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活人棺 作者:濁酒與新茶(已完成)

 
Babcorn 2016-4-15 17:06:2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6 125754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5
第四十章:靈位

  
    我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那天陳八千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嗎?」

    趙小輝說道:「是跟我一起來的沒錯。不過他當時在網吧裡跟我說他是你朋友,是你邀請他來的。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你兄弟呢,所以我才帶著他一起來的。」

    趙小輝說完就出門去了,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那會兒大家都說我跟陳八千是兄弟呢。原來大家都以為陳八千是我帶來的。但是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絕壁是第一次見到陳八千。那麼這小子用我的名義混到我們中間來,究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總不可能只是單純的為了旅遊吧?更何況這兩天晚上的事情,讓我對陳八千的身份更是十分懷疑。難道說他也是為了許小菁的命案來的?

    與其想破腦袋還不如直接去問陳八千。我立馬就怒氣衝衝地回到房間,想要當面跟陳八千說個清楚。

    沒想到我推開房門一看,發現陳八千居然不在裡面。不但他人不在,而且連他的行李也不見了。因為我記得陳八千一直都有帶著一個背包,但是現在那個背包已經不在了。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陳八千會不會是出去逛了。但是等我看到桌子上的那張字條的時候,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那張紙條是典型的陳八千風格。偌大的A4紙上只有兩個字:「走了!」

    我當時的心情簡直是日了狗了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證據跟他對峙,這小子居然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當我這兒是公共廁所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我現在的心情就好比打dota的時候辛辛苦苦憋裝備,前期都快被殺成野怪了。但是好不容易等我四十分鐘憋出六神裝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對面五個人居然一起掉線了!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連沈凌走進來我都沒發現。她見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於是疑惑道:「怎麼了?跟丟了魂兒似的。」

    「沒事兒。」我苦笑了一笑說道,「你怎麼沒出去逛逛?」

    沈凌不屑地「切」了一聲道:「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要是本姑娘不保護著你們的話,你們這群小屁孩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凌這話聽得我心裡毛毛的。我盯著她正色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沈凌反問道:「難道你沒發現這家旅館有古怪?」

    我嚇了一跳,心想難不成昨晚的事情沈凌也發現了?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因為如果還有其他人在的話,以陳八千的身手估計早就發現了。

    當然我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陳八千這個悶葫蘆發現了沈凌,然後懶得告訴我。

    於是我搖了搖頭道:「沒發現。」

    沈凌跟我賣了個關子。她帶著我走出房間,直接來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道鐵門門口。隨即沈凌神秘兮兮的問道:「你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

    我看到這道鐵門上面又掛了一把鎖,於是答道:「昨天我問過老闆。老闆說這裡面是雜物房。」

    「他會告訴你實話才怪!」

    沈凌抿嘴冷聲道。隨即她掏出一隻小發卡插到鎖孔裡面。然後我見她隨便扭動了幾下發卡,鎖孔裡面就響起了一聲細微的「咔嚓」聲。接著鐵門的鐵鎖就被打開了。

    「牛逼啊!」

    我忍不住嘖嘖稱奇道。沒想到她居然還會這一手,不愧是刑偵專業的。看來這次帶她出來確實沒錯。

    沈凌得瑟地翹了翹嘴角。隨後她輕輕推開鐵門走進了房間裡。房間中的陳設跟我昨晚看的差不多。唯一有變化的就是正南面的那道帷幕被放下來了,幾乎擋住了半個房間。

    房間外面陽光明媚,但是房間裡面現在卻是灰濛蒙的,讓人有一種特別壓抑的感覺。

    我想到昨晚在這裡看到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在做夢一樣。特別是帷幕後面那個跟我同歲的牌位,更是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今天早上我見到旅館的胖老闆鬼鬼祟祟的進了這個房間,於是覺得有點奇怪。等他離開之後我就不小心走了進來。」

    沈凌帶著我來到那道帷幕前面,然後一把就掀開了帷幕。她寒聲道:「你自己看!」

    厚重的帷幕一下子就被沈凌給扯了下來。雖然我已經知道這帷幕後面是什麼東西,但是現在親眼看到還是被嚇了一跳。

    我昨晚看到的場景是這帷幕後面供著一道靈位。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並不完全準確。因為這後面其實供了足足十三道靈位!

    我昨天看到的那道靈位放在檯子上面最顯眼的地方,所以我昨晚一眼就看到了。昨晚由於十分緊張,加上光線又暗,所以我只依稀看到牌位上的年齡跟我是一樣。但是現在我才看清楚這道靈位上寫的名字,赫然就是「陳九章」三個字!

    這尼瑪居然是我自己的靈位!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就籠罩了我的全身。我連忙低頭看了看其他的牌位。不出所料,其他牌位上寫的名字居然就是這次一起出來旅遊的同學名字。甚至連張昊、大鳥和沈凌的名字都赫然在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突然覺得口乾舌燥的,然後聲音沙啞地對沈凌道。

    沈凌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道:「這個旅館是誰預定的,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因為我們這次出門旅遊是自駕游形式,是打算隨走隨停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沿途預定旅館。更何況就算是這家旅館是我們的人預定的,那他也沒有必要給自己弄一道靈位吧。

    要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香火奪壽」。這是一種非常不吉利或者說是邪門的做法。意思就是給活人立一道死牌位,每日燒香跪拜其實是會折損他的陽壽的。大家要是看電視細心的話就會注意到每當有老人給年輕人下跪的時候,年輕人都會說折壽了折壽了。

    這其實不是客套話,而是真的。

    而更重要的是這些靈位已經被香火熏得有些發黑了,一看就是已經供了很長時間了。但是我們從我們決定出來旅遊到確定人數,也才短短的三天時間而已。那麼對方怎麼就能未卜先知一字不漏的知道我們的名單呢!

    我把我的想法跟沈凌說了一下。因為畢竟她是刑偵專業的警察,總能夠從其他到角度抓住事情關鍵的蛛絲馬跡。

    沈凌聽了完的話之後沉聲道:「其實這裡的靈位少了一個人的。」

    經她一提醒我才注意到這裡的靈位一共是十三道。而我們這次出來旅遊的人一共是十四個。我仔細的核對了一下名單,發現陳八千的名字赫然不在其中。

    我頓時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我想起來昨晚陳八千其實是比我早進入這個房間裡面的,有沒有可能他也發現了這些靈位,然後拿掉了自己的?

    或者說設這些牌位的人根本就沒有預想到會有一個叫陳八千的人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隊伍中?陳八千根本就只是一個局外之人?

    那既然這樣都話,他今天又為什麼不辭而別呢!

    沈凌見到我的臉色有些難看,於是關切道:「這麼想是沒用的,還不如直接找老闆問我清楚。」

    沈凌的話頓時提醒了我。於是我們連忙找到在一樓忙活的旅館胖老闆,然後開門見山的問他這些牌位究竟是怎麼回事。

    胖老闆聽到我們的問話頓時也愣了一下,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會被我們發現雜物房裡的玄機。剛開始他還嘴硬不肯說實話,直到沈凌掏出警官證,胖老闆才支支吾吾的說這些靈位是一年前別人放在這裡的。

    「這種東西,別人說放你就放?」我冷笑了一聲道。開門做生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這些髒東西。他怎麼可能願意讓別人把靈位放在這裡。

    胖老闆笑了一下,道:「那個美女出了五倍的房錢,我根本拒絕不了啊。」

    「美女?」

    我愣了一下,然後急急道:「你還記得那個美女叫什麼名字嗎?」

    胖老闆點點頭,道:「我只記得她的姓特別奇怪,姓魚。她還特意交代了一句,如果我碰到一個叫照片上的這個人,讓我把這個給他。」

    胖老闆遞給我一張照片,繼續道:「我觀察了很久,照片上的人應該是你不會錯吧。」

    我看了一眼照片。沒錯,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只不過那是高中時期的我,而且還是偷拍的。怪不得我一進這家旅館就覺得有人在偷看我,原來是這個胖老闆。

    胖老闆隨後在靈位後面拿出一個用白布包起來的盒子遞給我。我疑惑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座形狀古樸厚重的大門,前方一群三四歲的小孩兒排在一起合照。我依稀辨認出在最中間的那個小孩兒就是我自己。但是我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拍過這種照片啊。

    「咦,這不是許小菁嗎?」

    沈凌突然指著角落裡的一個小女孩兒驚訝道。我隨著她的指尖看去,發現那個小女孩兒梳著一根朝天辮,爛漫天真。雖然看起來也只有三四歲的樣子,但卻是眉眼中依稀有許小菁的影子。

    她怎麼會和我在同一張照片裡面?

    難道說,我以前就跟許小菁認識?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5
第四十一章:參加婚禮

  
    除了照片以外,盒子裡還有一把形狀古樸的黃銅鑰匙。這鑰匙看起來也有些年歲了,不知道是用來開什麼鎖的。

    胖老闆說留下這些東西的人姓魚。我長這麼大認識的姓魚的女子只有一個,那就是魚白裳。這個名字在我心底裡,我一直都強迫自己不去念及。因為每次一想到她,我的心裡都隱隱作痛。

    這個對我自稱是妾身的傻女子,用了二十年換回來我的一條命。我陳九章何德何能,值得她這樣為我付出。

    更重要的是,我卻沒有任何能力可以幫助她。甚至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去找到她。我至今還記得「張大發」輕蔑的眼神。他說魚白裳這麼為我付出,不值得。

    呵呵。

    確實是不值得啊。但是我卻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陳九章,你沒事吧?」

    沈凌見到我的臉色有些差,也是關切地問道。

    我從沉思中甦醒過來,於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我對胖老闆問道:「那個姑娘後來有留下什麼話,或者是去哪裡了?」

    胖老闆搖了搖頭,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開始重新梳理我得到的線索。第一條就是魚白裳留下的這張照片和鑰匙。從照片上看,我跟許小菁絕對是認識的,而且還一起合了影。但是我老家是在四川,許小菁則是在千里之外的柳城。我實在想不通我們兩個會有什麼交集。

    另外就是為什麼魚白裳會在一年前就知道我們這次旅遊的人數和名單呢?她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

    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魚白裳絕對不會害我。那她留下這些東西會不會是想要提醒我什麼東西?

    第二條線索就是陳八千。陳八千是唯一沒有出現在靈位中的人,那他為什麼又突然不辭而別了?而且以陳八千的能力,為什麼要用我的名義混到我們的隊伍裡來?

    第三條線索就是張昊的異常表現。他昨天晚上究竟在跟誰說話,他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些牌位?因為發起這次旅遊的人其實就是張昊,那是不是就是說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感覺好像從我們一踏上旅途,就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操控我們的行動。我們任何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這雙手的掌控之下。我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會讓我覺得自己特別沒用,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樣。

    我把我的想法原原本本跟沈凌說了,想要問問她的看法。當然我略去了魚白裳的部分。我不希望魚白裳的事情被第二個人知道,哪怕是沈凌。

    沈凌聽完我的話說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個旅店老闆絕對有問題。」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說實話我也覺得這個胖老闆怪怪的,但是具體哪裡有問題我卻說不上來。

    「我在警校裡有一門課程叫面部刑偵學,就是專門研究一個人在說謊話的時候面部表情表情變化。研究表明一個普通人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幾乎每三分鐘就會說一句謊話。」

    「我知道了,是不是跟那部叫《lietome》的美劇一樣?」我連忙插嘴顯擺道。

    沈凌讚許地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之前胖老闆在回答你的問題的時候非常流利,眼神也十分自然。這看起來很正常,但其實是最不正常的。因為不管我們問的事情有多簡單,回答問題的人肯定是有一些細節需要回憶思考的。所以他的眼神表情就會有相應的遲緩。如果他完全不需要回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針對這些問題排練過很多次。」

    不得不說沈凌的這番話讓我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不愧是警校畢業的人,分析起案情來絲絲入理有理有據。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個胖老闆的問題確實很大。

    但是如果沈凌的話是對的,那胖老闆這麼做的意義何在,是想要隱藏什麼東西?魚白裳為什麼要把這些靈位放在這家旅館裡?更重要的是,魚白裳現在在哪裡?

    這些問題我根本無從下手,我感覺自己又進入死胡同中。

    「你覺得張昊知不知道這些?」我突然開口問道。

    沈凌聽我的話也沉默了一下。然後她看著我道:「你知道我們警察在碰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嗎?」

    我搖了搖頭。心道要是我知道的話,那還要你們人民警察做什麼。

    沈凌說道:「我會把嫌疑人直接拎來警察局狠狠地審他。審不出來結果就關,關好了再接著審!這樣幾輪下來,再硬的嘴巴也能被我們撬開。」

    我聽到沈凌的話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娘的我說這套流程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原來沈凌第一次跟我見面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套路。

    沈凌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太對勁,估計她也想起了當初是怎麼針對我的。於是她呵呵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為人民服務嘛,你能理解的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對沈凌問道。

    「既然你覺得張昊有問題,那就跟他當面說清楚。如果最後你冤枉了他,那就跟他道歉。這樣總比你在心裡胡思亂想,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要強。」

    沈凌毫不客氣地跟我說道:「你這個男人其他地方都好,但就是有點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似的,怕傷害別人。」

    我頓時勃然大怒:「你說誰像娘們呢!老子娘們你一臉。信不信老子一張符就收了你!」

    沈凌伸出小拇指勾了勾,道:「要不來試試?」

    我訕笑了一下,連忙擺了擺手說開玩笑。其實沈凌的話沒錯,我確實一直在迴避張昊的問題。因為我擔心如果最後查出來的真相確實跟張昊有關,那我跟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但是正如沈凌說的,要是我一直逃避都話就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給張昊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在哪?找你有事。」

    張昊聽出來我的聲音有點不太對勁,疑惑道:「跟大鳥在外面逛呢,怎麼了?」

    「馬上回來,我在旅館裡等你。」說完我就直接掛了電話。十幾分鐘之後,我就看到張昊和大鳥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張昊看見我和沈凌之後笑道:「九章哥你這是幾個意思啊,在我們單身狗面前顯擺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他們來到那道鐵門前面。然後我看著張昊問道:「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想先告訴我?」

    張昊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九章哥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大鳥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估計這會兒如果是晚上的話,他倆可能都會把我當成是鬼上身。

    聽到張昊還在否認,我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我打開鐵門,將張昊和大鳥直接帶到了哪些靈位前道:「你們自己看。」

    「我操!誰他媽這麼缺德!」

    張昊和大鳥幾乎同時爆了一句粗口。張昊更是盯著我說道:「九章哥你不會是懷疑這事兒是我做的吧?我張昊雖然沒出息,但是還不至於做這種事情。」

    我搖了搖頭:「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我還是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許小菁要讓你帶我們去她老家。」

    張昊痛苦地抓了抓頭髮道:「九章哥我就知道你心裡還一直還在耿耿於懷這件事情。但是我不能跟你解釋任何事情。你只要知道我肯定不會害你的就好了。」

    「為什麼?」我緊追不捨問道。

    張昊痛苦地皺著眉頭道:「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這是許小菁出事前要求的。」

    「那書苑大酒店的火災呢?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昊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他驚訝道:「書苑大酒店的火災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書苑大酒店火災的。」

    「那昨天晚上跟你聊天的人是誰?」我接著道。

    這次輪到張昊不解了。他疑惑地問道:「九章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睡覺啊。這個大鳥可以替我作證。」

    大鳥連忙點了點頭:「這小子的呼嚕聲一個晚上沒停過,吵得我都沒怎麼睡著。」

    我看著張昊失望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瞞著我嗎?我昨天晚上明明在這個房間裡看到你了。」

    「我說你該不會有夢遊的毛病吧?」大鳥見狀也皺著眉頭問張昊道。

    「你們到底要怎麼相信我?我昨晚真的沒有出去過!」張昊這個時候說話都著急了,臉色漲得通紅對我說道。

    我看了眼沈凌。沈凌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張昊並沒有在說謊。

    既然張昊沒有說謊,難道是我的眼睛說謊了?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魚白裳消失前對我說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想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句話該怎麼理解?如果魚白裳在我身邊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問個明白了。

    因為我現在腦海中很多的疑團其實都是我親眼所見的。就好像我在實驗室監控中看到的那個濃妝豔抹的「我」。還有監控中看到的張昊進出書苑大酒店。這些我原本以為是真相的事情,現在卻讓我覺得像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莫非她指的就是現在這種局面嗎?但是如果我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那我應該相信什麼。

    「滴滴滴……」

    這個時候張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昊一臉疑惑地接通電話,但是卻沒有說話。而我在旁邊看著卻可以明顯地看到張昊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幾乎變成了一種病態的慘白。

    「好的,謝謝叔叔。」

    張昊客氣地說了一句話,然後掛斷了電話。還沒我開口問呢,張昊就主動說道:「是許小菁爸爸打來的。他請我們去參加許小菁的婚禮。」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5
第四十二章:不要喝酒

  
    我嚇得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許小菁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婚禮?而且我注意到張昊說的是請「我們」參加婚禮,而不是請「我」參加婚禮。也就是說許小菁的爸媽知道我們這些人準備去他家?

    「你把我們的行蹤告訴許小菁爸媽了?」我皺著眉頭問道。

    張昊苦笑道:「我連她爸媽的電話都沒有,怎麼可能跟他們說?許小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提過她家裡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聽到許小菁要結婚的緣故,現在張昊終於沒有了那種吊兒郎當的感覺,整個人就彷彿一下子變的落魄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感覺到,許小菁在張昊心中的地位或許真的很重要。只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畢竟許小菁已經死了。

    「等其他人回來再商量一下。」此刻我心裡也沒有太多的主意,只能這樣說道。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出去逛的幾個人終於陸續回來了。我等所有人到齊了,才對他們說了參加許小菁婚禮的事情。當然我沒有把旅館裡看到的那些靈位的事情跟他們說,不然的話我估計非得把他們嚇死不可。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不允許改變路線直接去她家。」聽完我的話以後孫蓀冷聲開口說道。

    不得不說這個孫蓀真的特別討厭。其實我的脾氣算是好的了,但是有好多次我都差點忍不住掏出一張符拍在她的腦門上。因為她的優越感實在是太強了,而且每次都把自己當成是領導人的范兒。

    特別是在沈凌出現之後,她就表現到更加明顯了。

    「信不信由你。她爸的手機號碼就在這裡,你可以打回去試試。」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媽的我才不管這是怎麼回事。反正我出來是想要旅遊的,才不去參加什麼婚禮。」

    另外一個叫陸小輝點了一根菸沉悶說道,他一直都是孫蓀的死忠粉。隨後他扭頭看著我們道:「我建議我們按照原計畫出行,不要聽某些人的節外生枝。」

    他的話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畢竟許小菁的死本來就特別詭異,再加上婚禮這件事情,我估計很多人都不願意去柳城了。

    隨即陸小輝起身朝二樓的房間走去:「裝神弄鬼的,老子才不信這個邪!」

    既然有人帶頭,大家見狀也紛紛起床回房間了。我嘆了口氣,對張昊他們說道:「要不我們幾個人先去好了。」

    張昊和大鳥臉色凝重地點點頭。他們的臉色也不太好。因為最近幾次的討論,我們幾個人完全被孫蓀帶頭排擠了。顯得我們幾個人就好像是集體的異類一樣。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一個叫董冬咚的女生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她說話,我們都快忘記了她的存在。她是許小菁的室友,平時性格比較柔弱。所以以前許小菁對她比較照顧。想不到這個時候只有她肯站出來。

    「啊……」

    還沒等我們走到樓上呢,突然陸小輝的房間裡響起了一聲尖叫聲。我腦海裡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連忙往樓上房間衝去。

    聲音是跟陸小輝同屋的人發出來的,他此刻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陽台上。我衝到陽台一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陸小輝從陽台摔了下去,一根鋼筋從他的背部此處。此刻的他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嘴唇抖動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費力地想要抬起手,但是數次努力之後終於無力地垂了下來。

    我順著陸小輝的手指方向看去,見到一張臉突然消失在窗戶的窗簾後面。只是這一瞬間,我認出來似乎是旅店的胖老闆。

    「是他,我剛剛也看到了。」沈凌似乎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冷聲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這個旅館實在是有點詭異,我一秒鐘都不想多待下去。特別是在沈凌跟我分析了胖老闆的問題之後,我更加覺得這裡到處都不對勁。

    警察很快就來了。簡單處理之後確認陸小輝的死是因為意外——他失足從陽台上摔了下去,然後被地面裸露的鋼筋刺死了。

    陸小輝的室友可以作證,之前陸小輝一個人在陽台抽菸。除此之外並沒有人任何人進來過。

    但是我們心裡都清楚的很,這件事情肯定不會是意外這麼簡單。他剛剛否決了去參加婚禮的建議,然後馬上就出意外了。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難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特別是孫蓀,畢竟之前她跟陸小輝兩個人反對的聲音最大。現在她的臉色白得跟白紙一樣,然後聲音顫抖著問我道:「陳……九章,你說怎麼辦?」

    「我盡快趕去許小菁家。」我掃了一眼眾人,然後開口繼續道:「現在就出發。至於你們,我管不著。」

    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看來大家確實是被陸小輝的事情嚇到了。大家很快就收拾好東西重新出發。只不過這次車上再也沒了前兩天的鶯歌燕語,只有深入骨髓的壓抑和沉悶。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們終於趕到了許小菁的老家,一個叫天子墳的小鎮。這是一個特別原生態的小鎮,周圍的房子全部都是那種搭建的寨子模樣。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形狀特別嚇人。

    估計是因為時間太晚了,現在街面上一個人都沒有。而且這裡也沒有路燈,只能靠著我們的車燈才勉強看得清楚周圍。如果是平時的話,估計大家都會特別喜歡這種原生態的環境。但是現在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壓抑陰森的感覺。

    就連我也不例外,總覺得這個小鎮上處處透露著詭異。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裡特別像電影《倩女幽魂》裡面蘭若寺。就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個千年老妖跳出來一樣。

    我們幾個人下車合計了一下,準備先找個地方住著。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去許小菁家裡。所幸這一路上並沒有其他詭異的事情發生,讓我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我們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裡進去。這個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面相挺慈祥的。她估計也沒想到大半夜的會來這麼大的生意,於是忙前忙後的特別開心。

    「阿婆你別忙了,我們都是年輕人,自己會搞定的。」

    我有點過意不去地說道。隨即我把車上剩的幾包西湖藕粉之類的特產拿給她笑道:「阿婆,這些是杭城特產,你嘗嘗。」

    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阿婆一個人住,還要操持旅館挺可憐的。

    「小夥子真不錯!」

    阿婆拿到藕粉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其實老太婆我不差這幾個錢,我就是圖人多熱鬧。你們在這裡就跟自己家一樣。除了後院的那個小房間,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我探頭看了看後院。那裡黑乎乎的連燈都沒有,而且那個小房間看起來也特別陰森。就算是讓我去,我都不見得會去。

    大夥分配好房間之後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不過今天晚上我跟沈凌一個房間。估計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沈凌也有點害怕,所以她居然破天荒的主動要求我跟她一個房間。

    只不過晚上她睡床,我睡地。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泡尿給憋醒了。這種小旅館最壞的一點就是沒有獨立衛生間。我手忙腳亂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去。我在前院轉了一圈沒發現廁所在哪裡,於是又捂著褲襠往後院跑去。

    後院沒有燈,黑乎乎的一片。我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廁所。不過我注意到後院的那個小房間裡似乎有燈光傳來。我還以為那是老婆婆自己的房間,於是就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想要去敲門問問。

    但是一靠近那個房間,我就感覺到了一絲陰氣。在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對陰氣的感覺特別敏感。於是當下我的汗毛久就豎了起來,手中也悄然握住了一張符籙。

    眼前的這個房間特別奇怪。它並不是跟後院連在一起的,而是在後院中單獨造了一個房間。要知道造房子的風水中有一條叫做「四平八穩」。這是說房子最好要前後連貫,四面八方都有鄰居。只有這樣子的宅子才可以聚人氣,阻擋髒東西。但是眼前的這間房子卻是突兀地造在了院子中間,就彷彿是一個「囚」字一樣。

    這種宅子肯定不適合住人的。因為這種房子的風水特別差,住久了的話人肯定會生病。

    而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間房子居然沒有窗戶。我只能從牆壁的縫隙中才依稀看到一絲光線。陽光是陽氣之源,找不到陽光那就會特別滋生陰氣。

    而房間裡面的人好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動靜,於是一下子就把燈給熄滅了。原本就漆黑到院子這下子更加伸手不見五指了。周圍的陰氣更是一下子濃烈起來,顯得特別陰森恐怖。

    但是這樣一來反而更加堅定了我想要弄個明白的決心。

    我悄悄來到房間外面,隨後就想要伸手去推房門。突然我身後伸過來一雙乾巴巴的手掌,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雖然老婆婆和藹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夥子你在幹嘛呢?」

    我瞬間就想到了之前老婆婆讓我別去這個房間。於是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阿婆我尿急,找不到廁所。」

    阿婆頓時笑了起來:「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跟你們說廁所在哪裡了。這樣吧,你跟我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然後心有不甘地看了眼小房間,轉身離開後院。

    阿婆一邊走一邊好奇問道:「你們這麼多人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天子墳雖然在柳城,但其實沒有什麼好玩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道:「我們是來參加婚禮的。許小菁家阿婆你認識嗎?」

    「什麼!你們都是來參加許許小菁這個鬼丫頭的婚禮的?真是作孽啊!」

    阿婆聽了我的話頓時就失聲叫了起來。隨後她壓低聲音跟我輕聲道:「阿婆看你人不錯,所以你一定要記住阿婆的話。那就是在婚禮酒席中千萬不能喝酒,特別是不能喝許小菁父母倒的酒!」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6
第四十三章:又見活人棺

  
   「阿婆你認識許小菁他們家?那你知不知道許小菁她結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見狀連忙問道。

    沒想到阿婆欲言又止地看著我,不過最後還是擺了擺手說不知道。然後她就扔下我自己回房間了。我滿懷心事地尿完尿回到房間裡,感覺自己到腳步比之前憋尿的時候還要沉重一些。

    那個阿婆說千萬不能在婚禮酒席中喝酒。這個莫名其妙的警告讓我特別奇怪。大家知道柳城這邊是少數民族區域,這裡的人都特別喜歡喝酒。更何況是結婚這種場合,必定是少不了大喝一頓的。

    而且從阿婆的話語中看,她肯定是認識許小菁他們家的。那為什麼她又會斷然否決說不認識她們家呢。總不可能說許小菁家的人際關係差到這種地步吧。

    而最讓我關心的是許小菁的婚禮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阿婆欲言又止的情況看,她應該也知道一些東西,只是她在忌憚什麼東西。難道說婚禮中有什麼讓她特別忌憚的東西?

    這樣一想,我反而對許小菁的婚禮更加感興趣了。

    回到房間之後我心事重重地睡著了。等我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而且我記得我原本是睡在地上的,沒想到醒過來的時候我居然已經睡在床上了。

    「你別自作多情。只不過你躺在地上太妨礙本姑娘走路了,所以本姑娘才把你弄到床上去的。」

    沈凌注意到我費解的表情,於是故作輕鬆地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看起來瘦瘦的,身手肌肉還不錯。」

    我一聽連忙掀開被子看了看,又掏了掏褲子口袋。然後我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重新躺了下來。

    「你幾個意思?」

    沈凌見到我剛剛的動作,於是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確認一下手機和貞操在不在。幸好啊幸好,這兩件東西都在。」我伸了個懶腰放心道。

    「你給老娘滾下來!」

    沈凌馬上一個箭步就衝來上來,然後作勢要來拉我的被子。

    「你拉啊你拉啊,我脫了內褲啦。」我躺在床上死皮賴臉道。

    沈凌原本一隻手已經拉到我被子了,聽到我的話連忙就鬆開手罵道:「你!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下流呢。」

    「討厭啦,姑娘你一大早就想輕薄人家,還說人家下流哦。」我學著大鳥的模樣伸出一個蘭花指嬌羞道。不過這表情沒噁心到沈凌,倒是把我自己噁心到了。我從床上一躍而起,道:「洗臉刷牙吃早飯去,今天還有正事要做呢。」

    沈凌可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等我一起床她就一把拎住了我的耳朵罵道:「下次要是再敢調戲本姑娘,本姑娘就一槍崩了你。」

    「哎呦,嫂子和九章哥好興致啊,如膠似漆嘛。」

    張昊和大鳥靠在走廊上看著我們笑道。在他倆身後跟著紅著臉的董冬咚。估計是剛剛我跟沈凌的舉動讓他們誤會了。

    沈凌連忙紅著臉鬆開手罵道:「你叫誰嫂子呢,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我見狀嘆了口氣。「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我感覺這句話都變成沈凌的口頭禪了。一個大姑娘家家整天要拿槍突突人,以後還怎麼嫁的出去啊。

    「來吧用槍崩了我吧。晚上九章哥會用他那桿小手槍替我報仇的。大鳥你說是不是?」張昊一臉淫蕩地擠眉弄眼道。這傢伙現在跟沈凌混熟了以後,開起黃腔了根本毫無節操可言。

    我咳嗽了一聲糾正道:「是大槍。」

    「嗯,倫家知道的,很大。」大鳥嬌滴滴的對我含情脈脈道。

    我被這兩二貨氣得差點差點吐血。這兩個傢伙一湊在一起,那簡直是天雷勾地火,寶塔鎮節操。有時候就連我都聽不下去啊,更不要說沈凌和董冬咚了。沈凌還好,畢竟被他倆荼毒了這麼久已經快要免疫了。但是小姑娘董冬咚這會兒臉徹底紅了,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

    「其他人去哪裡了?」我眼睛瞄到外面孫蓀等人的車子已經不見了,於是好奇問道。

    「不知道,聽孫蓀說他們一大早就出門了,不知道要幹嘛去。」大鳥攤了攤手無所謂道,「反正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隨他們便。」

    我感覺現在我們旅遊的隊伍已經分化成了兩個隊伍。一個隊伍就是我和沈凌他們。而另外一個隊伍就是孫蓀帶領的其他人。不得不說孫蓀這個女人的手段非常厲害。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讓其他人全部都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所以現在我、沈凌、大鳥、張昊甚至是董冬咚,已經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異類。

    「九章哥,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吃早飯的時候大鳥對我說道。因為許小菁的婚禮是明天,所以我們今天其實沒什麼事情。我沉吟了一下,道:「出去轉轉,先打聽許小菁他們家什麼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阿婆的話讓我心裡非常不踏實。我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吃完早飯在鎮子裡走了一圈,我才發現這個鎮子其實比我想像中的要大一些。不過這個鎮子顯然相對來說比較封閉。因為我們幾個人在外面走的時候,有很多人都朝我們投來了警惕的目光。

    「你們是來旅遊的?」

    突然一個紅光滿面肥頭大耳的胖子主動湊上前來跟我們打招呼道。

    我看了一眼這個人的面相。他面短額寬,中庭很窄。而且眼睛呈三角形,眉毛又特別的短。這種面相就是典型的商人臉,愛佔小便宜的類型。

    而且我覺得這個胖子有點面熟,不過我回想了一下沒想到在哪裡見過。

    於是我有些厭惡道:「嗯。」

    「你們是住在鎮子中心的孫婆婆家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哦,她家可不太乾淨。」

    這個胖子神秘兮兮地跟我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見她家後院有一個小屋子,誰都不能靠近的。我告訴你們,那裡面有髒東西。」

    我將信將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胖子諂媚地笑道:「沒別的意思。如果你們想換地方住的話不妨考慮一下我家。保證價格便宜,而且住的放心!」

    原來是來拉生意的。我剛剛差點被他的話嚇一跳,還真的以為孫婆婆家有什麼貓膩呢。不過都是同一個鎮子的人,他這種手法真是下作。

    「對了你認不認識許小菁家?」張昊突然插嘴問道。

    胖子有些驚訝地看了張昊一眼,問道:「又是來找許小菁的?我說這個鬼丫頭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麼事兒啊,怎麼最近來找她的人這麼多?」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有其他人找她?」我頓時好奇地問道。

    沒想到這個胖子仰著頭就是不說話。我連忙對張昊使了眼色。張昊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塞到他的手裡。

    胖子眼角瞄了瞄中華煙,然後毫不客氣地塞到了口袋裡。他接著神秘兮兮道:「是啊,這丫頭從小就不太對勁。這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沒想到居然還死了。而且這兩天已經有兩波人來找過她了。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為什麼說她從小不對勁?」我疑惑地問道。因為我的印象中許小菁是一個挺開朗多女孩子,長得漂亮而且學習還好。感覺怎麼樣她跟「不正常」三個字都搭不上邊啊。

    「唉,也不是說這丫頭不對勁。而是他們一家人都不太對勁。平時跟鎮上的人來往的也不多。」

    胖子嘆了口氣道,「你們要找她家的話就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底就到了。」

    我對他點了點頭,隨即就跟張昊他們沿著那條路走去。不得不說許小菁家住的確實挺偏的,我們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在路的盡頭有一棟黑乎乎的屋子。

    而且這個地方嚴格意義上已經遠離鎮子了,我回頭連鎮子的炊煙都看不到。而這邊除了許小菁一家以外,根本就沒有第二戶人家居住。怪不得那個胖子會說許小菁他們家十分孤僻,跟其他人來往的也不多。

    就附近這個環境,要是白天還好,稍微有點人氣。如果是晚上的話,我估計連我都不敢過來。

    不過我突然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那就是許小菁家的這個環境,跟以前秦大順別墅周圍的環境好像啊。這兩棟屋子都是遠離村子,沿著石板路走到盡頭才能看到。想到這裡我連忙爬到高處看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因為許小菁家周圍的風水幾乎跟以前秦大順的別墅的風水一模一樣。這是風水十三局中的「烏鵲南飛」風水局,是下三品中的一種。「烏鵲南飛」這個名字是取自曹操《短歌行》中「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這一句。是曹操在見到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的時候寫下的。

    可能「烏鵲南飛」這個名字可能大家都比較難理解,但是換一個名字的話可能大家就知道了。那就是「背井離鄉、妻離子散」!

    要知道風水這個東西有時候很靈的。就比如說秦大順的別墅,後來導致的結果就是三寶的姨爹姨媽都鬼上身死了,而且三寶也跟著秦大順出去盜墓,遠離家鄉了。

    而眼前許小菁家,不也是許小菁遠離家鄉念大學,然後死在了外面嗎。

    這兩件事情都讓我碰到了,不會這麼巧合吧!想到這裡我冷汗都要下來了。

    「我好像來過這個地方。」

    張昊在邊上轉了一圈,然後語氣不確定地對我說道。

    「你來過這裡?什麼時候?」我連忙問道。以為我之前聽張昊說過他爸張大發祖籍其實就是在柳城,總不會這麼巧剛好也在天子墳吧。

    如果是真的話,那也忒詭異了一些。

    張昊不是特別確定地搖了搖頭道:「也許是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帶我來過吧。不過我也不確定,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聽了以後也點點頭不再追問。因為農村看起來其實都差不多,而且又是小時候的事情,記錯也正常。

    「你看,那裡有副紅色的棺材。」沈凌眼尖,指著許小菁家門口說道。

    我眯起眼睛費力地看了看,然後身上汗毛頓時就豎了起來。

    那副棺材不就是活人棺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6
第四十四章:冥婚

  
   「九章哥你沒事吧?」大鳥見到我的表情不對,連忙關切的問道。

    我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沒事,我們先回去吧。」

    張昊和大鳥他們只得疑惑地點了點頭。不過沈凌可能看出了一點什麼,她對我欲言又止的地張了張嘴巴,不過還是沒有說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她終於忍不住了,然後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注意,許小菁家根本沒有張燈結綵,一點兒辦婚禮的氣氛都沒有?」

    不得不說警察的觀察力是要比我們敏銳一些。經她這麼一提醒我們都反應過來,這確實有點不太合理。

    「給許小菁爸爸打個電話看看。」我對張昊沉聲說道。

    張昊點了點頭,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片刻之後他臉色很差的抬起頭道:「是空號。」

    「空號,怎麼可能!」因為那天張昊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們都在,許小菁爸爸明明就是用這個號碼打來的。我見狀掏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撥通號碼打了過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話,請核對後再撥。」移動客服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臉色鐵青地收起手機道:「有沒有可能是用了屏蔽號碼的軟件之類的?」

    張昊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我手機剛剛越獄過,可以阻擋這些軟件了。」

    「那會不會是打完電話以後,馬上就把這個號碼註銷了?」大鳥也試探著問道。

    沈凌也否認道:「不會的,移動公司會保留號碼三個月。」

    沈凌的話說完,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現在的現實就是一個不存在的號碼給我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們過來參加一個死人的婚禮。如果不是因為我這段時間遇到了太多的靈異事件,我肯定會把這件事情當成是惡作劇的。

    不過現在我們在場的幾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會這麼認為。

    回去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明顯更加沉默了。特別是我,現在腦海裡一直都在想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情之間的聯繫。第一件事情當然就是許小菁的死因。雖然這件案子已經在警察局結案了,但是我知道其實這並沒有這麼簡單。

    第二件事情就是許小菁的婚禮。張昊說過這次旅遊是許小菁在出事前建議的,但是卻死活不肯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我可以確認張昊絕對不會害我。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許小菁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一些什麼。

    只是張昊顯然事先也不知道許小菁婚禮的事情。可是既然這樣的話,又有誰會隱藏在這件事情裡面呢。

    而且那天晚上跟張昊偷偷會面的人又是誰。張昊他究竟隱藏了一些什麼東西。

    我扭頭看了眼張昊。他現在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似乎也在困擾這些事情。

    第三件事情就是活人棺。雖然我之前就有預想到許小菁的死或許和活人棺有一些牽連。但是今天在許小菁家門口看到活人棺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大跳。

    這三件事情雖然看似毫無關聯,但都在許小菁這個點上面有一個濃重的交集。我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了許小菁以前的模樣。她是我們班的班花,成績又很好。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張揚,在學校中的人緣特別好。

    對比起我們班的另外一朵班花孫蓀,許小菁簡直就是聖女的代名詞。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子身上居然會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呢。最近我遇到的這些靈異事件,居然每一件都跟她有關。或許只有當面問她才能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我有一種預感,我肯定能在婚禮當天再次看到許小菁。

    「你身上還有煙嗎?」我突然扭頭對張昊說道。

    張昊疑惑地看著我說道:「車裡還有,怎麼了?」

    「你先去拿一條,我們在胖子旅店裡等你。」

    張昊頓時明白過來,然後先行一步跑回去了。我跟沈凌大鳥等人拐了個彎,來到了那個胖子旅館外面。

    我們在旅館門口可以看到那個胖子正在調戲旅店裡的一個服務員。那個服務員看起來年紀很小,估計也就十三四歲。這個胖子趁著她掃地的時候時不時就往她身邊靠,有時候還伸出手去摸她的臉。

    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膽子很小,又不敢叫出聲。所以只能尷尬的躲避著這個胖子的魔爪。

    我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胖子,因為從他的面相看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眼下看到這一幕,我就更加討厭他了。如果不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我早就去揍他一頓了。

    「老娘真想一槍崩了他。」沈凌咬牙切齒道,說出了我點心裡話。

    過了一會兒張昊拿著一條軟中華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身子還沒站穩就跟我說道:「孫蓀他們的車子不在了,估計是走了。」

    「在裡面呢。」

    我朝胖子旅館裡面努了努嘴道。旅館裡面孫蓀正從二樓樓梯裡走下來,看來她已經先我們一步住在這裡了。

    「這個心機婊!」大鳥憤憤地吐了一口口水罵道。

    看來孫蓀現在已經完全把我們排擠在她的小團體之外了,就連換地方住這種事情都不通知我們一聲。

    「進去吧,反正跟我們不相干。」我淡淡開口道,隨後拿著煙進了胖子旅館。

    孫蓀一眼就見到我們進來,於是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對我們有什麼成見,見到我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

    「哎呀你們來了!幾個人啊,我幫你們安排房間。」

    胖子見到我們立馬就諂媚地迎上來說道。他見到我手裡的中華煙,眼睛一下子就發光了,貪婪地笑道:「你們城裡人生活條件就是好,抽菸都抽中華煙。」

    「房間先不用了,先給我們弄點吃的來。」我在大堂挑了一張桌子坐下,然後對那個低頭掃地的小姑娘輕聲道:「你不用掃了,去幫我買點東西。」

    正苦於被胖子纏著無法脫身的小姑娘疑惑地看了眼胖子。那胖子揮了揮手道:「走吧走吧,去廚房弄點吃的來。」

    小姑娘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對我感激地笑了一下,飛快跑到廚房裡去了。

    「我說幾位同學,你們不是來吃飯的吧?」

    胖子也不跟我們打馬虎眼,而是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們面前笑道。

    我點了點頭:「跟您打聽點許小菁他們家的事兒。」

    胖子咧開嘴,露出一口枯黃的牙齒:「我一猜就知道你們問這個事情。不過他們家的事多,我估計一時半會兒可能說不完。」

    我不動聲色地把那條中華煙往他面前推了推,說道:「沒事,您抽根菸慢慢說。」

    胖子一攬手就把煙攬到了自己身前。他迫不及待拆開煙點燃以後猛吸了一口,然後愜意吐出一個煙圈道:「有錢就是好啊,這煙夠味!」

    我看著他眯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享受的模樣,又想到他之前欺負那個小姑娘的樣子,於是心裡別提有多厭惡了。不過我還是強忍著噁心道:「可以問了吧?」

    「想知道什麼說吧。」胖子吐著煙圈說道。

    我思索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因為關於許小菁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我一時之間確實無從開口。

    「許小菁結婚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張昊見我沒開口,於是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位同學,你叫張昊,是許小菁的男朋友吧?」

    胖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開口反問道。

    我們同時愣了一下。張昊更是不解道:「你怎麼知道。」

    「嘿嘿,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胖子咧著嘴巴露著黃牙得意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張昊。我還知道他叫陳九章,這個是大鳥,這個美女叫沈凌。」

    他用手指點著我們,居然準確地說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

    我皺著眉頭問道:「是樓上的孫蓀他們告訴你的吧?」

    胖子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就不說了。不瞞你說,我也收了別人的錢,不能透露太多。」

    我承認我當時真想一板磚拍在這個胖子臉上。這傢伙的表情非常得意,實在是讓人十分作嘔。

    「那許小菁的婚事呢,她不是死了嗎?」我再次問道。

    胖子冷哼了一聲:「誰說人死就不能結婚了?她結的是冥婚!」

    「冥婚?」

    雖然我之前也預感到有這種可能,但是現在聽到他的話我還是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冥婚這種習俗是以前舊社會才有的習俗,我本來以為早就消失了。而且我記得以前老頭子跟我說過,冥婚分為一方活人一方死人結婚和雙方都是死人結婚。如果是活人死人結婚的話,那其實是一件非常損陰德的行為。

    因為一旦結婚了以後,死掉的一方就不能再轉世投胎,只能一輩子守在對方身邊了。

    胖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於是故作神秘道:「跟許小菁結婚的人也死了。不過我聽說他們兩人從小就有婚約,所以這次就辦了冥婚。」

    「這個男的其實你們也認識。他叫王景,是你們的同學。」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6
第四十五章:處女酒

  
    不僅是張昊,我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王景這個名字我們太熟了。因為他就是實驗室第二起兇殺案的死者,也是我們學校有名的校草之一。

    而且說起來他還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他不但籃球打的好,顏值高,甚至還是校學生會的副會長。可以說這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所以在王景的案子發生之後,很多知道真相的女生都心碎了一地。但是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發現許小菁和王景有任何瓜葛。他們兩個人一個十分低調,一個十分高調。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兇殺案,我們根本就不會把王景和許小菁聯繫在一起。而就算是他們前後發生了命案,我們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這不可能!許小菁和王景怎麼可能會有婚約!」

    張昊突然喃喃自語道。他狠狠掐滅了手裡的香菸,然後盯著胖子嘶吼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砸了你的旅館。」

    胖子聽了張昊的話連忙慌亂道:「我說的是實話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出去問問,許小菁和王景都是我們天子墳鎮的人。他們兩家關係很好的。」

    我也特別疑惑地對張昊道:「許小菁以前沒有跟你提過嗎?或者說王景是她老鄉之類的。」

    張昊痛苦地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我們有時候在圖書館碰到王景,我也沒見他們打過招呼。」

    這就很奇怪了。且不說王景和許小菁有婚約關係,所以見面不應該跟陌生人一樣。就算是他們倆是單純的老鄉,那也不至於這樣啊。要知道在大學裡的老鄉會可是很熱鬧的。

    總不能說他們是因為特別抗拒這道婚約,所以才故意避嫌的吧?因為如果這麼做的話,反而是欲蓋彌彰了。

    「你之前說在我們之前,還有兩撥人找你問過許小菁的事情。這兩撥人是誰?」我重新問道。

    胖子笑了一下說道:「其中一撥人就是你們同學嘍。他們可比你們聰明多了,知道孫婆婆的旅館不乾淨,一大早就自己找過來了。作為回報,我就跟他們說了許小菁的事情。」

    「那另外一夥人呢?」

    胖子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道:「那夥人可不簡單,我勸你還是不要招惹他們。不過還好,他們已經進山去了。所以跟你們的關係不是特別大。」

    胖子老闆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三角眼中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讓人感覺特別不可信。不過我也懶得拆穿他,因為我們的目的只是調查一下許小菁的事情。照理說跟其他人應該不會發生矛盾。

    總不可能說那群人也是針對許小菁的婚禮來的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明天許小菁的婚禮可真是太吃香了。

    「對了,許小菁他們家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孤零零地住在這麼遠的地方?」大鳥好奇地問道。

    胖子老闆驚訝地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你們不是去過他家了嗎?難道沒看出他們家是做什麼生意的嗎?」

    我搖了搖頭。我們那會兒根本就沒有走近許小菁家,當然看不出來。

    胖子故作玄虛地笑了笑:「他們家做的可是陞官發財的大生意!你們沒看到就太可惜了。」

    沈凌「哦」了一聲:「原來他們家是公務員啊。」

    我鄙視地看了眼沈凌道:「你可拉倒吧,別不懂裝懂了。陞官發財但大生意指的是可不是這個,完全不搭邊的兩件事情好嗎!」

    我又扭頭對胖子說道:「許小菁家真的是賣壽材的?」

    壽材就是棺材。有些地方覺得棺材兩個字不吉利,所以往往會把兩個字並成「陞官發財」這個成語來說。這個就是並字,其實跟拆字一個意思。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許小菁家居然是賣棺材的!我的意思並不是說看不起賣棺材的,只是一般能夠經營這種店舖的人,多少會有一點陰陽功夫的。要不然肯定吃不了這碗陰間飯。

    更何況許小菁的死跟活人棺或多或少也有些關係。這兩者之間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吧!

    胖子老闆點了點頭笑道:「還是陳同學的見識廣。許小菁家是我們鎮上唯一的棺材鋪。」

    我發現沈凌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估計是聽到棺材鋪之後嚇得。這也難怪,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大家對於棺材、死人這一類的東西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就連我也一樣。

    這個時候那個小姑娘端著飯菜走了過來,噴香的飯菜一下子就緩解了我們緊張的氣氛。不得不說天子墳這個小鎮雖然感覺挺古怪的,其實食材都特別新鮮誘人。盤子裡面的青菜醃肉看起來賣相不怎麼樣,但是卻讓人特別有食慾。

    除此之外還有一壺自家釀的糯米酒,聞著就十分醉人。

    那個小姑娘紅著臉把碗筷遞給我,輕聲道:「都是我自己做的。」

    「謝謝。」

    我笑著點了點頭。在接過碗筷的時候卻感覺到這個小姑娘在碗底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我心裡一驚,連忙不動聲色地接過紙條偷偷攥在手心。

    「你去把廚房收拾一下,跟個木頭一樣站在這裡做什麼!」胖子老闆見到小姑娘還站在這裡,於是大聲罵道。小姑娘嚇了一跳,然後怯怯弱弱的看了我一眼就往廚房走去。

    我連忙在桌子底下偷偷展開紙條。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千萬不要喝酒!!!」

    後面足足加了三個驚嘆號!

    「怎麼又是這句話!」

    我嚇了一跳,然後不動聲色悄悄把紙條藏在口袋中案子思忖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見到這句話了。昨天晚上孫婆婆在聽說我要去參加許小菁的婚禮的時候就欲言又止地提醒我讓我不要喝酒。我本來其實沒有把孫婆婆的提醒當成一回事兒。但是今天這個小姑娘卻又提醒我了,這就不得的讓我重視起來了。

    難道說這裡的酒有問題?我想到水滸裡面孫二娘開的人肉客棧,可不就是用蒙汗藥酒把客人藥倒了,然後殺人劫財嗎!

    這裡該不會也是黑店吧。

    「我們店其他的菜你們可以不嘗,但是這個糯米酒千萬不能錯過。這可是我們家自己釀的酒,特別有講究。這一定是要用開春的糯米釀的,而且必須是黃花大閨女親自動手。如果是破了處子之身的老女人的話,就會對酒的味道造成損害。所以這種糯米酒在我們這裡又被稱為是處女酒。」

    胖子老闆煞有介事地對我們解釋道。

    不得不說如果我之前沒有接到提醒的話,那聽胖子老闆這麼一說我肯定會嘗兩口這糯米酒的。不過現在打死我都不敢喝啊。我給張昊打了個招呼道:「待會兒我們還要開車出去,今天大家就先別喝酒了吧。」

    「今天還要出去嗎?」張昊他們本來都準備喝酒了,聽到我的話又疑惑地放下了杯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明天要參加婚禮,我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回頭去縣城買點禮物吧。」

    聽我這麼一說,其他人都自覺地放下了酒杯。胖子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陰鷙,他勸道:「我們這裡不興送禮物的,到時候包個紅包就好了。這些酒可以好東西,不喝掉多浪費啊。」

    「包紅包也要去縣城裡取點錢啊。等我們從縣城回來再來喝酒吧。」我哈哈一笑說道。

    胖子聽我這麼說也就不說什麼了,只好拎著酒回到廚房去了。

    被紙條這麼一攪和,我其實也沒什麼吃飯的興致了。隨便扒了幾口飯以後我就對他們使了個眼色,然後大家一起離開了旅館。走在外面被風一吹,我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我這才發現我後背居然冒出了特別多的冷汗。

    「你剛剛不讓我們喝酒,是不是酒有問題?」走到沒人的地方沈凌突然沉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把口袋裡的紙條掏出來給他們看了一眼,道:「這是那個小姑娘偷偷塞給我的。」

    沈凌陰陽怪氣道:「哎呦看不出來啊,這才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勾搭上一個了?還玩這種小情書啊。」

    我白了她一眼罵道:「你敢不敢別打岔?人家小姑娘那是好心提醒我們呢。就是可惜沒偷點酒出來,要不然就能看看這酒裡到底有什麼貓膩了。」

    沈凌見狀冷哼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一次性紙杯得意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笨嗎?老娘我可是正兒八經警校全優生,採集證據這種小事拿還不是分分鐘的。」

    「我靠,牛逼啊!」我接過紙杯一看發現裡面居然是滿滿的一杯糯米酒,於是忍不住讚歎道。

    大鳥在一旁翹著蘭花指幽幽道:「看著你們夫妻搭檔默契,倫家都感覺自己成了第三者了。」

    旁邊的董冬咚聽了大鳥的話頓時笑個不停。這個小妮子現在跟大鳥的關係很好,估計有點不正常男女關係的苗頭啊。這樣也好,或許能讓大鳥盡快忘了董豔豔那個心機婊。

    「張昊你怎麼了?」

    我見到張昊的臉色有點不太對勁,於是關切地問道。

    張昊臉色慘白地抬起頭道:「九章哥……我之前喝酒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7
第四十六章: 中蠱

  
   我頓時嚇了一跳,然後吼道:「不是讓你別喝嗎!怎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張昊苦著臉道:「我是在你說之前喝的。不過就抿了一小口,後來就再沒喝了。」

    我聽了以後心裡稍微心安了一些。因為既然喝的量不多的話,那估計影響應該不大吧。就算是毒藥,微量攝入總還是有把握清除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去省城化驗這些酒吧?」沈凌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時候我也沒什麼主意。畢竟我小時候跟老頭子學的都是畫符抓鬼之類的玩意兒,現在讓我化驗毒藥,我的專業不對口啊。於是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沈凌道:「你不是警校畢業的全優生嗎,要不你試試?」

    沈凌眼睛一瞪道:「本姑娘學的是刑偵,又不是法醫鑑證。我只負責收集證據,化驗證據這種髒活我可不會。」

    聽到沈凌說法醫鑑證,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警察局下面的法醫間。我就是在那個法醫間裡遇到了許小菁屍變的活屍,後來我還把她的腦袋敲掉了。沒想到這才半個多月的時間,我卻又來到了許小菁的老家參加她的冥婚。這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不過說起來那個法醫間裡還有一些謎團沒解開呢。比如說許小菁的活屍寫在地上,但是後來又被假李一葉擦掉的字到底是什麼。又比如說法醫間的大水是怎麼回事。還有就是為什麼許小菁的屍身被我毀了,可是後來她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活人棺中。這些謎團其實一直都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沒有消失過。

    「要不這樣好了,我們找個小動物試試毒吧。」我想了一下開口建議道。

    沒想到大鳥馬上道:「找個雞ba。」

    我眼睛一瞪,罵道:「我說大鳥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這是在嚴肅地討論問題呢,你怎麼張口就罵髒話呢。這很容易拉低我們寢室的整體檔次的你知道嗎。你這樣讓人家董冬咚怎麼想?你現在一定要在人家董冬咚面前隱藏好你猥瑣的本性。還記得我們在玩DOTA的時候的準則嗎。在拿到一血前一定要隱忍露頭,誰先手誰死啊。」

    這段話說得我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啊。以前大鳥老是翹著蘭花指取笑我噁心我,這會兒我總算有了大仇得報的感覺了。

    沒想到大鳥一臉鄙視地看著我道:「你自己滿腦子的淫穢思想,居然還好意思說我?我剛剛的意思是,我們找個**!請看清楚我的嘴型,找個大公雞試試吧!」

    然後我順著大鳥的手指看去,發現在前面的不遠處,果然有一群公雞在地上找吃的……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好吧,他確實不是在罵人。

    我頓時受到了成噸的傷害,腦海裡一萬頭草泥馬崩騰而過。

    我的光輝偉岸形象,在這一刻崩塌了……我甚至都感覺到了沈凌和董冬咚她們鄙視的眼神。

    不過我們可是實打實的行動派。沒一會兒功夫我們就抓了一隻五彩毛大雄雞,然後幾個人飛奔著就往沒人的地方跑。

    我抱著大公雞一邊跑一邊對沈凌打趣道:「這位警察同志,第一次參與這種盜竊人民財產的不法行為,有什麼感想嗎?」

    沈凌眼睛一瞪:「找死嗎!」

    我「嘿嘿」一笑沒有繼續打趣她。我們幾個人一路狂奔,來到一座沒人的小樹林裡才停下來。隨後我拿出沈凌偷出來的糯米酒,倒了一點在礦泉水瓶蓋裡,放在公雞面前想讓它啄一點吃吃。

    「公雞啊公雞,我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萬一要是你吃了以後有什麼不對勁的話,小爺我肯定善待你的。」

    我一邊把瓶蓋放在公雞面前,一邊內疚地對公雞說道。

    沈凌一臉鄙視地看著我說道:「這個時候還假惺惺的。要是這糯米酒裡有毒藥的話,公雞吃了就沒命了。你還怎麼善待它!」

    我義正嚴辭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想啊,這公雞養大還不是被人吃的嗎,到時候被剁了煮了清蒸了紅燒了,多可憐啊。可是萬一喝糯米雞喝死了,那好歹還留了一個全屍。這其實也是好事不是嗎?」

    沈凌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我估計她可能對我無話可說了。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一瓶蓋的糯米酒一放到這只大公雞面前,它突然就炸毛了。這只五彩毛大公雞撲棱著翅膀,就觔斗雞一樣「咯咯咯」叫個不停,似乎是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我還以為是大公雞認生,於是又把它抱遠了一些。可是當我再次把糯米酒放在大公雞身前的時候,它再次炸毛叫了起來。那聲音特別淒慘尖利,就跟斷了魂一樣。

    「九章哥……這……這是咋回事啊。這酒裡不會有髒東西吧!」

    張昊見狀連忙哆哆嗦嗦地跟我說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張昊其實對這方面也有些敏感。因為我以前跟他說過,五彩毛的大公雞其實是至陽之物。它對陰物的感知特別厲害。大家要是還記得的話,就會想到那次我在張昊家抓鬼,就是準備了一隻五彩毛的大公雞。

    見到公雞的怪異反應,我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我示意大鳥把公雞抱走,然後拿起剩下的糯米酒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杯糯米酒通體呈現出像牛奶一樣的米白色。雖然只是裝在普通的礦泉水瓶子裡,但是色澤還是特別誘人。我想起來以前學的一首古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首古詩雖然說的是色澤宛如琥珀的葡萄酒,但是我估計如果作者喝過這個白酒的話,可能也會來一首「糯米美酒一次性杯」啥的。

    「他娘的,這個酒真邪性,怎麼會這麼香啊。」

    大鳥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大鳥不說我也感覺出來了,這杯糯米酒確實香得有點不太自然。要知道我老家可是在四川,那裡的美酒可是全國聞名的。可是我還從來沒有聞過這麼香的米酒。

    我又試著把糯米酒靠近大公雞一點。只是還沒有碰到它,大公雞又伸直脖子叫了起來。它全身雞毛炸開,小眼睛裡都充血了。

    「不應該啊。」

    我疑惑地看著這杯糯米酒自言自語道。因為五彩毛大公雞是對陰物特別敏感,可是我並沒有從這杯糯米酒裡感覺到任何陰氣。相反的,這股濃郁的酒香味讓我特別著迷,似乎聞一聞都要睡著了。

    想到這裡我還真就眯了一下眼睛,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荒郊野外,我估計早就趴下睡著了。

    「不對!」

    我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然後我扭頭朝沈凌他們看了一眼。他們果然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特別是張昊,幾乎都已經要趴在地上了。

    他娘的,就算是再烈的酒也不至於聞一聞就醉了吧!

    想到這裡我連忙又把糯米酒靠近了那隻大公雞。這只大公雞那是相當的配合,立馬又伸直脖子「咯咯咯」叫喚了起來。

    嘹喨的聲音一響起來,頓時就把沈凌他們驚醒了。大鳥揉了揉眼睛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好睏啊。就好像有個人一直在我耳邊唱著催眠曲讓我睡覺一樣。」

    沈凌他們也點點頭,都說跟做了一個夢一樣。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沉著臉跟沈凌他們說道。隨即抓過那隻大公雞,抱歉道:「雞兄,麻煩你還是要幫個忙。」

    說著我用小刀在大公雞脖子上劃了一道小傷口,然後將流出來的雞血滴到了糯米酒裡。

    大家知道五彩雄雞是至陽之物,而雄雞血更是其中的精華所在。這滴血一滴到糯米酒中,原本沉寂的米酒居然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米酒上下翻滾著,不停地冒著泡泡。而且乳白色的米酒一下子就變的黑乎乎的,彷彿墨汁一樣濃稠。

    「我靠,九章哥你還會魔術啊,倫家愛死你了。」大鳥目瞪口呆地說道。

    其他人也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糯米酒。因為他們之前看到我明明就滴了一滴雞血進去,照理說這杯米酒應該會帶上一絲血紅色。可是怎麼樣也不至於會變成這種墨汁一樣的漆黑色啊。

    「你們看清楚了再說。」

    我的臉色依舊還是有些難看。我把那杯酒倒在地上,然後折了一根小樹枝在裡面撥了一下。當我舉起那根小樹枝的時候,上面赫然掛著一條長長的黑蟲子。

    這條黑蟲子長得就跟蛔蟲一樣。在被我挑出來之後,它還在不停地蠕動,甚至還好像有靈智一樣地看了我一眼。

    長相特別噁心。

    「咯咯咯!」

    旁邊的大公雞伸直脖子叫了一聲,然後撲騰著翅膀上來一口就把蟲子啄到口中吃了起來。

    「尼瑪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看著這麼噁心呢。」

    大鳥又咋咋呼呼地大聲道。

    我苦笑了一聲:「這玩意兒可不止噁心這麼簡單,弄得不好就會要了我們的命。」

    我頓了頓,繼續道:「這玩意兒你們肯定也聽過。這就是蠱毒!」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7
第四十七章:解蠱

  
    蠱術其實是巫術的一種,一般流傳於苗族聚居的地區。很多人或許以為蠱術這種東西只是在小說裡虛構出來的,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因為蠱術在苗疆苗族確實是存在的,而且蠱術還與湘西的趕屍人、泰國的降頭術一起並稱為三大邪術。

    不過蠱術原本可並不是什麼邪惡的東西。原本的蠱毒是戀愛中的情侶用來守護雙方愛情誓言的。戀人雙方一起服下蠱毒,如果雙方有人背叛愛情的話蠱毒就會發作,生不如死。只是後來別有用心的人發現蠱毒特別厲害,所以就對它進行了改造,用它來害人而已。

    但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蠱毒一般只有女子才能夠煉製。那胖子怎麼可能會在糯米酒裡下了蠱毒呢。而且這只蠱蟲形狀像是一條小蛇,應該是蛇蠱中的一種。要知道蛇蠱可是很難煉製的,這胖子花這麼大價錢對我們下蠱做什麼!

    「九章哥……我肚子裡會不會也有這玩意兒。」

    張昊這個時候臉都白了。他指著自己的肚子顫聲道:「我看到小說寫中了蠱毒的話,那蟲子會把肚子裡的五臟六腑全部都吃了!那我還不得要嗝屁了!」

    我聽了連忙寬慰他道:「這個你想太多了,蠱毒哪有這麼厲害。我跟你說,有很多女明星都會刻意服下蠱毒,就是為了能夠讓蠱蟲噬咬腸胃以達到減肥的目的。沒準你以後就腸胃通暢,一天一次大便了。」

    張昊苦著臉道:「你就瞎扯吧。那胖子哪有這麼好,沒事兒給我們減肥來了。再說了,他看他自己都兩百多斤了,要是這玩意兒能減肥的話他早就給自己吃了。」

    沈凌也扯著我罵道:「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貧嘴了,趕緊想想該怎麼辦。」

    我收斂起笑意,然後從背包裡掏出從來不離身的黃紙和硃砂筆。說實話,我對於怎麼解蠱毒完全沒有把握。因為蠱毒的煉製方法五花八門,所以解毒方法也是千奇百怪。不過剛剛的五彩毛大公雞給了我一個靈感,我或許可以試試。

    拿出黃紙和硃砂筆後,我就提筆在黃紙上畫了一道陽符。顧名思義,陽符就是蘊含陽氣的符籙。因為剛剛的大公JJ血可以克制這只蠱蟲,所以我估摸著陽符或許也會有一些作用。

    不過陽符非常難畫,我以前畫十張符能成功一兩張就不錯了。大家知道畫符可是一件特別講究精氣神的事情,而且一旦落筆就不能斷,必須要一氣呵成。偏偏陽符的圖案非常複雜,繞來繞去的很容易就畫錯了。

    沒想到這次我的運氣不錯,居然一筆就搞定了。隨後我又拿來一瓶礦泉水,削去瓶子的上半部分做成了一個簡易杯子。

    其他人都怔怔地看著我,不知道我在幹嘛。

    準備好之後,我用打火機點燃了符籙。陽符的陽氣很盛,遇火之後立馬就宛如澆了汽油一樣轟然燃燒起來。我在陽符徹底燃燒的一瞬間將它拍在了杯子中,然後飛快地用手蓋了上去。

    這一招就是「淨水融陽」,應該有很多人都聽說過吧。其實這個原理特別簡單,因為水是可以承載萬物的,所以自然也可以容納陽氣。在陽符徹底燃燒的瞬間將它封入水中,就可以將陽氣融入到水裡。

    由於張昊是把蠱毒服到了肚子,如果用符籙貼在體表的話肯定沒有什麼效果。因此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他服下符水。

    大鳥看著我這一手動作嘖嘖稱奇道:「九章哥你可以去街頭賣狗皮膏藥了,生意保證很好。」

    我一腳踹在大鳥屁股上。然後我把杯子遞給張昊道:「喝了它。」

    「不是吧。」張昊苦著臉看著杯子道,「這玩意兒這麼髒,能喝嗎?」

    因為杯子裡面摻了紙灰,所以現在一杯水黑乎乎的,看起來確實特別噁心特別髒。

    我沒好氣道:「不喝也行,我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張昊一聽連忙點頭哈腰道:「九章哥你早說嘛!我選那種!」

    「那行,跟我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對沈凌和董冬咚道,「接下來有點女生不宜,你倆迴避一下。」

    「九章哥你要干啥!」張昊連忙一臉謹慎地問道。

    我說道:「去找給沒人的地方給你尿一泡童子尿喝啊,效果是一樣的。你放心,我最近喝了很多菊花茶,童子尿應該也是清熱解毒的。」

    大鳥一聽也翹著蘭花指對張昊嬌滴滴道:「小昊昊,倫家的童子尿是冰紅茶口味的。要不選我的吧。」

    「我日!」

    還沒等我們說第二句話呢,我就聽到張昊罵了一句。然後他一仰頭就把杯子裡的水給喝了,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迫不及待。

    「哎呦,肚子痛!」

    張昊剛剛喝完水,立馬就扔了杯子捂著肚子叫了起來。當時就給我們嚇了一跳,這起作用也太快了吧,這麼邪性!

    張昊原先只是皺著眉頭捂著肚子。但是很快他就蜷縮著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扭曲的臉上滾落下來,非常嚇人。我看到張昊緊緊咬著牙關勉強不讓自己叫喚出來,但是他的身體卻在不停地顫抖著。很快這種顫抖就越來越明顯,甚至已經可以稱之為痙攣了。

    我還從來沒有見到張昊會這麼失態過。可以想像他現在的承受的痛苦有多大。

    「九章哥,張昊沒事吧!」

    大鳥有些手足無措地關切問道。他的臉上也寫滿了擔憂。雖然我們平時打鬧互罵互相拆台,但是我們心裡都是將對方當成是真正的兄弟的。

    有句形容大學生兄弟情的話是怎麼說來著?兄弟不是那種天天見面就遞煙,無論說什麼都客客氣氣的人。真正的兄弟是喜歡看你出醜喜歡拆你台,見面就罵你SB。但是看到你被人幹了,二話不說就沖上去的人。

    「我也不知道。」

    我臉色凝重地搖搖頭說道。

    「嘔!」

    我的話音剛落,蜷縮在地上的張昊突然就張口吐了起來。但是從他嘴巴裡吐出來的卻不是食物,而是一灘一灘的黑水,惡臭連連。

    就好像是糯米酒被滴了雞血以後變化的樣子。

    見到張昊的反應我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看來陽符確實能夠克制張昊體內的蠱毒。他之所以會吐,就是因為蠱蟲忍受不住張昊體內的陽氣,想要從他體內出來。

    只要張昊忍著把蠱蟲吐出來就好了。當然,這個過程肯定不會好受。

    在驚心動魄地吐了好一陣子之後,張昊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漸漸有了血色。他虛弱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苦笑道:「差點沒把腸子也給出來。不過現在感覺好爽啊。」

    「我說你小子中午吃的是屎吧,怎麼吐的東西會這麼臭呢。」

    大鳥捂著鼻子沒好氣鄙視道。不過話雖如此,大鳥還是特別細心地蹲在張昊的嘔吐物那裡,用一個小樹枝在裡面翻啊翻,想要確認張昊肚子裡的蠱蟲有沒有被吐出來。

    「在這裡!九章哥你看看是不是這玩意兒?」

    片刻之後大鳥突然從黑水裡挑起了一條線蟲大聲問道。這條線蟲跟之前我從糯米酒裡挑出來的那條特別像,唯一的區別就是現在大鳥手中的這只蠱蟲後背有一道金線,看起來逼格明顯高了很多。

    我點了點頭回答道:「確實是同一種蠱毒。不過幸運的是張昊只是喝了一小口糯米酒,所以中蠱比較淺,驅除起來也簡單一些。而且張昊體內的蠱毒並沒有發作,還處在潛伏期,所以更加容易。」

    大鳥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道:「不懂。」

    我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壓根兒就沒指望你懂。不過既然說到這裡了我也順便科普一下。下蠱其實是有很多種途徑的,並不只有口服這一種。有一些蠱毒是通過木偶種下的。還有一些是通過本人的貼身物品種下的。而更加扯淡的是我以前聽老頭子說過,他還見過隔空下蠱的人。隔空下蠱是指就算是隔著一座城市,下蠱之人只要知道你的確切地址和生辰八字,就能輕而易舉地讓你中蠱。

    不過這話是老頭子有一天喝了酒以後說的,我覺得他吹牛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老頭子有一句話我倒是相信了,而且記得特別清楚。他說最厲害的蠱毒並不是靠傳播的。反而是度過了潛伏期,主動尋找宿主的蠱蟲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因為一般來說蠱蟲離開寄主身體以後就必死了。可以總有一些生命力特別頑強的例外,它們在離開寄主身體之後居然還能活下來,而且主動找了另外一個寄主。

    這種蠱蟲就特別厲害了,被稱為是蠱王。一般這種蠱蟲出現的話,下蠱的人千方百計都要把它奪回去,因為可以用來培育更強大的品種。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吃這麼個悶虧吧。警察同志你看這能不能成為那個胖子犯罪的證據?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回去把他店砸了吧,就當作是正當防衛怎麼樣?」

    大鳥又在邊上出餿主意道。

    沈凌搖了搖頭:「我建議還是報警好了,就留著這條蟲子當作證據。」

    「沒用的。蠱蟲本身是沒有毒的,只有靠下蠱之人催動才會發作。就算你們拿著這條蠱蟲,胖子也大可以一口咬定說不關他的事情。」

    「那怎麼辦?這口氣吞不下去,不能忍啊。」大鳥憤憤不平道。

    正當我要開口的時候,那條蠱蟲突然就活了過來,然後一下子就飛到了我的嘴巴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7
第四十八章:紙錢

  
    我們大家都以為這條蠱蟲已經死了。因為它一動不動地掛在那根小樹枝上,而且還被大公雞啄了好幾口。身體都變得有些萎縮乾枯了。

    可是沒想到它居然一下子就活了過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我狂飆過來。我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我到嘴巴裡衝了進去。

    「嘔!」

    我只感覺一條粘糊糊的東西鑽到了我的嘴巴裡,然後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我的身體中。我連忙彎下身子乾嘔起來,可是吐出來的只有酸水。我又不甘心地將手指伸到喉嚨裡,照樣還是沒有任何東西吐出來。

    「符!對,陽符!」

    我立馬就再次拿起硃砂筆在黃紙上畫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了,我這次居然連畫了五張都是失敗的。氣得我都想把硃砂筆給折了。

    第六張符籙終於被我一筆畫完了,我飛快地把符籙點燃扔進了水杯裡。可是等我一口喝完水之後,我並沒有出現像張昊一樣的反應。我就感覺肚子裡空空如也,一點兒想吐的意思都沒有。就好像那條蠱蟲根本不存在一樣。

    怎麼回事!

    我臉上冷汗都要下來了。他娘的不帶這麼玩我的啊。死而不僵的蠱蟲那可是傳說中的蠱王。萬一這蠱王要是發作起來,那我這副小身板還不分分鐘交待在這裡。

    「九章哥你沒事吧?」

    張昊和大鳥見到我臉色不太對勁,於是一臉關切地問道。

    我皺著眉頭道:「剛剛那條蠱蟲鑽到我身體裡,你們看見了吧?」

    張昊和大鳥相視望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大鳥更是指著樹枝道:「那蠱蟲不是還在嗎?」

    我順著大鳥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那根樹枝上面依舊還是耷拉著一條軟綿綿道蠱蟲。看模樣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就奇了怪了,那被我吞進肚子裡的又是什麼玩意兒!

    我見狀又疑惑地對沈凌道:「那你看見了嗎?」

    沒想到沈凌也搖了搖頭:「我就看到你剛剛在手忙腳亂地畫符,其他什麼都沒看見。」

    這次輪到我莫名其妙了。我之前明明是看到蠱蟲鑽到我嘴巴裡的,怎麼他們都沒看到呢。難不成是我最近太緊張了?

    等我們幾個人從小樹林裡出來,外面天已經有點昏暗了。我們合計了一下,不打算現在就去找胖子老闆的麻煩。畢竟眼下許小菁的婚禮才是大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省的節外生枝。

    等我們回到旅館,孫婆婆正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屋子裡發楞。由於昨天晚上我們到的比較晚,所以我們也沒有注意到旅館的環境。不過現在一看,孫婆婆的旅館確實挺簡陋的。比起胖子的旅館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怪不得孫蓀他們會急著搬走。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大堂中的電燈就能區分出來好壞。胖子旅館中是那種時髦的水晶燈。而孫婆婆的旅館裡只是那種老式的電燈泡,燈光昏黃昏黃的。人坐在燈光下面,都能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乍一看還是蠻嚇人的。

    不過我們現在對胖子旅館沒有任何好感,哪怕他家是五星級的我們也不會樂意去住。

    「你們回來了?吃飯了嗎?」

    孫婆婆見到我們回來連忙站起來慈祥笑道。聽到我們說沒吃之後,她又立馬往廚房跑去,說要給我們弄點吃的。

    我們幾個年輕人哪裡好意思讓一個老婆婆給我們做飯吃。於是我們攔下孫婆婆,自己進了廚房忙活起來。廚房就在旅館的後院,我走進後院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眼那間孤零零的房子。不過我發現裡面一點兒光線動靜都沒有,估計真的像孫婆婆說的那樣,那只是一間雜物間。

    我們五個人裡面,除了張昊和沈凌以外多少都會弄點飯菜。配合分工之下,沒幾分鐘就弄好了幾個家常小菜。中午由於紙條的事情,我們幾個人都沒怎麼吃飯。所以晚上這一頓飯我們吃的特別香,沒一會兒功夫就吃得乾乾淨淨。

    特別是張昊和沈凌,他們倆恨不得連盤子都給吃了。有時候想想也真是挺服他們的,飯菜不會做也就罷了,可是吃起來比狗還快。

    特別是沈凌,一點大姑娘家家的矜持都沒有。不但凶巴巴的,而且還一點兒吃相都沒有。

    吃完飯董冬咚自告奮勇地要去洗碗。這個小姑娘以前在班級裡沒什麼存在感,不過現在跟我們混熟了以後還是挺開朗的。她一個人端著碗筷進了後院,而我們幾個人則是在前面大堂裡聊天。

    「啊!」

    沒過一會兒,我們就聽到後院董冬咚發出了一聲尖叫聲。我們嚇了一跳,頓時往後院衝去。來到後院我見到董冬咚好好地挽著袖子站在後院中間,於是我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問道:「剛剛怎麼了?」

    「那裡有人偷看我。」

    董冬咚指著後院中間的那間房子害怕道:「我剛剛在洗碗,一回頭就看到那扇門開了一條小縫,有雙眼睛從門縫裡透出來在偷看我。」

    「你沒看錯吧?」

    我皺著眉頭問道。因為我記起了我昨天半夜來這裡撒尿的時候,似乎也看到裡面有一個人。但是孫婆婆卻說這裡只是雜物間。

    我朝房子那邊走了幾步,發現房間周圍的陰氣特別重。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我感覺到一絲絲的寒意不停地鑽到我的身體裡,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難道這間房子真的有問題?我想起了胖子老闆白天對我們說的話,他說這間旅館裡面有髒東西,讓我們趕緊搬出去。我當時以為這是胖老闆想要惡意詆毀孫婆婆家,所以就沒有在意。

    他娘的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怎麼了?」

    這個時候孫婆婆也聽到動靜從自己房間裡走了出來。她見到我們都圍在那間小房子前面,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十分緊張。我暗中觀察孫婆婆,她臉上的表情變化就好像是那種秘密被別人撞破的尷尬感覺。

    這間屋子肯定有問題!我愈發在心中堅定了這個想法。

    「董冬咚剛剛在洗碗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裡面偷看她。」

    沈凌對孫婆婆客氣說道。她沒有我這麼多的的心思,只是以為這裡面或許住了另外一個房客。於是她繼續道:「孫婆婆,這裡是不是住了別人?」

    孫婆婆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有些尷尬地笑道:「沒有啊,這裡是我堆放雜物的地方。」

    「孫婆婆要不你開門讓我們看看吧。董冬咚嚇得不輕,不看一眼的話我估計她晚上都睡不著了。」

    我在旁邊插嘴道。

    孫婆婆臉色明顯變得特別不自然了。她笑了笑道:「裡面堆放的都是雜物,特別髒啊。還是不要看了吧。」

    「沒事,我們就遠遠看一眼。主要就是讓董冬咚心安一點。」大鳥也對孫婆婆討好道。不得不說這小子其實對付老人還是很有一套的。你別看大鳥時不時就翹起蘭花指扮嬌滴滴的模樣噁心我們,可是他的老人緣是最好的。特別能夠老人聊到一塊兒去。

    「那好吧。」

    孫婆婆艱難地開口答應道。隨即她來到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沒想到試了幾次以後這門鎖就是打不開。

    「你看我這老太婆的記性,可能是很久沒開門,所以裡面生鏽了。」

    孫婆婆抱歉地看著我們說道,「要不這樣吧,晚上我把後院的門鎖了。這樣小姑娘應該就不會害怕了。你們要是想看的話就明天白天來看?」

    孫婆婆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當然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在離開後院的時候我又朝房間看了一眼,突然又覺得這間房間孤零零的。如果有人住在裡面其實也蠻可憐的。

    「走吧,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秘密。孫婆婆這麼大年紀了,就讓她一直保留秘密吧。」

    沈凌似乎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東西,於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我也認可地點了點頭。因為如果孫婆婆真的有問題的話,剛剛董冬咚一個人在後院估計就出事了。而且從孫婆婆的反應來看,她那會兒的擔心確實是真的。

    由於第二天就是許小菁的婚禮了,注定明天將會是非常特殊的一天。所以晚上我們也沒多聊久各自回房睡覺了。不過董冬咚還是不敢一個人睡,而是跟沈凌睡了一個房間。這樣也好,有沈凌在我估計三五個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我這個人有點壞習慣,就是老是會起夜。為這個事兒大鳥他們不知道鄙視過我多少次。說我年紀輕輕就腎不好,以後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老婆的。

    差不多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我又被一泡尿給憋醒了。不過這次我沒到處找廁所,而是直接去了前院。等我酣暢淋漓地尿完回來,我發現後院的門竟然是開的。

    當時我的瞌睡癮就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因為我明明記得孫婆婆是當著我們的面鎖了門的,難道說她大晚上的閒得無聊又來開門玩?

    我見狀於是小心翼翼地再次朝後院走去。因為怕驚動孫婆婆,這次我連大廳的燈都沒開,而是藉著手機微弱的燈光往那邊走。周圍全部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我手中這一團微光,所以顯得特別明顯。

    我心裡突然浮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萬一這裡要是真的有點什麼的話,那我不是剛好暴露了位置嗎。

    不過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我舉著手機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來到後院,然後我一眼就看到那個小房間的門居然也是開著的。而且還有一絲亮光從裡面傳出來。

    不過這個亮光有點奇怪。它不像是電燈泡發出的光芒,反而有點像蠟燭油燈。因為它的光芒會動,火光搖曳的時候使周圍的影子也在跟著動,就好像是影子活過來一樣。

    要不是我膽子大,估計當時就被嚇趴了。

    我躡手躡腳地來到小房間門口,裡面的人還是沒有發現我。而我十分確定地通過影子,看到裡面有一個人在動。而且從影子上看這個人應該是坐著的,詭異的是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居然是空的!

    也就是說從影子上看,裡面的人沒有頭!

    我差點就被自己的這個推測嚇尿了。然後我心裡也在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看的話可能就撞破了孫婆婆的秘密,萬一她對我們沒有惡意,那就太傷她老人家的心了。

    但是不看的話,我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因為那個胖子老闆的話就像貓一樣在我心裡不停地撓,就彷彿是一顆定時炸彈埋在我的心裡。

    「看吧!」

    我打定了主意,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我頓時就愣在了原地。因為我看到了房間裡,一屋子的紙錢。
Babcorn 發表於 2016-4-15 17:28
第四十九章:又見趕屍人

  
    我一點都不帶誇張的,那真的是一屋子的紙錢。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我當時的感受。昏暗的房間裡點著油燈,牆壁上屋樑上桌子上,一屋子全部都是紙錢。午夜的冷風吹進來,那些紙錢發出嘩嘩嘩的抖動聲。或許我的語言有點乏力,但是我當時的感覺就好像是一步就從陽間走到了地獄一樣。

    真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的紙錢。

    不過讓我稍微有些心安的是,裡面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孫婆婆。她現在正低著頭在那糊紙錢。我說怎麼剛剛從影子裡看出來裡面的人是沒有頭的。因為孫婆婆本來就有些駝背,再加上她又特別費勁的低著頭,幾乎都要把頭埋到桌子上去了。

    「你怎麼來了。」

    孫婆婆這個時候也發現了我站在門口,於是特別慌亂地站起來說道。

    我特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孫婆婆我起來尿尿,看到這裡有燈光所以過來看看。這裡怎麼這麼多紙錢呢?」

    孫婆婆嘆了口氣道:「旅館的生意不好,有時候晚上睡不著就糊點紙錢賣賣,多少也能補貼一點家用。我就是怕你們城裡來的孩子嚇到,所以才不敢讓你們看的。」

    我本來以為孫婆婆會告訴我一個特別殘酷的真相。比如說孫婆婆突然就會變成一個凶神惡煞的厲鬼,然後說「這些紙錢都是為你準備的」之類的話。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後院這間房間的秘密居然是這個。這讓我有一種「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的鬱悶感覺。

    不過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現在不但是農村裡,就是城市裡也有很多老人在做這些小東西賺錢。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太過於合理了,合理到我都沒有什麼理由去反駁。可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是懷疑。因為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如果在這種環境下事事正常的話,那就更值得推敲一下了。

    而更主要的是我在這些紙錢上面感受到了陰氣。要知道如果照孫婆婆所說的,她只是粘一些紙錢來賣的話,那紙錢上面絕對不可能粘有陰氣的。紙錢上粘有陰氣,那是代表這些紙錢是有主的,是有陰魂來享用的。

    我眼睛掃了眼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其實並不大,如果這裡藏了什麼東西的話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眼下我看到的只有紙錢,並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我手心中悄悄捏了一張陽符。如果附近有陰魂的話,那陽符肯定會發熱有預警的。但現在陽符也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我的臉色有點難看。難道是因為我自己太過於緊張,所以推斷錯了嗎?

    不應該啊。

    從我半夜起床尿尿,然後看到後院門開著,隨後又看到這個小房間門開著,這一連串的劇情總不會是巧合吧。我感覺這反而像是孫婆婆知道我半夜要起床,所以故意留著門引我過來呢。

    孫婆婆見到我還呆呆地站在那裡,表情也有點不太對勁,於是慈祥地問道:「怎麼了?還不回去睡覺嗎?」

    我搖了搖頭,突然指著房間最裡面說道:「孫婆婆,那裡面還有個小房間,是誰住的啊?」

    其實我並不知道房間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因為從我視線中根本看不出哪裡還有一道暗門通往小房間。我只是單純的覺得現在這個房間有點小,但是從外面看整棟房子又比較大,所以我懷疑這可能是一個套間。

    但是從我的話一說出口,孫婆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我心裡也頓時就明白我自己猜對了。

    我搬了把小板凳在孫婆婆面前坐了下來,看著孫婆婆認真道:「婆婆,你知道我們都不是壞人。但是這次來這邊參加許小菁的冥婚,我們心裡實在是有點沒底。婆婆我不瞞您說,今天白天有人跟我們說您這裡有東西不乾淨,所以我才會刨根問底的,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也希望您能對我們坦白一些。」

    孫婆婆聽到我推心置腹的話也有些觸動。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小夥子,婆婆知道你們都是壞人。要不然你們聽婆婆一句話,明天一大早就離開天子墳吧。不要參加小菁那個鬼丫頭的婚禮了。」

    我不解道:「為什麼?我們都是許小菁的同學。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我們想陪她走完她最後一段旅程。」

    孫婆婆欲言又止地說道:「婆婆我不能跟你說太多。但是你要記住,死亡並不是你說的最後一段旅程。天子墳這個地方其實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這麼簡單。你們聽婆婆的,明天一大早就離開這裡。婆婆我不會害你們的。但是婆婆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有些事情婆婆不能說,只想自己帶到棺材裡去。」

    孫婆婆的這番話說的很真摯,或許真的如同老人所說的,她已經盡力把能說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但是我心裡也知道,就算明天的婚禮再危險我也要去。因為我有一種預感,或許會在明天的婚禮上解開許多問題的答案。

    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直面真相的機會了。因為一直以來我在面對這些靈異事件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被牽著鼻子走的。不管是學校裡的兇殺案,荒地後面的活人棺,甚至是張昊家的鬧鬼,每一次的每一次,我都是被動地在被這些事情牽著走。以至於這些謎團一直積壓在我的腦海中得不到答案。

    所以這一次我想更主動一些。不管許小菁的冥婚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去看一看。然後靠自己的能力把真相挖掘出來。

    更何況那天陸小輝的意外就如同電影一樣時不時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就是因為說不去許小菁的婚禮,所以才掉下樓死的。我可不會認為這僅僅只是巧合這麼簡單。

    不過現在既然孫婆婆已經真摯地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忍心再逼迫她說什麼。或許真的如孫婆婆所說的,她真的有難言之隱。有一些秘密她是要帶到棺材裡去的。就比如說這間小屋子的秘密,又比如說她所知道的許小菁的真相。

    我於是從小板凳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那婆婆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回頭我們去胖子那裡幫你把生意搶回來,這樣你就不用熬夜弄這個了。」

    沒想到聽到我提到胖子的名字,一直都古井無波的孫婆婆居然猛地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孫婆婆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我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孫婆婆。

    這時我明顯聽到屋子最裡面發出一點聲音。就好像是有人緊張地碰倒了什麼東西。

    「婆婆你慢點兒。我看您估計有點高血壓,回頭我讓張昊給你寄點血壓藥過來。您別擔心錢。我偷偷告訴您,張昊家可是大款。咱們從他那裡刮點油水下來沒事兒!」

    我一邊扶著孫婆婆一邊笑道。

    沒想到孫婆婆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話,她一把抓住我重複道:「你們去宋胖子那裡了?你們去宋胖子那裡了?」

    我點了點頭道:「中午在那裡吃的飯。」

    孫婆婆一聽臉色更加差了,急急地問道:「喝酒了?」

    聽到孫婆婆這麼一問,我就知道她肯定也明白宋胖子店裡的貓膩了。於是我苦澀地點了點頭道:「不但喝了,還中了蠱毒。」

    「哎!這個殺千刀的宋胖子!對你們這些好娃娃下手,也不怕遭報應!」孫婆婆一拍大腿罵道。不過她又疑惑地看著我問道:「你知道蠱毒?」

    我點點頭道:「我家老頭子也算是個陰陽先生,所以我多少知道一點。張昊中了蠱毒以後,我還用陽符幫他把蠱蟲給逼出來了。」

    沒想到孫婆婆搖了搖頭道:「如果蠱毒這麼容易就被逼出來,那他就不是宋胖子了。唉不說了。你家老人是陰陽先生的話,你膽子應該也不小吧?」

    我剛想開口說其實我的膽子挺小的。沒想到我還沒說話呢,孫婆婆就衝著屋子拍了拍手,喊道:「狗娃子,出來吧。」

    然後屋子最裡面的那道牆突然就推開了一個暗門。然後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從裡面鑽了出來。

    我當時就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來。因為這個人我見過啊!

    他就是那天我晚上我和陳八千遇到的那個趕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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