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師兄 作者:八月飛鷹 (已完成)

   
x24685 2016-3-10 09:52:2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35 9827707
x24685 發表於 2016-6-7 23:25
330.耳光生疼

  籠罩封雲笙的光柱,此前明暗變化,顯得非常不穩定。

  但現在,隨著龍吟聲不絕於耳,那光柱也越來越明亮,更趨於平穩,不再閃爍。

  不像孟婉那麼內斂,封雲笙此刻發力,霸道凌厲,讓其他參加太陰之試的人,都能感到一股迫人氣勢。

  蒼茫山的凌慧首先有感觸,天雷殿的年蕾緊隨其後。

  很快,大日聖宗的雲秀清和碧海城的陳素婷,也都感覺到封雲笙帶來的洶湧壓力。

  籠罩封雲笙的光柱越發明亮,粗細也飛速向著四周圍擴張,顯得氣勢驚人。

  莫說雲秀清了,便連陳素婷,也赫然被封雲笙超越!

  天龍咆哮之間,直衝九霄,將一個又一個對手碾碎,甩在身後。

  很快,便連濁浪閣的樊秋,神色都凝重幾分,認真看著封雲笙。

  孟婉的目光,一瞬不轉望向封雲笙,目光深處閃過一瞬間的光彩,有喜悅,有悵然。

  籠罩封雲笙的光柱,漸漸變得穩定下來,比之逐浪閣樊秋稍稍遜色,而又穩穩超越大日聖宗雲秀清和碧海城陳素婷,列在所有人中的第三位。

  這一幕落在旁觀者眼中,一時間也都有些震撼。

  其他人也就罷了,對於大日聖宗的武者來說,都有些難以置信。

  同為初次參加太陰之試,雲秀清如果算是大日聖宗準備的秘密武器,能夠一鳴驚人的話,也並非完全讓其他人無法接受。

  但封雲笙則不然,當年被大日聖宗上下所有人一起判了死刑,認定太陰之體報廢的封雲笙,竟然真的恢復自己的太陰之力,同時更進一步。

  荒廢多年時光後重新起步,竟然能有如此水平,著實驚落知情者一地眼球。

  夕照君死死盯著封雲笙,彷彿想把她整個人看穿。

  目光凝練得猶如實質,甚至有些觸動太陰冠冕。

  夕照君心頭陡然升起幾分涼意,知道是自己引起了太陰冠冕的反彈,連忙收回目光,一時間臉色微微有些陰沉。

  封雲笙的出色,便彷彿是往大日聖宗臉上搧耳光。

  若只是武道修為精進,實力出眾,那雖然也很尷尬,但勉強還能接受。

  但之前判斷封雲笙太陰之體徹底廢了,一群人你檢查完我檢查,最後全都信誓旦旦,如今看來,卻彷彿笑話。

  一眾大日聖宗武者,凡是知情者,此刻臉上都感覺火辣辣的生疼。

  莫長老臉上則露出欣慰的笑容,連連點頭:「不枉了,當真不枉,沒有白費心思。」

  他轉頭看向燕趙歌,讚許的說道:「趙歌,多虧有你啊。」

  燕趙歌微笑:「莫長老過獎了,全賴封師妹自己的努力,還有傅師伯教導有方。」

  這話也不全是客氣。

  燕趙歌看著封雲笙,也是心生感慨,如今的她終於重新站上這個一直嚮往的舞台,讓自家人欣喜,讓對頭苦惱,但是有幾個人知道封雲笙背後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頭。

  別的也就罷了,寒髓針,那是和點魂燈並列的七大刑之一,是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百煉鋼的硬漢子也要被融成鐵水的兇狠手段。

  而這刑罰,還不是只進行一次,而是自一年前開始,每間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

  就在這次前往出發參加第五次太陰之試前,封雲笙才剛剛又挨了一回。

  燕趙歌看著略微遜色於樊秋的封雲笙,輕聲自語:「第一輪比試,算是文比,她有些優勢還展現不出來,等到第二輪武比,會更讓其他人吃驚啊……」

  此刻,眼見孟婉、樊秋、封雲笙三人,分別位列前三,已經佔據三個晉級名額,雲秀清和陳素婷不由都有些焦急。

  雲秀清一貫冰冷無表情的臉上,此刻不顯焦急之色,但神情分明更加冷然,雙目之中寒光凜冽。

  碧海城的陳素婷,神情凝重到無以復加。

  她是第二次太陰之試的勝利者,也曾成為太陰冠冕的主人。

  那種滋味,嘗過一次之後,便希望能是永遠。

  兩人都開始全力鼓動自身力量,同太陰冠冕交流溝通,加強自己與聖兵之間的共鳴,以求獲得聖兵更多的認可。

  分辨籠罩她們的兩道光柱,微微動盪間,也開始漸漸變得更粗,更明亮。

  孟婉看著這一幕,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夕照君也是神色微動,沉聲說道:「秀清,別急躁。」

  話音未落,雲秀清頭頂的高山,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雲秀清臉色微微一白,然後就見那噴湧火焰岩漿的雪峰,自山底出現一道裂縫,然後裂縫一路向上,直到山頂。

  下一刻,高大的雪峰,開始轟然瓦解碎裂。

  雲秀清雙目中閃過一絲痛色和不甘。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

  在場的太陰之女中,屬她年紀最輕,武道修為境界最低,換言之就是根基最淺。

  雖然太陰之力渾厚強大,修習的太陰絕技也非同凡響,但是強行催谷,壓榨潛力的結果,是半道崩殂。

  其中風險,雲秀清不是不知道,但她還是想要努力拚一把。

  可惜,步子邁太快太大,終究還是不行。

  孟婉看著低下頭的雲秀清,微微搖頭,嘆息一聲。

  夕照君等大日聖宗武者,也盡皆無言。

  籠罩雲秀清的光柱,漸漸暗淡下去,直到消失。

  其他六根光柱,也徹底穩定下來,太陰之試第一輪,也宣告結束。

  結果是封雲笙、孟婉、樊秋和陳素婷四人通過,接下來她們之間將兩兩捉對比拚,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者。

  夕照君整理心思,收斂情緒,轉頭看向安清霖:「以往第二輪都是兩人直接比試,這次是四人,需要比三場,頭兩場,是根據第一輪表現,第一對第四,第二對第三,還是抽籤決定對手?」

  安清霖言道:「第一對第四,第二對第三。」

  莫長老、夕照君等人,都一起點頭同意。

  封雲笙看了孟婉一眼,孟婉同時也看向她,兩人目光交錯而過。

  然後,然後封雲笙的目光看向自己接下來的對手,濁浪閣,樊秋。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1 20:48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8 11:26
331.火鳳吞月,龍吟九霄

  第一輪比試後,根據結果,第一對陣第四,第二對陣第三,展開第二輪的比試。

  於是,作為第三名的封雲笙,她接下來的對手是第二名的樊秋。

  而另外一場對決,則在孟婉和碧海城陳素婷之間展開。

  封雲笙和樊秋先退出了太陰冠冕的光輝籠罩,只剩下孟婉、陳素婷二人留在其中。

  皎潔清寂的月光,鋪天蓋地,茫茫無際,此刻彷彿化為一片白色光海。

  淡淡月光的海洋中,孟婉兩人的身形若隱若現。

  陳素婷抬起右手,立掌如刀,向著孟婉劈出。

  月光海洋中,頓時現出一艘黑色巨舟,乘風破浪,分開海潮,向著孟婉衝去。

  巨舟航行之間,捲起重重海浪,鋪天蓋地。

  天穹之上,明月高懸,月華之中,彷彿有一頂純白色的冠冕,灑下淡淡光輝,加持在那黑色巨舟上,使得巨舟的氣勢越發不凡,漸漸充斥眼前的世界,彷彿要橫渡無窮苦海,抵達彼岸。

  另外一邊的孟婉,神色恬淡,典雅高潔。

  她張嘴發出一聲清亮的鳳鳴,從低到高,並不如何恢宏霸道,可是在這一刻卻響徹整個月光世界。

  下一刻,孟婉本人的身形消失。

  然後,一隻半黑半白的火鳳凰,自月光海洋中衝天而起,震動九霄。

  火鳳飛天,繞著天空中的明月盤旋,而讓所有人感到震驚的是,那輪明月在火鳳凰的環繞下,竟然漸漸縮小!

  很快,天空中高懸的明月,變得只有明珠大小,而那火鳳清鳴聲中,突然張嘴,竟然將明月整個吞下。

  碧海城的陳素婷見狀,臉色頓時一變。

  緊接著,就見火鳳從天而降,向著黑色巨舟俯衝。

  清寂幽冷的月光並不熾烈,卻彷彿凝固了時光。

  茫茫月光伴隨火鳳凰一同落下,定住了海面上的黑色巨舟,然後火鳳凰黑白雙翼振動。

  先前氣勢磅礴,所向披靡的黑色巨舟,頓時在海面上開始歪斜,然後漸漸翻轉,最後沉沒!

  陳素婷站在原地不動,臉色有些蒼白。

  火鳳凰落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黑白火焰散盡,現出孟婉的身影。

  之前被火鳳凰吞噬,消失於天際的明月,不知何時,又已經重現高懸於天空中。

  孟婉看著陳素婷,輕聲說道:「陳師姐,承讓。」

  看著孟婉和陳素婷一起從月光世界裡出來,除了大日聖宗的人以外,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都知道孟婉很強,一枝獨秀,但強大到這個程度,還是讓人一時間有些無言。

  曾經,在最初兩三次太陰之試上,同孟婉鬥得難解難分,即便落敗也能讓孟婉豁盡全力的陳素婷,如今面對孟婉,結果卻是一敗塗地。

  在火鳳吞月的那一刻,雙方其實便已經分出勝負。

  昔日的勁敵,現在已經被孟婉完全拋在身後,難望其項背。

  碧海城帶隊的大宗師強者,臉色陰沉,對於碧海城來說,輸給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輸給大日聖宗的人,著實讓人感到憋悶。

  但這位宿老還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寬言安慰,陳素婷所受的打擊,比他更大。

  便是濁浪閣閣主安清霖,此刻也再次打量孟婉一眼。

  她對孟婉當然有所瞭解,但看了今日比試,對孟婉不由得更加看重幾分。

  「大日聖宗的孟婉,她在太陰之試上,簡直就像你父親燕狄,和現在的你,在同境界武者中的地位一樣。」廣乘山的莫長老定定看著孟婉,半晌後嘆息著說道:「巔峰之上,俯瞰眾生,近乎不可動搖的統治力和壓迫感。」

  燕趙歌聞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刻,月光世界裡,孟婉和陳素婷退出後,封雲笙和濁浪閣的樊秋,一起踏足其中。

  兩人見禮之後,樊秋雙掌一合,然後在一起向前推出。

  一把看似小巧的紙傘,出現在月光世界裡,紙傘打開,飛上半空。

  下一刻,月光世界中的景象驟然變了。

  那看似不大的紙傘,在打開後,竟彷彿遮蔽天穹,傘下方是一重世界,傘上方卻是另一重世界。

  封雲笙抬頭望去,眼前驀然黑壓壓一片,皎潔明亮,彷彿灑滿天地的月光,竟然全部消失。

  連下方的月光海洋,似乎都在漸漸散去。

  在她眼前,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要將她吞噬。

  月光世界之外,眾人眼前景象,就是月光世界突然一分為二,上半部分仍然明亮,月光雖然不熾烈刺眼,但是茫茫無盡,令人的心神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那輪明月,仍然高懸於天穹最上方,月光散落在紙傘上。

  但世界的下半部分,卻是一片漆黑,不見絲毫光亮。

  一頂傘張開,彷彿天蓋一樣遮蔽上方天空,讓傘下的人看不見絲毫亮光。

  而即便身處月光世界以外,眾人也都能隱約感覺到,那傘下的黑暗世界中,有極寒寂滅的氣息湧動。

  彷彿一切都將被永恆冰封,沒有一點光明,也沒有一點熱量,於無聲無息間,走向滅亡。

  燕趙歌見狀,微微揚眉:「比起第四次太陰之試的時候,不僅僅是個人武道修為增進,太陰絕技也有進一步改良和提升啊。」

  「只比較太陰絕技的威力,不遜色於大日聖宗出身的孟婉和雲秀清呢。」

  大日聖宗眾人看著這一幕,神色也略微鄭重幾分。

  孟婉表情則沒有絲毫變化,目光只是盯著月光世界裡那下半部分,深邃的黑暗。

  驀然,寂靜無聲的世界中,響起雄渾霸道的龍吟聲。

  黑暗裡,一條半黑半白的光龍驟然衝天而起,從下方正撞在紙傘上!

  紙傘晃晃悠悠,差點被光龍頂翻。

  光龍恣意咆哮間,不斷撞擊紙傘,聲勢駭人。

  紙傘上方,月光下,樊秋緊抿著嘴唇,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也鼓動自己的全力,定住紙傘,也定住那傘下的黑暗世界,同光龍陷入拉鋸僵持,不讓對方有機會翻盤。

  光龍霸道的一爪,直接在傘面上抓出幾道裂痕。

  透過裂痕,月關落下,讓傘下的黑暗世界頓時明亮幾分。

  沐浴月光,那黑白光龍的力量也越發強盛。

  樊秋向前伸出的雙手,一起向下用力一按。

  紙傘突然滴溜溜一轉,旋轉的力量,將光龍的撞擊頓時卸到了一邊。

  月光落下,紙傘上的裂痕,開始癒合。

  雙方在這月光世界中,展開一場激烈鏖戰!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1 20:49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8 19:12
332.翻盤

  燕趙歌平靜的看著月光世界。

  方才和莫長老交談,有個情況,燕趙歌其實沒有告訴莫長老。

  目前的封雲笙,因為修習的太陰絕技尚需磨練的緣故,與其他太陰之女通過太陰冠冕實戰動手,其實有短板存在。

  那就是不耐久戰。

  這件事,只有少數幾人才知道,燕趙歌等人都守口如瓶。

  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陰絕技漸漸完善並熟練,這個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但對於現在的封雲笙來說,最好速戰速決,持久戰會讓她漸漸後力不濟。

  偏偏她眼下的對手,濁浪閣的樊秋,不管是所修習的武學,還是個人戰鬥風格,都是慢慢磨的類型。

  樊秋不知道封雲笙的問題,但她改採取的戰鬥方式,卻在無意中正好針對封雲笙的短板。

  而以雙方目前同太陰冠冕的共鳴來說,樊秋甚至還要略勝幾分。

  如此一來,封雲笙想要獲勝,也就更加艱難了。

  燕趙歌倒不急切,成功闖入第二輪,封雲笙已經達成預期目標,他也很想看看,在這種不利的局面下,封雲笙會如何做。

  場中的戰鬥,此刻還在僵持中。

  紙傘下的光龍,仍然威武剛猛,撞擊得紙傘不停搖動,在紙傘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裂痕。

  但紙傘旋轉間,將光龍的力量大半卸去,上方月光灑落,裂痕飛速彌補。

  雙方鏖戰多時,光龍的力量終於開始漸漸衰落。

  傘下無邊黑暗,極寒寂靜湮滅萬物,在光龍強盛之時難以進犯,但現在也開始不斷消磨光龍的力量。

  閃動黑白二色的光龍,強自振奮,打起精神,再掀波瀾,猛衝紙傘。

  紙傘轉動速度加快,努力卸去光龍的力量。

  幾波攻勢之後,光龍的氣息再次低落下去。

  但封雲笙意志堅定,韌性極強,即便如此,仍然強行催谷自身力量,不肯服輸。

  低沉,奮起,不可抑制的再次滑落,然後再努力奮起。

  光龍起起落落,彷彿風中燭火,堅持著不肯熄滅。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在樊秋的拖字訣和磨字訣應對下,溫吞水似的,漸漸耗盡封雲笙的力量。

  不停催發自己的力量,但是短暫的爆發之後,便是陷入更深的低谷。

  雖然一路不停起伏,但從總體趨勢來說,那黑白光龍的力量,是在緩緩的走下坡路。

  樊秋的情況其實也很不妙,消耗巨大。

  雖然現在的戰鬥方式,正是她本人的特長,也是她太陰絕技的特點,但封雲笙爆發力強的同時,韌性也極強。

  不停的糾纏碰撞中,樊秋的力量也在飛速跌落,不復之前全盛時候。

  到了最後,那紙傘的轉動速度,已經變得很慢,被撕開的裂痕想要復原,也不再那麼迅捷。

  雙方這場持久戰,將精力都漸漸耗盡。

  樊秋仗著根底更厚,自身也擅長這種打法,始終穩穩佔據上風,但即便勝利,也只會是一場慘勝。

  莫長老看著黑暗中始終不屈的光龍,面現憂色:「她不要鬧得像大日聖宗那個姓雲的小姑娘一樣了。」

  燕趙歌目光同樣看著光龍:「不會的,莫長老請寬心。」

  莫長老看了看封雲笙,又看了看同樣疲憊的樊秋,一時間欲言又止。

  「長老是擔心,不管是誰勝誰負,消耗巨大的情況下,都難以應對上一場輕鬆勝出的孟婉?」燕趙歌似乎知道莫長老心中所想:「如此一來,等於我們和並無矛盾的濁浪閣兩敗俱傷,最後便宜了敵人大日聖宗,對嗎?」

  莫長老聞言,嘆息一聲:「身為武者,努力爭勝是必然的,別管是策略還是利益,搏殺之間相讓,生死勝敗先不論,只要生了這個念頭,多少都會對自身武道信念與意志的損害。」

  「這個道理,老朽當然明白,也無心要那孩子讓賽,只是眼下的局面,實在讓人感到遺憾。」

  燕趙歌言道:「我明白,您老心中或許還有考慮,既然贏不了,不如索性保存實力,不讓其他人看出深淺,如此一來,下次競爭,可能還更有利一些。」

  莫長老嘆息不語。

  燕趙歌靜靜說道:「前一個問題,嗯,坦白說吧,今年這一次太陰之試,其實看了方才孟婉與碧海城陳素婷陳師妹一戰後,在我眼裡,太陰冠冕的歸屬就已經有結果了。」

  莫長老轉頭看燕趙歌,燕趙歌點頭:「除非孟婉現在像當初那樣,自身出現大問題,否則不管是封師妹還是濁浪閣的樊師妹,即便處於全盛狀態,今年也敵不過孟婉。」

  「流水的對手,鐵打的孟婉。」燕趙歌咂摸了一下嘴:「誠如莫長老您之前所言,孟婉在太陰之試上,真的有幾分我爹當初年輕時在武道路上的風範。」

  「如果按你這樣說的話……」莫長老微微蹙眉,燕趙歌目視月光世界,輕聲說道:「但有些路,必須要走,有些事情,必須要做,這些都是必經之路。」

  燕趙歌突然微微一笑:「一場戰鬥的具體過程中,可以靈活多變,暫時避敵鋒芒,然後奇兵突出克敵制勝。但一場戰鬥,打還是不打,有些時候是不需要選擇的,明知不敵,也要敢於一戰。」

  莫長老聞言,目光微微一閃,轉頭向月光世界看去。

  然後就見那本已經漸漸衰弱,顯得窮途末路的黑白光龍,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比剛剛開戰時,還要更加強盛的力量,超越此前自身巔峰!

  樊秋一時之間有些愕然。

  她此前也一直在防備封雲笙留有餘力,做最後反撲。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封雲笙雖然始終不肯放棄,不斷發起反擊衝鋒,一刻都不曾停止,但整體持續走低的勢頭,預示著她漸漸油盡燈枯,無形中壓低了樊秋對她最後爆發力度的預期。

  那紙傘,經歷無數衝擊,雖然屹立不倒,但此刻也已經非常脆弱,不復一開始的強盛。

  此刻封雲笙卻爆發出遠超尋常的力量,黑白光龍咆哮間,直接撕裂紙傘!

  沐浴在月光之下,遨遊在天穹之上,光龍傲嘯九霄,來到樊秋面前。

  封雲笙的身影出現,臉色蒼白如紙,不見點滴血色,但是神情平靜,目光堅毅如常,沒有半分波動。

  「樊師妹,承讓。」

  樊秋此刻同樣臉色蒼白,但還是由衷的說道:「封師姐,佩服,這若不是太陰之試,我已經沒命了。」

  戰局瞬息之間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驚嘆。

  眾人一起注視著封雲笙,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莫長老也是如此,燕趙歌則說道:「這也是封師妹的最後一擊,不成功就成仁,接下來她恐怕沒有餘力再戰孟婉了,不過,這最後一場,該比還是要比的。」

  莫長老目光看過來,燕趙歌輕聲言道:「有些事情很重要,封師妹要親身驗證。」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45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9 02:46
333.燕趙歌的準備

  燕趙歌說罷,莫長老神色微微一動:「你的意思是……」

  「現在驗證一些事情,為接下來做準備。」燕趙歌言道:「在我眼裡,其實並沒有第五次、第六次或者第七次太陰之試,我看見的,是一場完整的比試,開場前,上半場,下半場,乃至最後的結果。」

  莫長老聞言,輕輕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此刻的月光世界中,封雲笙同樊秋的一場大戰,雙方近乎兩敗俱傷。

  慘勝的封雲笙,消耗過大,無力同孟婉繼續爭鋒,孟婉近乎不戰而勝。

  但封雲笙還是強自支撐,同孟婉一戰。

  最終,虛弱的天龍,重新蟄伏,與之相對,在經歷第四次太陰之試的落敗後,孟婉再次王者歸來,鳳舞九天。

  大日聖宗在廣乘山下碰得頭破血流,損失慘重之後,終於在另一個戰場扳回一城。

  失去大日衡天尺,重獲太陰冠冕,因為東來武聖黃光烈無法催動太陰冠冕的緣故,所以大日聖宗的整體實力,相較於黃光烈出關踏上廣乘山時,還是遜色一些。

  但又有一件聖兵在手,大日聖宗的腰桿終於挺得更直一些,止住了先前的頹勢,有了重新考慮如何收復失地的資本。

  燕趙歌看著那如天降明月般的潔白冠冕,緩緩落於孟婉頭頂,不由得稍微眯縫一下眼睛。

  封雲笙重新走回廣乘山這邊的陣營,她的臉色仍然很蒼白,但神情平靜,只是目光彷彿有火苗在跳動。

  回首望去,封雲笙瞳孔中的火光,並非針對孟婉而發,而是針對那正徐徐下落的白色冠冕。

  其他人在讚歎孟婉強勢的同時,看向封雲笙的目光裡,也充滿了感慨。

  封雲笙,也算是一鳴驚人了,第一次參加太陰之試,便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勝過除了孟婉之外其他所有太陰之女。

  不論是老牌強手,曾經贏得第二次太陰之試的碧海城陳素婷,還是去年一鳴驚人,初次參加比試便贏得最終勝利的濁浪閣的樊秋,又或者是大日聖宗這次的野心之作,推出的強力新人雲秀清。

  面對封雲笙,都盡皆雌伏。

  尤其是樊秋,在剛剛過去的一年時間中,都是她掌管太陰冠冕,在太陰冠冕幫助下進步飛快,今年第五次太陰之試,也是魁首的有力爭奪者,但最終卻也敗在封雲笙手裡。

  先前第一輪比試,和之後第二輪實際交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論純粹的根底,樊秋甚至還要略勝幾分。

  但實戰交手,卻是封雲笙更勝一籌。

  雖然封雲笙和大日聖宗的具體恩怨,其他人所知有限,但拜林舟和天雷殿所賜,相當一部分人知情,封雲笙的太陰之體曾經出了問題,在第三次太陰之試以後,通過山域雲兆山的陰陽雲靈泉,才開始恢復。

  重新起步,到現在,最多兩年時間,能有如此成績,簡直聳人聽聞。

  每一個人心中都不由想到,如果多給封雲笙一些時間,如果她和孟婉、陳素婷等人同一起跑線,那她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孟婉在太陰之試上近乎無敵的統治力,還能否像現在一樣?

  此刻,雖然孟婉最終勝出,但就連大日聖宗中人,表情也微微流露幾分凝重。

  封雲笙回到燕趙歌身旁,燕趙歌問道:「多少?」

  問題乍一聽,有些沒頭沒腦,但封雲笙顯然知道燕趙歌什麼意思,輕聲答道:「我體虛力弱,堅持的時間短了些,只能估出一個大概,小婉目前大約在七成七,到八成二之間。」

  燕趙歌微微仰頭,思索著:「那基本可以算作八成,或者謹慎起見,按照最低的七成七來計算。」

  他低下頭,看向封雲笙:「光是我旁觀或者你旁觀沒有用,必須你自己親自與之交手才行,現在已經交手過了,利用太陰真經推導,可有破解孟婉太陰絕技的把握?」

  封雲笙認真思索一下後說道:「目前情況下,把握不足一半,一年之後,我實力再提升,同時完善自己的太陰絕技後,就有把握。」

  燕趙歌微微一笑:「一年後,孟婉也會有進步,同時她也可能領悟更加強大的太陰絕技,不過就算她有新招,也和之前的老招式一脈相承,有跡可循,你的機會仍然很大。」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現在只是上半場,甚至只能算作正式開場前的準備階段。」

  封雲笙點頭:「放心,我懂。」

  她又回首看了孟婉頭上的太陰冠冕一眼,輕輕嘆息。

  燕趙歌同樣盯著孟婉頭上的太陰冠冕,目光掃過大日聖宗眾人,心道:「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該赴極北之地一行了,希望實際情況與我的推測一致,這樣我可以先送一份禮物,算是你們攻我廣乘山的回禮,也算是給你們今天補一份賀禮。」

  第六次太陰之試,落下帷幕。

  每年今日,都注定是一家歡喜幾家愁的結果,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大日聖宗欣喜之餘,可以鬆一口氣,之前被廣乘山所挫的鋒芒,再次旺盛起來。

  廣乘山、碧海城、蒼茫山三家則難免要針對大日聖宗實力上揚的情況,整理各自方略。

  濁浪閣相對平靜,但多少也有些失落。

  心情最複雜的,恐怕要數天雷殿了。

  面對廣乘山三家造成的壓力,盟友實力增長,意味著同門實力增長,天雷殿也多幾分喘息之機。

  但是本來就強大的盟友更加強大,天雷殿自身實力卻沒有增長,這讓天雷殿上下難免感到憂慮。

  更揪心的則是,自家的太陰之女,實力雖然增長,但對手卻更加凶悍。

  往年強勢的人今年依舊強勢,甚至愈發強勢。

  而今年湧現出來的新人,則更加耀眼。

  自己在進步,對手也在進步,可是進步速度比自己還快,換個角度來看,那就等於自己是在退步了。

  眼前的希望,於是越發渺茫,以至於讓天雷殿上下對太陰之試,隱隱感到無望。

  天雷殿如何糾結挫敗,不在燕趙歌關心範圍內,他關心的是,自己北上之路,會不會被天雷殿這個地頭蛇干擾。

  今年的太陰之試結束,他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如今則是要趕赴東海了。

  自己需要的一些東西,漸漸齊全,全部準備妥當,便是北上之日。

  石鈞母子復甦的辦法,冰龍武聖的遺蹟,給大日聖宗準備的「禮物」,都著落在那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46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9 18:32
334.廣乘山的又一位太陰之女

  太陰之試結束,莫長老帶著封雲笙返回天域廣乘山,而燕趙歌,則與碧海城武者同行,前往水域。

  之前安排準備的一些東西,如今都已經漸漸齊全,只差最後極個別的兩三樣東西,如今還在籌措。

  燕趙歌便即先前往水域,在那裡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經由海路,穿過東海與北海,去往極北之地。

  東海上,還有人在等著他。

  一個新入門的太陰之女,如今已經被傅恩書留在身邊,同時等著燕趙歌去做審核評定,並且量身打造培養計劃。

  當燕趙歌到了水域後,接待他的人,就成了「七海公子」宋潮。

  如今兩人也算極為熟悉,燕趙歌見了他,便即笑道:「宋師兄,叨擾了。」

  宋潮也笑:「燕師弟不要客氣。」

  兩人同陳素婷等人告別後,便即前往東海外海,一路上途徑海國風光,讓燕趙歌嘖嘖讚歎。

  從單純的領域面積來說,八極大世界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大疆域中,水域面積最大。

  不過,水域超過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是大海。

  習慣上,天域疆土分五洲,火域也是五洲,風域除了西極大漠以外其他適合人居住的地方被分為四洲,雷域則是六洲。

  山域以境內四條大山脈來做區域劃分,每個大區稱為「領」,於是便是四領。

  澤域的區域劃分,稱為「道」,澤域六道,也有東南六道之稱。

  水域最為特殊,因為海上大都在島嶼上建城,統御者聖地碧海城也以「城」為名,所以是以「城」作為區域劃分。

  一片區域,圍繞陸地上一座城,或者海上一座巨島上的城為中心,影響力和控制力輻射周圍廣闊區域。

  這樣的城,在水域一共九個,合稱水域九城。

  其中,陸地上三個,海上則有六個,北海內海與南海內海各一個,東海內海上有包括碧海城在內的四座。

  有水域九城之一坐落的島嶼,說是島,其實面積都非常巨大,如同小型陸地一樣。

  「燕師弟你要去東海上會一會炎魔,有些事情還需留心。」宋潮一邊走一邊說道:「雖然六大聖地各遣強者,一同在東海外海戍守斬殺炎魔,但偶然仍會有漏網之魚,雖然事後都被剿殺,可是也在短時間內造成巨大破壞。」

  燕趙歌這次來東海,名義上是要會一會炎魔,此刻聞言,點頭說道:「多謝宋師兄提醒,我來之前,這個情況也有所瞭解,會小心在意。」

  宋潮說道:「你心中有數便好,說起來,幸好九幽降臨被阻止,絕淵也被肅清,否則我八極大世界難免腹背受敵。」

  燕趙歌轉頭看向西邊內陸方向:「絕淵雖然被剿滅,但是九幽仍然要提防,伸進來的第一隻手雖然被斬斷,但九幽邪魔慣於蠱惑人心,尋找人心中弱點漏洞,滲透侵蝕能力太強,防不勝防。」

  宋潮嘆息道:「是啊……」

  他一路相送,甚至處於東海內海的水域地界,一直將燕趙歌送到外海上,與傅恩書匯合,跟傅恩書見禮之後才告辭。

  傅恩書待宋潮離開後,轉頭看向燕趙歌:「太陰之試的結果我已經聽說了,過程如何?我們的預期目標達到了嗎?」

  燕趙歌點頭:「基本上達到預期效果。」

  傅恩書言道:「那就好。」

  「你既然到了,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喚流華過來,你檢查一下。」

  尹流華,便是前任東海首座長老常震發現的那名太陰之女。

  很快,她便出現在燕趙歌和傅恩書面前。

  看上去十七、八歲年紀,還是煉體修為,她此前是獨行武者出身,跟著自己師父學藝,啟蒙恩師頗有些水平,不過前些日子隕落於炎魔之手。

  尹流華在女子中身材頗高,模樣也算周正,此刻看著燕趙歌,畢恭畢敬行禮。

  燕趙歌近些年來聲名大噪,便是遠在東海之上,也有傳聞。

  雖然不瞭解具體情況,但在拜入廣乘門牆前,便聽過這位師兄的大名。

  她入門之後,雖然傅恩書不提,但也有其他駐紮在東海的廣乘山武者提醒過,眼前的燕趙歌,雖然年輕,但在宗門中的權柄,和傅恩書是同一個層級。

  甚至,在有些方面,燕趙歌權柄比傅恩書還要更大。

  屢立大功的燕趙歌,相對於其當前年齡和修為境界,在宗門中,已經到了賞無可賞的地步。

  廣乘大劫過後,再次立下大功的燕趙歌,又一次開了廣乘一脈的先河,被允許自由出入武庫經樓四層。

  這是自廣乘山一脈開山立派以來,史無前例的事情。

  在燕趙歌以前,只有掌門和武庫經樓首座長老可以自由進出經樓第四層。

  除了像元正峰這樣從掌門位置上退下來的前掌門以外,連一眾太上長老要上武庫經樓四層,也不是說進就進的。

  有些詳細情況,尹流華現在還接觸不到,就算知道了,沒有親眼目睹,沒有親身經歷,也很難理解燕趙歌如何能以初入大宗師的修為,和這麼年輕的年齡,登上如此高位。

  但這並不妨礙她意識到燕趙歌的份量。

  更何況,哪怕她意識不到燕趙歌的不凡,也知道燕趙歌之父燕狄,如今已經正式接任廣乘山一脈的掌門。

  燕趙歌上下打量尹流華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她的手腕上。

  尹流華頓時感覺,燕趙歌的目光仿若實質,搭上她手腕,在診斷她的脈象,探索她的身體狀況。

  半晌後,燕趙歌收回目光,對傅恩書說道:「太陰之力的基礎不錯,可堪造就,不過目前修為境界有些偏低了,起步過晚,很難趕上其他人。」

  「去年濁浪閣的樊秋,今年大日聖宗的雲秀清,雖然分別在第四次和第五次太陰之試的時候才參加,但其實濁浪閣和大日聖宗,都已經培養她們很久了,絕非短短一兩年時間。」

  「樊秋就不提了,大日聖宗今年那個新冒出來的雲秀清,按我推斷,恐怕封師妹離開普照峰以後不久,大日聖宗便發現了她,然後開始培養,孟婉頂替封師妹,而她則頂上孟婉的空缺。」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48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9 19:44
335.東海之上

  尹流華的武道天賦如何,燕趙歌不是非常有數,只是按照發現她的廣乘山長老常震的說法,尹流華在武道一途上,天賦也很出色。

  身懷先天太陰之力,燕趙歌檢查後,也認可。

  雖然距離樊秋、孟婉她們有差距,但也不算差,和陳素婷、年蕾、凌慧算是相同水平。

  如此一來,有燕趙歌的各種培養手段,先天不足後天補,最終成就也不會低。

  但問題在於,尹流華當下的修為境界,太低了。

  雖然修為境界並不是唯一決定因素,卻也是影響太陰之女溝通太陰冠冕的重要因素之一。

  都不說別的,即便是太陰之女,也至少要宗師境界才能溝通太陰冠冕。

  太陰之力強盛,太陰絕技強大,但自身修為境界如果太低,也很難和其他太陰之女爭鋒。

  大日聖宗的雲秀清就是如此。

  但即使是雲秀清,那也已經是外罡宗師的修為了。

  不說像孟婉、陳素婷那樣晉級先天,雲秀清如果和封雲笙、樊秋等人一樣是外罡後期宗師境界,最後勝負先不論,至少過程不會被封雲笙她們吊起來打。

  而眼前的尹流華,現在開始起步,著實有些晚了。

  領先者們,不可能站在原地等著她趕上來,大家都在一起向前飛奔。

  如果時間拖久一些,尹流華自己爭氣,又有燕趙歌和廣乘山各種手段資源不停灌溉,能否勝過孟婉、封雲笙且不說,追趕其他人還是有希望的。

  但那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如今八極大世界局勢瞬息萬變,燕趙歌和封雲笙著眼於兩三年的時間進行謀劃,都經常有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感覺,就更別說尹流華目前的情況了。

  傅恩書言道:「要追趕孟婉她們,固然艱難,但也並非沒有希望,雲笙不就是在不足三年的時間裡一路衝到現在的地步嗎?」

  燕趙歌看了尹流華一眼,說道:「話雖這麼說,但並不容易,還要看她自己。」

  傅恩書說道:「流華在武道上的天賦,還是不錯的,她之前的師父雖然也有些水平,但多少有些耽擱她了,如今入我廣乘門牆,只要自己肯下苦功,未嘗沒有突飛猛進,迎頭趕上其他人的可能。」

  「更何況,雲笙現在的狀況很好,本門奪取太陰冠冕,已經可以看見曙光,流華的話,能像大日聖宗今年冒出來那個姓雲的小丫頭一樣,幫雲笙打打副手,提升勝算,便已經足夠。」

  傅恩書這話,是當著尹流華的面說的,她轉頭看向尹流華:「如果流華你能勝過雲笙,那本門收穫太陰冠冕的重擔自然落在你的肩上,你起步較晚,如果有雄心的話,需要更加努力,勇毅精進。」

  尹流華看看傅恩書,看看燕趙歌,連忙說道:「還請您和燕師兄多多提點。」

  燕趙歌平靜說道:「對你的培養方案,會和封師妹完全一致。」

  「按理來說,你起步較晚,所以修練力度,應該要更大,如此才能追趕封師妹她們。但是封師妹的修練力度,已經極高了,很多時候甚至都超越了人所能承受的極限。」

  「如果再給你繼續提高,你恐怕無法承受。」

  燕趙歌說道:「所以,暫時先和封師妹當初一樣,等你實際體驗過後,假如覺得自己能承受更重更多,那麼我們再酌情加量。」

  尹流華抿了抿嘴角,突然間感覺自己拜入廣乘山門下,未必有當初預料中那麼幸福。

  但她也有些少年人的自尊和傲氣,當即說道:「燕師兄請放心,我一定刻苦修練。」

  燕趙歌點頭:「此外,身為太陰之女,要注意保護自己,在宗門內便罷了,在外行走,謹防他人暗算,我相信這方面的問題,傅師伯應該提醒過你。」

  傅恩書言道:「這個自然。」

  尹流華連忙說道:「是,師父耳提面命過許多次。」

  她對傅恩書的稱呼,再看她現在一襲普通弟子的白衣,落在掌刑殿宿老耳中,難免會皺眉。

  燕趙歌對此倒是不太在意,宗門收尹流華入門,一開始就沒拿她當普通弟子看待,她和封雲笙一起拜在傅恩書門下,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她現在雖然一身白衣,但跟在傅恩書身邊,享受各種宗門資源傾斜和傅恩書私人珍藏,肯定不是一般普通弟子可比。

  這和公平與否無關,公平是在於機會均等,但人與人之間條件存在差異,宗門要出頂尖人才,肯定是努力讓強者越強,而不是強行搞平均。

  當然了,享受更多的權利與收穫,就會有相應的責任與擔當。

  只不過,尹流華現在就如此稱呼傅恩書,她自己應該還沒那麼大膽子,多半是受到平日裡傅恩書的影響。

  對這個有些混不吝的師伯,燕趙歌一時間也有些撓頭。

  傅恩書若無其事,看著燕趙歌問道:「小鈞兒母子的事情,你可有眉目了?」

  燕趙歌答道:「就在這幾日,最後需要的東西應該就會到手,到時候我便動身出發,不過具體有多大把握,還需要實地考察過以後才知道。」

  傅恩書輕嘆一聲:「這件事情,你多放在心上考慮,有什麼需要,直說便是。」

  這一刻,傅恩書臉上神情也鄭重了許多。

  燕趙歌點頭:「師伯請放心,我當竭盡全力。」

  接下來的日子裡,燕趙歌暫時留在傅恩書身邊,根據尹流華的身體狀況,佈置她接下來的功課。

  除此以外,燕趙歌也實打實,在東海外海上,與流竄進來的炎魔交手一番。

  「根源果然在昔日大破滅以前,炎魔大帝那裡。」燕趙歌心中漸漸有數,腦海中思緒萬千,許多念頭浮現。

  過了幾日之後,燕趙歌所需的東西,全部備齊,便即向傅恩書告辭,重新上路。

  廣乘山在這裡專門有東海首座張老坐鎮,雖然肯定比不過地頭蛇的碧海城,但對海洋情況也多少有些瞭解。

  燕趙歌結合這些資料,可以方便指定自己走海路的北上路線。

  大海雖然顛簸,但燕趙歌的走法則比較特別。

  辟地梭不僅能穿行大地,同樣也可以像游魚一樣潛行於深海。

  燕趙歌便這樣乘風破浪,經由東海,向北海而去。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50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10 12:20
336.大宗師二重,蘊靈中期

  在辟地梭裡,行於深海之中,燕趙歌端坐其間,兩隻手各結了一個手印,聚於丹田小腹處。

  周身罡氣流轉間,越發雄渾厚重,不斷在燕趙歌體內盤旋。

  彷彿混沌似的氣流,漸漸變得越來越渾濁,越來越沉重。

  沉重的彷彿大地一樣,可以承載萬物,孕育萬物。

  大宗師一重,蘊靈初期境界,特點便在於將自身富含靈氣,返璞歸真的罡氣,化作土壤似的存在。

  孕育武道真靈的土壤,所以又稱靈壤。

  燕趙歌此刻催動自身所學,罡氣凝聚顯化,彷彿千里沃土,只待播種。

  如果是廣乘山一脈的太清氣功,燕趙歌現在其實已經可以凝練出靈種,踏入蘊靈中期大宗師的層次。

  不過,燕趙歌想要結成的靈種,並非以太清氣功為根基,而是欲以無極天書作為根本。

  如此,難度無疑大了許多,燕趙歌需要小心斟酌揣摩,務求妥當完善。

  在行舟遠赴北海的路上,燕趙歌除了操作辟地梭以外,便一直抓緊時間,將精力放在自己的修練上。

  隨行的阿虎,得燕趙歌傳授,也已經可以大致操作辟地梭這件異寶。

  當阿虎掌舵的時候,燕趙歌就打坐修練。

  燕趙歌修練暫時告一段落以後,便由他接手,而阿虎暫時休息。

  說是休息,阿虎也像燕趙歌的動作一樣,盤膝而坐,雙目閉合,認真修練。

  他吐納之間,就見一道道黑氣從口鼻之中冒出,並非煙霧,而是彷彿流風似的存在。

  隨著阿虎不停吞吐,就似乎在身體周圍掀起一場小小的黑色風暴,逐漸將他本人包圍環繞。

  兩人就這麼交替著,以換班的方式,一邊修練,一邊穿越東海和北海,前往極北之地。

  某一日,燕趙歌掌舵,控制著辟地梭浮出海面。

  此刻地處北海,海面上成片的浮冰,天地間道道冰冷寒風吹拂,便是燕趙歌這樣的大宗師武者,都感到深入骨髓的冰冷。

  不要說普通人或者煉體境界的武者了,便是修為偏低的宗師武者,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有可能被活生生凍死。

  而此地,目前還只是極北地帶的邊緣罷了。

  極北,與西極大漠、南荒火海地宮等地方並稱大凶之地,並非浪得虛名。

  燕趙歌轉頭看向阿虎,就見阿虎周身罡氣吞吐間,一道道黑色勁風從其身上湧出。

  阿虎全身上下的穴竅在一起開闔,每個穴竅,都彷彿一座門戶,門戶關閉,風平浪盡,門戶打開,裡面頓時有恐怖的黑魘罡風向外吹出。

  同燕趙歌一樣,阿虎如今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卡。

  靈壤已經無比完滿,只等結出自己的靈種,便可以成功踏足大宗師二重,蘊靈中期境界。

  不過,阿虎也沒有急著踏出這一步,而是仍然在細細打磨自身。

  燕趙歌看他一眼,說道:「將心思放平穩一些,西極紫氣,便是要以靜謐之心,駕馭躁動之風,化天地之炁為靜止之物,最後卻又可以爆發出暴虐而又驚人,彷彿狂瀾一般的力量。」

  「動與靜,是其中精髓。」

  阿虎盤膝端坐辟地梭內,仍然雙目緊閉,但微微點頭。

  之前的廣乘大劫,大多數黑魘山餘裔,不論是否投身絕淵,都參加進來,攻打廣乘山。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全軍覆沒,黑魘山餘裔中兩個修為最高,大宗師九重,元符後期的強者,盡皆折在廣乘山。

  經此一戰,昔日的聖地勢力,苟延殘喘至今的黑魘山一脈,不說徹底覆滅,也相差不多。

  而在這一戰中,作為獲勝方的廣乘一脈,將攻山的黑魘山餘裔殺的殺,擒的擒,也有一些收穫。

  其中相對而言較大的收穫,便是成功得到了黑魘山一脈最頂尖的武道傳承。

  西極紫氣,在黑魘山的地位,就如同太清氣功下半部之於廣乘山,大日真氣之於大日聖宗。

  阿虎此前修練的法門,黑魘神風訣,到了精深處,就是向著西極紫氣邁進。

  燕趙歌將西極紫氣傳給了阿虎,意圖是希望阿虎在結靈種這一步,便以更優於黑魘神風訣的西極紫氣作為根基。

  經過廣乘大戰後,直到今日,不斷修練的阿虎,如今西極紫氣已經漸漸成了氣候,不過還有待打磨。

  燕趙歌仔細觀察,就見阿虎修練時,周身吞吐的黑色風暴中,已經有一縷又一縷淡淡的紫色氣流在隨黑風一起流轉。

  看上去,就彷彿一道道紫光,夾雜在黑色風暴中,不停穿梭。

  當燕趙歌自己修練時,混沌一般的罡氣,漸漸沉降,彷彿化為重重濁氣,形成大地,猶如千里沃土。

  但沉降到了極致之後,燕趙歌的罡氣卻瞬間變得縹緲浩蕩,就好像道道清氣,上浮為天。

  兩者之間的轉化,顯得矛盾而又突兀,如果有旁人見了,只會感到難以理解。

  但此時,這一切卻真實發生在燕趙歌身上。

  清氣上浮為天,濁氣下沉為地,兩者同時發生,化歸一體,彷彿完整的天地,都由燕趙歌同一道罡氣所化。

  天上清氣凝聚,漸漸化為種子模樣的一點,而下方靈壤沉重浩瀚。

  兩者分立又統一,最後結合在一起!

  燕趙歌雙目張開,猛然一吸氣。

  一旁操控辟地梭的阿虎愕然感覺到,從辟地梭以外,北極冰海上,周圍廣闊天地間的靈氣,瞬間全部以燕趙歌為中心,飛速聚攏。

  「公子,你晉陞大宗師二重,蘊靈中期境界了!」阿虎看著燕趙歌,雖然他一向以燕趙歌的頭號大狗腿自居,並以拍馬屁將燕趙歌拍舒服了作為努力的目標之一,但是現在,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曾幾何時,因為年齡和修練時間長短的關係,燕趙歌和他之間的修為境界差距,差著許多,但現在,眼看燕趙歌竟然已經超過他了。

  雖然有種公子不愧是公子的讚歎,但阿虎也不由得有些錯愕回不過神來。

  燕趙歌微笑說道:「我沒看錯的話,你也就在近日了。」

  阿虎咂摸著嘴,嘖嘖讚歎。

  一路前行,穿越冰海,重新到了陸地上,燕趙歌和阿虎收了辟地梭上岸。

  極北之地,人跡罕至。

  本該是這樣才對……

  但燕趙歌和阿虎卻發現了其他人,而且很多。

  天雷殿的人。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52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10 22:05
337.希望

  極北雪原,一片巨大冰湖坐落在大地上,湖面完全凍結,但冰面下隱約有波光閃動。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寧靜,但在冰湖中央,卻有不少人正站在冰面上。

  其中一個青年,身著天雷殿核心嫡傳弟子的服飾,神情平靜中,隱含陰鬱之色,卻正是「雷鳴公子」林舟。

  其父林天峰雖然身死,但林舟自身表現出來的潛質和能力,已經足以讓天雷殿上下看重,他在天雷殿中的處境,並沒有什麼影響。

  林舟看著眼前,冰面上已經被開出一個圓孔,冰冷的湖水泛著青光。

  少頃,有人影從水下浮起,出了水面,跳到冰層上。

  此人渾身熱情蒸騰,驅走嚴寒。

  這高大的中年男子轉頭看向林舟:「此地確實有古怪,但找不到傳說中冰龍武聖的遺蹟。」

  「想要開啟這裡,或許還需要某些寶物,或者特殊的法門。」

  中年男子沉聲問道:「林舟,你既然得到消息,可知其中究竟?」

  林舟靜靜看著腳下冰湖。

  在他的記憶中,冰龍武聖遺蹟出世,本該是那個名叫葉景的廣乘山弟子發掘。

  但現在,就他所知,那葉景早已死去,具體情況是廣乘山內務,他身為天雷殿弟子,很難知道詳情。

  不過,種種跡象表明,多半和燕趙歌有關。

  想到這個名字,林舟目光微微閃動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只是目光更加冰冷。

  不同於當初大悲老人的墓室,林舟後來知道具體經過和其中機關佈置。

  冰龍武聖的遺蹟,林舟只聽過消息,知道地點方位,剩下就只能到了地方以後,隨機應變。

  他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開口說道:「有跡象表明,廣乘山首座長老,如今已死的石鐵,在近兩年以前,曾經奔赴這極北雪原和北海一帶,廣乘山也在盯著冰龍武聖遺蹟這邊。」

  「他們手中,或許有部分線索。」

  林舟腳下踩了踩冰面:「極北雪原的環境特殊,地氣流動詭異,導致冰龍武聖留在這裡的遺蹟,彷彿地下暗河中的游魚一樣,隨地脈靈氣一起移動。」

  「只有少數時間,會暫時處於靜止狀態,方便定位尋找,這一次停留的地方,便是我們腳下。」

  林舟言道:「廣乘山的人等了快兩年,也是在等這一刻,他們肯定會找來。」

  那中年男子皺眉:「大日聖宗得到太陰冠冕,又緩過一口氣來,現在除了濁浪閣以外,五大聖地再次陷入對峙狀態,誰也不敢輕易放鬆,不管是本門還是廣乘山,都只可能有少數人過來。」

  林舟輕聲說道:「本門畢竟雄踞北地多年,地緣上還是有些優勢的,可惜這裡的環境實在不適合伏擊,否則倒可以守株待兔,等著廣乘山的人送上門來,拿到他們手裡的東西,就可以打開這裡。」

  中年男子沉著臉說道:「已經在警戒搜索了,希望他們如你所言,真的來了。」

  …………

  燕趙歌和阿虎站在一座矮山丘上,向遠方望去。

  「只能到這裡,不能繼續靠近了,這地方,隱藏行跡是挺困難的,除非修為高過對方很多。」燕趙歌手搭涼棚,邊看邊自言自語:「對方這模樣,像是在警戒。」

  阿虎愁眉苦臉的說道:「公子,地形環境太差了,想要摸過去偷偷暗殺,難度都挺大的。關鍵是對方人不少,彼此距離又相隔較遠,偏偏視線可及,能相互照應,不能一次全解決掉的話,風聲傳出去,誰知道天雷殿在這裡有沒有頂尖高手。」

  燕趙歌說道:「元符大宗師應該沒有,我們這次過來前,幾大聖地之間氣氛再次緊張,大家劍拔弩張,誰也不敢分心。」

  「元靈大宗師嘛,或許有,不過初中後期就不好說了。」

  燕趙歌摸著下巴:「本門和大日聖宗也就罷了,天雷殿被蒼茫山和碧海城夾在中間,日子可不輕鬆。」

  阿虎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公子,是不是咱們北上的消息走漏了風聲,天雷殿特意在這裡截殺你啊?」

  「可能性不大。」燕趙歌摸著自己的下巴:「嗯,雖然不肯定,不過也不能算太出乎預料……天雷殿有個人,是有可能知道冰龍武聖遺蹟的事情。」

  最後半句話,燕趙歌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阿虎好奇的轉頭看他。

  燕趙歌言道:「天雷殿的人,多半是衝著冰龍武聖遺蹟而來。」

  他又眺望遠方:「距離大致的地點,還隔著很遠呢,警戒的圈子放這麼大啊……」

  阿虎撓頭:「公子,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衝著冰龍武聖的遺蹟而來呢?如果對方真是衝著冰龍武聖的遺蹟過來,又知道地點方位,那現在不是已經被他們捷足先登?」

  燕趙歌笑而不答,取出一枚玉璧。

  那玉璧品相雖然很好,但其中已經沒有什麼靈氣,色澤溫潤,沒有靈光湧現。

  燕趙歌手掌掂了掂玉璧,說道:「他們需要這東西,裡面的靈力已經全部被我吸收,打開冰龍武聖遺留的禁制,需要我本人的罡氣,如果沒有,那就只能慢慢從外圍破解。」

  阿虎搓著手掌:「那公子,我們現在……」

  燕趙歌一笑:「不急,他們聚集在這個區域,也有好處,方便了我們幹其他的事情。」

  說罷,燕趙歌轉身下了冰雪覆蓋的山丘,帶著阿虎,遠遠繞開這一帶地方,前往別處。

  燕趙歌一路向東,走走停停,時不時停下腳步,靜靜感受附近天地靈氣的脈動走向。

  如此,行走多日,燕趙歌終於徹底停下腳步,在雪原上站定。

  低頭看著腳下的冰雪良久,燕趙歌雙足用力,鋼鐵一般的凍土,也大量為之破碎。

  冰雪和土地層層開裂,燕趙歌的身形也向下降去。

  片刻後,燕趙歌只感覺腳下阻力驟然減輕,泥土開始變得鬆軟。

  再過片刻,燕趙歌一躍而起,重新回到雪原之上,向下望,就見破碎的地縫中,竟然有熱氣蒸騰,朝外冒出。

  「公子,這是……」阿虎仔細看去,就見冰天雪地中,竟然生出一道溫泉。

  而這泉水的色澤,居然是藍色的。

  燕趙歌雙手環抱在胸前,視線同樣盯著下方的藍色溫泉,輕聲說道:「這是小鈞兒和雨真嫂子的希望。」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53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11 01:29
338.另闢蹊徑

  阿虎好奇的看著那汪藍色靈泉,燕趙歌則抬起頭來,看了看週遭天地。

  感受天地間靈氣的運轉,又伸手以罡氣攝拿其一股藍色泉水,落在掌心之中,仔細體味。

  良久後,燕趙歌喃喃說道:「時機還不成熟,需要這裡的靈氣再積蓄一些才行。」

  說罷,燕趙歌看看周圍,然後足下再次用力。

  這次卻是摧垮了周圍的土石,將那藍色溫泉的泉眼重新掩埋。

  土石變化,在雪原上看起來難免有些顯眼。

  燕趙歌周身罡氣猛然改變,變得冰冷刺骨,道道白茫茫的罡氣,彷彿一條條冰龍,在空中飛旋,然後落在大地上,將之前被破開的土石重新凍封。

  阿虎在一旁,也幫忙查漏補缺,重新偽造現場,讓這裡看上去與周圍大致相同,不至於有太大差別。

  做完這一切,燕趙歌說道:「走,先去下一個地方。」

  一邊領頭在前行走,燕趙歌一邊說道:「阿虎,把之前交給你的那四柄法刀給我。」

  阿虎依言照做,取出四柄長不過尺,看上去非常平凡的短刀交給燕趙歌。

  仔細看去,就可以發現,這四柄短刀,分明都還沒有開刃,刀鋒是鈍的。

  刀刃上,卻閃動著赤紅色的流光,彷彿烈火。

  燕趙歌接過這四柄短刀,以自己的罡氣一卷,刀鋒便齊齊懸浮於半空中,停在燕趙歌身旁。

  刀鋒晃動間,隱約有流火飛舞,在燕趙歌頭頂上方,聚集成一道虛幻的火線,朝著遠方飄忽不定的延伸。

  循著火線伸出去的大致方向,燕趙歌帶著阿虎一路前行。

  隨著他們的前進,那延伸出去的火線幻影,漸漸開始變得穩定,最終筆直指向一個方向。

  這道虛幻的火線,風雪中極為顯眼,但只有催動那四柄法刀的燕趙歌,方才能看見。

  循著火線導引的方向,經過漫長跋涉,燕趙歌二人最終停下腳步。

  燕趙歌沿著落在雪地上的火線看去,就見虛幻的火線,直入地下。

  抬頭觀察一下四周圍環境,感受這裡的靈氣脈動走向,半晌後,燕趙歌喃喃自語:「這裡應該可以。」

  他手掌輕輕拍擊地面,地面震動了一下。

  懸浮在半空中的四柄法刀落下,刀尖接觸地面。

  燕趙歌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將四柄法刀盡數拍入地面之中。

  留在土外的刀柄上,這時也有紅色火光湧現,下一刻,赤紅火光,漸漸轉為冰藍色。

  燕趙歌點點頭,將四柄法刀一一拔出,然後重新取出辟地梭,和阿虎一起乘了,深入下方大地。

  凍土之中,辟地梭前行,也顯得不是那麼靈便。

  不過很快,操作辟地梭的燕趙歌感到前面壓力減輕。

  辟地梭衝出土石,雖然周圍仍一片黑暗,但燕趙歌可以判斷出,此刻置身之地,周圍全是厚重的冰層。

  這裡,深藏在地下的一個巨大冰窟,也是燕趙歌的目標之一。

  穿越冰層,前往陡然一空,燕趙歌和阿虎乘坐辟地梭已經從冰層裡鑽出,來到冰窟內的中空地帶。

  身處地下,身處冰窟之中,本該是完全封閉的空間,但燕趙歌和阿虎在這裡卻呼吸自如。

  眼前環境也微微亮了起來,一片暗藍。

  燕趙歌看著眼前彷彿地底冰川暗河一樣靜靜流淌的藍色光流,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是這裡了。」

  阿虎盯著那藍色光流:「公子,這東西,看著好像是冰雪之氣高度凝練之後的存在。」

  燕趙歌說道:「說對了,元符大宗師都未必能扛住,所以你切記,不要接觸,連一點一滴都不要沾身,否則瞬間被凍成冰雕,所有血肉盡數冰結。」

  阿虎點頭:「在這冰窟裡,反而感覺不到多麼寒冷,所以寒氣都被濃縮到藍色光流裡了,光是看著都讓人感到心悸。」

  「這就是極北冰原,冰天雪地的源頭,天地造化所生,此地的地脈冰髓。」燕趙歌神色有些嚴肅:「這裡其實還只是一條小小的支脈而已。」

  「如果是主脈,那連武聖都不能輕易觸碰,如果整個人投身其中,也有可能被凍死。」

  燕趙歌慨嘆道:「八極大世界,天地極寒,莫過於此。」

  阿虎縮了縮脖子:「那公子,我們來這裡幹嘛啊?」

  燕趙歌說道:「做個實驗,如果實驗成功的話,或許能成就一件大事。」

  阿虎眨巴眼睛,一臉茫然。

  燕趙歌手底下不停,取出之前準備好的各種各樣的材料,一邊佈置,一邊說道:「古籍有記載,在大破滅之前,曾經有武道巨擘勢力,名為雪仙宮,雪仙宮中有一口天霜冰泉,非常神妙。」

  「但其後,這口天霜冰泉突然毫無徵兆,開始慢慢乾涸,卻查不出原因。」

  燕趙歌揚手,四柄火紅法刀依次飛出,分別插在上方的冰層上,居於四方方位。

  「這事兒的原因,我也不甚瞭解,但心中有一些猜測。」燕趙歌言道:「天地造化,其實渾然一體。」

  「整個世界的靈氣脈動,看似各行其是,形成一重又一重變化,但如果從整體角度來看待,那麼,都有脈絡可循。」

  「只是,有些比較明顯,有些則比較隱蔽,有些可以被我們觸及,有些則無法觸及。」

  燕趙歌用各式材料,飛快在這裡佈置了一個陣法。

  他規劃陣法的同時說道:「極寒與極熱之間,看似對立,其實部分情況下,卻如同陰陽融合一般。」

  「當年沒人攻入雪仙宮,正常情況下,雪仙宮的天霜冰泉也遠沒有到靈氣耗盡乾枯的時候,那麼是什麼原因讓泉水乾了呢?」

  燕趙歌忙完手頭工作,輕輕揉動自己的太陽穴:「我的猜測是,有人另闢蹊徑,出乎所有人預料,出乎雪仙宮預料,用一個大家意想不到的方法,完成了這件事。」

  阿虎聽到這裡,琢磨過味來:「公子你的意思是,有人觸動火髓地脈,影響冰火對立,從而改變冰髓地脈,讓雪仙宮的天霜冰泉自然枯竭?」

  燕趙歌點頭:「說起來很困難,一般情況下,那人真有這麼大本事,直接打上雪仙宮,踩平對方就可以了。但這個人沒有這麼做,這說明他可能也只是使用某種取巧的法子,真正的四兩撥千斤,從而達到目的。」

  阿虎奇道:「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去影響地脈,他如何肯定會受影響的只有雪仙宮的天霜冰泉,而其他地脈冰髓,卻沒有動靜?」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55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6-11 11:06
339.小東西,辦大事情

  燕趙歌盯著眼前的藍色光流:「先人前輩使用什麼方法,我也無法確定,我的設想,則是通過這些東西。」

  說罷,取出一枚火紅的岩石,放在自己設立的陣法中央。

  那岩石一閃一閃,彷彿生命在呼吸一般。

  燕趙歌說道:「師祖他們反攻火域,我特意請他們留心幾樣東西,能搞到手就帶回來,其中最要緊的便是此物,火髓結晶,地底火髓更進一步凝結的產物。」

  「並且,必須是產自南荒火海地宮的火髓結晶。」

  燕趙歌繼續佈置陣法:「通過此物,再輔以其他手段,當能鎖定南荒火海地宮。」

  阿虎在一邊給幫忙打下手:「但是,公子,想要引動地脈變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咱們的修為,即便有陣法相助,怕也做不到吧?畢竟這陣法,可不是廣乘山守山的太清大陣啊。」

  「咱們是在這裡先打好前站,然後等家主或者老掌門他們過來嗎?」

  燕趙歌聞言答道:「老爹和師祖他們同大日聖宗的黃光烈等人對峙,輕易離不開身,就算脫身前來極北之地,也會被對方察覺,到時候對方或是攔截,或是轉而攻擊本門腹心之地,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事兒我來做就好。」

  燕趙歌一笑:「至於怎麼做到,光憑我本身目前的實力,自然是不行了,不過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試驗一下,如果成功的話,咱們兩個蘊靈大宗師,也能做成元符大宗師都未必能辦到的大事。」

  一邊說著,燕趙歌突然取出一物,卻是一尊黑色的小香爐。

  正是噬地爐。

  阿虎看著小香爐,眨眨眼:「公子,俺記得這是你在清遮湖魔域之變的時候,斬殺那個叫趙昊的小鬼,得到了這件東西。」

  燕趙歌說道:「現在也仍然如此,此寶能吸納萬物,承載極為強大的破壞力,我要做的實驗,就是看它能不能承受地脈冰髓的恐怖寒力。」

  阿虎訥訥說道:「可是,俺記憶中,你說這件東西你一直沒辦法自如操控。」

  「不錯,直到現在也是如此,此寶只能被動吸納主動攻擊,主動靠近它的力量,我無法主動操作它做什麼。」燕趙歌若無其事:「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動動腦筋嘛。」

  燕趙歌一拳向地面上的陣法擊出,拳意罡風激發陣法,陣法上頓時湧現出火光。

  一股熱力,以陣法為中心,在這地下的冰窟中擴散開來。

  被這熱力刺激,本來靜靜流淌,彷彿無害的藍色光流,立刻變得狂暴起來!

  極度恐怖,令人渾身麻痺的寒氣,從地脈冰髓中爆發出來,然後一道道冰藍霧氣,就向著燕趙歌身處的陣法席捲過來,彷彿要撲滅這個小火苗。

  阿虎目瞪口呆:「公子……」

  燕趙歌視線緊盯著噬地爐的同時,已經將辟地梭重新取出,只要一看情況不對勁,就立刻拉著阿虎先撤。

  不過,噬地爐並沒有讓他失望。

  只見那尊看似不起眼的黑色小香爐,在面對冰藍霧氣侵襲之時,從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大量將冰霧吸入其中。

  那彷彿是一個黑洞似的,貪婪吞噬滾滾冰霧,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

  這個頭一開,赫然就見地脈冰髓中,也有一絲絲,一線線藍色光流被牽引出來,融在冰霧中,被噬地爐一起吞噬。

  阿虎愕然:「這小東西,到底什麼來路,竟然連地脈冰髓都可以吸收,不會被凍裂嗎?」

  燕趙歌眯著眼睛,同樣注視噬地爐,喃喃說道:「是啊,確實不簡單,雖然我猜想它應該能夠承受,不過真的確定這一點後,也感覺也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成功,我原先的計劃就具備可行性了。」

  燕趙歌又觀察一會兒,確定噬地爐並沒有達到極限後,放心的重新收起辟地梭。

  阿虎嘖嘖稱奇:「不過,公子,只是被動吸納,而非主動吞噬,這規模力量多少還是有些小了,能起到觸動地脈冰髓,進而影響地脈火髓的作用嗎?」

  他仔細看那藍色光流,就見光流脈動之間,似乎在不斷跟其他地方交流。

  這邊被噬地爐吸走一部分力量,看上去無傷大雅,很快被補充平衡。

  燕趙歌說道:「自然還有後續手段,不是現在就萬事大吉。」

  說著,又是一拳擊出。

  有噬地爐承受冰霧壓力,陣法得以繼續照常運轉。

  道道紅光湧現,與地脈冰髓接觸,插在冰層中的四把火紅法刀這時也亮起紅光,與之輝映。

  地脈冰髓的自我調整平衡,受到影響,變得有些遲緩。

  如此一來,噬地爐不斷吸納地脈冰髓之力,便漸漸起了效果。

  只是,這效果極為遲緩細微,幾乎微弱到讓人難以察覺。

  燕趙歌言道:「四兩撥千斤,不是那麼容易,我們接下來靜靜等待便好,等待聚沙成塔,積少成多,直到最終引發根本改變的那一刻。」

  阿虎問道:「公子,難道說,火域那邊的南荒火海地宮,會像當年雪仙宮的天霜冰泉一樣?」

  燕趙歌看著噬地爐:「那倒不會,南荒地宮的規模比起天霜冰泉要強出太多了,除非能動搖地脈冰髓的主脈,否則不可能讓南荒地宮毀滅。」

  「所以,我沒想著令其衰減,而是要那裡更強。」

  燕趙歌淡淡說道:「本來人進去就不容易,到時候,估計除了黃光烈以外,大日聖宗其他人都不用想著進去了。」

  他笑道:「好了,我們在這裡耐心等待吧。」

  燕趙歌守著陣法,沒有其他事情做的阿虎,則再次開始認真修練,向更高層次衝擊。

  多日過去,他周身上下黑色罡氣中的道道紫氣,越發濃鬱。

  隨著時間推移,終於,紫氣變得極為浩大,然後聚集在一起,遜色凝結為一枚小小的紫色光點。

  黑色風暴,則化為黑土地似的存在。

  那枚紫色光點徐徐下沉,融入黑色靈壤之中。

  阿虎全身一震,睜開眼來,目光中竟彷彿也有點點紫光,一閃即逝。

  燕趙歌笑道:「阿虎,恭喜你,大宗師二重,蘊靈中期,成了。」

  阿虎咧開大嘴呵呵直笑,顯得異常開心。

  高興過後,阿虎撓撓頭,問道:「公子,這裡地脈冰髓的情況如何了?」

  燕趙歌嘴角輕輕勾起:「很快見分曉。」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7-22 10: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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