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師兄 作者：八月飛鷹 (已完成)

320.一起前進我勝出

　　對於碧海城而言，一直以來的死敵大日聖宗，實力提升，無疑是糟糕至極的消息。

　　而盟友廣乘山實力提升，既有益處，也有壓力。

　　對於天雷殿和蒼茫山來說，其實也存在類似的問題。

　　便是一直謹守中立，奉行孤島政策，地位相對超然的濁浪閣，面對廣乘山和大日聖宗明顯高出一頭的上升態勢，也為之側目。

　　想要始終保持中立立場同時，完全獨立自主，要麼是沒有被其他人惦記的價值，要麼就是有讓其他人不敢輕易冒犯的實力。

　　濁浪閣第一個條件肯定是不滿足的。

　　而如果他們一直原地踏步，大日聖宗與廣乘山卻一路向上，那麼遲早第二個條件也會變得無法滿足。

　　中立的濁浪閣尚且如此，碧海城、天雷殿、蒼茫山三家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不能跟上廣乘山和大日聖宗的腳步，那就只能漸漸掉隊，在八極大世界的天下大勢中，漸漸失去主動權，只能無奈隨波逐流。

　　對於蒼茫山而言，最迫切的需求，和此前的廣乘山一樣，急需出現一位武聖之境的強者。

　　如此一來，執掌斫天斧，可傲立當世。

　　而對於碧海城和天雷殿來說，能再湧現武聖當然最好，否則就是要擁有屬於自己的聖兵！

　　廣乘山上，燕趙歌一邊從自己的縮影囊中取出不落鬼岩，一邊琢磨：「祭煉聖兵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便是大破滅以前，煉製聖兵、靈兵比現在容易太多，聖兵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東西。」

　　聖兵難得在兩點，其一是煉製方法，煉製過程中難度巨大，其二就是材料極為難得。

　　燕趙歌端詳著不落鬼岩：「這玩意肯定不是主材料，應該是比較關鍵的輔料。」

　　「有了主材料，才能確定煉製方案，對自己的聖兵有了明確規劃和想法後，才輪到收集輔料。」

　　「看這意思，碧海城已經有主材料了，不知會是怎樣的異寶？」

　　燕趙歌摸著自己的下巴，在目前的八極大世界，聖兵主材料，基本上可以說是獨一份兒，絕無僅有的寶貝才行。

　　因為煉製手法和方案的問題，煉製出來的聖兵大多數都會比較貼合煉製者的武學奧義。

　　但一般而言，主材料是否合拍，也很重要。

　　比方說，碧海城如果用一件火系至寶或者土系至寶來煉製自家聖兵，那麼不是不行，可是煉製難度就會非常巨大。

　　燕狄說道：「我們在努力前進的過程中，其他人也從來不會原地踏步，每個人都在努力提升自己。」

　　「蒼茫山掌門楚演，聽聞便也有再次閉關的念頭，想要潛修，向武聖之境發起衝擊。」

　　「天雷殿的武者，除了用心修練提升自身修為以外，也肯定一直都在謀劃祭煉屬於他們的聖兵，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一代兩代，而是一直在努力準備。」

　　「便是濁浪閣，想來也不曾放鬆尋找機緣和材料，煉製自己的聖兵，想要保持自己的獨立與中立，越是堅定，便也越清楚自身強大的重要性。」燕狄靜靜說道：「本門和大日聖宗現在是領先一步，但如果止步不前，終將有優勢不再的那一天。」

　　燕趙歌突然一笑：「那您說，這不落鬼岩，咱們是給還是不給？」

　　燕狄同樣笑了起來，手指點點燕趙歌：「給，為什麼不給？」

　　「是啊，為什麼不給？」燕趙歌笑道：「現在終究是盟友，有共同的敵人大日聖宗以及天雷殿，都不是省油的燈，碧海城也該明白這一點，就算日後有什麼變化，也是先解決大日聖宗他們再說。」

　　「大家一起向前跑，我們還領先一步，有什麼可心虛的。」

　　燕趙歌拍了拍不落鬼岩：「一起發展，我廣乘山的優勢只會越來越大。」

　　燕狄笑了笑：「世事難料，誰也不敢說自己能笑到永遠，不過，對敵人使手段，理所應當，對盟友使手段，本門連那點自信也沒有了嗎？」

　　燕趙歌攤攤手：「當然，前提是這個盟友自己別起歪心思。」

　　燕狄說道：「宋無量作為目前八極大世界最年輕的武聖，沒那麼蠢，更別說他們和大日聖宗之間的仇恨，絲毫不比我們和大日聖宗之間的矛盾稍差。」

　　目前八極大世界已知的幾位聖境武道強者，包括新晉陞的元正峰，和剛剛隕落的魔聖袁天都算上，一共七個，碧海城城主，碧海武聖宋無量是最年輕的一個。

　　當然，這個年輕，是和元正峰、黃光烈等人相比，宋無量的實際年齡也不小了，比石鐵、方准等人大出許多。

　　但是，嚴格算輩分的話，宋無量其實比元正峰他們要矮一輩兒，和石鐵、燕狄等人同輩分。

　　另一方面，宋無量老來得子，「七海公子」宋潮的年紀倒是並不大。

　　燕趙歌突然想起一事，看向燕狄：「對了，老爹，家族那邊傳來的消息……」

　　他所指之事，乃是當初有傳言，燕狄並非真正的天中洲燕家血脈一事。

　　雖然被燕趙歌以雷霆手段鎮壓，但是事情真相如何，卻有些難講。

　　燕狄祖父所留信箋，是最大的問題。

　　經過三叔祖燕文真的辨認，信箋是真的，並非偽造……

　　至少，以燕文真的眼力，看不出是偽造。

　　這樣一來，事情其實相當大條。

　　說心裡話，燕趙歌自己對此其實不是特別在意，但燕狄會是怎樣的想法，就難說了。

　　燕狄平靜的看著燕趙歌：「我當自己是燕家人，家族裡有人當我是家人，這就足夠。」

　　燕趙歌聞言，無聲的點點頭。

　　燕狄說道：「第五次太陰之試將要來臨了。」

　　「這次可以讓封師妹參加了，她也需要親身體會借助太陰冠冕，進行的太陰之試，增加與其他太陰之女交手的經驗。」燕趙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過，如果沒有大的意外，這次沒有什麼希望。」

　　「我原先的預計，第六次太陰之試的時候，才是封師妹發力的機會，不過大日聖宗也採用陰陽相濟之法培養他們的太陰之女，使之實力進一步拔高，雖然封師妹的努力超乎常人，但要彌補之前耽誤的時間，還需要幾分耐心。」

　　燕狄聞言點頭：「此事既已全權交付給你，便由你負責，既然要參加第五次太陰之試，這次你也同行吧。」

　　燕趙歌說道：「正有此意。」

321.補一份禮物

　　廣乘山遭逢大劫之後百廢待興，並不僅僅是山門建築，也包括諸多人事調整。

　　別的不提，辛東平被清理門戶，石鐵隕落，就至少空出了武庫經樓首座和掌刑殿首座兩個舉足輕重的位置。

　　這些都需要人來填補。

　　燕趙歌對此沒有發言，不過他現在地位不一般，宗門內部決策會議都有資格參加。

　　廣乘山最終的決定，是將外派東海和地域的兩位高層強者調回來。

　　為了應對東海炎魔大世界的威脅，當世六大聖地在很早就達成約定，每一家都要出一個至少大宗師八重，元符中期境界的大宗師強者，常駐東海海上，看守炎魔大世界通往八極大世界的要衝。

　　人選可以由各家自行輪換調整，但每家都至少保持一名頂尖大宗師常駐海上，共同組成第一道防線，監視炎魔大世界的動向，並且處理日常中小規模的衝突。

　　如果炎魔有大動作，那麼臨海的天雷殿、碧海城和濁浪閣，將在第一時間增兵應對。

　　視情況決定，處於內陸的蒼茫山、廣乘山和大日聖宗，必要時也要遣高手增兵東海，不過那一般是很嚴重的事情了，類似於當年同炎魔的全面戰爭。

　　最後這種情況，已經有些年頭不見，一般較大的事情，就是像之前清遮湖之變，和這次廣乘山大劫一樣，碧海城等勢力應對。

　　日常與炎魔打交道，將闖入八極大世界的炎魔清剿，便都是由六大聖地每家各出一位的那六名大宗師負責。

　　在他們麾下，也各有同門武者，或是常駐，或是臨時歷練。

　　封雲笙昔日在大日聖宗的恩師，便是派駐東海的時候，隕落於同炎魔的衝突廝殺中。

　　廣乘山派駐東海的大佬，習慣上被稱為東海首座。

　　說起來，這是一個苦差事，類似戍邊，又沒有太多利益可言，同時還要常年與炎魔戰鬥。

　　所以廣乘山的東海首座，自設立以來，一直都是輪換制。

　　值得一提的是，燕趙歌家老爹燕狄，在接掌傳功殿首座之位以前，就是擔任東海首座，在大海上殺炎魔殺得漫天流火，焚天煮海，威名赫赫。

　　而目前的廣乘山東海首座，則是廣乘山另一位大宗師九重，元符後期境界的頂尖強者，常震。

　　廣乘山大劫時，常震有心返回山門，結果恰逢炎魔入侵，一片混亂。

　　大日聖宗常駐東海的宿老，與他正好對上，兩人一邊同炎魔強者交手，一邊彼此對峙，常震便被拖在了東海。

　　如今廣乘大劫落幕，東海炎魔之亂漸漸平息，廣乘山便遣人替換常震，將常震調回來。

　　新任東海首座的人，燕趙歌倒也熟悉，正是封雲笙、司空晴的師尊，傅恩書。

　　與東海情況類似的，還有地域。

　　如今絕淵被剿滅，但地域仍然存在，看守戒備的人仍然需要有，不過廣乘山也要做人員調整。

　　宋潮將廣乘山的意思傳達給碧海城，碧海城那邊也很快有了回音，對於雙方的大量物資交流，表示樂見其成，對廣乘山所需的東西，會儘量籌措予以滿足。

　　雙方本來就是盟友，彼此之間常有交流，不過這次規模格外巨大，兩家都需要相應的準備。

　　對於燕趙歌和廣乘山有可能察覺了自己一方的意圖，宋潮也感覺到了。

　　不過，廣乘山並沒有拿捏碧海城，雙方的物資交流，也沒有特意佔便宜抬價。

　　雖然比之以往，相對來說要價高一些，但對碧海城一方而言，得到不落鬼岩的收穫，比之付出，要大得多。

　　宋潮為人和善坦蕩，再見燕趙歌，也就格外感激。

　　「宋師兄這未免太客氣了。」燕趙歌捏著手中一枚玉符，看著宋潮：「貴我兩派素來親善，守望互助，本是題中應有之義。」

　　宋潮言道：「燕師弟無需推辭，這珍瓏玉符或許是一份機緣，但還是縹緲之物，以此物為禮，宋潮其實心中有愧，只是實在身無長物，其他東西未免更不夠份量。」

　　燕趙歌手中摩挲著玉符，宋潮為什麼後補了這麼一份禮物，雙方都心知肚明，於是微微一笑：「宋師兄盛情，我再推辭，未免矯情了，既如此，謝過宋師兄。」

　　宋潮搖頭：「是燕師弟你太客氣了。」

　　燕趙歌稍微沉吟一下後問道：「宋師兄快要返回水域了吧？」

　　宋潮說道：「這兩天就離開。」

　　燕趙歌起身：「我送送你們好了。」

　　兩人一起出去，燕趙歌罡氣傳音，吩咐阿虎幾句，阿虎點頭退下。

　　燕趙歌同宋潮一起回到他們的住處，一進院落，就見兩道身影，正不停穿梭，比武較技。

　　兩道人影，分別是司空晴和李靜晚，兩人的切磋，比較友好，一方面是關門比試，不為外界所知，一方面也點到即止。

　　她們沒有去離火峰下，專門供廣乘山門下弟子切磋的大校場，又或者前往傳功殿，只是在宋潮一行人的住處，關門切磋。

　　二女修為如今都不低，放開手腳大戰一場，破壞力也已經很驚人，清空周圍建築不在話下。

　　所以她們此刻的比試方法，大多是鬥招式變化和武學理解，不大幅度催動罡氣，有些類似燕趙歌當年在武庫經樓中同陸問比試七星劍。

　　但饒是如此，兩道倩影翻飛間，也給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宋潮看著司空晴的身影，嘆息著說道：「上次通天會盟時就有感覺，但那時也不曾發現，這位司空師妹的天賦當真驚世駭俗。」

　　燕趙歌點點頭。

　　場中兩人的修為，都是外罡後期宗師境界。

　　對於李靜晚來說，這很正常，她年齡與燕趙歌相近，對於六大聖地的核心嫡傳而言，二十歲左右晉陞外罡，二十五歲左右踏入先天，三十歲左右入通天，這是平均速度。

　　但司空晴就有些嚇人了，現在的她，還不到二十歲。

　　燕趙歌言道：「司空師妹確實天資卓絕，令人讚嘆。」

　　他說這話的語氣，有些類似長輩點評晚輩，但是宋潮卻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

　　身旁的這個人，與李靜晚年齡相若，卻已經是大宗師了。

322.第五次太陰之試

　　司空晴在煉體境界的時候，也是難得的天才，核心嫡傳苗子。

　　但那時的她，天才歸天才，還不似現在這麼駭人聽聞。

　　在練氣成罡，不如宗師境界後，她的進步速度，就變得極為恐怖了。

　　在燕趙歌印象中，完全不比葉景、趙昊之流來的遜色。

　　燕趙歌對司空晴現在的卓絕天賦，有些見慣不怪，剛剛感觸到這一點的宋潮等人，就難以平靜視之了。

　　對宋潮他們來說，再是盟友，再是淡定，此刻也感覺到壓力。

　　燕趙歌已經不是驚才絕豔四字可以形容，而廣乘山除了燕趙歌以外，其他年輕一代也展現出凌駕於同齡人之上的水平。

　　廣乘山的天才人物，似乎要迎來一次井噴。

　　雖然潛力想要轉化為真正的實力，年輕天才想要成長為真正的巨頭，需要時間的積澱和驗證。

　　但恍惚間，宋潮想到了昔年撼天尊展東閣和摩天客展西樓那一代人。

　　尤其是，此刻場中，司空晴和李靜晚的交手，也漸漸開始分出勝負。

　　兩人點到即止，打得沒有絲毫火氣，但是司空晴的優勢，越來越大。

　　只不過李靜晚韌性十足，展開碧海城嫡傳的防守絕學不動礁，穩守自身門戶，彷彿海邊任憑驚濤駭浪拍打，猶自巋然不動的礁石，始終挺立，讓司空晴想要徹底化優勢為勝勢，也不是那麼容易。

　　清遮湖通天會盟上，李靜晚沒怎麼出手，燕趙歌對她也不是很瞭解。

　　其後李靜晚為劉盛峰等人所擒，更是多虧燕趙歌解救方才脫困。

　　不過那是因為劉盛峰等人都是先天後期境界的宗師強者，雙方修為差距太大，連阮平和葉重洲都栽了，李靜晚也難以抵擋。

　　此刻和同為外罡宗師的司空晴交手，就讓燕趙歌看出幾分門道。

　　此女的武學天賦，同樣不低，雖然遜色於司空晴，但也頗為出眾，不墜碧海城聖地嫡傳之名。

　　一路不動礁的守禦之勢，緊守門戶的同時，還夾雜了碧海城另一門絕學暗海流的路數。

　　暗海流者，彷彿海底暗流一般，蘊含極強的暗勁與潛勁，攻防一體，既化解敵人的攻勢，又傷敵於無形。

　　碧海城被一些一、二流勢力私底下編排「最毒不過碧海城」，暗海流這樣的武學，就是原因。

　　除了不動礁和暗海流以外，李靜晚也並非只守不攻，守緊自身門戶的同時，抽冷子的一下一線鋒，彷彿綿裡藏針，讓司空晴也要提防小心，不敢放手進攻。

　　不過，整體來說，還是司空晴更佔上風。

　　而以燕趙歌對司空晴風格的瞭解，她是屬於浩大堂皇的那種武道路數，同石鐵、徐飛比較相似。

　　落入下風，不失方寸，步步為營，未嘗沒有翻盤的機會。

　　佔據上風，或者很少速勝，但優勢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穩，不給對方翻盤的希望。

　　果然，再鬥一陣，雖然還沒有真正落敗，但李靜晚輕嘆一聲：「司空師妹好身手，我自嘆不如。」

　　言罷，抽身後退，跳出戰圈，司空晴也不追擊，收劍而立，向著李靜晚拱手：「李師姐，承讓。」

　　燕趙歌微笑說道：「我聽說你已經正式向宗門報備，要出門遠行遊歷，磨礪自身武道？」

　　司空晴點頭：「是，師父也已經同意了。」

　　燕趙歌問道：「路線定下來了嗎，第一站是哪裡？」

　　司空晴答道：「東海。」

　　東海之上本就不是一片風平浪靜，有諸多異獸，同時也有眾多在海上鋌而走險，隨波漂流的獨行武者。

　　那都是些狠角色，過慣刀頭舔血的生活，無法無天，相當一部分人都不賣六大聖地的面子，闖下了禍事，就往大海深處一躲，能躲過就躲過，躲不過就認命。

　　海中情況複雜，想要找人，跟大海撈針沒區別。

　　也就是同樣熟悉海上情況的碧海城強者，能讓這些人多幾分忌憚。

　　尤其是，通往炎魔大世界的入口，就在東海上，經常有炎魔流竄進來，更讓那裡充滿了危險。

　　司空晴去東海，自然不是打算時刻跟在傅恩書身邊，於是她的安全，便很難有保證。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司空晴才打算前往東海。

　　燕趙歌轉頭看向宋潮和李靜晚：「司空師妹，那你不妨和宋師兄、李師妹他們同行。」

　　「並非尋求碧海城的庇護，但至少你可以從宋師兄他們這裡瞭解水域和東海的情況，不至於去了那邊兩眼一抹黑。」

　　「大海之上，很多時候，天災是要凶過人禍的。」

　　八極大世界八域之一的水域，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區域，乃是大海。

　　大陸東端的部分土地，和大海靠近大陸的一部分，共同組成水域。

　　碧海城，就坐落在東海一座巨大的島嶼上。

　　海上眾多島嶼星羅密佈，也都是水域的地界。

　　大海習慣上被分為北海、東海和南海三部分，靠近大陸的部分被稱為北海內海、東海內海和南海內海。

　　東海內海完全屬於水域，而北海內海和南海內海除了被囊括在水域中以外，還各有一部分，分別屬於雷域和澤域。

　　水域之外，便是三大外海，三大外海再向東去，一般則稱之為遠洋。

　　司空晴聞言，點點頭：「是，我明白，之後可能要麻煩宋師兄、李師姐。」

　　宋潮和李靜晚皆說無妨。

　　李靜晚微微一笑，牽起司空晴的手掌：「靜晚不才，給司空師妹做個嚮導，還是可以的。」

　　廣乘山和碧海城本就友善，清遮湖魔域之變，她又蒙燕趙歌相救，所以心中對廣乘山很有好感。

　　司空晴性子雖然清冷，但一心向武，心思純淨澄澈，也讓李靜晚感到頗為可親。

　　另一方面，司空晴雖然不喜與人打交道，但也能感受到李靜晚並無雜念的善意，此刻被李靜晚牽起手掌，並不排斥。

　　燕趙歌笑道：「如此，有勞宋師兄和李師妹了。」

　　司空晴準備好行裝，便和碧海城等人一同上路，前往水域。

　　送了宋潮、司空晴等人離開，燕趙歌在廣乘山中，專心於自己的事情。

　　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燕趙歌心中許多設想，也在逐漸完善。

　　時光流轉之間，當燕趙歌回過神來，一年一次的太陰之試，終於再次到來。

323.兩個太陰之女

　　太陰之試一年一度，如今第五次即將到來。

　　此前四年時間，一直作壁上觀的廣乘山，這次終於不再是旁觀者，而是派遣出自家太陰之女，參加這一次的太陰之試。

　　一時間，廣乘山再次引起各方關注。

　　前不久在天域他天中洲結束的大戰，廣乘山掃平絕淵，併力克大日聖宗與天雷殿的聯軍，挫敗圓滿出關，攜傾天之勢的黃光烈，更讓大日聖宗丟了大日衡天尺，使得整個八極大世界內部局勢，發生巨變。

　　大日聖宗第一聖地的地位，徹底被動搖，昔年君臨八極的廣乘山，正式重新崛起。

　　在這樣的背景下，廣乘山更開始踏足此前一直旁觀的太陰之試，著實有些氣勢逼人。

　　雖然，因為林舟的緣故，如今其他幾大聖地，尤其是大日聖宗，此前已經知道了封雲笙的大致情況。

　　一時間，包括大日聖宗在內，各大勢力，都在關注這第五次太陰之試。

　　「壓力很大？」

　　大日聖宗和天雷殿，廣乘山和蒼茫山、碧海城，兩家聯盟如今已經徹底撕破臉皮。

　　太陰之試的地點，這回再次設置到了濁浪閣的地面上。

　　聽到燕趙歌的問題，封雲笙答道：「有沒有壓力，都是要盡我全力。」

　　燕趙歌看去，就見封雲笙的神情平靜而又堅定。

　　在其他事情，封雲笙嘴皮子利索的很，經常跟燕趙歌互相調侃，大氣爽快的同時，有時候會讓人忽視她的性別。

　　唯有太陰之試這件事情上，只要提起，封雲笙都會變得認真起來。

　　這個生死都素來置之度外的女子，其實骨子裡也是極為好勝的。

　　燕趙歌說道：「外界的看法，無需去理會，至於宗門內的一些聲音，也無需理睬。」

　　封雲笙聞言一笑：「其實未必全無道理。」

　　燕趙歌眨了眨眼睛。

　　廣乘山內部，對封雲笙，其實看法並不完全統一。

　　尤其是封雲笙作為太陰之女，享有大量宗門資源的情況下。

　　太陰之女的重要性，人盡皆知，贏得太陰之試和太陰冠冕，也不是輕鬆之事，這道理誰都懂。

　　但原本出身大日聖宗的封雲笙，難免讓有些人心裡犯嘀咕。

　　現在還好，如果接下來長時間封雲笙在太陰之試上都沒有建樹的話，那宗門內部給她的壓力，會遠遠大於宗門以外。

　　「更應該全力栽培我們自己的太陰之女。」

　　隱約間，有這樣的腔調傳出。

　　事情的起因，源於之前任東海首座長老的常震，帶回來的一個消息。

　　就在最近，常震在東海，找到了一名太陰之女！

　　此女原先有師承，但是其師尊死於炎魔之手，而她則被廣乘山武者救下。

　　常震本來沒當一回事，但卻在無意中發現，此女竟然是世上少有的太陰之體。

　　消息傳回，廣乘山上下都很驚喜，在經歷過廣乘大劫，元正峰超凡入聖後，廣乘山再收穫一名太陰之女，為宗門更增添了不少喜氣。

　　前去東海，接任首座長老一職的傅恩書，直接接手了這名女弟子。

　　雖然名義上，此女還是普通入門弟子，需要經歷重重考核，才能正式晉陞核心嫡傳，拜傅恩書為師。

　　但太陰之女的特殊性，讓所有人都不懷疑這一點。

　　在羨慕的同時，便也有了異樣的聲音傳出。

　　有的人看來，這位背景相對簡單許多的新入門弟子，更符合廣乘山的需要。

　　當然，這是從長遠角度來看待問題。

　　就當前而言，連封雲笙都需要努力追趕領先者，更別說這個剛起步的。

　　目前來說，這樣的聲音只是極個別人，完全不成氣候。

　　但如果連續幾次太陰之試證明封雲笙難堪大用，而對方天賦潛力更強的話，免不了會讓更多的人心裡犯嘀咕。

　　這次廣乘大劫，封雲笙不懼艱險闖魔域大陣，倒是證明了她對廣乘山的歸屬感。

　　歸根結底，封雲笙還需要更進一步證明自己。

　　大日聖宗弟子轉投廣乘山門下，終究會被人以更嚴苛的標準審視。

　　封雲笙看向燕趙歌，展顏笑道：「宗門給你派任務了吧？這次太陰之試過後，也要去東海師父那裡一趟，進一步檢查那位新入門的師妹，太陰之體的天賦潛力如何，如果可堪造就，就像培養我一樣，去培養她。」

　　燕趙歌聳聳肩膀：「能有雙保險，是一件好事，就像昔年大日聖宗同時培養你和孟婉一樣。」

　　「不過，你耽誤兩年時間，要追趕尚且如此不易，她耽誤更多，除非天賦碾壓你和孟婉，否則希望不大。」

　　燕趙歌言道：「我會一視同仁，但宗門裡個別人的想法，未免太幼稚了。」

　　封雲笙笑道：「參加太陰之試，不是單純的交流切磋，是為了最終的勝出，為了贏得太陰冠冕，如果那位師妹真的比我更強，宗門向她傾斜資源，也是應該的。」

　　她眉毛輕輕揚起：「不過，也別把我想得太弱啊。」

　　封雲笙這一揚眉，彷彿長刀出鞘，重新變得如往常一般銳氣逼人。

　　燕趙歌故意笑道：「這次的太陰之試，你不墊底，我就心滿意足。」

　　封雲笙也不爭辯，而是笑了起來：「按照你一貫的說法，這次太陰之試，咱們不是重在參與嗎？」

　　燕趙歌悠哉的點頭：「沒錯，所以心態放輕鬆。」

　　「馬上要到地方了，趙歌你這次來，多多用心，評估一下其他各家的太陰之女。」這次帶著燕趙歌和封雲笙來參加太陰之試的宗門大佬，乃是先前的地域首座長老孟長老，卸任之後返回山門。

　　燕趙歌言道：「孟長老放心，我明白。」

　　由孟長老帶著，一行人來到澤域。

　　如果清遮湖不經歷當初一場大災變，那麼和當初的通天會盟一樣，第五次太陰之試也很可能在這裡舉行。

　　不過現在，地點則是改為濁浪閣的山門所在。

　　遠遠望去，一片澤國，出現在燕趙歌等人眼前，連綿湖泊廣闊如海，比之當初的清遮湖還要巨大，天域天中洲連湖郡的成片湖泊，跟這裡比起來，明顯小巫見大巫。

　　進入澤域地界，靠近濁浪閣山門，自有濁浪閣的強者迎候。

　　同時，也有濁浪閣弟子迎接，倒也是燕趙歌的熟人，濁浪閣核心嫡傳謝悠蟬。

　　相互見禮之後，燕趙歌等人隨謝悠蟬他們往裡走。

　　燕趙歌走著，卻聽謝悠蟬悄悄傳音說道：「大日聖宗，這次派出了兩名太陰之女，同時參加太陰之試。」

324.群芳薈萃

　　接到謝悠蟬的罡氣傳音，燕趙歌表情八風不動，但目光輕輕一閃。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六大聖地漸漸都有了自己的太陰之女。

　　但在培養現有太陰之女的基礎上，誰也沒放棄去尋找新的。

　　雙保險的道理人人都懂。

　　新老之間，因為實力差距的緣故，如果天賦相若，自然培養更早的那個有優勢。

　　但新人並非全無機會，例如兩個老牌太陰之女經過一場勢均力敵的激戰，結果兩敗俱傷，都消耗過大。

　　即便決出了勝者，短時間內也難堪再戰，新人便有了機會。

　　又或者，以新人不留餘地的消磨對方的太陰之女，從而為同門創造機會。

　　只是新人，畢竟起步太晚，想要有所作為，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八極大世界人口基數雖然龐大，但太陰之女竟稀少，其中有些，更可能埋沒，始終不被發現，或者浪費了年華，過了學武的起步黃金年齡，被發現的時候，氣血已經開始衰落。

　　太陰之女彼此之間，天賦潛力上，也往往有很大的差別。

　　能讓謝悠蟬特意提醒，那說明大日聖宗的這個新人，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說起來，地域就罷了，天域也被詛咒了嗎？」燕趙歌微微撇嘴。

　　自家現在倒是也收穫兩個太陰之女……嗯，姑且算兩個好了，結果居然沒有一個是出身天域。

　　燕趙歌心中盤算：「大日聖宗這次把她放出來，是有信心她的實力至少能給孟婉當副車嗎？」

　　就像燕趙歌和廣乘山壓著沒讓封雲笙參加第四次太陰之試一樣，其他聖地出於相同或不同的原因，也有可能做類似的安排。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濁浪閣的太陰之女，樊秋。

　　第四次太陰之試的時候突然冒頭，頭一回參加太陰之試，就成功斬獲桂冠，贏得太陰冠冕。

　　雖然，這其中有最大競爭對手，大日聖宗的孟婉出於長遠考慮，影響了臨時發揮的緣故。

　　但除了孟婉以外，天雷殿、蒼茫山、碧海城，也都有門人參加，都是已經歷經三屆的老牌太陰之女。

　　碧海城弟子陳素婷更是第二次太陰之試的勝利者，保管太陰冠冕一年，實力隱隱超出同濟，一直以孟婉作為目標和假想敵。

　　但最終，卻是樊秋脫穎而出，同孟婉一戰，更獲得最後的勝利。

　　燕趙歌看過同門長輩傳回來的光影留痕，樊秋是濁浪閣嫡傳，入門絕不是一年兩年。

　　濁浪閣培育樊秋，絕對比第一次太陰之試還要早許多，卻連續壓了她三屆，直到對她的實力比較有信心之後，才放了出來，結果一鳴驚人。

　　燕趙歌一邊走著，一邊想道：「起步早，確實有優勢啊，大日聖宗最早發現太陰冠冕的秘密，最早謀劃，最早尋找，最早培養，在這方面，以整體而言，確實領先其他人。」

　　算上最早的封雲笙，大日聖宗已經出了三個實力不俗的太陰之女了。

　　濁浪閣的山門，也是在一座湖心島上。

　　島嶼之上，風景秀美，帶著幾分水鄉的寧靜與雅致，看不出堂堂武道聖地的模樣。

　　一片小巧的閣樓立在島上，那裡便是統御澤域的武道聖地，濁浪閣之所在。

　　燕趙歌遊目四顧，這座主島上只是濁浪閣最核心的區域。

　　在這湖心島周圍，還有其他許多小島，島上各有建築。

　　濁浪閣弟子，和門中一些設施，分別散佈在這些小島上。

　　一切看起來寧靜而又精美，讓人不忍打破這裡的氛圍。

　　不過，如果以為這裡很脆弱，那就大錯特錯了，周圍整個大湖，都為濁浪閣的守山大陣所籠罩。

　　現在看似寧靜，但大陣徹底運轉起來，借助天地巨力，有翻天覆地的驚人威勢。

　　在謝悠蟬等人的引領下，燕趙歌一行人登上了主島，一起來到那片閣樓前。

　　從外面看小巧精致的閣樓，內部卻別有洞天，空間似乎被拓展了一些，雖然有多人進入其中，但卻不覺得擁擠狹小。

　　燕趙歌目光掃過，就見大日聖宗、天雷殿、蒼茫山和碧海城的人，都已經抵達。

　　「天雷殿的年蕾，蒼茫山的凌慧，碧海城的陳素婷，大日聖宗的……」燕趙歌一個一個辨認過去，目光在大日聖宗那裡稍稍停留。

　　相較於兩年多以前，孟婉的模樣沒有多大變化，仍然是完美無瑕的五官，一對小鹿似的眸子，靈動中帶著幾分慧黠，卻又柔弱惹人憐愛。

　　不過，親身與其打過交道的燕趙歌可是清楚，此女絕不是省油的燈。

　　嚴格算起來，上次通過冰龍骨魂的角力，兩人沒有真正相遇。

　　眼下這樣面對面，還是頭一次。

　　隨著燕趙歌等人進來，眾人的視線也一起看過來，孟婉視線在燕趙歌和封雲笙身上掠過，最後目光停留在封雲笙身上，眨巴眨巴眼睛。

　　封雲笙神色不變，但進來之後，視線也看向孟婉。

　　雖然這是太陰之試，但廣乘山一行人到來，眾人的注意力倒更多放在燕趙歌身上。

　　燕趙歌被眾人目光圍觀，坦然自若，繼續觀察其他人。

　　他的視線從孟婉身上移開，落在她身旁一個少女身上。

　　對方的年紀，比司空晴還要更小一些，雖然身上白衣輥金邊，金燦燦彷彿陽光，但讓人看了，卻只會心生寒意。

　　如果說司空晴是清冷的話，那這個少女就是一片冰冷。

　　模樣倒是端正靚麗，但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冰山聳立。

　　「大日聖宗的第三個太陰之女，雲秀清……」來這裡的路上，燕趙歌已經從謝悠蟬口中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雖然不確定具體年齡和修為，但無疑是又一位少年宗師。

　　燕趙歌打量雲秀清一眼，然後視線落向主人一方，在那裡站著一個女子，年紀同孟婉相若。

　　這就是濁浪閣的太陰之女，樊秋。

　　單純看五官，樊秋中上之姿，但是整個人顯得靈氣四溢，見燕趙歌視線看過來，不由一笑。

　　這一笑，燕趙歌才發現，她生著一對兒不太明顯的兔牙，但不顯得難看，反而讓她看上去更活潑靈動。

　　「燕師兄吧？上次清遮湖，多虧你救了瑤瑤和阮師兄。」

　　燕趙歌耳邊響起對方的罡氣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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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太陰之試，正式開始

　　樊秋口中的「瑤瑤」，自然便是清遮湖通天會盟上同燕趙歌有一面之緣的濁浪閣核心嫡傳，張瑤。

　　清遮湖魔域之變，張瑤和李靜晚一樣為劉盛峰等人所擒，幸被燕趙歌相救。

　　樊秋和張瑤兩人年齡相近，平時看來關係也頗為密切。

　　燕趙歌微微一笑，衝樊秋點頭回禮，同樣傳音說道：「樊師妹客氣了。」

　　轉頭一看，就見封雲笙和孟婉還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燕趙歌不禁莞爾，視線重新落在孟婉身上。

　　孟婉終於把目光從封雲笙身上移開，平靜迎向燕趙歌，彬彬有禮一笑，既不顯失禮，也不顯親近。

　　廣乘山和大日聖宗之間已經徹底撕破臉，她對著燕趙歌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不過，在她身上倒是看不出，因為當初寒潭中的糾葛而產生惱怒怨憤之情。

　　在孟婉身旁，負責帶隊的大日聖宗宿老，乃是大日七子之一的夕照君。

　　夕照君這時情緒平穩，不見絲毫波動，但目光深深看著燕趙歌。

　　在燕趙歌身前，孟長老則也毫不退讓盯著夕照君，兩人視線對在一起，空氣中彷彿有火焰燃起。

　　閣樓中，廣乘山、蒼茫山、碧海城一方，大日聖宗、天雷殿一方，兩邊涇渭分明，隱約形成對峙的態勢，互不相讓。

　　濁浪閣武者站在當中，見狀都是暗暗嘆息。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毫無徵兆，卻又顯得理所當然，彷彿始終存在於那裡。

　　那是一個身材頗高的中年女子，相貌平凡，但卻如淵如海，給人以深不可測之感。

　　此人的樣貌圖譜，早已經傳遍八極大世界，在場眾人，無人不識。

　　濁浪閣當代閣主，翻雲武聖，「濁浪翻雲」安清霖。

　　同時也是八極大世界當前唯一一位女性武聖，名副其實的女子第一高手。

　　從孟長老、夕照君等元符大宗師強者，到燕趙歌等年輕一代，都上前與之見禮：「安閣主。」

　　外觀是中年模樣的安清霖，其實歲數也不小了，執掌濁浪閣多年。

　　她和元正峰、黃光烈、沈靂等人是同一輩人，年齡稍微輕一些，成名多年，名震八極。

　　安清霖微微點頭還禮，然後說道：「自東海入侵的炎魔，乃是我八極大世界所有同道的公敵，太陰之試和太陰冠冕，對抗炎魔，意義重大，各門各派的太陰之女，還請盡展所長，決出最強者，執掌太陰冠冕。」

　　「本閣忝為地主，當維持太陰之試有序進行，也希望不論是哪家得到太陰冠冕，都謹記炎魔之危。」

　　安清霖的意思表述的很明白，孟長老、夕照君等人都點頭：「理當如此，安閣主所言極是。」

　　燕趙歌看著安清霖，濁浪閣的立身，還是非常端正的。

　　第四次太陰之試，樊秋將太陰冠冕贏回了濁浪閣，這一年來，濁浪閣一直保有太陰冠冕。

　　炎魔在東海上帶來的幾次大亂，濁浪閣與太陰冠冕都頂在第一線，令人稱道。

　　此番第五次太陰之試以前，八極大世界內部局勢再次大變。

　　廣乘山和大日聖宗還有天雷殿徹底撕破臉皮，結下死仇，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雖然因為暫時實力相近，誰也奈何不得誰，於是暫時陷入僵局，但氣氛遠比廣乘一戰前，要緊張的多。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哪邊得到太陰冠冕，對於另一方來說，都是噩耗。

　　反而，如果濁浪閣一直站穩中立立場的話，那麼濁浪閣保有太陰冠冕，反而是一個雙方都能妥協的結局。

　　如果有一方意圖對濁浪閣不利，無疑是迫使濁浪閣加入對手的陣營。

　　而且，濁浪閣如果不參與人族內鬥，專心迎戰炎魔的話，那意圖對濁浪閣不利，甚至還有可能引起畫聖墨老人的不滿，此老不參與人族內部爭鬥，但對炎魔入侵這樣的事情，一直都有關注。

　　當然了，能夠爭取，誰又甘心放棄太陰冠冕這樣的至寶？

　　這種情況下，濁浪閣還能守規矩，交出太陰冠冕，讓太陰之試如往常一樣進行，操守算是相當過硬了。

　　尤其是就燕趙歌所知，濁浪閣雖然中立保守，但並非無慾無求。

　　想要始終保持自主和中立，無疑需要強大的實力支撐，濁浪閣一直以來，也在致力於提升自身，打造屬於自己的聖兵。

　　只不過他們始終穩守澤域發展，不向外擴張，也不摻乎其他聖地之間的爭鬥。

　　「一方面，操守堅挺，另一方面，也是對樊秋很有信心啊……」燕趙歌看了那個兔牙美女一眼。

　　安清霖看著孟長老、夕照君等人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本次太陰之試如期於三日後舉行，各家門下弟子，都回去安歇準備吧，有一應需求，都可向本閣弟子提出。」

　　「之前的太陰之試，都是經歷第一輪之後，淘汰至只剩兩人，然後決出最後勝負。」安清霖的視線在孟婉、封雲笙、雲秀清等人臉上掃過：「今年人數增多至七人，老身提議第一輪之後，保留四人，然後兩兩分組決勝負，諸位意下如何？」

　　孟長老等人言道：「安閣主言之有理，我等無異議。」

　　燕趙歌和封雲笙對視一眼，都沒有說什麼。

　　按照慣例，太陰之試被分為兩輪。

　　第一輪，是所有人一起籠罩在太陰冠冕光輝下，各展所長，溝通太陰冠冕，激發太陰冠冕的光輝。

　　這一輪的評審等於是太陰冠冕本身。

　　因為牽扯到實戰的因素，所以之後會有第二輪比試。

　　第一輪淘汰其他人，留下最優秀的兩人，並非單純比武較技，而是仍然引動太陰之力的交手，決出最後的勝者，成為接下來一年時間裡，太陰冠冕的主人。

　　前三屆太陰之試，廣乘山和濁浪閣都不參加，大日聖宗也只有孟婉一人，所以參加太陰之試的太陰之女，一共四人。

　　第四次太陰之試，樊秋參加，變成五人。

　　而這一次，加入了廣乘山的封雲笙和大日聖宗的雲秀清，總人數變成了七人。

　　競爭愈發激烈，誰也不願意當陪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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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姐妹花

　　為了避免雙方衝突，濁浪閣給廣乘山和大日聖宗安排的住處，是分開在兩座島上。

　　有大陣籠罩，如果兩家之間爆發戰鬥，濁浪閣也能及時干涉他調停。

　　波光粼粼，無邊無際的湖面上，有一艘小船漂浮，距離島嶼非常遙遠。

　　在船上放眼向四周望去，只能看見無盡的湖水。

　　一個女子坐在小船上，身前擺滿瓶瓶罐罐，手中則握著一根鐵籤，在鐵籤上穿著一隻開膛破肚，褪乾淨羽毛的雀鳥。

　　在女子身邊，船艙裡還放著幾根同樣穿掛雀鳥的鐵籤。

　　女子五指張開，手掌向著前方凌空一抓，許多柴火被她的罡氣束縛包裹。

　　她就在船上點燃了火堆，但火堆被她罡氣攝拿，就這麼懸空浮於半空中，不影響小船。

　　女子不緊不慢將手裡東西，放到火堆上炙烤，並且時不時，熟練的向上塗撒調料。

　　這時，有人靠近。

　　女子察覺了，但身旁一柄黑色長刀靜靜放在那裡，並沒有取刀的意思。

　　對方跳上小船，見了這女子，便即歡呼一聲：「師姐！」

　　來人明眸善睞，嬌豔動人，赫然正是大日聖宗嫡傳弟子，孟婉。

　　而在船上的人，一頭青絲披在身後，嘴角帶笑，目光流轉間，英姿勃發，卻是已經拜入廣乘山門下的封雲笙。

　　封雲笙見了孟婉，笑道：「小婉來得好快，我這第一隻還沒有烤好呢。」

　　孟婉往日裡的嫻靜全都不見，跳上船來，很沒形象的蹲在封雲笙面前，眼巴巴看著封雲笙正在炙烤的雀鳥：「師姐，我喜歡味道重一點的。」

　　封雲笙說道：「你的口味，我當然知道啦。」

　　孟婉眯著眼笑，就這麼看著封雲笙，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剛入門那會兒。

　　封雲笙則看著孟婉，慨嘆說道：「雖然見過一些光影留痕，但是真正碰面，已經有四年多不見了，小婉長成大姑娘了呢。」

　　孟婉笑道：「是不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

　　封雲笙失笑：「當然，我可是聽說了，對你有求凰之意的年輕俊傑，可以排隊從普照峰排到東海去，就咱們現在所在的澤域，濁浪閣核心嫡傳阮平就一直惦念你呢。」

　　孟婉表情淡然，但看上去卻是一副嘚瑟得意的模樣，彷彿一隻驕傲的小孔雀：「那當然啦，我可愛漂亮又有才，美貌可不是吹的，自然會是很多人的夢中情人啦。」

　　封雲笙笑著搖頭。

　　也就只有在她，和孟婉自己的師父面前，才能看到孟婉這幅模樣。

　　除此以外，出現在世人面前，包括大日聖宗上至黃光烈，下至新入門弟子眼裡的人，永遠都只會是那個嫻靜淡雅，謙虛有禮，完美無缺，挑不出任何毛病，始終穩妥讓人放心，不會行差踏錯的天之驕女。

　　孟婉神色間似乎並不在意，但眉梢眼角，臉上每一道紋路，似乎都在無聲的說同一句話。

　　「快來誇誇我，快來誇誇我，快來誇誇我……」

　　封雲笙饒有興趣的看著孟婉，某些方面，孟婉和另一個人有幾分相似

　　燕趙歌。

　　那個人，表面上風範井然，其實骨子裡也是個很嘚瑟，很張揚，喜歡人前顯聖，驚得旁觀者呆若木雞的人呢。

　　同樣，就封雲笙所知，燕趙歌對孟婉的評價也不低。

　　當年巧妙引燕趙歌去尋封雲笙，幫助封雲笙解圍，阻擋蕭升的追殺。

　　既幫助了封雲笙，又中斷了燕趙歌對她本人的追蹤，同時她還不用直接與蕭升同門衝突，一舉三得。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燕趙歌清楚認識到，這個看上去無害，反而還很能激起他人保護欲的少女，著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而封雲笙從小和孟婉一起長大，對此更是再瞭解不過。

　　也就只有在自己和她的師父面前，孟婉才顯現出真實一面。

　　「是啊，無數人的夢中情人，不知有多少男人，嗯，可能還有女人，想把你壓在身下……」封雲笙一臉淡定，往烤串上撒一些調料，然後在火堆上翻了翻：「……壓在身下，接著上下翻滾，前後聳動。」

　　孟婉頓時吃不住勁：「呃……這個，還是不要比較好。」

　　封雲笙笑眯眯的看著她，孟婉有些不服氣，哼了一聲：「總之師姐你不要小看我，我現在也算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嗯，遺憾的是，你一吃東西，就什麼都破滅了。」封雲笙語氣慢慢悠悠。

　　孟婉委屈的叫道：「師姐啊！」

　　封雲笙揚了揚手中的鐵籤：「烤好了，你是吃，還是不吃呢？」

　　孟婉立刻就湊到她身前，模樣比肉肉和盼盼還諂媚：「當然吃了！」

　　封雲笙笑著把鐵籤遞給孟婉，孟婉頓時高興的大快朵頤。

　　這卻是只有封雲笙和孟婉兩人才知道的事情了，連孟婉的師父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個超級吃貨。

　　而誠如封雲笙所言，孟婉的吃相，確實是讓她平時那歲月靜好，淺笑安然的女神範兒頗為幻滅。

　　倒不是說多麼粗鄙，但著實有些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漢子氣。

　　封雲笙就這麼微笑著，看著孟婉，然後重新取出一根鐵籤，挑著上面的雀鳥，再次開始烹製。

　　她先緊著孟婉吃，自己也吃，兩人說說笑笑，都是一些分離後的個人趣事。

　　但對於眼前的太陰之試，對於廣乘山和大日聖宗之間的爭鬥，兩人都絕口不提。

　　東西全都吃完後，二女並肩坐在小船上，看著遠方的湖光景色。

　　孟婉斜倚在封雲笙肩頭，低聲呢喃：「我如果能始終擁有太陰冠冕，我如果是大宗師有能力將太陰冠冕催動至更高層次，那即使是在老宗主面前說話也有份量，可以為師姐你求得公道，可以幫你回山。」

　　「現在蕭升倒是死了，潘長老也死了，當初聖宗裡迫害你的人全不在了，可是一切也都沒意義了。」

　　封雲笙輕輕摟住孟婉，沒有說話。

　　當初，第一次太陰之試，到第二次太陰之試間的一年時間裡，追殺她的力度大幅度減弱，原因其實便是孟婉贏得太陰冠冕，在大日聖宗為她張羅。

　　或許某些性格和燕趙歌有部分相似，但終究不同。

　　面對宗門上層的默許和太上長老潘伯泰的壓力，孟婉的性格決定了她不會硬頂，但始終在迂迴著試圖為封雲笙減輕壓力。

　　孟婉靠在封雲笙肩頭，目光有些迷濛。

　　對她而言，一邊是封雲笙，另一邊是養育她栽培她，恩重如山的師門。

　　而對於封雲笙來說，廣乘山也有再造之恩。

　　久別重逢固然喜悅，但太陰之試，太陰冠冕的爭奪，兩人卻都退讓不得。

　　雖然在得知封雲笙恢復太陰之體後，便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孟婉還是心頭悵然。

327.燕趙歌的聯想

　　故友久別重逢，短暫相聚之後，便是分離，畢竟現在雙方分屬不同陣營。

　　而且是彼此敵對的兩大勢力。

　　當太陰之試正式召開，在眾人面前再次重逢的時候，兩人又像當初剛見面時一樣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裝不認識肯定不可能，但似乎也沒什麼話講。

　　當著一眾大佬的面，做小動作多半會被發現，二女連暗中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此刻，在太陰之試上，她們彼此，就是對手的關係。

　　太陰之試進行的瞬間，是夜晚，今日濁浪閣這裡是個陰雨天氣，烏雲密佈，遮掩星月光輝，夜空一片黑暗。

　　濁浪閣閣主安清霖親自主持太陰之試，她衝著自家的太陰之女樊秋點了點頭。

　　樊秋此刻不笑了，抿著嘴唇，一對兒小兔牙也消失不見。

　　她一手結了個拳印，收於腰間，另一隻手五指併攏，一掌向前平平推出。

　　隨著樊秋的這個動作，她頭頂頓時有光輝閃動。

　　一片皎潔，幽冷寂靜。

　　但光輝明亮，瞬間讓夜空不再黑暗。

　　彷彿能與昊日爭輝的月光，出現在樊秋頭上，月光之間，一頂近乎透明冰晶所化，典雅精致的純白冠冕現出形來。

　　一股荒涼古老的氣息散佈開來，清遠悠長，動人心魄。

　　淡淡清輝散開，月光這一刻彷彿灑滿世界。

　　這頂純白色的精致冠冕一出現，強大的存在感，完全不遜色於一旁的武聖安清霖。

　　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一刻都被吸引，看著那與眾不同的聖兵，太陰冠冕。

　　燕趙歌也在看著太陰冠冕，他腦海中除了考慮眼前的太陰之試外，還想起了別的一些事情。

　　當初在沙洲，收取神宮廊柱後，進行更深層次的煉化，看見了許多神宮廊柱鐫刻的光影留痕。

　　其中有一個神秘的女子，比燕趙歌更早找到過神宮廊柱，卻沒有將之帶走。

　　如今親眼目睹太陰冠冕，近距離感受其中力量意境，燕趙歌可以充分肯定，當初在西極大漠中與神宮廊柱相遇的女子，其頭上佩戴，令自己感到眼熟的冠冕，正是面前這件天下矚目，眾人爭奪的聖兵！

　　神宮廊柱在西極大漠中埋藏了太久，那個神秘的女子，更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人。

　　但對方很可能同昔日神宮有關，讓燕趙歌為之留心。

　　樊秋收於腰間的左拳，徐徐向前打出。

　　隨著她的這個動作，太陰冠冕力量猛然變得強盛，然後從樊秋頭頂漂浮離開，向著場中半空飛去。

　　樊秋同聖兵的聯繫開始闇弱下來，趨向於中斷。

　　雖然月光幽幽仍然籠罩天地，但冠冕中那強大的力量感，也漸漸消散，並非衰落，而是彷彿進入沉眠一樣。

　　安清霖言道：「時辰已到，第五次太陰之試，正是開始。」

　　孟長老、夕照君等人聞言，都衝著封雲笙、孟婉她們點點頭。

　　在場的一眾太陰之女，包括剛剛與太陰冠冕斷開聯繫的樊秋，都齊齊向前踏上一步，聚集在浮空的太陰冠冕下方。

　　幾人齊聲嬌喝，抬頭目視太陰冠冕。

　　在她們的瞳孔中，有光澤湧現，彷彿淡淡的金屬光澤。

　　受這些光輝影響，太陰冠冕微微震動，似乎剛剛沉睡後，又很快甦醒，然後磅礴的力量感再次出現。

　　只不過，此刻傳出的力量波動，源於太陰冠冕本身，並沒有明確指向性，是應激而發。

　　以太陰冠冕為中心，清冷月光中，有七道同樣閃動淡金光輝的光柱從天而降，將封雲笙等人籠罩。

　　封雲笙感受著自己的思維與感覺，彷彿同半空中的聖兵建立了聯繫。

　　雖然是和其他人共享，雖然聯繫還很淺顯有限，但封雲笙也難免心生動盪。

　　那裡，彷彿是自己的故鄉，彷彿是無比熟悉的朋友，彷彿是自己的歸宿。

　　封雲笙神情無喜無悲，靜靜看著天空中的太陰冠冕。

　　曾經，有很多年，半空中那頂白色冠冕，都是她不斷努力的目標和動力。

　　並不僅僅是大日聖宗的期許和願望，也是封雲笙自己樂於為之努力拚搏的人生目標。

　　可惜後來，卻如夢幻泡影一般破滅了。

　　所幸封雲笙意志堅強，很快就有了新的人生目標，堅信即便沒有太陰之體，自己也能活得精彩。

　　這之後，卻再一次有了希望。

　　得而復失，失而復得。

　　兜兜轉轉，沒有相同經歷的人，很難理解其中感覺。

　　為了自己，為了廣乘山，封雲笙都要拼一次。

　　雖然是第一次正式參加，但封雲笙對太陰之試的流程，早已爛熟於心。

　　淡金色的光柱裡，封雲笙輕喝一聲，黑色長刀出鞘，向著虛空劈出。

　　其他六道光柱內，孟婉等人也都是相同的動作，各展所長。

　　她們此刻催動的招式，卻並非單純傳承自各宗門的武道絕學，而是將自身武道同太陰之力結合後的太陰絕技！

　　通過太陰絕技，她們與太陰冠冕進一步建立聯繫，引發共鳴。

　　當有人獲得太陰冠冕之後，以太陰冠冕為道，太陰絕技為器，從而憑宗師境界的修為，催動這件強大的聖兵。

　　天雷殿太陰之女年蕾，掌出連環，形同奔雷，籠罩她的光柱裡，光影浮現，凝聚顯化成一面大鼓，「咚咚咚咚」不停敲響，彷彿一個又一個雷霆炸響。

　　蒼茫山太陰之女凌慧，太陰絕技與聖兵共鳴，顯化卻是一根看似不起眼的鑿子，彷彿能將山岳鑿穿。

　　碧海城的陳素婷，顯化一艘巨舟，乘風破浪。

　　濁浪閣的樊秋，卻是一頂紙傘，雨中飄蕩。

　　這是由太陰冠冕這件聖兵來做評判的第一輪比試，誰也無法作假。

　　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蒼茫山凌慧最弱，天雷殿年蕾較強，碧海城陳素婷又勝過年蕾一籌。

　　四女中年齡最輕的濁浪閣樊秋，卻是四人中最強的。

　　但就在這時，孟婉口中發出一聲雛鳳似的清越鳴叫，然後籠罩她的淡金光柱內，便有一頭火鳳凰的光影成型，展翅飛騰。

　　火鳳展翅，瞬間將其他人的聲勢全部壓下，冠蓋群芳！

328.反出門牆的人

　　燕趙歌平靜的看著眼前正在舉行的太陰之試。

　　過往幾屆，他也都看過宗門長輩帶回來的光影留痕，現在近距離觀察，彼此印證，對現場幾名太陰之女的水平，有最直觀準確的判斷。

　　阿虎跟在他身邊，好奇的問道：「公子，看上去孟婉一枝獨秀啊。」

　　燕趙歌隨口說道：「評估太陰之女的實力，不是單方面的。」

　　「一般來說，太陰之女本身的修為高下，以及太陰之力的多寡，參悟的太陰絕技的強弱，三方面共同決定太陰之女催動太陰冠冕的實力，實戰之中，還要涉及實戰應變水平，所以大致可以視為四個決定因素。」

　　燕趙歌看向孟婉，就見她頭頂火鳳展翅，氣勢滔天。

　　更讓人為之側目的是，孟婉頭頂的火鳳凰光影，半黑半白。

　　這意味著，大日聖宗和孟婉，揣摩陰陽相濟之法進一步提升實力，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不再是去年第四次太陰之試的時候那樣初窺門徑，導致自身根基不穩，實力反而倒退。

　　當初退一步，是為了現在進三步，孟婉完美詮釋了這一點。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實力暴漲，傲視全場。

　　「孟婉，屬於各個方面，全方位領先，目前最強的太陰之女，實至名歸。」燕趙歌慨嘆著說道。

　　論修為境界，自身本來就是天才人物，又有大日聖宗的全力栽培，和先後兩年時間掌握太陰冠冕，對日常修練的幫助提升，孟婉年紀輕輕，已經踏足先天初期宗師之境，在場所有太陰之女中最高。

　　論太陰之力的強度，孟婉更是冠蓋群芳，天賦本錢厚實，更得到陰陽相濟之法進一步提升。

　　論太陰絕技的威力，按照往年經驗，孟婉也是最頂尖的存在。

　　論實戰經驗，孟婉或許稱不上身經百戰，但也非常豐富。

　　當年導致她手上，第二次太陰冠冕旁落，就是因為先前催動太陰冠冕在東海和一個炎魔王硬拚一場。

　　雖然孟婉負傷，但一個宗師武者，與武聖層次的對手大戰之後還能生還，無疑受益無窮。

　　封雲笙曾經有言，只要孟婉自身不出問題，她參加太陰之試，太陰冠冕就不會旁落。

　　這話是由衷而發，可不是隨口說說。

　　燕趙歌看著場中參加第一輪考核的眾人，不緊不慢的說道：「蒼茫山的凌慧，實力最弱，正好同孟婉相反，屬於各個方面都比較平庸。這麼說可能有些不禮貌，但如無翻天覆地的大變化，這位凌師妹年年參加，年年都只能陪跑。」

　　「天雷殿的年蕾，嗯，別的也就罷了，從去年第四次太陰之試開始，太陰之力開始有所提高，雖然幅度有限，但確實在提高。」

　　燕趙歌看了一眼年蕾頭頂上空的大鼓光影，就見鼓面，隱約間也分為黑白，一面黑，一面白。

　　但是並不分明，顯得有些模糊。

　　燕趙歌微微點頭：「天雷殿，果然也在嘗試琢磨陰陽相濟之法提升太陰之女的實力，不過全靠自己摸索，才剛剛起步，還有很多路要走。」

　　創新這種事情，往往開頭最為艱難，等步入正軌後，就會迎來高速發展，直到發展至一定高度，遭遇瓶頸，重新放緩速度，謀求下一步突破。

　　阿虎聞言，也好奇的打量眾人。

　　燕趙歌視線轉向另一邊：「碧海城的陳素婷，最大優勢在於自身修為境界，除此以外，碧海城為她量身打造的太陰絕技，也頗為不凡。」

　　陳素婷在所有參加比試的人中最為年長，修練時間最長，也曾執掌太陰冠冕一年時間。

　　目前，她是唯一一個，自身修為境界與孟婉相若，也突破至先天初期宗師境界的太陰之女。

　　太陰絕技主要憑太陰之女自己參悟，但有宗門長輩相助，會更加得心應手。

　　六大聖地中，碧海城和濁浪閣的傳承武學，本就都擅長陰柔之力。

　　此前第一次太陰之試，陳素婷便是孟婉最大的競爭對手，那時孟婉還年幼，最終險勝一籌。

　　第二次太陰之試，孟婉有傷在身，結果陳素婷成功勝出，把太陰冠冕贏回碧海城。

　　東唐之戰時，便是陳素婷帶著太陰冠冕，隨碧海城耆宿長老，東渡地域，同廣乘山合作，伏擊大日聖宗的大日衡天尺。

　　但可惜，第三次太陰之試，傷勢痊癒的孟婉上演王者歸來。

　　第四次太陰之試，孟婉戰略性選擇放棄，結果濁浪閣樊秋橫空出世。

　　不過，即便如此，第五次太陰之試，陳素婷仍然相當具備競爭力。

　　至於濁浪閣的樊秋，在燕趙歌看來，頗為不凡，就彷彿是一個稍微小號一點的孟婉。

　　各方面都極為出色，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樊秋天賦太陰之力極為強大。

　　這個兔牙妹，甚至可能是先天資質最好的太陰之女。

　　孟婉如果不經過陰陽相濟之法的提升，先天本錢都未必能勝過樊秋。

　　並且，出身濁浪閣的樊秋，領悟創造的太陰絕技，非常精妙。

　　燕趙歌看著樊秋頭頂上方的那隻小傘，暗自點頭。

　　除了這些老對手以外……

　　燕趙歌的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也是今年第一次參加太陰之試的人。

　　大日聖宗，雲秀清。

　　雖然同出一門，但雲秀清與孟婉截然不同。

　　此刻她的頭頂上方，卻是一座山峰的影像。

　　一座雪山，但山巔之上，卻有火焰岩漿不時噴發。

　　燕趙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孟婉半路出家轉修陰陽相濟之法，此女顯然也不例外，太陰之力頗為可觀。」

　　「悟性極佳，太陰絕技也不同凡響，就是稍微嫩了點，修為境界實力略低，但是綜合實力也極強了。」

　　阿虎眨巴眼睛，能得燕趙歌這樣的評價，算是非常難得了。

　　仔細看，阿虎果然也看出些門道，然後再看其他人，就見蒼茫山和天雷殿的帶隊長老，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個新人雲秀清，赫然比已經參加四次太陰之試的凌慧和年蕾還要更強！

　　碧海城和濁浪閣的人，也同樣神情嚴肅，因為雲秀清，分明已經有了威脅陳素婷和樊秋的實力。

　　大日聖宗帶隊的夕照君面無表情。

　　他身後一些隨行的大日聖宗武者，有人臉上微微浮現冷笑，目光掃過燕趙歌、莫長老，最後落在封雲笙身上：「四個名額，陳素婷和樊秋也就罷了，你這個忤逆叛徒，趁早滾回廣乘山去！」

329.看誰進不了第二輪

　　第五次太陰之試，參加比試的太陰之女，數量增加到了七人。

　　第一輪考核，將淘汰三人，保留四人。

　　評判標準，交給太陰冠冕本身。

　　七人都為太陰冠冕的光輝籠罩，同時也在引起太陰冠冕的共鳴。

　　太陰之女的實力比拚，同每個人的修為境界相關，但不是單純的比武較技。

　　能夠更好的溝通太陰冠冕，催動太陰冠冕的力量，才是終極衡量標準，其他都是這個最終目標的影響因素。

　　與太陰冠冕的共鳴，將很直觀體現這一點。

　　太陰冠冕，將公正的對每個人的溝通做出反饋。

　　七根光柱的粗細和明亮程度，開始漸漸發生變化。

　　越弱的人，光柱越細，光輝越黯淡，反之則光柱加粗，並且光輝越來越明亮。

　　於是在場眾人，蒼茫山弟子凌慧最弱，直接墊底，天雷殿弟子年蕾雖然比凌慧要強，但也只能排在倒數第二的位置上。

　　雖然因為林舟的緣故，天雷殿指導年蕾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並且已經可以漸漸看到成果，但他們要努力的地方還有很多，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孟婉毫無疑問最強，而樊秋暫時則基本穩坐第二的位置。

　　比較有意思的是，陳素婷雖然看起來是第三，但是位置並不穩固。

　　籠罩雲秀清的光柱，以極為迅猛的勢頭，變得越發明亮奪目。

　　眾人見狀，神情都有些嚴肅，雖然預料到大日聖宗既然派雲秀清參加，此女便定然不同凡響。

　　但本以為她只是夠資格做孟婉的副車，可是現在看來，之前大家還是有些低估她了。

　　第一輪淘汰三人，剩下四人，大日聖宗竟然就有可能要佔據其中兩席之地了。

　　想到這裡，大家不由開始關心另外一個，也是首次參加太陰之試的人。

　　眾人目光看去，卻見籠罩封雲笙的光柱忽明忽暗。

　　封雲笙一刀在手，一直披散在背後的長髮，這時被紮成一個馬尾。

　　刀鋒指向虛空之中，在那裡有一道光影浮浮沉沉，若隱若現，隨光柱一起顯得忽明忽暗。

　　眾人為之皺眉。

　　籠罩封雲笙的光柱，昏暗時，大致只有蒼茫山凌慧的水平。

　　更是明亮耀眼時，卻直追孟婉和樊秋。

　　一明一暗，往復交替，猶如夜風中的燭火。

　　這樣的表現，讓所有人都有些猜不透。

　　說封雲笙弱吧，好像也不對，不說其他幾個太陰之女，便是觀戰者，既然來旁觀，那對太陰之試便都有不淺的瞭解。

　　他們能看出，這個曾經從雲端跌落谷底的女子，太陰之體是真的恢復了。

　　但是說她有實力吧，廣乘山自家的莫長老心裡也有些打鼓：「感覺……太不穩定了，是因為太陰之體的恢復，仍然不徹底嗎？」

　　莫長老轉頭看了燕趙歌一眼：「如果沒有徹底恢復，沒有一定的把握，傅恩書和趙歌，應該不會放心讓她出戰太陰之試才對。」

　　「或許是趙歌他們也看走眼了，這個女娃的太陰之體仍有隱憂，人檢查不出來，在太陰冠冕面前卻無所遁形，暴露出缺陷？」

　　大日聖宗的夕照君微微蹙眉，雖然很希望廣乘山的太陰之女出問題，但眼前狀況看著有些詭異。

　　其他大日聖宗武者，也都注視著封雲笙。

　　燕趙歌平靜的看著封雲笙，感受到了莫長老的視線，轉頭看過去，微笑說道：「莫長老請寬心，沒事的。」

　　莫長老轉頭看向封雲笙：「按理說，是你們負責此女的教導和培養，老朽不該多嘴，但眼前的情況，看著實在讓人心裡有些沒底啊。」

　　「大日聖宗孟婉優勢明顯，濁浪閣的樊秋緊隨其後，同樣出色，碧海城的陳素婷同樣具有競爭力，關鍵是，大日聖宗這個新冒出來的小女娃，竟然也頗為不俗。」

　　「一共只取前四名，雖然看模樣，咱們不至於墊底，但終歸還是抱有更大希望的。」

　　莫長老沉吟著說道：「老朽並非幻想她第一次參加太陰之試就能一舉奪魁，可是眼前情況，是她的太陰之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好嗎？」

　　燕趙歌悠然說道：「莫長老放心，封師妹的太陰之體早已成功恢復，如今這模樣，只是她在做自我調整。」

　　「哦？」莫長老的目光再次向燕趙歌看過來。

　　燕趙歌看著封雲笙，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多種方法共同作用下，封師妹修為實力進步速度飛快，已經成功臻至外罡後期宗師境界。」

　　「比之曾經得到過太陰冠冕幫助的孟婉、樊秋、陳素婷等人，單純以進步速度來說，不僅不慢，反而更快，在個人武道修為境界上，不吃什麼虧。」

　　「自身太陰之力，不僅恢復，同樣也經過多重方法強化。」

　　「唯一有問題的是太陰絕技這方面，她原先在大日聖宗時參悟的太陰絕技，如今顯得有些過時，面對孟婉她們落後許多。」

　　「太陰真經有現成的太陰絕技，威力巨大，但反過來修練難度也很高，時間到底還是太緊張了，封師妹缺乏足夠的練習時間。」

　　「而且，這些現成的太陰絕技最好還是作為參考，自己參悟出來的絕技，才最適合自己。」

　　燕趙歌言道：「我之前跟宗門匯報，曾經提及，第五次太陰之試，除非天上掉餡餅，運氣好到逆天，否則很難奪魁，更多是用於積累經驗和查漏補缺，原因便在這裡。」

　　「不過，即便如此，我說不墊底就好，那只是跟封師妹開玩笑。」燕趙歌淡淡說道：「封師妹，很出色的。」

　　忽明忽暗的光柱籠罩下，封雲笙神色平靜，目光堅毅。

　　她猛然發出一聲清嘯，仿若龍吟，穿雲裂石，聲震九天。

　　頭頂的光影，漸漸變得穩定起來，越來越明亮。

　　眾人定睛看去，那分明是一條半黑半白的光龍！

　　龍吟聲越發嘹喨，攪動風雲變色。

　　封雲笙一刀在手，頭頂光龍盤旋，浩蕩龍吟聲中，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相對於孟婉有鳳來儀的雍容大氣，封雲笙則是九霄龍吟的雄渾霸道。

　　蒼茫山凌慧頭頂的開山鑿，在震動，天雷殿年蕾頭頂的天雷鼓，響得更急。

　　碧海城陳素婷頭頂海潮中的巨舟，微微顛簸，濁浪閣樊秋頭頂的小傘，滴溜溜旋轉起來。

　　同為首次參加比試的太陰之女，雲秀清頭頂的雪峰火山，直接噴發！

　　「我們進不了第二輪？」

　　燕趙歌一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