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26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5
第2491章:不知真相

    李睿宣佈開始後,就下台坐在了第一排,由局長林樂文主持接下來的內容。林樂文也不廢話,站在台旁,邀請第一位競聘者上台。

    第一個上台的居然是招商辦主任高駿,也就是之前李睿否定的那位,這個人也確實不善言辭,一臉嚴肅的走到台上,又略有幾分緊張的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隨後磕磕絆絆的開始了自己的競聘演說:“尊……尊敬的李縣長,尊敬……尊敬的局領導們……”

    李睿聽到這擺了擺手,高駿嚇得一哆嗦,急忙閉上嘴巴,緊張之極的看著他,生怕自己剛才說錯話惹惱了他。

    “我說一下,今天的競聘活動時間非常寶貴,所以大家上台後就不要向領導致敬了,我們是選拔人才,不是選拔奴才,大家上台就直接開始競聘演說!”

    李睿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隨後揮手示意高駿繼續。

    李睿自己都沒想到,他這番話引發了轟動,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鼓掌,隨後熱烈如潮的掌聲響起來,一時間整個大會議室裡都是掌聲。

    “這位李縣長真是個好領導啊!”

    “是啊,說的話太好太經典了,不是選拔奴才,是選拔人才,多好啊!”

    “這位李縣長的工作效率,是我見過的領導裡面最高的一個!”

    “有這位李縣長管理提調,咱們招商局的事業一定能夠搞好!”

    眾人熱烈的討論起來,把活動現場的氣氛又拔高了一截。

    李睿聽得雖然內心高興,卻也不能任由他們說下去,回頭巡視眾人一眼。眾人被他目光掃及,紛紛閉嘴,開始安靜的聽著台上高駿演說。

    高駿感激的看了李睿一眼,道:“好,那……那我重說。我……我叫高駿,是招商辦的主任,想競聘副局長一職。下面我先介紹下我的個人情況……”

    他開始有些緊張,不過到底是當科室主任的,很快鎮定下來,語速不急不慢的發表這人生中的第一次競聘演說,說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說完。他下台後,很快有第二個競聘副局長的幹部走上台去……

    這次公開招聘副局長的機會實在是太過珍貴,而且勝出後的收穫實在驚人,所以凡是有資格競聘的人都想嘗試一下,反正就算不被選中也沒什麼損失,因此全場氣氛從高駿上台開始就顯得特別火爆,而接下去上台發表演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正印證了那句“你方唱罷我登場”,一直到十一點,都還有人上台發言。

    十一點二十四分,最後一個競聘者下台後,競聘副局長活動的第一步算是落下帷幕。林樂文眼看李睿沒有讓大家下班吃飯的意思,就趁熱打鐵,開始第二步,宣佈開始投票,推選三位最得人心的副局長候選人。

    投票為不記名制,凡是局內的幹部職工,每人都有投票的權利,在紙條上寫明自己最欣賞的三位競聘者的名字——競聘者可以自己選自己,寫完等著活動工作人員來收就好。這也是招商局第一次通過試行選舉制來選拔副局領導,有著里程碑似的重大意義,而本次選拔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開明、公正、與時俱進,也必將深深影響一大批領導幹部的成長。不過話說回來,這只是事業單位選拔人才的一種新奇方式,而且最終任命還需要通過政府常務會議做出決定,後者是絕對不可變革的人事任命制度。

    會議室內響起油水筆在紙上摩擦發出的密集的“沙沙”聲,每個人都在認真書寫自己中意的競聘者名字。

    李睿把林樂文叫到桌前,小聲道:“收上投票就先下班,等下午再繼續。”

    林樂文答應下來,眼看大家都寫得差不多了,就吩咐工作人員去台下收集投票,收上來放到一個紙盒裡,等下午上班後再開盒唱票。

    中午,在招商局對面的一家飯店——同時也是招商局的定點飯店裡,林樂文請李睿吃飯。李睿對這種小吃小請倒也不排斥,畢竟之前還請過林樂文呢,一起吃飯還能加深感情,更便於工作的展開。

    吃到一半時,李睿接到一個陌生人的來電,接聽後才知道,對方是城關派出所的朱所長。

    “……李縣長,我現在給你介紹一下案情進展啊,經過我們的大力追緝,涉嫌砍人的四個犯罪嫌疑人扛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已經於上午九點鐘來我所投案自首,當時就將他們全部刑事拘留,現已審訊完畢,他們對砍人的行為供認不諱,願意接受法律制裁,目前正等待進入下一步程序。至於引發這個傷害事件的肇事女司機,也已經主動投案,並作出說明,她已經與受害者一家取得了私下和解,她願意賠償受害者一家的各方面損失與醫藥費,而受害者本人也與她簽下和解協議書,明確表明不追究她的法律責任。這對我們派出所來說也是一個較好的結果,不知道李縣長你意下如何?”

    簡單寒暄過後,朱所長介紹了下今天上午的案情進展,語氣不冷不熱,對李睿似乎並不如何熱情。

    李睿聽完又是忿忿又是吃驚,忿忿的是,這個案子在自己這個副縣長正式介入之前,幾乎就沒有任何動靜,不管是砍人的四個小流氓還是那個女司機,都沒被抓獲,也沒人來自首,可自己昨天強勢介入後,今天早上四個小流氓就來自首了,那個女司機也露面了,這簡直就是對公正最大的諷刺、對法律最重的踐踏;吃驚的是,那個女司機竟然和受害者一家達成了私下和解,擺明要用錢擺平這場刑事案,然後她也就能逃脫法網、重回人間享受美好生活了,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他心裡還有幾分不爽,自己費心費力的為崔廣麗一家討還公道,她們倒好,一點骨氣都沒有,為了錢就能出賣自己的人格與尊嚴,難道她們這是傷勢好點了,已經忘了疼了嗎?

    “朱所長,我想問一下,那個女司機是如何與崔廣麗一家達成私下和解的?或者說,她給了崔廣麗一家多少錢?”

    電話彼端的朱所長略一凝噎,苦笑道:“不好意思啊李縣長,這個我還真沒問,不過這個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已經達成私下和解了,所以……呵呵,案子到此為止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你看好不好?”

    李睿肚子裡非常氣悶,心說我看好不好有個屁用,我看不好,難道你還能更改這個案子的結果、強制抓人不成?

    朱所長見他不搭言,總結道:“請李縣長放心,我一定派人監督肇事女司機賠償到位,同時嚴懲四個砍人的犯罪嫌疑人,保證人人得到公正。”

    李睿懶洋洋地說:“好吧,那就先這樣吧。”說完掛了電話,起身道:“樂文,你先吃,我有點急事,要去縣醫院一趟。”

    林樂文微微吃驚,道:“那下午的競聘活動……”

    李睿笑道:“我會準時回來參加的,放心吧。”說完甩開大步向外走去。

    此時他肚子裡全是氣,一點胃口都沒了,也就再吃不下去,他現在只想盡快趕到縣醫院,找到崔廣麗一家,質問他們,為什麼那麼沒有骨氣,看到錢就暈了頭,就屈服於權貴勢力?難道勞苦大眾是權貴可以用錢就肆意踐踏欺辱的嗎?

    十來分鐘後,李睿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崔廣麗一家所住的病房,走進去一看,一家六口人都在,包括那個小丫頭,不過除去那小丫頭外,人人愁眉不展,面帶屈辱之色,崔廣麗本人臉上還有幾道紅印子,似乎剛被人打過不久。

    崔廣麗眼見李睿又趕過來,微微吃驚,起身道:“你怎麼又來了?”

    李睿指著她的臉,納悶的問道:“你臉這是怎麼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崔廣麗眼圈登時就紅了,嗓子也堵住了,一句話說不出來。

    她老公憤憤的道:“還能怎麼了?讓那女司機找來的地痞流氓打的。”

    李睿越發奇怪,道:“她又找人打你們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昨晚上……”

    崔廣麗老公語氣激憤的將昨夜那一幕講給了李睿聽,說到激動處氣得呼呼喘氣,說完眼圈都紅了,恨恨地道:“病房裡也就是沒刀,要是有刀,我他媽乾脆就豁出去了,捅死他們一群臭流氓!媽的,欺負我們都欺負到這份兒上了,我們都住院了還他麼不放過我們,他們還是人嗎?”罵完又罵自己:“我他麼也真不算個爺們兒,眼睜睜瞅著老婆被他們欺負都不敢還手,我他麼活著還有什麼勁?”

    他兄弟勸道:“哥,你少說兩句吧,人家是什麼勢力?!說句難聽的,人家就算打死咱們,也就是賠點錢的事兒,咱們這小老百姓怎麼跟人家斗?”

    這話說出來,頓時引發了一片唉聲嘆氣,病房裡的氣氛又淒苦了幾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5
第2492章:正義感召

    李睿那邊廂卻已經是怒火衝天、五內生煙,他原以為那個女司機是通過金錢堵住了崔廣麗一家的嘴巴,想不到她黑惡成性,連錢都舍不得出,而是又玩了一出最拿手的暴力手段,通過地痞恐嚇,脅迫崔廣麗簽下了和解協議,這也欺人太甚了吧?這簡直就是把崔廣麗一家當小孩子欺負侮辱呀!

    李睿只氣得心口發甜,一時間只想打電話把孟術海、朱所長都叫過來,讓他們聽聽崔廣麗一家人的哭訴,看看他們會怎麼辦,但轉念一想,就算把他二人叫過來又如何?說不定那女司機這麼幹,就是他們教的,就算他們沒有參與其中,可他們與那女司機早就狼狽為奸,也絕對不會公正處理此事,鬧到最後,最好的處理結果,也不過是那女司機真正賠償崔廣麗一家人而已,但這會是自己想要的以及能接受的結果嗎?

    絕對不是!

    “孟術海,姓朱的,我一定要查你們,要是叫我查出你們在這個案子裡為虎作倀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李睿剛剛作出這個決定,就聽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李縣長,你怎麼在這兒?”

    李睿回頭看去,卻見是昨天認識的許光,看到他心頭怪怪的,儘管內心對他很欣賞,但又因為他是孟術海的人,而對他產生了一層隔膜,覺得和他說話非常彆扭,冷冷地道:“我怎麼不能在這?你又來幹什麼?”

    許光非常驚詫他的語氣,有些敬畏的道:“我……我剛吃完飯,回單位路上順路過來看看這家受害人。”

    李睿追問道:“你為什麼想到過來看他們?”

    “呃……”許光一時無語,張口結舌的說不下去。

    “哼,這件事你知情對不對?”

    許光臉色微變,道:“哪件事?李縣長你說的是哪件事?”

    崔廣麗一家五口,在第一次聽許光說到“李縣長”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等他又對著李睿說了第二次,且說得清清楚楚,都是大吃一驚。

    “誰是李縣長?”崔廣麗上前問道,臉色猶疑的看向李睿。

    許光也很驚奇,道:“這位就是李縣長啊,怎麼,你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崔廣麗大為震撼,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睿,嘴巴張開就再也合攏不上,半響問道:“你……你是縣長?”聽那語氣,就彷彿大白天見到了活鬼一般。

    李睿無奈苦笑,道:“是,副縣長,可我就算貴為縣長,幾天奔走下來,竟然也難以為你們順利討回公道,呵呵,我這個副縣長真是不當也罷。”

    崔廣麗一家五口全都震驚了,他們只以為李睿是個很有正義感的路人甲而已,哪知道他居然是雙河縣的副縣長之一,想到他貴為副縣長,卻多次來看望自家傷者,並默不做聲的四方奔走,為自家討還公道,無不感動得心頭火熱、眼眶濕潤。

    旁邊許光也很是吃驚,他知道李睿一直都在幫崔廣麗一家討還正義,甚至為此不惜得罪孟術海、胡志新這兩個縣裡頂級的大人物,但還是沒想到,李睿竟然從頭到尾沒有向崔廣麗一家透露真實身份,只是以一個普通目擊者的身份,與其接觸溝通,可笑自家老闆孟術海還認為他是在從民間撈取名聲呢,撈取名聲有這樣撈取的嗎?孟術海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嘖嘖,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行事的副縣長,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人格也實在是太高尚了,高尚到自己與他站到一起都會自慚形穢!

    許光想到這,心中那股念頭越發強烈,再也不做任何思想鬥爭,開言道:“李縣長,你能出來下嗎,我有事向你匯報。”

    李睿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多問,囑咐崔廣麗稍等,邁步和許光走了出去。

    二人來到走廊盡頭,那裡有個窗戶,窗子開著,股股的春風拂面而來,分外舒服。

    許光滿臉愧疚之色的道:“李縣長,我要先向你道歉,作為孟術海的秘書,崔廣麗案我知道很多內情,包括孟術海與胡志新、尚美美三人的勾結,還有孟術海如何教尚美美逃脫法律制裁,但我之前都沒膽子跟你說,因為我怕說了以後,會遭到孟術海的報復,會影響我的前途……”

    李睿聽得眉頭一挑,但很快舒展開去,笑道:“那你現在怎麼敢說了?”

    許光欽佩不已的看著他,道:“因為我受到了你的感召,這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話!真的,您在這個案子裡所體現出來的正義感、責任感,深深影響了我的想法,挽救了我的良知,也讓我重溫了當年選擇加入公安隊伍的初衷,我當警察是要保護人民群眾,而不是維護權貴們的利益。如果我一直跟在孟術海身邊,哪怕沒有為非作歹,也是在為虎作倀,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李睿聽得很是感慨,笑了笑,道:“這不是受到了我的感召,你別把功勞往我身上推,是你自己的良知在發作。要不是你堅守純善本心,我正義感再強也感召不了你。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很欣慰你能這麼想。”

    許光紅著臉道:“李縣長你不怪我嗎?之前我其實是對你隱瞞了很多事情的。”

    李睿笑著說道:“以前是以前,今後是今後,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呵呵,而且你現在告訴我也不晚啊。”

    許光見他沒有批評自己,一顆心放鬆下去,道:“嗯嗯,我現在就跟你匯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其實你最早給孟術海打電話求助後,他就讓我調查了這件事,知道真相後,他應該就聯繫了胡志新,隨後讓我吩咐城關派出所,讓此案不了了之,甚至都不許立案,那意思不僅要保住尚美美,還要保住那四個砍人的地痞……”

    他將孟術海與胡志新、尚美美二人在此案中的勾結作為娓娓道來,言辭便給,口齒伶俐,條理清晰,可饒是如此,卻也說了好半天才說完,最後說道:“我今天為什麼來看望崔廣麗一家,是因為今天上午城關派出所的所長朱濤跟我說了案子最新進展,讓我匯報給孟術海知道,我聽說尚美美和崔廣麗達成了私下和解,而以尚美美的霸道性格是不可能給予崔廣麗一家賠償的,我擔心她是再次找打手毆打威脅了崔廣麗一家才拿到的和解協議,就特意跑過來看看。我知道不管事情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樣,也不管我過來看沒看,我都改變不了現實,但我就是覺得不來看看心裡就彆扭。”

    李睿臉色冷凝的道:“你想對了,尚美美就是再次毆打威脅了崔廣麗一家,進而拿到了那份崔廣麗手寫的和解協議。協議裡說明會賠償崔廣麗一家,但事實上尚美美根本不會賠償,之所以特意寫出來,是寫給我這個強勢介入的副縣長看的,是要給我一個交待,而崔廣麗這樣的底層百姓在他們眼裡心裡屁都不算。”

    許光聽得臉色憤恨,道:“人怎麼可以這麼惡毒無情?難道只有他們是人,別人就不是人了嗎?”

    李睿語氣冷肅的說:“既然他們要做惡人,那也沒辦法,只能打掉他們了。拋開胡志新先不說,我一定要將尚美美和她的打手們繩之以法。孟術海身為公安局長,不幫治下受害百姓主持公正也就算了,居然還協助惡徒逃避法律的制裁,這樣的人怎麼配做公安局長?又怎麼配做黨的幹部?我也一定要將他從公安局裡趕出去!”

    許光聽他說到胡志新,又想到什麼,道:“對了李縣長,昨晚上孟術海和胡志新打電話,我聽他們說,好像要查你,至於查你什麼,我沒聽太明白,你要小心哦。”

    李睿心頭一凜,不怒反笑,孟術海和胡志新這兩個傢伙,一個是為虎作倀的黑惡局長,一個是黑惡之輩,自己還沒仔細調查他們呢,他們倒先下手為強,查起自己來了,怎麼著,是自己已經得罪了他們,這是招致他們的報復了嗎?又想,多虧許光示警,否則自己可能中了招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謝道:“這個情況很重要,謝謝你啊許光。”

    許光訕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反正我已經決定,再也不幫孟術海做壞事了。”

    李睿想了想,道:“不,你還要繼續幫他,至少現階段你要繼續做好他的秘書一職。我需要你幫我做這個臥底,調查瞭解他的違法違紀行為,想辦法拿到各種證據,等證據到手,我們就可以將他送到市紀委了。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讓他待在公安局長位子上,否則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到傷害、冤屈得不到洗脫。更可怕的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黑惡局長,會造就無數黑惡手下,就像城關派出所所長朱濤、刑警中隊長梁剛那樣,已經完全脫離人民警察的本質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6
第2493章:耀武揚威

    許光點頭道:“好,我聽李縣長你的,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干什麼。我現在也不求別的,只求能跟著你做一些好事,為我過去的錯誤行為贖罪。”

    李睿拍拍他的肩膀,道:“人民警察隊伍裡就是有很多像你這樣心存良知的人,才始終是老百姓所信賴尊敬的保護神。”

    這番對話說完,兩人隔閡已去,對彼此的心性更瞭解了不說,也產生了一絲默契,一股亦公亦私、介乎於上下級與朋友之間的友情在二人間慢慢產生了。

    二人隨後交換了手機號碼,相約以後多聯繫、為共同的奮鬥目標而努力,隨後握手道別,許光先行離去。

    李睿回病房找到崔廣麗,告訴她稍安勿躁,先好好養傷,傷好後恢復正常生活與工作,等著他這邊幫她討回公道,等待的週期可能有些長,但也沒辦法,誰叫對手不是一般人物呢。

    崔廣麗表示理解,對他千恩萬謝了一番,又要送他出去。李睿見她有傷在身,怎肯勞動她,把她攔阻在病房裡,自己走向電梯廳。

    說來也巧,他剛走到電梯廳,電梯門就開了,裡面走出個一身白衣、身姿窈窕、皮膚白皙的靚女,那靚女二十多歲年紀,留著頭玫紅色的披肩髮,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可即便如此,卻也遮不住那萬里挑一的姿容,她腳踩一雙亮藍色的高跟鞋,手挎一個LV的坤包,扭扭噠噠的從電梯裡走出來,自帶美女風範,令人很難不注意到她。

    李睿倒不會被她吸引,只是隨意瞥了她一眼,瞥過之後,卻覺得她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剛在哪裡見過。

    那美女走出電梯也看到了他,看後就是一怔,腳步立時停下,嘴角迅速歪翹起來,表情變得無比猙獰惡毒,啟唇正要說話,似乎突然又想到什麼,又閉緊了紅唇,垂下頭,假作不認識他的往走廊裡走去。

    李睿看到她一瞬間表現出來的惡毒臉孔,忽的想到一個女人,卻又不敢確認,目光追過去,在那靚女轉身之際,捕捉到了她墨鏡下面的眉眼模樣,心頭一跳,可不就是她?那個肇事女司機、自稱是胡志新的妹妹、指使打手砍傷崔廣麗一家的尚美美?只是她怎麼忽然跑到醫院來了?而且正好跑到崔廣麗一家所住院的樓層?難道她良心突然發現,過來賠償崔廣麗一家了?不不不,絕對不可能,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她也絕對幹不出那麼好的事情來,心下暗暗生疑,想到回招商局也不急,不如跟著這女人,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便等她拐到走廊裡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尚美美先在護士台那裡打聽了下,隨後往走廊深處走去,最後拐入一間病房。後面跟著的李睿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崔廣麗一家所住的病房又是哪間?心中越發疑惑,小跑著追上去,追到病房門口一看,門開著,尚美美站在屋裡正說著什麼,便縮回頭來,藏在門外傾聽。

    “……傷口還疼不?整天躺病床上難受不?上不了班賺不到錢發愁不?哼哼,告訴你們,這就是得罪姑奶奶我的下場,你們這幫土包子!姓崔的傻叉,告訴你,你個沒眼力價的東西活該被剮倒,沒他麼軋死你算是便宜你了,媽的,看到姑奶奶要拐彎都不停車讓我,你不活該找死嗎?姑奶奶後來下車打你是為你好,是教你做人,你他麼應該覺得榮幸才對,就該讓姑奶奶打高興了為止,你偏偏不服,非要打電話叫人,結果叫來一群窩囊廢,還不是讓姑奶奶的小兄弟們給擺平了?

    後來又怎麼著……又巴結上一個姓李的小破副縣長,可結果呢,姓李的這個副縣長又幫你們什麼忙了嗎?到頭來姑奶奶我還不是屁事沒有,照樣在外面瀟灑快活?可你們呢,白挨了砍不說,還要在這住院,還得自己掏醫藥費,上不了班還沒收入,你說你們矬不矬?慘不慘?傻叉不傻叉?不過這回你們應該也明白了,這社會上有些人注定是你們惹不起的,你們只配做這種人的墊腳石,你們這些底層的垃圾……”

    門外李睿聽得大為光火,卻也明白了這個尚美美的來意,她這是特意跑到崔廣麗一家面前耀武揚威來了,她在孟術海的幫襯下,得以逃脫法律的制裁,甚至還能說是鬥勝了自己這位多管閒事的副縣長,心中自然無比得意,這股得意之情壓制不住,就要宣洩出來,於是她就跑過來找到崔廣麗一家炫耀,借此滿足內裡那卑微的虛榮心,不得不說,一個女人惡毒刻薄到這種地步,放眼天底下也沒幾個了。

    李睿氣得雙目怒睜,雙拳緊握,恨不得馬上進屋,抓住這個惡毒女人,賞她一頓耳光,但是且慢,真這樣做了,會有什麼好處?頂多是讓自己出口惡氣罷了,但能為崔廣麗一家討回公道嗎?不僅不能,反而還會加深與這個女人乃至她背後的胡志新、孟術海的仇恨,到時他們三人中任一人報復自己,哪怕自己應付得過來,不也搞得生活工作一團糟嗎?所以啊,還是暫時忍忍吧,且由她得意一陣,等自己先把孟術海打掉,換上一個公正負責的新任公安局長,到時再和她老賬新賬一塊算。

    深呼吸幾口氣,李睿慢慢平息了內心的怒火,隨後轉身默默走向電梯廳,心中暗暗祈禱,許光那邊最好盡快拿到孟術海違法違紀的證據,將孟術海這個黑惡局長打掉,否則的話,自己永遠別想動類似尚美美、胡志新這樣的黑惡人物。

    回招商局的路上,李睿給紫萱打去電話,讓她最近先別來了,她從省城來雙河倒是容易,開車兩三個小時就到了,但萬一來到縣裡後與他的親密形態被人發現——尤其是被正有心查他的孟術海、胡志新的人發現,可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所以近期內必須排除這種風險。

    電話正說著呢,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李睿拿下手機一看,是丁怡靜打來的,心頭一喜,忙敷衍紫萱兩句掛了電話,轉而接起丁怡靜的來。

    他這倒並非愛丁怡靜勝過愛紫萱,只是已經和紫萱說完了正事,再沒什麼別的重要話語要說,而丁怡靜的來電又可能是有事情,所以要先緊著丁怡靜的電話來。如果把兩個電話順序調換下,他同樣也會敷衍掉丁怡靜的電話而接紫萱的來電。

    “想我了沒?”

    丁怡靜一改往日的清冷高貴,一上來就是親熱纏綿的話語。

    這三年來,她一直都在用心經營李睿贈給她的那家紅木雕刻廠,她自己用心管理,賣力經營,再有李睿提供人脈上的幫助,把雕刻廠的生意搞得紅紅火火、日益興隆,雕刻廠的規模不論是場地、人工,還是銷量,都翻了幾番。如今雕刻廠不僅擁有最初北三環外那塊場地,另外還在更北的地方購買了一塊面積高達百畝的地皮作為新廠,廠子裡光是紅木原料就堆積佔用了十幾畝地,工人數量近二百,年產值數千萬,淨利潤也有一千多萬,她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但她並未因此改變心性,比如因富而奢啊,又比如受寵而驕啊,再比如瞧不起李睿啊,她都沒有,她始終恪守自己的名分——李睿背後一個低調的女人,非要往這個身份上加個形容詞,也不過是“會賺錢的”而已,而且她堅持賺來的錢是她和李睿共有的,不屬於她一個人,她也基本不怎麼花錢,除去必要的衣服化妝品外,她幾乎沒什麼大的消費,所有的收入都存起來,隨時供李睿取用,當然李睿也從來沒用過她的錢,也堅持這些錢就是她一個人的。

    另外,她越來越習慣、或者說越來越享受眼下的工作生活狀態——工作上,有一家大型雕刻廠需要日日用心管理,這就讓她天天有事可幹,沒心思去想亂七八糟的,她也就生不出別的事端來,比如沒事琢磨琢磨李睿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什麼的,她就不會去想;生活上,她雖然名義上單身,但實際上有李睿這個老公時不時相聚,也基本和結婚了差不多,而且她和李睿這種偶爾相聚的情形,還能保持兩人間的距離感與神秘感,能始終為二人的感情保鮮,這又比結婚的感覺強多了。

    可以說,現在丁怡靜的事業愛情達到了雙豐收,天天都能享受到滿足感,說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之一都不為過。

    李睿聽了她略帶調皮的話語,忍不住笑起來,心說這丫頭在自己的調教下可是越來越放得開了,嗯了一聲。

    丁怡靜聽他沒有趁機油嘴滑舌或者口花花,就知道他說話不方便,道:“我今天不忙,晚上去雙河陪你啊?”

    李睿想都不想就說:“別……呃,我的意思是,你別過來,等我週末放假了去找你,你長途開車我不放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6
第2494章:被跟蹤

    丁怡靜語氣淡淡的道:“我已經是老司機了好不好,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我。”

    李睿哭笑不得,卻也不能告訴她實情——你老公我有可能被仇人監視盯梢,你要是過來陪我,被他們發現就糟了,細想一回,覺得其實自己稍微加點小心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發現,至少今晚應該沒什麼問題,因為今晚自己會從招商局下班,而非從縣政府下班,一般人可不知道這一點,也就無從監視跟蹤自己,想到這便道:“好吧,那你過來吧。”

    電話掛掉後,李睿給丁怡靜發去短信,讓她到雙河縣城後,直接去皇庭大酒店入住,他晚上下班後再趕過去,之所以沒在剛才電話裡說,是當著出租車司機的面不方便。丁怡靜很快回覆說知道了,之後便沒再聯繫。

    下午上班後,競聘活動繼續,先開始的環節是競聘副局長的最後一步——唱票並選出三位候選人。

    其實要說起來,這種投票方式是存在著漏洞的,比如有心的競聘者可能事先賄賂投票人,不過具體到眼下的競聘職位上,所有的投機取巧都難以成功,因為後面還有一關等著呢,就是最後的實戰招商。使用不良手段的競聘者就算是賄賂投票人成功,得票成功進入前三名,可後面沒有招商引資成績也白搭。

    唱票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六個有資格競聘副局長的幹部決出了先後。結果說來也挺有意思,前三名的得票數差不多相當,而後三位的得票數也沒差多少,但前三名與後三名之間存在著不小的差距。由此看來,後三名幹部實在是不被公眾認可,或者說是不得人心。當然,這次投票也再次證明一點,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三名副局長的候選人選出來後,被局長林樂文記錄在案,隨後進行第二個環節,選拔招商辦、投資服務辦和綜合辦三個業務辦公室主任的候選人。至於三位原主任,綜合辦主任劉強因為培訓考試成績不合格,被貶為普通幹部,只是還享受正股級待遇;招商辦主任高駿被謫遷到辦公室當副主任,不過他不死心,上午拚力一搏,想要競聘成為副局長,結果一舉達到了第三名,這說明他還是很被局裡同事們認可的,但不管他競聘副局長成功與否,他都已經騰出了招商辦主任的位子;至於投資服務辦主任李樹森,也因為之前工作學習態度不好(培訓課上嘲諷顧影彤),被調離了原崗位。

    由於是競聘三個科室主任的職位,所以相對於上午競聘一個副局長來說,競聘者數量更多,耗費時間也更長,好在上午的競聘活動已經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與教訓,因此效率提高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也耗到晚上下班後又半個小時才最終結束,選出了三個職位各自三名候選人,一共是九名候選人。

    這九名候選人,其中在編幹部也就是公務員編制只有四個,剩下五個全是事業編人員。這個結果雖然不能說明事業編人員的素質強於在編幹部,但也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競聘活動結束後,局長林樂文趁熱打鐵,宣佈局裡會給予共是十二名候選人(副局長三個,三個科室主任各三個)、每人一筆三千元的啟動資金,也算是“資助行囊”,贊助並激勵他們外出實戰。三千元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足夠每名候選人在外奔波三週的吃住行花銷了。

    當然,如果有的候選人對於自己的實力不自信,還想邀請同事,組成招商小組,共同外出招商,那這三千塊就不夠花了,但局裡只贊助三千元,不管你夠不夠花,誰要是不夠花,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實在不行只能自己補貼。總之,副局長與科室負責人的位子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想要擊敗競爭對手、脫穎而出,那就只能自己多付出了。

    至此,競聘活動算是圓滿結束,招商局的幹部職工也可以下班了。李睿原想找兩個招商能手,和自己組成小分隊,下周去京城參加那個省級招商博覽會,不過眼看時間已經太晚,只能暫時作罷,等明天再說了。

    眾幹部職工下班的同時,林樂文、范志剛等局領導也送李睿出去。

    路上林樂文感慨的說:“好久沒見局裡這麼生機勃勃了,每個人、不管是干部還是職工,都爆發出了能量,搞得我都不敢認他們了。”

    范志剛湊趣道:“今天這個競聘活動搞得太成功了,氣氛也特別火爆,弄得就和過年一樣,就差沒放炮了。李縣長,我算是服了你,你真有本事,一下就把大家的熱情調動起來了。”

    又有一個副局長讚歎道:“經過了這個活動,我已經可以想見咱們局的事業會獲得大發展了。嘖嘖,李縣長可真了不起。”

    李睿笑了笑,道:“大家就別捧我了,這個活動有沒有效果,還要看三週後的實際結果。咱們現在先不說什麼,拭目以待吧!”

    走出大院,林樂文等人眼看李睿居然要打車回去,紛紛自告奮勇的要開車送他回。李睿自然不會接受他們的好意,畢竟接下來可是要前往皇庭大酒店和女神相會的,委婉的拒絕了他們的好意,隨後攔下輛出租車,直奔皇庭。

    李睿所乘坐的出租車開出去不久,停在招商局大院門外路邊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奔馳轎車跟了上去,車裡駕駛位坐著一個三十多歲年紀、衣裝打扮都很乾練的男子,他一邊駕車跟蹤李睿所乘坐的出租車,一邊拿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等接通後說道:“老叔,我跟上那個李睿了,他剛從招商局出來,應該是下班了,現在往城西去了,還不知道去哪兒。”

    電話彼端響起胡志新的話語聲:“嗯,好,你不用管他去哪兒,你跟著他就行了,如果是去吃飯,你想辦法給我看看和他一起吃飯的都是些什麼人,有沒有女人;如果是去和女人幽會,那更簡單了,你給我記住他們幽會的地方,同時盯住那個女人。”

    那男子道:“好的老叔,我都記住了。”

    胡志新叮囑他道:“跟遠點,免得讓他發現了。還有,如果有重要發現,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男子嗯了一聲,掛掉電話,眼睛死死盯住前面那輛出租車不放。那輛出租車先是一路向西,到第一個十字路口後,右拐向北,開出去五百多米,又是一個十字路口,在那裡稍微等了下紅燈,隨後穿過路口,打了右轉燈,慢慢停靠在路邊,停靠的位置正是皇庭大酒店後院停車場所開的西門路口。

    那男子看到這一幕,雙目中陡然射出兩道詭異的光芒,隨之駕車穿過路口,放緩車速,隨後看到李睿下了車來,大步走進皇庭大酒店後院。

    “呵呵,還特意繞道後門,有意思,是怕被人發現嗎?那肯定幹不了什麼好事!可惜啊,你沒想到,這皇庭大酒店可是我的地盤,你既然跑到我這兒來了,我還愁盯不住你嗎?”

    那男子臉上現出幾分得意的笑,如同看到獵物誤打誤撞進入了自家的陷阱似的,隨後毫不猶豫,踩下油門,衝到那個後院路口所在,往裡一拐,緊追著李睿的步伐開了進去。

    李睿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只是悶頭往裡走。他以前曾經住過皇庭大酒店,知道這座酒店的大概環境,其實和青陽市區的盛景大酒店差不多少,都是坐北朝南,前面有廣場與停車場,後面有後院,且都是坐落在十字路口的東北角。他為免從正門進會拋頭露面、被認識的人看到,就特意讓出租車停在後院入口處,然後從後院進去,降低一切可能的風險。

    現在,跟蹤他的那個男子駕駛奔馳從他身後追上,並快速超過,駛往停車場,他一丁點沒有留意到,腦袋裡只在琢磨,自己該選誰當作招商隊員,一同前往京城參加招商博覽會。

    那男子停好車後,並不著急下車,直等李睿從酒店大樓後門進入樓裡,才下車飛快追過去。

    他剛跑到後門那裡,一個負責停車場管理調度的男保安恰巧路過,看到他急忙打招呼:“胡總好!”

    那男子不耐煩的朝他擺了擺手,示意別煩我,隨後鑽進門裡,沒追隨李睿的步伐,而是走樓梯奔了二層的安保監控中心,趕到中心大吼一聲:“給我調電梯裡的實時監控!”

    “是胡總!”

    “我來調!”

    “胡總您怎麼過來了?”

    中心裡的兩個保安外加一個小隊長見他突然來到,紛紛起身問好答應。那小隊長還一臉諂媚的笑著走到他身前,打算套個近乎。

    那男子冷著臉道:“滾,少給我沒話找話說!”

    那小隊長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別提多尷尬了,訕訕的退開兩步,想了想,又走到操作台前,大聲呵斥下屬道:“趕緊的,快給胡總調出電梯裡的監控來,麻利點,別讓胡總多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7
第2495章:自投羅網?

    其實監控顯示牆上始終都有兩塊分屏,默認監控顯示酒店兩架電梯裡的情景,只是對於不熟悉那兩塊分屏位置的人來說,還要花時間和眼力去找它們。那男子所謂的“調”,不過是雙擊監控主機電腦上那兩塊分屏其中任一,將其放大為全屏模式,監控牆上所有的分屏就會統一為一個大屏幕,然後播放被選中分屏的實時監控。

    這麼說起來有點麻煩,事實上對操作的那個保安而言,不過就是動動鼠標的事情,幾秒鐘就能完成。

    那位“胡總”很快就看到了其中一架電梯裡的實時畫面,他很幸運,李睿剛好乘坐這架電梯,正在上升過程中。電梯裡也沒別人,只有他自己一個,非常醒目。

    “胡總”看得眼神一亮,道:“給我盯緊了這傢伙,看他去幾層,是去客房還是餐廳還是別的什麼地方。”

    “好的胡總,我這就盯死了他!”那保安小隊長說著話,做出一副投入的表情,瞪大眼睛看著監控牆,嘴裡還不忘多嘴問道:“胡總,這傢伙誰呀?是不是得罪你了呀?你要是不爽他,交給我,我找兄弟辦他!”

    “胡總”罵道:“少他麼廢話,我辦人還用你?你給我老老實實做你的保安隊長吧!還有,別他麼老想辦誰辦誰的,你現在是皇庭的人,代表皇庭的臉面,你打了人,外人就會算到皇庭頭上來……”

    “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敢了,胡總你放心吧,其實我也就是那麼一說,嘿嘿……”

    李睿那邊廂,乘電梯到六樓後,走出電梯,進入長廊,直奔六零五房間。他剛才在路上已經給丁怡靜打去電話,得知她已經開好了房間,就在六零五,這是先來與她相見,過會兒再一起去餐廳吃晚飯。

    “咚咚”兩聲過後,門突然就開了,好像裡面的人一直在門後守著來。

    李睿凝目看去,見開門的不是丁怡靜又是誰?見到她立時喜色上臉,笑著叫了聲“老婆”,走進屋裡的同時,也已經把她雙手執住。

    丁怡靜今天穿得很洋氣,上身外套一件灰白色的無領毛衫,敞著懷,露出了裡面那件米黃色的棉質內衣,秀峰畢現,下身一條淺白色的女式直筒西褲,襯得雙腿削瘦筆直,腳上一雙裸色的高跟鞋,玲瓏白皙的腳面裸在外面,未著絲襪,這身打扮配上她的波浪捲披肩髮、秀美臉孔,還有那淡淡的粉裝,立時描繪勾勒出一個成熟動人又時尚婉約的大美女,再有她當老闆以來數年中養成的高貴氣質,越發顯得迷人。

    李睿看過她的穿扮,目光回到她的俏美臉龐上,見她臉部肌膚依舊嬌嫩雪白,鼻翼、眼角等容易衰老的部位也沒現出魚尾紋,心中感嘆不已,老天爺似乎格外青睞於美女啊,給了她們這麼美麗的容顏也就算了,還賜予她們如此抗衰老的肌膚,這還讓別的女人活不活啦?

    “啵”的一聲響起,卻是李睿實在忍不住,把面前女神擁入懷裡,在她豐美紅潤的櫻唇上重重吻了一口。

    丁怡靜哪怕已經和他老夫老妻,但還是接受不了這種一見面就親熱的行為,伸手將他推開,紅著臉嗔道:“一邊兒去!”說完又戲弄他道:“我告訴你啊,少耍流氓,你可是國家幹部,要注意點形象。”

    李睿哈哈大笑起來,道:“國家幹部怎麼了?國家幹部也有和老婆親熱的權利啊,何況又關形象什麼事?人家美國總統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跟老婆親嘴呢。”

    丁怡靜笑著橫他一眼,道:“少貧!先帶我吃飯去,等你等得都快餓死了。”

    李睿拍了自己腦門一下,道:“你看我這腦子,這都幾點了,還不先帶你去吃飯?”

    丁怡靜在他肋下嫩肉上擰了一把,道:“滿腦子淨想壞事了,快走吧!”

    李睿道:“好,我先去四層餐廳,要個包間,然後電話告訴你包間號碼,你再下去找我。咱倆分開走,免得被人瞧見了引發新聞。”

    丁怡靜扁扁嘴,道:“跟你吃頓飯就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李睿苦笑道:“沒辦法,誰叫你老公我是這裡的公眾人物呢,你稍等啊。”說完轉身跑了出去。

    酒店二層的安保監控中心裡,李睿很快再度出現在監控牆大屏幕上,還是之前那架電梯裡,他進去後隨手按下四層,等著電梯下行。

    “這是要去餐廳吃飯了?”

    那位“胡總”發現了李睿的行跡路線後,心裡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皇庭大酒店並未在每個樓層的走廊上安裝監控攝像機,所以之前李睿在六層走出電梯後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這位“胡總”一無所知,但他也能分析出來,李睿應該是去六層某個客房見了什麼人,否則他沒必要特意往六層去一趟,眼下李睿一個人前往四層餐廳,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見的那個人已經吃過晚飯了?還是等會兒再下去?

    “胡總,他這明顯是要去餐廳啊。”那個保安隊長走到“胡總”跟前,面色鄭重的說道,彷彿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胡總”瞥他一眼,道:“我現在去餐廳盯著,你還是繼續給我盯著監控,發現這個男人有什麼大動作的話,第一時間聯繫我,用對講機找餐廳總台就行了。”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李睿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天羅地網,乘電梯來到餐廳後,到總台那裡要包間。

    “好的先生,請問您一共幾位?”總台裡的女前台客客氣氣的問道,不得不說,這裡的女服務員都很漂亮,很對得起這家酒店四星級的水平。

    李睿如實答道:“兩位!”

    “兩位呀?”,那女前台一聽就微微變色,“不好意思先生,兩位您還是去餐廳坐吧,那裡也有很好的座位,我可以給您挑個靠窗的位子。”

    李睿並不因她勢利眼而生氣,心裡明白得很,這種四星級酒店餐廳的包間都是接待多人的,包間內有專人提供服務,更有最低消費,她真要是讓自己佔用一個包間,且不說自己二人的消費夠不夠貼補那個專職服務員的服務費,就說過會兒來的客人多了,沒有包間可用,就會造成更大的損失,她作為酒店的員工,為酒店利益考慮並不為過,堅持道:“我就要包間,結賬時你們可以加上包間費。”

    他這麼一說,那女前台便不再婉拒,接受下來,安排迎賓小姐領他去包間。

    李睿被領去包間不久,那位“胡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前台這裡,包括兩個女前台、幾個迎賓小姐還有幾個忙碌的服務員見到他,紛紛打招呼道:“胡總!”“胡總好!”“胡總您過來啦!”

    “胡總”從李睿離去的方向收回目光,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和眾人打了招呼,問道:“你們經理呢?”

    話音剛落,從洗手間方向急急走過來一個四十歲上下、身形微胖、戴著眼鏡、身穿經理制服的男子,邊走邊叫:“胡總找我是嗎?”

    “胡總”說了聲是,等他走到跟前,悄聲問道:“剛才有個男性客人,被領去了‘牡丹廳’所在的走廊,你幫我盯著他點,我要知道他在哪個包間,又是在和誰吃飯,你打聽清楚了告訴我,我就在這一層的休息區魚缸旁坐著。”

    那個經理忙不迭答應下來,等他去休息區後,趕忙跑到前台那裡詢問……

    名為“牡丹廳”的包間內,李睿剛給丁怡靜打完電話,叫她盡快下來,隨後也不等她,自顧自點了幾個看上去還不錯的菜餚,又特意要了一瓶玫瑰紅甜葡萄酒,等點完後,丁怡靜也已經走進包間,忙起身請她上座。這倒不是假客氣,而是發自真心的想要體貼照顧心目中的女神。

    “好啦,謝謝你啦,接下來我們自己伺候自己,不麻煩你了!”

    等包間裡的專職服務員替自己二人倒上茶水後,李睿很委婉的請她出去。

    那女服務員也樂得輕鬆,笑著走了出去,反正該屬於她的提成一分錢也不會少。

    “我點了一瓶甜葡萄酒,過會兒嘗嘗!”

    丁怡靜撇撇嘴,道:“就倆人還喝什麼酒啊。”

    李睿眉頭揚起,叫道:“就倆人才喝酒呢,喝酒能烘托浪漫氣氛,使彼此身心愉悅!”

    “噗嗤”一聲,丁怡靜笑了起來,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笑道:“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想灌醉我。”

    “嘁!”李睿大喇喇的嗤笑出聲,斜眼覷著她,道:“我想怎麼樣你,還用事先灌醉你嗎?你可是我老婆!”

    丁怡靜笑著從桌下踢了他一腳,卻又很快握住他的大手,嗔道:“那我先灌醉你,讓你今晚上什麼都別想幹……”

    二人說著笑著,時不時打鬧兩下,不知不覺菜餚酒水都已經上了桌來,便暫停說笑,開始用餐。

    “這酒喝著不錯,讓人喝了一杯又想喝第二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7
第2496章:發現陰謀

    丁怡靜說這話時,已經是在喝第二杯了,一杯葡萄酒下肚,她已然酒色上臉,原本雪白的臉頰如同浮起兩片晚霞,在頭頂水晶燈盞柔和光線的映射下,容光照人,豔美不可方物,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泛起一層秋霧般的朦朧,更增幾分神秘美感。

    李睿欣賞著她的麗色,回想自己與她的情感歷程,心裡既感慨又滿足,感慨的是,從前為了追到她,可沒少吃苦頭,更沒少生悶氣;滿足的是,最終抱得美人歸,滿足了今生最大的夙願,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追到女神更開心的呢?

    見李睿臉色痴迷的盯著自己,丁怡靜似嗔似笑的橫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放下酒杯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說完走向左邊牆角裡的室內洗手間。

    李睿轉目看看那瓶葡萄酒,見所剩已然不多,而自己和丁怡靜又都很喜歡喝,不如再要一瓶,反正再喝一瓶也不會醉倒,且就算醉倒了,大不了回房倒頭就睡,都是老夫老妻了,也不在乎這一晚的歡愉,想到這便也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雙開門的木門,左右掃視,要找那個專職服務員要酒。

    他這一掃,沒找到那個女服務員,倒是看到斜對面的走廊入口處,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經理穿扮的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這邊,手裡還拿著一個對講機。

    本來,那男子被李睿發現後,如果勇敢的和他對視,或者不屑的轉移目光,都不會引發李睿的懷疑,但他做賊心虛,眼看李睿發現自己,嚇了好大一跳,身子劇烈顫抖一下,手中對講機直接飛到了半空。他手忙腳亂的去接,卻仍是沒有接到,對講機落在了光潔如鏡的地磚上,發出啪的一聲大響。

    那男子躬身揀起對講機,頭也不敢抬,灰溜溜的轉身跑向外面大廳。

    李睿原本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但看到他這番反應過度驚慌失措的舉動,卻是暗暗起疑,心想:“看他樣子,應該是餐廳經理一類的人物,既然如此,那他何必如此懼怕自己這個普通——至少表面很普通——的食客呢?難不成他識破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是政府副縣長?可即便知道了這一點,也沒必要怕得落荒而逃吧?正常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正常反應應該是上前打招呼套近乎啊,他這可是透著大大的反常。可他為什麼會如此反常呢?”

    李睿想到這,心頭一動,躡手躡腳的快步追了過去,到底要看看那個男子有什麼古怪,正好此時丁怡靜在洗手間裡,也不急回去陪她繼續用餐。

    追過去的時候,他也已經想到,許光曾經示警,說孟術海、胡志新要查自己,那他們很可能先派人監視跟蹤自己,剛才那個經理模樣的男子,說不定就是他們派過來盯梢的人。

    從“牡丹廳”包間所在的走廊,前往大廳,要經過一個L型的迴廊。李睿追到迴廊出口,也即逼近大廳的時候,心裡還在猶豫,是直接抓住那個男人,當面鑼對面鼓的跟他問清楚,還是悄沒聲的跟在他後面,瞧瞧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前者可能遭遇對方抵賴否認,後者則很可能一無所獲,心裡正左右為難呢,就聽到迴廊外拐角處的柱子後面有人說話:“胡總,他剛才突然開門看到我了,我好像被他發現了,怎麼辦,是不是還繼續盯著他?”

    李睿沒聽清“胡總”這個稱呼,但能聽出說話的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男子,這是在跟另外一個人匯報,以為柱子後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剛這麼想,就聽那裡很快響起對講機裡傳出的男子聲音:“你別自己嚇自己,他又不知道你在盯著他!”

    李睿恍悟,敢情柱子那裡沒有別人了,那男子是在用對講機和人通話。

    對講機很快再次響起:“你給我盯好咯,他們一旦吃完出來,你就趕緊通知我。”

    那男子無奈的說道:“好吧。”說完嘆了口氣,顯然覺得這差事極其為難。

    李睿卻陷入了更大的困惑裡,對講機裡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個經理模樣的傢伙盯著自己?還有,他為什麼要這個經理等自己吃完出來就通知他,他想幹什麼?剛想到這,忽然發現自己想差了,對方要這經理通知的條件不是自己一個人吃完出來,而是“他們吃完出來”,話語裡明顯也帶上了丁怡靜,這麼說,對方是知道丁怡靜的存在的,嘶……這可就更不妙了。

    僅僅是幾秒鐘的猶豫,李睿就做出了決定,甩開大步上前,衝到那根柱子後面,一把抓住那經理的手臂。那經理被他突然衝出來抓住,嚇得差點沒咬到舌頭,臉色慌亂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別叫,也別怕,我知道你是被人指使的,我不為難你。我問你,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誰?他為什麼要你監視我?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我就找到那個人,告訴他你盯梢不小心,被我發現,導致他的算計落空,你說他會不會記恨你?”

    那經理聽到這麼一大套話,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只是傻傻的看著他。

    李睿也不催他,語氣平和的說:“只要你說實話,我就放你走,而且不會讓指使你的人知道是你這裡出了岔子,好不好?快說吧,我耐心有限得很。”

    那經理面現難色,道:“我……你……可是……”

    “沒什麼可是,快說!”

    那經理眼看也沒別的辦法逃脫,只能硬著頭皮老實交代:“剛才我……我在和胡總說話,是他讓我盯著你的……”

    李睿聽到這眉頭一挑,截口問道:“胡總?哪個胡總?不會是胡志新吧?”

    他在這當口兒聽到一個姓胡的稱呼,很自然就想到了胡志新,畢竟現階段只有胡志新和他發生了衝突。

    那經理連連搖頭,道:“不是胡志新,是他……他侄子胡大勇!”

    李睿納悶的問道:“那你叫他什麼胡總啊。”

    那經理看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因為胡大勇是這家酒店的副總經理啊,管事兒的,總經理是胡志新老婆,平時不在酒店裡頭,所以胡大勇就相當於總經理。”

    李睿聽到這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啊?這麼說,這家酒店是胡志新老婆開的?”

    那經理搖頭道:“哪兒是胡志新老婆開的,就是胡志新自己的,這家酒店原本就是胡志新的產業,零一年就建起來了,縣裡頭誰不知道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睿心底哎喲一聲大叫,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小小的耳光,鬧了半天,這家四星級酒店是胡志新的產業,可笑自己還以為這裡非常安全呢,前陣子和紫萱在這裡住了幾天不說,今天又特意叫丁怡靜來這裡小聚,在已經和胡志新開戰的前提下,這麼幹不就等於是主動把自己的把柄送給胡志新嗎?哎呀哎呀,自己可真夠糊塗的,暗暗祈禱,希望胡志新和胡大勇叔侄還沒發現自己的情事。

    “胡大勇要你盯著我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就讓我盯著你。”

    “那他吩咐你,等我們吃完出來後立即通知他,這又是什麼意思?他打算幹什麼嗎?”

    那經理苦著臉搖頭道:“這我更不知道了,他什麼都沒跟我說,騙你我是你孫子!”

    李睿聽得一片茫然,皺眉問道:“那他從頭到尾跟你說什麼了?你又知道什麼?”

    那經理苦苦回想片刻,道:“他一刻鐘前突然跑來餐廳,找到我,讓我盯住你在的包間,看看你和誰吃飯,然後匯報給他,當時他在休息區等著聽我匯報。後來我告訴他以後,他就走了,也沒說是去哪兒了,但應該還在酒店裡頭。”

    李睿想了想,道:“那好,你現在用對講機問他在哪,又在幹什麼。”

    “啊?”那經理大為發愁,苦兮兮的道:“我怎麼敢問他啊,他可是副總經理,他不問我就是好的了。”

    李睿道:“那你就告訴他,說我們吃完出來了,看他說什麼。”

    那經理有點猶豫,他雖然出賣胡大勇出賣得很爽快,那是因為沒當著胡大勇的面,眼下要親口欺騙胡大勇,到底沒那個膽子。

    李睿威脅他道:“你不說是吧?不說的話,我以後看到胡大勇,就把你出賣他的事告訴他。”

    那經理氣苦無比,眼圈都紅了,心說有你這麼幹的嘛,我按你吩咐,把你想知道的都說了,回過頭來你又要賣了我,你這實在是欺人太甚,苦嘆道:“好吧好吧,我說,我這就說,你別說話啊,千萬別發出動靜。”

    李睿點了點頭,安安靜靜的等著聽。

    那經理按下對講機的通話按鍵,語氣急促的說:“胡總,他們吃完出來了!”

    李睿暗暗點頭,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啊,就看他們願不願意演給你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7
第2497章:竹籃打水空

    對講機裡很快傳來胡大勇帶有疑惑的話語聲:“啊?不是吧?這麼快?我還沒搞定啊,還要最少五分鐘,你給我拖住他們。”

    李睿心中一動,拖住自己和丁怡靜?這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幹什麼?給了經理一個眼色,示意他給予正常答對。

    那經理用為難的語氣道:“我怎麼拖住他們啊?胡總你幹什麼呢?”

    “我幹什麼你別管,總之你儘量幫我拖住他們,算我欠你個人情!”

    那經理聽了這話,不知道該怎麼問了,拿眼神詢問李睿。

    李睿這當兒已經想到,胡大勇的意思會不會是拖延自己和丁怡靜回房呢?除了拖延這個,也沒別的什麼可拖的了吧?自己又沒開車過來,他也就不可能是拖住自己下樓、他趁機在自己車上動手腳,沒有這種可能性,不如試試他的真意,便道:“你這麼說,你就說‘他們已經結賬了,拖不住了,馬上就回房了’,看他怎麼說。”

    那經理哦了一聲,按住對講機通話按鍵,老老實實把他的話學了一遍。

    對講機裡很快響起胡大勇急躁的話語聲:“馬上就回房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回來,我還在他們房間裡呢!”

    那經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李睿說:“咦,他怎麼跑你們房間裡去了?他有你們房卡嗎?”

    李睿冷冷一笑,這個胡大勇還是有點嫩啊,不禁詐,一詐他他就說了實話出來,敢情他現在正在靜靜開好的六零五房間裡,他非法侵入那個房間,又能幹什麼好事?估計他是發現了自己和靜靜關係親密,想聽到自己二人在房間裡說的話、知道自己二人做的事,所以趁自己二人吃飯,偷偷潛入六零五房間搞小動作去了,眼下他小動作還沒搞完,卻聽聞自己二人要回房去,自然要讓這個經理想辦法拖住自己二人,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正好藉機去看看他在六零五搞什麼鬼,笑著吩咐面前經理道:“你告訴他,你這就拖住我們,為他爭取時間。”

    那經理不敢不聽,再次轉述過去。

    李睿拍拍他的肩頭,說了聲“好自為之”,便快步跑回“牡丹廳”包間,眼看丁怡靜臉色錯愕的站在屋裡尋找自己的身影,對她喊道:“老婆你先吃,我有點急事,必須馬上出去一趟,你等我五分鐘。”說完不等她說什麼,就又跑出去,跑向電梯廳。

    上到六層跑出電梯,李睿踩著走廊裡厚實的芭蕉紅花地毯,躡手躡腳的走向六零五房間,還沒走到客房門口,已經能看到客房門大開,裡面的燈光映射出來,在對面牆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痕。他小心翼翼走到門口,不用側耳細聽,就聽到裡面有說話聲傳出:“能快點嘛,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跟剛才對講機裡聽到的一模一樣,不是胡大勇的聲音又是誰的?

    李睿縮到門口貼牆而立,看看走廊左右無人,貓腰下去,探頭往裡望去,就見一個衣裝時尚的男子背對屋門站在客房過道里,正一動不動的仰頭望著屋頂,而在他身前一米遠處、過道與臥室交接的所在,擺放著一架人字形安全梯,一個工人模樣的男人正雙腿叉開站在梯子上,雙手高抬,在屋頂忙碌著什麼。

    那處屋頂正好位於過道與臥室交接上方,因裝修式樣或者功能的關係,比臥室屋頂要低上二十公分上下,形成了一個垂直的二十公分高的牆面,在臥室裡的人可以看到那工人在那處牆面上做什麼,但在過道外或者門外,譬如現在李睿的位置,礙於視角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不過李睿雖然看不到那工人在做什麼,但用想的也能想到,胡大勇要想知道自己房間裡發生的事情,最優選擇就是安裝攝像機進行偷拍,因此那工人很可能正在按照胡大勇的吩咐安裝攝像機,只是那處牆面上一片雪白,沒有任何的裝飾可作遮掩,如果是普通的攝像機,很容易被人一眼發現,就算是最小巧的魚眼攝像頭,沒有東西遮掩好的話,也會被人一目瞭然,換句話說,胡大勇這可能是白費心機,但以他的奸狡,他會忽視這一點麼?

    屋裡忽然傳來那個工人的聲音:“胡總,把擋板遞給我下。”

    李睿偷眼看去,見那工人伸手下要,而胡大勇從地上牆角邊揀起一個長方形的乳白色木質柵格擋板,看起來像是中央空調出風口的擋板,遞給那工人,問道:“裝好了?”

    那工人接過擋板,道:“嗯,裝好了,角度也調好了,不過這擋板上有柵格,很可能影響攝像。”

    胡大勇絲毫不知道背後有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大喇喇的道:“沒事,影響一點半點的不算什麼,總有合適的角度拍到那個人的特徵。”

    那工人不再說話,兩手拿起擋板,小心翼翼的扣在了那處二十公分高的牆面上。

    李睿恍然大悟,敢情胡大勇也不傻,不是要把攝像機直接安裝到牆面上,而是藏到了中央空調出風口裡,空調出風口既不會有人留意,外面還有柵格擋板罩著,誰又能發現裡面隱藏的攝像機?也就是自己這次來的時間恰好,否則還真不知道胡大勇設置了如此一個陰險的陷阱給自己。

    “裝好了?沒碰到鏡頭吧?老李你可得確認鏡頭對著大床呢。”胡大勇語氣猶疑的問道,在確認最後一步。

    那個工人說:“嗯,沒碰到,鏡頭是對著大床的,我不是用紙板墊高了攝像機屁股嘛。保證沒問題,你就放心吧胡總。”

    胡大勇道:“好,那就沒問題了。”

    那工人多嘴問道:“胡總你這攝像機能拍幾個小時啊?這種帶套筒的已經過時了吧,現在都用手機拍攝了……還是索尼牌的呢,當年買它花了不少錢吧。”

    胡大勇道:“充滿電能拍兩個鐘頭吧。裝好就趕緊走,他們人要回來了。”

    那工人道:“好好,我下來搬梯子走……”

    李睿從這番對話聽明白了,胡大勇安裝的不是那種專用於安防的監控攝像機,而是本世紀初非常火的那種袖珍攝像機,當然他想在這麼短促的時間內安裝偷拍設備,也只能選擇後者,因為前者還需要取電與布線,後者則什麼都不需要,放到某個地方,打開攝錄模式就可以了,可話說回來,知道這一點沒有任何意義。

    李睿知道胡大勇二人要撤出來了,不敢停留下去,轉身輕手輕腳跑出走廊,找到電梯廳旁的樓梯間,從樓梯間快步跑到四層餐廳,經過大廳時,見那經理還在櫃檯前發呆,便咳嗽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隨後給他一個眼色,示意他跟過來。

    走到“牡丹廳”所在的迴廊裡,李睿停步,等那經理跟上來後,說道:“過會兒胡大勇要是問你,你是怎麼拖住我們的,你自己隨便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他要是再問起我們的下落,你就說我吃完就走了,那個女的則回房去了。”

    那經理問道:“那……那你現在就走嗎?”

    李睿嗯了一聲,掏出錢包,遞給他一張銀行卡,道:“麻煩你先去給我結賬,這張卡沒密碼。”說完快步走向“牡丹廳”包間。

    回到包間裡坐下,李睿不等丁怡靜發問,低聲道:“老婆,有人在我們的客房里布置了攝像機,打算拍下咱們的夜生活。”

    丁怡靜俏臉一下子就凝住了,冷寒如冰,還帶著幾分羞惱,問道:“為什麼?”

    李睿自感無趣的搖搖頭,說道:“因為你老公得罪人了,得罪了一個所謂的縣裡的大人物,我自問得罪他不重,沒想到他第一次對我出手就想整死我。多虧我發現了他們的佈置,要不然啊,明天咱倆的夜生活就上新聞了。”

    丁怡靜臉色愈加難看,問道:“那怎麼辦?”

    李睿語氣鎮定的分析道:“我不能揭穿對方的陰謀,否則就會被他們知道我覺察到了他們的動作,那樣他們以後害我的時候會更小心,我也就更難提防,所以,我必須假作一無所知。我結完帳就走,回招待所休息,你吃好後回房,留在這家酒店過夜,只是洗澡或者換衣服的時候小心些,注意別被對著大床偷拍的屋頂空調出風口裡的攝像機拍到。這樣應對,顯得咱倆關係清清白白,至多是老朋友偶聚一起吃頓飯而已,吃完飯也就分手了,他們也就不會多想。”

    丁怡靜蹙眉道:“可我今天是特意過來陪你的呀,你卻要咱倆分開住,那我過來幹嗎來了?要不我乾脆退房,然後跟你去招待所吧?這樣也能粉碎他們的陰謀。”

    李睿面現苦笑,摩挲著她的纖手,道:“你這時候退房會顯得突兀與反常,會被對方懷疑的,他們會懷疑我們發現了他們的佈置,同樣會引發麻煩,所以啊,只能委屈你了,今晚先獨守空房吧,大不了咱倆明天再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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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8章:悲歡離合

    “明天?”丁怡靜秀眉倒豎,抬手擰住他的耳朵,撒嬌嗔道:“你以為我很閒是吧?我今天都是特意抽出時間來的,明早上我就走了。”

    李睿把她素手抓到嘴邊吻了一口,道:“那就改週末,週末我說什麼都要好好陪陪你,要是說到做不到,你就休了我。”

    丁怡靜嗤笑出聲,又輕輕捏捏他的臉蛋,愛意滿眼的看著他,幽幽嘆道:“休了你,我這輩子跟誰啊?”

    李睿聽得大為感動,湊嘴過去,深深印在她的唇瓣上。此時丁怡靜居然不再羞澀,有些放開的做出回吻。二人甜甜蜜蜜的吻了一忽兒,李睿生怕胡大勇找下來,便中止了這次短暫的親熱,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吃好後就回房。”

    丁怡靜關切的問道:“你還沒吃飽吧?要是急著走,就回招待所路上再找點吃的。”

    李睿笑著走向門口,道:“放心吧,你老公一個大活人還能餓著肚子回家?”

    丁怡靜目送他走出去,秀美的臉上現出絲絲遺憾與不捨,很快又嘆了口氣出來。

    來到外面,李睿發現那個經理正在走廊入口處等著自己,便上前從他手裡接過銀行卡,道:“今天也算是謝謝你了,回頭有機會認識一下,我先走了。”

    那經理見他這尊難纏的瘟神要走,也自鬆了口氣,道:“好的,你走吧,我會按你吩咐和胡總說的,你放心……”

    兩分鐘後,丁怡靜拎著坤包離開餐廳,乘電梯回往六零五房間。與此同時,那位經理手裡的對講機也響起了胡大勇的話語聲:“他們現在在哪呢?還沒回房嗎?你怎麼半天也沒個消息?”

    那經理回覆道:“那個男的已經走了,那個女的回房去了。”

    “什麼?”胡大勇不可思議的叫道,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那經理原話重複一遍,胡大勇聽後叫道:“走了?那男的竟然走了?靠,我好容易才……你等著,我馬上過去找你。”

    過了一會兒,胡大勇氣沖沖的來到餐廳大廳,找到那個經理,問道:“他真走了?”

    那經理苦笑道:“胡總,我還能騙你嗎?不信你去‘牡丹廳’看看啊。”

    胡大勇還真跑去“牡丹廳”看了一眼,一看裡面席面都收拾乾淨了,才確認李睿是真的走了,心裡那個憤懣啊,不甘心的叫道:“他怎麼會走了呢?!”

    別人可是不知道他在前面短短的半小時內的繁忙程度——他先是從餐廳經理的口中得知了與李睿一同進餐的丁怡靜的特徵,隨後馬不停蹄跑到一樓大堂總台,讓那裡的女前台通過丁怡靜的性別與大概年齡還有所住樓層,檢索酒店管理系統中的入住名單,確認了她住在六零五房間,然後他給叔叔胡志新打去電話,匯報了李睿和美女共進晚餐的最新情況。

    叔侄倆經過一番分析討論,覺得李睿今晚很有可能和丁怡靜住在一起,而且兩人關係絕對不是夫妻——要是夫妻的話,李睿就不會那麼小心、刻意與丁怡靜分開趕往餐廳,又特意要了包間,於是叔侄二人設出毒計,在六零五房間安裝偷拍設備,想要拍下兩人的夜生活,再拿拍到的視頻證據整死李睿。這一招也是當今社會最流行的對付官員的招數,屢見不鮮,屢屢建功。

    胡大勇隨後從總台拿了萬用房卡,再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拿出了充好電一直沒用的袖珍攝像機,又打電話從工程部叫了個安裝師傅過來,然後帶著師傅趕往六零五房間,費了半天心力,將攝像機安裝到中央空調出風口裡,這才算是大功告成。他滿以為,李睿和那美女吃過飯後,二人就會回到房間,各自洗漱一番,不就要飽暖思那啥了嘛,那自己佈置好的攝像機也就可以建功了,哪知道李睿吃完飯竟然直接走掉了,只留下那個美女獨自回房。如此一來,他之前所耗費的全部心力也就成了竹籃打水,這讓他如何不憤懣?又如何甘心?差點沒被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嗯?對了……”胡大勇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沉,質問那經理道:“你最早不是說被他發現了嗎,難道他……”

    他是懷疑,李睿通過這個經理察覺到了自己的計畫,但話說到這,突然想起,連眼前這個經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李睿又怎麼可能從他身上探知?再者說了,李睿雖然走了,但那美女不是回房去了嗎?如果李睿真的探知整個計畫的話,怎麼可能讓那美女回房被自己放置好的攝像機偷拍一晚上呢?因此話沒說完,就閉上了嘴巴。

    那經理一臉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胡大勇搖搖頭,道:“沒什麼,忙你的吧。”說完陰沉著臉回往電梯廳,路上也在安慰自己,說不定晚點兒李睿還會回來呢,他那麼小心的人,是很可能在這方面耍滑頭的,故意留給外人一個他和美女吃完飯就走掉的印象,好讓人不懷疑他,可等到了深夜,比如十點或者十一點,酒店內外沒什麼閒人了,他就可能又偷偷跑回來進入那個美女的房間,總之,現在還不必喪氣,等明天拿到那台攝像機查看了錄像再說。

    李睿有驚無險的回到招待所後,給丁怡靜發去短信報了平安,並再次提醒她,小心別被屋頂空調出風口裡的攝像機拍到身體,放下手機,想起今晚的遭遇,忍不住納悶,胡大勇並不認識自己,那他是如何在酒店裡認出自己的呢?有可能是胡志新事先給他看了自己的照片,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胡志新已經發動親朋好友盯著自己、隨時隨地的報復自己了,那自己以後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當然,最重要的是,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皇庭大酒店了,除非是公務接待應酬……

    他心有餘悸的同一時刻,在上海外灘外白渡橋某座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十五層的一個豪華間內,所有燈光都未亮起,屋裡黑濛濛的,臥室內木地板上凌亂的散落著六七件衣物,席夢思上兩個纏在一起的黑影正漸入瘋狂,臥室盡頭巨大潔淨的落地窗沒有拉上窗簾,使得落地窗如同一面寬闊的液晶大電視,實時播放著對面浦東那些高樓大廈璀璨絢麗的燈光夜景。此時若有人從房間門口望過去,會覺得眼前的一幕幕既現實又魔幻。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陣虎吼鳳啼的聲音之後,屋裡陷入了寧靜,但細細聆聽,又能聽到輕微的氣喘聲。

    “你愛我嗎?”

    問話的是個男聲,聲音年輕而渾厚,別有幾分親和,赫然是徐達的聲音!

    “愛!我愛你!我愛死你了!抱緊我,好想一輩子這樣和你在一起!”

    答話的是個女聲,聲音嬌柔動聽,透著股子深情,令人聽後不由自主的想看看她的容貌。如果李睿在這裡的話,一下就能聽出,說話的是楊青青!

    徐達聽了她的答話,也很感動,抱緊了她,在她額頭深深一吻,道:“那就嫁給我吧,我們永遠在一起!”

    楊青青身體驟然繃緊,隨後沉默起來,過了會兒身體慢慢舒展,柔聲道:“好,我嫁給你!”

    徐達大喜,一下從她身上蹦起來,叫道:“真的嗎?好青青,你真答應嫁給我了嗎?”

    楊青青見他如此驚喜,又是好笑又是內疚,語氣無比堅定的道:“真的,我答應嫁給你,我楊青青願意做你徐達一生的愛人與伴侶!”

    “哈哈……哈哈哈!”

    徐達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他跳下席夢思,從地板上找到自己的夾克,從內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紅色首飾盒,又跑到床頭櫃那裡開了床頭燈,然後單膝跪在席夢思前,將首飾盒打開,讓席夢思上的楊青青可以看到裡面的鑽戒,一臉深情的說道:“我最愛的青青,現在我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給我。如果你能嫁給我,我一定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楊青青緩緩坐起身,毫不介意徐達與自己的身子都是赤著的,目光掃過首飾盒裡那顆大號的鑽戒,回到徐達臉上,與他目光對視片刻,深深點頭,道:“我接受你的求婚,我願意做你的老婆!”說完已經接過首飾盒。

    徐達狂喜感動不能自己,刷的從地上跳起來,一屁股坐在席夢思邊,從首飾盒裡拿出那枚鑽戒,小心翼翼的往她手指上套,套到一半忽然犯傻,問道:“對了,要往哪根手指頭上戴啊?”

    楊青青好笑不已,忍俊不禁的說道:“隨便你往哪根手指上戴,反正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老婆了。”

    徐達笑嘻嘻的給她戴到右手無名指上,戴好後兩人相視而笑,隨後不約而同地撲向對方懷抱,擁吻在一起。這一刻,也像征著兩人長達三年多的戀愛長跑跑到了終點!

    “你為什麼突然想通答應嫁給我了?”

    熱吻過後,徐達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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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9章:得意

    楊青青微微一笑,俏臉上現出感懷之色,纖手撫摸著他的心口,語氣柔和深情的說道:“剛才你已經得到我了,卻又緊跟著求婚,那一刻我很感動,知道你不只是單純的愛我,還想真心真意體貼愛護我一生。你對我這麼好,我再不答應不是太對不起你了嗎?”

    徐達見她只是怕對不起自己,苦笑道:“那你心裡頭的心結徹底打開了嗎?”

    楊青青柔聲道:“打開了,再也沒有了,從此以後我只知道、像你愛我一樣的愛你、對你好!”

    徐達這才滿意,呵呵傻笑起來,傻笑一回,忽然想到了之前李睿的指點,情不自禁地說:“這招還真管用啊!”

    楊青青奇道:“這招?哪招?什麼意思?”

    徐達自知說漏了嘴,想要改口已經晚了,又不想欺騙面前的愛人,只能硬著頭皮無比尷尬的說道:“其……其實吧,今……今晚的活動,都……都是我哥李睿教我的……”

    楊青青聽得奇怪不已,道:“什麼意思呀?今晚什麼活動啊?”

    徐達已經臊得脖子都紅了,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就是我跟你共進晚餐的時候特意喝了好多酒,等回來後再藉著酒勁兒鼓起勇氣抱……抱住你,再然後……那……那樣……最後向你求婚,果然一下就打開了你的心結。”

    楊青青聽後既好氣又好笑,也一下子明白了什麼,道:“我說你今天怎麼喝那麼多酒,原來是要借喝酒壯膽!”說完又忍不住感慨,愛憐的撫摸他的臉頰,道:“我不是早就主動給過你嘛,是你不要,但你也應該知道,我早就對你敞開一切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要我,何必還要鼓起勇氣?”說到這眼眶濕潤了,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嘆道:“傻瓜,我的傻老公,我愛你!”

    徐達也動情地抱住她,眼圈紅著說道:“你不怪我這樣做吧?”

    楊青青一邊哭一邊笑,說:“我不怪你,你是我的好老公,我怎麼會怪你?我要怪就怪那個李睿,還好意思當你哥哥呢,不教你點好的,回頭我饒不了他,至少要他在婚禮上多出一份禮金,呵呵。”

    徐達見她沒有生惱,大喜過望,忽然在席夢思上站起來,一把將伊人抱起在懷裡,一邊轉圈一邊大喊:“老婆我愛你,老婆我一定要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

    次日早上,李睿還沒睡醒,就接到了徐達打來的電話,知道這位老弟沒事不打電話過來,既然打電話就是有急事,忙接聽了。

    “哈哈,哥你那招還真管用,已經成啦,你等著五一喝喜酒吧!”

    李睿聽了這話,也是喜上眉梢,心裡幾乎比當事人徐達還要更高興,他和徐達既是好朋友又是生死兄弟,感情極其深厚,徐達身上發生什麼喜事,他也能感同身受,如今眼看這位單身多年的好兄弟終於覓得良妻佳偶,其高興程度不亞於自己找到一個好老婆,笑道:“我先說好,不管你們在哪舉行婚禮,也不管你們去哪兒度蜜月,總之與婚事相關的一切事體,都讓紫萱打理。”

    徐達、楊青青二人對紫萱都有救命大恩,而紫萱又已經具有非常豐富的操持婚禮的經驗,所以李睿覺得,讓紫萱負責二人大婚是最好的,既是回報一點點恩情,也是朋友應盡之誼。

    至於因此產生的花銷,對於財大氣粗的紫萱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以徐達與楊青青的身家,應該也不會覺得這樣會欠下紫萱好大人情。

    徐達笑著說:“好啊,我正發愁讓誰操持呢,紫萱能給主事是最好。婚禮在哪辦還沒定下來,但應該就是靖南了,大不了在上海再辦一回,宴請青青家裡這邊的親朋好友。”

    李睿感嘆說道:“你跟青青這也算是苦盡甘來、終成美滿了,相信你們倆以後的小生活一定會非常幸福,你爸和青青父母也會非常開心。”

    徐達嘿笑道:“還沒告訴兩邊家長呢,讓你這麼一說,還得盡快通知,那我先掛啦。”說完就掛了電話,語氣急迫的像是馬上就要去見楊青青家長似的。

    李睿也不以為意,給紫萱打去電話,將這事跟她說了。紫萱聽說徐楊二人成了也很高興,非常願意的答應下來,自去準備不提。

    李睿笑著放下手機,覺得是時候考慮該給小兩口準備一份什麼樣的大婚禮物了。

    上班後,李睿打電話叫來馬玉明,剛要問他點事,丁怡靜的電話打了過來。丁怡靜找他也沒別的事,是告訴他已經退房,現在開車回返市區。李睿囑咐她開車慢點,便把電話掛了。

    “玉明啊,週日晚上我交代你的話,你往外傳了沒有?”

    馬玉明連連點頭,道:“傳了,凡是跟我不錯的朋友同事,我都跟他們說了,這事兒已經傳開了,政府裡頭、縣委那邊、城關鎮、縣直機關什麼的,都傳遍了,現在是人都知道縣紀委紀檢監察一室主任鄭松因為偷拍縣領導私生活被拘留了。”

    上週日夜裡,在招待所長白曉娟供述出幕後主使鄭松(當然鄭松背後還站著大暴絲孫中華)、處警的警察上門拘留鄭松後,李睿曾分別交代給馬玉明和好姐姐張薇,讓他們把這事往外傳播,傳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傳得越遠越好,至於這麼做的目的,馬上就要揭曉了。

    李睿笑著起身道:“好,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忙你的,現在我去縣紀委拜訪下孫書記。”

    縣紀委沒有自己的辦公樓,和縣委、縣人大在一棟樓裡合署辦公。李睿溜溜躂達、半點不急的找過去,用了也才五分鐘。他也沒問人,更沒找人通報,直接找到書記辦公室,抬手叩響了屋門。

    敲門聲響過後,書記辦公室沒開門,倒是對面一個辦公室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三十五六歲年紀的男子,瞪眼打量李睿幾眼,道:“你是干什麼的?誰讓你敲書記門的?”

    李睿暗暗有氣,怎麼哪兒的幹部都是用這種語氣和來訪人員說話啊,就不能客氣點隨和點嗎?我是該你的還是欠你的啊,要受你這種惡劣態度的盤問?看來雙河縣的幹部作風真的很有問題,需要狠狠整治一下了,當即反問道:“你又是干什麼的?誰讓你管我敲哪個門的?”

    “嗞!”那男子嗞了下牙花表示不滿,斜著眼冷著臉瞪視他,道:“你還挺狂啊你!還我又是干什麼的,我是紀委幹部,怎麼啦,不能管你呀?你有事沒事,沒事給我走!”說著話,伸手往走廊外推他。

    李睿抬手推開他的手,嗤笑道:“咱倆到底誰狂啊?我找孫中華書記,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站出來攔我?”

    “我……我負責孫書記日常訪客,任何訪客想見孫書記,都要找我預約,你說我能不能管你?我告訴你,你趁早給我走人,不走你也見不著孫書記!就衝你這惡劣態度,別說今天,明天你也別來了!你一輩子都別想見孫書記!”

    那男子比李睿脾氣還大,被他幾句話懟得臉紅脖粗,差些就翻臉了,看樣子李睿要是不走,他就會撲上去咬李睿幾口似的。

    “呵呵……”,李睿笑了兩聲,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廢話了,“該走人的是你!告訴你,我是政府那邊分管招商、扶貧的副縣長李睿,今天來找孫中華有事,你趕緊給我走人,我懶得跟你廢話!”

    那男子先是一怔,隨後失笑道:“你?你是副縣長?嘁,你要是副縣長,我還是副市長呢。你少拿大話糊弄我,趕緊給我滾蛋!”

    也不怪他這麼說,實在是李睿太年輕,年輕得根本不像是副縣長,哪怕身周環繞著一股子高貴氣質,但也沒誰相信他會是副縣長。

    李睿很是無趣,乾脆對著書記辦公室門喊道:“孫中華書記,你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以大欺小了。”

    那男子見李睿公然在書記辦公室門口大喊大叫,臉色遽變,指著他叫道:“你給我閉嘴,你再喊叫我可叫保安……”

    話沒說完,書記辦公室屋門開了,孫中華臉色不陰不陽的站在門內,拿眼掃量李睿兩眼,道:“李縣長,辦公重地,你這麼大聲喧嘩,不太合適吧?”

    那男子耳聽自家老闆確認了李睿的身份,還真是一位副縣長,只驚得如同呆雞,心裡更是無比震撼,但那股巨大的震撼很快轉變為無限的恐懼,想到自己剛才對李睿的態度,已經惹他不滿,他日後若是報復自己,自己可該怎麼辦?一時間身子涼了半截,怕得都不會動了。

    李睿面對孫中華的質問,不惱不氣,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大點聲兒,孫書記怎麼聽得到呢?剛才我已經敲過門了,孫書記卻沒反應,我以為你是耳背了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6-5 16:58
第2500章:上門討伐

    孫中華年紀其實還不大,還遠不到耳背的年齡,聽出李睿話裡嘲諷的意味,辯駁道:“誰耳背了?我這不是已經過來給你開門了嘛,你就是不喊那兩嗓子,我也會開門。年輕人啊,就是急躁。”

    李睿越發好笑,原來這老小子如此好鬥,連嘴上的虧都不肯吃半點,這樣的人其實倒也不難對付,道:“孫書記,說這話沒有意思,我來找你可是說正事的,你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孫中華暗哼一聲,讓開門戶,道:“既然有事,那就進來說吧。”

    李睿看看旁邊那呆若木雞的男子,笑問:“現在知道我是干什麼的了吧?”

    那男子滿臉悔恨愧疚的道:“對不起啊李縣長,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沒能認出您……”

    李睿不等他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入了書記辦公室,只留給他一個高不可攀的背影。

    孫中華暗暗冷笑,心說你跟下邊人神氣什麼,等李睿走進屋後,隨手關上屋門,也不請他落座,語氣冷淡的道:“我和李縣長好像沒什麼公務往來吧,不知道李縣長過來是有什麼事?”

    李睿笑著回頭看他一眼,然後不客氣的坐到待客木質沙發上,道:“紀檢監察一室鄭松的事情,孫書記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孫中華臉色微變,語氣冷厲的道:“鄭松什麼事?我不知道?我又為什麼給你交代?”

    李睿挑了挑眉,道:“好吧,既然孫書記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上週末,紀檢監察一室主任鄭松,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是吃錯藥了,竟然授意招待所所長白曉娟往我在招待所的房間裡安裝偷拍設備。我發現後報了警,警方已經將鄭松拘留。”

    孫中華表情震驚的叫道:“竟然有這種事?真的假的?我怎麼不知道?誰也沒跟我說啊。”

    李睿面帶笑意看著他,心說你繼續演,只怕你表面上演得有多精彩,心裡就有多憋屈鬱悶吧,上次折了縣招商局常務副局長張金波,還不知道悔改收手,這次又要折掉本單位的親信大將,偏偏這種苦悶還不能跟外人說,想一想就心疼你啊,哈哈。

    孫中華一臉恍悟的又道:“我說這兩天沒看到鄭松呢,也沒聽說他請假,敢情他是被拘留了。嘖嘖,他怎麼會幹出這種事來呢?李縣長,難道他跟你有仇嗎?”

    李睿舒舒服服的仰靠在沙發背上,懶洋洋地說:“我自認為和他沒仇沒恨,但他就這麼幹了,你說我找誰說理去?不過我懷疑,他也是被人指使的。”

    孫中華臉上現出一副好奇的表情,問道:“被誰指使的?”

    李睿哈哈一笑,道:“誰跟我有仇,就是誰指使的唄。不過我也並不關心這一點,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個幕後主使不論派多少人來害我,我都把來人幹掉就是了。我這次來找孫書記,是想問問,鄭松幹了這種事,縣紀委是不是應該對他做出相應處理?”

    孫中華緊鎖眉頭,擺手道:“先不要說處理,我其實內心覺得,這更像是一個誤會……對了,最近鄭松工作很忙,忙得暈頭轉向,偏偏委裡又分派給他一個兩規任務,他可能是忙暈了頭,錯把兩規地點看成了是招待所,所以事先在招待所房間裡安裝好監控設備,其實是全部出自於公心,卻沒想到,那個房間恰好是李縣長你的房間,結果就給誤會了……”

    李睿笑起來,這個理由乍一聽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確實可以很好的解釋那台針孔攝像機的來路,可實際上根本經不起推敲,道:“孫書記啊,你這個理由給得很好,可惜給得太遲了,鄭松已經被抓起來兩天了,他也一直並未提到有這個細節,而且還有白曉娟作證,他想抵賴都抵賴不了。所以啊,咱們還是說說怎麼處理他吧。”

    孫中華嘿然嘆氣,想了想,面現求懇之色,道:“你說他已經被拘留了,這不已經是對他所作所為的最好懲處嗎?單位再對他處理,似乎就沒必要了吧?黨和國家培養一個幹部也不容易,我們還是儘量從愛惜幹部的角度出發,不過請李縣長你放心,等他被放出來,我一定對他嚴厲批評教育,禁絕他再做出類似的事情。”

    李睿不依不饒的說道:“怎麼沒必要?作為黨員干部,做出這種勾當,不僅要接受法律上的懲處,還要接受黨規黨紀與幹部條例的處理。現在這件事已經在縣裡傳開了,對我的聲譽造成了很大影響,如果不對其進行嚴肅處理,首先我李睿就不服。因此,必須給予他嚴肅處理。”說完頓了頓,又道:“孫書記不主張對其處理,不會是因為看在上下級關係的份上,想要徇私留情吧?”

    孫中華臉色一整,忿忿地道:“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是那種人!我只是猶豫,該以什麼規定紀律處理他,以前也沒有類似的事情,所以也沒有章法可循,我也很為難啊。回頭我仔細研究一下,看看給他一個什麼處分合適。李縣長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李睿言辭犀利的道:“沒有章法可循,那我們就創立一個章法。我要的交代很簡單,不管給鄭松什麼處分,他都不能再留在領導崗位上,這樣道德敗壞、違反公德的幹部留在領導崗位上,只能帶壞更多的同志。”

    孫中華哭笑不得,又有些氣憤,道:“李縣長,你這樣說話不對呀,不管是執行黨紀還是其它法規條例中的相關處理規定,我們都要按規定來,他犯了哪一條,就按哪一條的處理辦法來處理,不能你要求什麼就是什麼,那樣等於你帶頭違法亂紀了。”

    李睿笑了笑,起身道:“我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如果孫書記不能讓我滿意,那對不起了,我不介意把這件事鬧大,看看最後到底丟誰的臉。再見。”說完風輕雲淡的走向門口,很快開門走了出去。

    孫中華臉色鐵青的看著門口,過了半響,忽然拿起茶几上的茶葉罐,狠狠的砸向屋門,嘴裡罵道:“去你媽的!”鐵皮茶葉罐砸在屋門上發出一聲大響,同時震開了蓋子,罐子落在地上的同時,茶葉也撒了一地,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讓他愈發的惱怒,恨不得衝過去在茶葉上踩幾腳才解氣。可惜茶葉不是李睿。

    李睿所料沒錯,就是他授意手下親信鄭松,想辦法監視李睿在招待所的私生活,一旦發現李睿有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就能直接拿到證據,將他整下台。

    鄭松作為紀檢監察一室的主任,經常搞調查兩規的,對於監聽監視有著很高的造詣,他從孫中華這兒接到任務後,從有業務往來的朋友那兒找了個偽裝成電視機頂盒的針孔攝像機,再通過老相好、縣招待所長白曉娟,將其偷偷替換掉李睿房間裡的機頂盒。本來這個小動作天衣無縫,哪怕細心如李睿者,一時半會也很難發現這個佈置。

    誰料想橫空裡殺出個招待所的大堂經理夏燕來,夏燕無意間發現白曉娟侵入李睿的房間,還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李睿,李睿這才有所醒悟,回到房間一番檢查,最終發現了那個針孔攝像機,也就此將鄭松送進了拘留所,粉碎了整個陰謀。

    鄭松被拘留後的第一時間,就曾打電話向孫中華求救,其時孫中華發現陰謀敗露,做賊心虛,第一念頭是如何不被李睿查到自己頭上來,哪有閒心去理會鄭松,何況潛意識裡也想讓鄭松背這個鍋,省得李睿聯想到自己,兩下里一猶豫,就沒託人搭救鄭松。當然他也找公安局的熟人打聽過,知道鄭松這種拘留,過些日子就出來了,不會留下案底,也就更加沒放在心上,只是心疼這次絕佳的機會就這樣浪費掉了。

    他原以為這件事就算是這樣過去了,自己雖然沒傷到李睿,但自己也沒怎麼受傷,正琢磨怎樣向李睿發起一撥更凶狠更奏效的打擊時,沒想到李睿居然主動找上門來,更噁心的是,李睿是專門針對鄭松來的,非要像擼掉張金波那樣擼掉鄭松,要知道鄭松可是他在紀委手底下數得著的得用親信,真要是擼掉了,就跟斷了他一隻胳膊那麼難受,他又怎麼忍心?但不忍心也不行,因為李睿不依不饒、咄咄逼人,還以將事情搞大相威脅,而他還真就怕這一點,因為他擔心事情搞大了,鄭松迫於壓力會出賣他,那他這個紀委書記就別想好過了。

    一邊是李睿氣勢如虹的上門討伐,另一邊是他只能選擇的委曲求全,兩相對照,讓他心火燒得愈發熊熊,都快從天靈蓋上燒出去了。

    “李睿啊李睿,我孫中華從此跟你勢不兩立!從今以後雙河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你他麼的給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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