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清之禍害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6-6-24 08: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7 129499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2
第五零零章 瀚海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周興背著手高聲吟誦。

    此時他頭頂是朗月晴空,夜風如水,而他腳下是一艘巨大的木筏,一根根長逾五丈粗如水缸甚至都沒有剝去樹皮的原木,用鋼筋直接捆紮在一起,滿載著數十噸重的物資在平緩的河面上順流而下,四盞馬燈掛在四角,映照出一名名士兵年輕而又堅毅的面容。

    “這才是漢唐氣象!”

    他緊接著說道。

    “然而漢唐亦不及於此!這裡從未在漢唐的疆域內,如今我大明聖主臨朝,煌煌盛世,可謂前無古人!待得日後大軍馬踏萊茵之時亦將後無來者!”

    他身旁一名上校說道。

    “馬踏萊茵!”

    周興眺望遠方悠然神往。

    “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他語氣堅定地說道。

    好吧,這兩個充滿侵略性的傢伙是明軍第一騎兵軍所屬第十五步兵旅旅長和參謀長。

    而此時在他們身後,是一條由燈光組成的蜿蜒巨龍,沿著曳河的河道向後彷彿永無止境,在這些燈光的映照下,是一艘艘同樣的巨型木筏,在這些造型粗獷的原始運載工具上,是整整一個步兵旅的明軍,另外還有配屬給他們的一個重炮營,再加上足夠他們進行一次大規模戰役的彈藥和物資。

    他們的目標是鄂木斯克。

    當然並不只有他們,在曳河的兩岸還各有一個並行的騎兵旅,這三個旅組成了瀚海特遣軍。

    或者說西伯利亞特遣軍。

    大明最新版地圖上,烏拉爾山脈和烏拉爾河以東,北海以西之地皆為瀚海省,而這支特遣軍的職責就是把它由地圖上的名字變成實際的控制區,雖然只有三個旅,但在楊豐看來這就足夠,畢竟俄國人在這片區域維持不了太多軍隊作戰,他們的彈藥從遙遠的歐洲運來可是很不容易,再說就三個旅的明軍,只要彈藥供應充足,那麼就算十萬俄軍也阻擋不住他們,雙方戰鬥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周興話音剛落,驟然間一道火光從左岸升起,緊接著一朵醒目的焰火在夜空炸開。

    “俄軍!”

    他的參謀長郭文說道。

    “自尋死路!”

    周興冷笑著說。

    的確,主動向明軍進攻和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軍隊能與明軍在野外交戰,然而俄軍少校霍爾金現這一點的時候有點晚了,這位曾經在同瑞典人的戰爭中浴血奮戰過的俄軍精英,勇敢地接受了偵察任務,率領著兩百名俄軍騎兵沿著額爾齊斯河逆流而上偵察明軍,然後很不幸地和明軍第一騎兵旅前出的一個偵察哨遭遇了。

    緊接著他們英勇地起了進攻。

    然後……

    然後他們就悲劇了。

    就在俄軍騎兵端著長矛起進攻的時候,傳說中和波蘭翼騎兵一樣喜歡用長矛的明軍騎兵並沒有同樣端起長矛,而是擺出了兩輛馬車,緊接著從這兩輛馬車上噴出了火舌,下一刻霍爾金少校茫然地現他的進攻結束了,那兩道火舌就像惡魔的狂笑般不停出沉悶的嗵嗵聲,兩道拉長的火線驟然刺進他的騎兵中。

    然後瞬間人仰馬翻。

    在機槍面前騎兵已經沒什麼卵用了。

    霍爾金少校毫不猶豫地掉頭以最快度逃離,在他身後那些在機槍火網中逃過一劫的俄軍騎兵就像受驚的兔子般,在月光下的荒原上倉惶而逃。

    在他們身後是緊追的明軍。

    很快霍爾金少校就現,雖然沒有了那種恐怖的武器,但明軍騎兵射出的子彈依舊如狂風暴雨般,在皎潔的月光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明軍騎兵手中步槍好像根本不需要裝子彈,他們在狂奔的戰馬上舉起步槍接連不斷扣動扳機,那子彈同樣接連不斷射出,呼嘯著奪去一個個俄軍騎兵的生命。

    他當然不知道什麼叫管狀彈艙和金屬彈殼定裝子彈。

    “巫術,他們都是魔鬼!”

    這位被嚇壞的少校驚恐地喃喃自語著,一邊向鄂木斯克城狂奔,一邊眼看著自己部下士兵越來越少,當他伴著黎明的微光看見矗立在額爾齊斯河畔的那座雄偉城堡時,就已經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快,快開門!”

    他瘋一樣高喊著。

    他全然不顧此時距離尚遠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到那裡,好在槍聲比他的喊聲管用,就在他能看清鄂木斯克城門的時候,那城門也正在緩緩打開。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

    然後他肝膽俱裂般現在一百多米外,一名明軍騎兵正端著步槍瞄準呢!緊接著那槍口就冒出火光,他下意識地往馬背上一趴,子彈的呼嘯幾乎緊貼著他頭皮掠過。就在他拚命鞭打戰馬的時候,那名明軍騎兵很麻利地一拉槍栓,抓殼鉤立刻將一枚黃銅彈殼拋出,緊接著再推了一下槍栓,一顆三點五分或者說十一點二毫米子彈立刻推入槍膛。而此時霍爾金距離鄂木斯克城門已經不足兩百米了,這名明軍騎兵乾脆停下來,然後豎起標尺,認真地瞄準了一下迅扣動扳機。

    槍聲再次響起。

    倒霉的霍爾金少校慘叫一聲倒下。

    這時候鄂木斯克城內幾名俄軍騎兵正在衝出,但那名明軍士兵彷彿沒看見般催馬上前,而此時霍爾金少校還沒死,他只是被子彈擊中後背,正在地上竭盡全力地向前爬著,同時向接應自己的俄軍伸出手呼喊。

    然而最先到達的卻是那名明軍士兵。

    後者看了看已經舉槍瞄準的俄軍,很是鄙夷地冷笑了一下,就在對面射擊的火光閃現同時,拔出自己的馬刀紮在霍爾金少校後心,在他的慘叫和子彈的呼嘯聲中,從容地割下他的耳朵挑起來放進自己馬鞍旁的小口袋裡。

    然後他又從容不迫地掛上馬刀。

    這時候那幾名俄軍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了,他突然間端起步槍,以最快的度不停重複著拉槍栓推子彈扣扳機的動作,在極短時間內打空了剩餘七子彈,轉眼間四名前來接應的俄軍全部跌落馬下。

    而最近的一名距離他還不到十米。

    他囂張地看了看遠處正在衝出鄂木斯克城的大批俄軍,調轉馬頭扛著槍揚長而去。

    “這個混蛋!”

    鄂木斯克城上俄軍指揮官米丘林上校悲憤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東方的地平線上一抹朝霞逐漸亮起,翠綠色的西伯利亞大平原從黑夜中醒來,蜿蜒的額爾齊斯河在朝霞中逐漸清晰起來,同樣清晰起來的還有河面上那彷彿無窮無盡般緩緩而來的木筏,城堡的塔樓上告警的鐘聲立刻敲響,守衛這座城堡的五千俄軍帶著驚恐從他們的營房衝出,在城堡的牆壁上混亂地奔跑著準備自己的武器。

    米丘林上校深吸一口氣,很顯然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這就結束了。

    這些木筏迅靠岸,緊接著大批明軍開始登岸,不過俄軍可沒膽量出去,因為就在同時南北兩路明軍騎兵也到達,在這些騎兵保護下,明軍步兵迅在岸邊建立起營地,而部分木筏則在河面連接起來形成浮橋和簡易的碼頭,兩座軍營左右夾河而立,到下午的時候,明軍的火炮就已經開始登岸了,尤其是那些四寸重型野戰炮甚至直接在明軍營壘中就架起來,將炮口對準了十里外的鄂木斯克城。

    “開炮,跟他們打個招呼!”

    周興高傲地說道。

    “開炮!”

    他身旁的軍屬重炮旅重型野戰炮一營營長吼道。

    通過炮隊鏡測算好了各種射擊參數的十八門四寸重型野戰炮驟然出怒吼,一枚枚五十斤重的炮彈呼嘯著劃破天空,瞬間就在鄂木斯克城牆上炸開一團團烈焰,火光中俄國人精心構築的城堡片片被撕碎,同樣被撕碎的還有俄軍士兵的身體。

    “不錯,先打一個基數!”

    看著城牆上俄軍那驚慌失措的身影,周興滿意地說。

    這叫下馬威,先用狂暴的火力撕碎俄軍的信心,奔波數百里的明軍不休整幾天是不可能起進攻的,每天例行公事地轟上一個基數的炮彈,反正他這裡又不缺炮彈,明軍的後勤基地在曳河府的府城,也就是塞米伊,那裡有公路直通龍城,同樣那裡的木筏製造基地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出木筏,然後順流而下放過來,這套運輸系統保證三個旅的作戰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那十八門重炮繼續不停地出怒吼,裝填棉火藥的四寸炮彈繼續不停飛向鄂木斯克。

    倒霉的米丘林上校和他部下士兵,在炮彈的爆炸聲中顫抖著看著他們的要塞被轟碎,看著他們同伴的身體被轟碎,那恐怖的巨響就彷彿雷霆般折磨著他們的神經,他們的一切都在粉碎,他們的勇氣也同樣在粉碎,所有俄軍不論軍官還是士兵,都抱著頭蜷縮在藏身處,忍受著彷彿永無止境般的摧殘,此時的他們什麼都沒有了,開疆拓土的雄心,對沙皇的忠誠,還有對上帝的信念都在炮聲中煙消雲散了。

    他們此時能做的,只有祈求這噩夢能夠結束。

    好在半小時後,他們的噩夢終於結束了,七百二十枚四寸炮彈全部傾瀉在了鄂木斯克城,將這座不大的城堡轟得滿目瘡痍,就在明軍伴著晚霞開始享用他們的晚餐時,行尸走肉般的俄軍只能在清理死屍中渡過。而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五天裡同樣的炮擊每天不斷,三千六百枚炮彈最終將鄂木斯克城變成了一片廢墟,當五天後明軍起進攻時候還能拿起武器抵抗的俄軍不足原來的一半。

    “這才叫霸氣!”

    周興看著遠處正在衝進鄂木斯克城廢墟的明軍說道。

    不過剩下的戰鬥也沒有那麼簡單,這時候明軍對待俘虜的處置都已經盡人皆知了,殘餘的俄軍很清楚投降的結果只有做奴隸了卻殘生,所以他們在鄂木斯克城的廢墟中進行了頑強抵抗,尤其是俄國人的凶悍在這裡得到了盡情展現,那些殘垣斷壁間,殘餘的俄軍士兵不斷向明軍射出仇恨的子彈,甚至還有人高喊著口號挺著刺刀進行肉搏。

    當然,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很快現殘餘俄軍依然有一定威脅性的周興,便下令明軍暫時撤出,然後毫不客氣地打出了du氣彈,當黃綠色毒霧吞噬了鄂木斯克城的廢墟後,戴著防毒面具的明軍再次衝了進去。

    剩下就沒什麼懸念了。

    僅僅不到三個小時後,所有俄軍士兵都變成死屍被拋入曳河。

    這座俄國在西伯利亞平原上最東端的要塞落入明軍掌握,很快大批哈薩克勞工被送到,然後開始重新修復要塞,與此同時明軍兵分兩路,騎兵向西殺向四百里外的彼得羅巴甫爾,而步兵或者說車載步兵旅沿著曳河繼續向著下游漂流,他們的目標是曳河與托博爾河交匯處的托博爾斯克,那裡是俄國西伯利亞總督府駐地,從那裡沿著托博爾河逆流而上可以直抵秋明。

    不過那是明年要做的。

    因為明軍必須等待曳河城的造船廠為他們造出柴油機的內河運輸船,而這些運輸船在冬天到來前是不可能建成,西伯利亞的冬天將阻擋所有軍事行動,明軍第一階段的進攻計畫就是托博爾斯克和彼得羅巴甫爾,當奪取這兩座城市後便轉入休整等待冬天的冰雪。

    然後一直到明年額爾齊斯河開河後,再乘坐著柴油機的內河運輸船向秋明進攻,同時騎兵繼續向西進攻庫爾干,由秋明到庫爾幹不過三百里,而且還有伊塞特河可以通航,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保證物資供應。

    接下來就是烏拉爾山了。

    但那是第三年的作戰計畫。

    這片土地實在太廣袤了,真就如同瀚海一般,楊豐雖然狂但可不瘋,在沒有鐵路支撐的情況下奢望一鼓作氣拿下這片土地,那麼結果只能讓自己的遠征軍葬身這片綠色的瀚海,一步步分階段來才是正理,三年時間雖然有些漫長,但卻是最保險的,三年後他的大軍將正式推進到亞歐兩洲的分界線。8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3
第五零一章 人民戰爭

    土庫曼巴希。

    或者它現在的名字克拉斯諾沃茨克。

    此時這座剛剛建成不足五年的港口一片繁忙,作為俄羅斯帝國在中亞戰略的最主要支撐,每天不斷有各類船隻從遙遠的伏爾加河上駛來,滿載中亞mu斯林急需的各種武器彈藥。然後被他們裝上駱駝和馬車,穿過茫茫草原和沙漠運輸到各自的部落,以此他們完成自己的武裝,準備抵禦東方惡龍的侵蝕,來自希瓦,布哈拉甚至遙遠浩罕的zhen主勇士,每天都在這裡翹首以待,等著接收遙遠莫斯科那位沙皇陛下的恩賜。

    他不是異教徒。

    他不是卡菲勒。

    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完美解決。

    包括奧斯曼帝國皇帝,遜尼什葉兩派的大批長老,還有君士坦丁,耶路撒冷兩大牧首已經在伊斯坦布爾共同發佈了和解令,重新對東正教和yi斯蘭教進行瞭解釋,互相不再視對方為異教徒而是信仰同一個神靈的不同先知流傳下來的支派兄弟,甚至就連什葉派和遜尼派之間的問題也得到瞭解決,可以說困擾兩大宗教千年,一直到原本歷史上現代也沒能解決的千古難題,就這樣得到瞭解決。

    當然,是被逼的。

    被聖教和在聖教旗幟下的明軍給逼得。

    這裡面就屬什葉派最弱,可以說朝不保夕,雖然侯賽因以委曲求全的方式獲得了苟延殘喘,但誰都明白波斯之所以還沒被明軍吞併,那只是因為他足夠卑躬屈膝。而一隻狼是肯定不會因為一隻羊給自己**丫子就放過一頓美餐的,什麼時候照著脖子來上一口那只是取決於狼什麼時候餓了。所以什葉派只能抱遜尼派或者說奧斯曼帝國大tui,話說除了四分五裂一盤散沙的印度,這時候穆si林也就還剩下他們這對難兄難弟了,再互相捅刀子那就只能說是腦袋被驢踢了。

    而同樣的道理,穆si林們也只能選擇上帝這個大tui。

    畢竟他們別無選擇。

    雖然艾哈邁德三世此舉有獻媚的嫌疑,但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倚門賣笑雖然挺賤的,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別無選擇了,不過對於他的獻媚,梵蒂岡和莫斯科大牧首都還沒做出回應。君士坦丁和耶路撒冷兩大牧首就養在伊斯坦布爾,艾哈邁德三世讓他們配合,他們就必須得配合,但這兩家可不一樣,當然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時候大家的確需要團結一致,再不團結一致就是自取滅亡了。

    “一群廢物!”

    阿普拉克辛少校站在甲板上,穿著華麗的軍服,帶著貴族式的高傲,看著碼頭上正在歡迎的希瓦人鄙夷地說。

    “少校,你不應該這樣形容一位帝國的附庸君主。”

    他身旁一名穿著更加華麗軍服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雖然你說的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必須得和這些傢伙並肩作戰,所以哪怕不喜歡他們,你也應該表現出起碼的尊敬,畢竟他們死的越多我就死的越少。”

    “是,元帥閣下!”

    阿普拉克辛少校低頭說道。

    “你父親會為你而驕傲的。”

    元帥說道。

    “尊敬的大汗,俄羅斯帝國陸軍元帥緬希科夫,代表沙皇陛下向您致敬!”

    緊接著他大聲對岸邊一個人說道。

    “元帥閣下,歡迎到來!”

    後者同樣笑著說。

    這是彼得一世的寵臣,俄軍名將,原本歷史上靠著和他遺孀葉卡捷琳娜一世床上交情成為俄國權臣的緬希科夫,同希瓦汗國大汗謝爾汗之間的會面。

    而前者的後面是一支龐大運輸船隊,這些從伏爾加河而來並渡過裡海的運輸船上滿載著整整三萬俄軍,這是俄羅斯帝國的中亞軍團,緬希科夫就是這支大軍的統帥,而他接下來也將作為小玉茲,希瓦,布哈拉和浩罕四個附庸汗國聯軍統帥,後者總共擁有十五萬大軍,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騎兵。

    至於他們的任務……

    “進攻龍城!”

    緬希科夫拍著地圖很有氣勢地說道。

    “元帥閣下,明軍的防禦能力幾乎是無懈可擊的,二十多年來還沒有那支軍隊能夠攻破他們防禦的堡壘,數量優勢在他們鐵絲網和炮火面前毫無意義,更何況龍城還在他們後方,現在明軍的堡壘已經建立到了錫爾河上,我們不可能越過這些堅固堡壘向龍城進攻,但進攻這些堡壘將流乾我們士兵的血。”

    一個大汗說道。

    “大汗,難道您就這樣坐以待斃等著明軍鐵路通到龍城嗎?那時候他們在中亞進攻的將不是一個軍而是十個軍。”

    緬希科夫說道。

    後者默然了。

    實際上希瓦,布哈拉,浩罕還有小玉茲四汗都明白這一點,明軍龐大的戰爭機器之所以沒碾過來,主要就是鐵路沒有修過來,無法滿足更多軍隊的後勤。

    距離是他們的天然屏障。

    目前明軍在西域三省總共只有一個騎兵軍,另外還有十個地方守備隊,總兵力加起來五萬多,但就是這五萬多明軍,已經把他們壓得天天做噩夢,甚至還把哈薩克三個玉茲中的兩個給滅了,現在已經開始向小玉茲的控制區進攻了,那麼如果鐵路修通,一個軍一個軍地不斷湧來,他們就真得只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的確是主動進攻的好機會。

    在分出瀚海特遣軍之後,明軍在後方留守的只有兩個騎兵旅和軍部直屬隊,另外還有三分之二個重炮旅,再就是那十個地方守備隊,這點兵力需要鎮守兩河,北庭,山南三省的廣袤土地,地方守備隊不能動,重炮旅沒什麼機動性,真正機動作戰的只有那兩個騎兵旅,哪怕明軍騎兵再厲害,這邊幾十萬大軍湧過去淹也淹死了。

    可就是這攻城……

    多少前車之鑑啊!

    從康麻子到荷蘭人再到莫臥兒人爪哇人甚至埃及人,多少曾經強大的軍隊倒在明軍堡壘前變成了他們放血戰術的犧牲品,哪怕這些大汗們在中亞,也是同樣知道這些的,而被放干血之後,他們一樣也無法阻擋明軍接下來的進攻。

    “我們不必進攻錫爾河。”

    緬希科夫突然笑著說。

    四個大汗立刻瞪大眼睛。

    “我們進攻這裡。”

    緬希科夫指著地圖說道。

    四個大汗面面相覷,很快一個個清醒過來。

    “坐以待斃是死,拼一把也不過一死主在上,豁出去跟這些惡魔幹了!”

    浩罕汗拔出刀,惡狠狠地說道。

    好吧,那地方是……

    “山南。”

    明軍總參謀部內,新任明軍總參謀長高淮說道。

    “臣等估計他們目標是山南,俄國人的目標無非就是逼迫我們撤回瀚海特遣軍,但進攻龍城就必須面對我們在兩河省的一系列要塞,而他們很清楚那會流乾他們血的,他們沒有勇氣去直面這些要塞,這樣的話山南就是他們的最好選擇,直接從浩罕向東越蔥嶺進攻疏勒。山南全省總共只有四個地方守備隊,他們可以以騎兵切斷這些守備隊之間的聯繫,然後再各個擊破,哪怕無法攻克也可以採取圍困,再分出一部分騎兵直接進攻輪台威脅我們的鋼鐵基地。如果龍城的騎兵回防的話他們就向兩河進攻,他們的兵力足夠同時進攻兩個方向,然後同樣用騎兵切割圍困我們的地方守備隊並襲擊龍城,這樣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撤回瀚海特遣軍防禦龍城。”

    緊接著他又說道。

    以錦衣衛的無孔不入,當然不會不知道俄軍登陸土庫曼巴希這種大事。

    “他們大概還不知道,朕在那裡有幾十萬大軍。”

    楊豐冷笑著說。

    “傳旨給呂毅,在兩河,北庭和山南三省徵集所有預備役和後備役,準備迎戰敵人的入侵。”

    緊接著他又說道。

    俄國人想幹什麼他很清楚,無非就是利用中亞這些炮灰來阻撓他的鐵路建設,西京鐵路已經完成大半,最多再有兩年時間蘭肅兩州段就能接軌,同樣緊隨其後的輪台至肅州段也將接軌,雖然通往龍城段還需要幾年時間,但大明的鐵路已經可以真正伸入西域了。

    俄國人沒有多少時間了。

    或者說整個西方世界沒有多少時間了。

    遲滯大明鐵路建設,是他們爭取時間的最好辦法,派遣三萬俄軍調動起中亞炮灰們的勇氣,讓他們和大明開戰以威脅輪台鋼鐵基地,如果能夠利用中亞騎兵的速度優勢打到輪台,無疑可以說是最完美的,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迫使明軍的瀚海特遣軍撤回防禦龍城,給俄軍在烏拉爾山脈一線修築防線爭取時間。

    反正死的是中亞mu斯林,彼得不會心疼的。

    而且這樣還可以向他背後的歐洲君主們展現自己的價值,接下來要贊助時候可以硬氣一點,畢竟他這時候可以算是歐洲的屏障了。

    既然這樣,那就陪他玩一場。

    楊豐才不擔心兵力不足呢,他在西域的確沒多少軍隊,就一個第一騎兵軍,而且還分出一半去遠征瀚海了,但北庭三省還有近兩百萬移民呢,這些移民絕大多數都是青壯年,絕大多數都是預備役和後備役成員,而且和西進時候的美國人一樣,絕大多數人包括女人都能用槍,同樣絕大多數家庭都有馬匹和大型的四輪運輸馬車,只要一聲令下西域駐軍數量能立刻擴大十倍。

    至於武器彈藥供應……

    這個沒必要操心,那些移民家庭裡誰家還不屯積個百十發子彈啊,就像疏勒這些距離內地最遙遠的府縣,老百姓家裡屯一整箱子彈的都不稀罕,這還不算這一帶那些軍火商人手中的。明軍物資供應受限是指正規軍,是指那些使用後膛槍和大炮的野戰軍地方守備隊,依然使用紙殼子彈前裝線膛甚至滑膛槍的普通老百姓可沒什麼限制,甚至很多家庭為了省錢自己都造子彈使用呢!

    就中亞各國能湊出的那二十萬大軍分分鐘淹死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西京留守府下達全轄區動員令之後,緊接著無線電報就向三省發出集結令,然後三省巡撫立刻下令徵集全省的預備役和後備役,這些命令通過有線電報網絡迅速發送到各府,各縣甚至每一個鄉村,哪怕最偏遠的居民點也都在短時間內接到命令。然後北起金山,南至蔥嶺的三千里土地上,幾乎所有青壯年男子都騎上自己家的馬匹,扛著自己家的步槍,甚至自己帶著乾糧和彈藥離開家園,然後向最近的集結點匯聚。

    到達這些集結點後,各地武裝部的官員會對他們進行分組,預備役直接按照正規軍進行編制,打開軍火庫換裝後膛槍,甚至包括大炮和火箭炮也交到他們手中,然後隊哨營旅一級一級匯聚並按照西京留守府命令向前線增援。

    而後備役則升級為預備役,按照預備役標準進行訓練,同時編成一支支地方警備隊,看住那些奴隸和屬民並隨時準備為正規軍提供支援。

    大明的預備役體系那可不是糊弄人的,楊皇帝可是每半年一次不定期不定額進行檢閱,說不定哪一天他在不一定哪個皇宮就一道命令發出,指定不知道哪一個倒霉的預備役旅在限期內齊裝滿員開到他那裡,然後和另一個同樣倒霉的預備役旅在他指定地點進行對抗演習,贏了的統統有賞輸了的主管官員說不定就得一擼到底,輸得太慘的甚至有可能龍顏震怒直接扔西金州去流放。

    在他折磨下,大明預備役始終保持著強大戰鬥力。

    當然,這也跟明軍打了二十多年仗,民間有著足夠數量的退役軍官和士兵,另外再就是僱傭軍在大明一向是紅火生意有關,畢竟打仗這事情豐富的經驗是無比重要的。

    而緬希科夫和中亞那些大汗們卻不知道這些,前者正率領著三萬俄軍穿過茫茫荒原向撒馬爾罕前進,後者則在他們前面全速趕往自己的領地,去召集起他們各自的軍隊,準備向明軍發起最後的進攻。

    的確是最後的。

    他們不會有下一次了。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3
第五零二章 防患於未然

    就在南線明俄雙方全面備戰等著大打出手的時候,北線的瀚海特遣軍也分別攻克了托博爾斯克和彼得羅巴甫爾。

    俄軍在這一帶的兵力實際上並不多,主要就是幾個要塞,還有就是以這些要塞為依託的定居點,移民也是以哥薩克為主,但因為地域太廣袤,所以這些要塞之間都相隔遙遠很難快速增援。而且明軍的攻城速度太快,也不可能留給他們派兵增援的時間,甚至他們也沒準備增援,在野外作戰俄軍對明軍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彼得建立這些要塞的作用就是遲滯明軍,或者說這就是些炮灰而已,整個烏拉爾防線以東所有要塞都是炮灰。

    都是犧牲品。

    這些犧牲品又給他爭取到了一年時間,因為緊接著西伯利亞的冬天就到了,來自北冰洋的暴風雪迫使明軍不得不止步於托博爾斯克和彼得羅巴甫爾,甚至連明軍自己的後勤供應都幾乎斷絕,然後只能依賴之前儲備的物資,封閉在城堡內躲避長達半年的嚴寒。

    而南線緬希科夫的大軍依然在向撒馬爾罕前進……

    呃,他得走倆月。

    因為規模龐大,他的軍團必須沿著波斯和希瓦汗國的交界,也就是阿什哈巴德一線的綠洲區行軍,否則三萬大軍穿越半荒漠甚至完全的沙漠那就是自殺了,這麼龐大的軍團可不是那些商隊,雖然波斯人非常配合得裝什麼都不知道,但路還是得他的士兵一步步來走。

    這段路程一千多公里呢!

    距離的確對明軍是一個巨大的障礙,但對俄軍同樣如此,而那幾位大汗們集結軍隊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當然,明軍的動員也需要很長時間,話說明軍預備役從輪台走到疏勒的距離並不比他們短,哪怕明軍都是騎馬也是很需要點時間的,雙方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都在忙著趕路,都在積聚最強的力量。

    而在明俄備戰的日子裡,遙遠的巴黎,轟轟烈烈的巴黎保衛戰終於落下了帷幕……

    呃,失敗了!

    腓力五世失敗了。

    原因很簡單,他在前線的軍隊發生兵變,受那些亂臣賊子們自由思想蠱惑的法軍士兵們忘記了忠誠,然後向著他們的國王舉起了步槍,可憐的腓力只能在不到兩萬西班牙軍保護下向北逃往西屬尼德蘭。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他終於低下了他那顆高傲的頭顱,宣佈接受神羅皇帝查理六世和瑞典國王查理十二世的真誠幫助,邀請包括奧地利,瑞典,波蘭,薩克森,巴伐利亞等國聯軍幫助他剿滅叛亂。

    另外他以南美的一塊殖民地為抵押,又向興業銀行貸款了五千萬龍元。

    法國大***進入新的階段。

    未來法蘭西共和國的任務將由反抗國王統治,變成抵禦外國干涉軍的戰爭。

    他們的敵人很多,據說光查理六世就準備派遣四萬奧地利匈牙利波西米亞聯軍,而這支大軍的統帥依然是為奧地利東征西討可以說戰神一般的歐根親王。而查理十二世同樣將派遣一支最少四萬人的瑞典丹麥波蘭聯軍,再加上西班牙和葡萄牙聯軍,腓力五世將獲得十幾萬大軍的增援,而且那些君主們還承諾,如果他需要的話,還可以投入更多軍隊,務必要將這場法蘭西瘟疫徹底清洗乾淨,堅決不能讓它向外擴散以至於流毒歐洲

    當然,法蘭西共和國不會畏懼的。

    法蘭西共和國的公民們是不會畏懼的。

    他們已經獲得了自由民主,他們將誓死捍衛他們的共和國,他們必將獲得勝利……

    好吧,他們會血戰到底。

    而且他們得道多助,據說這段時間有不少為他們精神所感動的正義力量,正從遙遠的東方趕到法國,為他們爭取自由民主奉獻力量,甚至還有大明民眾自發為他們捐款的,不久前還有跑到首相府門前散步要求大明出兵幫助法國人民的,搞得歐洲君主們心驚肉跳。

    而美洲大陸上,英國人依然在小心翼翼地為恢復他們對殖民地的統治而努力,英國政府甚至提出了只要叛亂分子放下武器那麼就可以得到赦免,包括托馬斯.漢考克這樣的罪魁禍首,也可以得到由國王陛下親筆簽署的赦免令,另外還可以部分取消東印度公司的壟斷權,臭名昭著的印花稅也可以不收了,畢竟這樣僵持下去別說印花稅了,什麼稅他們也沒法收了。

    然而已經晚了。

    受到法國人民偉大勝利鼓舞的殖民地人民,已經不再滿足於這點東西了,他們也要屬於自己的共和國,話說這段時間的反抗讓他們忽然發現,自己頭頂上沒有國王這個枷鎖的日子居然是如此美妙,已經食髓知味的他們當然不想再次給自己套上枷鎖。更何況雖然他們前期失敗了,但英國人只是奪取了波士頓,費城,紐約,巴爾的摩四座城市,離開這四座城市以外不出十公里就是他們的天下,少於一千人的英軍是絕對不敢超出這個範圍的,少於五千人的英軍更是連一百公里範圍都不敢出。

    雖然英軍控制港口造成了殖民地出口受阻,但這個問題並不算問題,因為那些走私商人正為此而歡呼,他們的走私船不但可以從大明殖民地運來貨物,而且也可以隨心所欲地向那裡運出貨物了。

    反正只要離開海岸,然後升起大明旗幟,那麼巡弋在附近的那些明軍巡洋艦就會為他們提供保護。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新大陸各英國殖民地代表,終於開始研究著搞個國家了,只不過這一次費城還在英軍手中,也就不可能有費城會議了,而且其他城市也不夠安全,所以他們干脆選擇在了大明的殖民地新亳城開會,畢竟這座幾乎可以說在極短時間內崛起的城市,已經成為了新大陸上所有嚮往自由民主的聖地,他們中間很多人,就是在這座城市的公共圖書館裡獲得了靈魂上的昇華。

    當然,主要也是交通方便。

    新大陸各殖民地的代表們悄然登上一艘艘走私船,然後駛出一座座小漁港或者河口,緊接著這些走私船就迫不及待地升起了大明的旗幟,沒有被英國戰艦發現當然皆大歡喜,但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這些英國戰艦旁邊通常都會巡弋著一艘大明戰艦,只要前者表現出攔截的意圖,後者就會義正言辭地發出旗語質問你們想對我們大明商船做什麼?

    與此同時這些快速的蒸汽動力戰艦會以最快速度擋在英國戰艦前面,接著那些走私船就可以揚長而去了。

    最近大家都是這麼玩的。

    反正英國人是絕對不敢主動向明軍戰艦開火,否則的話大明地中海艦隊會教他們怎麼做人,在蹂lin了奧斯曼艦隊,幾乎毫髮無損地把這支曾經強大的海軍送進海底後,大明地中海艦隊已經成了整個歐洲的噩夢,所有歐洲沿海國家都在那鋼鐵戰艦和一百磅大炮的威脅下顫慄。

    “一定要保證他們的會議順利。”

    楊皇帝滿意地說。

    他並不在乎美洲大陸上多出一個美利堅來,總共就那不足一百萬殖民者能幹什麼?甚至真要搞出美利堅來對他還有利,因為後者肯定會要向印第安人的地盤擴張的,這樣也會幫助他清除印第安人,可別以為他扶持同化印第安人就是真心向著他們,事實上需要的話他也不介意剝頭皮的。

    說到底他巴不得除了大明國人其他全都死光呢!

    對歐洲戰爭肯定不會是短期解決的,在他計畫中光滅掉俄國和奧斯曼就得十年,加上清洗中亞的時間,至少十五年後他才能真正向純歐洲國家進攻,這段時間大明不會讓美洲感受到威脅,美洲距離那裡太遠,遠到就像另一個世界,而且在傳統的歐洲人思想中無論俄國還是奧斯曼都是ie惡的敵人,這樣可以繼續在美洲扮演自由民主旗幟的角色,甚至在歐洲也可以繼續以這個形象來忽悠人,挑動那些君主國家的老百姓站出來爭取自由。

    那麼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推動著美國和印第安人這對算是世仇,互相之間不斷戰爭,然後不斷削弱他們的人口。

    就像他在西部所做的那樣。

    法國人在向科羅拉多河上游的進軍過程中的確損失慘重,但參加戰鬥的印第安人損失同樣很慘,至少四萬印第安青壯年死於這場戰爭,現在加利福尼亞南部的西班牙殖民者還在和印第安人互相殘殺,這一切的結果就是美洲更加荒蕪,而一片荒無人煙的美洲無疑是未來大明移民最歡迎的。

    這二十多年裡大明國人數量已經飛速膨脹到了超過三億,而這些年一直維持著千分之四十以上的恐怖增長率,再有不用三十年估計還得翻一翻,那時候肯定將迎來一個對外殖民的高hao期,而美洲就是他們的最好選擇。

    但在這之前,他先得給他們打掃一下。

    “陛下,根據新亳城的錦衣衛奏報,這些在殖民地搞du立的英國人,似乎身份都有些特別。”

    陸佑小心翼翼地說。

    “猶太人?”

    楊豐笑著說。

    “是的,他們絕大多數都是猶太人,而且還屬於一個特殊的組織。”

    陸佑說道。

    “共濟會?”

    楊豐說道。

    “是的,陛下聖明。”

    陸佑說道。

    “盯著點就行,不用去管他們,現在他們還有用,等他們沒用了統統幹掉。”

    楊豐說道。

    “臣尊旨。”

    陸佑說道。

    “還有,去找楊忠和楊誠,你們三個人合作,把所有加入咱們大明的白人屬民進行一下秘密甄別,把裡面的猶太裔找出來,然後秘密除掉,一個都不要留下,不論是否皈依聖教,也不論男女一個不留,再以後所有加入大明的白人同樣進行這種甄別,這些人總是喜歡秘密搞些東西,對他們必須警惕著點。”

    楊豐說道。

    這些傢伙他的確是得防著點。

    這些年白人加入大明皈依聖教成為屬民的數量並不少,尤其是一些有錢人,他們的節操沒有那麼高,歐洲一片混亂,骯髒窮困黑暗,大明卻是光明一片,而且就目前情況看,大明真要推平歐洲也只是個時間問題,這樣拋棄他們原本信仰,以屬民身份加入大明無疑是最明智選擇。

    這些人裡面猶太人的數量肯定不少。

    楊豐可不想讓這些傢伙滲透進來然後成了氣候,雖然屬民不同於國人,在政治上基本沒有任何權力,但猶太人賺錢的能力卻是相當可怕的,而一旦這些人擁有了金錢,完全可以用錢來獲得盟友,楊豐同樣不認為大明那些政客們有什麼節操,真要讓猶太勢力秘密地拿錢把那些人民代表們砸倒了,那時候是真會出大亂子的。

    所以最好辦法就是學小鬍子。

    但不能公開搞。

    那樣會引起屬民們的恐慌,尤其是白人屬民,畢竟他們已經皈依聖教,楊皇帝也說了只要皈依聖教不論膚色民族都是兄弟,有教無類嘛,當然黑人是肯定不算的,實際這時候就連歐洲各國也沒有把黑人當人的,但如果毫無理由地清洗猶太人,會寒了其他屬民的心。

    話說現在屬民也很重要。

    他們在大明經濟體系中可是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所以他們的忠心,尤其是對聖教的虔誠,這個也是楊皇帝必須照顧的。

    這樣就只好秘密進行了。

    陸佑趕緊答應一聲退出去,然後去找錦衣衛內務司都指揮使楊忠,特勤司都指揮使楊誠,三大檔頭合夥執行皇帝陛下任務,至於他們如何進行,這個楊皇帝就不需要去考慮了。這三個人手下掌管著分佈於大明境內境外的超過二十萬錦衣衛,這其中還有多達兩千人的精銳小分隊,專門負責執行各種暗殺任務,前幾天就連一個鼓吹zhen主sheng戰的印度王公,都被他們給無聲無息幹掉了,解決幾個猶太人還不是跟玩一樣。

    “陛下,西京留守府奏報,浩罕人越過蔥嶺進攻疏勒。”

    陸佑剛離開,一名侍從就向楊豐報告。

    “終於開始了!”

    楊皇帝冷笑著說。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4
第五零三章 戰鬥民族

    疏勒城。

    “這些雜zhong挺猖狂啊!”

    疏勒守備隊隊長陳崎看著城外冷笑道。

    此時城外漫天飛雪的荒原上,是無數策馬奔馳的騎兵,一個個囂張地舉著火槍,吼叫著耀武揚威,這些頭戴皮帽子,身上穿著骯髒長袍的傢伙來自蔥嶺也就是帕米爾高原的另一邊,以費爾納干盆地為核心的浩罕汗國,原屬於布哈拉汗國一部分,十幾年前剛剛自己du立,以烏茲別克人為主。

    他們和大明僅僅隔著兩百里山區,可以說直面大明威脅,所以這一次對俄國人也格外配合,幾乎所有青壯年都武裝起來參戰。

    “長高,咱們為何棄山口?”

    陳崎身旁的軍官問道。

    明軍在西邊,也就是現代的烏恰縣境內有一處前沿堡壘,但不知道為什麼,陳崎突然下令駐守那裡的一個營撤回,最終放開大門讓浩罕人越過了這道天險,否則的話依靠那裡的地形,明軍完全可以將浩罕人阻擋住,帕米爾高原的崇山峻嶺可不是那麼容易打開的。

    “關門打狗,不把門先打開如何關呢?”

    陳崎淡然地說。

    “傳令下去,如果敵人不攻城就不要開火,他們願意去伽師就儘管去吧,這大冬天又是風又是雪的,咱們還是在屋子裡烤火喝茶好了。”

    然後他懶洋洋地說。

    “遵令!”

    那軍官立刻行禮說道。

    好吧,這就是明軍的戰略,放敵人入境然後圍殲,整個山南省目前才不過七十萬人口,全分佈在一座座城堡為核心的定居點,這時候是冬季,所有定居點的老百姓全部撤入了城堡,外面堅壁清野什麼都不留,話說本來這個季節外面也是什麼都沒有的。除了獵黃羊那些入侵者找不到任何補給,除非強攻那些城堡奪取糧食,但那些明式棱堡和大炮後膛槍會讓他們的血流乾,他們如果不攻城就儘管往東進攻吧,哪怕一直跑到焉耆也無所謂,到時候把這邊山口一鎖全都封在裡面。

    這裡北有天山西有蔥嶺南有茫茫沙漠東有戈壁荒原,完全就是一個封閉的囚籠,他們來多少都是送奴隸的。

    和陳崎猜的一樣,浩罕人沒有強攻疏勒城,這種以鐵絲網,壕溝,花狀棱堡,另外再加鋼筋混凝土護牆組成的防禦體系,幾乎就是令人絕望的,尤其是配上大明的遠程火炮後就更是幾乎不可能被攻克,最好的辦法就是切斷補給線圍困,到達疏勒的浩罕人很快分出數千騎兵在疏勒外圍牽制,然後主力繼續向東進攻,他們的下一站是伽師。

    “瑪的,看老子好欺負嗎?”

    伽師城牆上,剛剛成立的伽師守備隊隊長王松悲憤地說道。

    和在疏勒不一樣,冒著風雪跋涉百里到達伽師城的一萬浩罕軍選擇了進攻,風雪中白茫茫的曠野上,舉著滑膛槍的大批浩罕騎兵,瘋狂地吼叫著向這座只有不足兩里直徑的棱堡發起了兇猛的衝鋒。浩罕人別無選擇,他們必須獲得補給,選擇這個季節進攻並不合理,但也只有這種季節的風雪才能阻擋明軍增援,可同樣他們也得為補給而頭疼,畢竟他們攜帶不了多少食物,而且他們的戰馬也需要飼料。而這些在冬季荒蕪的原野上都不可能找到。

    如果是攻克疏勒當然好了。

    那座城堡裡堆滿糧食和肉類甚至還有水果,但疏勒有兩千多明軍,那可是正規軍,裝備最新式步槍和機槍的,而且城堡也更加高大堅固,進攻那裡的代價太高了。

    既然這樣,那也就只能選擇據說根本沒有駐軍的伽師了。

    然而浩罕人卻不知道,這裡突然多出了一個由預備役升級而來的守備隊,另外還有一個由後備役民兵組成的警備隊,這座只能容納一萬人的小城堡裡,如果連女兵也算的話,應該是五千守軍,此時這五千守軍手中五千支後裝擊針步槍和前裝米尼彈步槍,正在鋼筋混凝土的護牆後面瞄準了衝鋒的浩罕人,甚至還有十幾門老式前裝線膛炮也都裝填了榴散彈蓄勢待發。

    “鎮定,等會兒再開火!”

    王松大聲喊道。

    “茵茵,手別哆嗦!”

    然後他看著腳下一名少女,用調笑的語氣說道。

    “閉嘴!”

    後者很不給面子的白了他一眼說道,然後繼續單膝跪在那裡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一支老式前裝米尼彈步槍,那步槍的槍管從護牆的射孔伸出,準星正穩穩地對著五十丈外一名浩罕騎兵。

    後者幾乎眨眼間撞上第一道鐵絲網。

    騎術精湛的騎兵一帶戰馬,那匹很是神駿的紅色戰馬嘶鳴著縱身躍起……

    “開火!”

    王松驟然間吼道。

    那個叫茵茵的少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早就張開的擊錘瞬間落下擊打在火帽上,雷gong的火焰立刻點燃紙殼子彈的硝化紙殼,高速燃燒的黑火藥推動米尼子彈底部膨脹,在飛出的同時嵌入膛線,旋轉著隨膛口火焰射出槍口,瞬間打在那騎兵胸前。後者的戰馬剛剛越過鐵絲網,前蹄還沒落下呢,那騎兵就在子彈的撞擊力量下仰面跌落,而那戰馬落地的一刻,也被第二道鐵絲網絆住前蹄,然後向前重重地跪倒緊接著後面另一名騎兵收不住戰馬,狠狠地和它撞在一起。

    城牆上那少女以最快速度拿出一枚子彈,整個裝進槍膛,然後用通條一杵到底,抽出通條裝上火帽,瞄準了從地上正在爬起的第二名騎兵,槍聲響起那騎兵半張臉沒了。

    那少女瞪了已經傻了的王松一眼,繼續以最快速度裝彈。

    老王這才清醒過來,趕緊用自己的擊針步槍瞄準外面開火,而此時城牆上恍如火山爆發般,一道道熾烈的火焰不斷從鋼筋混凝土護牆外側噴出,密集的子彈把浩罕騎兵打得一片人仰馬翻。因為一道道用木樁固定的鐵絲網阻滯,後者很快就擁擠成一片,城牆上射出的子彈幾乎沒有落空的,不是打中人就是打中戰馬,這些西域的國人移民和內地還不一樣,那都是和西進時候的美國人一樣,完全就是把槍當日常用品的,甚至年輕男女偷偷溜出去野he都帶槍。

    沒辦法,這裡狼比狗都多。

    常年邊塞生活,讓這裡幾乎是個人都會用槍,現在城牆上就還有不少大媽在穩穩地開火呢!

    而這卻是入侵者的噩夢。

    幾乎轉眼間,浩罕騎兵的死屍就堆滿了城下,隨著時間延長死屍的厚度還在不斷增加,那些狂奔中收不住的騎兵,不斷撞擊在前面的屍牆上,然後緊接著就倒在城牆上射出的子彈下,增加著屍牆的厚度。

    然後浩罕人毫不猶豫撤退了。

    他們是騎兵,之所以攻城只是因為根據情報這裡沒有駐軍,無非就是少量民兵,在他們眼裡這根本不算對手,唯一的阻礙無非就是一圈鐵絲網,另外還有一道並不算太高的城牆,一條都快沒水的護城河,只要衝過去踩著戰馬扔鉤子就能直接爬,然而卻沒想到直接撞上了鐵板,恐怖的火力讓他們恍如置身地獄,這時候還不撤就是傻子了。

    可惜想撤也不是那麼容易。

    城牆上所有守軍和民兵都在以最快速度裝填子彈開火,子彈以每分鐘數萬發的速度不停向外傾瀉著,就連使用整裝紙殼子彈的米尼彈步槍都能每分鐘射速超過五發,更何況還有一半是後裝擊針步槍。與此同時大炮也在以最快速度開火,那些裝滿鉛彈的榴散彈不斷在騎兵頭頂炸開,然後裡面的鉛彈在爆炸中如火雨般傾瀉而下,後撤的浩罕人和戰馬的死屍鋪滿白色的雪原,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所有浩罕騎兵都在拚命鞭打著他們的戰馬,竭盡全力逃離這片死亡的火網,因為高速衝鋒耗盡了戰馬的力量,他們後撤的速度明顯滿了許多,直到兩分鐘後才逃離城牆上步槍的射程,但那些恐怖的榴散彈依然肆虐頭頂,直到五分鐘後,他們才徹底擺脫這種恐怖的東西。

    這場戰鬥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

    發起進攻的近萬名浩罕騎兵只回去了不到八千,兩千多人倒在了大明的民兵槍下,而他們甚至沒能打死一個民兵,實際上絕大多數騎兵根本就連槍都沒來得及開,就算開槍了的,也不可能擊中那些在半米厚鋼筋混凝土牆保護下的民兵們。這個結果讓他們的統帥欲哭無淚,但更加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他的補給沒著落了,打不開伽師城他們還怎麼向下一站尉頭進攻?隨即浩罕人停止進攻,然後在附近找了個背風地方安營紮寨,同時向派出信使要求後續部隊尤其是運輸部隊趕緊過來,要是再不過來就該斷糧殺駱駝吃了。

    好在他們後面還有超過六萬大軍呢!

    這一次的進攻分兩路,浩罕軍和一部分佈哈拉軍越蔥嶺進攻山南,這一路以騎兵為主,目標就是攻略山南各地,並且以最快速度向東威脅輪台工業基地,他們利用的就是山南沒有多少明軍防禦空虛這一點。而俄軍和希瓦軍,小玉茲軍,一部分佈哈拉軍正面進攻兩河,目標是龍城和兩河工業基地,這一部分實際上以牽製為主,真正的主力就是南路的騎兵集群,畢竟北路要面對明軍主力的。

    但現在卻尷尬了。

    他們低估了大明的軍事動員能力,另外也低估大明的情報和信息傳遞速度,從俄軍一登陸錦衣衛的特工就用無線電發回了密報,然後楊豐和他手下將領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在他們那些大汗返回汗廷並集結集結軍隊的幾個月時間裡,明軍也完成了在三省的全面動員,甚至包括相應的部署也在這段時間內完成。

    原本防禦空虛的山南,現在一共動員起了二十五萬民兵,之所以收縮只是為了放他們進來關門打狗的。

    然而浩罕人卻不知道這一點。

    他們的情報能力和錦衣衛相比,完全就是幼兒園小朋友的級別,更何況明軍封鎖了山口,他們的密探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翻越幾百里崇山峻嶺,及時把情報送到他們手中,實際上他們的密探這時候全被打靶了,在全民皆兵的大明土地上活動可是很不容易。

    御駕親征的浩罕汗拉赫曼很快率領主力到達,他帶來的糧食倒是暫時解決了食物問題,疏勒這地方雖然不暖和但也不是什麼真正冰天雪地,而且地廣人稀到處都是草場再添些好料他們的戰馬也勉強能維持,所以在又試探著進攻了一次,甚至還把大炮拖上去,但結果大炮轉眼被轟成零件,然後死傷了一千多人後,拉赫曼很明智地選擇了放棄進攻。

    他留下一萬騎兵在附近駐營牽制同時保護後勤線,然後親自率領主力繼續向東。

    他此時仍然堅信山南沒多少明軍,疏勒位置特殊,這裡緊靠著最前沿,明軍主要防禦這裡是很正常的,原本明軍在山南四個守備隊就有兩個在這一帶,疏勒和莎車各一個,另外兩個一個在于闐一個省會溫宿,在他看來這肯定是明軍得到情報後把莎車跟于闐的守備隊調來,這樣就可以解釋伽師城守軍如此眾多的原因了。

    畢竟整個山南就八千明軍,但伽師城守軍這就得至少超過四千了,哪怕還有一部分民兵那也得是一個守備隊才行。

    他只能找到這種解釋。

    他就不信整個山南所有縣城全都有這麼多守軍,尤其是向東那些根本不需要駐軍的地方,怎麼可能駐幾千人,那整個山南豈不是得二三十萬明軍?

    那也未免太誇張了。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整個山南五府二十八縣裡面,伽師城的駐軍數量絕對算少的,最多的在皮山,那裡駐紮著整整五萬大軍,那是準備反攻時候用的,這支龐大的軍團全部是騎兵,當然不是專業騎兵,但騎馬開槍絕對沒什麼問題,他們正在這片可以說被遺忘的綠洲上,悠閒地等待著命令,一旦西京留守府的到達,他們就會如同洪流般洶湧而出切斷浩罕人的歸路。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巨大的陷阱。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5
第五零四章 死間

    “陛下,總參謀部奏報浩罕人已經上勾了。”

    一名穿紅色軍服佩戴少校軍銜的少女向楊豐單膝跪倒說道。

    “兩河戰場情況如何?”

    楊豐一邊欣賞著岸邊為他送行的禮花一邊問道。

    他此時正背著手站在東方號的甲板上吹著初春的晚風,而在他身後是一排排身穿紅色毛呢海軍制服的女兵,一個個都是身材高挑容貌美麗背著手挺著胸,白色皮帶勒出了纖腰,頭上戴著同樣紅色的帶沿軟呢帽,各種金色標誌和同樣顏色的紐扣在身上熠熠生輝,鼓起的胸前繡著一條蜿蜒金龍代表著她們皇帝親衛的特殊身份……

    好吧,皇帝陛下開始出巡了。

    在這艘巨型游輪上伺候皇帝陛下的,是包括貴妃在內的十八個妃嬪,一百五十個宮女,再就是一千名水兵,全是女的,沒有一個男人,就連太監也沒有,整艘船上就他一個男的,完全滿足他那女兒國國王的理想。接下來他將在這一千多名美女伺候下開始他的巡視,從遙遠的北極一直巡視到南極,當然並不只有他這一艘船,海軍最新建成的四艘戚繼光級巡洋艦將全部隨行護駕,為此還特意在各地修建了補給站,最遠甚至修到了南極。

    “俄軍已經到達撒馬爾罕,布哈拉和希瓦聯軍共十萬已經到達了天山西麓,但最近那裡風雪連綿,所以並沒有真正進攻。”

    那少女說道。

    “給高淮發報,讓他告訴呂毅不要著急,引著浩罕人更深入一些,在他們越過溫宿前不要急著關門。”

    楊豐說道。

    “尊旨!”

    那少女立刻答應一聲,然後回船艙發報了。

    溫宿就是楊豐給浩罕人劃定的界限,這座西域古城是目前山南省的省會,正好位於山南的中部,向北是根本無法通行的茫茫天山,向南是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或者大明地圖上的磧西沙漠,這時候唯一的水源塔里木河早已經斷流乾涸,可以說這兩邊都是真正的絕路。西邊一掐東邊一堵進來的數萬浩罕騎兵就徹底地被封死在這一帶,後勤斷絕就地又找不到吃的,不投降那就只有餓死一條路了,投降的話就準備在大明為奴一輩子吧,幾萬免費的壯勞力一定會讓山南各地百姓歡呼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下子就把浩罕的青壯年全部抽空,這個國家總共幾十萬人口,六七萬大軍就幾乎是一多半青壯年了,而他們全軍覆沒以後,剩下中亞可以說最富饒的費爾干納盆地上,可就只剩老弱婦孺等著明軍過去臨幸了。

    “話說今天晚上臨幸誰呢?”

    楊皇帝糾結著。

    就在他為今晚臨幸誰而糾結的時候,浩罕汗拉赫曼正糾結地看著遠處的尉頭城。

    他當然不是為臨幸這座城市裡的哪一名美女而糾結,實際上他剛剛在這座並不算大的城堡前鎩羽而歸,他一次性出動了兩萬大軍,並且其中還有用俄國人給他的珍貴線膛槍,甚至還有十門線膛炮武裝起來的精銳,然後勢在必得地發起最兇猛的進攻,然後……

    然後他又輸了。

    他的線膛炮因為炮手素質問題必須架在可以直瞄的地方,結果剛打出一輪炮彈,緊接著對面炮彈就像長了眼睛般飛過來,然後十門大炮就直接被炸成了零件,可憐他輾轉幾百里,才辛辛苦苦把這些大炮拉來啊。

    沒有炮兵掩護的騎兵們,再次像在伽師城下一樣,只能憑藉自己的悍勇向著尉頭城開始了衝鋒,至於結果還是那麼回事,他們不可避免地撞上外圍的鐵絲網,那一道道用木樁固定的鐵絲網就像銅牆鐵壁般橫在他們前面。這東西簡直就是騎兵的噩夢,或者說遊牧民族的剋星,自從它出現後,從東方到西方從悍勇的蒙古騎兵到阿拉伯的zhen主勇士,統統折戟沉沙。而這一次也沒例外,當騎兵的速度被限制住以後,原本一片沉寂的城牆就變成了爆發的火山,狂風暴雨般的子彈瞬間就讓他的勇士血流成河,他實在不明白,明軍從哪兒調來的這麼多援軍,這根本就不科學。

    山南總共四個守備隊,八千多明軍這是他早就知道的,這些年明軍始終就是這些駐軍。

    可光伽師城就可以通過射擊時候的火光推斷出,那裡至少得超過四千守軍,而尉頭城就更恐怖了,他推算得七八千,就算還能武裝起一部分民兵,但這個數字也很不正常,畢竟這座城堡就那麼大,裡面能夠居住兩萬多人頂天了,兩萬人扣除小孩女人老人怎麼也出不來七八千條槍啊,更何況尉頭城按照情報根本就是沒有駐軍的。

    這真不科學!

    他隱約有些恐慌,這種情況太詭異了,在不弄清這一點的情況下繼續貿然深入很危險,這裡距離浩罕只有幾百里,他的駱駝隊還能勉強保證補給,但再繼續向前到姑墨,溫宿一帶,這條線就拉得很長了。如果不能在當地獲得補給,那麼僅憑駱駝隊運輸是絕對不夠的,一旦明軍發起反擊他就有全線崩潰的危險,真要是那時候,被堵在這裡可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他可是很清楚這裡的環境就是一個囚籠,只要堵了疏勒的山口,沒有足夠補給的話哪怕騎兵也跑不出這片夾在天山和大漠間的走廊。

    “大汗,我們抓到一個漢人的逃奴!”

    這時候一名軍官向他報告。

    “立刻帶過來!”

    拉赫曼說道。

    山南省實際上還有大量奴隸和屬民,雖然全省國人數量只有七十多萬,但光奴隸就得有近二十萬,各種膚色的都有,但以廉價的倭奴為主,而屬民就是準噶爾部蒙古人,不過這裡的準噶爾人經過了近二十年的同化,基本上都已經皈依聖教,除了屬籍上還有個屬民身份,其他方面和國人沒什麼區別,因為互相之間通婚的關係,絕大多數都逐漸變成了國人。

    雖然大明制度,屬民嫁給國人就變成國人,國人嫁給屬民則降為屬民,但這裡面不是還有個入贅嗎!

    像那些不好出手的恐龍,死了男人的老寡婦,身上有殘疾嫁不出去的,這可都是那些屬民裡面年輕小夥子眼巴巴盯著的,入贅之後他們可就搖身一變也成國人了,這可是鯉魚躍龍門的好機會,至於孩子跟老婆姓這個都不值一提,別說孩子了,連他們自己都跟老婆姓呢!

    這也是大明那千分之四十人口增長率的一個組成,這個驚人增長率並不全是出生的,同化的數量也有很多,尤其是高麗現在幾乎一半人口都變成了國人,再不出三十年,那裡就基本上沒有屬民了,甚至就連高麗王室很大一部分通過貴族通婚都融入了漢籍。

    緊接著被帶到拉赫曼面前的是一個矮小的男子,趴在地上用驚恐地目光看著他,身上穿著大明奴隸的標準灰布衣服,實際上就是旗人的馬褂,頭上戴著皮帽子,後面還拖著小細辮,這樣主人鞭打他們時候方便抓,揪著辮子直接抽就行,這就是大明奴隸的標準扮相。

    “檢查過了?”

    拉赫曼說道。

    “檢查過了。”

    那軍官說道。

    “城裡有多少守軍?”

    拉赫曼換上一臉殺氣騰騰的表情問道。

    “回爺的話,一共八千!”

    那奴隸哆哆嗦嗦地說。

    “你在撒謊!”

    拉赫曼冷笑道。

    那軍官立刻咆哮一聲,緊接著拔出彎刀劈下去,但在刀刃觸及那奴隸脖子時候卻停住了,後者嚇得立刻尿了褲子。

    “爺,奴才句句屬實!”

    他趴在地上哭號著。

    “你說實話,到底有多少守軍?只要說時候,我就可以帶著給你一大筆賞金,而且帶你離開這個國家。”

    拉赫曼換了一種語氣說道。

    “爺,真得是八千!”

    那奴隸哭喪著臉說。

    “整個山南只有四個守備隊,總共才不過八千人,他們從哪裡弄來八千人守尉頭,難道全山南的明軍都在這裡嗎?”

    拉赫曼冷笑道。

    “爺,他們還有預備役,光這山南就六個預備役旅,平常都是老百姓,只要一接到命令就能召集起來編成軍隊,誰是當兵的誰是當官的那都是定好的,就連槍炮都在各地倉庫裡,把人召集起來打開倉庫發下去就行了,那當官的都是打過仗的退役老兵,槍打得比正規軍還好呢,就是槍炮都不是最新的,尉頭城裡是整整兩個這樣的旅。”

    那奴隸說道。

    “敢撒謊我把你五馬分屍!”

    拉赫曼倒吸一口冷氣喝道。

    “爺,奴才真沒撒謊,奴才家是倭國的,家裡也有妻兒老小,被海盜抓了賣到這兒,還被他們給yan了當奴隸,天天當牛做馬吃盡了苦,做夢都想著逃離苦海,這一次趁他們撤回城裡機會逃進山裡,忍饑挨餓就是想找機會離開這些惡魔,爺救了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騙您,不信您看看我身上這傷,這都是被他們給打得啊!”

    那奴隸哭訴著,還脫下身上衣服展示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那麼其他預備役在何處?”

    拉赫曼滿意地說。

    實際上在確定這個人是奴隸之後,他就基本上不擔心會遭到欺騙了,畢竟大明的對待奴隸是如何凶殘那都盡人皆知,尤其是這個yan割問題,更是喪心病狂,他們不可能對大明忠誠,如果這樣對待他們,他們還能為大明做這種九死一生的工作,那未免也實在太賤了。

    “不知道,奴才就知道這裡是這樣的,不過他們的預備役旅都是本地徵集,西邊那麼多人應該也不會少了預備役的。”

    那奴隸說道。

    “帶他下去,給他弄些吃的。”

    拉赫曼說道。

    那奴隸被帶下去之後,他緊接著對那軍官說道:“傳令下去,放棄尉頭向東,直接進攻姑墨,六個預備役旅肯定一個在伽師,再加上于闐守備隊在疏勒,莎車一個守備隊,剩下還有三個旅和一個守備隊在姑墨,溫宿,正好組成三道防線。但再往東不可能有軍隊了,只要我們越過姑墨就可以攻破龜茲獲得補給,然後一路攻略焉耆,車師直撲輪台,此時俄國人必然已經發起進攻,龍城明軍無力回援,而且大雪封路之後他們也不可能及時趕到,我們輕騎全速奔襲最多兩個月就能打到輪台去,摧毀他們的鋼鐵工廠後有足夠時間再返回。”

    “遵命!”

    那軍官答應一聲立刻離開。

    拉赫曼躊躇滿志地看著外面風雪,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大軍縱橫馳騁的場面。

    “走了嗎?”

    尉頭縣衙後宅溫暖如春的鍋爐房裡,縣令守著爐火,一邊啃著烤羊腿一邊問走進來的縣警備隊隊長,這城裡可沒什麼預備役旅,這裡就一個縣警備隊,只不過規模大了點,尉頭城連同城外定居點撤回來的,總共兩萬五千居民,連男人帶女人一共武裝起了八千後備役,然後編成了一個縣警備隊,另外再加上一個預備役炮兵營。

    雖然全是民兵,但那戰鬥力依然強悍,只要不出城,守著城堡在鐵絲網城牆保護下,阻擋浩罕人的進攻還是沒什麼問題,城裡有足夠吃一年的糧食,也有足夠的彈藥,根本不用擔心物資的匱乏問題,現在山南各府縣的城堡裡都是這個情況。

    “走了,浩罕主力已經啟程離開了,留下來的只有大概不超過五千騎兵,不得不說你這招兒不錯,要是他們真豁出去不停地進攻下去,打到最後咱們真還得向省城求救。”

    後者說道。

    “不是我的招兒好,而是徐祭司的手段好!”

    縣令看著他對面一個穿青布道袍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老者說道。

    “聖主曰,有教無類,那犬生兄弟乃是對聖主一片赤誠,忠心耿耿,甘願冒死擔此重任,他此舉足以感動上天諸神,若能全身而回,我等需以厚禮相迎,從此以兄弟相待,若其不幸遇害,我們亦當將其刻入大明英靈名錄從此歲歲祭拜,切不可再以其出身輕視。”

    那老者一臉莊嚴地說。

    “聖主在上,願犬生兄弟吉人天相!”

    縣令二人趕緊換上一副同樣莊嚴的表情,站起身拱手彎腰說道。

    好吧,那是個死間。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5
第五零五章 倭國人也是人啊

    絲毫不知道已經上了當的拉赫曼率領著五萬浩罕和布哈拉聯軍,冒著風雪日夜兼程,依靠著數萬頭駱駝運輸物資,在冬季荒蕪的草原上長途跋涉數百里,終於趕到了下一站。

    姑墨。

    這裡屬於山南省會溫宿府所轄,在這片塔里木河上游,天山雪水灌溉出的綠洲區,總共有四座城市,姑墨,溫宿,還有北部的大石城,東部的金川,而拉赫曼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就是姑墨城,已經推斷出這裡守軍情況的他沒有浪費力氣,進攻這些重兵防禦的堅固城堡純屬自殺。但他手下全是騎兵,明軍的預備役離開城牆和鐵絲網的保護出來迎戰同樣是找死,也就是說明軍除非瘋了否則就不會出城,就像他主動攻城就是傻了一樣。

    既然這樣幹嘛做這種蠢事?

    他有五萬大軍在手又不是說兵力不足?

    這地方是草原也不是山地險隘,除了攻城沒有別的路走,這周圍全是一馬平川雖然有河流但冬季也變成了小水溝,根本不存在什麼阻礙,隨便他愛怎麼走就怎麼走的。於是緊接著和在其他地方一樣,他留下了五千騎兵,分別在姑墨和金川之間各建起一座營壘,牽制明軍同時保護後勤線,然後他的四萬主力繞過這一帶繼續向東直撲龜茲。

    這時候他的物資供應已經很緊張了,從浩罕到這裡他的攻擊距離已經超過千里,雖然遊牧騎兵攻擊距離遠,而且沿線除了過蔥嶺之外其他都是一馬平川沒什麼險阻,但問題是這個季節不行啊,無論他們的戰馬駱駝還是驅趕用作食物的牲畜,都得需要大量的牧草才行,這時候大雪覆蓋了草原找不到那麼多吃的,馱隊運輸物資杯水車薪,遊牧騎兵的大殺器是以戰養戰,而至今他沒攻下一座城市,也沒有搶掠到一粒糧食。

    千里遠征之後匱乏是必然的。

    甚至還沒到龜茲就已經必須得殺駱駝吃了,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攻下龜茲,那裡有班超城和龜茲城,這兩座城市囤積的糧食就是他們的希望。

    然而拉赫曼卻不知道,此時在遙遠的函館,一個正泡在溫泉裡享受數十名美女溫柔撫慰的傢伙,正懶洋洋地伸出手,在一名雙膝跪在面前的軍裝少女手中接過筆,然後在一份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後者緊接著站起身退出,幾分鐘後無線電波從停泊函館港的東方號上發出,瞬間跨越數千里到達南京被明軍總參謀部的電台接收,很快一道無線電波就以同樣的速度到達龍城,而龍城的無線電波同樣緊接著發射。就這樣在函館的命令發出不到半小時後,距離拉赫曼七百里外的一座城市裡,一名明軍軍官以最快速度衝出房間,緊接著在這座城市周圍十幾處軍營裡手搖警報器淒厲地鳴響,同時一顆顆信號彈不斷射向天空炸開。

    緊急集結。

    這裡是皮山,在這片孤懸沙漠中,總面積不過一千平方裡的綠洲上,那些無聊得在冬季草原上賽馬打獵的預備役和後備役民兵們,看著天空中炸開的信號彈,聽著隱約的警報聲,驚叫著紛紛跳上身旁的戰馬,然後以最快速度衝向他們的軍營,而軍營內一隊隊騎兵正在列隊並檢查自己的武器彈藥,如林的長矛,耀眼的馬刀在這片空曠的草原上,逐漸匯成一道道鐵騎洪流。

    緊接著鐵騎的洪流開始洶湧向前。

    這是五萬大軍。

    五萬輕騎兵。

    而他們的目標是西北。

    越過一百里的沙漠之後,那裡是西夜城,然後再向西北就是疏勒,向東北是尉頭,他們將和那裡的近五萬民兵還有四千明軍一起,淹沒留在那裡的一萬五千浩罕騎兵,徹底關閉蔥嶺的大門。

    拉赫曼當然不會知道這些。

    他依然在向著龜茲進軍。

    “這才叫關門打狗呢!”

    楊皇帝躺在溫泉裡得意地說。

    “陛下,松前伯覲見!”

    一名侍女在他身旁跪下說。

    “更衣!”

    皇帝陛下起身說道。

    一幫侍女趕緊上前,給他溫柔地擦乾淨身上接著穿上龍袍,小心翼翼地服侍他梳妝打扮然後擺出一副帝王威嚴,邁著方步走到了行宮的大殿坐下,很快大明外藩松前伯,也就是原本的倭國松前藩藩主楊邦廣在侍女引導下走進來。只不過他現在叫楊邦廣,這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要改的,所以楊皇帝也就直接賜姓了,不僅僅是他,這時候絕大多數外藩都賜姓楊了,尤其是那些原本信zhen主的都改姓楊,畢竟他們以前的姓嚴重不符合審美。

    “臣叩見陛下!”

    他趴在地上行大禮說道。

    “愛卿平身,朕是到你這裡做客的,不必如此多禮,賜座。”

    楊豐笑著說。

    這時候北海道早就已經歸入大明領土,松前家被封為外藩伯爵,領地包括渡島半島南部,另外還有室蘭一帶,其他所有土地都是屬於大明黑水省東寧府的,至於阿伊努人被劃為屬民,這裡目前發展還不是很繁榮,只有不到兩萬國人在這片廣袤土地上定居,畢竟北海道也沒什麼好東西,雖然有煤礦但就那幾個小煤礦還入不得那些資本家法眼,也就是北海道漁場還吸引一些搞罐頭加工的。

    因為合成氨技術至今還沒開始應用,氟利昂更遙遠,所以製冷設備仍舊很高端,水產冷藏工業還沒發展起來。

    楊邦廣謝恩起身,半個pi股在凳子上坐下。

    “愛卿有何事呀?”

    楊豐和顏悅色地問道。

    楊邦廣趕緊起身。

    “坐著說,坐著說!”

    楊豐說道。

    “臣謝主隆恩。”

    楊邦廣感激涕零地說:“啟奏陛下,倭國征夷大將軍德川吉宗遣使至臣處,請求覲見陛下並內附為屬臣,臣以其赤誠故為之轉奏請陛下聖裁。”

    “德川吉宗?”

    楊豐沉吟了一下。

    德川家這是第好幾次請求內附為臣了,這二十多年倭國被他禍害得民不聊生,三個倭國並列已經多年了,那些大明奴隸販子的海盜船就跟沙丁魚群旁邊的海豚一樣不停轉悠,一有機會就沖上岸玩擄人遊戲,再加上逃亡出去自賣的,到目前為止大明境內倭奴總數都突破四百萬了,男人女人都有,而目前三個倭國總人口加起來估計也就一千萬多點,也就是說不到三十年時間,這個國家損失了一半的人口。

    “他倒是一片誠心,可是他要內附的話,他那個偽君怎麼辦?另外還有信仰,他們那個神道教可是ie教。”

    楊豐說道。

    “陛下,他們那個偽君也沒什麼權力,無論是殺是廢都不過一句話而已,至於信仰,他們既然自請內附,那當然也是要皈依聖教了,再說那神道教其實也就是源於咱大明正統,只是愚民無知再加上那些僧人混淆黑白,最後走了邪路,如今皈依聖教也是幡然醒悟,實際上據臣所知現在德川治下已經很多百姓明白了正統所在,德川吉宗不久前還專門在江戶建起了聖祠,請了咱大明的祭司過去傳道,而他和家人也全部皈依了聖教。”

    楊邦廣說道。

    松前家和德川家一直關係密切,現在楊邦廣是真心想幫助老朋友進步的。

    “這樣啊,那就宣那使者吧,朕會讓內閣和太常寺派人到其屬地考察,若是的確誠心向化,那朕也是很高興的,有教無類嘛,倭國人怎麼了,倭國人也是人呀!”

    楊豐很滿意地說。

    這樣就可以了,收德川家又不是收整個倭國,德川家現在只不過控制著倭國的中部,也就是從茨城新潟向南到名古屋,四國島不久前也投了島津家,要不然德川吉宗也不會哭著喊著求大明收了他,因為島津家和伊達家據說已經商量好了,兩家南北一齊動手,把他的地盤瓜分了,他這是走投無路。

    雖然收他也就意味著那些奴隸販子不能在他的地盤上隨便捕奴了,但這並不會影響到大明的奴隸供應。

    因為一來向西方的進攻還會帶來更多奴隸,比如說中亞一帶就馬上要開始了,另外就是還可以讓那些海盜轉移到陸上去開發新資源,比如說僱傭德川家那些越來越養不起的武士們加入捕奴隊伍,以德川家的地盤為基地向南北兩家地盤上抓人。實際上這些年松前家就經常幹這活兒,他的松前城就是這一帶最大的奴隸交易中心,因為函館有大明的軍事基地,伊達家雖然明知道禍害自己沿海的海盜都是從松前城跑去的,但卻只能忍氣吞聲。

    就這樣德川家歸順大明的事情基本上定了下來,緊接著楊邦廣去把那使者帶來覲見,覲見完了之後駐松前的大明官員向內閣發報,由內閣和太常寺分別派出考察團進行考察,主要是監督德川家把天皇一家另外還有那些寺廟處理了,怎麼處理這個就看他的孝心了,反正他要處理不好考察不通過那就沒法驗收,沒法驗收他也就沒資格加入大明,總之剩下的他自己看著辦。

    至於楊皇帝則繼續躺在函館泡溫泉。

    他下一站是海參崴,再下一站是庫頁島,再下一站就奔北極圈了,這時候無論哪裡也都還凍著呢,他這麼早啟程,就是跑北海道泡溫泉來了,現在的皇帝陛下以享受生活為主,絕大多數政務都已經不管了,除了對外侵略幾乎沒有他願意操心的,在太子成年後就連各地官員的面試他都扔給太子負責了。

    而就在他泡溫泉裡面玩酒池肉林的時候,拉赫曼的天塌了。

    “你說什麼?”

    這位浩罕大汗薅著信使的脖子吼道。

    “大,大汗,我們在西夜城的探子回報,數萬明軍騎兵突然出現,正在兵分兩路殺向疏勒和尉頭。”

    那信使哆哆嗦嗦地說。

    “數萬騎兵?他們是從沙漠裡冒出來的嗎?”

    拉赫曼吼道。

    “就,就是從沙漠冒出來的,他們是從西夜南邊沙漠過來的。”

    那信使哭喪著臉說。

    拉赫曼一把推開他,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裡,那肯定不可能是從沙漠裡冒出來的,那是之前就藏在皮山或者于闐的,前者和西夜之間隔著一百多里的沙漠,他的偵察兵不可能去那裡,而且就算去,也不可能活著通過明軍在皮山外圍的巡邏兵,也就是說人家早就布好了陷阱,就是故意做出一副兵力不足,只能躲在城堡固守的假象,然後引誘自己不斷深入,再切斷補給線,把自己困死在裡面。

    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可他現在怎麼辦?

    他能怎麼辦?

    信使到這裡得好幾天,從西夜到疏勒不過三百里,騎兵全速推進不過三四天時間,恐怕這時候已經和他留守疏勒尉頭兩地的軍隊交戰了,數萬騎兵,城裡還有上萬步兵,打他總共一萬五千騎兵,那完全就是圍毆。

    而他呢?

    這裡距離尉頭還有幾百里,別說還有姑墨溫宿等地明軍橫在中間,就是沒有這些人自己也不可能在那一萬五千騎兵全軍覆沒之前趕回去,而一旦那一萬五千騎兵全軍覆沒,他的後勤補給將徹底斷絕,同樣他回家的路也徹底斷絕。

    現在唯一選擇就是返回,不惜任何代價和明軍騎兵在疏勒決戰一場,至於以後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打敗明軍他就通過蔥嶺逃回浩罕去,打輸了他就被困死在這裡,好在他還有大批戰馬和駱駝可以宰了吃。

    “快,傳令掉頭後撤,全速返回姑墨,還有,那個奴隸呢,我要剝了他的皮!”

    拉赫曼咆哮著。

    他這時候才想起那個死間來。

    而此時在距離他不遠的一處帳篷裡,那個犬生正一臉虔誠地跪在地上,跪在一個用自己的血畫出的日月前,在那裡不斷吟誦著聖諭書上的經文,而他身後已經響起了混亂的腳步聲和充滿怒火的咒罵。

    他卻彷彿沒有聽到。

    此時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幅美麗的畫面,在一片祥雲繚繞間金色的宮殿輝煌壯麗,宮殿下面盛開著鮮花的綠地綿延,清清的河水流淌,那草地上堆滿了彷彿無窮無盡的美食,無數美麗的仙女在嬉笑著向他招手。

    “仙境,我來了!”

    他喃喃自語著。

    就在同時他手中一塊劈開的骨頭,就像在像利刃般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6
第五零六章 處決地

    “快,快點!”

    浩罕軍將領沙比爾拚命鞭打自己的戰馬,在乾涸的河床上瘋狂地奔跑。

    他身後是無數同樣奔跑的騎兵。

    他們是留守疏勒的,也是最早知道明軍騎兵出現的,同樣也是最早明白自己落入一個巨大陷阱的,然後他們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們的大汗,以最快速度踏上了逃亡之路,作為一個部落聯盟性質的國家他們對君主沒什麼忠誠可言,該拋棄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心裡負擔,更何況這時候不跑就死路一條了。

    五萬騎兵!

    而且還有那些城堡裡的步兵,光他們猜得就得奔兩萬步兵,然後這裝備精良的至少七萬大軍會像洪水般淹沒他們,幸好他的位置在最西邊,距離山口也是最近的,想跑那也是最容易的,至於東邊各軍……

    他會向zhen主祈禱的。

    驟然間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他急忙回過頭,就看見後面一道道煙柱升起,緊接著隱約的密集槍聲也開始傳來,很顯然他的後衛已經和明軍交火了。

    “快!”

    他狠狠抽了胯下戰馬一鞭子同時向後面喊道。

    但緊接著他就愣住了。

    灰白色的荒原上,綿延數里捲著漫天沙塵的騎兵上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間出現了四個巨大的紅色怪物,帶著一種像蜂群般的嗡嗡聲,以比他們更快的速度逐漸從後面趕上來,很快就到了他的頭頂,就像四艘飛天的神舟般遮蔽了初春的陽光,那下面一個個黑色帶玻璃反光的盒狀東西后面,風車一樣的東西不斷高速轉動著。

    沙比爾茫然地看著它們。

    所有浩罕騎兵也在茫然地看著它們。

    很快後者就越過了頭頂,在他們前方逐漸遠去,僅僅幾分鐘後,就變成了四個隱約可辨的紅點,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沙比爾發現它們開始下降了,而且緊接著就消失在前面的山巒間,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但他卻沒來由得心中一陣恐慌,就好像馬上要大難臨頭般……

    他的預感很靈驗。

    因為此時在他前方二十幾里外那四艘飛艇已經降落,二十名明軍士兵正從各自飛艇內衝出,五人一組各自抬著一挺機槍,拎著一箱箱子彈和水桶,以最快速度向中間的小山上狂奔,就在四艘飛艇相繼起飛之後,他們也已經就位,然後以最快速度架好了機槍。

    這條峽谷只有幾百米寬,而且被這座不足一百多米高的陡峭小山包劈成兩股。

    “這叫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明軍疏勒守備隊機槍隊隊長黃銘感慨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前方山腳後面漫天沙塵出現了,同樣無數戰馬踐踏的聲音也傳入耳中,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吼道:“準備,讓這裡變成ie教徒的墳場!”

    他這話剛喊完,第一名浩罕騎兵在他的視野中出現了。

    “開火!”

    他毫不猶豫地吼道。

    嗵,嗵……

    密集的機槍聲驟然響起。

    那名浩罕騎兵的戰馬就像踩上了陷坑般驟然跪倒,將他狠狠地拋了起來,就在同時後面十幾匹戰馬以極快的速度不斷倒下,再後面的騎兵躲避不及,踩著同伴的身體衝了出來,但衝出沒幾步遠就緊接著和那些同伴一樣瞬間人仰馬翻。因為是一個拐彎的緣故,他們後面的騎兵依然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那些以數十里時速狂奔的戰馬繼續踩著遍地的同伴不斷衝出,然後在四挺機槍射出的密集子彈下同樣繼續不斷倒下,轉眼間只有兩百多米寬的谷底道路上死屍便堆積起來。

    而他們後面騎兵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當然就算反應過來也止不住了。

    近萬騎兵在一條只有幾百米寬的峽谷中,排成一條綿延數里的長龍,以數十里的時速在狂奔著,怎麼可能迅速止住?在後面騎兵的推動,在座下戰馬狂奔的慣性驅動下,那些騎兵就像飛蛾撲火般一刻不停地衝出,然後又一刻不停地倒下,四挺機槍就像四個狂笑的惡魔般噴射著火焰,不斷吞噬著身旁士兵手中裝滿子彈的帆布彈帶,然後以每分鐘數百發的速度傾瀉子彈,如同收割莊稼般收割著浩罕騎兵的生命。

    那些騎兵驚恐地尖叫著,絕望地哀嚎著,痛苦地呼喊著,在冰冷的機械工業面前展現著生命的脆弱。

    好在這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了。

    “快衝,繼續沖,衝過去!”

    沙比爾憤怒地咆哮著。

    就像給他助威般,身後的爆炸聲和槍聲也越來越清晰,甚至就連海浪般的喊殺聲都隱約可辨,那些浩罕騎兵不禁面面相覷。

    “zhen主至大!”

    一名長老揮舞著經書吼道。

    “zhen主至大!”

    然後那些騎兵就像打了ji血般吼叫著,帶著被逼入絕境的凶狠再次發起了衝鋒。

    可惜這並沒什麼卵用,黃銘的位置實在太好了,他們就像座堡壘般橫在峽谷中間,距離騎兵出擊的山腳至少還有一公里距離,這樣的距離上後者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用步槍擊中他們,尤其是那些騎兵手中絕大多數都是滑膛槍,這就更加不可能了。浩罕人只有少量線膛槍,這東西俄國人都得靠瑞典人提供,而且還是提供的瑞典自產山寨品,直到現在俄軍都還沒全部完成換裝呢,怎麼可能給浩罕人太多了,有限的線膛槍都在拉赫曼身旁親信手裡,沙比爾手下除了衛隊其他根本沒有這東西。

    再說他們的線膛槍有效射程也只有兩百多米而已。

    而明軍機槍有效射程足有兩公里呢!

    高喊著zhen主至大口號的浩罕騎兵們一沖出去,立刻就成了被tu殺的羔羊,在空曠的乾涸河道上他們沒有任何遮蔽,甚至兩旁連樹木都沒有,四挺機槍每分鐘一千多發的速度,編織成死亡的火網,讓整個峽谷變成了屠宰場。

    而在浩罕人的後方,大批的明軍步兵同樣也在肆無忌憚地tu殺著。

    這是疏勒守備隊。

    另外還有輔助他們的一萬民兵。

    他們就像兩道洪流般,從兩側的山坡上向前擠壓,手中各式步槍不斷噴射火焰,管狀彈艙的速射步槍,紙殼子彈的擊針式步槍,米尼彈的前裝槍,甚至還有便攜的火箭,所有武器統統在從兩旁向著中間傾瀉死亡,那些被困住的浩罕騎兵們,絕望地揮舞著手中武器,徒勞地向前衝鋒,然後被打成支離破碎的死屍,鮮血在乾涸的河道匯聚,鮮血染紅了灰白色的土地。

    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

    而此時在另外一處戰場上,另外一支浩罕軍的命運也同樣注定了。

    尉頭。

    “殺,zhen主至大!”

    一名浩罕將領揮舞著彎刀發出瘋狂的尖叫,然後向著他前方發起了衝鋒,在他身後五千浩罕騎兵組成的洪流,也在以同樣的方式向前。

    而在他們對面,是一條弧形的牆壁,一條逐漸移動,並且開始形成包圍圈的牆壁。

    那是三萬明軍騎兵。

    或者說民兵。

    不過他們手中沒有馬刀,這些民兵不是專門的騎兵,用馬刀在馬背上對砍並不很熟練,但好在他們槍都打得很準,所有騎兵的手中都是米尼彈線膛槍,所有步槍的準星都瞄準了浩罕人,後者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而正面的明軍民兵們卻停住了,各自在馬背上瞄準著,而兩翼則依然不停向前。

    就在浩罕人距離他們還有不足一百丈的時候,驟然間槍聲密密麻麻地響起,正在衝鋒的浩罕人瞬間落了一地,緊接著被後面狂奔的戰馬踏在腳下,殘餘浩罕人繼續衝鋒,距離不到五十丈時候,他們又遭遇第二輪子彈,這時候剩下的已經不足一半了。

    而此時,民兵們以最快速度舉起了長矛。

    下一刻,恐怖的撞擊開始了。

    就像是古老的馬其頓長矛陣一樣,以最密集方式排成四列的民兵們,用他們手中長矛和座下用鎖鏈連接的戰馬組成了一道韌性十足的牆壁,儘管沒有高速衝擊的力量但卻仍舊阻擋住了浩罕人的正面衝擊。甚至他們的第三列和第四列騎兵手中都沒有長矛,不過他們手中有左輪,當浩罕人被前面兩列阻擋住同時,後面兩列民兵以最快速度不停用左輪發射著子彈,而兩翼的民兵依然在以最快速度射擊著,這個槽狀的陣型成了五千浩罕騎兵的地獄。

    鐵鏈連接的連環馬牢牢阻擋在他們正面,兩翼民兵不斷向前移動著傾瀉子彈,浩罕人的死屍不斷在中間堆積。

    這是處決地。

    拉赫曼不知道他的後衛都已經全軍覆沒,此時他剛剛到達姑墨並且和留守姑墨的部下匯合,然後開始向尉頭進軍,持續的強行軍之後,他的五萬大軍已經人困馬乏,雖然人可以通過殺駱駝獲得食物補給,但他們的戰馬可沒有飼料,僅僅靠啃地上的枯草解決不了問題,越來越多的戰馬在飢餓中筋疲力盡地倒下,而隨著戰馬的倒下,恐慌的情緒也在這支大軍中不斷蔓延。

    誰都知道他們已經瀕臨絕境。

    食物匱乏,彈藥不足,筋疲力盡,前路莫測,生死難料……

    這一切都在折磨著那些已經征戰數月的士兵們,他們在乾旱的荒原上茫然地走著,驀然間一名士兵抬起了頭,遠處枯黃的草原上一面紅色的旗幟出現了。

    “明軍!”

    驟然響起的驚叫,讓整個隊伍一片混亂,不過很快浩罕人就平靜下來,因為出現在他們遠處的只是一輛四匹馬拉的馬車而已,很顯然這是明軍的偵察兵,只是為什麼偵察兵不是乘馬而是坐著馬車,這個就沒必要管了,甚至就連拉赫曼都沒興趣管。

    然而他們都錯了。

    這輛馬車逐漸靠近著,很快雙方之間的距離就已經不超過三里路了。

    浩罕人還是沒理會。

    就在這時候,那馬車突然掉頭並且停了下來。

    浩罕人還是沒理會。

    驀然間那馬車上兩點火光亮起。

    浩罕人還是沒理會。

    僅僅幾秒鐘後,子彈的呼嘯聲驟然傳來,正在行進的騎兵隊伍中瞬間一片人仰馬翻,就在同時那輛馬車緩慢開動起來,在它的開動中,那兩點火光始終不斷亮著,而與此同時,那子彈的呼嘯聲也在不斷向後移動,越來越多的浩罕騎兵血肉紛飛著倒下,這時候他們終於亂了起來,一支上百人的騎兵隊立刻衝出,向著那輛馬車殺了過去,但卻很快就在衝鋒中不斷倒下。

    於是更多騎兵殺了出去。

    那輛馬車終於停止了射擊,在四匹高大的駿馬帶動下,迅速向後方逃去。

    “停止追擊!”

    拉赫曼陰沉著臉說道。

    他現在跑路要緊,沒必要跟這些蒼蠅蚊子糾纏。

    然而他沒興趣糾纏,明軍可是很有興趣,很快又有兩輛同樣的馬車出現了,在相隔近三里向他們傾瀉了一陣子彈後,當浩罕人追擊的時候,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後方撤退。僅僅不到半小時後另外四輛馬車又出現,但這些馬車上不是機槍,而是換成了一門門速射炮,因為射程關係甚至在三里外就開火,密集的炮彈把浩罕人炸得慘不忍睹,而當浩罕人追擊的時候,這些混蛋又以最快速度揚長而去。再接下來登場的換成了多管火箭炮,那些混蛋用八輛火箭炮車在不到三分鐘裡,向浩罕人傾瀉了數百發炮彈後,居然連大炮都不要,直接扔下炮車騎著馬跑了。

    憤怒的浩罕人只能以毀掉這些火箭炮來洩憤。

    到了晚上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發生了,明軍的一個炮兵哨居然把大炮悄悄拖來,在距離浩罕人的營地八里外,向他們傾瀉了整整一個基數的炮彈,當浩罕騎兵悲憤地殺出,並且找到他們的位置時候,這些無恥的傢伙再次拋棄大炮然後騎馬跑了,可他們的大炮都是後膛炮,浩罕人甚至連炮彈都沒有,最後只能拿刀亂砍一頓,然後掀翻了作罷。

    然而這只是噩夢的開始,接下來的時間裡明軍的小股騎兵,就像幽靈般遊蕩在他們四周,變著法以各種方式襲擾他們,機槍,速射炮,火箭炮,火炮,甚至到最後居然連飛艇扔炸彈都上陣了,雖然這些襲擊並不能給浩罕人造成真正致命的打擊,但卻讓這支軍隊的士氣蕩然無存,所有人都在恐懼中被耗盡了最後一絲精力。

    然後他們迎來了真正的對手。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7
第五零七章 覆滅

    “殺呀,衝過去!”

    玉河畔稀疏的胡楊林間,近千名浩罕騎兵瘋狂的吼叫著,催動戰馬揮舞著彎刀,向著前方發起兇猛進攻。

    這時候拉赫曼的五萬大軍已經徹底被衝亂了,從于闐沿著于闐河北上的明軍于闐守備隊從左翼橫擊,用速射炮,機槍和du氣彈撕裂了勉強維持的撤退秩序,緊接著尾隨追擊的溫宿守備隊和三萬民兵又以兇猛的穿插徹底將其打亂,然後又是迎面而來的整整五萬騎兵和三萬步兵圍堵,浩罕人就像被重錘擊打的瓷盤般變成了無數碎塊。

    而這只是碎塊中的一個。

    被逼到絕境的浩罕人,也爆發出了最後的勇氣,就像被籠子關住的野獸般瘋狂的撕咬著,試圖殺出一條逃回家的路,整個戰場上這樣的亡命衝鋒隨處可見,但結果幾乎都沒有區別,茫茫荒原上堆積的死屍和流淌的鮮血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此時在這支騎兵前方,西夜縣警備隊的五千民兵正匆忙列隊,身後他們自己的馬匹正向遠處跑開。

    他們是純粹的民兵。

    他們裡面甚至還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皮山埋伏的騎兵實際上是各地挑選出來的青壯年精銳,他們是主要的野戰力量,而留在各縣的警備隊,基本上都是些戰鬥力差一個檔次的,主要任務是依靠城牆和鐵絲網固守,要不然也不會連女人都上城牆。理論上這些警備隊不要求出城作戰的,對浩罕人的最後戰鬥由明軍和那些青壯年負責,但實際上這一次各縣警備隊都殺出來了,西域的國人民風極其彪悍,對於戰爭有著可以說很另類的熱情。不過雖然這些人也都有馬,但指望他們在馬上和浩罕騎兵作戰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就乾脆學歐洲的龍騎兵下馬作戰了,就在浩罕人發起決死衝鋒的時候,這些年齡普遍偏大的民兵們,也在吵吵嚷嚷地列隊,互相之間都能叫上名字的鄰里關係,讓他們很快排成了密集的三列然後向著前方舉起了前裝線膛槍。

    浩罕騎兵們依然在拚命鞭打著戰馬加快速度,在他們看來這些步兵的戰線沒什麼威脅,一個衝鋒就過去了。

    然而他們錯了。

    “開火!”

    相隔一里路的距離上,民兵裡面就響起了指揮官的喊聲。

    所有民兵迅速扣動扳機。

    就像南北戰爭時候的標準場景一樣,在並不算整齊的戰線上,一支支上刺刀的前膛米尼彈步槍驟然噴射出火焰。

    和內地老百姓不一樣,在這裡槍對這些民兵來說和鋤頭一樣熟悉,打了近二十年野狼黃羊兔子的他們槍法都很好,槍聲混亂地響過之後遠處浩罕騎兵紛紛落馬。而這些年齡普遍偏大的民兵們熟練地掏出子彈塞進槍口,用通條一杵到底後抽出通條裝上火帽再次瞄準前方扣動扳機,然後再繼續重複這一過程,硝化紙殼的定裝子彈大大加快了裝彈速度,這些民兵以不到二十秒一輪的速度不斷向著前方開火,黑火藥噴射的火焰中,子彈密集的飛向前方。

    他們前方浩罕騎兵就這樣不斷在衝鋒中墜落馬下。

    這些騎兵毫無反擊能力。

    他們手中那些滑膛槍的射程差距太大了,有效射程也就不到百米,更何況狂奔的戰馬上也無法擊中目標,他們能做的只有全速衝鋒,衝過去用戰馬撞開戰線,用彎刀進行砍殺。但他們的數量太少了,一千騎兵根本做不到這一點,數量是他們五倍的民兵每分鐘可以發射近兩萬顆子彈,而他們那些早就被飢餓和長途跋涉折磨得筋疲力盡的戰馬,衝過六百米距離需要兩分鐘。四萬顆子彈打一千名騎兵,哪怕只有四十分之一的命中率也足夠了,當最後一名浩罕騎兵終於衝到了可以看清那些民兵面容的距離後,卻茫然地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一個同伴了。

    他無所適從地停了下來。

    然後他對面那些民兵同樣茫然地面面相覷。

    這就打完了?

    所有人都在疑惑地用目光詢問著。

    突然間一個人清醒過來,歡呼著衝了出去,一把拽住一匹死了主人的戰馬韁繩,毫不客氣地翻身騎了上去,這時候其他民兵也清醒過來,立刻爭搶著撲向各自的目標,話說他們跑出來的很重要目標之一就是發財的。浩罕人的戰馬可是好東西,比他們騎的蒙古矮馬可強太多了,那可是當年傳說中汗血寶馬的故鄉啊,而且不僅僅是戰馬,還有跑散在草原上的大批駱駝,甚至就連那些沒死的浩罕人都同樣是好東西,這可都是難得的大牲口啊,回去找個劁豬的yan了那就是好奴隸。

    可憐那些受傷的浩罕人驚恐地還沒等爬起來,就被爭搶的人群淹沒了。

    “瑪的,咱們白擔心了!”

    遠處一支正在前來增援的明軍騎兵中,指揮官看著這一幕無語地說道。

    “旅長,北邊有敵人!”

    他身旁一名軍官看著天空說道。

    天空中一艘飛艇上正在向外打出白色信號彈,這意思就是北邊發現敵情,這是專門用於指揮的飛艇,在高空俯瞰下面的戰場,搜索已經被衝亂的浩罕人然後以信號彈調派明軍對其進行攔截,在這片廣袤的戰場上還有好幾艘這樣的飛艇在充當指揮塔。

    “走!”

    那旅長一揮馬刀喊道。

    四千實際上是預備役的騎兵立刻開始了前進,在翻過前方一座沙丘後,近兩千名正在狂奔的浩罕騎兵出現在他們下面,那旅長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進攻命令,正在登上沙丘的明軍騎兵,甚至沒來得及整隊就開始了衝鋒,在衝鋒中逐漸靠攏,一支支長矛組成了恐怖的矛牆,因為向下衝鋒的優勢以極其兇猛的速度撞向了浩罕騎兵。

    這是拉赫曼和他的衛隊。

    這位大汗陛下身邊現在就還剩下這兩千人了,他的五萬大軍完全被沖散在上萬平方公里的廣袤草原上,在同樣分散開的一支支明軍圍毆下逐漸走向覆滅,他已經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他現在唯一能爭取的,就是活著逃出這片恐怖的草原,逃回到群山另一邊的浩罕,但現在這個目標很顯然已經遙不可及的,他這裡距離蔥嶺的山口還有近三百公里呢。

    “明軍!”

    驚恐的尖叫聲驚醒了他。

    他轉頭望著右側沙丘上捲著沙塵如激流般衝下來的明軍,什麼也沒說只是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戰馬,與此同時數百名忠心的部下紛紛調轉馬頭,揮舞著彎刀迎著明軍衝過去。很快兩支騎兵就撞擊在一起,從高處源源不斷衝下來的明軍瞬間就淹沒了那些英勇的浩罕騎兵,然後帶著萬馬奔騰的氣勢徑直撞上正在逃亡隊伍,在一片長矛折斷的聲音中,無數浩罕騎兵跌落馬下,緊接著就被狂奔的馬蹄踏得支離破碎。

    拉赫曼依然什麼都沒說。

    他就像不知道身後發生的這一幕般,在親信護衛下拚命鞭打著戰馬加速狂奔。

    逃,不停地逃。

    他現在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驟然間前方一艘巨大的飛艇出現了,就像一頭恐怖的怪獸般在他視野中迅速變大,很快就下降到了距離地面幾十米高度,在他前方一里外漂浮著,就在同時那飛艇下方的座艙處,一點火光亮起,轉眼間子彈的呼嘯在他耳畔掠過,他身後幾名親信立刻在這呼嘯聲中跌落馬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胯下戰馬突然悲鳴一聲前蹄跪倒,巨大的慣性直接將他拋了出去。

    拉赫曼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一旁跑去。

    而那火光依然在閃耀。

    密集的子彈不斷打在他腳下激起一道道沙塵,他拚命地向前奔跑著,那子彈卻如同附骨之蛆般始終不停,驀然間他腰上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緊接著推得他向一旁栽倒,他掙紮著想爬起來,但卻發現自己的整個下半身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他拚命掙紮著,卻根本無法站起來,而那子彈依然不斷呼嘯而至,幾秒鐘後一顆子彈再一次擊中這位大汗的胸前。

    他徹底倒下了。

    而那艘飛艇下面的火光依然在閃耀,子彈呼嘯著掠過他頭頂,不斷打在後面的浩罕騎兵中,這位大汗視野中最後的畫面,是自己士兵全軍覆沒的場景。

    就在拉赫曼最終停止了抽搐的時候,距離他十幾里外,數千名浩罕騎兵正在木然地扔下自己手中武器。

    他們投降了。

    他們的彈藥耗盡,他們隨行的駱駝也跑散,甚至連他們的戰馬都因為飢餓在顫抖,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這時候別說還有明軍的圍攻,就算沒有明軍進攻,他們也沒有能力回到浩罕了,在他們南邊是綿延數百里的沙漠,在他們北邊是即便現代也沒有任何道路通行的冰封雪山,不想死的話就只有投降這一個選擇。

    雖然投降意味著做yan奴。

    但好歹還能活著啊!

    “zhen主勇士也不過如此!”

    看著正在放下武器的浩罕騎兵們,包圍他們的明軍指揮官冷笑著說道。

    而此時在這片以尉頭城為中心的一萬多平方公里戰場上,正在有越來越多的浩罕人放下手中武器向明軍投降,這場面就像瘟疫般蔓延,那些被長達數月的征戰,飢寒交迫的煎熬,沒有任何希望的現實摧垮了勇氣的士兵們,不得不選擇了唯一能保住性命的做法。至於不肯投降的,則在數倍兵力的明軍圍攻下逐漸走向覆滅,還有少量慌不擇路地向北進入天山的崇山峻嶺或者向南進入茫茫大漠,而他們的結局也沒什麼其他可能,雪山和黃沙會吞噬他們。

    這場大戰就這樣落幕了。

    “陛下,總參謀部奏報,山南各軍全殲入侵的浩罕人,共斃敵三萬,俘獲三萬,擊斃浩罕汗拉赫曼,另有少量敵軍逃散,正在追捕之中。”

    函館的溫泉邊,那名女軍官向皇帝陛下奏報。

    “兩河那邊呢?”

    楊皇帝問道。

    “無論俄軍還是其他各軍都沒有發起進攻。”

    “很好,這就是聯盟!”

    楊豐冷笑著說。

    俄國人和布哈拉三家也都不傻,他們的牽制性進攻就是為了阻止明軍增援山南,既然明軍沒這麼幹,那麼他們也就沒必要真打了,畢竟主動進攻那些重兵防禦的堅固堡壘必然會損失慘重,如果浩罕人成功那麼當然皆大歡喜,他們緊接著向兩河的明軍全線進攻就行,如果浩罕人失敗他們也沒什麼損失,至於浩罕人的損失……

    他們會向zhen主祈禱的。

    “陛下,總參謀部問是否越過蔥嶺向浩罕進攻?”

    那女軍官問道。

    “越過蔥嶺?但陸軍在山南沒有多少人啊?”

    楊豐說道。

    “高總參謀長說山南的民兵願意擔負攻略浩罕的任務,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了,敵人得到浩罕人全軍覆沒的消息,那麼布哈拉軍肯定會進入浩罕並且在浩罕建立起防線。此時趁消息還沒有傳過去的機會直接越過蔥嶺,可以搶在布哈拉軍前面奪取浩罕,那裡的青壯年基本上全都被消滅在山南了,浩罕留守的幾乎就沒有什麼軍隊,雖然還有些男人,但這些男人連槍都沒有,用弓箭是不可能抵擋我們的民兵。”

    那女軍官說道。

    這的確是個好機會,而對楊豐來說唯一的問題也就是明軍數量不多,整個山南無非四個陸軍守備隊,加起來也就是兩個旅的兵力而已,實際上兩個旅也足夠打下浩罕了,但兩個旅肯定無法控制浩罕,可要是那五萬騎兵湧進去就沒有問題了。

    “好吧,告訴高淮,就說朕同意了,還有,那些民兵打進浩罕之後想幹什麼就干什麼吧!”

    楊皇帝說道。

    “尊旨。”

    那女軍官說道。

    緊接著她轉身準備離開了。

    “還有。”

    皇帝陛下突然說道。

    那女軍官忙轉身。

    “發完電報後你過來一下,我們聊聊你的思想成長。”

    看著她那一身紅色軍服包裹下年輕的身體,楊皇帝笑眯眯地說。

    那女軍官的俏臉立刻升起一層紅暈,然後趕緊轉身離開了。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7
第五零八章 上國雨露

    就在皇帝陛下深入淺出地關心葉蓓少校思想成長時候,在遙遠的美洲,一個嶄新的國家成立了。

    在新亳城的一座酒店內,來自北美各殖民地代表終於談出了結果,以漢考克為首的自由戰士們在du立宣言上莊嚴簽字,美利堅合眾國正式成立,與此同時年輕的漢考克將軍不負眾望,被各地代表一致推舉為新組建的大陸軍總司令,不過總統暫時還沒有選出來另外首都也還沒定。

    因為此時情況不同,各地代表都傾向於以費城為美國首都。

    華盛頓是肯定沒有了,這時候馬里蘭其實還挺蠻荒的。

    而最發達的其實是波士頓一帶,但波士頓靠海又沒有防禦縱深可言,費城好歹還在特拉華河靠裡一些,至少打起仗來不用擔心別人把戰艦開進港口炮轟自己。

    至於總統……

    這個其實還沒有這概念。

    包括法蘭西共和國政體也是議長為國家元首,然後再由議會選出內閣總理負責政務,這其實和荷蘭差不多,只不過荷蘭人自己後來又弄了個執政,但法蘭西人民不會像他們一樣,因為共和國而自卑的,同樣美利堅合眾國也準備採用和法國相同政體,但他們這些代表並非真正的議員,所以還得各地議會選出國會議員再說。

    當然,這一次組成合眾國的也沒有十三塊殖民地,一共有馬薩諸塞,特拉華,賓夕法尼亞,新罕布什爾,馬里蘭,紐約,康涅狄格,羅得島,弗吉尼亞,新澤西還有再加上卡羅萊納等十一塊殖民地。而且這些殖民地的面積也比原本歷史上美國du立時候要小得多,目前總人口加起來一共七十多萬,不過波士頓,紐約,費城,巴爾的摩,新澤西等主要城市仍舊在英國控制下,甚至英軍已經增加到了七萬,但還是僅限於控制城市,離開這些城市就基本上寸步難行了。

    事實上雙方這段時間也沒怎麼打仗。

    主要是英國政府不想打。

    他們哪有精力對付這些亂臣賊子呀,整個英國經濟都已經快瀕臨崩潰了,東印度公司大批商船正在港口腐爛,英國財政幾乎破產,再說他們所有財力都集中起來鞏固本土的防禦了,如果好不容易攢下的軍火全拿來對付這些亂臣賊子,那以後明軍打過來怎麼辦?說到底美洲的殖民地就算造反,也威脅不到英國的生死存亡,但那咄咄逼人步步西進的明軍會的。

    所以英國這段時間還是談判。

    他們希望能夠以和平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只要不打仗,只要你們繼續交稅,哪怕交的少一點,也都是可以商量,至於在國會要權利,這個沒問題,給你們幾個議員名額好了,但是絕對不能脫離英國,同樣絕對不能不交稅,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對於英國政府來說,其他什麼都好商量,就兩條不能妥協。第一就是交稅,實際上英國政府承諾免除的稅收並不多,他們要求北美殖民地的也依然是和英國本土承擔相同稅收,本土的英國人交多少稅殖民地的英國人也交多少的,這應該說是很合理。第二就是東印度公司在某些方面的專營權,這一點同樣至關重要,英國政府很清楚就殖民地這些混蛋的節操,一旦他們取消東印度公司專營權,那麼這些混蛋立刻就會脫離英國的經濟體系,跟那些大明商人去狼狽為奸,甚至還會當那些大明商人的馬前卒,幫助他們把魔爪伸向英國本土。

    這是必然的。

    總之虛的都好說,涉及錢的問題上沒得談。

    然而錢的問題正是殖民地人民最關心的,他們不認為和英國本土人民交相同的稅是公平,他們也無法忍受東印度公司繼續擁有各種特權,英國政府不肯在這些事情上妥協,他們同樣也不會屈服。

    正是因為如此,漢考克這幫傢伙才最終頂住威逼利誘,並且實現了他們的美國夢,同樣這也使他們和英國徹底決裂,緊接著英軍就開始向各地民兵的主要控制區發起進攻,北美大陸的戰火正式的燃燒起來。而也就是在同時,大明以一名大明國籍的白人屬民被英軍誤傷為理由,宣佈對英國實施無限期的軍事制裁,停止向英國運輸一切軍事物資。另外和支援法國人民的正義事業一樣,大明民間也出現了支援美國人民du立自由的聲音,然後不少志願者悄然出現在大陸軍中,而駐北美的明軍戰艦也頻繁和英國海軍發生不愉快。

    當然,向大陸軍的武器走私這就更不用說了。

    總之就這樣在大明扶持下,美國人民為了du立自由,同英國入侵者展開了浴血奮戰。

    而同樣,法國人民也在和入侵者浴血奮戰。

    他們的敵人就很多了。

    以奧地利,瑞典,再加西班牙為首的十幾個國家聯軍,從南北東三個方向殺進法國,腓力五世揮舞著屠刀,就像當初共和國處死貴族一樣,處死所有忠於共和國的人,同樣為了純潔隊伍,共和國也展開更大規模清洗,前線軍人互相放血,後方各自政府繼續清洗,殺戮在整個法國如瘟疫般肆虐著,法蘭西的血在殺戮中就這樣不斷流乾了。

    不過在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鼓舞下,法國人民沒有被侵略者的屠刀嚇倒,法國各地青壯年紛紛武裝起來加入保衛共和國的戰鬥中,這個國家可以說歐洲最多的人口數量成了最大的武器,數以十萬甚至百萬計的自由戰士們拿著大明產線膛槍,推著大明產線膛炮,在所有戰線上同使用同一種武器的敵人浴血奮戰。

    這是自由的sheng戰。

    勇士的怒火將埋葬所有入侵者!

    “可惜,在這裡不行!”

    陳崎得意地說。

    此時他正站在一片初春季節嫩綠的草地上,這同樣的草地綿延鋪展幾乎望不到邊際,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潺潺流淌著,小河兩岸無數鮮花星星點點,遠處蔚藍色天幕上,白色的雪山起伏蜿蜒,真可謂是風景如畫一般。

    但可惜,這如畫的風景中卻躺著無數的死屍。

    大批端著上刺刀步槍的明軍士兵正在死屍中走動,不時用手中刺刀捅在一具死屍胸前,這些死屍普遍都年齡偏大或者偏小,而且身旁很少有火槍,絕大多數都是弓箭等冷兵器,在這些死屍的後面是一片不小的部落,不少女人正趴在那裡哭喊,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些大明的民兵正在她們中間走動,看著長相滿意的便直接拖進帳篷了。

    “你說你們願意歸順?”

    陳崎看著他腳下說道。

    此時他腳下趴著一個穿綢緞的老頭,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對身後女人的哭喊恍如未聞,對身旁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視若無睹。

    “願意,小人願意帶領所有族人歸順大明,從此永遠臣服大明皇帝陛下。”

    那老頭說道。

    “這樣的話你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崎笑眯眯地說。

    後者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朝身後幾個人一招手以嚴厲的語氣說了幾句話,那些人猶豫一下還是趕緊跑去招呼了僅剩的幾十名拿武器的,然後衝進了不遠處一座被轟塌半邊的寺廟,很快將裡面幾個年紀最老沒有出來參戰的僧侶拖出來,在陳崎面前按倒在地,毫不客氣地手起刀落把人頭砍下來,同時那老頭招呼後面的女人,把各家的經書全拿了出來,堆放在陳崎面前澆上煤油一把火點著了。

    “大人,這是小人的孝敬!”

    然後那老頭拎著一袋子金銀幣,拖著一個很不情願的妙齡少女走到陳崎馬前,一臉諂媚地說道。

    “哎呀,老族長真是太客氣了。”

    陳崎迅速換上一副面孔跳下戰馬熱情地說道。

    “將軍代天子而來,拯救我浩罕人於水火,這感謝也是應該,這女人的爹跟著拉赫曼那逆賊與天hao為敵,大人能收了她也算是給她一個代父贖罪的機會了。”

    老者說道。

    “好好,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陳崎滿意地說。

    然後他接過錢袋,不顧那少女的掙扎一把抓起,很熟練地拿手銬一銬直接扔馬背上,與此同時那老者踩著自己剛戰死的孫子屍體沖後面喊道:“快給諸位將軍準備酒肉,還有讓阿齊茲的媳婦出來伺候將軍也沾沾上國雨露,就算給咱們家改改種了!”

    可憐的阿齊茲在他腳下,正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

    好吧,這就是明軍攻入浩罕的場景。

    這個國家總共也就三四十萬的人口,在山南全軍覆沒了五六萬青壯年,剩下絕大多數都是用冷兵器的老弱病殘,拿什麼抵擋數萬明軍的入侵?絕大多數地方都是這樣在經過了徒勞的抵抗之後都選擇投降。反正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了,在明軍的鐵蹄面前投降總是最明智選擇,中亞這地方你征服來我征服去的,那些部落首領們沒什麼節操,只要能保住命卑躬屈膝就卑躬屈膝吧。大不了獻上自己的錢財自己的女人殺掉各地寺廟的長老燒掉經書,從此以後老老實實給大明當屬民,好在給大明當屬民的日子也並不比他們現在過得差。

    實際上給大明做屬民除了屈辱點之外,單純生活上要比他們之前強得多。

    就這樣隨著明軍的前進,費爾干納盆地內,一個又一個部落選擇了向大明臣服,很快就連安集延也被明軍大炮轟開,在這裡明軍無視了城裡居民的投降請求,整整三萬民兵殺進安集延,將這座絲綢之路上著名的城市洗劫一空,不論財富還是居民,全部或殺或抓捕為奴隸,以至於不得不專門分出一萬騎兵將收穫運回山南。

    話說楊皇帝早就說了,這些民兵愛幹什麼就干什麼吧,畢竟他們能有如此愛國之心,願意冒死為大明開疆拓土,那也是很需要獎勵的,別的不說浩罕的女人錢財奴隸總得讓他們撈一些,要不然以後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愛國行為了,說到底他們是民兵又不是正規軍,沒有義務出境作戰,他們連武器彈藥和馬匹都是自己的呢!

    “告訴呂毅,讓他們不要急著向遠了進攻,拿下浩罕就行了。”

    楊豐說道。

    他現在還必須控制點擴張的速度,實際上浩罕原本就不在這一輪擴張的目標中,只不過是被戰局推著走而已,畢竟他不搶就被布哈拉人撿便宜了,但再繼續向前就沒必要了,穿過兩三百里崇山峻嶺再穿過三四百里草原的補給線太長了,初期的勢如破竹之後,很容易步拉赫曼後塵,攻入浩罕的主要是民兵而不是正規軍,他們的戰鬥力還沒強到純粹碾壓的地步。

    被皇上雨露滋潤小臉容光煥發的葉少校立刻進船艙發報了,而此時大東方號和護衛的四艘巡洋艦正在駛出函館,在這裡泡了幾個月溫泉後,楊皇帝終於決定動身前往下一站。

    他的下一站是海參崴。

    那裡現在屬於大明黑水省嶺東府,不過那裡並不是府治,只是一座普通的縣城,嶺東府的府治在雙城子,海參崴的重要意義只是軍事上的,但大明又不是俄國需要什麼遠東出海口,所以海參崴的地位並不重要,明軍在日本海的主要軍事基地在釜山,而北部的主要軍事基地在函館,包括鐵路也不需要這個港口,大明在這個方向上的鐵路終點在高麗的清津。

    他把海參崴作為巡視的站點只是出感情上。

    到達這座剛剛解凍的小港口之後,他只是下船吃了頓當地的風味特產,緊接著就登船重新起航,而再下一站是庫頁島,此時在大明地圖上這個地方叫做黑龍嶼。對於這裡的巡視同樣是蜻蜓點水般,只是略作停留緊接著便離開,繼續向北沿著剛剛解凍的海岸線巡視,最終到達此行的最北端,也就是大明在最北端的府玉城,然後由玉城向東至殷洲,沿著殷洲海岸線一路向南。

    就在楊皇帝興致勃勃沿著海岸線,欣賞自己的北方領土風景時候,剛剛到達浩罕的明軍也迎來了一場大戰。
b9702131 發表於 2018-5-4 19:08
第五零九章 不可戰勝的敵人

    “得救了,得救了!”

    浩罕城牆上,留守的卡里姆王子,或者現在的浩罕汗,看著城外發出了激動的歡呼。

    而同樣,他兩旁那些拼湊起來的老弱病殘們,也在揮舞著手中彎刀長矛發出了喜極而泣的歡呼聲,他們終於得救了,被明軍包圍的浩罕城終於得救了,因為此時在這座正瀕臨絕境的古城另一邊,一道鐵騎洪流正捲著漫天沙塵出現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布哈拉人。”

    陳崎看著頭頂飛艇上發出的信號冷笑著說。

    “準備迎敵!”

    他緊接著命令道。

    正在準備向浩罕城發起進攻的明軍立刻停下,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兵鏟就地挖掘戰壕,與此同時一道道蛇形鐵絲網也迅速在四周架設起來,四個陸軍守備隊以南北兩座炮兵陣地為核心組建起兩個環形陣地。這裡沒有民兵了,明軍負責主要進攻,民兵負責剩下的鎮守和清洗,所以進攻浩罕的就只有這四個地方守備隊,總兵力八千人,和遠處遮蔽了草原的騎兵比起來,就像兩座即將迎來海嘯的礁石般。

    很快布哈拉騎兵就進入了視線。

    而此時已經在鬆軟的沙質土地上挖掘出戰壕的明軍士兵,紛紛將一挺挺機槍架起來,在他們身後一門門三寸榴彈炮,多管火箭炮也將炮口對準了遠處依然處於行軍狀態的布哈拉人,緊接著榴彈炮首先噴出火焰,四個守備隊所屬三十二門三寸榴彈炮以每分鐘三輪的速度,不斷向六里外的布哈拉騎兵傾瀉數十斤重的炮彈,爆炸的火光在騎兵中密集的閃耀著,無數zhen主勇士還沒來得及向敵人釋放怒火,就被炸成了支離破碎的死屍。

    但他們依然沒有畏懼。

    增援浩罕的三萬布哈拉騎兵拚命鞭打他們的戰馬,在空曠平坦的綠色草原上加快速度,然後不斷在爆炸中倒下。

    好在他們終究是騎兵。

    很快鐵騎的洪流便進入到距離明軍不足三里距離。

    “開火!”

    陳崎淡淡的說道。

    驟然間怪異的呼嘯聲如同決堤洪水般響起,一道道火光以極快速度從他身旁掠過,然後瞬間落在騎兵中,就像火山爆發般落點處數以千計的騎兵整個被火光吞噬。

    這是火箭炮。

    十二管的三寸火箭炮。

    同樣是每個守備隊八門,加起來三十二門,一次性向目標打出兩百五十六枚炮彈,當然,這個可以再裝填,那些火箭炮後面抱著炮彈的士兵們,以最快速度將一枚枚炮彈塞進炮管,接著同樣以最快速度退開,各炮炮長迅速完成電擊發,噴射火焰的炮彈接連不斷向著目標飛出,新一輪的洗地瞬間上演。

    而那些榴彈炮同樣在射擊。

    可憐的布哈拉騎兵,還沒等看到敵人的面容,就已經被轟得屍橫遍野,在他們後面,人和戰馬的死屍鋪滿了春季的草原。

    然而zhen主賜予他們力量。

    他們依然在向前衝鋒。

    “接下來該是我最喜歡的了!”

    陳崎興奮地說道。

    “開火!”

    緊接著他說道。

    “開火!”

    各處陣地上不斷響起軍官的喊聲,然後一道道火焰在戰壕外側噴射而出,正在衝鋒的布哈拉人就像撞上牆壁般,瞬間就是一片人仰馬翻,那些狂奔的戰馬悲鳴著不斷倒下,將它們的主人直接拋出,後面的戰馬立刻將其踏在了腳下,緊接著同樣被看不見的子彈擊中以同樣方式倒下,整個戰線上這一幕就像潮水般不可阻擋地蔓延著。

    這是騎兵的地獄。

    “機槍加鐵絲網,騎兵沒什麼卵用了。”

    陳崎嘆息著說。

    當然這是對於明軍而言,但對於他們的敵人來說,那端著長矛馳騁疆場的明軍胸甲騎兵仍舊是噩夢一樣。

    就在同時四個守備隊所屬九十六挺機槍依然在瘋狂地噴射著火焰,肆無忌憚地tu殺著布哈拉騎兵們,僅僅不到一分鐘時間,騎兵和戰馬的死屍就已經堆積成了恐怖的屍山。甚至大批騎兵已經開始掉頭逃跑,說到底信仰還是沒幹過子彈,zhen主終究比不上性命重要,不過仍舊有一些信仰堅定的勇士,依然冒著機槍的子彈捨生忘死般衝向明軍,最後居然有不少還衝到了一里以內。但就在同時,那些戰壕裡趴著的步兵也迫不及待地扣動了扳機,他們等待這樣的機會已經很久了,因為炮火的兇猛和機槍的出現,明軍純粹的步兵在陣地防禦中已經越來越難以收穫他們渴望的戰果了,現在這些能夠衝到步槍射程的敵人,終於滿足了他們的心願。

    驟然響起的數千支步槍急速射擊聲,同樣迅速讓zhen主勇士們實現了為zhen主而犧牲的偉大願望。

    最後一名衝到鐵絲網跟前的騎兵高舉著彎刀,以極其英勇姿態一提戰馬,那戰馬瀟灑地縱身躍起,但在落下時候卻正踏進了第二道鐵絲網中,那戰馬悲鳴著試圖再次躍起,可惜刺入它皮毛的鐵絲網也被帶起,然後又把它墜了下來,因為落地的角度問題那戰馬同時載倒,連同背上騎兵一塊兒落在鐵絲網中。後者以最快速度爬起,但卻被更多鐵絲網鉤住,他悲憤地揮舞彎刀,然而那持著彎刀的手臂卻也被鐵絲網鉤住了,很快他和戰馬就被這惡毒的鬼東西徹底纏著。這時候進攻的騎兵已經徹底敗退,幾個明軍步兵爬出戰壕,站在他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一把,可憐這位zhen主勇士就這樣像個蠶蛹般被鐵絲網裹在了裡面,用悲憤的目光看著周圍的敵人。

    “撤退!”

    此時在距離戰場不遠的一處高地上,阿普拉克辛少校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們是前來觀戰的,或者說來是真實感受一下明軍戰鬥力的,畢竟俄軍需要瞭解自己未來最大的敵人,鄂木斯克等地守軍沒有能逃回去的,而當年那些給胤褆服務的俄國人都是些哥薩克和流放犯,實際上同樣他們也沒人能夠活著回去,都在大明各處工地上耗盡了生命,所以現在俄軍高層對明軍戰鬥力的瞭解還僅停留在傳說階段,實際上之前拉赫曼手下也有一些俄國跟隨,只不過這些人同樣沒有回來的,這一次可以說是天賜良機了。

    “太可怕了,這是不可戰勝的敵人。”

    他身旁一名軍官心有餘悸地說道,很顯然明軍的恐怖戰鬥力給他們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心靈創傷,一想到要在未來面對這樣恐怖的敵人,他們就難免生出絕望感,而且這還是明軍的守備隊而不是野戰軍,三萬布哈拉騎兵對這不到一萬步兵,居然死傷三分之一後甚至連人家的皮都沒有碰著。

    這樣的敵人如何可以戰勝?

    “就算如此又能怎樣?難道我們不戰而降嗎?”

    阿普拉克辛少校陰沉臉說。

    他身旁所有俄軍軍官全都默然了,的確,就算敵人不可戰勝又能怎麼樣?直接不戰而降嗎?然後燒掉教堂,砍下莫斯科大牧首的頭顱,燒掉經書,從此老老實實給明人當奴隸,就像當年匍匐在金帳汗國腳下一樣,趴在大明皇帝腳下嗎?很顯然這樣的結果是無法讓人接受的,好歹俄國人民也是有尊嚴的,可如果真打得話又該如何打呢?布哈拉人都打出這種結果了,換成俄軍恐怕也不會做得更好,結果同樣肯定也是慘敗,那麼野外無法對抗,最後也就只能等著明軍炮彈轟平自己的家園了。

    這是一個令人憂傷的結果。

    所有俄軍軍官默然地調轉馬頭帶著恐懼和茫然離開了。

    而城牆上的卡里姆王子也傻了眼,他就這樣眼看著自己的全部希望煙消雲散了,可憐離他的歡呼聲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呢,這天上地下的神轉折也未免有點太快了,三萬布哈拉騎兵,三萬過去足以橫行整個中亞的勇士,居然就這樣失敗了,而且還敗得如此徹底,居然連一個敵人都沒打死,甚至沒有衝到能看清敵人面容的距離,就被打得死傷了至少三分之一。

    這,這還打個屁!

    “開,開城門,投降!”

    看著遠處堆積的布哈拉騎兵死屍和正在衝出戰壕,然後端著上刺刀的步槍,站在鐵絲網外面尋找傷兵打靶玩的明軍,再看看自己身旁那些拿著彎刀長矛,一個個腿不停哆嗦著的老弱病殘,他同樣哆哆嗦嗦地說道。

    浩罕城正式向明軍投降。

    同樣,浩罕汗國滅亡,除了外圍山區還有少量浩罕部落,這個國家最核心的土地,包括他們剛剛繼位的大汗,全部落入了明軍手中,同樣還包括了這片土地上的近三十萬人口。

    “貶為庶民吧,他爹居然敢入侵大明,他在王師到達後居然不立刻歸順,不殺他就算優待了,浩罕之地一分為二,以浩罕城為府治設立大宛府,那裡也就直接改名大宛城,以安集延為府治設立博望府,改安集延為博望縣,也算紀念一下張騫了,蔥嶺省也該設立了,就先以博望為省會,讓內閣選一批官員過去,還有,這次進攻的民兵裡面有願意留在這兩府的,每人賞一百畝地。”

    楊皇帝說道。

    他把中亞是準備劃分為兩個省的,以天山和錫爾河的連線作為分界線,北邊河中省南邊蔥嶺省,現在河中省絕大多數土地都已經落入掌握,也就剩下小玉茲的領地還沒完全吞併,至於再向北額爾齊斯河以北的西伯利亞,那裡屬於瀚海省,這時候隨著春天解凍也重新恢復了進攻,而蔥嶺省所屬這還是奪取的第一塊土地,不過這塊土地可是很有價值的。

    那裡可是整個中亞最好的土地,兩邊雪山融水匯聚成這片乾旱地區最濕潤的山谷,回頭在大宛城西把水壩修建起來,把灌溉系統挖出來,基本上就可以變成一處重要糧倉,那堪稱是中亞的天府之國。雖然現代那裡都快變成中亞土匪窩了,但那只是那裡的這屆人民不行,如果換成中國人去發展早變成塞外江南了,實際上不僅僅是費爾干納盆地,整個中亞都是可以作為糧倉發展的,比如說河中這樣的。

    那裡缺乏的只是開發,尤其是合理灌溉系統,那裡不缺水,雖然那地方總是給人感覺應該很乾旱,但實際上那裡不缺水,錫爾河加伊犁河就差不多趕上黃河水量了,更別說還有阿姆河和額爾齊斯河,天山山系加上帕米爾高原為這片廣袤土地提供了足夠的水源。

    剩下就是修渠道和水庫了。

    就像原本歷史上俄國人所做的那樣,後者能把中亞變成帝國糧倉,大明當然也同樣是可以的。

    在大明的經濟體系中,所有殖民地和邊疆省都是農業區和原料供應地,為帝國生產糧食肉類還有各種經濟作物,當然,還消費各種工業品,雖然也不是絕對的,但在這些地方的工業也都是以高污染和初加工為主,很多東西的生產是禁止的。比如說涉及軍工的那更是大忌,屬國君主敢在境內私造軍火那是要以謀逆論處的,這一類東西哪怕是民用,也只能在普通省的範圍內生產,而軍用的武器和涉及這些方面的一些工業甚至依然只能由皇家工廠生產,民間哪怕是國人生產銷售也同樣是要以謀逆論處的。

    這個原則是國本,不但是現在,以後楊豐也不準備放開,哪怕他死了他的子孫後代也依然要堅持下去,這樣有利於維護他子孫後代的封建統治。

    “陛下,到了。”

    這時候另一名女軍官走進來報告。

    “更衣!”

    楊豐說道。

    旁邊的侍女趕緊伺候皇上更衣,而他腳下的東方號,正緩緩駛入一座並不算大的港口,數萬軍民正跪拜在碼頭,禮花不斷在天空炸開,雖然此時已經到了春天,但遠處的山林間依然可以看到皚皚白雪,就連海面上都不時可以看到小塊的浮冰,很顯然這裡的氣候依然寒冷,至於原因就很簡單了,這裡是北緯六十四點七度。

    北極圈內。

    這就是玉城,大明最北端的城市。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