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活人棺 作者:濁酒與新茶(已完成)

 
Babcorn 2016-4-15 17:06:2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25755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5
第二十章:張昊的話

  
    畫面中的「我」一身白色,嘴唇上塗著大紅色的口紅,翹著蘭花指慢條斯理地梳著頭髮。「我」正面直對監控,從我和沈凌的這個角度看,就好像在跟我們對視一樣。我突然產生了一種非常荒謬的感覺,畫面中的「我」,彷彿就是個女人。而她現在或許正透過監控在看著我。

    你可以想像一下。在深夜裡看著一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抹著口紅翹著蘭花指梳頭,這是怎樣一種詭異的畫面。

    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我當時除了驚悚以外,就沒有其他心思了。我下意識地點開微信看了一眼。因為一看到梳頭,我就下意識地想起了這個叫「三千青絲」的人。她曾經發來微信說會再來找我的,難道這就是她來找我的方式嗎?

    但是她為什麼要給我發這條微信?她跟許小菁的死有沒有關係?還有那具活人棺,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整個人都懵逼了。感覺周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我在這個漩渦中卻無能為力,只能被漩渦帶著轉圈,然後被吞噬。

    「噗~~」

    這個時候我突然屁股菊花一鬆,放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一股臭味瞬間就籠罩了整個房間,那滋味真叫一個酸爽。沈凌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罵道:「你變態啊,這個時候放屁!不會去房間外面放啊!」

    我尷尬地摸了摸頭,難得臉紅了一次。我這人有個毛病,一緊張就容易放屁。剛剛這種緊張詭異的場合,害我又忍不住崩了一個屁。不過還好,這個準點的屁調解了一下房間裡緊張的氣氛。我跟沈凌緊張的情緒似乎也稍微有些緩解。我對沈凌道:「我昨晚一直都在警察局,這個你知道的。」

    沈凌遲疑了一下,不確定問道:「你有沒有什麼雙胞胎弟弟或者是哥哥之類的?」

    我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道:「應該是沒有的。」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應該是沒有的?」沈凌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苦笑道:「我是孤兒,從小被師父養大的。我怎麼知道有沒有雙胞胎兄弟?」

    不知道大家記不記得,我剛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過我是被老頭子撿來的。按照常理來說,一般家庭都不會把把雙胞胎中的一個扔掉。要麼就是家裡沒錢,把兩個一起遺棄。或者是一咬牙,把兩個一起養大。所以我才會回答說我應該是沒有雙胞胎兄弟的。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我沒跟沈凌說。因為連我自己都懷疑監控中那個人妖根本就是我自己。因為我差不多五六歲的時候曾經受過一次傷,然後在臉上留下了一條小傷疤。這道傷疤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一直都沒有消失。而我之前特意留意了一下,監控中的那個「我」,臉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樣的傷疤。

    如果是雙胞胎的話,不可能連這種後天形成的傷疤也一模一樣吧!

    但如果這是我本人,那更加不可能了。監控中「我」出現的時間是在凌晨一點半。而我昨天一整晚都在警察局中。前半夜在拘留室,後半夜幾乎全在法醫間。也就是在早上四五點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學校中。

    我看著畫面中的「我」對著監控搔首弄姿賣弄風騷,心裡頓時覺得一陣噁心。於是上前把監控給關了,眼不見為淨。

    這個時候監控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接著大個子警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和沈凌在房間裡面也愣了一下,然後對沈凌笑道:「小沈你動作倒是快,又瞞著我們偷偷出來查案。」

    沈凌轉過身子嘟著嘴巴道:「我要是跟你們說了,你們會讓我出來麼?到時候又說我給你們添亂。」

    我眼角注意到沈凌把手伸到背後,悄悄把監控錄像帶從電腦裡取了出來,然後攥在了手心。也不知道這個娘們想要幹嘛。

    大個子警察來到電腦面前看了一眼,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由於我剛剛就把監控錄像給關了,所以現在電腦屏幕就是光禿禿的一張桌面圖片。沈凌嘆了口氣,一臉無辜道:「別提了,跟上次那個案子一樣。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別的什麼都沒有。」

    「影后啊!」

    我聽著沈凌說話,心裡不由得嘖嘖稱奇道。她說話的時候表情自然,語氣無辜。如果不是因為我看到了監控錄像,我甚至都以為她說的是真的。不得不說這娘們絕對有當影后的潛質。

    不過我特別意外她居然會幫我隱瞞監控錄像的事情。難道她突然良心發現想要幫我洗脫嫌疑?說實話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不信。這個娘們昨晚還是對我吆五喝六的,恨不得就把我當場槍斃了。我不認為她今天會突然轉了性子。

    「我說小夥子你現在可是出名了。今天早上市局領導還專門打電話過來問你的事情呢。」大個子警察哈哈一笑對我說道。

    我看著大個子警察,很難把他跟昨晚見死不救的模樣對應起來。因為在昨晚之前,其實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他昨天用我引開殭屍的行為卻又歷歷在目,差點就害我丟了小命。我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李警官黑眼圈很重啊,昨晚肯定沒睡好吧?」

    大個子警察說道:「別提了。昨晚跟小陸他們搓了一晚上的麻將,輸了五百多。這剛準備睡覺呢,又聽說這裡出了案子。眼睛都沒閉就馬不停蹄地過來了。」

    「你說你昨晚在搓麻將?」我直勾勾的盯著大個子警察問道。

    大個子警察被我盯得有些發毛,皺著眉頭道:「是啊。昨晚我在我們局的小陸家搓麻將。怎麼,有問題嗎?」

    沈凌也疑惑地問道:「我昨天也聽到小陸他們約李哥搓麻將。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沒事,隨口問問。」我擠出一絲笑意應付了過去。但是我的心裡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根本平靜不下來。大個子警察的話應該不會有假,因為他總不可能拉著其他人一起說謊。可既然這樣的話,那昨晚跟我在法醫間的人又是誰?

    「李哥你這邊先看著,我先回去了。」

    沈凌看見我臉色有些難看,於是對大個子警察說了一聲,然後拉著我出了監控室。到了外面她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沒有啊,就是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

    沈凌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沒有戳穿我。然後她開車把我送到寢室樓下。等我下車後,她從車窗裡探出腦袋對我說道:「你去洗個澡,渾身臭死了。我晚上再來找你。」

    說著她直接發動車子,一騎絕塵離開了學校。

    我抬起袖子聞了聞,這才發現身上一股濃濃的屍臭味。估計是從許小菁的屍體上沾惹來的。估計沈凌的車子裡肯定全部都是這種臭味,也真難為她了。

    周圍好幾個男生都一臉羨慕地看著我。我猜是剛剛沈凌的話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倆是情侶關係。你想啊,沈凌長得又漂亮,還開車豪車。這種級別的女神,那絕對是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啊。

    我估計他們肯定會在心裡罵:一個水嫩嫩的大白菜又被豬給拱了。

    回到寢室之後,我看見大鳥和張昊都在。他倆見到我推開門回來,馬上就做出了一個十分淫蕩的表情。大鳥更是翹著蘭花指對張昊嬌滴滴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找你。」

    「來吧,現在就來找我吧!盡情地蹂躪我吧!」張昊躺在我的床上,對大鳥拋著媚眼勾著小拇指說道。

    「滾你們丫的。」我一腳就把張昊從我床上踢了下去,然後自己在床上躺了下來。張昊死皮賴臉地湊過來,對我諂媚道:「九章哥牛逼啊,不但能抓鬼還是摧花啊。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那朵麻辣小警花給降服了?我還找我爸托關係撈你出來呢,原本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嘛!」

    我覺得有些奇怪地問道:「許小菁出事了你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許小菁出什麼事了?」張昊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道。

    「昨天警察不就是因為許小菁的死,才把我帶走的嗎!」我看著張昊和大鳥說道。

    張昊和大鳥相視看了一眼,然後同時大笑了起來:「許小菁死了?九章哥你別逗了,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我今天早上還跟許小菁打過電話呢!前幾分鐘還跟她聊微信呢!」

    「是啊,九章哥你不是因為在ktv打架才被帶去警察局的嗎?今天早上有個警察還來翻過你的東西呢。」大鳥也笑著說道。

    我這個時候腦袋已經徹底亂掉了。昨天我被沈凌帶走的時候張昊和大鳥都在,他們絕對知道許小菁已經死了。但是為什麼他們現在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瞭解他們兩個,他們現在絕對不是在說謊。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事情。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他們倆雖然逗逼,但不是傻逼啊。

    「把手機拿來。」

    我一把奪過張昊手裡的手機,然後點開許小菁的微信就看了起來。想不到剛一點開就看到一張全裸的圖片跳了出來。我定睛一看,這居然是許小菁的,發送時間是今天早上八點多。他奶奶的張昊居然大早上在跟許小菁**。

    「你幹啥呢!這是我媳婦!」

    張昊連忙把手機奪裡過去,手忙腳亂地把圖片刪掉了。

    如果是在平時見到張昊的這種小秘密,我肯定會好好敲詐他一筆。但是現在見到許小菁的照片,我的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昨晚許小菁變成活屍的場景。當下我就忍不住一陣乾嘔起來。

    張昊不爽道:「我說你啥意思啊。我媳婦的身材有這麼差嗎,還把你給看吐了!」

    大鳥一聽馬上就來了興趣,色眯眯地看著張昊說道:「要不讓我看看,幫你評價一下?」

    張昊一腳踹在大鳥的褲襠上,罵道:「細節你妹啊。許小菁是我女朋友,那是老子準備結婚生娃的對象!」

    我幹嘔了一陣,然後對張昊正色道:「許小菁人呢?把她約出來見個面?」

    張昊回答道:「她今天一大早就回老家去了,說是家裡有點急事。」

    我一聽心裡就有數了。許小菁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是確鑿無疑的,畢竟我昨晚親手敲掉了她的腦袋。現在讓我疑惑的是為什麼張昊和大鳥都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而且今天早上冒充許小菁跟張昊聊天的人又會是誰?還有就是今天早上寢室翻我東西的警察又是誰。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大鳥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於是關切地問道:「九章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對張昊沉聲道:「關於那個三千青絲,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我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看看張昊會不會連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忘記了。而且我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事情的源頭就是這個三千青絲。

    她的那句「我會來找你的」,就好像是一根尖刺插在我的心裡一樣,拔也拔不掉。

    沒想到張昊目光遲疑地說道:「你怎麼突然又問這個了?」

    我一聽就覺得有戲,張昊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於是我立馬吼道:「說!」

    張昊猶豫了一下,然後吞吞吐吐道:「其實我跟那個三千青絲約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6
第二十一章:又見紅衣抬棺

  
   「什麼!」

    我被張昊的話嚇了一跳。這他媽也太扯蛋了吧。對方是個女鬼啊,這尼瑪是怎麼約上的?我盯著吼道:「這個時候就別吞吞吐吐的,趕緊把事情說清楚!」

    被我一吼,張昊也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那會兒我不知道她是什麼玩意兒啊。反正就聊了幾句,然後約她出來她也不拒絕,所以就見面了。」

    「那你前天晚上跟我說沒見過這女鬼,把我當猴耍呢!」

    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對張昊冷笑道。

    張昊連忙擺了擺手,小心翼翼賠禮道:「九章哥你別亂想,我沒這意思!只是那天晚上許小菁也在,所以我就沒敢說出口。」

    「後來究竟怎麼樣了。」我也懶得聽他廢話解釋,於是直接問道。

    張昊搖了搖頭,道:「其實真沒發生什麼事。我本來是想約她在0086酒吧見面的。打算喝完了剛好就可以去開房。但是她非要約我在喬司監獄附近見面。九章哥你也知道的,那邊晚上真的連人影都看不見一個。我擔心是仙人跳,所以就沒去。」

    「算你小子命大。」

    我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道。幸好張昊那天晚上沒去赴約,要不然我估計他早就嗝屁了。喬司在杭城的近郊,那裡有一個挺大的監獄。其實白天的時候那邊還是蠻熱鬧的,打工的人也多,附近還有個小鎮子。但是一到晚上,特別是午夜,那裡就陰氣森森,根本也人影都見不到一個。據說是因為監獄裡怨氣重,死的人也多。而死人陰魂一旦遇到怨氣,那就會化成厲鬼遊蕩。

    如果那天張昊去赴約的話,肯定就凶多吉少了。但是我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麼對方會找張昊下手呢。既然選擇了對張昊下手,那為什麼兇案現場留的又會是我的名字?

    她跟許小菁又有什麼聯繫?

    「對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我小媽有關係。因為那天我小媽動了我的手機,後來我的好友列表裡就加了這個微信了。」

    張昊突然拍了拍腦袋對我說道。

    我有點繞不過來,問道:「什麼叫你小媽?你小媽是誰?」

    張昊臉上閃過一絲憤懣,道:「其實就是我爸的小三!我爸媽幾個月前離婚了,這個狐狸精就住到我家來了。我總覺得那個娘們骨子裡透著一股邪氣,不像是好東西。她有一個小房間,每天半夜都在裡面拜啊拜的,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東西。」

    聽到張昊的話,我對他口中的小媽有了一絲興趣。如果正如張昊所說的,在被她動了手機之後那個「三千青絲」就出現了,那麼他小媽必然就是有點問題的。更何況會在半夜裡燒香祭拜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半夜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是正大光明的祭拜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反倒是那些見不得光的鬼怪邪祟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祭拜。這就是所謂的陰時拜陰。

    不過就憑我這樣空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我決定明後天有時間就去張昊家看看,不把這件事情摸清楚我實在心裡不踏實。想到這裡我又掏出手機來給老頭子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響了半天還是沒有人接。

    我心裡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於是連忙又給劉半仙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我正準備掛掉的時候劉半仙終於接了電話。

    我聽到他那邊的聲音不太對勁,於是緊張問道:「老頭子呢,他怎麼了?」

    劉半仙半天才回答道:「死了。」

    「什麼!」我差點就把手機給摔了,連忙著急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死了!」

    劉半仙憤憤道:「還能怎麼回事!我讓他開大他不開,讓他閃現又不閃!結果被人控到死!現在又被人團滅了!」

    我頓時臉上一陣瀑布汗,問道:「你們在幹啥?」

    劉半仙回答道:「在LOL沖排位呢。對了你那個叫大鳥的同學操作很不錯,下次讓他帶我們開黑……」

    劉半仙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就聽到電話裡傳來老頭子中氣十足的罵聲:「還打毛的電話啊,快去帶線啊!讓那小子給我充一百話費,沒錢了!」

    然後我的手機裡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聲……我一想到還沒問許小菁的事情呢,結果撥回去提示對方已關機。

    我無語地扔掉手機。這兩個老傢伙的日子過得簡直比我爽多了,看來指望他們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情。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啊。

    我從箱子裡翻出從老家帶來帶黃紙和硃砂筆開始畫符。因為之前沈凌說今天晚上要來找我,我估計準沒什麼好事。所以先做點準備總是沒錯的。

    雖然自從老頭子中了屍毒之後就不再允許我學習這些道術。但是這擋不住我有一顆好學積極向上的心啊。更何況以前劉半仙就說過我的天賦很好,所以很多符籙我到現在都了然於胸,隨手就能畫出來。

    張昊和大鳥見到我神神叨叨地在準備這些東西,兩個人的眼神那叫一個熾熱那叫一個崇拜。其實如果是在以前的話,他們看到我搗鼓這個估計非得把我抓去看心理醫生不可。不過現在嘛,這倆二貨就差點沒跪下來給我磕頭管我叫師傅了。但是他倆的性格也實在是不適合幹這個。一開始信誓旦旦說要跟我學畫符的,結果沒畫兩張兩個人又跑去擼遊戲。說什麼寧可擼著死,也不畫著生。我也懶得管他們。

    等我畫完最後一張符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張昊和大鳥早就出去吃飯了。我這兩天實在是沒休息好,想到晚上沒準還要熬夜,於是就躺到床上先眯一會兒。不過我躺到床上還沒睡著呢,就聽到洗手間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我估計是洗手間裡那個破水龍頭又懷了,於是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洗手間裡。

    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寢室的佈局。我學校在杭城濱江區,是杭城新建的高教園區。所以學校裡面的設施還是很新的。我們寢室進門就是四張床,最靠近的陽台的地方是洗手間。由於我們寢室樓是靠近圍牆的最後一棟,所以洗手間窗外是一片鳥不拉屎的空地,雜草叢生。我剛剛進大學的時候就聽說外面這塊荒地會開發的,結果我這都念了三年大學了,這裡還是荒涼的老樣子。

    不過我聽說是因為這塊荒地剛剛動工的時候挖出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後來還死了兩個農民工,好像就死在我們窗戶外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走進洗手間,看到果然是水龍頭壞了。那個水龍頭就跟個歪脖子的人一樣扭曲著,然後嘩嘩淌著熱水。我費了好大勁才把水龍頭關上,剛要出門的時候卻發現洗手間的門不小心被我反鎖了。其實也不是反鎖,就是因為剛剛水龍頭一直在淌熱水,然後洗手間裡又十分封閉。所以就導致裡面的氣壓膨脹,使得門很難打開。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拉了一下,這破門還是紋絲不動。

    因為這種情況經常發生,所以我也沒太在意。不過這樣一折騰我也沒什麼心思睡覺,索性我就把衣服脫了洗個冷水澡。剛剛沖了兩下,我突然覺得後背有點癢癢的。我伸手在後背抓了抓,然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我抓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連忙縮回手,見到自己的手上抓了一團烏黑的頭髮。這些頭髮很長,顯然不是我自己的。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叫「三千青絲」的女鬼。這些頭髮這麼長,確實稱得上是三千青絲。

    我低頭一看,地面上也有一團頭髮胡亂地捲著,都把下水道給堵了。我蹲下身子,抓起那團頭髮小心翼翼地往外拉。剛開始還順利,但是拉到一米多的時候,這些頭髮就卡在了下水口上不來。

    「你把我拉痛了。」

    突然一個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簡直被這聲音嚇尿了,連忙就站了起來朝四周看了一眼。其實洗手間一共就這麼點大,撅著個屁股都轉不過圈。我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這裡面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

    但是聲音是從哪裡來的!我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心一橫,又蹲下來繼續拉頭髮。果不其然,這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真的把我拉痛了!」

    我嚇得立馬又鬆了手。心道難不成她是在下水管道里面。於是我試探著問道:「你是誰?在哪裡?」

    「你看鏡子。」出乎我意料,這個聲音居然回答我了。我連忙抬頭朝鏡子看去。由於我剛剛在洗澡的緣故,鏡子上面蒙了很多的水霧。不過我還是可以看到在鏡子裡面有一個影影綽綽的白影面對著鏡子站著,似乎就在我的身後。

    但是我現在是靠牆站著的,身後根本沒有人。

    「你到底是誰?兇案是不是你做的?」我再次問道。

    「嗤嗤嗤!」

    頭頂的節能燈上突然傳來一陣電流聲,接著竟然直接滅掉了。本來就不透光的洗手間,現在頓時就陷入了黑暗中。我心一緊,連忙偷偷朝掛在邊上的褲子口袋摸去。那褲子裡裝著我下午畫出來的符,關鍵時候或許能發揮點作用。

    「噓,你看外面。」

    這個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不過聲音卻很小。我這個時候已經把符攥在手裡了,所以膽子也大了一點。於是我湊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朝窗外看去。

    窗戶外面就是那塊荒地,也是漆黑一片。等我眼睛適應了黑暗,我似乎看到下面空地中有兩個人影。我心想這不會是有人在外面打野戰吧。不過很快我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為我看這兩個人的穿著打扮似乎是兩個農民工。現在他們正一前一後走著,似乎很費力地在抬著什麼東西。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農名工居然還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我頓時就想起了那三句偈語,其中之一就是「紅衣抬棺」!

    我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一下,然後心臟撲撲通通地亂跳起來。這兩個農民工抬著的赫然是一口大紅朱漆的棺材!雖然距離有點遠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人棺!

    讓我唸唸不忘的活人棺!

    紅衣抬棺,這兩個農民工抬的正是活人棺!

    我突然想到這塊荒地的傳聞。有兩個農民工在施工的時候挖出了不乾淨的東西,然後先後死於非命。莫非這個傳聞是真的?挖出來的東西就是這**人棺?

    突然這兩個農民工停了下來,一直轉身看著宿舍樓這邊。其中一個農民工伸出手指著宿舍樓。他從下往上在那點著,不知道在幹嘛。然後他手指點到正對著我的位置,然後咧嘴一笑。

    「媽的!」

    我連忙縮回腦袋蹲了下來。我知道這個農民工在幹嘛了。他這是在數我住的是哪間房子啊!

    「紅衣抬棺,只有死人才看得見。」洗手間裡的聲音又幽幽響了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6
第二十二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說什麼?什麼叫紅衣抬棺?古樹淚血和金佛轉身又是怎麼回事?」我連忙著急地問道。因為這些謎團一直困在我的腦海裡,如果再不知道答案的話我估計自己都要瘋了。

    但是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來。

    「九章哥,給你帶飼料回來了,快出來迎駕。」

    寢室門外張昊的大嗓門響了起來。我聽到這個聲音心裡湧過一絲暖流,彷彿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間。

    這個時候洗手間的燈又變好重新亮了起來。現在我對這種鎖門關燈的小把戲已經完全免疫了。我看了眼鏡子,果不其然裡面的白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這頓時讓我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我換了一條內褲從洗手間裡走了出去,嘴巴罵道:「哭喪啊,叫你妹啊叫。」

    從洗手間裡一走出來,我就愣在了原地。因為我看到沈凌居然也跟張昊他們一起進了寢室,現在正坐在我的床上玩手機呢。

    她見我就穿著一條內褲從洗手間裡出來,臉蛋立馬就紅得跟個蘋果一樣。然後她立馬扭過頭去罵道:「你變態啊,不穿褲子到處跑。」

    「你才變態呢,沒事又跑到男生寢室來做什麼。我洗完澡不穿內褲穿什麼。」我一面急衝沖地穿著長褲一面反駁道。媽的老子可是堅守了二十多年的處男之身啊。除了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被村頭王寡婦看過,還沒被別的女人看過呢。

    額外提一句,村頭王寡婦是老頭子的夢中情人。老頭子沒事就去她開的小賣部裡搓麻將。有時候還在那喝點小酒吃點兒花生米。我有一次問他沒事老往那邊跑做什麼,這老頭子居然死不要臉地回了我一句:「因為愛情。」

    但是差點就沒把我給噁心死。

    「就你這小身板,姑奶奶我才不稀罕看呢。」沈凌轉過頭來看這我嘲諷道:「看不出來嘛,小身板居然還有點腹肌。」

    張昊湊過來猥瑣道:「沈警官,其實我也有腹肌,你要不要看看?」

    「滾!」

    沈凌一腳就把張昊踹了出去。這個時候我已經穿好衣服了,扭頭對大鳥道:「她怎麼上來了?」

    「王母娘娘今天不在。再說了,誰忍心阻擋這麼一位美女熱情似火追求愛情的心吶。」大鳥翹著蘭花指捂著胸口嬌滴滴說道:「官人,奴家心痛啊。奴家是不是要失去你了。」

    我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這倆二貨噁心起來真的能讓我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媽的真不知道我怎麼會跟這麼兩個二貨交上朋友的。沈凌也是無語地看著這倆二貨在那自嗨表演。過了一會兒她冷冰冰說道:「收拾好了就跟我走。」

    「去哪啊?」

    我其實最想說的是不去行不行。不過我看到沈凌這冰山美女一樣的臉,愣是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要不然誰知道這娘們會不會又把我帶到警察局裡拘留一個晚上。

    「去了就知道了。」

    沈凌轉身朝宿舍樓下走去。我想了想,掏出兩張符貼在寢室大門和窗戶上。然後對張昊和大鳥鄭重其事道:「記住,晚上千萬不能把這兩張符撕掉。」

    因為我剛剛在洗手間裡看到那兩個農民工絕對不是什麼善類。我就怕晚上他們會來找大鳥和張昊麻煩。不過我也沒敢把荒地鬧鬼這件事情跟他倆說。要不然我估計肯定要把他倆給嚇尿。

    張昊對這種事情比較敏感,見到我往門上貼符,馬上就哆哆嗦嗦地問道:「九章哥你別嚇我。你沒事在寢室貼這玩意兒幹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還是保險一點比較好。」我欲言又止地說道,「要不然你們今天就別住寢室了?去外面找個地方住?」

    張昊被我一說就心動了,於是扭頭看著大鳥。反正他有錢,出去住個酒店什麼的根本不心疼。

    「怕毛啊。大爺我小時候被高人算過命。說我是諸邪不侵長命百歲的體質。區區一兩個小鬼我會怕?」

    大鳥大大咧咧地在床上坐下,滿不在乎地搖頭晃腦道。

    聽到大鳥這麼說,張昊也只好打消了出去住的念頭。我出門前再次提醒道:「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把符撕掉。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都別出去。」

    說著我就直接下樓去了。來到樓下之後看到沈凌的大切諾基停在宿舍門口,我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沈凌一言不發地就直接發動車子朝學校開去。

    我見狀連忙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啊?」

    沈凌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冷冰冰的說道:「到了就知道了。」

    「這臭娘們。」我心裡腹誹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果然沒錯。之前上午看監控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關係還緩和了一些。想不到這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又變得跟個冰山美人一樣。就好像我欠了她幾萬塊錢沒還。

    車子一路往前開,一會兒工夫就停了下來。沈凌把車停在隱蔽處,然後打開車門道:「下車。」

    我一看周圍頓時就懵逼了,這尼瑪是醫學院實驗室啊!由於發生了兩起命案,所以這附近現在連個鬼影都沒有。聽說就連保安都不願意來這裡執勤。這娘們是不是不要命了,大晚上來這種鬼地方。

    我拉著車門就是不肯下車,道:「大晚上的你來這裡做什麼。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信不信我一張符就能收了你。」

    沈凌美人目一瞪:「你說什麼!」

    我語氣頓時就軟了下來:「沈警官啊,這大晚上我們來這裡實在是不吉利啊。要不這樣好了,我請你看電影吧。《尋龍訣》怎麼樣,聽說很好看的。」

    沈凌沒好氣地一抖警徽,冷聲道:「要是不下車的話,我現在就送你去警察局。去法醫間怎麼樣?反正你也熟門熟路的。」

    一聽到沈凌說「法醫間」三個字,我立馬就乖乖地從車上下來了。我早就感覺到白天她送我回來的時候,說起法醫間的時候表情會這麼奇怪。難不成她也知道了昨晚在法醫間發生的事情?

    不可能啊,昨天晚上確確實實就只有我和大個子警察兩個人在。而且如果她知道的話,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沈凌見我下車,就直接拽著我向實驗室走去。這種老鷹抓小雞的手法讓我的自尊心當下就十分受傷。我們來到實驗室之後見到實驗室的門是鎖著的。我剛想要說「哎呦鎖門啊我們還是回去吧」。沒想到沈凌就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我見狀只能一咬牙走了進去。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進醫學院實驗室。之前雖然在照片上看到很多次裡面的情景,但是自己切身站在裡面感覺確實很不一樣。別的不說,就在我跨進實驗室的大門之後,我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陰氣從裡面撲面而來。

    甚至比昨天晚上法醫間裡的陰氣還重!

    我收起了嬉皮笑臉,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陰氣重的地方就代表會有不乾淨的東西,看來這實驗室裡也不簡單。我扭頭對沈凌提醒道:「不要動這裡的任何東西。」

    「哎呦,扮名偵探柯南啊。」沈凌譏誚了一聲。不過注意她注意到我凝重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也跟在我的身邊輕聲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只是一種直覺。這裡的陰氣很重,應該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腦子飛快轉動了起來,開始回想各種辨別陰氣的方法。什麼牛眼淚啊雄雞血黑狗血之類的東西對付陰氣都十分有用,當然我這裡也統統沒有。我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角落裡有半截蠟燭,於是連忙將蠟燭拿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沈凌見到我點燃蠟燭站在房間中心,於是不解地問道。

    「蠟燭有火,屬陽。如果在遇到陰氣之後,蠟燭就會發出藍光甚至熄滅。以前有部小說叫《鬼吹燈》特別火,其中描述的「雞鳴燈滅不摸金」原理其實就跟這個差不多。」

    我扭頭對沈凌耐心解釋道。

    「你是說那部小說是真的?真的有鬼?」沈凌頓時來了興趣,看來她也是《鬼吹燈》的書迷。

    「你不是不相信有鬼嗎?」我擠兌她道。

    沈凌咬了咬嘴唇,認真道:「我只相信真相。」

    「我不知道《鬼吹燈》的情節是不是真的,但是起碼裡面很多說法都是真的。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跟老頭子做過一場法事。死者就是一個盜墓者。聽說他們挖了一座三國墓,下墓的時候牆角蠟燭就滅了。他們一夥四個人,有一個人守規矩把明器都放了回去。但是另外三個人見錢眼開不想走。結果後來這三個人被墓道的生石灰燒得連骨頭都黑了。就那一個人全身而退。」

    「真的假的!」沈凌捂著嘴巴輕聲驚訝道:「那警察怎麼說?」

    「我親眼所見,你說是不是真的?」我冷笑了一聲道。突然我被自己「親眼所見」四個字提醒了,連忙問沈凌道:「之前說兩個死者都被挖了眼珠。那眼珠找到了嗎?」

    沈凌搖了搖頭:「同事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眼珠應該沒有在這裡,估計是被凶手帶走了。」

    我吸了一口冷氣,指著前方對沈凌道:「那你說這個是什麼?」

    在我手指的方向,兩對眼珠悄然懸浮在黑暗中。就彷彿兩個人隱藏在黑暗中看著我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6
第二十三章:守株待兔

  
   「啊!」

    沈凌的誇張的尖叫聲瞬間就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沒想到這個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警花居然也會有這種反應。不過這也不能怪沈凌。不管她怎麼嘴硬,到底也只是個女孩子而已。在這種環境下本來就神經緊繃地十分厲害。突然之間看到兩對眼球懸浮在自己身前,確實是會讓人嚇到大叫的。

    我翻手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籙握在手心,然後小心翼翼地朝那兩對眼珠方向摸去。由於我們是偷偷進的實驗室,所以並沒有開燈。而我手裡蠟燭的光線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圍。我一個不留神就一腳踩空,然後整個人往前撲去。

    「呼!」

    我手裡的蠟燭一下子就熄滅了,四周頓時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朝後面抓去。沈凌就跟在我的身後,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下還是兩個人在一起比較安全些。

    幸好沈凌就跟在我的身後,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的原因,她的手冰涼冰涼的。我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摸去,一邊小聲對她說道:「你跟緊一點,這個實驗室裡有古怪。」

    那兩對綠油油的眼球依舊還是懸浮在身前不遠處,彷彿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們。但是我明明已經往前走了挺長一段距離了,它們卻還是跟我保持著幾乎一樣的距離沒有變過。

    在這種漆黑的環境下,兩對綠瑩瑩的眼珠子就這樣寒磣地盯著你。饒是我自己,都覺得一股子寒意從心底裡湧了上來。不過想到身後的沈凌,我心裡倒是心安了一些。畢竟不管怎麼樣,這也算是一個幫手。

    「陳九章,你在哪裡?」

    突然沈凌的聲音在我左側響了起來,接著我看到左前方一個人影小心翼翼地蹲在桌子邊上,看輪廓應該是沈凌本人。

    突然我神經頓時就緊繃起來。如果前面那個人是沈凌的話,那我現在牽著的這個又是誰?想到這裡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一腳踹了過去。下一刻手裡的一張符籙也朝著身後的黑影重重拍去。

    「啪!」

    我手中的符籙穩穩地貼在了身後那個人的額頭之上。接著我猛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手忙腳亂地把那根蠟燭再次點燃照了過去。

    這一看我就重重鬆了一口氣,原來我身後站著的是一個人體模特。如果大家去過醫學院實驗室就會知道,在實驗室裡有很多這種按1:1比例造出來的人體模特。大家可別以為這種模特是服裝店的那種假人。實驗室裡的人體模特仿真度可高多了。他們不但身體很柔軟,就跟活人一樣。在他們的體內還塞滿了正常比例的人體臟器,看起來就跟真人沒有什麼差別。

    要是大家還理解不了這種人體模特的話,就參考淘寶上的范冰冰同款吧。其實材料和做工都差不多了。唯一不一樣的是淘寶的范冰冰同款只有一個單身男同胞才感興趣的器官而已。

    「你變態啊,沒事拖著這個假人做什麼。」

    沈凌藉著蠟燭的光線走到我面前,然後看到我身後的假人。她先是嚇了一條,然後毫不客氣地罵道。

    我也是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照理說就算是周圍環境再黑,我也不可能拖著一個假人到處走自己還不知道吧。我剛剛明明是感覺到後背有人跟著。而且我拉住她的手的時候,我還可以感覺到它也隨著我的節奏在走路。

    假人怎麼可能會走路呢!

    「你看它的眼睛上。」

    沈凌的臉色有些難看,指著那個假人的眼睛對我說道。

    經過沈凌的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這假人的眼睛中居然是一對真的活人眼珠。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在實驗室遇害的死者眼珠。

    我又看了眼周圍,發現往後面一點還有一個假人站在黑暗之中。而她的眼睛中,赫然也是一對真的活人眼珠。

    這兩個假人面對著實驗室的大落地窗站著,渾身漆黑只有兩對眼珠子在泛著幽光。於是這兩對眼珠子剛好就倒映在落地窗上。怪不得我剛剛看到的是兩對懸浮在黑暗中的眼珠。而且不管怎麼走也抓不到它們。

    其實說實話,這種解釋看似合理,但是連我自己不相信。從我們一踏進實驗室開始,我就覺得這裡超級不對勁。實驗室的這股陰氣聚而不散,特別滲人。如果現在從房間裡蹦出一個千年殭屍什麼的我都完全不會驚訝。但是現在卻只是出來兩個假人,反倒是讓我覺得渾身不對勁。

    有一種我褲子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的感覺。

    「你們警察局的人真的來收集過現場?」我瞄了一眼沈凌說道。其實我的本意是想要調侃一下,然後緩和一下氣氛。畢竟如果在這種環境下如果兩個人都安靜不說話,這種心理壓力就會讓人變得十分敏感和壓抑。

    沈凌聽了我的話之後鄭重點了點頭,道:「我可以跟你保證,在白天的時候這兩個假人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而且我們之前進門的時候我也檢查過,這兩個假人沒有任何問題。」

    我臉上凝重地點了點頭。如果沈凌的話是真的,那就是說有人在我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把兩對眼球安到了假人上面。但是想想這又不太可能。因為這實驗室總共就這麼大,不可能裡面有另外一個人存在但是我們卻感覺不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搞小動作的這個傢伙不是人。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發毛,然後對沈凌說道:「大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唄。這地方真的有古怪。」

    沒想到沈凌一口就回絕了我,說道:「不行!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我估計那個凶手今天肯定會再出現的。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抓住!」

    我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這小娘皮話說得倒是挺好聽的。就好像剛剛被嚇得大叫,被嚇得蹲在椅子邊上不敢動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又試探著對沈凌道:「要不沈警官我先回去了?抓凶手跟我沒啥關係啊,而且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沈凌眼睛一瞪,狠狠掐了我一下:「你敢!」

    這一下掐得我差點就「嗷~~」一聲喊出來。我連忙一把摀住了胳膊罵道:「有病啊,是你自己要來抓凶手的,關我什麼事啊。」

    出乎我的意料沈凌居然沒有反駁我。過了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道:「我一個人怕。」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嘛。」我奸計得逞般得笑了笑說道。其實都到這種地步了,我怎麼可能會扔下她自己回去。只不過這小娘們一直對我吆五喝六的,我身為一個大老爺們,自尊心實在是有些小落差嘛。

    聽到我這麼說,沈凌也反應過來是被我耍了。然後又是一下狠狠地掐在我的胳膊上。不過這次力氣可比上一次小多了,對於皮糙肉厚的我來說也就是蜻蜓點水而已。不過我也反擊向她掐去。但是手掌摸到的地方卻是一個飽滿柔軟的存在。我有些奇怪地捏了兩下,沒錯真的很軟,手感還挺不錯的。

    「我操!」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縮回手等死。因為我們倆下子就挨在一起蹲在一個櫃子後面。而剛剛黑不隆冬地看不見,我居然一不小心摸到沈凌的胸上面去了。而且我還不要命地捏了兩下!

    「流氓,你幹嘛!」出乎我的意料沈凌居然沒有當場就一槍崩了我,只是嬌嗔罵道。

    「這這這……我不是故意的……」我語無倫次地辯解道。不過心裡卻還是在回味剛剛那種柔軟飽滿富有彈性的手感,果然很舒服啊。

    這個小插曲讓我們倆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只好打破沉默扭頭問沈凌道:「你白天為什麼不跟大個子警察說監控錄像的事情?」

    沈凌狡黠地反問了我一句:「你似乎很不想讓他知道?」

    我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不過我覺得他有點問題。」

    沈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事情?你是指在法醫間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吐口而出問道。不過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裡。因為我看到牆角的那根蠟燭,現在正幽幽泛著藍光。蠟燭上面火苗跳動,隨時都要熄滅。

    我的臉上又冒出了一陣陣的冷汗。

    「怎麼了?」沈凌也看了看那根蠟燭,然後迷惑不解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忽略了一個細節,一個有可能會害死我們的細節。那根蠟燭是白蠟燭。」

    「白蠟燭怎麼了?」沈凌還是不明白。

    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顫聲道:「白蠟燭,會招魂啊。」

    沈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突然她點開手機,指著屏幕輕聲喊道:「快看,外面有動靜。」

    我扭頭瞄了一眼,看到她的手機居然連接上了外面的監控攝像頭。現在她手機屏幕顯示的正是監控攝像頭的實時畫面。而畫面中顯示一個漆黑的身影正踮著腳尖,動作詭異地朝這邊走過來。

    他的動作,跟昨晚王景幾乎一模一樣。

    「滴滴滴。」這個時候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我接通以後張昊焦急地衝我喊道:「九章哥不好了,大鳥把符籙撕了,他人也不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8
第二十四章:大鳥出現

  
   「要冷靜!」

    我掛完電話,在心裡對自己說道。眼下三件事情猝不及防地發生,需要我去解決。但是越是這個時候我越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

    第一:點燃的白蠟燭。我之前確實忽略了這個細節。蠟燭分為紅白兩種,紅色沖喜白色招魂。或者換一種說法,紅蠟燭代表著陽氣,白蠟燭代表著陰氣。其實盜墓時候點的蠟燭是有講究的,那就是入白出紅。就是說進入古墓的時候要點白蠟燭招魂,如果被招來的墓主人吹熄了蠟燭就代表這座古墓不能盜。而出古墓的時候往往就點一根紅蠟燭,這就是震懾陰魂,以方便盜墓者離開。

    我剛剛一時心急,居然忘記了這個細節把白蠟燭給點上了。要知道這個實驗室陰氣這麼重,再加上這根白蠟燭的話,估計方圓十里的陰物都要被我招惹來了。而且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醫學院的實驗室中會恰好出現一根白蠟燭?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因為學醫的人都知道,實驗室裡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明火。

    除非是有人故意在這裡擺了一根白蠟燭等我上鉤的!

    第二:門口的那個人影已經出現了。也就是說沈凌推測的沒錯,今天晚上凶手又出現了。而遇害者顯然就會是門口的這個人。只是不知道那道白影到底會在什麼時間出現。

    第三,也是讓我現在心神大亂的是大鳥居然把符籙給撕了!要知道荒地中的那兩個鬼魂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角色,特別是他們抬著的那副活人棺更是讓我忌憚萬分。大鳥這個時候失蹤了,不會是被他們抓去了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就是間接害死大鳥的凶手!

    怎麼辦!

    我的腦子裡亂的就跟一團漿糊一樣。這三件事情不管哪一件擺在我的面前都足夠棘手的。更不要說現在三件事情就好像約好了一樣發生了。我緊張地看著那根火苗搖搖欲墜的白蠟燭,然後小心翼翼地朝那邊摸了過去。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根蠟燭滅了再說。沒準運氣好沒有招惹到什麼陰魂也說不定。

    但是我剛剛站起來,實驗室裡突然就刮了起一陣陰風,然後一下子就把蠟燭吹滅了。我頓時一個激靈就把口袋裡的符籙拿了出來。這個實驗室眼下是完全封閉的,根本不可能有風颳進來。既然剛剛白蠟燭被吹滅了,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遇到鬼吹燈了。

    看來還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好冷啊。」

    沈凌跟在我的身後突然輕聲抱怨道。她穿著一件緊身體恤,看起來料子很薄。在現在這種滿是陰氣的環境下,也難怪會感覺到冷。

    「我們什麼時候出去?」我扭頭問沈凌道。我的想法是趁著現在趕緊離開這個實驗室。沒準那個吹熄了蠟燭的不會為難我們。眼下這實驗室中漆黑一片,實在是陰森恐怖的很。更何況就離我不遠的地方還有兩對活人的眼球擺在那裡。我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再等等,凶手還沒出現。」沈凌頭也不抬地盯著手機屏幕對我說道。過了一會兒她又鬱悶道:「這監控的像素太低了,那人站在的有點遠,我看不清他是誰。」

    我急躁地拉著沈凌朝實驗室門口走去,說道:「還看個屁啊,直接出去看不就好了。」

    「不行,現在出去就抓不到凶手了。」

    沈凌一隻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手拍了我一下,說道:「你煩不煩啊,對著我耳朵吹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你耳朵吹氣了!」我沒好氣地回應道。但是我一回頭就愣在了原地,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因為黑暗中沈凌剛剛是跟在我的身後的。所以我肯定不可能對著她耳朵吹氣。既然這樣,那這個惡作劇的人會是誰?沈凌見到我臉色不對,也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所在。她頓時猛轉身往後看去,但是身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怎麼回事?」沈凌的聲音有些顫抖,拉著我的胳膊問道。

    我沉著地將一張符籙塞到她的手心,然後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剛剛白蠟燭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進來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不行。」

    沈凌拉住了我,語氣堅決道:「要是我們現在出去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我知道沈凌的意思。現在那個凶手還沒有現身,如果我和沈凌衝出去的話那肯定就會打草驚蛇。但是如果我們倆還待在這裡的話,我真沒把握可以對付這個不知道底細的邪祟。

    更何況我現在腦子裡還記掛著大鳥。也不知道他跑去哪裡了,會不會被宿舍樓後面荒地裡的兩個抬棺農民工抓走。

    「再不走,我們就要沒命了。」我壓低聲音對沈凌吼道。

    沈凌倔強地搖了搖頭;「再等等。如果不把那個凶手抓到,會死更多的人的。」

    我盯著沈凌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裡找到哪怕一絲的遲疑或者是動搖。但是很快我就放棄了,因為我看得出她的眼睛中有恐懼,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堅定的信念。

    這朵麻辣女警花第一次讓我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不過既然這樣,我也只能陪她任性一次了。

    「接下來聽我的指揮,不要輕舉妄動。」我對沈凌沉聲說道。接著我從口袋裡將自己下午準備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其中包括五六張符籙,兩根紅線,一小包糯米。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瓶牛眼淚。

    我把拿出兩張符籙和一根紅線遞給沈凌,道:「這個你拿著,萬一發現不對勁就把這個往髒東西身上貼。這根紅線你綁在大拇指上,千萬不能鬆開。」

    紅線續命,只要紅線不斷那髒東西就會拿她沒辦法。

    沈凌「哦」了一聲,然後聽話地把紅線纏到了大拇指上。然後她聞了一下,嫌棄地問道:「怎麼會有一股粽子的味道?」

    我嘿嘿笑了一下。其實這兩根紅線是我從食堂買了兩個肉粽,然後從上面解下來的。沒辦法,這年頭學校小賣部哪有紅線賣啊。更何況從食堂買粽子不但能弄到紅線,我還順便問大媽討了一把糯米,多划算。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擠出兩滴牛眼淚抹在了眼睛上,然後定睛朝四周看去。實驗室裡依舊還是漆黑一片,但是抹了牛眼淚之後我卻可以看到周圍泛著綠油油的光。這些其實就是由陰氣凝聚而來的。很快的我就看到了在之前我們蹲著的櫃子後面,有一隻穿著布鞋的腳露在外面。似乎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影躲在裡面。

    我把符籙攥在手心,然後小心翼翼地就朝那邊走了過去。走近櫃子之後我突然一個箭步就往前衝去。與此同時手中的符籙對著那個黑影狠狠拍去。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那櫃子後面居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地上扔著一隻破布鞋,從我之前的角度看就好像是有一隻腳露在外面一樣。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從櫃子後面退出來,扭頭朝沈凌看去。頓時我的右手就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因為我看到在沈凌的身後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詭異地趴在那裡。而他的嘴巴正不停地對著沈凌的耳朵哈氣。

    沈凌明顯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侷促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古舊的藏青色馬褂,腦袋後面居然還垂著一根辮子。看樣子有點像是滿清時候的模樣。他見到我盯著他,於是咧開嘴對我一笑,露出嘴巴裡猩紅的舌頭。

    然後他伸出舌頭朝沈凌的右臉舔去。

    「用符籙!」

    我見狀立馬大吼了一聲,整個人一直猛地朝沈凌方向衝去。這個男鬼的舌頭上佈滿屍毒,要是被他舔到的話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更何況「鬼舔臉,肉生蛆」,這可是實打實損耗陽氣的事情。這個男鬼一看道行就不低,估計不容易對付。

    沈凌被我一提醒也頓時反應過來,手裡的符籙猛地朝後面貼去。她雖然看不見這個男鬼的位置,但是卻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後。所以她這一下還挺準的,一下子把符籙貼在了這個男鬼的臉上。

    「嗤嗤!」

    這張符籙叫「五鬼七煞符」,威力還是很大的。當年劉半仙養的小鬼靠近五鬼七煞符就渾身抖得不行。這個男鬼顯然也沒有想到沈凌突然還有這麼一手,頓時就顛顛撞撞地往後退去。但是這張「五鬼七煞符」就好像是生了根一樣緊緊貼在他的額頭上。一絲絲的電芒就好像閃電一樣在他的臉上遊走,場面十分嚇人。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五鬼七煞符」發揮效果。這巨大的威力也嚇了我一跳。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看戲的時候。因為符籙的效果再強,那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在符籙失效前還沒有制服住這個男鬼,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可沒有把握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還能往他臉上貼一張符籙。

    我一個箭步就衝到了男鬼的身邊,然後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糯米就撒在男鬼身上。這男鬼一沾上糯米頓時就蜷縮著顫抖起來,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

    「快來幫忙!」

    我抬頭對沈凌喊道。沈凌連忙蹲了下來,幫著我一起把紅線纏在了男鬼身上。我又用糯米在男鬼的周圍撒出一個連續的圓圈,將他困在裡面。

    符籙、紅線、糯米,我可不信在這三重保險之下這男鬼還有什麼招數翻身。接下來就只要等太陽出來,這個男鬼就會灰飛煙滅了。

    忙完了這些,我拍了拍手對沈凌道:「門口那個人怎麼樣了?」

    沈凌經我提醒連忙把手機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說道:「還好,他還在。好像是在等什麼東西。」

    我想起了白天監控中的那個白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肯定也是在等那個白影出現。

    「咦!這個人是不是你寢室的同學!」沈凌突然驚呼了一聲說道。

    我愣了一下,連忙把沈凌的手機奪了過來。之前監控中的那個白影一直背對著監控,根本看不清楚樣貌。但是現在他轉了身,剛好面對著監控。我頓時就愣在了原地,這尼瑪不是大鳥嗎!

    雖然他踮著腳尖抹著口紅還翹著蘭花指,但是這股猥瑣的氣息就是大鳥啊!之前張昊說大鳥不見了,我還以為他被荒地的抬棺農民工抓去了。想不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我眯著眼睛,看到監控中似乎有一道白影從死角那裡浮現出來,然後朝大鳥走去。而大鳥僵硬地站在那裡,對危險一無所知。

    「滴滴滴。」

    這個時候沈凌的手機突然響了三聲,接著屏幕一黑居然自動關機了。

    「手機沒電了。」

    沈凌臉色有些難看,盯著我說道:「接下來怎麼辦?」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9
第二十五章:「逃」

  
   「還能怎麼辦,出去啊!要不然大鳥掛了誰負責!」

    我一見到大鳥那模樣頓時就急了,連忙朝實驗室的門口跑去。沈凌咬了咬嘴唇,終於也沒有堅持繼續留在實驗室中。我三步並兩步來到門口用力地拉了一下門,這大門卻紋絲不動,估計是被鎖住了。

    「開門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鎖門!」我扭頭對沈凌吼道。

    沈凌手忙腳亂地來到門口推了推大門,然後委屈道:「我沒鎖門啊。這鑰匙還掛在門上呢,怎麼會打不開呢!」

    我心裡頓時劃過一絲擔憂,連忙扭頭朝後面看去。果然,之前被封在糯米圈中的那個清朝厲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看來大門打不開就是他搞的鬼。

    我之前就有些懷疑,這種百年道行的厲鬼怎麼會這麼容易對付。不過我一直記掛著大鳥的安危所以就沒多想。看來果真是我輕敵了。

    但是現在我口袋裡的紅線和糯米都已經用完了。就連符籙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張。

    「你拿著這道符籙。」我把口袋裡最後一張符籙遞給沈凌,然後把她護在我的身後。還好我眼皮上的牛眼淚沒有干。要不然我們連厲鬼躲在哪裡都看不見,那就真是被動了。

    實驗室裡還是漆黑一片,我警惕地看著四周卻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厲鬼的身影。突然地板上傳來一聲「滴答」聲,就好像是雨點落在了地板上。我頓時就反應過來,然後抬頭朝天花板上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直接就嚇了我一跳。那個厲鬼正趴在天花板上,扭頭盯著我倆。一條長長的舌頭從他的嘴巴裡垂落下來,就在沈凌的頭頂不停地晃蕩。看著模樣,他還是想要舔沈凌的臉。

    剛剛的滴答聲就是他舌頭上的口水滴在地板上發出來的。

    這厲鬼看到我抬頭,知道我發現了它。於是他對著我咧嘴一笑,那條噁心的舌頭驟然加速朝沈凌脖子上捲去。我心裡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踹在沈凌的屁股上,把她踹出去了幾米。

    與此同時我手裡摸到一個做實驗用的燒瓶,直接朝厲鬼臉上砸去。

    「砰」

    這燒瓶砸在厲鬼的頭上立馬就碎裂開來,裡面裝的酒精頓時灑了厲鬼一身。厲鬼發出一聲尖利痛苦的嘶吼聲,再次消失在了天花板上。

    我一看就覺得有戲。我之前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種厲鬼對白酒也特別忌憚。我剛剛砸出去的那個燒瓶裡面裝的剛好就是工業酒精,歪打正著正好克制了他。

    這樣一來我心裡就有數了。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在實驗室裡。實驗室裡什麼最多?就是酒精啊!而且還是那種高純度的工業酒精。我立馬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燒瓶,警惕地看著周圍。

    沈凌被我一腳踹出去一米多,差點就趴在了地上。她張牙舞爪地就要衝上來打我,卻見到我臉色凝重地抬頭看著天花板。於是她也連忙跑了回來,躲在我的身後。

    「這一腳我記下了,出去還給你。」沈凌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道,然後又開始嘗試開門。畢竟現在大鳥還在外面生死未卜。我們在裡面拖的時間越長,大鳥在外面就越危險。

    「呼!」

    一陣陰風又在實驗室裡刮了起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接著實驗室角落裡的一個櫃子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直接倒在地上。片刻之後,一雙漆黑的手從櫃子裡伸了出來。這隻手看起來十分浮腫,上面佈滿了屍斑。

    「什麼鬼東西!」

    沈凌雖然看不見那個長舌頭厲鬼,但是卻看得見櫃子裡這個玩意兒。她從腰間的槍套裡拔出手槍指著櫃子喝道:「什麼人,站起來!」

    一個臃腫的東西扒著櫃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一個燒瓶甩了過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現在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什麼善類。

    燒瓶準確無誤地砸在那個東西身上。接著窗戶的反光,我才看清楚了從櫃子爬出來的這個傢伙居然是一具屍體。而且看這具屍體的模樣,顯然是已經被保存了很久了。怪不得我剛剛一進實驗室就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陰氣。這麼一具屍體爛在實驗室裡,陰氣能不重嗎。

    想到我跟沈凌剛剛就蹲在這個櫃子後面,我心裡就一陣發毛。但是我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麼實驗室中會有一具屍體藏在這裡?難道說這個實驗室裡除了許小菁和王景以外還有第三個死者?

    不過我現在可沒這麼多時間思考這個。這具屍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之後,頓時就向我衝了過來。

    「不好,是被那個厲鬼附身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要知道厲鬼雖然可以汲取人的陽氣,但是卻沒有辦法直接對人動手的。而屍體就不一樣了,被厲鬼附身之後的屍體就跟嗜血的野獸一樣,絕對是比厲鬼還難纏的角色。

    「砰!」

    這具屍體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就衝到了我的面前,然後直接把我撞飛出去。我鼻子聞到一股腐肉變質的惡臭,噁心得我差點要吐出來。下一刻,那隻長滿屍毛屍斑的手就把我拎了起來,然後狠狠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砰砰砰!」

    三個燒瓶接連狠狠砸在屍體的頭上。我眼睛餘光瞄到沈凌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裡。她手裡拿著最後一張五鬼七煞符,想都沒想就衝了過來。

    「你快走!」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因為我看到實驗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而沈凌現在正站在門口,只要一轉身就可以逃出去。

    但是她卻義無反顧地衝了過來,然後將手裡的五鬼七煞符狠狠貼屍體的後背上。

    「嗤嗤嗤!」

    屍體身後冒起了一股黑氣,似乎是一種腐肉烤焦的味道。它痛苦地喊了一聲,又把我重重摔了出去。

    「你奶奶的!」

    我罵罵咧咧地扶牆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痛得就好像骨頭全斷了一樣。這惡鬼真拿我當沙包啊,摔過來又摔過去。還能不能照顧一下一個純爺們的自尊心了!

    「你沒事吧?」沈凌連忙跑了過來扶著我關切問道。

    我一把推開她罵道:「你是豬啊,讓你跑你沒聽到嗎!大鳥還在外面呢,你不跑出去怎麼救他!」

    不過雖然我嘴上這麼罵,但是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小感動的。

    「我……」沈凌委屈地說道,「那我現在出去!」

    「現在出不去了。」

    我的臉色很難看,指著門口說道。剛剛那具屍體把我摔了出去,位置剛好是摔在了房間裡面。而現在屍體所站的位置背對著的大門,正好把我們倆堵在實驗室裡面。

    那張五鬼七煞符很快就被屍體身上的陰氣腐蝕乾淨了。雖然五鬼七煞符使它身上的陰氣虛弱了一些,但是顯然並沒有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下一刻它再次拖著腐敗的身軀朝我們衝了過來。

    我想到晚上在寢室洗手間裡,那個白影女鬼跟我說的話。她說只有死人才能看得見活人棺的畫面。難道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我這條處男小命真的要交待在這裡嗎?

    「怎麼辦!」

    我面對著這種局面心頭湧出一陣無力感。現在身上的符籙已經用完了,而且我全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至於沈凌,面對這種局面她更是毫無辦法。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這具屍體已經衝到了我的面前。然後它張開滿是屍毒的嘴巴,就朝我咬了過來。

    這個時候我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咬臉啊,要不然死了以後我還怎結陰婚。

    「滾!」

    突然我的耳朵裡響起了一聲輕吒。這個聲音很好聽,就好像清泉滴在石板上,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具屍體頓時就愣在了原地,下一刻一股陰氣從屍體中迅速退去。我看到那個長舌頭厲鬼恐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沈凌不解地問道。她感覺到房間裡的溫度正在逐漸恢復正常,而那具屍體更是如同一灘爛肉一樣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晚點再說。」

    我連忙衝出實驗室朝大樓門口跑去。一面跑我一面心裡不停地祈禱大鳥還沒有出事。要不然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衝到大樓門口,我懸著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因為我看到大鳥正蹲在門口的水泥地上,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我咬破中指,飛快地在手心畫裡一道鎮魂符。然後趁著他轉頭的瞬間,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要知道人的手掌是肉身的五座山峰,其中的精血是可以鎮壓邪祟的。《西遊記》中的如來佛用五指山壓住孫悟空,其實就是化用的這個道理。只不過作者吳承恩在小說中加入了一些想像而已。

    當然,其實我更想淋他一頭童子尿,效果應該也是一樣的。不過我擔心他醒過來以後找我拚命。而且沈凌就在我邊上站著,我也實在不好意思掏出小弟弟尿尿。

    手心的符籙印在大鳥臉上之後,他整個人頓時就好像篩糠一樣地抖動了起來。臉上更是眼珠發白口吐白沫,就跟喝了農藥差不多。不過我知道這是把附身的鬼趕走的表現,過一會兒肯定就沒事了。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大鳥就恢復了正常。他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問道:「我說九章哥,我怎麼突然來這裡了?」

    我正蹲在地上看大鳥寫在水泥板上的字,根本就沒有理會大鳥的問題。因為大鳥在水泥板上寫了一個「逃」字!

    字跡清秀,就跟那天在法醫間裡看到的字一模一樣!

    「逃?什麼意思!」

    我想到前兩天許小菁在法醫間寫的那個「兆」字。兩次留字,字跡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那個「兆」字其實是「逃」字寫了一半。再把那天法醫間的三句偈語聯繫起來,難道是有人想要提醒我快逃?

    整句話的意思就是在「紅衣抬棺、古樹淚血、金佛轉身」這三句偈語發生之後,一定要盡快逃走?

    這個解釋是最合理,最說得通的了!

    誰會這麼好心提醒我這個?再說了,我不過就是一個窮屌絲大學生,難道有誰回來對付我?

    我又想到這兩天晚上看到的紅衣抬棺,也就是說這三句偈語已經有一條實現了。如果三條都實現的話,那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天晚上大個子警察李一葉擦掉了這些字。我估計他肯定知道一些底細。看來一定要去會會他。

    「陳九章,你看那裡!」

    沈凌突然指著不遠處的陰暗處對我喊道。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看到那裡有一個白影站在陰暗中,正幽幽看著我們。隨後它一扭身,朝遠處跑去。

    我的牙根咬得嘎吱嘎吱響。最近的這幾次事情都跟這個白影有關。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讓它跑掉了。

    「你帶著大鳥回去,我去看看!」我扭頭對沈凌說道,接著就追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9
第二十六章:棺中有人

  
   這個白影跑的速度很快,白衣飄飄的十分靈活。不過好在我的體能也不差。雖然追不上它,但是也不至於被它甩開很遠的距離。

    我知道這個白影肯定不會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但是我現在心裡完全沒有一絲恐懼。我心中所想的就是一定要把它抓住,解開所有事情的真相。

    其實有時候我心裡甚至會在想,這個白影到底在這一系列的怪事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因為如果它是壞的話,那它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對付我,不過它都沒有採取行動。但是如果說它是好的,又實在是很難讓我信服。因為幾乎每一次的靈異事件中都有它的影子出現。要是說成巧合的話就太牽強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先抓到它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白影一路跑,突然一下子竄到了一塊荒地中不見了。我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心裡頓時就一陣發毛。原來這塊荒地就是我們宿舍樓後面的那塊荒地。

    也就是我看到紅衣抬棺的那塊荒地!

    雖然我對道術一知半解,但是我也知道荒地裡的東西絕對不好惹。因為那兩個農民工穿紅衣,眼珠發黑,但是臉卻是青色的。這就是紅中帶黑,青面獠牙。如果大家看鬼片夠細心的話就會注意到,其實裡面的厲鬼基本上都是青面的。因為青面鬼是厲鬼中的厲鬼,十分厲害。這種鬼通常是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折磨,而後帶著滿腔怨氣死去之後形成的。

    之前那兩個農民工就是這種青面鬼。別的不說,起碼比起實驗室的那個百年厲鬼要厲害多了。

    我一咬牙就衝到了荒地中。因為差不多已經快要四點了,再過一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在賭那兩個抬棺厲鬼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更何況這塊荒地面積不算小,我運氣應該也沒這麼差剛好碰到它們吧。

    荒地裡面野草瘋長,高的差不多都有我人這麼高了。這會兒白影早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了,我只能憑著大概方嚮往前走去。這一腳深一腳淺的,沒一會兒就已經走得我氣喘吁吁的。而那個白影卻依舊還是不見蹤跡,估計早就穿過荒地離開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今天肯定要空手而歸了。但是突然我發覺附近的野草上面散落著不少紙片。我好奇撿起來一看,頓時就嚇了一條。這他媽的居然是紙錢!而且還是嶄新的,就好像是剛剛有人撒在這裡。

    因為紙錢這種東西陰氣是很重的,撒出來沒一會兒就會變軟變濕甚至是褪色。我估計這種現象很多人就見到過。大家不要誤以為這是因為紙錢的質量不好,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我連忙把手裡的紙錢扔了出去。他奶奶的這實在是有些晦氣。但是隨後我的汗毛又豎了起來,因為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大晚上的誰會來這裡撒紙錢?

    這時候我聽到前方似乎有一點聲音傳了出來。我連忙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然後在不遠處蹲了下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嚇了我一跳。因為我透過野草間的縫隙看到那裡停著一副大紅色的朱漆棺材!而兩個農民工厲鬼正垂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最重要的是,這**人棺是開著的!

    沒錯,這口大紅硃砂棺材的棺材板被推開在一邊。那兩個青面紅衣厲鬼垂首站在棺材邊上,似乎在等待什麼東西。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雖然我很想大喊一聲從天而降然後把這具活人棺搶走,但是這顯然只是我心底裡的吹牛逼而已。事實上眼前這幅畫面實在是太滲人了。我下意識地想要退走,但是好奇心又讓我留了下來。因為我有一種直覺,我或許已經要接近真相了。

    我屏住呼吸蹲在荒草叢中小心翼翼地看著那裡。兩個青面鬼依舊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一雙白皙的手突然從棺材中伸了出來。這隻手按在棺材板上,似乎是裡面的人想要站起來。我的呼吸有些緊張,因為我現在懷疑那個白影是故意把我帶到這裡來的。或許它就是想讓我看到這副畫面。

    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從棺材中坐了起來。她穿著一件素白的喪服,漆黑的頭髮散落在後背上。由於她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現在看不見她的容貌。不過僅僅從背影看,我覺得她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我在哪裡見到過她。

    「嗤!」

    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我又菊花一鬆放了個屁。當時我心裡就懵逼了,這尼瑪真是病得治啊!每一次一到最關鍵緊張的時候我就這麼掉鏈子,我自己都想掐死我自己。

    清脆動人悅耳動聽的放屁聲在寂靜的荒地中十分明顯。那兩個青面鬼頓時就鬼氣森森地朝我這邊看來。我剛想要拔腿跑路,就見到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個人影站了起來。然後他罵了一句我操,轉身就朝外面跑去。

    我剛剛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居然是大個子警察李一葉!他居然也蹲在荒草叢中偷看,而且就在我邊上不遠的地方。我估計從他那個角度剛好就可以看到我也躲在這裡。

    兩個青面鬼看到李一葉出現,連忙就朝他追了過去。很顯然他們以為剛剛的放屁聲就是李一葉發出的。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李一葉肯定不是被我的屁熏跑的,顯然他是故意站起來替我引走了兩個青面鬼。要不然按照我身手,碰到這兩個青面鬼絕對是有死無生。

    但是他為什麼要救我?我明明記得那天晚上在法醫間他見死不救的冷漠模樣。

    不過我現在懶得想這些。我繼續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個從棺材裡坐起來的女鬼。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從棺材裡站了起來,就這樣背對著我站著。

    我見到她一整個背影,身體已經開始忍不住發抖了。因為我已經認出來了這個白衣女鬼的身份。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肯定就是她!

    這個女鬼緩緩轉過身子看著我這邊。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這一刻我的腦子還是「嗡」得一聲。我的猜測沒錯,這個女鬼就是許小菁。

    我本來還在猜測活人棺裡躺著的人會不會是那個白影,但是我卻萬萬沒想到裡面的人居然是許小菁。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屍身很完整,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失。

    而我記得特別清楚,她臨死前被人挖了眼珠。而且昨晚在警察局法醫間還被我敲掉了腦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具屍體不是她的?這不可能啊。警察局的法醫都檢查過了,DNA測試總不會有錯的。

    許小菁轉過身之後就一直盯著我這邊一動不動。我猛地反應過來,他奶奶的我這是被發現了啊。這個時候藏著也沒用了,我二話不說就衝出來往後逃去。

    我現在哪還有什麼追尋真相的想法,先保住小命再說。

    但是我的腳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居然邁步向許小菁走去。我當時就給嚇尿了,不帶這麼玩我的啊。就我這點不上不下的手段,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許小菁就這麼呆呆地看著我。她根本連動都沒動,就直接操縱我的身體朝她走了過去。我臉上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滾落下來,兩隻腳幾乎都被我狠狠踩到了泥土裡。但就算是這樣還是阻止不了我自己向許小菁走去。

    我手心裡殘存的那道五鬼七煞符突然一閃,然後我就覺得我的身體裡好像有一道清流貫穿了四肢。接著我就驚喜地發現我居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這個時候其實我已經離許小菁只有四五步了。於是我慌忙往後退了兩步,鼓足勇氣盯著許小菁看。因為我發現她好像不能離開這副大紅色的朱漆棺材,要不然她就不會操控我的身體朝她走去。

    「咦?」

    她見到過居然從她的控制中脫離出來,於是驚訝叫了一聲。

    我聽到她說話,心裡頓時覺得有戲。因為既然會開口說話,那就代表她就是有意識可以溝通的。既然能夠溝通那就好辦了。於是我試探性地問道:「許小菁,是你嗎?」

    其實我是故意這麼問的。我要確認一下這到底是許小菁,還是許小菁的屍體被其他陰魂附身了。

    許小菁點了點頭笑道:「怎麼,才過了兩天你就不認識我了?」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殺了你?你為什麼要寫我的名字?」我一臉拋出了三個問題急急地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歪著腦袋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幽幽道:「你就是陳九章?」

    聽到她這麼問,我當時就想跳腳大罵她一頓。你裝什麼裝,都同學三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太弱了,簡直侮辱了陳九章這個名字。」她見我不說話,於是又幽幽地問道。

    我盯著她的眼睛剛要開口反駁,突然一隻手按在了我的後背上。接著大個子警官李一葉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要命了,居然跟她說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9
第二十七章:在哪過夜的

  
   我扭頭一看,發現大個子警官李一葉站在我的身後。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右手那裡還有一道恐怖的傷口。這道傷口就好像是牙印一樣,現在已經完全變成黑青色了,應該是中了屍毒的原因。我估計是剛剛他引開那兩個青面鬼的時候受的傷。

    見到這一幕其實我還是有些感動的。因為如果不是他站出來的話,我估計現在受傷的就是我。甚至更大的可能就是我直接被那兩個青面鬼給撕碎了。

    就算沒有被撕碎,那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畢竟是屍毒這種東西留在體內,沒有一年半載肯定消散不掉的。

    「快走。」

    李一葉推了一下我著急說道。我見狀連忙指著許小菁對他說道:「她知道真相啊。」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鬼的話千萬不能信。還有記住,不管她怎麼叫你都不能回頭。」李一葉沒聽我的解釋,而是頭也不回地朝荒地外面走去。

    我躊躇了一下,連忙跟上李一葉的腳步焦急問道:「那怎麼辦,她就是許小菁啊。」

    「陳九章你停下,你別相信他的話!」

    我身後傳來許小菁焦急的聲音。她說話的聲音十分懇切,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應該不會騙我。

    那到底應該相信誰?

    「陳九章你停下啊!你要小心他!」

    身後許小菁的聲音越來越焦急,似乎有一種讓人抵擋不住的魔力,控制著我差點就忍不住要回頭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回頭!」

    李一葉似乎知道我想回頭,冷冷說道。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不過還是心有不甘道:「但她是許小菁啊,你不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是許小菁,但是她也不是許小菁。」大個子警官李一葉突然說了一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然後猛地把我按在地上緊張道:「不要發出聲音。」

    我順著李一葉視線的方向望去,見到那兩個青面鬼已經回到了許小菁身邊。這兩個青面鬼看起來也受了不小的傷害,其中一個甚至斷了一條胳膊。我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李一葉。看來他隱藏的事情比我想像中的更多。因為獨自對付兩個青面鬼還能全身而退,甚至還斷了其中一個青面鬼的胳膊,在我見過的人裡面只有老頭子才有這種實力。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警察。

    兩個青面鬼回到許小菁的身邊垂首站著,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而許小菁也是一臉焦慮地望著我消失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天邊亮起了一絲晨曦,許小菁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腳,然後躺到了活人棺裡面。隨即這兩個青面鬼抬著大紅硃砂棺材終於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它們走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跟別人說,要不然你會害死很多人的。」

    大個子警察李一葉從草叢裡站起來對我說道。

    我也重重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全身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確實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凶險。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居然完好無損地活了下來。

    唯一遺憾的是我再次跟活人棺擦肩而過。經過這幾次的經歷我也明白了,單單以我自己的實力想要得到活人棺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是誰?」

    我跟在李一葉的身後走出荒地,然後開口詢問道。其實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我卻只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

    李一葉盯著我道:「我叫李一葉,你也可以叫我李警官。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找我。」

    「裝,繼續裝。」我心裡暗自吐槽道。他絕對不是真正的李一葉,真正的李一葉只是一個單純警察而已。而讓我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裝成李一葉的模樣,真正的他又是誰。

    不過我沒有拆穿他,而是繼續問道:「剛剛是怎麼一回事?你為什麼說許小菁的話不可信?」

    李一葉冷笑了一聲:「鬼話連天這個詞語你沒聽說過嗎?記住,碰到這種靈異事情你一定要記住一條準則,那就是不管鬼說什麼話你都不能相信!」

    他見到我沉默不語,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許小菁有一句話是對的。那就是你實在是太弱了,根本不配陳九章這個名字。」

    說著他直接就開著警車離開了學校。

    我一個人站在路邊思緒萬千。因為我的腦海中還有很多的謎團沒有解開。比如說那個白影究竟是誰?李一葉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三番兩次救我?許小菁和李一葉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而許小菁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活人棺中?這些問題就好像一團亂麻一樣充斥著我的腦袋中,讓我根本無從下手。

    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誰殺了許小菁,她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我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中。因為現在天還沒有大亮,所以寢室裡還是黑乎乎的一片。我也不想吵醒張昊他們,於是沒開燈沒洗澡就倒在了床上。這個晚上我實在是累得夠嗆,一倒在床上我就睡死過去了。

    「啊!你怎麼在床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我的耳朵裡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我疲憊地抬起頭睜開眼睛,就見到一個枕頭朝我砸了過來。我躲避不及,被枕頭正中腦袋砸到,然後倒在床上。

    下一刻我的呼嚕聲又響了起來。

    「陳九章你給我起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耳朵那裡就傳來一陣刺痛。我連忙摀住耳朵坐了起來,卻發現沈凌正揪著我的耳朵,一臉怒意地看著我。

    「你怎麼在這裡?一大早發什麼瘋呢?」

    我一邊揉著耳朵一邊鬱悶地說道。我看了看時間,這會兒已經九點多了。想不到我一倒頭就睡了四個多小時了。

    沈凌怒意十足地盯著我喝道:「你還有臉說,誰讓你昨天晚上偷偷摸摸上床的!」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沈凌全身上下就穿了一套睡衣。而這套睡衣很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白襯衫。她裡面似乎是真空的,什麼都沒穿。我甚至依稀可以看見隱隱約約的兩個凸點。而下身兩條修長健美的美腿從寬大的襯衫下襬中伸出來,更是顯得十分性感。

    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多看了兩眼。這種春光無限,下次想看可就沒機會了。

    「你看什麼呢!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沈凌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我的襯衫,於是臉頓時就紅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床上抱起了衣服就衝到了洗手間裡。沒一會兒工夫她就換好了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然後把襯衫扔到我身上。

    我接過襯衫,一股幽香傳到我的鼻孔中。這美女就是美女,穿過的衣服都帶著香味。怪不得現在有很多變態都在網上買嫩模穿過的原味內衣啥的。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明白了為什麼沈凌會這麼生氣。感情她昨晚是睡在我床上的。而我今天早上回來又特別累,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哪裡能感覺到床上多了一個人。

    也就是說我們倆在不經意的狀態下上床了。

    當然也僅僅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什麼事都沒發生。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想歪的。

    「大鳥和張昊呢?」

    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問道。畢竟這個事情吧,也確實是人家沈凌吃虧了。不對,其實也沒吃虧。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古董處男一個。而且昨晚上我可是倒頭就睡了,啥事也沒幹。

    沈凌看起來還是沒有消氣,她氣鼓鼓地盯著我說道:「我讓他們去酒店住了,這寢室不安全!」

    我剛想開口問她怎麼沒去酒店,不過馬上就識相地閉了嘴。因為很明顯沈凌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才獨自一人睡在寢室的。不得不說這姐們兒夠義氣。

    「昨天晚上……」我支支吾吾地開口說道。

    沈凌美人目一瞪:「不准說昨天晚上!要是你敢跟別人說這件事情,我一槍崩了你。」

    「好好好……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剛剛才回來。」我無奈地舉手投降道。剛剛我還想著誇這個小姑娘兩句呢。結果倒好,她這一句話又讓自己顯出原型了。

    這種動不動就要拿槍崩人的男人婆,以後嫁得出去才怪。

    「後來你追到那個白影了嗎?」過了一會兒沈凌又好奇地問道。

    我想到大個子警察李一葉的話,於是搖了搖頭說道:「追了半天還是被它給跑了。」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沈凌見狀也失望地站了起來說道。然後拿起包包就下樓去了。我見狀連忙跟了上去。不管怎麼樣人家女孩子等了我一個晚上,我總要送一送她的。

    結果我們兩個人剛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我一看,心裡就罵了一句沒這麼倒霉吧。因為攔住我們倆的人正是外號「王母娘娘」的宿管員。她對女生進男宿舍這種事情向來深惡痛絕。要是被她知道沈凌昨晚是在這裡過夜的,那肯定還不得完蛋。

    果不其然,她攔住我們之後就圍著沈凌轉了一圈,然後嚷道:「這位同學你是那個學院的!是不是在男生寢室過夜的!」

    她這一嗓子就跟以前太監下聖旨似的,聲音大到幾乎整棟宿舍樓都能聽到。要不怎麼叫她王母娘娘呢。

    聽她這麼一喊,沈凌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我見狀連忙賠笑道:「阿姨,她是早上才來的,找我修電腦呢。」

    「電腦呢?」王母娘娘將信將疑道。

    「電腦不是壞了嘛,在寢室裡放著呢。要不然我帶你去看看?」我儘量裝出一副老實巴交道貌岸然的樣子賠笑道。

    王母娘娘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凌一眼,突然又嚷了起來:「差點就被你們騙了!這小姑娘還沒洗臉化妝呢。這年頭還有小姑娘不化妝就出門的?說,昨晚是不是在這裡過夜的!」

    王母娘娘的聲音可不小,這會兒又是大家起床的時候。於是宿舍樓裡一下子就圍了一大群人興致勃勃地看熱鬧。我看到沈凌低著頭,連脖子根都紅了。於是連忙推了推她道:「你快跑。」

    沈凌反應過來,連忙衝過人群就往外跑去。要不怎麼說警校出來的學生體力好呢。她一撒開腿一會兒就沒影了,狗都攆不到。

    「你你你!」王母娘娘氣得指著我的鼻子批評道,「你別以為跑了就沒事了,信不信我去教務處告你狀!」

    我無辜地攤了攤手道:「什麼女生,我不知道啊?阿姨我剛剛才起床呢。要不你問問別人看?」

    「對啊沒事。」

    「哎呦起床上自習去。」

    圍觀的男生們一個個都露出「你懂的」的表情,然後打著哈哈就散了。我於是也笑著回了寢室。這門還沒關上呢,張昊和大鳥就衝了進來。特別是大鳥,站在那擠眉弄眼地衝著我笑,害得我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我罵了一句說道。

    大鳥湊過來淫蕩道:「九章哥手法凌厲啊。昨晚這麼快就拿一血了?」

    「滾蛋!」我一看大鳥的表情就知道他腦子想的什麼玩意兒,於是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不過張昊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感覺不太像平時那種沒心沒肺的模樣。

    「你沒事吧?」我有點不放心地看著張昊問道。

    「我爸出事了。」張昊露出擔憂的表情對我說道,「可能是被鬼上身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19
第二十八章:張昊家事

  
   其實我本來想這兩天好好在宿舍裡休息的。因為這幾天發生的靈異事件有點多,我感覺壓力大到幾乎要崩潰了。但是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兇案的事情才有了點眉目,張昊家有出事了。

    我皺著眉頭問道:「你爸怎麼了?」

    張昊哭喪著臉道:「我早上才接到電話,說這兩天我爸一直都昏迷不醒。但是一到晚上他就起來在客廳裡唱戲。你說這不是鬧鬼是什麼!」

    又是唱戲!

    張昊這麼一說我就反應過來了。那天晚上我被拍到在監控中抹著口紅翹著蘭花指,那可不也是唱戲的模樣嗎。昨天晚上大鳥被鬼上身以後也差不多,走路一搖一擺的,就跟戲台上的大青衣似的。

    大鳥估計也想到這一點了,臉上頓時也不太好。畢竟他昨天晚上也被鬼上身了,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可能也嗝屁了。

    如果說這幾件事情沒有關聯,打死我都不信。

    張昊家在郊區,是一棟古色古香的三層獨棟小樓。這裡雖然是郊區,但是周圍的風景卻很不錯。特別是張昊家的這棟別墅,背靠青山面朝湖泊,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小溪如同絲帶一樣從別墅的中間穿過。我以前在書上就有看到過這類風水局。這就是典型的龍抬頭,玉帶環腰的風水格局。招財風水一共有十類,被稱為招財十局。而龍抬頭就是招財十局中的上三品。怪不得一路上聽張昊說他家搬到這裡以後,他爸的家具生意就蒸蒸日上,一天好過一天。短短幾年時間就從一個小作坊發展成了大家具公司。

    張昊帶著我跟大鳥推開門往裡走去。一進大門,我就覺得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大家知道,風水如果從科學的角度解釋的話,那就是氣場。比如說外面這個龍抬頭的風水局,因為依山傍水,所以空氣很風景都特別好。這樣就會營造出一種特別舒心的氣場,讓住在裡面的人思維敏捷,生意當然會蒸蒸日上。

    但是現在別墅裡面的這種氣場就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一般來說,但凡家宅外面的風水氣勢磅礴的話,那家宅裡面的小風水局就會佈置得相對溫馨一些。往往就是佈置那種家宅平安,四鄰和睦的風水局。因為這就是風水中的攘外安內,暗合了一張一弛的理念,可以事半功倍。

    但是現在別墅裡面的風水局卻讓我感覺十分壓抑。雖然我對風水瞭解的不多,但是我還是可以看出來,這裡面的風水局是鳩佔鵲巢局,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小三上位風水局。

    怪不得張昊說他家裡有個小媽。佈置著這種風水局,時間一長婚姻肯定會出問題的。

    「你怎麼回來了,他們是誰?」

    我們剛剛走進屋子,就見到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少婦走了過來。她皮膚很白,長得也挺漂亮,看起來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是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是尖下巴薄嘴唇,眉毛細短。這是典型的生性薄涼的面相,而且福緣很短。

    看來她就是張昊口中的小媽了。

    果不其然,張昊見到這個女的出現之後臉色也變得有些不自在。他躊躇了一下,說道:「小媽,這是我朋友。我帶他們來家裡玩玩。」

    這女的狐疑地看了一眼我和大鳥,然後點點頭說道:「今天有大師來給你爸看病,你們在家裡守規矩一點。」

    張昊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帶著我和大鳥上了樓。一進房間關上門,張昊朝外面啐了口口水,恨恨道:「這個狐狸精,大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騷味!」

    以大鳥這種豬腦子都想得出來這種有錢人家的戲碼。無非就是小三藉著懷孕逼婚,逼走了正室然後自己住了進來。這也難怪張昊看起來這麼恨那個女的。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剛剛你小媽說有人在給你爸看病?」我對張昊說道。

    張昊點點頭,道:「有一個羅大師是從香港來的,聽說是很有名的風水大師。」

    我對張昊道:「先帶我去你爸房間裡看看。」

    張昊點點頭,帶著我來到二樓的主臥中。一推門進去我就感覺到了一股陰氣撲面而來。看來張昊之前說的沒錯,他爸爸確實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這間主臥裡不會有這種的陰氣。

    這種情況,單單靠看風水是沒有用的。

    「張昊,這兩位是?」

    見到我們進來,一個剃著板寸頭的男子走了過來問道。這個男看起來三十來歲,身材精壯。特別眼睛十分銳利,一看就是從軍隊裡出來的。

    張昊對那人介紹道:「這是我大學同學,過來看看我爸。」然後他也扭頭對我們道:「這是劉哥。他叫劉虎,是我爸的司機。」

    我聽到他們倆的稱呼就知道這個劉哥在張昊家的地位其實並不低,看來他是深得張昊家信任的人。

    除此之外在房間裡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我估計就是張昊口中所說的羅大師。而房間的床上躺著的人正是張昊的爸爸張大發。以前開學的時候我見過他一次。那會兒他大腹便便紅光滿面,一看就是處在運勢極強的上升期。但是現在他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非但是身體消瘦,臉色慘白,印堂那裡更是烏雲密佈。

    「我爸怎麼樣了?」張昊輕聲詢問道。

    劉虎擔憂地搖了搖頭。他指了指羅大師,示意張昊不要說話。

    這羅大師穿著一身青色西裝,身體精瘦。不過他整個人氣場很強,劉虎明明比他強壯了一圈,但是站在他身邊卻像是小跟班一樣。而且他表情嚴肅不苟言笑,但是卻讓人有一種信服的感覺。他一邊聽劉虎說話,一邊拿著羅盤到處走動。時不時就會將一面鏡子或者是一本書調換一下位置,又或者是將某株盆栽移走。

    正所謂相由心生。我看這羅大師的面相,確實像是有真本事的人。特別是在他略微調動了一下屋子裡的擺設,我也明顯感覺到風水格局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的小三上位風水局,現在已經悄然變成了鎮宅闢邪的風水格局。就連房間裡的陰氣也消散了不少。

    不得不說香港的這些大師,對於風水的研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術業有專攻,香港的那些大師或許對捉鬼度魂這些事情不太擅長,但是他們在風水方面的造詣確實是超過了我們大陸的道門。起碼以我現在的水平,就做不到在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改動這裡的風水佈局。

    就算是家裡的老頭子,對香港的風水師都還是很推崇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生是**人做法害了。不過放心,既然你們千里迢迢把我從香港請過來,我肯定就會解決好這個事情。」

    過了一會兒,羅大師終於開口說話道:「想要讓我破了這個奸人的法術也不難。不過這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聽到羅先生說有辦法,劉虎連忙說道:「羅先生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第一,我需要張生手指上的一片指甲和小半杯鮮血。第二,我還需要一碗水銀。第三,我需要這三位先生留在這裡晚上幫忙。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晚上我們作法的時候,這棟別墅裡不準有女人在。因為女人的陰氣重,到時候反而會幫了倒忙。」

    羅先生很快就說出了四個條件。而且他還十分細緻地用毛筆把這些寫了下來,裝在一個錦囊裡面。我探頭瞄了一眼,發現那個錦囊裡面似乎還裝著一些符紙,上面用硃砂畫著圖案。

    羅先生見到我偷看,於是把錦囊收了起來,然後對我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其他幾個要求倒是好辦,就是第三條能不能換幾個人?張昊和他同學都是大學生,晚上要是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所以我說人不可貌相。這劉虎雖然看起來十分精壯,是靠力氣吃飯的人。但是他還是粗中有細,考慮得比較周全的。他也知道晚上的事情可能會有些危險,所以不想讓我們摻和進來。

    難怪他會成為張昊家裡的心腹。

    「不妥。因為這三位先生跟張生的八字暗合,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就沒有效果了。」

    羅大師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非要讓我們參加。八字暗合這種鬼話騙別人還行,用來忽悠我就太低級了。一來八字暗合是用來說男女的,一般就是在婚配的時候會說八字暗合。另外就是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八字是什麼,他怎麼就知道我的八字了。

    大家應該還記得,我剛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了我是被老頭子撿來的。所以我確實不知道我自己的八字。那老頭子或許知道,不過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有好幾次我問他,他都咬定了說不知道,要麼就是說忘記了。

    「沒事,就讓我們留下來幫忙好了。張昊是我們的好朋友,就讓我們陪陪他也好。」

    我對劉虎笑著說道。其實就算是羅大師不說,我今天晚上也是準備留下來見識一下的。因為我有種直覺,張昊家裡發生的這些事情和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沒準真的有什麼關聯。不把這些事情弄清楚,我真的是不甘心。

    「那好!劉哥跟你保證,只要劉哥還站著,就沒人傷得了你們!」劉虎拍著胸脯打包票道。

    「那就多謝劉哥了。不過我也有個要求,就是想讓劉哥也替我準備幾樣東西。」我笑著對劉虎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0
第二十九章:夜半殭屍現

  
    相比起來,我讓劉虎準備的這些東西就簡單了一些。一小袋硃砂,一隻活蹦亂跳的五色大公雞,還有墨斗線之類的東西。

    聽到我的這些要求之後羅大師愣了一下,不過也沒說什麼。我估計他也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是抓鬼的時候才用的。看來他也沒想到我一個大學生怎麼張口就要了這些東西,所以就覺得有些驚訝。

    劉虎的執行力很強,一聽說我要這些東西連忙就派人去準備了。忙完這些差不多就已經五點多了。別墅的保姆把晚飯做好以後就早早地下班了。羅大師不放心,還特意自己在別墅裡轉了一圈檢查了一遍。這個時候我介紹一下香港廣州那邊的習俗。他們那裡雖然改革開放早,但似乎對女人犯沖這個事情特別在意。不過這個也能理解,因為女人陰氣相對重一些,在某些時候確實是會造成一些麻煩。就好像那天晚上我跟張昊遇到的那個女鬼,本來一直都十分順利,快要把她超度了。但是她見到許小菁從車裡出來就立馬上了許小菁的身,讓局面頓時就失控了。這就是因為女人身上自帶的陰氣確實會比較招惹這些。

    當然我在這裡要澄清一些,我沒有半點歧視女同志的意思啊。畢竟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大學生,我還是十分贊成男女平等的。

    等我們吃完飯已經差不多八點了,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劉虎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外面,然後對羅大師說道:「大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等。」羅大師乾脆地說了一個字,然後就閉目靠在沙發上休息。

    羅大師這麼做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等半夜張大發再次被鬼附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抓到這只作惡的鬼。到時候該打散就打散,該超度就超度。

    為了引那個鬼出現,我們幾個人都在樓下的客廳裡,並沒有在樓上張大發的臥室裡。因為如果都擠在臥室裡的話,那陽氣就太重了。那個鬼感受到這麼強的陽氣肯定就不敢出現了。

    張昊偷偷把我跟大鳥叫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對我們說道:「我給你們倆看幾樣好東西。」

    說著他神秘兮兮地打開一個大旅行箱。我探頭看了一眼,好傢伙,居然滿滿噹噹全部都是符紙牛眼淚黑狗血這些玩意兒!滿滿的一箱子,天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

    「中午的時候我看你們在忙,我也幫不上忙。我就上網百度了一下怎麼對付邪祟,然後就查出來這些東西。網上說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我可是在淘寶皇冠店裡買的。那店就開在下沙,我自己開車去取的。你們看這張符紙,賣家說可以把鬼定住,叫甲字定身符。五十塊錢一張,買兩張送一張!」

    張昊手裡拿著一疊符紙得意洋洋地笑道。

    我看著這一箱子的符紙之類的破玩意,頭上一陣冷汗。張昊這就是典型的花樣作死啊,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人傻錢多速來。那些黑狗血牛眼淚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是這些符籙傻子都知道是假的好嗎!

    所謂符籙,必須要用硃砂筆畫在黃紙上。不但費時,更主要的是費神。而且一不小心就會報廢,成功率向來不高。可是張昊買來的這些玩意兒,他媽的是打印的好嗎!老子從小到大就沒聽說過有符紙是打印的!

    而且那甲字定身符我也聽說過,雖然有用但是很難畫出來。反正我以我現在的水平是不行的。

    不過我聞了聞那些黑狗血和牛眼淚倒是真的。也不知道等會兒能不能派上用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我跟大鳥閒得實在無聊,於是開始玩斗地主。那張昊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家裡出了這種事情他倒是一點不擔心。反而我們三個人裡面玩得最歡的就是他。我估計如果張大發醒過來看到這一幕肯定會把他拎起來狠狠削一頓。

    倒是我一直沒有用心在玩,時不時還警惕地看著周圍。雖然張昊家的事情看似很簡單,就是一個簡單的鬼上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會有另外的事情會發生。

    所以我才會額外讓劉虎準備這些抓鬼用的玩意兒。沒辦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哎,不玩了不玩了!媽的老是我輸!」

    斗地主這種遊戲一玩起來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鳥把身前的撲克牌一扔說要去上廁所,然後就晃晃悠悠地往廁所那邊去了。因為一直輸牌,所以他的臉上粘著N多破紙條,看起來就跟一隻八爪魚一樣。

    我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十二點了。外面還是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而隨著我們牌局的結束,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了很多,似乎連氛圍也壓抑起來了。

    「當噹噹!」

    客廳裡的復古壁鐘突然響了起來,已經十二點整了。我本來是背靠著壁鐘坐著,整個人昏昏沉沉地都快要睡著了。結果這壁鐘一響,差點就把我魂也給震出來了。當下就清醒地跟打了雞血一樣。

    「那狐狸精非纏著我爸買這個壁鐘。說在客廳擺著有格調,顯得特別有內涵。」見到我被鐘聲嚇到,張昊特別鄙視地解釋道。

    聽到張昊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這個壁鐘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首先這個壁鐘很大,幾乎比我還高一些。雖然張昊家的客廳也很大,但是這個壁鐘看起來還是有些佔位置,跟周圍的佈局格格不入。

    另外就是這壁鐘的材質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大家知道一般像這種昂貴家具,都會選擇紅木或者黃花梨來做。這樣不但顯得尊貴,更加可以鎮宅闢邪。但是眼前這座壁鐘的材質卻不是那兩種木材。它的料子有些發黑,顯得很厚重。而且雖然在外面塗了油漆,我還是可以聞得出來這似乎有些水漬味道。

    我心裡一驚,這似乎像陰沉木做的!陰沉木又稱烏木,就是木材沉積在水底,千年不爛以後形成的木材質。這種木材的陰氣特別重,只適合用來做古玩甚至是棺材,並不適合用來做家具。如果家中擺了陰沉木做的家具的話,時間久了家裡人就很容易生病,被邪祟附體。

    特別是這只壁鐘,咋一看我都以為這不是一個壁鐘,而像是一個棺材!

    見到我注意到這座壁鐘,羅先生也是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估計他也一早就發現了這個壁鐘可能有問題。只是沒有確切的把握,所以一直沒有說出來。

    「我說,大鳥那廝上個廁所上了這麼久,該不會是掉馬桶裡了吧。」張昊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我的心猛地一緊。這時我才想起來大鳥上廁所已經離開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了。那廁所就在客廳走廊的盡頭,不可能要這麼長時間的。

    「我去看看。」

    我站起來沉聲說道。

    「嗤嗤嗤!」

    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我們頭頂的燈突然一閃一暗,發出嗤嗤的電流聲音。接著空氣裡傳來一股燒焦的氣味,別墅裡所有的燈都瞬間熄滅了。

    「保險絲燒斷了,我去看看。」劉虎摸黑站起來說道。不過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有些慌亂。很顯然這突然出現的狀況讓他也有點緊張擔心。

    「不用了,它來了。」

    羅先生突然從沙發裡站了起來,冷靜地開口說道。我順著羅先生的視線望去,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黑暗中。它的動作十分怪異,感覺十分僵硬。

    突然一個名詞跳到了我的腦海裡面。

    「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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