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29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6
第2461章:好戲

    等了也就是兩分鐘不到,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裡間的方青雲趕緊用眼色對身旁陳魁、孫中華二人示意,接下來不要發出聲音,只聽著就好。

    李睿起身過去開門,門剛開,就見孫建文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李縣長我來了!”

    這話平白無奇,李睿聽在耳中只是淡淡一笑,裡間坐著的孫中華卻是臉色一變,轉頭看向方青雲。方青雲臉色嚴肅的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奇怪,也不要有別的舉動。

    孫中華想問方青雲,外面是不是有李睿的存在,但眼看一旁縣長陳魁不聲不響四平八穩的坐著,擔心自己多嘴會顯得反應過度,進而露出破綻,被二人懷疑,便忍住了沒開口。

    外間,李睿笑眯眯的問孫建文道:“你幹什麼來了?”

    孫建文根本不知道里間方青雲四人的存在,還以為雅間裡就只有李睿一個人,當下放心大膽的說道:“我給您送錢來了。”說完暗想,自己兜裡的手機已經打開了錄音程序,自己剛說的這句話自然被錄了進去,而接下去李睿只要說出任何一句表明收錢態度的話,比如“錢呢?”,又比如“給我吧!”,就跑不了受賄的罪名,自己也就完成了任務,局辦主任的位子也就指日可待,哈哈,真爽!

    可惜李睿讓他失望了,李睿根本沒按他預想的台詞說話,而是問道:“誰讓你送錢來的?”

    孫建文一下怔住,心說這位莫非有健忘症?之前在招待所房間裡,自己不是已經把意思說明白了嗎,是自己想要轉正,才找到他走後門,怎麼現在他有此一問?難道他發現自己是出自於常務副局長張金波的指使了?可是不對啊,這麼一忽兒工夫,他怎麼可能搞清楚內幕?何況,他跟誰能打聽到這個內幕?略一愣怔,陪笑道:“李縣長,什麼誰讓我送錢來的,不就是我自己想來的嗎?”

    李睿冷哼兩聲,道:“孫建文,我念你只是個被人指使利用的馬前卒,只要你跟我說出主使者的名字,我就放過你這回,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你要是冥頑不靈,拒絕招認,那對不起了,我現在就讓局紀檢組長帶你找地方談話。”

    孫建文立時就給傻了,身後從尾巴骨往上冒涼氣,瞬間就涼透了半邊身子,大腦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知道內幕了”,儘管非常奇怪他從哪裡知道內幕的,但已經沒心思去琢磨了,只想著怎麼在他的嚴詞喝問下抵賴抗拒。

    坐在裡間的孫中華聽到這已經坐不住了,他意識到,李睿這是設了一個套兒給孫建文鑽,只要孫建文扛不過去,李睿就能從他嘴裡掏出張金波來,而後又能從張金波口中掏出自己的名字來,雖說張金波有很大概率不會出賣自己,但自己也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抬眼看向對面的方青雲,心頭震撼不已,這位老大怎麼會樂意出面幫著李睿演這齣戲?難道他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自己?擔心李睿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特意趕來為李睿站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就不好過了。

    “書記,這是怎麼回事?”

    孫中華出言向方青雲發問,雖說聲音刻意壓低了些,但還是足以讓只隔著一層雕花木窗的外間裡的人聽到。

    外間孫建文聽到裡間有人說話,腦袋更是暈一陣眩一陣,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但是潛意識也明白了,自己好像中了李睿的計,他根本不是讓自己過來再談,而是要揪出自己背後的張金波。

    裡間,方青雲見孫中華故意發聲,驚動外間的孫建文,面現不虞之色,心說小睿的猜測果然沒錯,孫中華就是和張金波一夥兒的,說不定這事兒就是他主使的,畢竟以張金波的身份地位,還沒膽子陷害一位副縣長,語氣淡淡的道:“孫書記,我叫你過來的時候就說明白了,今晚請你看場好戲,你安安靜靜的聽著就行了,怎麼現在你不把戲看完就說話了?”

    孫中華做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道:“啊?我說話了嗎?哦,我是不明白,所以才發問的,倒忘了你不讓說話。”

    方青雲冷冷一笑,起身道:“既然外面的孫建文已經聽到我們在了,那我們也別藏著了,就出去吧。”說完走了出去。

    陳魁是完全不知內情,也懶得去想,只存了看熱鬧的心,笑嘻嘻的跟了出去。

    孫中華臉色黑沉,心中暗忖,李睿怎麼和方青雲搞到一起去了?單是一個李睿,就非常難以對付了,要是再加上一個方青雲,自己豈不是只有伏地認輸的份兒?怪不得他李睿之前那麼囂張,敢情他早早抱上了方青雲這條大腿啊,暗哼一聲,不大情願的向外走去。

    外間,孫建文眼看方青雲幾人走出來,呆若木雞,作為雙河本地的幹部,他當然認得縣委書記方青雲、縣長陳魁、縣紀委書記孫中華,看到這三人先後出來,只嚇得雙腿顫慄,括約肌舒張,差點就尿了褲子,心中暗道一聲苦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完了,好嘛,這不等於是三堂會審嗎?別說是自己一個副股級小幹部了,就算是張金波那個副科級幹部,今天也跑不了。

    “縣長,孫書記,大晚上的麻煩你們了!”

    見到三位領導出來,李睿也是第一時間向陳魁和孫中華打了招呼,儘管內心極其厭惡後者,但還是顧及了他的臉面。

    陳魁笑著說:“不麻煩,李縣長啊,你今天這出兒是什麼戲碼啊?”

    孫中華冷冷地瞪著孫建文道:“這還用問嗎?這個人投機取巧,給李縣長送錢想要謀個高位,既然這樣,什麼也別說了,讓他回去,等候明天處理,我讓紀委駐招商局的同志對他進行處理。趕緊給我滾!”

    他喝罵完孫建文,不等方青雲、陳魁二人說話,轉過身對二人嘆道:“總有一些心術不正的幹部,不踏實工作,不遵守法紀,只想著投機取巧,妄圖……”

    他說這番話的當兒,孫建文並沒有按他說的“滾”,而是傻在原地了,孫建文打死都想不到,這趟送錢之行,沒搞定李睿就算了,竟然還要把自己折進去,這可不在張金波的計畫之中啊,也因此又驚又氣,又怕又急,僵在原地不敢走,既想說出自己是被張金波指使的,以減免罪刑;又怕即便說了也逃不過這一劫,反而還要被張金波報復,一時間猶豫不決。

    孫中華正發表對此事的感慨呢,餘光留意到孫建文似乎沒走,當即大怒,轉頭喝道:“你還不走等什麼呢?想現在就被處理嗎?”說完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你先走,我會關照你的。

    孫中華想得挺好,但李睿又豈能讓他如願?這次李睿的打算是,可以放過孫建文,但一定要揪出張金波,對其嚴懲,借此威懾孫中華,好免去以後的爭鬥,因此怎麼可能讓孫建文這就走人?孫建文要是走了,又怎麼抓得出張金波?

    李睿冷笑道:“孫書記,你急著趕孫建文走幹什麼?我這還沒問清楚呢。”

    孫中華表情驚愕的看向他,道:“誰急著趕他走了?事實這不已經很清楚了嗎,還有什麼可問的?不僅是他要走,我們也要走,這事兒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李睿不再理他,問孫建文道:“孫主任,我知道你是被指使的,你要是不想給這個人當替罪羊的話,就把他招出來,我保證對你從輕發落。”

    孫中華一下不高興了,道:“李縣長,我要糾正你的言辭,你保證對他從輕發落?你有什麼權力對他從輕發落?你能代表紀委嗎?”

    李睿笑了笑,道:“我當然不能代表紀委,但孫建文如果能供出幕後主使,就算有主動認罪坦白的態度,按規定是可以從輕發落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孫中華鐵青著臉道:“那你也不能說這話!這個人剛才不是說了嘛,是他自己想來給你送錢的,又哪有什麼幕後主使?怎麼著,難道李縣長還想借這個人的嘴巴,污衊陷害幾個人,清除異己嗎?”

    李睿呵呵一笑,看看臉色冷肅的方青雲,又看看一臉奇怪的陳魁,笑道:“孫書記,你說這明明是我的事情,你幹嗎這麼激動?你看看方書記,再看看陳縣長,不都在風輕雲淡的看戲嗎?怎麼就你這麼激動?難不成,這件事跟你有關?”

    “放他……你……你純粹是胡說八道!”

    孫中華一下就被激怒了,想說李睿放他麼狗屁,但到底顧忌自己的身份,最終換了個詞語,他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收斂怒氣,壓了壓手,道:“李縣長,你沒有證據就胡說八道,我心胸寬廣,不跟你一般見識。我只是作為一名老紀檢,見到這種事,心中的正義感、責任感與紀律感勃發,所以才激動,請你尊重我的職務與身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6
第2462章:自己玩死了

    李睿笑道:“我很尊重你,但請你不要妨礙我查清這件事。”說完看向孫建文,道:“說吧孫主任,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你要珍惜這個寶貴的機會,珍惜縣委方書記和政府陳縣長給你這個機會。他們暫時沒有處理你,就是對你還有一絲挽救之情。”

    孫建文雖然參與了這件事,但完全是出自於張金波的主使,根本不知道張金波頭上還有個孫中華呢,也就不明白孫中華剛才使的眼色是什麼意思,他自然也不是傻小子,面對一邊是自己被處理,另一邊是說出主使就能被從輕發落,當然知道如何選擇,何況有方青雲、陳魁兩大縣領導當面的威壓,也不敢再想去保張金波。

    “李縣長,我說,是局裡常務副局長張金波指使我這麼幹的,他許給我當局辦主任,我一時頭腦發熱就答應了,但我自己對李縣長你沒有任何惡意,真的,我也沒膽子陷害你,都是張金波讓我這麼幹的,這兩萬塊錢也是他取來給我用的,他讓我構成你受賄的事實,好把你搞下台……”

    聽孫建文道出實情,孫中華腦袋一陣發暈,暗道一聲“完蛋”,知道張金波就此算是完了,就算自己這個紀委書記想要救他都救不了,因為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在這盯著呢,這還算是好的呢,就怕張金波被處理時再把自己給供出來,那自己也要吃掛落,想到自己設計暗害李睿,不僅沒有成功,到頭兒來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又氣又羞,鼻子裡火辣辣的,似乎隨時都會噴出一腔鼻血。

    方青雲事先已從李睿那裡聽說了內情,但縣長陳魁不知情,他被方青雲邀請來這裡看戲,好戲上演後,他原以為只是下級行賄上級的普通情節,哪知道這背後還隱藏著如此凶險詭譎的奸計,差點沒有看傻,奇怪地問道:“張金波為什麼要你向李縣長行賄?”

    孫建文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因為李縣長要在我們招商局進行改革,張金波生怕自己的利益被革掉,所以就千方百計的阻撓李縣長改革,昨天下午李縣長又當眾批評了他,搞得他臉上無光,所以他就惱羞成怒,設計了這麼一個圈套讓李縣長鑽,打算把李縣長搞下台,這樣他就能高枕無憂了。”

    陳魁愣了一陣子,看著孫中華道:“這個張金波還真是無法無天啊,什麼都敢幹!”

    孫中華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張金波是你孫中華的人,也就是因為你罩著他,他才敢這樣搞,這回他搞砸了,看你這個當老闆的怎麼保他,心下既憤懣又無奈,臉上卻假作糊塗的道:“孫建文,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怎麼就不敢相信,張金波能幹出這種事來?”

    孫建文一臉無辜的道:“全是真的,我可以發誓的,你們也可以把張金波叫過來跟我對質,看看是不是他指使我的,這錢是不是他取給我的。”

    李睿不給孫中華和幕後的張金波喘息的機會,微笑說道:“好啊,那孫建文你現在就把張金波叫過來,當面對質,看他認不認賬。”

    孫中華還真怕張金波過來後,面對方青雲與陳魁兩大領導的威壓,扛不過去把自己招出來,那可就別玩了,咳嗽一聲,道:“如果孫建文所言屬實的話,那也沒必要叫張金波過來對質了。這樣,今天也晚了,等明天早上,我安排紀檢人員對張金波進行調查處理,該依什麼法規,就依照什麼法規處理,絕對不予姑息。”

    方青雲聽他的意思,是打算捨棄張金波這條走狗了,免得把火燒到他自己身上,心想小睿的打算也只是處理掉張金波,而並非對準孫中華開炮,既然如此,那就不做得太過分了,道:“好吧,那明天孫書記你處理完了給我一個結果,這事我會跟下去的,絕對不能讓李縣長蒙受不白之屈,也絕對不能讓這種心機叵測的幹部繼續留在機關單位。”

    孫中華聽得出他話裡的深意,是就此判了張金波的官場生命死刑,將他從雙河官場清除出去,不過這對張金波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因為按他的所作所為,李睿較真兒追究下去的話,差不多可以追究他刑事責任的,唉,李睿這小子真是手眼通天、手段凌厲啊,不僅輕易粉碎了自己的計畫,還讓自己痛失愛將,想一想就心疼得不行,話說回來,這只是自己和李睿爭鬥的第一場,第一場輸了,並不代表以後還會繼續輸下去,只要自己贏一次,就能整死他,哼,且容他得意一陣,等自己抓到機會,再置他於死地。

    此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眾人走出雅間,在門外寒暄道別。

    只說孫中華,回到車裡後,吩咐司機開車回家,隨後拿出手機給張金波打去電話。

    此時張金波還在等孫建文傳回來好消息呢,驟然接到老闆孫中華的電話,微微好奇,但還是很快接聽了,討好一般的喜道:“書記,好消息,李睿已經答應收錢了,敢情他在招待所裡不敢收,怕被人發現,非要跑到外面才敢收,我的人已經把錢送過去了,哈哈,你就瞧好兒吧!”

    孫中華只聽得眼前一陣發黑,真想破口大罵:“我瞧你奶奶個左兒的!還他麼的瞧好兒,你小子都把自己搭進去了,差點沒饒上我,還讓我瞧好兒?”但想到他的淒慘下場,再聽到他的笑聲,又不忍心罵他了,嘆了口氣,語氣衰弱的道:“金波啊,你還不知道,你找的人已經失手了,不僅如此,他已經把你供出來了,我面對縣委書記、縣長兩人的威壓責難,根本不能保你,只能忍痛處理你了。不過你放心,日後只要有機會,我會把你扶起來的……”

    彼端張金波瞬間就被嚇懵了,好半天沒言語。

    孫中華道:“你做下思想準備吧,明早接受調查處理,儘量主動坦白認罪,求個從輕處分。”

    “不是……”,張金波語氣激動的嚷叫起來,“孫建文怎麼會失手的?又怎麼把我供出來了?我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出賣我呀,怎麼可能……”

    孫中華嘆了口氣,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末了說道:“不得不說,我們都小瞧了李睿啊,這小子他麼的比泥鰍還滑,比鬼還奸,又會借勢,我們一時疏忽大意,就上了他的當。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早晚逮到機會,把他往死裡整,替你出氣!”

    張金波悲從心來,叫道:“書記,你要救我啊,我不想被處理啊,我現在已經是副科級了,要是被處理了,這輩子就別想東山再起了。”

    孫中華嘆道:“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嗎?我比誰都想救你,可是方青雲、陳魁、李睿三人都盯著我呢,我敢救你,那我自己都保不住了,你要體諒我啊,先受一段時間的委屈吧,我以後會拉你一把的……”

    ……

    轉過天來,招商局的業務培訓繼續新的內容,而常務副局長張金波也在局裡自己的辦公室內接受了縣紀委派出的調查小組的調查。張金波對於對李睿所做的事情供認不諱,願意接受任何處理。縣紀委接到調查小組所做的調查報告後,召開了常委會,會上針對此案進行了研究討論,最終做出決定,對張金波做出開除黨籍處分。縣政府隨後召開班子會,在會上給予了張金波行政開除處分。

    至此,張金波這個昔日在招商局高高在上的二號領導,被一擼到底,從此成為平民。

    消息傳開時已經是下午時分,為期兩天的招商業務培訓已經如期完成,顧影彤正在李睿的請求下,對招商局上下四十多名幹部職工進行考試。考試時間不長,只有短短的一個小時,而且全部是筆試題。考試結束時,張金波被處理的消息也傳回了局裡,眾人聽後無不震驚。

    若是放在李睿的出身地青陽市區,一個副科級幹部被處理,並不算什麼稀罕事,可是放到縣區基層,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畢竟副科級幹部在縣裡就算是挺了不起的存在了。

    人們震驚之餘,不約而同想起了前天下午發生在培訓現場的那起衝突,衝突雙方一個是培訓的組織者、副縣長李睿,另一個就是當時在任的常務副局長張金波。其時張金波桀驁不馴,當眾和李睿叫板,甚至放話“我就不站,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結果短短兩天時間不到,他就被除去了黨內與行政的所有職務,淪為普通人一個,這與其說是他應得的下場,倒不如說是李睿手腕凌厲、冷酷無情。

    管你是什麼職務,只要你敢幹擾我的培訓,阻撓我的改革,跟我李某人對著干,我就要把你拿下!

    你有來頭怎麼樣?你有後台又如何?你跟我李某人叫板,我就是不放過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6
第2463章:培訓結束

    我說過什麼?不站後果自負!這是你張金波自己選的路,就要自己承擔所有後果!

    眾人感受到李睿這股子無聲卻存在的威壓,都是既敬且畏,那些支持李睿的幹部固然是對李睿產生了更深刻的敬佩之情,那些反對李睿或者陽奉陰違的幹部也都收起了驕傲的小尾巴,打定主意,從此聽話,李睿說什麼就做什麼,好嘛,常務副局長那麼大的官兒,說拿下就拿下,自己這些小幹部又豈敢搗蛋?

    一時間,李睿在招商局的威望驟然拔高,如同身放光輝的巨神大佛,令所有人為之仰視!

    下午五點,在充作臨時培訓教室的會議室裡,招商局的幹部職工們都已經離去,顧影彤和那位招商顧問剛剛判完卷子,登記好分數,把分數表交給了局長林樂文。

    林樂文掃視一番,見大多數人的分數都在八十分以上,驚訝的對李睿道:“這次考得都不賴呢!”

    李睿也掃了兩眼,發現自己的考試成績是九十六分,接近滿分;副局長范志剛考了九十五分,看來也很用功了;身邊這位局長大人相對來說就差一些了,只有八十二分,但看他樣子似乎也很滿意,笑對顧影彤道:“顧老師,你沒有顧及我們這些領導的顏面,給我們加分吧?”

    顧影彤莞爾笑道:“哪有,怎麼可能?我一視同仁,考得好就是考得好,考得差就是考得差,不會特意照顧某個階層的人。”

    林樂文陪著笑說:“那就是這次題目出得簡單了,連我都能全部做出來。”

    顧影彤道:“其實作為筆試題的文字內容本來就不難,大家如果認真聽課了就都能回答上來,真正困難的是怎樣把這些知識內容付諸於實踐。”

    李睿點頭補充道:“並真正拉來投資。這也是我們常說的‘知易行難’啊!”

    顧影彤說:“你說得很對,我們這幾天培訓的都是基礎內容,比如建設招商團隊,再比如設定優惠政策,都是我們能做到的也是必須做到的基本工作,但就算這些我們全做好了,也並不代表就能拉來投資,想要拉來投資,還要付出更多的心血與堅持。”

    林樂文聽了這話有些頭大,不想去想,更不想談及,陪著笑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這次培訓取得了成功,我代表我個人和招商局全體幹部職工,向兩位老師表示感謝。”

    顧影彤與那位招商顧問急忙擺手,這個說不用客氣,那個說不用謝。

    李睿見林樂文這個局長都表示謝意了,那自己也要說兩句,畢竟這次培訓是自己組織的,兩位老師也是自己請來的,如今培訓結束,怎麼也要感謝一番,笑對二人道:“這次培訓圓滿結束,與兩位老師的辛勤付出、用心投入是分不開的,我看顧老師都瘦了一圈呵呵。(顧影彤聽了這話,低頭看看自己身形,笑著說了句‘有嗎?’)樂文局長已經代表了招商局,那我就代表縣政府吧,同時也代表我個人,向兩位老師表示衷心的謝意,感謝你們這幾天的辛苦授課,更感謝你們為雙河縣招商引資事業發展所作出的貢獻。”

    顧影彤聽得臉都紅了,苦笑著嗔道:“哪有你說得那麼偉大啊……”

    李睿笑了笑,對林樂文道:“兩位老師這些天辛苦了,如今培訓結束,也該讓他們放鬆放鬆。你安排一下,明天請兩位老師去仙女洞景區走走玩玩,放鬆下身心。”

    林樂文還沒答應下來,顧影彤已經擺手道:“不用了,我工作還挺忙的,今晚就得回市裡,明天就要去上班,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不用麻煩了,下次再說吧。”

    李睿看看手錶,已經五點多了,大喇喇的說:“這都傍黑了,還回什麼市裡,要回也是明早回。今晚就還住在雙河,我和樂文局長還要為你們兩位擺酒設宴呢。”

    他這話的語氣比較強硬,就是要阻止顧影彤二人回市裡,說出來也不怕惹惱二人,因為一來他和顧影彤二人已經很熟悉了,尤其是和顧影彤的關係,已經能說是朋友;二來這是在為二人考慮,是在為他們好;三來顧影彤性子嬌柔嫻靜,不會輕易動怒。

    顧影彤二人,那位招商顧問一向唯顧影彤馬首是瞻的,聞言便帶笑看向她,自然是讓她拿主意;顧影彤耳聽李睿語氣強硬,既好氣又好笑,質問他道:“明早再回的話,我上班遲到了怎麼辦?”

    李睿想說“你要是遲到了就拿我是問”,但當著林樂文與那位招商顧問的面,怕說出這話會顯得自己輕佻,便改口道:“樂文局長會為你們提前安排好車,保證不會遲到。”

    林樂文聞言忙做了番保證,顧影彤見此也就不再堅持,和那位招商顧問略作商量,答應了下來。

    晚上六點一刻,在縣城歷史最久、名聲最響的豔陽春飯店裡,李睿為顧影彤二人大排筵席,既是表示謝意,也是提前表送別之情。招商局除去局長林樂文外,其他幾位班子成員也都被邀請過來座陪,當然,這裡要除去已被開除黨籍公職的常務副局長張金波。

    李睿打算自掏腰包請這頓飯,免得日後被人詬病,說是什麼“在下級單位大吃大喝”,邀請其他幾位班子成員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幹部,萬眾一心,擰成一股繩,為之後的招商發力打下基礎,而一起喝酒吃飯是最能且最快加深交情的做法,操作起來也最簡便,何樂而不為?

    顧影彤作為帶隊之人,被讓座在首位上,右手邊坐了那位招商顧問,再下是局長林樂文;左手邊則坐了眾人中級別職位最高的李睿,再下是副局長范志剛,其他幾位班子成員按序而坐。一大桌子坐了差不多十個人,也算是滿滿噹噹,熱鬧得很。

    喝過開場酒後,進入了自由發揮階段,李睿作為顧影彤二人的邀請者,又是酒桌上地位最高的人,自然要先敬二人。他端起酒杯,笑著向顧影彤舉杯,道:“來,顧老師,我先敬你,你不愛聽客套話,我就不說了,都在酒裡了。”

    顧影彤莞爾笑著舉杯,道:“培訓已經結束,就別叫我老師了,聽著怪怪的。大家從今以後就是朋友,你就叫我影彤吧。”

    李睿見她如此大方,更是歡喜,道:“好的影彤,來,我幹了,你隨意。”

    二人碰過後,李睿端杯送到嘴邊,一口喝乾。顧影彤喝的不是白酒而是啤酒,此時卻也不扭捏,也是兩口幹掉,這個豪爽大氣的舉動贏得了眾人的喝彩聲。

    “讓大家見笑了,其實我這酒量都是招商引資工作中練出來的,以前我不能喝酒的。”

    放下酒杯後,顧影彤靦腆的解釋道,俏美雪白的臉上掛著羞澀的笑意,卻更為她增添了三分麗色。

    眾人均想,這位顧主任長得既美,性格也好,關鍵時刻還能放得開,再加上精通招商業務,也就怪不得她能做出那麼豐碩的招商成績了,只可惜她是市招商局的人而非縣招商局的人,否則縣局要是有這樣一位干將,今年的招商工作想不出成績都難。

    酒宴結束時,已是八點多了,眾人從飯店裡出來,在門口道別。林樂文安排車要送顧影彤二人回招待所,顧影彤婉拒道:“我就不坐車了,走回去也不遠,當飯後散步了呵呵。”

    豔陽春酒樓位於府前街與華光大街中間的市場路上,距離招待所差不多兩站地,走回去也就是十分鐘上下,還真的不算遠。

    林樂文見此也不勉強,看向李睿,打算讓他坐自己的車,好送他回去。

    李睿擺手道:“我也不坐車,走著回去。”

    他的意思是走回皇庭大酒店,但林樂文和顧影彤等人都誤以為他是要走回招待所,畢竟他住在那裡,顧影彤笑著邀請道:“那我們一起走回去吧。”

    李睿知道她誤會了,卻也不好改口,難道讓眾人知道自己住在四星級酒店裡嗎?笑道:“好啊。”

    二人和林樂文等人揮手道別,沿路向北走向府前街。

    “過兩天,我打算一個人出去招商,影彤你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嗎?”

    走著走著,李睿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是他早就想向顧影彤請教的。

    顧影彤訝然,放慢腳步,帶笑看他兩眼,見他臉色端莊,才知道他沒開玩笑,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想到親自出去招商?你這個縣長不是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嗎?在我看來,你把縣招商局的幹部職工管理好,讓他們出去招商就足夠了。”

    李睿微微一笑,道:“我現在正對縣局進行改革,又想在年內把招商事業發展上一個新台階,那我這個領路人豈能不作出表率?否則誰會信服我?我不僅要親自出去招商,還要招一家大投資商回來,作為本年度招商事業發展的開門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7
第2464章:霸道女

    顧影彤讚歎不已,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縣區領導,我好佩服你!”

    李睿笑著擺擺手,道:“自己人就不要捧了,還是教我些秘訣吧。”

    顧影彤笑道:“哪有什麼秘訣呀!”想了想,問道:“你先說目的地想好了沒?打算去哪兒招商?”

    李睿搖頭道:“什麼想法都沒有,所以才請教你。”

    顧影彤又笑起來,那雙好看的眸子彎成了月牙,整張臉孔變得嫵媚迷人,哪怕是夜色也遮不住她的萬千風姿,道:“你這是要打無準備之仗啊,這怎麼行呢?招商雖然哪裡都能去,但也不能瞎跑亂撞,還是要有計畫才好。”

    這話說完時,二人也已經走到市場路北端與府前街交叉的十字路口,從這裡回招待所的話是要向東橫穿馬路的。李睿還未辨認紅綠燈是綠是紅,就見十字路口東南角的人行橫道上圍了一群人,旁邊停著輛白色的奧迪Q3,Q3內側地上倒著一輛電動車,人群裡偶有女子叫罵聲傳來,似乎發生了什麼爭端。

    李睿眼看正是綠燈,而顧影彤也好奇的望向那裡,便道:“走吧,過去看看。”

    顧影彤嗯了一聲,二人並肩走向人群處。

    “啪!”

    二人剛站到人群外圍,就聽人圈裡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響,隨後又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喝罵聲:“我他麼讓你作死,我今天不打死你算是你命硬……滾開,誰都他麼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得打死這賤X不可……”

    一陣污言穢語傳來,聽得顧影彤直皺眉,嘀咕道:“這是怎麼了?”

    李睿身形高大,很容易就能看見人圈裡的情形,就見一個留了玫紅色披肩髮、衣裝時尚、穿金戴銀、容貌靚麗的年輕女子,正死死揪住一個三十歲上下少婦的衣服,對其瘋狂毆打,時而抽對方一個大嘴巴,時而薅住對方頭髮往地上按,時而拿腳踹上一下,似乎怎麼打都不解氣,那股子勁頭真是恨不得打死對方的樣子。

    那少婦被打得狼狽閃躲,卻被對方揪住衣服,根本躲不開,只被打得口角流血、頭髮散亂,眼看就快撐不住了。那少婦身後地上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在哭喊,嘴裡叫著:“別打我媽,別打我媽……”

    旁邊有一對晚間散步的老年夫妻想要拉開二人,但屢屢被那年輕女子甩開,甚至那位老大娘還被推了個趔趄。二老見這女子凶悍狠辣,嘆了口氣,也不敢再上前勸說。

    李睿暫時不清楚內情,因此雖然眼見那挨打的少婦可憐無助,也不好貿貿然上前相護,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中年男子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男子壓低了聲音道:“剛才南北向是綠燈,這個帶孩子的女人從南向北直行過十字路口,結果這個開奧迪的美女不管不顧,從南邊急速衝過來就右拐,正把人家娘兒倆剮碰倒地。這也就算了,那美女下車一看,可能是看見車被剮傷了,當時就不高興了,抓起那女人來就打,硬說是人家不知道讓她,碰壞了她的車,又罵又打,跟瘋狗一樣……”

    李睿只聽得怒火中燒,道:“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嗎?那你們這麼多看熱鬧的怎麼不給主持公道?就眼睜睜瞧著那女人挨打?”

    那男子嘆道:“嘿,現在還有誰管閒事兒啊?你看見那位大娘了沒,倒是上去拉架了,可差點沒被推倒。那美女這麼年輕就能開奧迪,肯定是有錢有勢的,誰吃飽了撐的去惹她呀?”

    李睿聽到這臉色陰沉,雙手分開人群,走進圈內,來到廝打的二女中間,雙臂伸到二女中間,猛地往外一展,就把二女分開了,不過這一展有輕有重,對那挨打的女人十分柔和,是輕輕推開的;對那打人的美女卻是用了重力,幾乎是硬生生搡開她的。

    那美女正打得解恨呢,忽然被李睿搡開,還被搡得胸口生疼,自然不答應,抬手揉了揉心口,怒視李睿道:“你他麼的幹嗎的?你憑什麼拉開我?你他麼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打?”

    李睿笑了笑,道:“我不信,你打我一個試試。”

    那美女見他身形高大,氣宇軒昂,似乎是個難纏的傢伙,就也懶得理他,抬手指著對面那女人叫道:“我告訴你,你他麼趕緊賠錢,最少十萬塊,少他麼一個子兒都不行,不賠錢我找人打死你!”

    那挨打的女人見她氣焰囂張,自己遠不是她的對手,既擔心再被她毆打,又擔心被她敲詐,就想叫親人過來幫著理論,於是掏出手機,也顧不得地上坐著哭的女兒,先給老公打去電話求救。

    李睿眼看那小女孩還坐著冰涼的地上哭天抹淚,心中不忍之極,忙走上兩步,將她扶了起來,用手輕輕拍去她褲子上的灰塵,道:“小朋友,別哭了,你放心吧,有我在,保證你媽媽不會再挨打。”

    “叫人是吧?我他麼也叫人!看誰叫來的人狠!媽的,在雙河跟我玩這套,我他麼玩死你們這些窮蛋!”

    那美女眼看對方打電話叫人,不甘示弱,也摸出一台最新款的水果手機打電話叫人,眉梢眼角充滿著對對方的不屑與鄙夷。

    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眼看這場熱鬧愈演愈烈,也都不想離去,仍舊圍在外面,等著看更精彩的戲目。

    顧影彤站在人圈內側,眼看李睿救護那挨打女人、還不忘照顧那個小女孩,美目中浮起一絲傾敬之意,但也擔心他被捲入這場是非,上前對他說道:“還是打電話報警吧,這種事故本來也該叫交警過來處理。”

    李睿想想也是,安撫好那個小女孩後,拿出手機打一一零報警。

    那美女已經打完電話,眼見李睿報警,破口罵道:“報尼瑪的警!你他麼哪來的死玩意兒,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再他麼不滾過會兒連你一起砍。還他麼報警,以為報警我怕啊,我告訴你警察局是我們家開的,尼瑪個臭血……”又是一通污言穢語。

    李睿只聽得眉頭大皺,心說這個女人貌美如花,怎麼素質如此低下?動不動就是對方親屬,要不就是人體器官,她難道是在糞池裡泡著長大的呀?道:“你也別逞口舌之快,過會兒警察到了自然會明辨是非。”

    那美女冷笑道:“明辨尼瑪,姑奶奶我就是警察,我他麼說你該死你就該死,我他麼說她該賠錢她就得賠錢。擦你三姑的,一群窮蛋還跟姑奶奶叫板,信不信我讓你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睿是真想抽她一個大嘴巴,換做以前的身份,早就抽上去了,現在卻不行,現在是副縣長,是雙河縣的父母官之一,就算治下子民再怎麼欠打,也絕對不能親自動手,否則傳出去就壞了名聲,冷笑道:“且容你囂張一會兒,等警察來了我看你還囂張得起來不。”

    那美女罵道:“滾尼瑪的,你他麼信不信過會兒我的人當著警察的面砍你?我今天要不讓你見見血,算我對不起你。”

    李睿氣得笑了起來,他生平見過無數霸道女子,但以今日見到這個為最,看來霸道無恥是沒有下限的。

    眾人等了五分鐘不到,那挨打少婦的老公趕到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五六十歲的大爺大媽,另一個是年紀比他小幾歲但臉容相似的男子,這三人身份應該是他的父母與兄弟,估計是一家人都聽說了這件事,所以都趕過來為兒媳(嫂子)助陣。

    這四位眼看自己老婆(兒媳/嫂子)被打得口角流血、面目青腫、頭髮散亂、狼狽得無以復加,都是大為光火,上前圍住那美女就是一頓怒斥。

    那少婦老公最是氣憤,恨恨地指著那美女的臉道:“你憑什麼打我媳婦?我告訴你,你今天要不給我說出個……”

    話沒說完,只聽“吱”的一聲剎車響,在人群南邊驟然響起,聲音很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都看過去,只見那是一輛白色的豐田霸道,車剛剛停穩,車四門便即大開,從裡面竄出來四個手持砍刀鋼管的小青年,衝著人群就衝過來,如同一群即將殺人的殺手。

    看熱鬧的人裡膽小的撒腿就跑,唯恐自己被殃及到;膽大的雖然沒跑,卻也是各自站得遠遠的。剛才圍了一二十人的人圈瞬間消散,只剩下場中三方:那美女自己算是一方;勸架的李睿與顧影彤是一方;那挨打的少婦一家人是最後一方,也是看上去人數最多的一方。

    那美女眼看打手們趕到,非常高興,豔麗卻嫌刻薄的臉上現出志得意滿之情,抬手招呼道:“這邊這邊,我在這兒呢!”

    四個小青年很快衝到那美女身前,為首一個身形矮胖、禿頭的小青年掃了李睿等人一眼,道:“嫂子,是他們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7
第2465章:當眾行兇

    那美女嗯了一聲,臉色猙獰的叫道:“給我砍他們,砍死了算我的!”

    四個小青年各發一聲喊,揚起手中砍刀鋼管就沖李睿等人招呼過去。雖說那美女說的是“砍死了算我的”,但這四個小青年心裡也都明白,不值當為了這點破事砍死人,所以下手的部位都不是要害部位。比如為首的禿頭青年,持刀砍向李睿這個最明顯的目標時,砍的就是他的手臂,目的就是讓他見血、知道疼,接下來自然就知道害怕了,這事兒也就擺平了。

    李睿眼看四人持械砍殺過來,一時間精神有些恍惚,只覺這一幕與三年前第一次遭遇韓志飛時、被他叫人砍殺的那一幕何其相似?看來惡霸逞兇的手段都差不多啊,他們也就這點欺壓良善的本事了,也來不及多想,一把抓住顧影彤的手臂,轉身就跑。

    他並不畏懼這四個揮刀舞棍的打手,並且有信心將他們一一打倒,但前提是要先保證自己人平安無事,而他身邊現在除了他自己外,還有一個顧影彤,伊人身為一個平凡普通的弱女子,若陷在場中不能及時逃掉,是很可能被誤傷的,所以他要先把顧影彤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為首禿頭眼看李睿轉身就跑,還帶走了一個美女,略微愣怔,心說這小子真特麼慫,刀還沒砍上呢就跑了,當著美女不丟份兒啊?

    那挑起禍端的美女眼看李睿跑路,冷笑兩聲,指著他道:“給我砍他,我看他還跟我耍牛叉不。麻蛋的,什麼時候輪到他說話了!站出來就給我裝人五人六,這種人最欠收拾!”

    那為首禿頭答應下來,手持尺餘長的砍刀追了李睿去,別看他身材矮胖,腿腳倒是極其靈活,跑起來飛快。

    李睿聽到那美女話語聲,回頭看去,見那禿頭已經追到自己身後五六米遠的地方,而身邊顧影彤又跑不起來,當下用力將她推向前方,叫道:“你跑你的,別管我。”說著話,雙手去解腰裡的真皮銅扣腰帶。

    顧影彤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聽到李睿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回頭問道:“啊?那你呢?”

    李睿道:“別管我,他的目標是我,你跑你的就是。”說完已經抽出腰帶,轉過身停下,正對那禿頭青年,要攔下他,省得他傷及顧影彤。

    此時已是夜裡八點多,雖然路燈都還亮著,光線足夠明亮,但那禿頭根本沒留意到李睿手裡多了條腰帶,見他停下來接戰,正中心意,悶聲不吭,揚起手中刀就砍向他肩頭,打算砍他幾刀,給嫂子出了氣也就算了,倒沒打算真的砍死他。

    李睿眼看他揚刀砍來,右手急速揮出腰帶,腰帶頭上的銅扣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金屬光芒後,後發先至,一下砸在那禿頭頭頂。

    “啊……”

    那禿頭疼得慘叫一聲,身子一頓,左手下意識去撫摸痛處,右手動作立時走形,別說砍向李睿了,就連握刀都已經有些困難。李睿趁這個機會,揚起右腿,一腳狠狠踹向他的小腹。那禿頭還知道後退躲避,但李睿很快追上去,雙手連擊,兩記重拳擊打在他臉上與太陽穴處。這兩拳勢大力沉,那禿頭根本扛不過去,眼瞅著腦袋一歪倒在地上,手中刀也“噹啷”一聲落地。

    李睿眼見分明,快步上前,蹲下身去揀起砍刀,反手用刀面抽在他頭上,但聽“咣”的一聲響,那禿頭痛呼一聲,雙手抱頭倒在地上叫起疼來。

    “啊……”

    李睿系好腰帶,剛要回身照看顧影彤,卻聽事故現場那裡發出了女子驚呼聲,抬眼看去,又驚又氣,卻見那霸道美女叫過來的三個打手,正肆無忌憚地砍殺那挨打少婦一家人,但見砍刀揚起又落下,不只砍在那少婦老公身上,竟然還砍在了她婆婆身上,而她公公和小叔子已經被鋼管打得抱頭逃命,卻怎麼也躲不開,先後被打倒在地。

    看到這一幕,李睿都懷疑自己穿越到了土匪窩子裡,回頭看顧影彤正在身後不遠處關心的看著自己,對她喊道:“影彤你站那裡別動,我去救他們!”說完已經持刀衝了過去。

    顧影彤見他隻身赴險,芳心大震,既擔心又害怕,下意識喊道:“別去!”喊出來見他如同沒聽到似的,依舊義無反顧的衝去,芳心中的擔憂瞬即轉化為了無盡的崇拜與欽敬,心底也已經牢牢刻上了他的影像。

    “你們連老人都不放過,你們他麼還是人嘛,有種衝我來!”

    李睿衝到人群中,大吼一聲,揚刀就沖另外一個手持砍刀的小青年衝去。那小青年砍殺經驗非常豐富,眼看他衝自己砍來,不躲不避,揚刀砍向他面門,來了個以狠鬥狠。李睿用力揮刀格擋,只聽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那小青年虎口一熱,手中砍刀已經被砍飛出去。李睿更不饒人,反手一刀,用刀背狠狠砍在他頭部右側。那小青年大喊一聲“啊”,隨即翻身倒地,失去了戰鬥能力。

    李睿並不停留,又沖向剩下兩個手持鋼管的小青年。那兩個小青年見他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過來,氣勢威猛,殺氣凜然,哪敢和他放對?何況鋼管也鬥不過砍刀啊,都是轉身就跑,各自跑開十幾米,遠遠望著。

    李睿的目的也並不是砍傷他們,而是救出那少婦一家人,眼見四個打手兩個倒地兩個躲開,也就沒再追擊,轉身去查看那少婦一家人的傷勢,不看不知道,一看氣得火冒三丈,就見一家六口,除去那個小丫頭外,其他五人是人人帶傷,那少婦老公受傷最重,身上好幾處刀傷,倒在一片血污之中,動也不動一下,似乎已經暈迷過去;那老太太也被砍得滿身是血,嘴裡痛嚎連連。

    李睿看得眼睛都紅了,倏地轉過身去,瞪住那個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美女臉上。

    那美女兀自沒有半點收斂,指著他叫囂道:“給我砍他啊,你們四個人砍他一個都犯慫啊?麻蛋,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這時那個被李睿最先打倒的禿頭手捂腦袋跑過來,先是怨恨畏懼的看了李睿一眼,才說道:“嫂子,警察來了,我們先撤啦!”

    那美女回頭看去,見自十字路口西邊駛來一輛警車,滿不在乎的道:“來了就來了唄,有什麼可怕的,撤什麼撤,有我罩著你們呢。”

    那禿頭道:“話是那麼說,可還是得給警察點兒面子不是?反正人已經教訓完了,我們也該撤了。”

    那美女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不耐煩的擺手道:“行吧,那你們撤吧。”說完看著李睿罵道:“媽的便宜你了,要不是警察來了,非得砍死你個王八蛋!”

    李睿見那警車已經停下,便將手裡砍刀的刀把摩挲幾下,把指紋都擦掉,然後丟到地上,再看禿頭四人時,見他們已經上了那輛豐田霸道,正在原地掉頭,心想,他們當眾行兇,肯定跑不過法律制裁,自己現在也不必攔他們,反正事後有警方抓捕他們,有眼前這個美女在,也不怕他們跑到哪裡去,何況看他們的囂張樣子,也是不會逃的。

    警車停好後,很快從裡面下來兩個交警,二人來到現場一看,登時就給傻了,只見現場除去奧迪Q3與電動車的交通事故外,還有四五個人滿身血跡的倒在地上,地上還落了把砍刀,似乎剛剛有人鬥毆來著,這是怎麼回事呢?二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疑惑。

    李睿上前說道:“交警同志,是我報的警,我是目擊者之一,這場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已經演變成持械傷人案了,這個女司機肇事不說,還叫打手過來當街砍人,在場看熱鬧的人們都能作證。請你們馬上聯繫刑警大隊,讓刑警大隊派人過來處理。”

    “聯繫尼瑪呀!”

    那美女耳聽李睿告狀,怒罵一句,扭扭噠噠的走近前,對那兩個交警大喇喇的說道:“我哥是胡志新,跟政法委孟書記是好哥們,不信你們回局裡打聽去。這事兒你們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吧?”

    兩個交警中一個年歲不大、戴眼鏡的聽了這話有點不解,問另外一警道:“胡志新我知道,可政法委孟書記是誰啊?”

    那個交警四十多歲年紀,長相有些老成,皺眉道:“就是咱們局長孟術海,他不是兼著政法委書記嗎?”

    那年輕交警哦了一聲,可很快變了臉色,打量面前美女幾眼,心說這女人好大的來頭,胡志新,那可是縣裡兩大房產商之一,家產數億,是縣裡的大人物;至於公安局長孟術海,那更不用說了,縣裡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這女人有這麼大的後台,誰還敢惹她?當下留了個心眼,不再吱聲,要看身邊這位前輩同事怎麼處理這種事。

    一旁李睿聽得笑起來,看著那美女道:“怪不得你那麼囂張呢,敢情有這麼大的後台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7
第2466章:胖和尚出事

    那美女厭惡的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隻想打又打不死的蟑螂,道:“你要是不想死就他麼趕緊給我滾,以後也別讓我瞧見你,不然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李睿想說:“其實我是要說,你這點後台還不夠看。你跟孟局長之間還隔著一個哥呢,可我跟孟局長卻是同事。”但轉念一想,還是別急露出自己的底牌,不如先觀察下,看看這兩個交警怎麼處置這件事,從而判定雙河縣基層執法人員的素質與縣裡的執法環境,同時通過這件事的處理結果,觀察下孟術海這位公安局長的人品背景,想到這便閉緊了嘴巴,笑而不語。

    此時顧影彤已經走到他身後,打量他身上身下一陣,關切問道:“你沒受傷吧?”

    李睿轉身對她一笑,小聲道:“全程都是我在砍人,怎麼可能受傷?”

    顧影彤無奈的嗔他一眼,道:“這是沒受傷,要是不小心受傷了呢?你別光顧著救人,也要顧你自己啊。”

    李睿對她笑笑,開玩笑道:“是,請影彤同志放心,以後我會注意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顧影彤聽了這話有些臉紅,也不敢再和他對視,轉頭看向場中。

    那年紀大的交警略一猶豫,吩咐那個年輕交警道:“先叫救護車,安排傷者去醫院。我回車裡打電話給指揮中心,讓刑(警)大(隊)派人過來處理。交通事故的處理等當事人治了傷再說。”說完要走回車裡。

    他這番話聽著非常公正,至少沒有明面上偏袒哪一方,李睿暗暗點頭,這交警也是個老油條,知道肇事的美女背景深厚不好惹,索性不摻和進去,而是把現場和這個案子推給刑警,他自己退避三舍,至於所謂的“交通事故等當事人治了傷再處理”,明顯就是託詞了,很可能到最後根本不作處理,或是依照刑警那邊的處理態度作出處理。當然這也不能怪他油滑,實在是這事可能涉及到頂頭局長孟術海,換成誰在這件事裡也要明哲保身。

    那美女卻不高興了,伸手拉住那年長交警,叫道:“還等什麼啊,這事故現場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嘛,我本來正拐彎呢,那個賤人非直行搶紅燈,結果撞我車上了,這事明顯她全責啊,你們要讓她承擔全部責任!”

    那年長交警苦笑道:“是,可就算要讓她負全責,也得等她傷好了再說吧,你看她現在被砍得躺地上都起不來了。”

    那美女冷笑道:“她那是裝蒜呢,又沒被砍死,裝什麼死人啊。不過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我給你個面子,就等她治了傷再說,但是你們要依據我說的事實處理,讓她賠我修理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哼,個傻叉賤人,跟我鬥,我今天就讓她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那年長交警苦笑不已,卻也不敢說什麼,回到車旁打電話去了。

    那美女走到自己的Q3越野車旁,看了看剮蹭部位,罵罵咧咧的道:“都他麼給我撞出坑來了,真是砍死你們都不冤。”

    李睿只聽得臉色陰沉,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凶殘霸道的女人,別人一大家子幾口性命,在她眼裡別說連一輛車都比不上了,就連一輛車的些微碰損都比不上,其心腸冷血無情簡直到了極點,暗忖,這件事別人不管,自己一定要管,至少要讓這個女人受到應得的懲處,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顧影彤送回招待所,免得影響她的休息與心情,自己先把她送回去,回來再管這事兒,反正救護車和刑警隊一時還到不了,便對顧影彤道:“先回吧。”

    顧影彤乖巧的說了聲好,二人一起回往招待所。

    “剛才真是嚇壞我了,想不到雙河縣的民風這麼剽悍,當街就敢砍人!”

    離開現場有百十米了,顧影彤想到之前的情景,兀自心有餘悸。

    李睿搖頭道:“不是雙河民風這麼剽悍,是某些人仗著有錢有勢,就魚肉鄉里,欺壓良善。在他們眼裡,有錢有勢就可以胡作非為,就可以不把普通老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說到這,胸中正義勃發,哼了一聲,道:“我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我自己,是一定要和這種惡勢力作鬥爭的,不把這種黑惡勢力剷除掉,我就不配作雙河縣的父母官。”

    顧影彤目光如水、一臉傾慕的看著他,讚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正義感的男人,也是最勇敢的男人!”

    李睿聽得笑起來,道:“給我這麼高的評價吶?我可是受不起。我只是有一點俠義精神罷了,呃……誇得我都開始自吹自擂了。”

    顧影彤莞爾笑道:“自吹自擂怎麼了?你完全有自吹自擂的資格!”

    她話音剛落,李睿褲兜裡的手機歡快的唱響起來,她瞥了他褲兜一眼,笑道:“你先接電話吧。”

    李睿嗯了一聲,拿出手機一看,卻是胖和尚法愚打來的,心下又是驚訝又是好奇,這位高僧怎麼突然找到自己頭上了?

    過去的幾年,法愚一直在青陽菩提寺掛單,他當初說是雲遊天下,但來到青陽後就不走了,似乎打算長住下去,李睿跟他關係還算不錯,而徐達和他又很談得來,二人成為了方外之交,因著這兩層關係,李睿與他也偶有聯繫見面,也算是朋友了。去年冬天,菩提寺的住持參明大師因佛法高深、聲名遠播,受靖南佛教協會的邀請,去靖南最大的寺廟廣濟寺做了住持方丈。參明大師臨走前,力排眾議,傳了住持之位給法愚,說法愚是“天生慧根、佛性圓滿”,一定能將菩提寺的佛學經義發揚光大,從此法愚就成了菩提寺的住持。

    “李施主,我的好哥們,你快來救我啊,再不來我就死定了。”

    法愚語氣著急的催促道,似乎發生了什麼要人命的大事。

    李睿詫異不已,問道:“你先別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法愚嘆了口氣,小聲說道:“我今晚被金光寺的住持邀請過去作客,結果被警察給抓到公安局裡來啦。”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李睿的第一念頭,想想也是,法愚被另外一個寺廟的住持邀請去作客,怎麼會被警察抓了呢?這一點因果關係都沒有,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啊?轉念又想,不對,這事裡面肯定另有內情,法愚應該是隱瞞了什麼沒說,問道:“你跟我說實話!”

    法愚支支吾吾的道:“實話……實話就是,警察懷疑我嫖……那個,把我給抓了。”

    李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回事?法愚?嫖妓?怎麼可能?法愚他不是和尚嗎,怎麼會嫖妓?叫道:“你給我說清楚咯!”

    法愚語氣尷尬的敘述出了“後果”,並沒有說出“前因”,只說他不小心跟一個洗浴中心做按摩的女服務員搞到了一起,結果警察忽然趕到掃黃,一下就把他給抓了。被抓到市局後,他想交納罰款好贖得自由身,但警察根本不考慮這一點,說是要先拘留他半個月再說。他一聽害怕了,問對方到底想要多少錢,對方也不回應。他眼瞅著要被送往拘留所,急中生智,說他認識一個市委的大領導朋友,問對方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給那朋友打電話求救。對方可能也是怕得罪大人物,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他這才有機會給李睿打來電話。

    李睿聽後匪夷所思,他不是應另外一個寺廟的住持之請去作客嗎,怎麼會跑到洗浴中心和按摩女產生了聯繫?再說了,他不是和尚嘛,又不是俗人,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摔跟頭?和尚不都是戒色的嗎?就算他是酒肉和尚,可難道他竟然還好色?納悶的問道:“你怎麼跑去洗浴中心了?”

    法愚聽了這個問題,忿忿地叫道:“哼,都怪那個金光寺的明覺師兄,剛才吃過素齋後,他非帶我去隔壁一個洗浴中心,說是要淨身素心,我就去了,誰知道洗完澡他又安排了按摩,我拒絕不了,只能接受,偏偏那個給我做按摩的女人長得特別俊,穿得還特別少,還用言語動作撩我,貧僧我一時沒忍住,就給……就……唉,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李睿聽後笑得都快不行了,滿心的疑竇變成了幸災樂禍,笑道:“按你那麼說,金光寺的那個什麼明覺也給逮起來啦?”

    法愚怒道:“哼,你別提那個混蛋了,那混蛋比猴子都精,警察趕到的時候,他早就跑了。太不夠義氣了,哼,虧我還跟他一見傾心,引為知己。”

    李睿聽他用“一見傾心”來形容對明覺的感覺,越發好笑,哈哈笑著說:“你也別怪人家,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自己把持不住,跟人家按摩女滾到一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頓了頓又道:“不過我也真納悶,你們兩個大和尚,怎麼敢去洗浴中心裡胡搞?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8
第2467章:匪夷所思

    法愚道:“那怕什麼?佛教徒也是人,是人都要洗澡,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又不是不給錢,這叫公道買賣。”

    李睿笑道:“好,好,是夠公道的,這下把自己都給填進去了。”

    法愚苦求道:“好哥們,你快過來救我一把吧,我可不想在拘留所裡呆上十天半個月的,那我還不得被人笑話死?菩提寺也要因此蒙羞啊。”

    李睿哈哈笑道:“敢做得出,還怕別人笑話?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金光寺的明覺,我講義氣得很,我這就想辦法救你,你等好消息吧。”

    法愚催促說:“你快點啊,人家不會等太久的,晚了我就要被送到拘留所裡去啦。”

    李睿笑著掛了電話,眼看一旁顧影彤正安安靜靜的悶頭走著,很是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我先打個電話。”

    顧影彤笑道:“沒事,誰沒個電話急事什麼的。”

    二人邊說邊走,李睿從手機電話簿上找到沈元珠的手機號撥過去,打算請這位警花姐姐幫忙搭救法愚。

    三年的時間過去,沈元珠也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市公安局辦公室副主任,她已經升為了戶籍處的處長,級別也從副科提到了正科。雖說相比李睿幾乎是坐火箭飛昇的速度慢了些,但以她的年齡資歷來說,她升職也算是快的了。

    電話撥出去還沒響到第二聲就被接了,彼端響起沈元珠的笑語聲:“李大縣長怎麼有閒空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升了官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呢。”

    李睿笑道:“你這是在外面吧?”

    沈元珠笑呵呵的說:“是啊,正跟朋友聚會呢。你沒事不找我,找我肯定有事,對不對?說吧,什麼事?”

    李睿說:“我還真是無事不拜觀世音,沈大處長,有個事想請你幫忙啊。我有個高僧朋友……”說著把法愚失足被抓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講了出來,末了問道:“你沈大處長在市局無人不識,無事不能辦,肯定能幫這個忙吧?”

    旁邊顧影彤也聽到了他的話,聽他說到法愚嫖娼被抓時,大為驚詫,偏過頭看著他。

    沈元珠沒先說怎麼幫忙,而是笑話他道:“哎呀,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啊,竟然因為幹那個被抓起來了。這還高僧哪,高僧怎麼還幹那事?我看純粹是花和尚!”

    李睿聽了又能說什麼,只能苦笑,心說我也是交友不慎啊。

    沈元珠道:“我先找人打聽一下吧,看看這事兒應該怎麼辦。按理說只要不是省市聯動的重大行動,市局基本不參與掃黃,都是區裡分局或治安大隊組織,今晚上也沒什麼重大行動,你這高僧朋友怎麼會給抓到市局裡來了呢?他是不是得罪人了啊?我打聽下吧,你等我電話。”

    掛掉電話後,李睿留意到旁邊顧影彤正臉色古怪的看著自己,奇道:“怎麼啦?”

    顧影彤如夢方醒,忙回過頭去,道:“沒事,沒什麼。”

    李睿倏地意識到,她應該是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了,苦笑著解釋道:“沒辦法,交友不慎,誰想到他身為一名高僧,還看不破紅塵俗戀?不過我可不是那種人,我從來不做那種事。”

    顧影彤又臉紅又好笑,訥訥的道:“我也沒說你是那種人啊,就是……頭回聽到這種事,還挺有意思的。”

    李睿嘆道:“你說都是朋友,他給我打電話求救,我能不管嗎?不過我就算走後門救他出來,也要讓他得到相應的懲罰,事後我也會對他進行批評教育。”

    顧影彤抿嘴輕笑,道:“說點別的吧,還是說你出去招商的事吧……”

    二人聊起正事,眼看快要走到招待所院門口了,沈元珠的電話打了過來,李睿急忙接聽。

    “喂,我找朋友打聽了下,這朋友正好是抓你那位高僧朋友的負責人的朋友,這才打聽出內情來,換成別人都打聽不出來……”

    李睿聽她一句話帶出四個“朋友”,如同說繞口令也似,忍不住好笑,道:“是嗎,那可是好極了,他怎麼說的?”

    沈元珠道:“你那位高僧朋友果然是得罪人了,他還有點傻裡傻氣的,別人坑了他他都不知道,還當人家是朋友呢。”

    李睿聽得皺起眉頭,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沈元珠說道:“你那位朋友好像是一個寺院的住持對吧,那家寺院很有名,你那位朋友算卦又特別准,所以他寺院的香火特別旺盛,信徒也特別多,說句大白話就是生意特別好。而邀請你朋友去洗浴按摩的那個和尚呢,是另外一個寺院的住持,他眼看你朋友的寺院生意那麼好,把青陽本地和外地跑來的信徒都吸引過去了,特別眼兒氣,就玩了這麼一出兒,先是假作請你朋友吃飯,吃完飯帶他去洗浴中心,再花錢收買按摩女誘導他犯錯誤,而與此同時,這人又請市局的朋友——就是帶隊抓人的那位——出面,假作是接到群眾舉報嫖娼,就此名正言順的抓了你朋友,但這還不算完,那個壞蛋和尚想關你朋友半個月,再在這期間製造輿論,抹黑你朋友和所在寺院的名譽,以此達到打擊競爭對手、搶佔信徒資源的目的……啊,一口氣說這麼多累死我了,你聽明白了沒?”

    李睿已經停下腳步,聽完後不可思議的叫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沈元珠語氣誇張的叫道:“我也沒想到,原來寺院與寺院之間也搞這種不良商業競爭,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李睿失笑道:“可笑我那哥們全程被蒙在鼓裡,還以為是那請客的明覺師兄跑得快,才沒被抓到。”

    沈元珠吃吃的笑起來,說:“要不我說他傻呢,被人算計了還沒明白過味來。”

    李睿問道:“那這事能解決嗎?”

    沈元珠大喇喇的道:“當然能了,也不看這事兒誰出面。”

    李睿笑道:“是啊,沈處長出面,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嗎?誰不知道市局裡頭沈處長面子最大?”

    沈元珠笑道:“得了,別捧我了,我面子再大,還不是要賣你面子。我已經交代給我朋友了,過會兒你應該就能接到好消息。”

    李睿有些擔心的問道:“抓人的那位警官,肯定受了那個明覺和尚的好處,如今事沒辦成,他沒法向明覺交代怎麼辦?”

    沈元珠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人家自有法子應對,大不了來一句:對方後台太硬,我扛不過去,只能放人。”

    打完這個電話,李睿見顧影彤還在旁邊聽著,就向她解釋了一下事情真相,說完的時候也納悶,自己為什麼要向她解釋?難道已經開始在乎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嗎?唉,不得不說,美女就是擾人心神啊。

    顧影彤聽完沒發表任何看法,而是又延續之前的話題:“我明天回到局裡打聽一下,看看省內最近有什麼大型招商活動沒有,如果有的話就告訴你,你就有機會施展本領了。”

    李睿笑道:“好,那就麻煩你了,我等你電話。已經到招待所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我再打個電話。”

    顧影彤說了聲好,對他微笑致意,步履盈盈走進院裡。

    李睿看著她倩影越走越遠,想到她明天就要離開雙河,心中不免產生一絲不捨之情,這女人生得既美,性格也好,不和她接觸也就罷了,越和她接觸得多,就會越被她吸引,真是納悶世上怎會有此等迷人女子,好在以後和她見面的機會還多得是,倒也不必悵惘於當前,轉身向西,走回剛才發生砍人事件那個十字路口。

    他趕到那個路口時,救護車已經趕到,正在扶抬被砍傷的那家人上車,準備拉往醫院;刑警隊的車也已經到了,不過現場沒看到活躍的刑警,倒是有兩個刑警模樣的男警正站在警車旁拉著車門說話,似乎要回到車裡;那兩個交警已經不在,估計是開車走人了,而肇事美女以及她的奧迪Q3也已消失不見,不知道去了哪裡,那被撞少婦的電動車被人扶起,停在路邊。圍觀人群散去多數,只有地上殘存的血跡還能表明之前發生過的凶殘一幕。

    李睿看到這裡非常奇怪,走向那兩個男警,等到跟前了問道:“你們兩位是過來處警的刑警嗎?那個肇事並指使砍人的奧迪女司機呢?抓走了嗎?”

    兩個男警裡一個胖乎乎的問道:“你是干什麼的?你打聽這個幹嗎?”說著話上下打量他。

    李睿坦蕩答道:“我是現場目擊者,也是第一時間報警的人,剛才送了位朋友回家,這是才趕回來。”

    那胖警沒好氣的擺手道:“這事兒跟你沒關係,該幹嗎幹嗎去!啊,別瞎打聽,走開走開!”說完要鑽進車裡。

    李睿暗暗惱怒,一把扯住他手臂,道:“怎麼叫沒關係了?我剛才出手拉架,差點沒被一塊砍了,現在打聽打聽案情處理情況都不行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8
第2468章:意外結善緣

    那胖警倒也不生氣,回過頭來看著他,道:“處理個毛線,犯罪嫌疑人還沒抓到呢!你要感興趣啊,過兩天上城關派出所刑警中隊打聽去。”

    李睿看看他和另外那個刑警,問道:“那你們派人抓砍人那四個小青年了沒有?”

    那胖警斜眼瞪著他,道:“抓抓抓,拿什麼抓?我們警力都不夠使了快,還抓人?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向外放話,敦促犯罪嫌疑人自首了,只等他們自首歸案,就能處理了。”

    李睿氣得差點沒樂出來,不是想樂,而是現實的對比結果實在太可樂了,法愚剛剛不過是在洗浴中心裡和一個按摩女你情我願的滾了床單,都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嫖,就被警察抓了;而眼下那四個小青年持刀砍人、都把人砍成重傷了,這兩個刑警卻根本不去抓,而是敦促其自首,傻小子都知道,這樣處理只會產生兩種對犯罪嫌疑人有利的結果:

    一種是,對方即便遲遲不自首歸案,城關派出所也不會去抓他們,而只會老老實實等著他們某天良心發現上門自首,導致他們始終逍遙法外;

    第二種是,他們真的自首了,然後城關派出所考慮他們的“自首情節”,給予從輕處置,這明顯就是在偏袒犯罪嫌疑人啊。

    “好,砍人的四個小青年已經走了,不好抓,你們不抓,可以理解,那授意他們砍人的主使肇事女司機剛才可是在這兒來,你們總該抓了吧?”

    那胖警歪歪著嘴道:“你有毛病吧?是不是找事兒啊?”

    李睿皺眉道:“什麼意思?”

    那胖警加重語氣說道:“現在有什麼證據能夠表明,那個女司機是主使?”

    李睿愣了下,心說這問題還用問嗎,忿忿地道:“證據多了去了,受害的那家人可以作證,我這個目擊者也可以作證,還有看熱鬧的人們也都可以作證,就是她打電話叫來打手,當眾指使他們砍傷受害人一家的。”

    那胖警撇了撇嘴,還沒說話,另外那個男警沖李睿擺了擺手,嘆息說道:“算了吧,別較真了,這事兒又沒害著你,你打抱什麼不平啊?偷偷告訴你,那女的有後台,不僅有,而且很硬,不是咱們普通老百姓惹得起的。這事兒啊,被砍的那家子只能是認倒霉啦。”

    那胖警跟著嘲諷道:“要不我說他有病嘛,這事跟他有毛線的關係啊,他這麼費心費力?”說完對李睿道:“你聰明的就趕緊走吧,要是讓人知道了你瞎摻和,幫受害人說話挑事兒,少不得也找人砍你一回。”

    李睿臉色肅穆的道:“先別扯沒用的,就說剛才的證據問題,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人證,現場還遺落一把砍刀可以作為物證,你們刑警隊按正常程序走,就不能抓了那個女司機嗎?”

    那胖警嘿了一聲,如同看著怪物似的看著他,道:“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擰啊?屬什麼的呀一根筋!都說了人家有後台,你還想怎麼著?你說的那些人證關鍵時刻能作證嗎?咱們先說受害者一家人,他們過會兒被送到醫院,可能就有人跑去找到他們進行威脅,到明天他們就屁也不敢放一個了,醫藥費還得全部自己掏;至於包括你在內的目擊者們,人家都不用封你們的口,你們就不敢多話,誰敢多話自己就挨刀了,這就是現實!沒有這些證人,四個犯罪嫌疑人再不歸案,就沒有證據指向那個女司機,也就沒理由抓她,只能請她協助調查,明白嗎?”

    李睿嗤笑道:“我明白了,這案子其實現在就可以定性了,就此不了了之,對吧?”

    那胖警道:“你說對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人家後台大呢,沒後台的那家子只能認倒霉了。”

    李睿冷笑兩聲,道:“誰說那家人沒後台了?今天我就來做他們一家子的後台。不是要比後台嘛,咱們就看看誰後台更硬!”

    這話一出,兩個警察都驚呆了,隨後不約而同地嗤笑起來,一個說:“你給人家做後台?你以為是個人就能給人做後台啊?”另一個道:“你算哪一號啊你給人家做後台?”

    李睿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再插手這件事已經不太方便,便道:“我知道,肇事女司機是你們孟局長好哥們的妹妹,那明天我去找孟局長談,跟你們倆沒什麼可說的,再見吧。”說完甩開大步,向西走向皇庭大酒店。

    兩個警察看著他的背影嘲笑起來:“還去找孟局長談,你先見得著他老人家再說吧。”“就是,吹牛批也不看看高度,這都吹到天上去啦……”

    李睿心情沉重的走到酒店樓下時,法愚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估計是報喜的,接聽後果不其然。

    “哎呀哥們,多虧了你呀,要不然這次我就進去了,還要連累菩提寺的聲譽,你真是積了大德,不枉貧僧跟你結交一場啊。佛曰‘善有善因’,又云‘善有善報’,你是一定會有善報的,我要好好報答你!”

    李睿正要跟他說此案內情,聽他說到報答的話,忍不住好笑,問道:“你一個出家人能報答我什麼?”

    法愚聽他小瞧自己,不忿的叫道:“你看,你不要小看我們出家人,我們出家人雖然四大皆空,但有佛法駐持,廣結善緣,也是有大智慧大法力的。你說吧,你現在想要什麼?你說出來我就滿足你。不過不要跟我要金錢美女豪車什麼的,那些貧僧也想要。”

    李睿笑道:“我也不跟你要金錢美女,這樣,我現在正在雙河縣搞招商引資,想拉來一家上規模的大企業起到帶頭作用,你給我找一個能來雙河縣投資的大老闆怎麼樣?你不是說我說出來就能滿足我嗎,這個要求能滿足嗎?”

    他說出這話來還笑了兩聲,顯然不認為法愚能做到這件事,本來就是,法愚就算憑藉不可思議的算卦神技,結識了一些人脈,而這些人脈裡面又有大老闆的存在,可投資不是小數目,少則數千萬,多則幾個億甚至十幾億,那些大老闆又怎麼可能通過區區人情就付出那麼大呢?

    法愚卻當真了,問道:“投資什麼都行嗎?”

    李睿道:“當然,只要能來雙河投資就行。”

    法愚道:“我身邊就有一位老闆徒弟,你聽我說說他的情況,我覺得我應該能讓他去你那投資。”

    李睿聽了這話的吃驚程度,毫不亞於剛才聽到法愚因嫖娼而被抓到公安局的水準,詫異的道:“你還真能幫我這個忙不成?”

    法愚也沒廢話,將那位老闆徒弟的情況如實道來。原來,在山北省雲北市的石門縣,有一個知名人物,名叫于長根,這人年少時便性情凶暴,一言不合就拔拳打人,稍長更是經常持械行兇,為此入獄多次,由此威名日盛,慢慢成為了當地一霸,手下網羅了不少黑惡人物與勞教人士,在縣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勢力養成後,於長根也和絕大多數的黑惡人物一樣,開始洗白,進入商圈,開公司,建工廠,先後涉足商貿、物流、輕工業、房地產等行業,同時還暗裡放著高利貸,十幾年的經商史伴隨著拚搏奮鬥以及黑道廝殺,說不清付出了多少血汗淚水,道不盡製造了多少人間悲劇,最終坐擁十數億,成了石門縣首富,而這種成長路程與三年前已經伏法的青陽首富韓水是何其的相似。

    按理說,到了這個層次,於長根的人生可以說是完美圓滿了,可以盡情盡興的享受餘生,但他卻享受不起來,相反終日緊鎖眉頭,苦悶不已。原來,他生平有兩大痛事,一是年輕的時候與人毆鬥,不小心傷到了子孫袋,此後雖然能行人事,卻已不能生精,也就是終生不育,這導致他年過五旬,膝下卻是空空蕩蕩,別說孫子了,兒子一個都沒有,雖然收了幾個乾兒子,畢竟不是親子,心中很不如意;

    第二大痛事是,他青年時沒有娶到一生摯愛、初戀女神,因坐牢而眼睜睜看著女神嫁給他人,從此將其當作一生恨事,後來的幾十年他從來沒放棄對女神的追求,到他五十歲那一年,終於等到了女神單身,他激動地為此拋棄了結髮妻子,想要和女神結婚,但還沒等迎娶女神過門,伊人就得了急性白血病,三個月便一命嗚呼。

    這兩件事對他打擊頗大,讓他天天痛苦不堪。可老天爺似乎還嫌他受的罪不夠多——或許也是要他為前半生的黑惡行為贖罪,在去年夏天他患上了肝硬化晚期。這個病可是比肝癌還恐怖,得了就只能準備後事了,他自然不甘心,跑去北京某著名大醫院找專家求救,結果那專家告訴他說,你只能活半年了,用什麼藥都治不了你,哪怕去國外找世界上最高明的醫生都不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9
第2469章:各有志向

    在那一刻,於長根在自分必死的心理壓迫下,忽然產生了一絲明悟,老天爺這是要自己為從前犯下的罪孽贖罪啊,這不就是惡有惡報嗎?誰也不知道他在那一天大徹大悟,更沒人知道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從北京回到家鄉後,他就遍訪名寺高僧,想找個師傅皈依我佛,在僅剩的半年生命裡青燈古佛、誦經贖罪,求個心安,也求來生能做個好人。至於死亡,他根本不怕,因為死了就能與女神在地下相會,反而是件樂事。

    就這樣,於長根四處奔波,跑遍了家鄉附近的名山大川,最終於去年冬天,在青陽的菩提寺找到了其時已經擁有很大名氣的法愚。法愚那多會忽悠人呢,一頓神卦就震驚了於長根,又通過一番輪迴因果的迷信思想,徹底懾服了他。於長根當場拜法愚為師,並表示願意將全部身家捐獻出來,只求能在佛前消除罪孽。

    法愚聽到他的身家數目後,嚇了老大一跳,哪敢收下?只收了他一百萬的拜師費與香油錢,隨後勸他多行善事,說只要多做善事,自然就能盡快消除罪孽,死後不入地獄不說,還可能成神成佛。於長根聽了師傅的話,平日裡除去在菩提寺修行之外,就帶著一干親信在外奔走,捐建希望小學、助學助教、贍養孤寡、救助五保戶什麼的,做了很多好事。

    也不知道是他這些日子做多好事感動了老天,還是他一心向善、體內正氣勃發,本該在年前死去的他,竟然活到了現在,腹內的肝硬化雖然依然嚴重,卻暫時要不了他的性命。這也讓他愈加信佛,對法愚這個便宜師傅也充滿了崇拜之情。他多次表示,願意將身家財產以遺產的方式全部留給法愚,要法愚代他在這個世界上行善。法愚不敢接受,多次推拒。

    “他現在心裡什麼都放下了,情仇愛恨什麼的,也包括那十數億的個人財富,但臨去前怎麼也要處理一下啊,不然死後這錢怎麼算?他想全部留給我這個師傅,可我不是總拒絕嘛,他就想著捐出去,但又怕捐錯了地方,導致不需要幫助的人把錢拿走吃喝玩樂,需要幫助的人卻一分錢也得不到,所以一直在猶豫不決。在這樣的前提下,我讓他去雙河縣投資,把錢都花出去,既了卻了心事,又留個好名聲,你說他會不答應嗎?”

    李睿聽到這兒很歡喜,雖說法愚成功說動於長根來雙河投資的概率不是百分百,但也有超過五成的概率了,如果好好跟他講講,他沒準真能過來投資,便湊趣道:“其實投資也是在做善事啊,而且是大善事,因為能解決很多人的就業問題,還能幫很多人獲得收入,也就間接幫助很多家庭得以生存下去或者生活得更好,給地方、社會、國家創造的好處更是不勝枚舉。這可是大功德啊,人間活菩薩說的就是這種善心人士,是可以名留青史的!”

    法愚道:“我回去就把你這話說給他聽,他肯定更樂意答應了,他現在就住寺裡。你等我消息吧。”

    這個電話打完,李睿對於長根的到來充滿了期待,只是原想通過自己的能力招來投資商,現在卻以這樣一種方式稀里糊塗的“忽悠”來一個大老闆,內心覺得有幾分不完美。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老實交代,是不是和別的女人鬼混去了?”

    李睿剛回到酒店套房裡,就接到了來自紫萱的質問,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顧影彤的一顰一笑,但很快覺得這個念頭過於滑稽,搖搖頭甩開了,笑著走到紫萱跟前,見她上身穿著件灰色的塑形保暖內衣,下身是條深藍色的修身直筒牛仔褲,斜倚在沙發上正看電視,由於姿勢的關係,身姿曲線畢現,兩腿交疊著擔在沙發梆上,雪白纖美的足丫翹在一起,與深藍色的牛仔褲交相掩襯,不勝性感,只看得心癢難撓,一屁股坐在她腿邊,就手抄住一隻蓮足,嘆道:“哪兒啊,請客吃飯感謝培訓老師來著,你說你老公我有你這麼豔美絕倫的老婆,還會跟別的女人鬼混嗎?”

    紫萱抬腿踢開他的手,笑罵道:“死開,又耍變態,趕緊洗澡去,今晚我要懲罰你,讓你回來這麼晚。”

    李睿笑嘻嘻的說:“遵命老婆,過會兒我一定好好賠罪,嘿嘿。”說著脫下衣服奔了洗手間。

    小兩口享受二人世界的同一時刻,在皇庭大酒店南邊不遠的一座獨門小院裡,一套三層高的歐式豪華別墅二層內一個裝修豪華奢麗的房間內,一個四十七八歲年紀、身形肥胖、長相不敢恭維、嘴角邊生著顆瘊子的男子,剛從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身上滾落,仰躺在席夢思上呼呼喘氣。

    那美女也隨之轉過身子,仰躺下去,靠近那男子後,用手臂環繞住他的孕婦腰,嬌滴滴的道:“老公,你說這事兒還用跟孟書記說一聲嗎?”

    如果李睿在這裡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這個美女,正是之前在市場路、府前街交口處交通肇事並且指使砍人的那個奧迪女司機。

    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喘氣,等歇夠了才懶洋洋的道:“這點破事兒還用跟術海說?你也忒不把公安局長當局長了。他手下就幫著把這事兒平了,畢竟他們平日裡也沒少吃我的拿我的。”

    那美女非常高興,湊頭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誇道:“老公你真棒,我愛死你了。我就說嘛,雙河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兒。”

    那男子抬手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摩挲,不無自得的道:“那是!你也不瞧瞧你老公是什麼人?!我胡志新在雙河不敢說是九重天的最頂層,至少也是七八層!光你老公我的名號,說出去就能嚇死一群人了。”

    那美女笑嘻嘻的道:“是呢,我對著那倆交警說出你的名字來,他們一下就毛了,後來的刑警也沒敢怎麼樣我,我沒事人一樣的就回來了。”

    胡志新在她心口捏了一把,道:“不過話說回來,以後還是低調點,能別當眾打人就別當眾打人,打完了更別喊出我的名號,要不慢慢的就把你老公我的名聲搞臭了。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好名聲,沒看我海了似的往縣裡社會公共事業發展上面投錢嗎,白投,什麼都不圖,就是要從老百姓嘴裡討個好名聲。”

    那美女抱住他腰,撒嬌道:“老公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

    胡志新捏捏她的俏美小臉,道:“對了,還有件事,術海見過你一回就喜歡上了,成天惦記著你,實在不行,你就陪他一回吧。”

    那美女臉色大變,表情既震驚又羞惱,不高興的撅起小嘴,說:“老公我可是你的人,怎麼能陪別人呢?哪怕那人是你的好哥們。”

    胡志新道:“正因為你是我的人,我才好跟你商量這事兒啊。你陪他一回,身上又不掉塊肉,也沒啥損失,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寵愛你,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你和術海交好了,以後在縣裡不是更有勢力。”

    那美女眼珠轉了轉,眼底劃過一絲亮彩,但很快撒嗔道:“不嘛不嘛,我是你的人,我只忠於老公你一個人,你怎麼能讓我陪別人呢,那以後我還做不做人啦……”

    她發了好一頓嬌嗔,胡志新好說歹說,最終答應把她的奧迪Q3換成路虎極光,這才說服她答應下來。

    這事談完後,胡志新便起身穿衣,回家住去了,偌大的院落豪宅,便只有那美女一個人居住。原來她並非像她之前對交警自承的那樣,是胡志新的妹妹,她真實身份是胡志新包養的眾多女人裡的一個,只是目前比較受寵而已。這座院落豪宅都是胡志新的家產,目前讓這美女住著,也算是金屋藏嬌。

    那美女去洗手間洗了個澡,回來披上真絲睡衣,站到穿衣鏡前,看著鏡子裡不論身材還是姿容都出挑的麗人,不知道想到什麼,白膩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只是怎麼看怎麼有些詭異,自言自語的說道:“你說的沒錯,陪姓孟的睡一覺也不會掉塊肉,卻能得到他的寵愛,說不定以後我還能成為你們哥兒倆之間的雙面嬌娃,那我的地位就會直線上升,我也就能幹我的事業了。哼哼,老公啊老公,你肯定想不到,我可不會給你做一輩子的貳奶!”

    轉過天來是週五,本週工作日的最後一天。

    李睿趕到縣政府上班後不久,就被不約而至的計成聖找上門來。計成聖找他也沒別的事,還是之前二人商討的抵債事宜。

    計成聖表示,已經仔細考慮過上次李睿的提議,即、用經濟開發區已經破產廢棄的老機械廠的地皮,抵去縣裡扣他的千萬保證金,只要縣裡將那塊地皮交給他,那他就不再討要,也不再考慮當初註冊公司所花銷的一百多萬。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5-16 12:09
第2470章:迂迴路線

    李睿見他同意了這個方案,也很高興,請他在辦公室稍候,隨即趕往縣長陳魁的辦公室,要就此事徵得陳魁的同意。

    可惜,他去的時間不巧,陳魁不在家,秘書也不在,應該是在外面,他只能回到自己辦公室,告訴計成聖先回去等消息,他會盡快就這件事取得縣裡同意,然後走程序將地皮交付。

    送走了計成聖,暫時也沒別的事,李睿開始忙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幫昨晚那家受害者討回公道。雖說這樣做可能會得罪縣公安局長孟術海,更可能與那個女司機背後的胡志新結仇,但義之所在,由不得他考慮其它。這裡要提一下的是,他這麼做,不是要扮演正義使者,從民間賺取虛名,而是真真正正從內心的俠義精神出發,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弱者,剷除地方上的黑惡毒瘤。

    往小處說,這種黑惡勢力會欺壓良善,傷害無辜;往大處說,他們會在很大程度上破壞雙河縣的社會治安環境,影響地方執政,阻礙招商引資等諸多公共事業的發展,因此剷除他們也是勢在必行。

    從縣直機關領導電話簿上,李睿找到了縣公安局長孟術海的手機號碼與辦公室座機號碼,尋思了一忽兒,決定撥打他的辦公室座機,可話筒都拿起來了,卻又放下。

    “且慢,這個電話可要考慮成熟了再打,否則不僅無助於解決問題,還會給孟術海一種我要直接和他對抗的感覺。”

    李睿剛才想的是,撥通孟術海後,就直截了當的問他昨晚那件故意傷害案件怎麼處理,但這麼問實在有點不客氣,而且有種咄咄逼人的意味,別說孟術海本身未必是什麼好人,就算他是好人,被如此質問也會生氣,左思右想,決定還是換種委婉的說法,來個曲線救國,但在打電話之前,還有件事要搞清楚。

    也沒叫“大秘”馬玉明,更未和任何人打招呼,李睿腳步匆匆的下了樓去,走出政府大院,在門口攔下輛出租車,趕奔縣醫院,昨晚那家被砍傷的人都被救護車拉去了縣醫院進行救治。

    趕到縣醫院,李睿直奔急診室,從裡面打聽到那家人的病房所在以及身份信息,想了想既然已經來了,就過去瞧瞧他們吧,便奔了病房。

    進入病房一看,李睿臉色立時變得沉重起來,只見裡面三張病床上躺著昨晚受傷最重的三個人——被撞少婦的老公、小叔子以及婆婆,三人身上幾乎都被紗布繃帶包紮滿了,不少地方還滲出深紅色的血跡,個個面色痛苦;而被撞少婦和她公公受傷較輕,正坐在床邊哭泣發愁,一個身上包了紗布,另外一個吊了胳膊。另有兩個婦女在床邊凳子上坐著說著什麼,看上去像是這家人的親戚過來照顧的。那個小丫頭沒在病房裡,應該是寄養在親戚家裡了。想想也是,一家六口,五口都被砍傷住院了,還都是大人,還怎麼照顧小孩?

    看到這一幕,李睿再想到昨晚那個女司機的凶橫無恥嘴臉,心中愈發堅定了將她繩之以法的決心,走到那少婦身前,柔聲問道:“你家人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那少婦認出他來,是昨晚見義勇為救護自己的路人,心下感動不已,擦了擦眼淚,道:“是你啊,昨晚真是謝謝你啊,想不到你今天還過來看我們……傷得說嚴重也嚴重,不嚴重也不嚴重,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但在外傷裡也算是重傷了,我愛人他昨晚要是再晚來會兒,就要失血過多休克過去了。”

    李睿恨得暗暗咬牙,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的,你們先在醫院好好養傷。”

    那少婦的公公聞言插口道:“討回公道?怎麼討?那女司機是胡志新的妹妹,胡志新縣裡頭誰不知道,那是縣裡勢力最大的人物之一,誰惹得起他?小夥子,你別費心了,謝謝你好意,你趕緊走吧,我們認倒霉了,誰知道被人撞了還是被胡志新妹妹撞的,唉!”

    李睿看向其他幾人,見人人臉上露出敬畏無奈之色,似乎全都已經認命了,心中暗暗嘆息,卻也沒說什麼,問那少婦道:“你叫崔廣麗對吧?”

    那少婦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李睿笑了笑,道:“我跟護士台打聽的啊,行了,你們好好養傷吧,我先回去了。”

    崔廣麗還挺仁義,掙紮著起身要送他。李睿見她半身是傷,哪敢勞動她,把她按坐在床邊,自己跑出了病房。

    十分鐘後,李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剛坐下,就拿起座機話筒,給縣公安局長孟術海打去電話,可電話響了好幾撥也沒人接聽,估計是他不在辦公室裡,便又給他手機打去電話,這次響了兩撥就被接聽了。

    “喂,哪位?”電話彼端響起一個頗有威嚴的成熟男子話語聲,很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也就是李睿在聽這個電話,換成別的級別低一些的幹部,恐怕就要被嚇得緊張失措。

    “孟局長你好啊,我是縣政府李睿,新來的那位副縣長!”

    李睿話語則沒端什麼架子,語氣溫和,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通話。

    孟術海聽他亮明身份後,語氣緩和了些,也帶了笑意:“哦,是李縣長啊,你好,呵呵,有什麼事情嗎?”

    李睿從他這句話裡聽得出來,哪怕他顧及到自己這位副縣長的身份,卻對自己沒有任何敬意,更沒有任何結交之意,因為他一上來就直奔主題,問有什麼事,而沒說寒暄客套話,比如“久仰啊,早想和你見面認識一下”之類的話,當然,他貴為縣委常委、縣委政法委書記,掌握全縣最大的權力機關公安局,本來就沒必要尊敬自己一個不是常委、手中無權的區區副縣長,如此能推理出,他應該是見人下菜碟的類型,極其勢利。

    李睿想到這,內底暗暗留神,道:“孟局長,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啊,我有個表妹,名叫崔廣麗,昨晚在市場路與府前街交口那裡被人開車撞倒,我表妹還未起身和對方理論,就被對方下車瘋狂毆打,隨後對方又叫來四個手持砍刀鋼管的打手,當街對我表妹一家人進行砍殺。現在我表妹一家人都住進了縣醫院養傷,而凶手卻還逍遙法外,請孟局長和此案負責幹警打個招呼,盡快抓捕凶手歸案,還我表妹一家一個公道啊。”

    他說完這番話,想到自己身為堂堂的副縣長,卻依舊不能對孟術海直言相告,而要假托自己是崔廣麗的表兄,走了個迂迴路線,才有可能為崔廣麗一家討回公道,心裡說不出的憋屈鬱悶。

    孟術海聽了這件事有些驚訝,起碼語氣非常驚訝:“竟然有這種事?你李縣長的表妹還有人敢欺負?”

    李睿苦笑道:“我知道她是我表妹,可是外人不知道啊,我表妹也不會把我的名頭整天掛在嘴邊啊,而且肇事女司機異常凶橫殘暴,不等我表妹說出我的名頭,就叫人把他們砍倒在血泊中,唉,說起來都是恨啊,這件事就請孟局長多費心了。”

    孟術海道:“好,我找人問一下,如果真有這種事,我保證替李縣長你的親戚討回公道。”

    李睿說了句感謝的話語,便把電話掛了。

    孟術海那邊廂,放下手機沉吟半響,暗想:“這個李睿倒是機靈,親戚被人欺負了,知道找我這個公安局長討回公道來。不過這倒也是一個好機會,讓他欠我人情的機會,甭管日後會不會用得到他,讓他欠下人情總是不吃虧的,幫他這個忙也未嘗不可。”想到這走到辦公室門口,開門後衝門外喊了一嗓子,把秘書叫進來,將李睿所說的案情複述一遍,最後說道:“你趕緊找指揮中心打聽打聽,看看哪個單位負責這案子,問清楚後找我匯報,我要知道案情最新進展情況。”

    那秘書答應下來,回辦公室連打了幾個電話詢問,過了差不多五分鐘,敲開局長辦公室,向孟術海當面匯報了一個重要情況:“局長,這案子可是不簡單,怪不得那個李縣長親自找到您頭上,敢情這案子和您還有關係!”

    孟術海好不奇怪,皺眉道:“你給我說清楚咯,到底怎麼回事?”

    那秘書道:“涉案的肇事女司機,可不是別人,她自稱是胡志新胡總的妹妹,她叫人到現場砍完人後,跟趕到現場的交警報出了胡志新的名號,還說跟您關係不錯。後來是城關鎮派出所刑警中隊的人到的現場,聽說她是胡志新的妹妹,跟您關係又不錯,就和上級做了匯報,上級跟胡志新打電話確認過後,就讓處警的刑警放她走了。至於對此案的處理,基本就是放了,到現在也沒立案,也不打算立案了。因為事情也不大,也就沒跟您匯報,免得給您添亂。您瞧瞧要不要另做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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