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瘟仙 作者:黑山老鬼(已完成)

 
Babcorn 2016-4-12 15:59: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4 337394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1
第九十章 瘟魔滋生



    孟宣吃驚的發現,他辛辛苦苦才治好的一城病患,竟然又回來了。

    就在昨夜天黑之前,他觀望整座城池,還能看到此城氣機一片清朗,瘟氣全無,可只用了一夜時間,那一城清氣之中,再次暈染了絲絲黑氣。孟宣知道,這就是那瘟氣,代表著城裡有很多人已經再次染上了瘟病,雖然現在還弱小,但很快就會再次壯大起來。

    「公子,出了什麼事?」

    正在與書院幼童依依不捨的告別的寶盆,看到了孟宣的臉色,立刻知道出事了。

    「帶孩子們回去!」

    孟宣再次回到了書院,眉頭緊皺,在院子踱起步來。

    「全無道理啊,我拔除的瘟氣,沒有再次復發的道理……」

    孟宣緊皺著眉頭,雖然之前聽項乘歸說了瘟氣會重複感染,但卻沒想到自己治好了的人也會如此,世間治病之法無數,大概沒有哪種方法,比大病仙訣更徹底了,他是直接將病氣從體內拔出來,乾乾淨淨,沒有殘餘,若非情況極其特殊,不然根本沒有復發的道理。

    可是瘟情既然再次起來了,那自己這兩天兩夜,豈不是白忙活了?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孟宣祭起了三十三劍,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飛上了高天。

    一眾小童見了,頓時都驚呆了,半晌之後大叫:「哇,神仙……」

    「不愛笑的哥哥是神仙……」

    「大將軍,你是神仙哥哥的護法神將嗎?」

    寶盆一呆,苦笑道:「不是護法神將,不過我是神仙的師爺……」

    孟宣飛在空中,展開急速,繞諸城而飛,自高空觀察下面的病氣濃淡走向,漸漸的,一個猜測從他心裡升了起來,直到差不多確定了此事,他才完全放下心來,御劍回到了書院,適才的一臉沉重卻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喜色與高昂的戰意。

    「小先生,情況如何?」

    老儒生緊張的問道。

    孟宣笑道:「沒錯,我很確定,不管我們怎麼治,瘟氣都會回來的……」

    「那……你還笑?」

    老儒生鬍子哆嗦,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孟宣笑道:「正因為這樣我才笑,因為可以除根了!」

    「嗯?」

    老儒生與寶盆都一臉疑惑的看向了他,孟宣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我適才在高空觀察地面,發現有八成可能,昭陽郡瘟氣太盛,已經滋生了一隻瘟神,正因為有這瘟神存在,所以瘟疫才越發的厲害,治好了都沒用,只要人在此地,病氣便會反覆發作……」

    「瘟神……傳說中的病魔?」

    老儒生嚇壞了,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錯!」

    孟宣點了點頭,道:「天地玄奇,靈氣之中會蘊含神性生靈,而邪氣滋生之地,也會誕生邪魔,這昭陽郡地界,陰氣滋養,便已經誕生了一隻瘟神,只是現在它還沒有成氣候,只是本能的散播瘟氣,也幸虧是現在發現了它,不然等它長成,便會遊走人間,為禍一方了……」

    「這等妖邪,乃是大亂之世才會出現的啊,這可如何是好?」

    老儒生急的開始轉圈子。

    孟宣卻微笑道:「不必擔心,我會去斬了他!本來我還擔心,以我治病的手法,速度實在太慢,救不得這一郡百姓,但現在卻放心了些,斬殺瘟神之後,瘟氣自散,這些病患,用普通藥材也能治得好了,到時候我們也不必這麼辛苦,請些凡醫來也就是了……」

    「斬瘟神?」

    老儒生眼睛瞪圓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孟宣笑了笑,不再與他說什麼,直接祭起飛劍,便帶了寶盆衝天飛起了。

    「公子,就算你發現了瘟神,也不必這麼開心吧?」

    飛在空中,寶盆有些不解的問道。

    孟宣則哈哈一笑,道:「你說一個修者,忽然看到了一株寶藥,會不會激動?」

    寶盆呆了一呆,不知道說什麼了。

    在仙門呆了這麼久,翻閱了無數典藉,他自然也漲了見識,對仙門常識非常瞭解。

    世間靈藥,雖是稟天地靈氣而生,卻都是年歲不過千年的。

    千年之下的,才稱靈藥,而過了一千歲的,便稱寶藥了。

    至於過了萬歲的,便是神藥了。

    寶藥與靈藥,同是草木之質,但藥效卻不可同日而語。

    一株一千歲的寶藥,抵得上十株九百九十九歲的靈藥。

    一千歲是個檻,就跟真氣九重的修者與真靈境的修者差別一樣大。

    對孟宣來說,病氣是為靈藥,這滋生出來的瘟神,便是寶藥。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隻瘟神,能煉出幾等丹來。

    最關鍵的就是,這只瘟神明顯剛剛成形不久,甚至還不懂得隱藏自身的氣機。

    若是仙門之中有人發現了一株寶藥,會出現什麼情景?

    只怕整個聖地,所有有實力的真傳弟子都會前去爭奪,打破頭顱,血流成河。

    而孟宣發現了這只瘟魔,心情也差不多,只是不用擔心有人跟他搶。

    「運道,真是運道,我現在有些相信好心有好報這句話了……」

    孟宣忍不住長笑,換來了寶盆的一個大白眼。

    「便在此處了……」

    孟宣繞天飛了兩圈,卻見一郡之地,所有的瘟氣,都呈漩渦形狀,隱隱指向了一處所在,若是仔細盯著瘟氣看,便能發現,每過一段時間,那瘟氣都會向漩渦中心收縮,再過一會,又會擴散出來,就像是有人在吞吐瘟氣,一吸一吐,吸納天地,氣象驚人,幽森可怖。

    孟宣便是通過這種現象,猜測此地有瘟神滋生的。

    「走吧,斬瘟神,救黎民……」

    孟宣吁了口氣,冷笑一聲,開始向下落去。

    二人向著瘟氣形成的漩渦中心飛去,剛剛靠近,孟宣忽然心裡一凜,沒有直接落下,而是向遠處滑翔,在漩渦中心十里左右的地方落了下來,他皺著眉頭,自語道:「竟然有法陣守護,此魔尚未長成,想來不是它布下的,沒準是個天生的法陣……」

    他運起觀氣術,開始自滔天瘟氣裡,觀察法陣的運行軌跡。

    「沒錯,果然是個天生法陣……」

    孟宣心裡有了數,法陣這東西,不一定是修者布下來的。

    實際上,世間最初的法陣,就是天地生成的,當年大禹皇治水之時,觀測天地走向,破解了天生法陣運行的軌跡,這才給世間修者留下了一門傳承。

    天地生成的法陣,往往便有靈物滋生,而瘟神,其實也是一種靈物。

    天地沒有正邪之分,由它滋生出來的,都是靈物。

    天地生成的法陣有個特點,要麼極複雜,要麼極簡單,對寶盆來說,破解開來不算難事。

    其實這等程度的法陣孟宣自己也能破,只不過有了寶盆之後,他卻是懶的再鑽研了,法陣是世間最大的傳承之一,玄奧艱澀,不花大功夫是學不好的。

    寶盆大感興奮,對於他來說,有法陣可破,可以說是人生最大樂趣之一了。

    隨破隨進,二人很快便深入了法陣之中。

    感覺周圍瘟氣愈來愈重,孟宣也將三十三劍祭了起來。

    漸漸的,他們靠近了一片土壤黑紅的荒山,亂石堆棄,寸草不生,種種刮骨一般的陰風平地而生,陡乎出現,襲捲一方,卻又寂然散去,歸於無形。

    「原來如此,這裡就是那傳說中的古戰場中心了吧?當年的殺伐之氣,侵蝕地面,已經在地下形成了一道陰脈,平時還不算什麼,隨著這一次昭陽郡瘟疫大起,便在此地滋生了一隻瘟神,幸虧我來得早,不然待它成了氣候,一定比普通的瘟神更難對付……」

    孟宣心裡嘆著,向寶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一起向天生法陣陣眼走去了。

    陣眼所在之處,一定就是這瘟神藏身之處。

    「寶盆,呆會見著那瘟神之後,你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孟宣低聲與寶盆說著,寶盆聽了鄭重的點頭。

    它雖然膽小怕事,但也懂得分什麼時候。

    像這等斬妖除魔,為百姓謀平安的事情,即便孟宣不許他動手,他也要主動摻與的。

    而且他雖然不修武法,不修術法,但一身蠻力,屍魔之軀,還真不容小覷。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1
第九十一章 劍斬瘟魔



    荒山之中,看起來周圍環境平常,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孟宣以望氣術看去,卻發現此地黑氣瀰漫,幽森恐怖,無數殘魂時隱時現,實乃一處邪地。頂點 小說 此處已經靠近了這天生法陣的中央,禁制森嚴,普通人來到這裡之後,便會被陰氣所染,輕則大病一場,三魂失焦,重則被此地濃重的陰氣勾走了魂魄,便是醒來,也成了白痴一個了。

    荒山上面,生著一個巨洞,約十丈方圓,黑黝黝地,彷彿通往幽冥。

    孟宣來到了洞前,向下張了一眼,便知道這裡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了。

    向寶盆使了眼色,寶盆便走向了另一個方向,而孟宣則吸了口氣,從洞口跳了下去。

    「嗖……」

    他足足下降了數十丈,寒氣逼來,急忙運功護本。

    跳入洞中,便似初春時節,跳進了湖裡,越往下越覺得冰冷蝕骨。

    腳下碰著地面之後,他立刻四下一望。此地漆黑一片,但以他的修為,夜中視物自然不成問題。卻見此地乃是一方地下岩洞,一個天生的平台,約數十丈方圓,在周圍,則是深不可測的地底深淵,幽幽寒氣隱隱升了上來,想必是恐怖之極的地底陰脈。

    地底陰脈中,無數的黑色藤蔓順著石壁爬了上來,在平台正中匯聚,正對著上方洞口,生出了一朵大如磨盤的黑色妖花,此時花瓣已經半開,隱約可見,花瓣之中,蜷著一個黑色的小人,一呼一吸,便有滔天的瘟氣被他吸入洞中,又吐出洞外,情景恐怖。

    那黑色小人,看起來有半個成年人大小,模樣卻似個嬰兒,與其說是小人,倒不如說是「巨嬰」二字恰當,渾身焦黑如碳,佈滿了稀奇古怪的天生符文。此時它似乎在深睡之中,對於孟宣的到來並無感應,身上不自主散發出來的魔氣,滔天覆海,比寶盆強十倍。

    「這便是瘟魔了吧?」

    孟宣立起了身體,三十三劍悄無聲息的懸浮了起來。

    「雖然你也是一隻生靈,但只可惜,你活著就要死很多人,所以你死吧……」

    孟宣心裡暗暗說道,而後並起劍指,陡然一揮。

    「嗖」的一聲,三十三劍去如閃電,徑直向魔藤斬去。

    孟宣知道,那魔藤連接地底陰脈,乃是瘟魔力量來源,毀掉了它,瘟魔便死了一半。

    現在的瘟魔,尚是嬰兒狀態,而那魔藤,便是連繫它與母胎的臍帶。

    「嗚哇……」

    就在三十三劍即將斬向魔藤時,忽然間那瘟魔醒轉了過來,一聲啼哭,震盪四周。

    隨著它哭聲響起,無數條魔藤陡然間從四下里翻騰了上來,纏裹向三十三劍。

    「啪啪啪……」

    一時間三十三劍也不知撞上了多少魔藤,斬斷了十幾根,立時就有上百根魔藤纏了上來,看那樣子,竟似要把三十三劍緊緊裹住。

    與此同時,更有大量的魔藤,呼嘯漫天,宛若魔爪,向著孟宣捲來。

    「就知道沒有這麼容易……」

    孟宣嘆了口氣,劍指一變,三十三劍瞬間分開,化作了三道流光飛回了他的身邊,在他身邊盤旋飛舞,交織成了一面耀眼的劍網,將衝向他的魔藤都斬斷了。

    那生於怪花之中的瘟魔,一邊哭一邊站了起來,望著孟宣的眼神裡,有著無窮的恨意,而後一張小嘴巴,嘴角卻瞬間撕到了耳根邊上,看起來便似裂口怪一般,著實猙獰可怖,它張大了嘴,大叫了一聲,然後便吐出了一口腥臭撲鼻的黑水,直噴向孟宣。

    孟宣臉色鄭重,不敢直接抵擋這黑水,瞬間御風飛起,躲過了黑水襲擊。

    「嗚嗚……」

    黑水落在石台上,竟然發出一陣怪叫,四個人影從黑水裡掙紮著站了起來,模樣便似孟宣一般,只是通體黑色,不停向下滴著黑色的怪水,遠遠便傳來了一陣惡臭味道。他們站起之後,竟然似模似樣,從那一灘黑水裡,抽出了一柄怪劍,卻是三十三劍模樣。

    黑水裡面,竟然依著孟宣模樣,化成了四道分身!

    「吐水化形,還未長成,便有這等魔力了?」

    孟宣吃了一驚,不敢大意,三十三劍分作三道光芒,一道守在身前,兩道尋找殺敵之機。

    掌控了三個法陣之後,他便可以將三十三劍分作三道,相互配合了。

    「嗚哇……」

    瘟魔一指孟宣,大聲哭叫。

    那四個瘟身立刻飛了起來,卻不是御劍飛起,而是在向上一跳後,便化作了漫天的蒼蠅,「嗡嗡嗡嗡」鋪天蓋地,向著孟宣襲捲過來。這樣的攻擊直接讓孟宣變了臉色,他便是將飛劍舞的再緊,也難免不會有一兩隻漏網之蠅飛進來,雖然傷害不見得高,卻是極為噁心。

    「不是守手的時候了……」

    孟宣暗道,心神控制三道飛劍盤旋在身邊,抵擋烏蠅衝向自己,雙手卻驟合在了一起。

    「啪……啪……啪……」

    空氣中電光閃耀,竟然在這陰邪之地,凝結出了絲絲雷光。

    天罡雷法的第一重,宣調天地雷精為自己所用,也就是操控雷電之力。

    這半年來,孟宣時時以雷力洗煉自己周身大穴,操縱入微,不敢有半點錯處,雖然三千大穴還未洗煉完成,這操控雷電之力的能力卻運用的純熟無比了。

    空氣中佈滿了雷力,漫天烏蠅飛舞的速度立刻慢了許多,但三道劍光卻飛舞的更快了,幾乎像擦板一樣,將漫天的黑點擦了下去。那四道瘟身見勢不妙,立刻再將化作了人形,不過他們化作人形之後,卻不會飛了,齊齊往平台上落去,而孟宣眼神一凜,也跟了下去。

    「唰唰……」

    他落下之後,立刻握住了藏有斬逆劍的那道劍光,向著一道瘟身猛攻。

    而剩下的兩道劍光,則於他身周盤旋,抵擋另外三道瘟身,不讓他們靠近。

    這四道瘟身,都具有強大的力量與速度,但廝鬥之法,卻不只是看力量與速度的,還要看武法造詣,孟宣手持斬逆劍,施展一問劍法,腳下踏著傳自登仙台的步法,再加上他對戰鬥的理解,戰鬥力翻了何止數倍,那一道瘟身空有速度與力量,卻如何能夠抵擋?

    不過三招,孟宣便一劍斬中了那道瘟身,將他身形劈成兩半。

    然而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道瘟身份成兩半後,立刻又化作了兩群烏蠅,飛舞了一陣,再次結到了一起,竟然再次化出了那道瘟身,一劍之威,竟似沒有給它造成傷害。

    「不能省了……」

    孟宣心裡嘆了口氣,準備施展信仰之力了。

    他現在畢竟是真氣境修為,對於這等邪氣化作的生靈,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

    若是晉陞到了真靈境,體內蘊出靈光,再殺便簡單多了。

    若是他耗費大量真氣,凝出團團雷光,也能殺他們,只是眼下還沒有與瘟魔正式交手,只是面對它的四個瘟身便耗廢大量真氣的話,於後面的戰鬥不利。

    「給我躺下吧!」

    孟宣一聲低吼,斬逆劍「嗖」的一聲從三十三劍中拔了出來,反手就是一劍。

    「嗷嗚……」

    隨著這一劍斬出,無數道狼影憑空出現,仰天長嚎。

    蘊含了黑木山千年信仰之力的劍光一掠四五丈,那四道瘟身便是揮起了手中的武器抵擋,依然被這一道劍光湮滅了,「嘩啦啦」化作了一灘烏水,流在了平台之上。

    黑水之中,不時有起伏嘶吼,似乎它們還想再將成形,但卻力量不足了。

    這一劍,孟宣耗廢了近百年的信仰之力,威力絕不容小覷,已經湮滅了黑水中的大部分靈性,沒有了靈性,黑水便無法再幻化瘟身。

    「嗚哇……」

    魔花之中的瘟魔淒厲大叫,似是已經發怒,隨著它一聲大叫,登時瘟氣滔天,化作了無盡的鬼物形狀,直向孟宣惡狠狠撲了過來。

    一時間,洞內空氣似乎下降到了冰點,而有著無盡邪意,奪人心神。

    「操控瘟氣……」

    孟宣心中一凜,瞬間捏起了印訣。

    大病印!

    一道龍形精氣驟然間從他身周出現,盤旋飛舞。

    食病之龍。

    這道精氣乃是大病印的顯化,可以煉製病丹,也可以用來服丹,正是病氣的剋星。

    此時瘟魔操控了漫天瘟氣襲捲孟宣,若是換了別的修者,定然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逃,世間修者,皆求長生,遠災病,又有誰敢正面和這些滔天瘟魔相抗?只可惜,這瘟魔遇到了孟宣,卻正是他的剋星,孟宣本身就是煉病為丹的,又豈會怕了它這瘟氣?

    他捏起大病印,化出了食病之龍,盤旋身周,立刻便逼得漫天瘟氣不敢靠近。

    「嗚哇……」

    那瘟魔看到了食病之龍,忽然間眼神一變,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但那恐懼之意也只是一閃即逝,它忽然間自魔花中撲了出來,張牙舞爪,猙獰可怖,在它飛出來時,便明顯出現了一道黑線,連接著它的小腹與那朵魔花,正是它的臍帶。隨著它撲過來,漫天黑氣也似乎受到了影響,怒如狂潮般向著孟宣衝來,直似要將他淹沒。

    「嗯?」

    孟宣雖然修煉有食病之龍護體,也不想在這種情景下與其硬拚,瞬間後退十幾丈,而後真氣狂湧,凝聚了大量的雷力,一時間,空氣中的電光紛紛向它面前飛來,凝結在一處,竟然形成了一道長三丈的雷力之強,光芒閃耀,威勢滔天,擋在了他的身前。

    「哇……」

    就在那瘟魔堪堪撞到雷牆上時,它忽然一聲厲吼,身形陡然一轉,向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在飛出四五丈時,那臍帶便已經扯的緊緊的了,而它竟然絲毫不顧,直接一把扯斷了臍帶,然後不要的命的向前逃,在它準備逃的方向,隱約出現了一個黑洞。

    「虛張聲勢,卻原來是想逃了麼?」

    這瘟魔雖未長成,但畢竟是天生地養,擁有靈性,在見到孟宣的大病印後,便不想與他硬碰硬了,看起來好像是要和他拚命,實際上卻是想逃走。

    為了逃走,它甚至放棄了蘊育自己的魔花。

    這代價可不小,放棄了魔花,它長成的時間至少要延後百年。

    只不過,眼看瘟魔要借助這天生法陣逃走,孟宣卻一點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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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封魔入劍



    「想往哪裡逃?」

    就在瘟魔即將一腦袋扎進那黑洞中時,忽然間黑洞另一頭,卻驟然鑽出來了半個身子,身上黑黝黝的,卻是穿著一身鐵甲,卻不是寶盆是誰?他也不怕它身上的病、哀、邪、痛、死之意,張開大手,便將瘟魔抱住了,在地上打了滾,掐著他的胸口,死死摁在了地上。

    這瘟魔,卻是生出了真身的,因此不像那四道瘟身一樣,可以被寶盆摁住。

    瘟魔驟遭此變,登時狠命掙扎,然而寶盆力大無窮,卻牢牢摁著它,這兩個傢伙一個屍一個人魔,在地上翻翻滾滾,肉搏似的,斗的激烈。

    它適才看到了孟宣的大病印所顯化的食病之龍,心下恐懼,因此才舍了那朵魔花,準備逃走的,只是它卻沒想到,孟宣早就和寶盆商量好了後備的手段,防止它逃脫,雖然當時他們還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逃走,但想必它逃的時候,一定會借助這天生法陣的死門通道。

    它由法陣中心滋生,法陣死門,對它來說便是生門,從這裡逃走,孟宣都不敢追。

    可是它卻沒想到,孟宣與寶盆兩個,早就猜到了它的意圖,因此在孟宣進來時,寶盆便繼續推演,找到了這處法陣的死門位置,在它打開死門時,卻恰似給寶盆打開了一個通道,而寶盆反應也不慢,一見到它,立刻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死死抱住了。

    發覺逃生無望,瘟魔又懼又怒,拚命掙扎,厲吼聲中,漫天瘟氣都被它吸了過來。

    漸漸的,它的身體竟然膨脹了起來,身軀越來越大,只一眨眼,已經變成了巨人模樣,力量也隨之增漲,巨手一揮,抓住了寶盆的胳膊向上抬,寶盆屍魔之身,一身蠻力幾無窮盡,可此時卻已經摁不住他,被漸漸推了起來,只嚇的大叫,急呼孟宣來給它一劍。

    「竟然還有此等秘術?」

    孟宣吃了一驚,急忙衝過來揮劍斬它腦袋。

    然而就在此時,瘟魔一聲怒吼,已經將寶盆推了起來,遠遠甩了出去。

    「啊呀呀,小生休矣,為除魔而死,也不枉小生……」

    寶盆大喊大叫,眼看著就要跌進周圍的陰脈之中,卻忽然停住了下墜之勢,卻是孟宣送來了一道劍光,劍中御風法陣引出,將寶盆的身體托住了。

    「嚎……」

    瘟魔大掌揮動,宛若小山一樣向孟宣當頭砸了下來。

    孟宣吃了一驚,不敢硬接,急御風陣,飛上了半空。

    他仔細一瞧這瘟魔的身體,才心中恍然,明白了這瘟魔為何剛才不用這等秘術。

    適才瘟魔寧可斷掉與魔花的聯繫,也要逃走,而不是選擇用這個秘術與孟宣拚命,卻是因為這秘術根本不是它能掌握的。

    雖然隨著瘟魔長成,一些天生的神通已經進入了它的識海,但這些神通,卻有一些超出了它的控制極限,此時它強吸瘟氣,化作成熟魔身,雖然力量強了,但明顯可見,巨大的體魄之下,瘟氣滾動,便似開了鍋一般,似乎隨時都會炸開。

    可以想像,在一定時間之後,這瘟氣它便控制不住了,軀體炸開,它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若是換了旁人,只需拖延時間,讓它自爆即可。

    但孟宣卻不肯,這瘟魔對他來說,就是一株寶藥,一粒大丹。

    等它炸開之後,就算不死,藥性也會大幅流失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少不得……必須用最強的力量,一劍斬滅它的真靈……」

    孟宣心裡想著,暗暗咬了咬牙,用力握住了斬逆劍。

    「嗷……」

    這瘟魔要找孟宣拚命,自然也不肯讓他逃走,高高跳起,一拳向他砸了下來。

    「給我封……」

    孟宣駕御劍光,瞬間躲過了這一拳,而後大吼一聲,將斬逆劍拋了起來,雙手合一。

    「啪啪啪啪……」

    一時間,無盡的無力自空氣中凝結到了一起,在空中蜿蜒翻滾,恰似一道電索。

    「啪……」

    電索被孟宣操控,陡然纏到了瘟魔身上。

    一時間,瘟魔偌大的身軀都被雷光電花籠罩了,噼噼啪啪響個不停。

    瘟魔體質屬陰,而雷力卻屬至陽,正是相生相剋,饒是瘟魔強大,身體也瞬間僵住了。

    就在這一刻,孟宣已經將斬逆劍接在了手裡,大吼一聲,一劍劈了出去。

    「唰……」

    斬逆劍前所未有的光芒爆漲,一時間狼嚎聲衝出地窟,幾乎傳遍了方圓十里。

    三百年信仰之力,這一劍孟宣直接用出了三百年的信仰之力。

    他平時很少動用斬逆劍裡的信仰之力,除非是沒辦法了。

    可是即使平時動用,也不過是五年,十年的釋放。

    剛才一劍誅滅瘟魔四道分身,也只是用了一百年而已。

    直到如今,千年信仰之力他也只是用去了二百年左右,劍中還剩八百年。

    可是這一劍,他就釋放了三百年信仰之力,勿求一劍誅魔。

    「嗖」

    浩大的信仰之力被孟宣強行凝成了一道劍光,瞬間穿過了瘟魔,又釘入了石壁之中。

    石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孔,也不知有多深,通往了哪裡。

    而本來瘋狂掙扎,要掙脫電索的瘟魔則瞬間不動了。

    在它的眉心,出現了一道小孔,滾滾瘟氣,開始自小孔湧了出來。

    「哎呀,媽蛋,浪費了……」

    孟宣大叫了一聲,飛快的跳了過去,斬逆劍向前一送,直接捅進了那小孔之中。

    而後他一手握著斬逆劍,開始運轉大病仙訣。

    「嗷……」

    隱約的龍形在他身周出現,纏繞著那瘟魔軀體,開始不停的拉扯。

    漸漸的,瘟魔軀體開始變小了,而孟宣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雖然瘟魔直接被他封在了斬逆劍裡,但這麼龐大的瘟氣自他體內流過,依然讓他壓力很大,甚至可以說,幾乎就超出了他的極限,只不過,他知道這等機遇,千載難逢,便是撐不住也要撐,萬一錯過了,沒準自己會後悔終生。

    足足煉化了近一個時辰,瘟魔的偌大身軀才被他徹底封印到斬逆劍中了。

    孟宣勉強禦起飛劍御風法陣,緩緩落在了地面上,一個站不穩,險些摔倒。

    寶盆急忙過來扶住了他,猩紅色的眼睛裡滿是擔憂之色。

    「不用擔心,我沒事……」

    孟宣說道,見寶盆擔憂自己,心裡還是有些欣慰的。

    「……這一方百姓沒事啦?」

    寶盆緊張的問道,孟宣頓時無語,本以為寶盆關心自己,卻沒想他關心的是百姓。

    「瘟魔已斬,這場大瘟便失了根源,便是凡醫也能治了……」

    孟宣嘆了口氣,向寶盆說道。

    寶盆聽了大喜,低呼了兩聲:「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孟宣有些無語,寶盆一高興就把他鬆開了,險些摔倒。

    如今孟宣雖然封印了瘟魔,但身體卻也虛弱到了極點,必須找地方將其煉化,不然他就快要壓制不住了,而且他心裡有數,或想煉化瘟魔,至少也要耗費十幾天的時間,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他打算回伏龍城去,到老儒生書院裡閉關。

    凝起體內的最後一絲真氣,摧動御風法陣,帶寶盆飛了上去,落地都險些站不穩。

    「我背你吧……」

    寶盆也看出了孟宣的虛弱了,便主動請攖,孟宣無奈,也只好讓他背著。

    現在的他真氣全無,身體虛弱,別說御空了,連路都走不穩。

    好歹寶盆屍魔之體,力大無窮,背著孟宣可謂是輕鬆之極。

    寶盆速度不慢,大約一個時辰左右,他們便已經到了伏龍城前,正要入城時,孟宣忽然怔了一下,叫住了寶盆,眼睛裡出現了一絲警惕之意,炯炯望著城門。

    「快走……」

    孟宣忽然間臉色大變,急忙喝令寶盆快跑。

    「嘩啦啦……」

    就在這時,忽然間幾道陣旗忽然出現了,瞬間插在了孟宣身周,結成法陣,將他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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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仙門?魔窟!



    在被寶盆背回來的路上,孟宣一直在凝神恢復自身的真氣,對外界環境的注意力有點忽略,直到臨近了伏龍城,才驟然被一絲殺氣驚醒。他運轉望氣術看向四周,立刻就發現伏龍城內有著隱隱的殺機,而且在他與寶盆周圍,也有莫名的氣機浮動,似是已被包圍。

    吃驚之下,他立刻便要寶盆快逃,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布下法陣之人絕對是個高手,直到孟宣已經入了陣,才發現了異狀。

    陣旗一起,立刻將孟宣與寶盆困在了陣裡,靈光四溢,形成了道道禁錮。

    「是誰佈陣困我?現身一見吧!」

    孟宣緊緊皺起了眉頭,跳到了地上,握緊了斬逆劍大喝。

    「呵呵,仙門敗類,天池賊子,等了你一天,你終於現身了……」

    幾聲冷喝響起,幾道黃影分別自周圍現身,御空來到近前,各持靈符,上下四方,團團圍在了法陣周圍。只見這幾人都身穿淡黃色法袍,一臉冷笑,赫然就是巨靈門下的外門弟子,其中有兩個,還是孟宣曾經在符詔大殿外面見過,並讓他們吃過苦頭的。

    「巨靈門下?你們在此佈陣害我,又是為何?」

    孟宣冷喝,心下狐疑。

    雖然與巨靈門下有些嫌隙,但仙門畢竟是名門正道,難道他們就敢光明正大的伏擊自己不成?

    「呵,害你?錯了,我們是在拿你!」

    便在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自伏龍城城樓上轉了出來,他身材高大,一臉剛毅,看年齡大約在二十歲與三十歲之間,身上也是穿著黃色法袍,只是顏色比這些外門弟子深了許多,也精緻了許多,彷彿有隱隱的金光在法袍上流動,左耳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銅環。

    他這麼一出現,周圍的空氣便似乎一種莫名的肅殺之氣充斥了,孟宣與他離著最起碼也有幾十丈遠,都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最關鍵的是,這種氣機有些熟悉,孟宣略一回想,便想了起來,這殺氣與當初在符詔大殿感應到的一模一樣,應是同一人。

    「拿我?你憑什麼拿我?你又是何人?」

    孟宣冷冷說道,同時在打量四周的法陣,向寶盆使了個眼色。

    「吾乃巨靈門下真傳華山童,聞知昭陽郡有仙門敗類為禍,特來擒你……」

    黃袍大漢淡淡說道,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在了孟宣臉上:「孟宣,你身為天池仙門弟子,卻做下如此惡事,真是讓天池蒙羞啊,我只問你,知不知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孟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下並不明白這華山童在搞什麼鬼。

    「嘿嘿,姓孟的,你真以為你做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嗎?人贓俱在,看你有何話說!」

    便在這時,圍困著孟宣的一個巨靈門外門弟子冷笑著,然後揮手擲出了一個包袱。

    包袱落地展開,孟宣一看,不由瞳孔緊縮,汗毛炸起。

    包袱裡,竟然是一顆又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面孔驚愕,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最關鍵的是,這幾顆人頭地,都是孟宣見過的人。

    他昨天夜裡劫的第一輛糧車,便是從這些人手裡劫的。

    擲出包袱後,那弟子又揮了揮手,伏龍城內,立刻有身披鐵甲的兵士運出了三輛糧車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縮頭縮腦的漢子,渾身哆嗦的走了過來。

    「孟宣,你好歹也是仙門弟子,怎麼卻辦出了這等事來?」

    城樓上的華山童淡然開口了:「為了幾車糧食,卻殺了幾大鏢局並大戶人家的家丁,加起來足有四五十人,也虧你下得了手!我都替你不恥,你還以為在這地方做下這等事,無人來理會你麼?呵,卻沒想到,我恰好從伏龍城經過,會來追查此事吧?」

    「四五十人?」

    孟宣的瞳孔眯了起來,寒聲道:「為了陷害我,你殺了這麼多人?」

    事到如今,孟宣如何還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雖然不知道那華山童為何要對付自己,但很顯然,自己劫糧車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便藉機設陷,在自己放走了那些鏢局的人後,他便狠下殺手,將那些人都殺了,然後推到了自己頭上,佔據了一個大義的名份,又在城門前設下埋伏,等待自己入甕……

    至於什麼恰好路過等等,明顯便是一派胡言。

    只可恨,這群人,為了陷害自己,竟然殺了四五十人……

    劫糧之時,自己雖然動了幾次手,但卻一個人沒殺,很明顯,都是死在他們手裡了。

    「陷害你?哈哈,我們巨靈仙門與你們天池,好歹也同在東海聖地立了傳承,在外面碰到了,還會照拂一二,又豈會陷害你?」華山童淡漠的笑著,又道:「不過,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承認的,幸好我找到了一個證人,也只怪你下手的時候,做的不乾淨啊……」

    「你,把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都說出來!」

    巨靈門下的一個外門弟子,朝著那瑟瑟發抖的漢子冷喝。

    「是他……就是他……」

    那漢子被人一嚇,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叫了起來,指著孟宣鼻子叫道:「他……他昨天攔住了我們,說他是天池仙門的真傳弟子孟宣,看這些大戶人家為富不仁,要為民除害……然後他就殺了正風鏢局的楊老大和鏢師,我嚇的躲在了車底下才逃過了一劫……」

    華山童聽了這話,冷笑了起來:「孟宣,你還有何話說?」

    孟宣大怒,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怒火,冷笑道:「我若真劫糧車,又豈會自報家門?我若殺人,又豈會偏偏漏掉一個活口?你這說辭編的漏洞也太明顯了吧……華山童,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否曾殺人劫糧,回到仙門自有公論,你於此時佈陣困住我,卻是想做什麼?」

    「呵,我們雖然是仙門弟子,但也受楚王庭律法約束,你做下這等人神共憤的惡事,我自然要將你擒下,交由楚王庭處置了,放下你手裡的劍,束手就擒吧!」

    華山童冷冷說道,殺機漸起。

    「想拿我?也要看你們巨靈門的靈符神通是不是夠強……」

    孟宣一邊緩緩說著,拖延時間,一邊暗暗抽調自己體內的真氣。

    「呵,我本來是打算親自動手拿你的,卻沒想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身體虛弱,真氣不足,是染了病?在治瘟的時候染的吧,你還真是倒楣,看樣子天都不容你!現在的你,已經不值得我出手了,正好我有兩個師弟被你欺負了,便讓他們拿下你,出口惡氣吧!」

    華山童說著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遺憾的樣子。

    「多謝華師兄成全……」

    巨靈門下的兩個弟子大喜,猙獰的向著孟宣看了過來,冷笑道:「姓孟的,在符詔大殿外面時,你是何等威風?卻沒想到會栽在我們哥兒倆手裡吧?」

    寶盆向孟宣悄悄打了一個「很快」的手勢,孟宣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向了華山童,冷喝道:「巨靈門下,你們既然能設此計害我,想必是早就來了伏龍城吧?此地瘟情四起,災民無救,你們不思救人也倒罷了,但在我治人救瘟之時,卻還誅殺無辜設計陷害我,這就是巨靈門的門風嗎?你們究竟是仙門,還是魔窟?」

    那華山童聽了,冷冷一笑,正要說話,忽然間寶盆喝道:「成了……」

    一邊說,他一邊向著一個方向指了一指,孟宣瞬間提起了三十三劍,「唰」的一劍劈了出去,一瞬間,周圍幻化出了幾十隻惡狼虛影,一百年的信仰之力皆在這一劍裡呼嘯而出,而他劍指的方向,恰是這法陣運轉的薄弱之處,瞬間兩種力量撞在了一起,而後炸開。

    「轟」

    在信仰之力的衝撞下,十幾桿陣旗立刻變得四分五裂,靈光片片碎裂,而後消失。而斬逆劍的信仰之力,還沒有完全湮滅,又直接擴散了出來,將那些圍在法陣周圍的巨靈門外門弟子震的口噴鮮血,飛了出去,也虧得是這一劍力量已經弱了,不然他們都會被劈死。

    「殺……」

    孟宣破陣之後,竟然沒有逃走,而是大喝一聲,揮劍向站在城頭的華山童斬了過去。

    三百年信仰之力!

    一瞬間,孟宣便動用了自己能掌控的極限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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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儒門秘術,子曰真言



    孟宣沒有逃走,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到。

    封印了瘟魔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弱之極,渾似大病之人。或者說也確實是大病之人。大病仙訣,先將大病引入體內,然後再徐徐煉化,斬逆劍與他一體,雖然將瘟魔封印進了斬逆劍,但這瘟魔也等於在他身上,無盡魔氣,在他體內滋生肆虐,毀滅生機。

    也正是因此,他真氣都在壓制瘟氣,可動用的只有一成不到。

    孟宣很清楚,如果逃的話,憑自己現在的狀態,御劍而飛,根本逃不了多遠。

    一旦消耗的真氣過多,壓制不住瘟氣,他就會活活被瘟氣反噬致死。

    而如果讓寶盆背著自己逃的話,它畢竟是需要步行的,即使再快,恐怕也快不過御空追擊的巨靈門弟子,因此選擇逃走的話,他的生機實在是太低。

    既然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把。

    他雖然身體虛弱,不可動用真氣作戰,但還有一個倚仗,那便是斬逆劍中的信仰之力。

    如果能夠一劍將華山童斬殺,那他還有生機……

    三百年信仰之力,已是孟宣所動用的最強力量。

    一劍呼嘯,周圍無數道狼影隱現,立於虛空,引頸長嘯。

    巨大的威壓四下溢開,冰冷蝕骨,血腥殘忍,就連孟宣自己都險些承受不住。

    華山童驟然變色,他看出了這一劍的強橫,可關鍵的地方在於,他根本就無法躲避,這一劍威力實在太強,直接便籠罩了他的四下左右,除非他能瞬間移到三十丈外,否則這一劍總是能夠斬到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硬接,抗下這一劍,或是被這一劍斬滅。

    孟宣的眼神也眯了起來,這一劍動用了他所能操控的極限力量,就連他自己,在全盛的時候,也沒有把握接得下。

    「唰……」

    華山童陡然眼睛瞪圓了,揮手,掐印,一連串的防禦法器被擲了出去,布下層層禁制。

    與此同時,他的本命靈符已經在頂門升起,化作一柄丈餘長的大刀,落進了他的手裡,那柄刀,渾身纏繞著道道流轉的金光,刀柄乃是粗如卵石的金精鑄就,刀身卻是黑黝黝的靈鐵打造,吞口處卻是一隻凶殘的猛虎雕像,栩栩如生,宛如要撲將出來。

    「啪啪啪啪……」

    華山童丟出去的那些防禦法器,在斬逆劍的三百年信仰之力下,根本就抵擋不住,摧枯拉朽一般被激潰了,巨浪一般的力量,直接衝向了華山童。

    「斬……」

    華山童一聲大喝,揮起金刀,向前劈了出來。

    金刀之上,金光大作,便如一顆小太陽一般,刺的人眼痛。

    「轟……」

    斬逆劍的信仰之力與華山童的金刀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瞬間將整座伏龍城的城頭給摧垮了,直接塌去了半邊,立在城頭上的衛兵慘叫聲中,被炸的血肉橫飛,有的直接被這力量炸的四分五裂的,有的遠遠飛出了幾十丈,落地之時,便可以現渾身血管都爆開了。

    「吼……」

    華山童直接被這道力量擊的重重向後飛去,眼睜睜看著自己金刀上的光芒被信仰之力漸漸吞噬,不由大驚,他已經發現了,這力量太強,憑自己金刀的力量根本支撐不住。

    「殺掉了嗎?」

    寶盆緊張的大叫,看著斬逆劍的力量將華山童淹沒了,他也激動起來。

    而孟宣卻繃緊著臉,沒有回答,隱隱感覺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就在信仰之力即將將華山童淹沒時,忽然華山童一聲虎吼,雙手之上,凝聚出了一道青氣,隨著這青氣的出現,周圍忽然間出現了滿空的戰場虛影,無盡的戰士在揮舞兵器,與敵人廝殺,金戈鐵馬,殺氣滔天,匯聚成了一道難以形容的力量,撞在了信仰之力上。

    「轟……」

    漫天劍氣,就此消彌於無形,華山童胸前金袍破碎,頭髮綾亂,森然抬起頭來。

    一道青氣兀自圍繞著他的雙臂旋轉,帶來了隱隱的殺伐之音。

    「吾投身仙門之前,本是楚國大將,生於戰場,長於戰場,十幾年來與敵軍廝殺,飲血食人,雖然九死一生不知多少回,卻也借此為機,在仙門修行十七載後,領悟了戰場殺伐之氣,可破一切法,你憑這詭異力量,就想殺我,也未免太小瞧我華山童了……」

    華山童森冷而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明顯,雖然擋下了這一劍,他也不好受。

    孟宣的瞳孔也縮緊了。

    他沒有想到,華山童竟然真的接下了這一劍。

    三百年信仰之力的斬逆劍。

    那殺伐之氣,他距離如此之遠,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威脅,確實極為可怖。

    「真傳弟子,果然不凡……」

    孟宣臉色漸變,真傳弟子每一個都號稱是仙門寵兒,果然個個有其獨到之處。

    「寶盆,你逃走吧……」

    孟宣提起了三十三劍,開始提起體內所有的力量。

    既然一劍失敗,孟宣逃生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了,他決定拚命一戰,助寶盆逃走。

    既然要死,那麼死兩個,總好個死一個。

    「不要……」

    忽然間寶盆大叫了一聲,強行扛起了孟宣就逃。

    一邊跑它一邊大叫:「沒有了你,小生就要化為屍魔……與死何異?所以你不能死……」

    華山童的威脅,倒也激發了他的潛力,瞬間便逃出了近百丈。

    「哼,還想逃?」

    華山童冷笑一聲,舉起了手裡的金刀,隔著百丈距離,猛然向孟宣斬了過去。

    一道金光,瞬間衝破了百丈的距離,挾著無堅不催之勢,直斬孟宣。

    「傻寶盆啊,竟然破壞了我臨死前堂堂一戰的風采……」

    孟宣苦笑了一聲,望著迅速逼近的華山童:「即便是逃,我們也逃不掉啊……」

    「嗖……」

    華山童斬出的一道金光瞬間來到了孟宣後背,孟宣無奈,強提真氣,回劍格了一劍。

    「嘭」

    孟宣與寶盆被這巨大的力量衝擊,直接就飛了出去。

    孟宣更是握劍的虎口都破裂了,鮮血淋漓,同時被這巨大的力量一震,他本來就已經變得虛弱不堪的身體登時受到劇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更關鍵的是,因為他強提真氣,被他壓制的瘟氣立時衝擊肺腑,侵染了他的身體,讓他本來就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黑氣。

    這已經不是身體虛弱了,而是染病的徵兆。

    「公子……」

    寶盆也被震飛了,倒是沒受什麼傷,骨碌滾了起來,抱著孟宣再次跑。

    「呵,區區這點能耐,也想與我們巨靈門爭鋒……真是太可笑了!」

    華山童祭起靈符,慢慢飛到了半空之中,眼神裡露出了一絲殺機。

    「現在的你當真不值得我出手,不過,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所以……還是讓我來送你上路吧!」

    華山童說道,陡然間向前飛了過來,掌間金光匯聚,就要向萎蘼不振的孟宣發出最後一擊。

    然而就在這時,伏龍城內,忽然間響起了一聲清嘯。

    隨著清嘯,一道真氣衝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了一個老儒生的虛影,他身著青衫,長鬚飄飄,頭上頂著儒巾,手中持著一隻筆,陡乎之間,一筆點出,筆走龍蛇,在空中寫下了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來,一個是「囚」,一個是「風」,皆閃出耀眼的金光,懸於筆下。

    「去……」

    老儒生寫下了兩個大字,便袍袖一拂,兩個大字立刻向城外飛了過來。

    「唰……」

    那個囚字陡然間來到了華山童頭頂,立刻射下道道金光,化成了一個柵籠,將他困住了。

    而那個風字,則瞬間之間引發了一道狂風,直接飛到了寶盆與孟宣身上,將他們捲了起來,速度如電一般,向著遠處投去了,幾乎是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儒門秘術,子曰真言……」

    華山童被困住,立時發狂,咬牙冷喝。

    「項乘歸……」

    孟宣在風中回頭,望著那伏龍城上的虛影,有些愕然。

    那道虛影,正是項乘歸的模樣,他施展了儒門秘術,囚住了華山童,並送自己逃走。

    只不過,他自己卻陷入了危機之中。

    以他的修為,也只能囚住華山童片刻而已,待到華山童去找他報仇時,只怕老儒生不是他的對手,畢竟對老儒生的修為,孟宣也很清楚,只有真氣九重而已。

    他能夠囚住華山童,只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且儒家往往不擅戰鬥廝殺之術。

    「是誰偷襲我,放走了大盜孟宣?我要宰了你!」

    華山童眼睜睜看著孟宣被風吹走,氣的大喝,揮起金刀,「咣咣」斬著囚牢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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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大盜孟宣



    一陣疾風,裹住了孟宣與寶盆,直飛到了百里之外。 

    待到風裡的秘術力量消失,二人才驟然跌到了地上,摔的灰頭土臉。

    抬頭看時,卻見這裡乃是一片農田,在西方約十里的地方,卻生著一片鬱鬱蔥蔥的怪林,由南向北,連綿不知多少裡。孟宣觀察了一下,便立刻讓寶盆帶著他跑進怪林裡去,寶盆知道形勢威急,撒了丫子跑的一騎絕塵,用了幾息的功夫,一人一魔便跑了怪林之中。

    「公子,幸好你剛才還留了一手,可以御風……」

    寶盆驚惶甫定的說道。

    孟宣微微一怔,旋及便明白了過來。

    寶盆帶他逃跑的時候,不敢回頭,沒有看到項乘歸施展儒門秘術時候的法相。

    他並不知道救了自己二人的,乃是老儒生,還以為是孟宣的隱藏手段。

    微一猶豫,孟宣便決定不告訴寶盆真情的真像。

    以寶盆的脾氣,聽說老儒生捨身相救,定然要回去,而孟宣卻知道,自己兩人即便是回去,也救不了老儒生了,多半會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公子,我們往哪裡跑?回聖地麼?」

    孟宣沉吟,道:「巨靈門下若想追我們,定會向著東海聖地的方向追擊……」

    寶盆一怔,喜道:「那我們就朝著相反的方向逃,這叫虛則實……」

    孟宣打斷了他,道:「華山童像個傻瓜麼?此人心狠手辣,心思縝密,順水推舟就給我設下了如此陷阱,先佔住了大義,再來害我,絕對不能小瞧他。他定然能夠猜到,我們有可能向反方向逃走,說不定會將手下的人分成兩批,一部分追向聖地,一部分逆尋……」

    寶盆登時呆了一呆,道:「那我們怎麼逃?」

    孟宣冷笑了一聲,道:「往南是往東海聖地,往北是相反的方向,這兩個方向我們偏偏都不去,東面是農田,一目瞭然,我們就往西面去,在這片密林裡潛行,他們御空飛來,也不容易發現我們,只要我們逃離了此域,等我煉化瘟魔,巨靈門華山童……哼!」

    孟宣眼底生起了無盡的恨意。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華山童為什麼要對付自己。

    縱然天池仙門與巨靈仙門素有嫌隙,但設下這等毒計,污自己聲名,還要趕盡殺絕,也做的忒過了些,自己本是來昭陽郡救人,卻被他設計成了大盜了。

    最關鍵的是,此人心思縝密,知道如果誣陷自己是貪圖普通人的金銀糧食的話,說出去沒人會信,畢竟是修行之人,再不成器,也不至於為這點東西動心,因此他便教馬伕說,自己是為了救災民才劫的糧食,這樣可信度無疑大了許多,幾乎就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對修行之人來說,救助災民,自然是可以,但若是為了救治災民,便濫殺無辜,那說不得,至少也會落個手段狠戾的名聲,楚王庭,更是會因此定自己的罪名。雖然楚王庭的力量,還管不到東海聖地,但華山童若真抓住了自己,交給他們,自己也是難逃一死。

    紅塵四域,商、秦、唐、楚,與各大仙門聖地之間,關係一向是不怎麼和睦的。

    沒有休息,二人直接向西方逃去了,孟宣施展了斂息術,以免華山童以神念搜索自己。

    沒過多久,便見天空中有黃色靈光飛過,有的往北去,有的往南去,細緻搜索。

    二人知道那是巨靈門下在尋找他們,寶盆不免嚇了一跳,跑的更快了。

    而此時的伏龍城中,華山童已經找到了老儒生,氣機釋放,震碎了書院大門。

    「儒門枉稱正道,竟然幫助仙門敗類逃脫,真是好大的膽子……」

    華山童目光直接落到了老儒生臉上,聲音冰寒,殺機森森。

    老儒生項乘歸將書院小童都護在了身後,迎著華山童的目光,冷冷道:「誰是仙門敗類,誰是慈悲修者,我想你心裡比我清楚!」

    華山童冷冷一笑,道:「我當然清楚,活的是慈悲,死的是敗類!」

    他說著話,走上前來,就要一指點出。

    他很自信,知道儒門不善戰鬥,雖有真言秘術,也往往抵不住仙門弟子的武法道術。

    殺機密佈,力量狂湧,眾小童都嚇的尖叫了起來,瑟瑟發抖。

    然而就在這時,老儒生忽然間掏出了一塊腐朽的令牌,擲在華山童腳下,冷冷道:「你敢殺我?」

    華山童掃了一眼令牌,忽然間臉色大變,驚道:「你是那個地方的人?」

    老儒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華山童臉上驚疑不定,過了半晌,卻把那根手指收了回去。

    「嘿,我不願招惹你們這群無根之人,但我也希望,你們不要亂出手,管我們的閒事,這一次,我放過你,反正不用我出手,也會有人來找你,只不過,若有下一次,我不會管那麼多,直接斬你,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東海聖地巨靈門的名頭……」

    他說著,轉身向外走去,來到了書院門口的龜駝碑時,似是在洩憤,又似是無意中伸掌一按,「啪啪」幾聲,碑上竟然出現了道道裂痕,石碑直接成了一堆碎石。

    華山童不再留步,直接走出了書院。

    望著地上的一堆碎石,老儒生輕輕嘆了口氣,道:「躲不下去了啊……」

    「你們這群廢物,一劍就被斬成了這樣,只要還能動的,立刻給我御劍,向東海聖地方向以及相反的方向追那敗類,若有消息,便以神符傳訊……」

    華山童來到了城門口,冷冷向著巨靈門下的師弟發令,眾弟子皆領命去了。

    華山童站在殘缺的城牆上,祭起了靈符,捏起法訣。

    在靈符之上,立刻出現了一片山川景象,迅速變化,正是昭陽郡的投影。

    他閉目運神,似乎在搜索著什麼,然而過了半晌,他卻一無所獲,低語道:「我本已暗中鎖定了他的氣機,可以將他的方位顯化在我的靈符上,當初也正是借此,發現了他劫糧之事,只是現在為何搜不到他的氣機了?莫非這廝懂得斂息之術,已經隱藏了氣機?」

    過了半晌,華山童忽然向一直侍立在側的伏龍城守城將軍問道:「青陽先生現在何處?」

    那守城將軍忙跪下道:「回華將軍,青陽先生目前應該在千里外的黑甲營……」

    聽到了久違的「華將軍」這一稱呼,華山童臉上現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他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已棄世修道,這將軍之名,不必再提了。你現在去做件事,發佈榜文通稟全郡,凡可擒拿或誅殺拿大盜孟宣者,不論是官匪散修還是江湖門派,皆有重賞……」

    「是,華……仙長……」

    守城將軍恭謹領命。

    華山童笑了笑,道:「辦好了這件事,我不但能讓你調離這鬼地方,還有靈丹賜你!」

    守城將軍登時大喜。

    而華山童,則又問明了黑甲營所在,祭起靈符,投空而起,向東北方去了。

    此時的孟宣與寶盆,隱蔽行蹤,在林間逃亡,已經接近了昭陽郡邊緣所在了。期間雖然數次有巨靈門的弟子在頭頂飛過,但因為他們加了倍的小心,倒也一直沒有被發現。畢竟這昭陽郡地域廣闊,巨靈門的這幾個弟子,想要監控整座地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公子,你猜的很對,他們果然沒有發現我們,要不找個地方,先讓你療傷吧?」

    寶盆還以為孟宣此時如此虛弱,是因為在斬瘟魔的時候受了傷。

    孟宣卻搖了搖頭,道:「我隱隱感覺,自己的氣機被華山童鎖定了,此時我將全身氣機藏匿,他還無法發現我,但如果我煉化瘟魔的話,難保不會有一絲氣機洩露,很可能會被他再次鎖定,所以要煉化瘟魔的話,一定要離他遠遠的,最好離開昭陽郡,再做打算!」

    「好,公子,我聽你的……」

    寶盆再次背起了孟宣,向著昭陽郡外逃去。

    在距離他們不到十里的地方,便是一道法陣的邊緣,這法陣乃是楚王庭的御用陣師青陽先生布下的,目光就是防止昭陰陽的百姓逃難離開,將瘟情散播到外面,因此此陣的特點,也是許進不許出,只不過,以寶盆如今的造詣,想破開這法陣逃出去,還是非常容易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2
第九十六章 屍魔衝陣



    離了林子,孟宣與寶盆已經看到不遠處有一道淡淡的光幕,靈光四布,宛如一個巨大的罩子,將整個昭陽郡都罩在了裡面。  首發他們來的時候,便已經見過這個法陣,此陣可以說相當高明,佈陣之人造詣極高,只是法陣籠罩的地方太大,分散開來,力量卻顯得有些薄弱。

    普通人對這個法陣沒有辦法,但身具修為的人,卻能夠輕易找到幾處這個法陣的薄弱之處,在不驚動守陣之人的情況下,隨意進出。

    此時他們來到的,就是這法陣的其中一個薄弱處。

    只要通過了這個法陣,便等於是逃出了生天。

    寶盆也激動起來,背上背著孟宣,飛快的在地上奔跑,雖然關節有些僵直,但力大無窮,每在地上一彈,便能掠出十餘丈,速度卻極快。

    還未靠近法陣的時候,它便已凝神觀察法陣軌跡,計算破陣之法。

    然而剛剛奔到了法陣之前,開始破陣之時,忽然間,法陣大變。

    光幕之上,無盡的靈光開始向他破陣的地方湧來,法陣竟有反擊的跡象。

    「不好,寶盆,快逃……」

    孟宣陡然發現了不對,這法陣已經有了變化,已經不像他來時的樣子了。

    本來以寶盆的實力,破開此陣,逃出生天,完全沒有問題,畢竟這法陣只是為了防範普通人的,可是此時法陣卻大變樣,寶盆一開始破陣,法陣所有的靈力立刻都匯聚了過來,本來是法陣的薄弱處,可是此時卻變成了最強的地方。

    「哈哈……華兄早已來托我留意你們了,還想破陣而走?留下吧!」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大笑,遠遠傳了過來,旋及便有鐵蹄聲聲,自四面八方而來。

    寶盆吃了一驚,不用孟宣說,他也明白被人算計了,急忙背著孟宣,想要再次逃回林中。

    「哪裡逃……」

    不知從多遠之外,一道劍光飛快的向他們二人襲了過來,殺氣縱橫,轉瞬即至。

    孟宣看的清楚,那卻是一道碧綠色的飛劍,宛若靈蛇一般,寒氣森森。

    「滾開!」

    孟宣恨意大起,揮起三十三劍向那碧綠飛劍砸了過去。

    逃亡了一天一夜,他雖然一直沒有機會煉化瘟魔,但也可以調用一些真氣,抵禦這柄飛劍還是沒問題的,「啪」的一聲,三十三劍與碧綠飛劍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濺,巨大的衝擊力甚至撞的孟宣持劍不穩,寶盆更是一個踉蹌,顯然被這股大力帶得摔倒在地上。

    但是那柄碧綠飛劍,顯然更糟。

    孟宣的三十三劍是何等品質,那是天池劍湖之中最凶的三十二劍,再加上斬逆劍組合而成的,就連孟宣都沒有實力完全發揮出它們的力量,與碧綠飛劍一撞,那劍登時哀鳴一聲,宛若受了傷的活物一般沿著來時的軌跡飛了回去,劍身上隱約可見道道裂痕。

    「我的碧竹蛇劍……小賊,你毀我飛劍,我跟你沒完……」

    遠處響起了一個人心痛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只嚇的寶盆跑的更快了。

    「轟隆隆……」

    有鐵騎包圍了過來,身披黑甲,殺氣滔天,竟然想將孟宣與寶盆困在裡面。

    「公子……」

    寶盆心下叫苦,看到這偌大軍陣,他嚇的腿都要軟了。

    「我蒙上你的眼睛,不要看,只聽我指正方向,衝過去……」

    孟宣素知寶盆膽小,也不怪他,冷靜的出著主意。

    「不……蒙著眼睛,容易摔倒……公子,我……我拼這一回了……」

    寶盆竟然拒絕了,他咬了咬牙,忽然間大叫了一聲,直接朝著前方的軍陣衝了過去。

    「楚域黑甲軍統領趙山河,奉命緝拿大盜孟宣……殺!」

    那黑甲軍的一名首領,見狀大喝了一聲,陡然揮起了手裡的兵器。

    「殺……」

    黑壓壓的黑甲軍朝著孟宣與寶盆衝了過來。

    遠遠看去,只見一顆黑點,一片黑雲,以極快的速度撞到了一起。

    「轟……」

    寶盆越跑越快,便似一顆炮彈一般,直直撞進了黑甲軍裡。

    他乃是屍魔之軀,身上又穿戴了極其沉重的鐵甲,這一撞之勢何其之猛?

    在雙方接近之前,黑甲軍已經持起了手裡的矛戈,向他刺了過來。

    然而寶盆直接以胸口撞來,只見瞬息之間,矛飛骨裂,前排的黑甲軍直接被他撞的飛了起來,胯下的駿馬哀鳴不已,被寶盆撞倒了七八匹,然後又直直撞進了軍陣裡,就像是一柄刀,刺入了一塊豆腐,偌大的軍陣,直接被他切成了兩半,一路向前衝去。

    在外面看,便是黑壓壓的軍陣裡,不時有人飛起,在空中連成了一條線,煞是壯觀。

    孟宣伏在寶盆背上,都有些驚愕,無奈之下,只能強行提起真氣,護住全身。

    足有盞茶功夫,寶盆才一頭衝出了軍陣,察覺身前沒有了阻礙,他抬頭一看,迂了口氣。

    「嚇死小生了,眼睛都不敢睜……」

    寶盆自言自語,接著向前跑。

    孟宣不由苦笑,原來寶盆不讓給他蒙眼睛,自己卻也是閉起了眼睛向前衝的。

    不過寶盆的潛力,也真讓孟宣咋舌,直衝軍陣,鋒如神兵,太陰凶煞體,果然不凡。

    「別被他們跑了,放箭,放箭……」

    眼見得寶盆衝出了軍陣,就要再次鑽進惡林之中,軍中統領立刻大叫。

    「嗖嗖嗖……」

    無數道箭矢彷彿大雨驟落,向孟宣與寶盆衝了過來。

    寶盆聽到弓弦聲響,只嚇的膽站心驚,瞬間又提了速。

    「嗖」的一聲,他幾乎化作了一道黑線,直直向林子衝去,箭矢竟然追不上它,紛紛落在身後。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自軍營後面飛了過來,正是從遠處趕到的華山童,他眉頭一皺,見寶盆與孟宣堪堪衝進了森林裡,便隨手從軍隊統領那裡搶過了一張硬弓,冷喝一聲,臂上青氣凝起,然後一箭射了出去,一道破空聲響起,青色縈繞的箭矢,直接在弓弦上消失。

    他卻是及時趕到,但發現寶盆速度太快,若被他逃進了森林裡,自己遁空追擊,會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因此打算直接一箭,將寶盆和孟宣都釘在地上。

    「啊喲……」

    寶盆吃了一驚,急忙轉過身來,以胸膛迎上了那枝箭。

    「別……」

    孟宣大叫,他知道寶盆雖然是屍魔之軀,金剛不壞,但也是有限度的。

    纏繞了華山童殺伐之氣的箭矢,根本不是寶盆能夠抵擋的。

    然而他一個字都沒出口,箭矢已經到了。

    「咣……」

    箭矢正正射在了寶盆胸口,撞出了一聲巨響。

    意外的一幕出現了,在這一箭射中寶盆的胸口時,寶盆身上的鐵甲受到感應,竟然也驟然湧出了一層青色的氣體,將箭矢上的殺伐之氣抵消了,這一箭非但沒有釘穿寶盆的身體,巨大的力量反倒推得寶盆迅速的往林子裡衝去,轉瞬間沒了蹤影。

    「那跟班身上的鐵甲,竟然能抵消我的殺伐之氣?」

    華山童的瞳孔驟然縮緊了。

    他立刻拋下硬弓,飛身竄到了林子邊緣,抓住了孟宣與寶盆逃走的一絲影子,迅速追了上去,然而林中藤蔓密佈,巨樹參天,華山童在這樣細密的林子中遁空而行,卻非常不便,寶盆卻能以平地奔跑的極速,閃轉騰挪,速度極快,追了一柱香時間,反而追丟了。

    望著空空如也的林子,華山童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華將軍……」

    「山童兄……」

    兩人也跟著追了上進來,卻找不到華山童的影子,只好高聲呼喊。

    華山童面露不愉,釋放了一絲氣機,向他們傳達自己所在的位置。

    很快就有兩個追了上來,一個是那黑甲的統領趙山河,另一個卻是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修者,他手裡持著一柄劍,裂紋細密,正是被孟宣砸壞了的碧竹蛇劍。

    「山童兄,他們人呢?」

    白色道袍的中年修者問道,臉上露著恨意,越看自己的碧竹蛇劍越心疼。

    「找,搜遍這片林子,也得把他給我找回來……」

    華山童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回答:「那個隨從身上的鐵甲,我要定了!」

    「有我坐鎮,他想逃出昭陽郡,卻是沒有可能,不過林子太大,萬一被他藏在哪個旮旯裡就難找了……趙統領,你帶精兵進去搜,另外再將三虎山、邵家、銀鱗洞那些人都叫來,不論怎樣,一定要將他找出來!山童兄,那鐵甲我不跟你搶,但那柄劍……」

    青陽道人冷冷笑了起來。

    華山童淡淡一笑,道:「又何止那柄劍,他畢竟也是仙門中人,身上的東西好多了,盡隨你們取!」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2
第九十七章 鋪天羅網,逆天殺機



    捉拿大盜孟宣!

    很快便有一個消息自昭陽郡傳開了,各地的門派、妖王,都知道了昭陽郡出了一個仙門敗類,殺人劫糧的消息或許殺幾個凡人不算什麼,哪個江湖門派手上沒有人命,更何況是在昭陽郡這等無法無天之地?甚至有一些妖王,平時就靠吃人維生的。

    當然,一碼算一碼,這些人殺人再多,也無人理會啊!

    可這大盜孟宣就不一樣了,殺人之後,偏偏被巨靈門弟子發現了,並與昭陽郡郡守聯合發下了榜文,言明無論是何人,只要能拿下了孟宣,不論生死,都有厚賞賜下。

    那份厚賞讓人無比心動,昭陽郡治瘟才發出了萬兩銀子的懸賞,可為了擒拿大盜孟宣,卻足足拿出來了百兩金精,足足十萬兩銀子。

    當然比厚賜更讓人心動的,卻是聽說那大盜孟宣乃是仙門出身,身上法寶頗多,若是能搶到一兩件,便又比這賞賜更讓人心動了,像這樣的仙門弟子,這些紅塵門派,以及各地的妖王,膽子再大,也不敢打他們主意的,可天池仙門偏偏沒落了,不由讓人大呼運氣。

    一時間,凡是有幾分實力的門派及妖王,都出動了。

    就算一些修為低到了只有真氣三四重的人,也跟著進入了深山老林,去碰運氣。

    因為聽說那大盜孟宣已經受了重傷,便是連普通人都打不過。

    沒準自己就撞了大運,把人撿到了,既發大財,又得仙門法寶……

    當然,如果能從那小子嘴裡逼問出什麼修**訣來,就更好了,修行路上,傳承排第一。

    深山之中,一處黑煙籠罩的沼澤中,便有幾個江湖人士走著,這四五人,便都屬於昭陽郡當地的一個小門派,其中修為最強的人,也只有真氣六重。在接到了這擒拿大盜孟宣的消息之後,他們高手盡出,決定來搏一搏,若是賺了,就遷到外地去再立一門派。

    「門主,我們當真能找到那小子嗎?」

    有人悄聲問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呸,當然能找到,老子來之前拜了菩薩,一定能撞大運……」

    手持玄鐵紙扇的門主罵了手下一句,道:「呆會見著了人,你們都給我機靈點,**、炸藥、迷藥、暗器,全給我招呼著,別看那小子受了傷,畢竟是仙門裡出來的,肯定不那麼容易收拾,若是你們大意了,死在他手裡,那就是你們沒福,將來的榮華享受不到了……」

    「是是是,聽老大的,捉了這大盜,好遷到外地去!」

    其他的手下附和:「這破地方真不能呆了,窮就不說了,還邪乎,以前還只是有鬼哭,鬧鬼鬧殭屍,現在直接大瘟都起來了,也虧了華大將軍許下了此諾,只要我們能捉到那小子,他老人家除了厚賞不說,還會允許我們到法陣外面去,不然早晚得死在這地方……」

    聽這幾人口氣,似乎離開這地方的**,比華山童立下的賞賜還大。

    「哎喲,地上有東西……」

    忽然間有人驚呼了一聲,俯下身去,披開沼澤裡濃重的霧氣,便看到了一地屍體。

    「我靠,後退,快後退……」

    一群人驚慌後退,門主鐵扇一揮,以勁風將這一區域的濃霧趨開了。

    這一看,不由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一處沼澤裡,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有老有小,其中一個勁裝的老者,腦袋被剁了下來,擲在地上,猶自橫眉怒目,威風凜凜,在沼澤邊緣,又躺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少婦,胸膛被一劍剖開了,腸子內臟都流了出來。

    又在美婦身邊,臥著一個十五六歲的青秀少年,滿臉恐懼,喉嚨上中了一劍,氣絕多時。

    「是……是正風鏢局的老當家和楊鏢頭的夫人……」

    眾人見了,顫聲叫著,一陣風吹來,血腥味撲鼻,好幾個人直接「哇」一聲吐了。

    「好狠!好狠!這正風鏢局的老當家與楊夫人,定然是聽說楊正風被那仙門敗類給殺了,所以來為楊鏢頭報仇,卻沒想到,老當家與楊夫人也都在這廝手上送了命……這一來,整個正風鏢局都死絕了啊,那廝……為什麼這麼狠,仙門中人,都完全沒有人性的嗎?」

    看到了這一幕,就連平日裡心狠手黑的門主都忍不住了,顫聲罵了起來。

    行走江湖的人,最忌就是斬草除根。

    在最初,那大盜孟宣為了劫糧,殺了楊鏢頭,他們還不覺的有什麼,畢竟走江湖的人,都是刀口舔血討生計,被人殺了也是難免之事,只是見到了這一幕,卻不由得他們不心驚了,因為正風鏢局上至八十多歲的老鏢頭,下至楊正風的妻子與兒子,全都死了。

    「他媽的,兄弟們都小心點,拿好手裡的傢伙……」門主低吼了起來:「我們與正風鏢局雖然起過幾次衝突,楊老當家還砍過我一刀,但畢竟都在昭陽郡討生活,算是鄰居,他們竟然被人滅了滿門,那我們……至少也要拿下那廝,祭他們一祭,不枉江湖同道一場!」

    「好……」

    眾門人低聲吼到,在衣服上擦去了掌心的冷汗,握緊了冰涼的兵刃。

    正風鏢局全家死絕的慘狀,無疑刺激了他們的神經,也讓他們恨起了那個未謀面的仙門敗類。

    「你們都認為人是我殺的?」

    忽然間,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誰?」

    眾人大驚,紛紛出手,迷藥、炸藥、暗器、**全擲了出去。

    然而等濃霧飄開,他們才發現,剛才說話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反而在他們左方十丈位置,出現了一個提著斷劍的身影,擋住了他們離開沼澤地的道路,那人披散著頭髮,身上的一件青色法袍,沾滿了鮮血,雖然真氣虛弱,似是大病之身,但身上卻殺氣縱橫。

    「你們都認為人是我殺的?」

    那人又問了一句。

    「你就是大盜孟宣?」

    門主壯起膽子,手在背後示意手下準備好新一輪的攻擊,自己踏上一步喝問。

    「我是孟宣,但我不是大盜……」

    青色布袍的人回答,聲音裡隱隱有一絲憤怒,與一絲無奈。

    「你敢說這正風鏢局的人不是你殺的?」

    門主大喝,聲音裡竟然夾雜了一絲真正的憤怒,顯然是想起了正風鏢局的慘狀。

    「這些……全都是我殺的,但是……楊正風不是……」

    青色布袍的人聲音裡,已經有一絲狂怒,似乎想證明什麼。

    「兄弟們,並點子上,不聽他胡說八道……」

    忽然間,門主一聲大喝,揮手將手裡的玄鐵扇打開了,那竟然也是一件法器,鐵扇一展,瞬間一道鋒如利刀般的勁風被召喚了出來,呼呼轉著圈,向那青色法袍的人捲了過去,於此同時,他的手下也紛紛將暗中準備好的各種**暗器,不要命了一般全都打了出去。

    「唰……」

    那青色布袍的人身形再次消失了,所有的攻擊都落入了空處。

    「好,既然都認為是我殺的,那我再多殺幾個又有何防?」

    充滿了殺意的聲音在濃霧裡響了起來,冰冷的氣機壓的這些江湖人心臟都要跳了出來。

    「公子……別殺這麼多人了……」

    就在眾江湖人幾乎要陷入絕望中時,忽然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良久……

    「寶盆,我們走……」

    周圍的殺氣消失,濃霧中久久沒有聲音發出,似乎那人已經離開了。

    「呼……」

    眾江湖中人鬆了口氣,也不顧地上的泥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著額頭的冷汗。

    「嗖」「嗖」

    忽然間有兩道勁風傳來,卻是三虎山的高手到了,虎目一掃,喝問道:「那仙門敗類出現了?他往哪裡走了?傷的重不重?為何沒有殺你們?」

    「他……好像往那個方向去了……」

    面對三虎山的高手,這群人卻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的回答。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2
第九十八章 殺人非惡



    老林中,孟宣手持斬逆劍,悄無聲息的行走。

    他不敢走的太快,怕動靜太大,引來了那些不自量力的追蹤者。

    他懷疑華山童將整個昭陽郡的人都發動了,來老林中追殺他。就這麼一天之內,他與寶盆已經遇到了七波進林子來追殺他的人,有的是江湖武者,有的是昭陽郡聲名狼藉的悍匪,也有一路,不是人,而是窩在昭陽郡修行的蛇妖,最讓孟宣憤怒的,是正風鏢局。

    當初那遇到的那個鏢頭楊正風的家人。

    那批人也進入了老林來找他,而且很幸運,或是不幸的,遇到了孟宣。

    當時孟宣剛剛躲過一夥人的追殺,身上堪用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已,虛弱到了極點。

    可當那鏢局的一家子闖過來後,孟宣還是提起僅剩的一絲真氣,將正風鏢局的老當家給擊敗了,本想下殺手的他,發現了他們的身份後,便準備放過他們,並且試圖向他們解釋,楊正風不是自己殺的,自己當夜只劫了糧車,沒有殺人,一切都是別人的誣諂。

    可是他立刻就發現,正風鏢局暴烈如火的老當家根本沒有試圖聽他解釋什麼,他暗中藏了霹靂彈,竟然想要將他直接炸死。這種霹靂蛋,威力極強,乃是一種添加了靈氣與**的炸彈,即便是孟宣全盛時期,硬吃這一計也得受傷,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情急之下,孟宣一劍斬出,將楊老鏢頭給殺了。

    這一來,也不用再解釋了,正風鏢局內深受楊老鏢頭大恩的鏢師們都不要命的衝了出來,有的與孟宣拚命,有的拿刀咣咣在寶盆身上劈斬,有的則試圖大喊大叫,引來更多的人圍殺孟宣,孟宣沒有別的辦法,加上怒火已起,直接提起劍來,一劍一個,全都殺了。

    最後只剩了楊正風的妻子與他十六歲的兒子,他們一直安靜的看著,孟宣就沒有出手。

    楊正風的妻子不懂武功,他的兒子也是修為極弱,對孟宣構不成威脅。

    但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楊正風的妻子悄悄扣響了手裡的一個鐵盒。

    「暴雨梨花釘……」

    江湖武者中流傳的,一種極為歹毒的暗器。

    鐵盒裡狀的儘是細如牛毛一樣的細針,上面染著劇毒,只消中了一根,上面的毒且不說,針卻會鑽進人的血脈裡,順著血液,一直流到心臟,乃是江湖禁器。

    身體虛弱到了極點的孟宣根本來不及躲閃,卻是寶盆在這時撲了上來,替他擋下了。

    盛怒之下的孟宣一劍斬了楊正風的妻子,然後他低頭看了一眼楊正風的兒子,他怨毒而倔強的盯著孟宣,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充滿著毒火,彷彿要衝上來咬他一口一般。

    孟宣發怒了,對他說:「我沒有殺你父親……」

    說完這句話後,他揮劍斬了這個孩子……

    「公子,我們是不是殺錯了,他們……不像是壞人……」

    寶盆在與孟宣離開的時候,一直在回頭看。

    孟宣心裡升起了無盡的怒火,冷冷道:「他們不是壞人,我也不是!」

    逃亡……

    孟宣都不知道要逃到什麼時候。

    他甚至感覺,隨著時間推移,追殺他的人越來越多了。

    現在的他,一直沒有機會煉化瘟魔,只能硬拖著虛弱的身體作戰。

    他已經估量出來了,自己的一身真氣,最多只能調用三成,用多了,瘟氣便會壓制不住,侵蝕身體。

    這三成真氣,根本就不夠應付這麼多追殺的,一般都不容他恢復真氣,便有人尋到了他,他又必須要戰鬥,將追殺他的人殺掉,或是逃掉。殺掉的時候,往往是孟宣無法逃掉了,才會大開殺戒,而逃掉的時候,則是被寶盆扛在肩上,拼了命的受著攻擊逃掉的。

    逃亡過程中,最凶險的有兩回,一是與青陽道人擦肩而過,二是被華山童遠遠的看見了,第二次的時候,若不是寶盆拚命逃竄,足足逃出了近百里,都無法甩掉他。

    好在平時孟宣施展望氣術,看到了強大的真氣,就提前避開,倒也躲開了不少危險,遇到的高手很少。

    反倒是一些修為低的人,容易被他忽略,經常迎頭碰上。

    放過了那群人後,孟宣強撐著身體,走出了十幾里,躲進了一座惡山中,才停了下來。

    他必須要休息一下了。

    這番追擊之中,他已經好幾次使用了超過三成的真氣,導致瘟魔反噬,病氣侵蝕臟腑,身體狀況已經很糟。

    對他來說,如今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要找個地方,將瘟魔煉化。

    不然隨著他戰鬥加劇,多使用幾次超過三成的真氣,他就會被瘟魔侵蝕的越發厲害,倘若拖到了病入膏肓時,他就算有了煉化的機會,也無法煉化了。

    「咳……」

    孟宣剛剛坐下,忽然劇烈咳嗽,吐出了一口黑血。

    「公子,你沒事吧?」

    正在小心觀察周圍環境的寶盆見狀,急忙跑了過來。

    孟宣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他明顯察覺到,病氣已經開始侵入心肺了。

    「呵,哪裡來的病小子,竟有膽量闖進俺雕大王的地盤?」

    忽然間,一個吊爾鋃鐺的聲音響了起來,把卻孟宣二人嚇了一跳。

    「是誰……滾出來!」

    孟宣驟然提起了斬逆劍,向著聲音傳的方向冷喝。

    「嘿呀,小子,敢罵你家雕大王,膽子不小……」

    隨著罵聲,驟然金光大作,一隻渾身金羽的巨雕從崖後飛了出來,卻見它雙翅展開,足有十幾丈長,一身金燦燦的羽毛,每一根都如同利劍一般,兩眼犀利,凶光四溢,翅膀搧動間,勁風狂掃四野,這一飛過來,便似一朵金去壓頂,嚇的寶盆雙腿都軟了。

    「這……這模樣,是傳說中的九大妖禽中的金雕鳥啊……」

    寶盆在天池仙門的時候,看過許多關於修界的筆記,認出了這只金雕的模樣。

    也正是因為認出來了,才嚇的說話都結巴了。

    不過這金雕鳥看起來威風,一說話卻是滿嘴的**習性,它落在了孟宣身前不遠的岩石上,側著腦袋瞅了瞅孟宣,搖了搖頭,道:「你闖進了俺雕大王的地盤,就不給個說法……」

    孟宣緊握著斬逆劍,冷冷道:「你要什麼說法?」

    金雕鳥冷笑了一聲,道:「這話問的,裝糊塗吶?」

    一聽它這麼說,孟宣眼睛裡的殺氣便升了上來,很明顯,這也是追殺自己的一夥人了。

    卻沒想,那金雕忽然又道:「趕緊的,把你身上的金精靈鐵,指環法器,全都交出來……」

    「什麼?」

    孟宣不由呆了一呆。

    金雕登時怒了,叫道:「打劫!沒見過啊?」

    它斜著個眼,冷笑道:「實話告訴你,此山是爺開,此樹是爺栽,若想從此過,金精靈鐵交出來,敢從牙縫裡蹦出半個不字,嘿嘿,管殺不管埋……」

    說完了,它雙翅一展,金光燦燦,威風凜凜。

    「我操,這特麼真是個劫道的?」

    孟宣直接愣了,哭笑不得,還以為這廝也是追殺自己的人呢。

    無奈的擺了擺手,孟宣正要說話,忽然間不遠處「嗖」「嗖」幾聲,幾道身影快速衝了過來,口中大叫著:「在那裡!」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奔到了近前,然而不等孟宣作出反應,那群人中的一人忽然看到了金雕鳥,只嚇的大叫一聲:「金雕凶禽,快逃……」

    幾人都嚇壞了,連停都沒停,轉頭就跑了。

    金雕鳥也被那幾人嚇了一跳,但旋及就得意洋洋起來:「看到沒?這就是爺的威風!」

    寶盆嚇壞了,一個勁的推搡孟宣:「公子,把錢給它,咱快走吧……」

    一想起古藉上對於這金雕凶禽的說法,寶盆腿肚子就開始哆嗦。

    孟宣也不想在這裡哆嗦了,就要離開,忽然間遠處樹林裡傳來了鱗片劃過岩石的聲音,旋及便有一條粗如水桶,長十多丈的巨蟒鑽了出來,它通體黑色,身上佈滿了細密的黑色鱗片,生滿古怪的花紋,幽紅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孟宣,身上殺氣瀰漫。

    這條巨蟒,正是追殺孟宣的勢力之一。

    「哎呀……過界了過界了,你這長蟲,不知道這荒山是雕爺的地盤嗎?人是我的!」

    金雕大怒,撲扇起了翅膀,威風凜凜,向巨蟒示威。

    「嘿嘿……」

    那巨蟒森然一笑,寒聲道:「滾到一邊去,只會裝模作樣的傢伙……」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2 16:53
第九十九章 逼入絕路(求收藏)


    「死長蟲,你再說一遍,信不信爺現在就廢了你?」

    金雕聞言大怒,凶威驟起,渾身的金色羽毛簌簌作響,似乎隨時都要化作金色飛劍殺出來,這份凶威,真可謂是驚天動地,凶禽之名果然不是白叫的。寶盆都沒有與它面對面站著,都被這凶威嚇的渾身發抖,一溜煙躲到孟宣背後藏了起來,雙股戰戰,不停發抖。

    孟宣見到那黑鱗蛇來了,知道這是昭陽郡有數的幾個妖王之一,實力不弱……

    當然了,這個實力不弱,指的是在昭陽郡這地方,實際上它只有真氣七重的實力!

    「走……」

    孟宣也不多說,扯起寶盆,便向後面竄去。

    「逃了?」

    巨蟒腥紅色的眼睛一閃,便要衝過來追。

    然而金雕陡然間一扇翅膀,瞬間數道金光憑空而生,向巨蟒逼了過去。

    「死長蟲,老子說了不讓你搶生意……」

    巨蟒硬生生被逼的後退,大怒吼道:「人都跑了,還搶個屁的生意?」

    金雕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他們往那邊跑,能跑到哪裡去?還不是得退回來,老子才不擔心,倒是你小子,趕緊給我滾,不然爺就抽了你的筋,曬乾了吃……」

    「哈,別在我面前裝蒜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

    巨蟒聽它這麼一說,倒也放鬆了下來,沒有急著追,而是冷笑道:「至於我來抓這個小子,你以為是跟你一樣,想劫個道嗎?」

    「爺劫道怎麼了?那是劫富濟貧,誰讓別人都那麼富,我這麼貧呢?」

    金雕冷哼,不屑道:「你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抓個人來只知道吃,還吃生的……」

    一邊說,一邊鄙夷的望著巨蟒。

    「哼,我不與你胡攪蠻纏,我只告訴你,不交出這個小子的話,你會後悔!」

    巨蟒被金雕繞的有點暈,大腦袋一擺,凶巴巴的喝道。

    「我後悔你大爺……」

    金雕大怒,叫道:「爺就受不了這個,不服咱倆過上幾招?」

    巨蟒也怒了,兩個虎視眈眈,就要開打。

    就在這時,忽然又是幾個身影衝了過來,紛紛大叫:「找到了,就在這裡……」

    「又有來搶生意的?他媽的,讓不讓人活了?」

    金雕大怒:「你們一塊上吧……」

    那幾個人登時嚇了一跳,雙股戰戰,只是仗著人多,才強撐著沒逃走。

    「嗖嗖……」

    又是一群人衝了過來,漸漸的人越來越多,修為也越來越高。

    這群人卻沒有立刻動手,因為看到金雕在側,有所忌憚。

    可是金雕卻自軟了,眼睛賊溜溜的打量了幾人一眼,忽然大叫了一聲:「他媽的,人太多,爺不跟你們玩了……這肥羊讓給你們了,下次再找場子……」

    說著翅膀一展,如一朵金雲一般升上了天空,然後……溜了。

    此時此刻,孟宣正在林中狂奔。

    此時他斬逆劍內的信仰之力已經沒有了,而他自身的真氣,又只能動用三成,因此他面對戰鬥,無論對手強弱,都是能逃則逃,逼到萬不得已了,才會動手,饒是如此,在幾場無法避免的遭遇戰中,他也屢次被逼強行提起了真氣,導致病氣侵蝕肺腑,狀況糟糕。

    斬逆劍內的千年信仰之力,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並不夠揮霍的。

    在當初那一劍,試圖斬殺華山童時,孟宣便只剩了五百年的信仰之力。

    只可惜,華山童的實力超出了他的想像,竟然以殺伐之氣,抵住了那一劍。

    自那一劍後,孟宣的斬逆劍內,便只剩了二百年。

    又在後面逃亡的過程中,屢次以斬逆劍攻敵,消耗極為嚴重,最終耗光。

    孟宣失去了他自攻打黑木山後,最強的一大助力。

    華山童!

    孟宣眼睛裡幾乎冒出火來,發誓一定要殺了他。

    若是華山童堂堂正正找他一戰,他還不會如此憤怒。

    但此人先誣他殺人,又趁著斬殺瘟魔,身體虛弱之際,出手圍殺,已經讓孟宣將他列入了必殺名單!

    當然,一切都要先逃出去再說。

    無盡的追兵,貪焚的獵手,使得孟宣逃走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甚至,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虛落平陽被犬的感覺。

    幸好有那金雕幫忙擋住了追兵,孟宣與寶盆漸漸甩開了追兵,心情稍鬆,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們忽然間臉色劇變。

    前方,既然出現了一道深達萬仞的溝壑,橫貫了整個群山老林,也不知延深到了哪裡,溝壑之中,滾滾黑煙升了上來,陰森蝕骨,宛若幽深地府,不遠處,有不知情的鳥兒從深谷上面飛過,但也不知怎地,忽然之間就失去了飛行能力,直直跌入了谷中。

    那山谷內,竟似有神秘力量,讓人無法飛渡。

    「這裡……是上古戰場的葬屍谷?」

    孟宣臉色變了,剛才只想著擺脫追兵,一時不留神,竟然跑到了這裡來。

    來昭陽郡之前,他便已查閱過文獻,瞭解了一些昭陽郡的情況。

    這葬屍谷也屬於上谷戰場的一部分,據說乃是上古戰場時,魔神一劍劈下形成的,後來上古戰場人死的太多,便都一鼓腦推到了谷裡,終日夜鬼哭月,詭邪之極,因而被人稱作葬屍谷,谷中有著諸多詭異到讓人無法理解的現象,便是真靈境修者,也不敢下谷一探。

    孟宣與寶盆,逃到了這裡,可以說已是絕路。

    「快轉向……在他們追來之前……」

    孟宣大驚,急忙要拉著寶盆向西方掠去,然而剛逃出了不到十里,便見前方殺氣滔天。

    「他媽的……」

    孟宣恨的牙癢,忍不住爆了粗口,急忙再次轉向。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另一個方向也有人圍堵過來了。

    「嗖」「嗖」「嗖」

    不停有各方勢力的強者追了過來,似是有人指揮,於各個方向圍堵孟宣。

    「看到他了,便在正前方……大盜孟宣,我三虎山高手特來擒你……」

    「你逃不到了,身上的所有法器與你的一身血肉,都是我黑鱗蛇王的……」

    「昭陽郡邵氏七雄在此,大盜孟宣往哪裡走……」

    「哼,仙門敗類,今日葬屍谷,便要葬你的屍……」

    一時間,各路高手、妖王,盡皆出現,封堵了孟宣的各方道路。

    見終於堵住了孟宣,這些人都面帶喜色,眼睛發亮,就好像盯著一隻大肥羊。

    「我孟宣堂堂男兒,縱然戰死,又豈會容你們這幫雜碎侮辱?」

    望著眾人貪焚戲謔的表情,孟宣心底的怒火終於壓制不住,怒吼了起來,手裡緊握三十三劍,直接向著擋在他面前的邵氏七雄衝了過去,「唰唰唰」,道道劍光縱橫飛舞,直逼七人。如今的孟宣,修天罡雷法,洗一千三百穴,實力早已遠遠超過了普通的真氣九重。

    縱然他只能動用平時的三成真氣,也遠不是這些江湖武者可比的。

    一時間,劍氣縱橫,直接便將邵氏七雄中的兩人淹沒了。

    「噗……」

    劍光過去,那兩人呆了半晌,忽然間全身撕裂,鮮血狂噴。

    「五弟……」

    「六哥……」

    邵氏七雄剩餘的五人大叫,目眥欲裂,衝上來圍攻孟宣,然而孟宣揮劍抵住,不落下風。

    「邵氏兄弟,我來助你……」

    「還有我……」

    群雄見狀,紛紛上前出手圍攻孟宣,種種劍光刀影,幾乎將孟宣淹沒了。

    他再強,也只能動用三成的真氣,加上身體虛弱,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更是不足三成,可來圍攻他的這些人,雖然沒有頂尖的高手,但卻人多,道道攻擊四面八方而來,更有一些人含憤來攻,狀如拚命,孟宣一人一劍,又如何能夠抵擋住這麼多的攻擊?

    不多時,他身上已經添了七八道傷口。

    而寶盆,空有屍魔之軀,卻不擅戰鬥,更不願、也不敢殺人,早就被群雄一哄而上,用絆馬索、鐵絲網、鉤鐮槍等兵器鎖住了,寶盆力大無窮,掙紮了幾次,但江湖人士立刻又湧上來了更多的人,足足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將它死死按倒在了葬屍谷邊上。

    「小雜種,你敢殺我五弟六弟,納命來吧……」

    邵氏七雄裡的老三狠聲叫著,揮起狼牙棒,狠狠朝孟宣腦袋砸了過來。

    「去死……」

    孟宣怒喝,一劍劈出,將老三胸膛給剖開了,一顆咚咚跳動的心臟露了出來,隨後孟宣一腳踹出,正踢在那心臟時,登時給踢爆了,然而在此時,邵氏七雄的老大也趁機逼了過來,陰險之極,一刀斬在了孟宣肩頭,順勢一拖,瞬間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孟宣趔趄後退,狠狠一劍劈去,在邵老大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也虧他逃得快,不過這一劍下去,他的命也留下了。

    斬出這一劍後,孟宣也頓時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堪堪以三十三劍撐住了身體。

    「嘿嘿……小子,你死定了,這一柄好劍,還是便宜了我們吧……」

    「嘿嘿,小子,你死之後,我把把你的屍體喂狗……」

    眾江湖人士大聲嘲諷,意圖激怒孟宣,但畏懼他的凶氣,卻一時無人敢再上前。

    「哈哈,那小狗手裡的寶劍,是我青陽道人的,誰敢跟我搶……」

    就在這時,一聲狂笑傳來,孟宣心裡不由一沉,又來了一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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