陳耕認真的叮囑老陳：「價格方面你不用擔心，你現在的利潤是多少就定在多少，價格有上漲我也能接受。」

　　「張老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老陳認為陳耕有些小題大做了，覺得自己是在為陳耕著想的他，誠懇的向陳耕建議道：「這一來二去的也不少錢呢。」

　　他有點捨不得把這筆錢以稅收的形式交給國家。

　　陳耕卻是心中一動，問道：「老陳，你能不能註冊個公司，這些壓縮機通過正規渠道進口過來之後，重新收拾一下，貼上你們的商標，以你們公司的產品的名義賣給我？如果你能做到，一臺壓縮機我可以給到450塊錢。」

　　通過正規的渠道進口進來，自己再翻新一下，陳耕就願意以450塊錢的價格採購？老陳的眼睛猛的瞪圓了：「張老闆，您開玩笑吧？」

　　陳耕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不是，我只是……」

　　「有幾點我要說明白。」陳耕認真的道：「首先一點，這些壓縮機的所有手續必須是合法的、從程序上經得起推敲的；其次，這些壓縮機只能是你們公司的產品；第三，我從你們公司採購這些壓縮機，買的是新品，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簡單的說，老陳就是一個背鍋俠，不出問題，潤華實業買的就是新的壓縮機，出了問題，潤華實業就是被人給矇蔽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老陳肯不肯當這個背鍋俠。

　　老陳也是老江湖了，陳耕的心思是什麼他很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一口答應下來：「幹了！」

　　走正規手續、翻新，哪怕再算上自己新開公司需要繳納的稅收，增加的成本也不會超過80塊錢，但每臺壓縮機自己卻可以多賺最少70塊錢，這生意憑什麼不做？

第361章　喜上加喜

　　王夏敏卻是有些吃驚的望著老陳，低聲道：「老陳，你不再考慮考慮？」

　　這可是讓你當背鍋俠啊，你不好好想想？

　　「沒什麼好考慮的，這樣的機會可不常見，遇到了就得抓住。」老陳對王夏敏點了點頭算是感謝他的提醒，接著向陳耕伸出手：「張老闆，正式認識一下，陳振遠，以後還請多多照顧。」

　　連真名都對自己說了？陳耕一怔，隨即也笑了：「陳耕，不好意思，之前沒了個假名。」

　　「原來是陳老闆，幸會幸會。」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位張老闆到底是誰，不過在陳耕主動挑明瞭自己的身份之後，陳振遠臉上還是露出恰到好處的遲疑和欣喜，看了王夏敏一眼，陳振遠試探著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潤華實業的陳總吧？」

　　「是我。」陳耕點點頭，道：「陳總，估計你也猜到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緣故了，沒錯，如果將來有一天真的出了問題，說不定我會讓你背黑鍋，不過你讓心，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

　　陳振遠等的就是陳耕這句話！

　　將來有背黑鍋的可能算什麼，對於一個敢玩走私的陳振遠來說，背黑鍋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自己背的這口黑鍋能不能換來足夠的回報。陳耕的這番話聽起來似連糊弄人都不肯用心，但陳振遠能夠聽出來，陳耕是認真的。

　　這就夠了！

　　哈哈一笑，陳振遠痛快的道：「如果將來我能幫到陳經理，那是我的榮幸。」

　　陳振遠的豪爽和大氣讓陳耕微微一愣，不過這倒是激起了陳耕的性子，他豎起兩根指頭對陳振遠道：「兩年！最多兩年，咱們就不用這麼幹了。」

　　王夏敏一直在豎著耳朵聽著，聽到陳耕說到2年這個期限，他再也忍不住了：「陳經理，您的意思是……潤華實業打算自己搞這個壓縮機？」

　　陳振遠倒是沒想這麼多，可聽到王夏敏的這句話，他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來：2年？潤華實業打算自己開發壓縮機？難道……難道2年後潤華事業能夠開發出自己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然後作為對自己幫他們背黑鍋的回報，他允許自己入股他們的壓縮機項目？

　　意識到這種可能，陳振遠的一顆心開始狂跳起來！

　　在中國，壓縮機是一個擁有近乎無限的市場，不但是汽車上需要壓縮機，冰箱、冰櫃、空調……任何的製冷設備上都需要壓縮機，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金礦，如果潤華實業開發出了壓縮機之後真的允許自己入一小股，不要多，哪怕只有5%，自己後半輩子就可以什麼也不用做、躺在床上混吃等死了，但這種好事真的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嗎？

　　陳振遠心裡很忐忑，但從陳振遠的本心來講，只要陳耕肯讓他入股，這兩年的黑鍋他就心甘情願的幫陳耕、幫潤華實業揹著，還是誰敢跟自己搶自己就跟誰玩命的那種，唯一的問題是，自己才和陳耕認識了多長時間，這種好事憑什麼落到自己的頭上？

　　不管是陳振遠還是王夏敏，都很有幾分緊張的望著陳耕。

　　陳耕也沒瞞著，點頭道：「在電裝這次漲價之後，潤華實業就打算開發自己的壓縮機了，我們已經請了國內製冷等相關領域的技術專家，潤華實業不但要開發車載空調壓縮機，開發冰箱、冰櫃、空調等製冷設備所需要的壓縮機，還要開發大型樓宇專用的中央空調設備的壓縮機、冷庫的壓縮機，將來我們還會與電裝、三電、德爾福這些車載空調壓縮機制造商掰掰手腕、過過招。」

　　說完，陳耕望著陳振遠道：「老陳，我實話實說，這兩年裡沒有任何一家車載空調壓縮機供應商向我們供貨，你的公司就是我們的車載空調壓縮機的唯一供應商，這些車載空調壓縮機供應商很有可能會調查你們，如果出了問題，到時候我們肯定說我們不知情，會讓你來揹著口黑鍋……」

　　「陳經理，您什麼都不用說了。」不等陳耕說完，陳振遠斷然道：「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就是我騙了潤華實業，哪二手翻新的壓縮機當做新的賣給了你們，你們也是受害者。」

　　果然是個聰明人，不等自己開口就知道怎麼做才能夠為自己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陳耕大拇指一挑：「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老陳，壓縮機的開發費用算我們潤華實業的，等將來產品開發出來正式投產之後，潤華實業會新成立一家公司來運作這個產品，至於你，作為對你幫潤華實業承擔風險的回報，我保證你將來能夠獲得不低於4%的股份。」

　　有了陳耕的這個正式的許諾，陳振遠激動的一張臉通紅，拍著胸脯對陳耕道：「謝謝陳經理！謝謝陳經理！陳經理您放心，如果將來真的出了什麼事，哪怕天塌下來，這件事也和潤華實業沒有半點關係。」

　　陳耕就笑著點頭。

　　王夏敏則是一臉羨慕的望著陳振遠：未來光是潤華實業自己對壓縮機的產能的需求就足以保證這家工廠餓不死了，更不要說他們的壓縮機還會對外出售——藉著這個機會，老陳這王八蛋算是徹底上岸了，將來說不定還會成為羊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尼瑪你這傢伙的運氣要不要這麼好？

　　陳振遠深知自己與潤華實業、與陳耕的關係紐帶其實很薄弱，陳耕這次是被那些汽車零配件國際巨頭們逼的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來了羊城，下一次再來羊城的時間誰也說不準，說不定好幾年就過去了，這有來有往的才能加深感情，陳振遠當然也希望與陳耕加深一下感情，而不僅僅是幫潤華實業背有可能出現的黑鍋這一點，他咬了咬牙：「陳經理，我有個禮物準備送給您，請您一定要收下。」

　　陳耕倒是沒有直接拒絕，笑著問道：「什麼禮物，先說說看。」

　　陳振遠遲疑了一下，道：「一輛勞斯萊斯第六代幻影。」

　　「第六代勞斯萊斯幻影？」陳耕驚訝了：「你手裡還有這車？這車的產量很少啊。」

　　豈止是很少啊，整個第六代的勞斯萊斯幻影，在其從1969年至1991年這段長達22年的時間內只生產了374輛車，平均每年還不到20輛。

　　國內的走私車當然不少，但一般都是以日系車為主，在豪華車這一塊，奔馳和寶馬這就算是到了頂了，至於勞斯萊斯，因為這個時代信息傳播方面的侷限，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品牌，陳耕實在是有些無法相信陳振遠竟然能夠搞到一輛勞斯萊斯，還是第六代的幻影！

　　見陳耕似乎知道勞斯萊斯，陳振遠也挺高興，送禮的不怕送出去的禮物多麼昂貴，就怕收禮的哪一方不識貨，你送一塊極品和田玉出去，對方以為只是一塊普通的玉石，那就尷尬了，而陳耕顯然是個識貨的主兒，他笑道：「是挺少的，這輛車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我才遇到的，而且……」

　　「算了。」陳耕笑著擺擺手，能夠擁有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陳耕雖然的確很心動，但現在真不是有這麼一輛車的時候，他對陳振遠道：「車是好車，不過就是太張揚了，而且潤華實業和軍方的關係比較深，傳出去影響不好。」

　　陳耕都這麼說了，陳振遠儘管心裡頭比較遺憾，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跟著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止你覺得可惜，我更覺得可惜啊，陳耕心裡遺憾的要命：一輛勞斯萊斯六代幻影啊，啊啊啊……

　　————————————————

　　晚上和謝老爺子聯繫的時候，老爺子的聲音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慶味道：「小陳，告訴你個好消息。」

　　陳耕打斷謝老爺子的話，問道：「是不是壓縮機的事情有眉目了？專家們怎麼說？」

　　「哈……你絕對想不到。」謝老爺子很開心，道：「專家們好，只要有600萬到800萬的研究經費，外加一年左右的時間……快的話8個月左右就差不多……他們就能做出咱們想要的車用空調壓縮機，如果要開發整個系列，需要差不多2年時間，不過整體的研發費用大致要1500萬左右。

　　我和專家們說，咱們同時上馬車載空調壓縮機、冰箱、冰櫃和空調壓縮機這幾個項目，他們說冰箱、冰櫃和空調上面用的壓縮機其實差不多，用在冰箱上的壓縮機稍稍修改一下就能用在冰櫃上。」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陳耕聽的頓時樂了：「大家的意思怎麼樣？」

　　「幹了！」謝老爺子也是開心無比：「咱們勒一勒褲腰帶，明年年底咱們賣壓縮機也是一大筆收入。」

　　陳耕頗有一種喜上加喜的感覺：「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壓縮機的事情搞定了，我接觸的那個老闆，願意幫咱們背這口黑鍋。」

　　「哈……這麼順利？看來老天爺都看東洋鬼子和西洋鬼子不順眼，開始幫咱們了啊。」聞言，謝老爺子頓時樂不可支。

第362章　走出去？

　　————————————————————

　　「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你一邊說要培訓各家經銷商，讓他們自己掌握加裝空調系統的技術，另一方面又要翻新的空調壓縮機，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謝老爺子皺著眉頭，有些不理解陳耕的這個做法：陳耕的這兩個設想看上去很是自相矛盾啊，你既然要翻新壓縮機了，那我們自己出廠就把這套空調系統給裝上好了，為什麼又要培訓經銷商？

　　在兩人進行這番對話的時候，已經是陳耕從羊城返回海洲的第二天了。

　　「其實不矛盾。」陳耕道：「首先一個，有一些客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買車的時候捨不得加裝空調的這筆費用，但等到了夏天他們就會意識到車上有個空調意味著什麼，只要我們的經銷商能夠提供這種服務，我相信會有相當一部分顧客會選擇重新加裝空調系統。這麼做，也算是變相的為經銷商增加了一部分利潤。」

　　謝老爺子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這個說的過去，還有呢？」

　　「還有就是咱們的老本行：212吉普改裝。」陳耕笑道：「此前可是有不少汽修廠、改裝廠打電話來，想要從咱們這裡採購後裝空調和暖風的套件，那個時候，咱們自己都不夠用呢，肯定不能賣給他們……」

　　「你小子……」虛點了陳耕一下，謝老爺子笑了，隨即點頭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

　　現在買車的主力就是政府部門、國企以及一部分剛剛發展起來的集體企業和鄉鎮企業，說白了，這些車都是單位領導的配車，領導們才不會關心加裝這麼一套空調系統需要多少錢，他們只在乎大夏天的時候自己的車上有沒有空調，冬天的時候自己的車上有沒有暖風。

　　以前的時候潤華實業受限於空調系統的核心組件：壓縮機的供應，勉強只能支撐起自家使用，但先沒問題了，背靠港島港田這個巨大的二手拆車件市場，壓縮機的供應幾乎無窮盡，壓縮機再也不是木桶上的短板了，謝老爺子敢肯定，只要這個專門針對212吉普的空調和暖風的改裝套件一推出，絕對不會為銷路發愁，而且絕對不用為會不會有人假冒自己的產品和技術發愁，車載空調壓縮機這個東西，國內根本就沒辦法生產。

　　「不止是212吉普，上海轎車、躍進卡車、東風EQ140、老解放和解放141這些車，咱們都可以針對性的推出空調系統的改裝套件。」認真的望著謝閔聲，陳耕道：「老爺子，這塊市場可不小，做的好了，一年也不少賺。」

　　那當然是不少賺，一套空調系統套件的批發價最少1400起，如果是212這種不帶暖風系統的，再加上暖風系統、各個關鍵以及控制系統，批發價沒有1800根本想都不要想，以國內這些車型的保有量而言，在只有潤華實業一家改裝套件供應商的前提下，一年賣出去5000套很正常，10000套也不奇怪，甚至20000套也不用太驚訝，哪怕最小的數字，一年10000套，這就是1000多萬的營業額，每年數百萬的淨利潤，無論如何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很快算明白了這筆賬的謝閔聲，笑的很開心：「好，那咱們就好好做做這個生意。」

　　…………………………………………

　　針對國內市場上各大主流車型設計出專用的包括支架在內的空調改裝套件，再搭配密封膠條等組合成不同價位的改裝套餐，然後將這些改裝套餐通過現有的渠道對外出售，陳耕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生意，事實也證明這個主意的確很不錯，儘管現在已經是深秋時分，但當第一批專門針對212吉普的改裝套件做出來之後，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潤華實業竟然接到了近2000套的訂單，這個結果把陳耕給嚇了一跳。

　　不過仔細一想，倒又覺得很好理解：馬上就冬天了。

　　馬上就要冬天了，一些比較靠背的北方城市甚至已經開始下了今年的第一場、第二場雪，212吉普是出了名的冬天冷夏天熱，密封不好的這車四處撒風漏氣，外面颳大風裡面刮小風，領導們坐在這麼一輛四面撒風漏氣的212裡面簡直就是活受罪，以前是沒辦法，但有了潤華實業推出的這套空調系統套裝，不但夏天有空調，冬天還有暖風，再順帶著把整車做一個全車密封，領導們的臉上頓時萌萌噠……

　　但相比於張向陽給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212空調改裝套件的熱銷就不算什麼了……

　　「老二，你沒開玩笑吧？」陳耕吃驚的道：「會有人買咱們的發動機和變速箱？」

　　張向陽帶回來的這個消息確實太震撼，竟然有212吉普的生產企業要求從潤華實業購買動力總成？！

　　國內現在還在從事212吉普車生產的企業大約有20家，其中有12家處於「假死」狀態：和第三軍械維修廠一樣，雖然從北汽獲得了212吉普的全套圖紙，手裡有212吉普的生產資格、噴塗線以及整車組裝線，但在早期組裝了一批車子之後就再也沒有進行過生產。

　　除了這批假死的企業之外，還有一批現在正在生產212吉普的廠家，但這些廠家，除了212吉普的「娘家」：北汽公司之外，就只有潤華實業的212吉普生產活動進行的很紅火，至於其他的那家現在還在生產的廠家，基本上都處於少量生產的半死不活狀態——要麼產品質量不行，糟糕的品控讓產品三天兩頭出問題，要麼就是價格與正宗的北汽212吉普相比沒優勢，導致大家寧願購買北汽212吉普和潤華212吉普，哪怕暫時沒貨，寧可等著也不買這幾個廠家的。

　　可以這麼說，這幾個廠家的倒閉和關停是遲早的事，但陳耕沒想到，竟然有廠家把主意打到潤華實業身上來了。

　　「不止是發動機和變速箱。」張向陽糾正道：「除了發動機和變速箱之外，還要咱們生產的這個後驅吉普上的全套動力總成、懸掛總成和驅動總成，發動機、變速箱、傳動軸、驅動橋、懸掛系統……這麼說吧，除了輪轂、輪胎、大梁和車殼子以及各種零碎的小東西，車上的大件全用我們的。」

　　陳耕點點頭：「明白了，涉及到動力、行走、懸掛方面的東西都用我們的，他們自己就焊個大梁，車殼子都是從外面買，所有的東西買回來之後自己組裝一下就往外賣，是這樣吧？」

　　張向陽：「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那您的意思是……」

　　工業生產這個東西，規模越大，平均成本就越低，年產100萬輛汽車的平均成本比年產1萬輛汽車的平均成本不知道低到哪裡去了，如果是兩家企業，A企業年產100萬輛汽車，B企業年產1萬輛汽車，對於B企業來說虧本到吐血的價格，對於A企業而言還有得賺，陳耕孜孜以求的就是如何降低企業的生產成本，現在有人來買自己的發動機了，這是好事啊，他只怕對方要的數量太少，當即道：「賣啊，為什麼不賣？咱們的發動機生產工廠的開工率現在不是還不到70%麼，現在正好，對了，他們有沒有說要多少？」

　　「呃……20臺……」張向陽低著頭，很是不好意思。

　　「只要20臺？」陳耕皺著眉頭，大失所望：「就這麼點？」

　　張向陽也覺得這個數字有點說不出口：「是少了點，不過如果咱們的價格比燕京內燃機廠的那個2.5的發動機便宜點的話，說不定能讓他們的整體成本下來一點，價格便宜了，說不定也能多賣兩輛……」

　　說是這麼說，只是對於是否能夠多賣兩輛，顯然張向陽自己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陳耕沒有說話，皺著眉頭琢磨起這件事：如果只是10臺20臺的這麼賣，對於潤華實業來說沒有多大的意思，而且如果潤華實業對外出售發動機和變速箱，就要負責產品的質保，但產量太少，牽扯的精力又太多，說的直接點，還不夠麻煩的，可反過來，如果一年能夠賣個兩三千臺（套），這筆生意倒是可以做一做。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如果想要達到兩三千臺（套）的規模，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去掉北汽和潤華實業，現在還在生產212吉普的這些企業必須保證每家企業每年採購300到400臺（套）的動力系統，幾乎是他們一年的總產能還要多了，這等於是讓他們徹底放棄與燕京內燃機廠和燕京變速箱廠的合作，他們有這個膽量和勇氣嗎？

　　「現在有幾家企業和咱們聯繫過，想要從咱們這裡購買動力總成的？」沉吟了一會，陳耕向張向陽問道。

　　想了想，張向陽不確定的道：「三家還是四家？我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三四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