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45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四章

    見到行君和水仙二人,垣晴停了腳步,也不耽擱時間,目光落在行君的身上,開口問道:「你就是行君?」

    行君站在水仙身旁,形容又不難辨認,垣晴心下早已認定,此問只是為了確認。

    行君點頭道:「我便是。」隨即暗道:「既然夜魔和焉以謝能陪他前來,便說明這人身有要事!」

    心下一動,行君正想來問,就見垣晴先一步取出行雲的琢顏指環道:「在下此來特為雲師弟傳遞消息。」

    焉清涵擔心垣晴此去信物的份量萬一不夠延誤時機,所以除去自己的親筆信外,得行雲同意,將那琢顏指環一併了給垣晴。

    行君和水仙見到指環俱是一怔,行雲往日裡有多珍惜此物,這二人都是清楚,此時竟用這指環來做信物,事態的嚴重,可想而知!

    行君將琢顏指環接了過去,見確是真的,水仙則是將焉清涵的親筆書信辨認了一番,也是真的,如此一來,垣晴身份已是不用懷疑,此時唯一想不通的,只是垣晴身為華山門下怎會捲了進來?

    垣晴看的出這幾人眼中疑『惑』,可卻沒心思解釋,他雖比行雲早走半日多,可腳程哪比的上行雲?這一路先是盡力用輕功趕路,乏了便換快馬急行,等在馬背上恢復些後,就再用輕功來趕!如此往復,可說這三日來全無一刻休息!

    等奔到了河南地界時,幾無氣力,可就算如此,已是過了三日!要非湊巧被夜魔發現,再花費時間來尋,怕就要誤了大事。

    行君看著垣晴那極差的面『色』,也明白他需要休息,可心下更擔心行雲的安危,當下問道:「我師兄如今怎樣了?」

    「雲師弟無恙。」垣晴心念行雲之德,這才一路披星戴月,此刻雖已累到極點,卻仍不先做休息,而是將行雲的安樂谷一行連那計畫一併說了個通透。

    行君雖已得垣晴之言,心知行雲無恙,可每聽到凶險處,仍難平靜,再聽到成漸霜竟是死了,心裡更是一突!

    行雲當年為成漸霜保密,並未多說二人之間的故事,可他之後親往荒島相尋,搞了諾大的陣仗,行君便知自己師兄對成漸霜必是十分的在意。

    此時聞聽成漸霜死了,又被焉清涵推測與蕭壽臣有關,眉頭登時皺了起來!

    水仙和焉以謝也不禁看了看行君,方才還在談論不殺蕭壽臣,言由在耳,可蕭壽臣卻是對行雲連下毒手,成漸霜的死也與他大有關係。

    蕭壽臣所作所為,任其一件,行雲要了其命都不為過,更何況連做許多?而且成漸霜與行雲關係非同一般,行雲如此重情之人,又怎會放的過蕭壽臣?

    「少門主心下怕更是煩『亂』。」水仙見行君的面『色』難看之極,心下暗嘆道:「也不知宗主可會看在少門主的面上,留那人一條『性』命?」

    水仙心下沒底。

    這時可沒什麼言語來做勸慰,水仙只好問垣晴道:「不知宗主如今可到太室?」

    垣晴點頭道:「在下馳了三日夜,宗主雖然晚我半日出谷,可腳程遠超於我,如今想來已到。」言畢再難支持,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幸虧焉以謝在他身旁,一伸手將其扶了住,隨即將真氣探了進去道:「他是脫力了。」

    能讓這魂級高手如此疲憊,可見垣晴為爭一時半刻,竟真是不遺餘力!

    行君由沉思中清醒過來,見垣晴如此,當下面『色』一凝,上前親自攙其進屋,安置在床上休息,對焉以謝道:「你且照看於他。」

    見焉以謝點頭應了,行君再對水仙和夜魔言道:「你們的輕功最好,腳程非我能及,可先至太室助我師兄,我隨後便至!」

    見水仙稍有猶豫,行君知她擔心自己獨行的安危,當下面『色』一肅道:「我師兄的『性』命便如我的『性』命!如今時間已晚,絕不可再耽誤半分!師兄若死,我必不獨活!」

    水仙見行君的言至於此,心下一嘆,再不多言,當下和夜魔應聲而去。

    「師兄,師弟這便來了!」行君低呼了一聲,亦是全力施展輕功,直朝那嵩山馳去。

    與此同時,太室山上,蕭壽臣正親率朝劍門上下,齊集郭定府的墳前拜祭。

    郭定府少出江湖,也少理萬劍宗中事,宗中門下可說極少見到此老,可這絲毫無損萬劍宗上下對其的尊敬。

    萬劍宗的門人都是明白,如果沒有此老那通天之力,萬劍宗哪會有如今的風光?此番大張旗鼓的出山,看似一帆風順,可如果沒有郭定府在後支撐,行雲在前奔走,哪會如此順利?

    所以昨日郭定府一去,消息傳開後,萬劍宗上下不用他人來說,便都自覺的低聲輕步起來,為這萬劍宗的宿老哀悼。

    蕭壽臣口中正讀祭文,心下卻正想起此事,想起這些門人自發的哀悼,面『色』登時一冷,不過轉瞬卻又恢復悲痛之『色』,他這般變化藏的極深,只有身旁的冉炎看了到,心下一動:「掌門說郭定府的死可做利用,卻不知怎麼個利用法?」

    秦百程看著蕭壽臣竟一派道貌岸然的來做祭拜,只氣的鋼牙緊咬!蕭壽臣滿面悲痛,口中盡道些歌頌之詞,不知內情的,還道他定對郭定府之死痛惜萬分,可誰想的到他在郭定府死後,仍下手震斷了郭定府全身的經脈?

    一想到此處,秦百程心下便如火噬,只想一劍將他刺個通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五章

    蕭壽臣之祭文經他一番朗讀,聲形俱茂,感人肺腑,再由內力迫出,只聽的朝劍門上下悲痛之餘,心下也都暗嘆自己掌門之才華和對郭定府的敬重。

    等這祭文一畢,蕭壽臣再領朝劍門下拜了拜,這才對悲憤滿腔的秦百程道:「秦老心下悲痛,壽臣自是明白,郭老一去,萬劍宗上下無不哀傷。」

    說到這裡,蕭壽臣卻是話鋒一轉道:「可人死終難復生,如今宗主未回,想那些名門賊心難死,所以還望秦老為大局著想節哀順便,也好坐鎮太室以懾宵小。如此,萬劍宗大幸!」說著一躬到地。

    秦百程聞言難掩怒氣!

    要非實力不足,秦百程也不會由昨日忍了到現在,沒了郭定府,只秦百程和他的神劍門下,實力與蕭壽臣比將起來,確是單薄了許多。

    可此時聽蕭壽臣竟假做姿態的勸自己節哀順便,再想其震斷郭定府全身經脈時的狠毒手段,秦百程心下不禁湧起滔天狂怒!當下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卻見蕭壽臣的臉上似是閃過一絲笑意,秦百程心下登時一凜!暗道:「如今郭兄一去,我的實力遠不如蕭壽臣,他用言語撩撥於我,怕非是什麼好事,定有詭計!」

    想到這裡,秦百程的怒火登時弱了幾分,暗道:「我如今怎也要忍耐,不能給他一分機會!只要等到宗主回來,便是這賊子的末日!且讓他再得意幾天便是!」

    突是憶起郭定府昨日在法王寺院內與自己所言,秦百程暗到自己冷靜,強壓下怒火,冷道:「蕭掌門有心了,秦某可非是不通大局之人,何事當做,何事不當做,自會曉得,名門大派如有誰想趁人之危,秦某自不會饒他!」

    「秦老之言,壽臣拜服。」

    蕭壽臣又是一躬,不過秦百程言下之意,他自也聽的出來,當下敷衍句句後,蕭壽臣忽是重重一嘆,慨道:「說起那些大派,當真可恨之極!且不說二百年前之戰,就說如今,若沒有那些大派相迫,郭老也不會硬折了壽數去晉那通天一境來佑我們立穩江湖。

    郭老此恩我們定不能忘,名門此仇,我們亦不能忘!這新仇舊恨只等我們實力一足,便要報將回去!到時定要將那些名門一一誅盡,也為郭老出口惡氣!」

    蕭壽臣這番言語由內力迫出,萬劍宗上下俱是聽了到,這些人本不知道內幕,待聽聞郭定府竟是為了萬劍宗甘折壽數,這才早死,心下激『蕩』,一股悲憤之情噴薄而出,不由順了蕭壽臣之言齊聲道:「定要將那些名門一一誅盡,也為郭老出口惡氣!」

    一時滿山的回聲不斷。

    冉炎見了這般情景,心下一動,悟道:「萬劍宗上下也非全想報仇,谷中二百年的歲月遠比殘派還久,許多人的仇恨之心早已淡了,就算仍恨名門大派,可卻也非日想夜想,更不見得會盡力報仇。

    如此一來,要想讓這些人重燃對大派之恨,便需有現實中的慘事來激勵他們,郭定府之死,到正是個機會,掌門果真好手段!」

    聽著這萬劍宗上下齊聲發喊,冉炎心下更是敬佩,暗道:「對手死了,還能將其做為己助!這番計策,不愧是掌門所出!」

    見蕭壽臣竟用郭定府之死來為其以後與名門大派開戰造勢,竟將主意打到死人身上!秦百程剛壓下的怒火又騰的一聲燃了起來!比方才還盛!心道:「那些名門大派雖是可惡,卻終是外人,哪如這賊子來害自家人更可恨?」

    秦百程這面『色』一變,蕭壽臣全看在眼中,一絲笑意再是閃過,竟反又勸道:「秦老憤怒,理所當然,對那名們大派之恨,壽臣心下亦是難平,可如今我們實力卻尚不足夠,且宗主又是未回,所以雖要為孤老報仇,怎也要等些時日。」

    蕭壽臣竟是將秦百程的憤怒反解做要與大派相拚!秦百程更怒!

    就聽蕭壽臣又道:「秦老脾『性』爽直,嫉惡如仇,又與郭老交厚,感情之深,自非我們這些晚輩可想,所以心下不憤更遠超我們,這自可理解。

    不過壽臣卻有一言不吐不快,想如今江湖上的形式,由宗主往來奔波,才拉得青城、崆峒、飄渺天宮這些臂助,此時一旦妄動,這些門派心下難免猜忌,宗主心血可就要付之東流,所以還望秦老三思。

    壽臣亦有滿腔熱血,卻知尚未到輕灑之時,當初郭老不願出谷,壽臣還心有不明,如今看來,卻是大有深慮啊。

    郭老剛去,秦老可不要違了郭老心願和宗主心血才是。」

    秦百程竟是唇舌間顛倒反覆,反了正了都是他的道理,直將秦百程氣的更惱,暗道:「我如今恨的是這賊子,卻被他反誣成有違郭兄心願和宗主心血!當真可恨之極!」

    可蕭壽臣的話卻還未完,便見他又道:「既是郭老心願又是宗主心血,秦老再是惦念尋仇,也要暫息雷霆之怒,忍這一時,否則郭老地下有知,也難安心。」

    朝冉炎使了個眼『色』,蕭壽臣再道:「所以依壽臣愚見,秦老不如先去歇息歇息,以稍去喪友之痛,等秦老冷靜下來,自會理解壽臣的一番苦心。冉炎,你且來扶秦老去休息!」

    蕭壽臣這番言語說的情深意切,朝劍門下個個聽的暗讚不已,都道自己掌門體諒秦百程,那離的近的朝劍門下,更看到秦百程確實神『色』大變,好似滿腔怒意無處發洩,確是需要歇息一下,好做冷靜。

    所以這些朝劍門下也都紛紛勸慰,只望秦百程能聽從蕭壽臣之言。

    而一旁的冉炎已知蕭壽臣的意思,暗道了聲「掌門好手段!」隨即上前一步,就要去扶秦百程「歇息」。

    秦百程心下明鏡也似,手下一較力,將冉炎震了開去,心道:「明明是這賊子自說自劃,卻又口口聲聲為我著想,當真可惱!這歇息說來好聽,卻不過是要藉機軟禁我罷了!我又豈能讓他得逞?」

    可正想到這裡,卻聽那些朝劍門下竟也都贊同蕭壽臣之言,紛紛求自己去「歇息」,秦百程一時氣極攻心,竟然笑了起來!

    秦百程這一笑,朝劍門下更是認為秦百程傷心過度,都看向蕭壽臣。

    蕭壽臣假做訝道:「秦老怎地笑了?可莫要嚇著壽臣!」言罷,卻是親自上前一步道:「郭老此去,我萬劍宗本就少了一顆擎天巨柱,秦老可不能再有絲毫差池!」

    說到這裡,便要上前攙扶,口中道:「不如由壽臣親送秦老去休息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六章

    蕭壽臣這一伸手來扶,手下滿蘊著真氣,自是別有用心。可除了秦百程直對蕭壽臣,又是武功高絕外,其他人哪感覺的到?卻是全被蒙了鼓裡。

    旁人只見蕭壽臣滿面的關心,卻不知這其中的玄機,這更讓秦百程惱火不已。

    不過也非是無人來助,那些神劍門下都知真相,自是不為所『惑』,雖看不出蕭壽臣手中真氣,卻都知其絕沒安好心,為了師父的安危,都是齊上一步!

    見神劍門下一動,冉炎攜了他那護法院十一人亦是上前一步,遙遙牽住神劍門下,秦百程見狀怒極而笑道:「莫非秦某竟連歇息也要聽人安排不成?」

    言罷雙目一睜,滔天威壓登時直撲了開去,直指蕭壽臣!這一異變之下,蕭壽臣竟被『逼』的退了三步之多!

    朝劍門下見了,都是一驚!

    秦百程卻是一怔,隨即更是怒極!

    做為化形級高手,秦百程的感覺極其敏銳,遠非一般高手可比,更何況蕭壽臣又是他熟悉之人?所以蕭壽臣這一退,當下便是暗道:「這賊子就算武功比我稍有不如,可也不差到哪去!

    他雖是年紀比我小上許多,又被俗事心計牽扯了精力去,可這賊子的天資遠高過我,與我修為不過一線之隔罷了,怎會被威壓一迫即退?而且還是連退三步?

    要是促不及防倒也罷了,可他明明暗蓄了內力而來!如此說來,這賊子定是刻意為之!」

    秦百程剛想到這裡,就聽朝劍門下齊聲喊道:「掌門!」

    再看去,朝劍門下都是關心蕭壽臣的安危,顯是見蕭壽臣連退三步,怕他受了什麼內傷。

    秦百程心下更惱,暗道:「這賊子做的好戲!竟是故意示弱,好顯我失去理智,不講道理!」

    秦百程正恨間,就見蕭壽臣朝他門下襬了擺手,以示自己無恙,再對秦百程道:「秦老且息雷霆之怒,壽臣只想扶秦老前去歇息,絕無他意。」

    說到這裡,蕭壽臣面『色』一肅,再是慨道:「郭老一去,如今萬劍宗的宿老便只餘秦老一人,吾等晚輩皆需有一長者從旁提點,方不至『迷』途,可見秦老更是責任重大,還望秦老暫化悲痛,以萬劍宗為重!想郭老如是地下有知,也會含笑。」

    朝劍門下聞言,皆嘆自己掌門一心為公,心懷坦『蕩』,雖被秦百程的威壓『逼』退,卻無絲毫怨言,當下都是連聲道:「還望秦老以萬劍宗為重!」

    這些人的言下之意,秦百程聽的明白,那便是要他隨蕭壽臣去休息,莫要再做抵抗,想到這裡,秦百程更怒,心道:「這賊子言下之意,竟是暗指我若不隨他去,便是不以萬劍宗為重!便是郭兄都地下難安!真真氣煞人也!」

    秦百程雖是明白蕭壽臣一句句一言言皆在矇蔽他人,此時又連來相『逼』,可偏偏有口難言:「我手上無憑無據,就算將這賊子的陰謀全說將出來,怕不只沒人來信,反會被人誤會!想那時朝劍門下更是擁了蕭壽臣去!」

    秦百程被蕭壽臣氣的心下憋屈,雖滿是怒意卻無處宣洩!眼中殺意更濃!

    可蕭壽臣反又上了前來,這次卻是功提全身,將秦百程的威壓抵了住,在場眾人雖是看了滿眼,都看到蕭壽臣聚滿了功力上前,可卻沒有任何反感,心下都道:「秦老情緒不穩,方才就是用威壓迫退了掌門,所以掌門如此防備,大是應當,合情合理。」

    秦百程本就不似郭定府般能奈的住心緒,此時再見蕭壽臣竟功聚全身而來,一旁的那些朝劍門下還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極笑道:「秦某又非是孩童,如何舉止,還要蕭掌門指點不成?我到要看看今日我不聽蕭掌門之言又如何?」說著,神霄出鞘,神光大起!

    神劍門下見狀登時再上前,全都立了在秦百程周圍,劍劍出鞘,齊聲道:「誰敢來動我家師尊?」

    蕭壽臣見了,眉頭微是一皺,他身旁冉炎覺察了到,登時領護法院也拔了劍出來,面『色』一肅,對神劍門下道:「秦老年歲大了,又與郭老交厚,這才急怒攻心『亂』了方寸,你們這些做弟子的不說好言相勸,卻反拔劍相向,莫非當宗主不在,便無人能制住你們了?」

    論起輩分,神劍門下身為秦百程的弟子,與蕭壽臣平輩,又知了這其中的陰謀,所以此時被冉炎這一訓斥,齊齊冷哼,滿面的不屑。

    可那些朝劍門下聽了,心下卻道:「掌門勸秦老休息乃是好心,而且秦老如今確實心下煩『亂』,否則又怎會拔劍相向?」而且神劍門下的不屑也讓朝劍門眾人心裡也不滿,登時便有人附和道:「冉堂主說的在理!」

    還有人道:「掌門且用劍,秦老如是事後細思,自會明白掌門的一番好意!」

    這人也不知是蕭壽臣事先佈置下去,還是被他言語矇蔽,直聽秦百程牙根癢癢。

    蕭壽臣聞言則是無奈道:「我怎可與秦老拔劍相向?這非我本意,宗主回來卻也會責我。」

    此言一出,登時便有朝劍門下大喊道:「宗主最明是非,又為人寬厚,自是知道掌門身不由己,且為了秦老著想,自不會怪罪!」

    蕭壽臣聞言似是略一猶豫,隨即朗聲道:「只要能讓秦老冷靜下來,就算宗主事後責罰,蕭某也認了!」

    秦百程此時怒極,聞言已知蕭壽臣在大唱雙簧,說了此言,即是已要對自己動手,當下冷笑一聲道:「便似你定能拿下我一般!」

    神宵突地光華再漲,直奔蕭壽臣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七章

    秦百程這猛一出手,出乎大多人的意料,除了知道內情的幾人外,餘者哪會想到秦百程當真動手?而且還是這般猛烈的一擊?只看那氣勢,便知道秦百程這一劍分明是要取蕭壽臣的『性』命!

    可知情人的心中卻都早有準備,秦百程這一出手,神劍門下轉瞬便明白過來:「被蕭壽臣『逼』到這一步,惟有一戰!」

    神劍隨即出劍!

    秦百程這一劍看似怒極而出,其實也是無奈,如若此時不戰,那隻余兩條路可走,一或遁去,一或隨蕭壽臣去「歇息」。

    隨蕭壽臣去「歇息」便如軟禁,自此生死再不由己,秦百程怎會去選?

    至於遁走,依秦百程的武功,真要一心下山而去,蕭壽臣到是攔之不住,可秦百程雖能走脫,他這幾個弟子卻難逃蕭壽臣之手。依秦百程的脾『性』,怎會舍的自己門下獨自逃生?與起如此,到不如放手一搏!

    「這賊子想來也是算到這一點,所以根本便不怕我逃了,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用言語迫我!」一念及此,秦百程手上神宵光芒再漲一分!直直劈將過去!

    這一劍毫無花俏,卻是力道十足,避無可避!

    蕭壽臣本就是要迫秦百程動手,所以秦百程出手雖是突然,卻不慌張,看著神宵已臨,手下神劍期頤望上一舉,便聽「砰」的一聲巨響!如黃鐘大呂,懾人心魄!

    二人身前土石燈市紛紛崩裂!罡風劍氣瘋了般的暴散開來!直將那些朝劍門下迫了十餘丈外!

    秦百程先出的手,既佔了先機,自不會輕易捨去,當下便見神霄縱橫,連綿一片!蕭壽臣身旁再無一處沒有劍影!

    蕭壽臣的武功本就稍遜秦百程一線,此時又失了先機,只得以防守為重,不過仍有餘力開口:「壽臣並不想對秦老出手,今日實非所願,事後定往秦老處負荊請罪!」

    秦百程見蕭壽臣已是迫了自己動手,竟還不松口舌,當即怒道:「你這賊子圖謀殺我宗主,『亂』我萬劍宗!真真死不足惜!今日就算你的口舌再利,矇蔽的了旁人,卻也逃不過我手中神霄!」

    秦百程這一聲喊,全由內力迫出,就算此時劍劍相交,砰聲大做,卻仍是聽到了朝劍門下的耳中。

    這些人剛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就聽到秦百程之言,登時心道:「秦老當真是怒的極了,否則怎會說掌門要害宗主?『亂』我萬劍宗?這怎麼可能?」

    朝劍門下多不知內情,自不會相信秦百程之言,好在秦百程破口大罵也只是出於不忿,本就沒指望這三言兩語便能說的誰來相信,當下不再多言,一心舞動神霄來攻。

    蕭壽臣見了,也揮期頤來敵,就見這二人,一是神光縱橫,攻的正急,一是上下翻飛,守的滴水不漏,正是棋逢對手,難分勝負!

    秦、蕭這邊正戰到急處,各自門下卻也沒有閒下,這二人的威勢雖巨,魂級高手卻還不受太大影響,就見在他二人外,一邊是那神劍門下,一邊是那冉炎領朝劍門護法院,這兩派人都發一聲喊,也各尋了對手,戰做一團!

    峻極峰上,內有兩個化形級高手,外有十餘魂級高手聚在一起廝殺,聲勢之雄一時無兩!

    秦百程與蕭壽臣的武功相差不大,絕非百招就能分出高低,而神劍門下與朝劍門護法院眾高手亦是難分雌雄,十餘人混戰一起,竟成膠著!

    轉眼便是再過十招,秦百程的心下大為焦急。

    秦百程方才雖被蕭壽臣迫的怒火大起,可他畢竟百年修為,一動起手來,立刻便冷靜下來,再見自己門下被蕭壽臣的護法院拖了住,不禁暗憂道:「我的武功稍強過這賊子半籌,可沒個千招,難提勝他!我門下也稍強過他那護法院,可亦非一時半刻就能勝得!

    更何況我這邊人手盡出,而被那賊子矇蔽的朝劍門眾卻還有不下千人!真要是看到蕭壽臣不支,這些人來個一擁而上,卻非我所能敵!」

    想到這裡,秦百程眉頭大皺,再是暗道:「再者,我亦不願意傷害那些朝劍門下,不論哪一門的子弟,都是我萬劍宗門人!我要是痛下殺手,徒毀我宗元氣根基,卻與事無補!」

    便在秦百程左右為難時,就聽蕭壽臣突道:「秦老且聽壽臣一言!」他此時雖守多攻少,可卻仍算輕鬆,自能順利開口。

    秦百程聞言,知其又要大鼓唇舌,冷哼一聲,也不答話,只管將手中神霄圈了住那蕭壽臣。

    蕭壽臣見了,微是一笑,隨即又是肅道:「秦老,此地乃萬劍宗舊址,又是郭老埋身之地,我等在此同室『操』戈可大是不妥,怕我萬劍宗前輩的英靈九泉之下也要傷心,郭老恐亦難安啊!」

    秦百程聞言罵道:「明明是你這賊子迫我動手,怎卻反污我來?」

    可秦百程口中雖是如此說,心下卻也一動,暗道:「且不論這賊子的目的何在,在此動手,確是不妥。」

    郭定府埋身在此,而自己這些人的劍罡又是威力無比,神劍縱橫間,這地上自是狼籍一片,真要是不小心劃到那新墳之上,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不如換個地方再戰如何?」蕭壽臣見秦百程面『色』有動,再是建議道。

    秦百程聞言眉頭一皺,隨即騰身而起,轉瞬越過新建的本院,朝山下馳去,蕭壽臣見了,微是一笑,亦是跟了在後。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八章

    秦、蕭二人腳快,不片刻便是到了半山腰間,秦百程不等蕭壽臣停下,便立是回身一劍,口中冷道:「這裡便可!」

    秦百程擔心蕭壽臣又有什麼埋伏,所以便自己選了地方再戰,不給蕭壽臣機會,至於不打招呼便舉劍相襲,秦百程心下到是坦然的很,

    蕭壽臣如此相『逼』,秦百程非是迂腐之人,哪還會與他講什麼江湖規矩?如果這一劍能將蕭壽臣刺死,秦百程怕會立刻大笑個痛快!

    只可惜蕭壽臣怎可能不全神戒備?便見神劍期頤一閃,自是擋了住,隨即微搖了搖頭,卻不責秦百程突然出劍,反又來勸道:「秦老定是有了誤會,壽臣當真是一番好意,還望秦老莫要執『迷』,且隨壽臣去歇息一二日,自會冷靜下來。」

    秦百程聞言全不為之所動,手下神霄縱橫不怠,口中諷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那些朝劍門下又未趕到,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心下都和明鏡也似,還用的著做戲?莫不是你演戲演的慣了,連真話都不會說了?」

    秦百程大加嘲諷,蕭壽臣的眉頭微微一皺,終是笑道:「秦老之命,壽臣豈有不從?」說到這裡,話聲一頓,卻是將秦百乘挑來的一劍卸去,這才繼續說道:「那我們便來說真話。」

    秦百程一哂道:「真話?誰知你口中可還有真話?你如今計已得售,可是趁了心意,我又不知內情如何,還不隨便你說?」

    蕭壽臣聞言搖頭道:「秦老這話卻是錯了,郭老之死,非在壽臣,而宗主如今下落結果也還未得知,壽臣可不敢說勝利。這計已得售更是無從談起。」

    秦百程不知郭定府昨日是真死假死,可蕭壽臣出手震斷郭定府的全身經脈卻是親眼目睹,就算那時人已死去,蕭壽臣此舉也是對郭定府的大不敬,任他怎麼解釋,秦百程也不會原諒。

    至於蕭壽臣突然提起行雲,秦百程心下登時一動,他此刻最擔心的便是行雲的安危,行雲如果也遭毒手,那萬劍宗可就當真為蕭壽臣的所有了。

    想到這裡,秦百程的神霄登時緩了一線,蕭壽臣微是一笑,立刻便將頹勢搬了回幾分。

    此時二人攻守在四六之數,蕭壽臣更見輕鬆,口中更是不停道:「宗主的運道之佳,乃壽臣一生僅見,所以雖是設下許多佈置,也自詡高明,可還是無十成把握。」

    反手再攻了幾劍,蕭壽臣話音一沉:「有道是百密終有一疏,如果真要是被宗主脫了身,怕就在這一二日間,他便要回轉太室來殺我吧。」

    秦百程眉頭一皺,心道:「當真是怪了,他既然知道的這般清楚,怎卻沒有一絲的急迫?莫非他不在乎勝負?還是說成竹在胸?令有安排?」

    秦百程心下雖疑,可口中卻是哂道:「宗主宅心仁厚,自是天道眷顧,才運數奇佳,這還用你來說?宗主屢能化險為夷,此次也不可能例外,只等宗主回轉,便是你的死期!」口中說著,手上一劍猛似一劍的攻至,卻也用上了攻心之法。

    蕭壽臣卻不為所動,期頤連揮,擋住秦百程的猛攻,笑道:「宗主如果帶了人回到這太室,那自然是壽臣輸了,可壽臣既早知有此可能,怎不多加防範?怎會讓宗主上得山來?

    要知有些佈置,卻是要力闖的,如果宗主真的脫了身,自那安樂谷奔馳數千里而至,卻不知他可還有餘力闖陣?」

    「再有半個時辰,便能到了!」

    一道青『色』的身影朝太室而去,正是行雲。這兩日多的晝夜急馳,終也要到了尾聲。

    「我這兩日來可算大耗內力,如今也就只餘一半,且身心很是疲憊,不過想裡有郭老、秦老相助,等到了太室,拿下蕭壽臣卻也夠了。」

    行雲正想到這裡,卻是眉頭一皺。

    他這一路急馳,開始之時,全神注意周圍是否有埋伏,可等到兩日過去,內力消耗太大,不得不將精力全用在趕路上,這周圍如何,也只好由得他們去了,所以此時見眼前竟是立了數十人!行雲立是一怔。

    就見那數十人劍已出鞘,更是個個劍罡吞吐,竟都是劍罡級的好手!而且觀其神『色』,全朝了自己而來!

    行雲一驚,登時站了住,鐵劍斷橋閃現,護在自己身旁。

    行雲這一停下,立刻便覺察到自己周圍竟還有許多人暗藏了起來!轉瞬間,就見前後左右,又躍出百多人!將自己團團圍住,亦個個都是劍罡級的好手!

    行雲心下一沉,暗道:「看這些人劍罡之『色』,駁雜紛繁,不像出自一派。三百餘來自各派的高手來伏擊於我?」

    正想到這裡,就見一個身材矮胖的人自前面出了來,似是這一行人的首領,行雲心下忽是一動,暗呼:「這人身形好是熟悉!」轉瞬再想,一醒道:「他便是那日襲擊垣師兄之人!只不過那日他蒙了面,可身形卻是不差!」

    認出了矮胖人,行雲心下暗驚:「這些人想來便是聽命蕭壽臣的殘派了,看這陣勢,似是那三百人全都來了。他們在此阻我,只能說是蕭壽臣布下埋伏!如此說來,莫非他竟已知曉我回太室不成?真要如此,那郭老和秦老如今怎樣了?」

    行雲心下一急,鐵劍斷橋的劍罡暴漲,便要硬闖!

    那矮胖人見狀開口道:「宗主且滿動手,宗主非常人,想來已知我等身份,那便聽我一言。蕭掌門曾言宗主運道奇佳,此次能自那安樂谷脫身而出,到也不意外,所以命我們在此相阻,未想果真如此。」

    行雲心下一動,暗道:「這蕭壽臣可真是謹慎,竟是佈置的如此詳盡!」

    那矮胖人見行雲雖是雙劍齊出,可卻都未化形,心下一定,繼續道:「如今宗主數千里奔馳,內力大耗,而我們卻是以逸待勞,雖武功不如宗主,可勝在氣足人多。

    三百之數,宗主如今只憑一己之力怎也勝不得,且被我們圍住,也是逃不得,不如隨我們去見掌門如何?」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6
第五三九章

    「那日我在平陽城外偷聽,這人便被稱做掌門,如今看來還是這些殘派的領袖。」行雲心道。

    等再聽那人言語,行雲登時不愉:「這些人定是看我疲憊,才敢口出狂言,否則就算我勝不得他們這三百人,要遁走卻也不難,且在遁走前殺上幾十人,也非是什麼難事,畢竟這三百人不過是各自為戰,又非是一座大陣!」

    可如今行雲卻沒有鼎盛時的實力,該如何脫身?行雲眉頭不禁大皺。他雖不知郭定已亡,可既然蕭壽臣能安排這些人在此等待,那太室山上會是怎樣一番光景,行雲不敢樂觀。

    越想越是擔心,行雲不禁暗嘆:「蕭壽臣的計算竟至如斯!我還道自己早一步回來,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誰料還是差他一著!」

    想到這裡,行雲心下一動,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些人,心道:「奇怪,他們為何只是盯了我,等我答覆,卻不動手?」

    心下再是一轉,行雲明白道:「我如今的武功雖難脫身,但真要拼起命來,他們不折下一半的人手,休想拿的住我!他們定是怕折損人手,這才費了口舌想說服於我。」

    這些殘派要報仇到也沒什麼不妥,有仇報仇,天經地義,只是他們如今要的是自己的『性』命,行雲卻怎也不會同意!

    行雲當下冷道:「我若不隨你們去呢?」口中說著,心裡暗道:「我可沒有時間耗在這裡,且看他們如何回答,如果這些人真是一心拿下我,那可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行雲雖不想殺人,可這些殘派真要『逼』自己動手,那行雲無從選擇,畢竟他現在內力大耗,就是想手下留情,卻也沒那能力。

    那矮胖人聞言似是一怔,沉聲道:「行宗主,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湯健就挑明了來說,如今你與蕭掌門勢同水火,我們這些人怎也不能坐視!

    蕭掌門肯助我們報仇,我們已是跟定了他,且觀如今形勢,萬劍宗已在蕭掌門掌握之中!行宗主你這不過是困獸猶鬥,根本就無甚麼益處!不如隨了我們去,也好剩些手腳。」

    那湯健之言,行雲心下一驚,當下急道:「萬劍宗已在蕭壽臣的掌握之中?這話什麼意思?莫非郭老、秦老已遇不測?」

    湯健倒是實誠,聞言搖頭道:「我們三日之前便在此埋伏等候,太室山上如何卻是不知,不過蕭掌門的安排神妙,行宗主定是勝不了的。」

    行雲聽湯健之言,稍鬆了口氣,心道這些人既然對自己仍有顧忌,那不如談上一談,若能說動他們放棄阻攔卻是最好,行雲雖是焦急那太室山上的情況,可仍不想多加殺戮,更何況實力大損之下,他要想闖出去,也是很難。

    想到這裡,行雲頓了一頓,反口問道:「就算今日我隨你們去,讓那蕭壽臣做了宗主,你們當真就能報仇了麼?」

    湯健未想行雲突然這麼問,稍是一怔,正要答話,他身旁一人突道:「你休要用言語來『迷』『惑』我們,跟了蕭掌門總還有報仇的機會,可你卻只知四下里與大派拉關係坑蒙一氣,哪會與他們為敵?」

    湯健聞言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三百殘派亦是鼓噪開來。

    行雲眉頭一皺,那人說的卻是實情,不過行雲也沒放棄,再道:「此話到也不錯,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隨蕭壽臣去報仇,以一派之力去挑戰八大名門,能成功麼?如果報仇不成?豈非是去送死?」

    湯健冷道:「如果那些懦夫不是只顧著躲在安樂谷中惜命,而與我們一起相助蕭掌門的話,以蕭掌門之雄才大略,再有我們的力助,那些名門大派哪會是對手?」

    其餘眾人登時大呼有理,自有贊蕭壽臣計策無雙的,也有咒罵那些不願再去報仇的殘派門人膽小的,一時『亂』做一片。

    行雲聞言大失所望,心道:「這些人已被仇恨『迷』了心志,這江湖豈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更何況蕭壽臣也在冒險!他那日夜襲少林,就算最後成功,就算無人拿了住他的證據,可少林如果當真被滅,如此大事,德皇豈能坐視不理?其他大派豈不自危?那時的萬劍宗要如何自處?莫非方是出山,便要與敵同焚不成?」

    想到這裡,行雲沉聲道:「當初八派合圍我師門,千年青城的存亡只在一息之間!你們可曾想過我難道就不想報仇了?我難道便不想領了萬劍宗去一解心頭之恨麼?可僅憑一己之力,勝算幾何?」

    說到這裡,行雲再是提高了聲音道:「勝算幾何?你們難道便沒想過你們死了,還有誰為你們報仇?」

    場中登時一靜,八派聯手合圍青城,江湖上人人皆知,如果沒有行雲攜萬劍宗而回,青城派十有八九就不復存在了。如此大仇,行雲又是萬劍宗一宗之主,卻仍不能報!不僅如此,甚至還遊走於各派之間,爭取各派支持!

    這便是現實!

    行雲此言一出,這些人的鼓噪咒罵終是漸漸冷了下來。

    湯健憤恨道:「那我們的人便白死了?就因為力弱?這世間可還有正義?」

    行雲聞言再不能忍,當下冷道:「莫非你們此時要取我『性』命,便是正義?」

    湯健登時啞口,可終是沒有放棄劍指行雲,餘下眾人亦沒有一人變了心意。

    行雲見自己說了這許多,卻沒有效果,不禁暗道聲罷了:「如今時間急迫,那太室山上情況如何,更是讓人揪心難安,我可不能再在這裡耽擱了。」

    想到這裡,行雲朗聲道:「報仇,此為你們之願。救成千殘派子弟,為我師門和萬劍宗的未來經營,這為我之所願。說將起來,不過皆是一個利字,你我之利!

    行雲自忖非是聖人,既然你我之利大為衝突,那為了數千人之安危將來,為了我自己的『性』命,今日就只有手下見個真章了!」

    說話間,行雲心念再動,本是劍尖朝下的鐵劍、斷橋,此時卻突地劍尖朝外轉為平指!依舊是繞了在行雲身旁,可氣勢卻與方才大是不同:「你們若是得勝,大可隨蕭壽臣去向名門報仇,反之如何,想來就不用我再多口了!」

    「殺意!」

    湯健和那些殘派同是感覺到了行雲的變化,這可非是威嚴,而是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

    行雲一意已絕,心下再無他念,再是朗聲道:「戰或不戰,全在你們一念之間,行雲在此等候!」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零章

    看著眼前這些殘派,行雲心下忽是暗道:「江湖恩怨錯綜,大處小節,總難兩全,今日我到有些明白德皇前輩的難處了。」

    而那湯健等人見行雲竟是殺意盡顯,反被懾住,不禁面面相窺起來,一時竟是無人來應!

    行雲微一皺眉道:「行雲時間緊迫,若戰,在下自是不懼,若不戰,還望諸位讓個道路。」

    行雲心下仍不想與這些人拚命,說著輕功一展,便要突圍而去,如果成功,事後行雲自會設法保全他們,否則便只有劍下無情了。

    行雲這一動,正是朝了太室山的方向而去,湯健首當其衝!

    湯健本被行雲的殺意震懾,可見見行雲動了,心下一急,也顧不得太多,大喝道:「攔下他!」手中劍隨即也是刺了出去!其他人聞言登時清醒過來,亦是圍了上去!

    行雲見了,心下一嘆,暗道:「看來今日當真不能善了了。」

    如果自己未能衝出去,那便『性』命不保,可說萬事休矣,既然如此,行雲也不再顧忌,當下大喝一聲,鐵劍斷橋平指向前,終是全力出手!

    此時被圍,傷人『性』命非是重要,如何脫身才是正理,便見行雲心念電轉之下,雙劍並舉,朝了正前轟去!

    正是千里奔雷!

    行雲一意打開去路,這一劍自是盡了全力!就算他內力大損,只餘一半,可這威勢仍是驚人!劍風呼嘯而至!湯健武功雖不到魂級,可卻也算高手,但面對行雲這一擊,心下卻生無力之感!

    「天,他內力大損,尚有此威力,要真是全盛之時,那威勢簡直無法想像!」

    湯健大駭失『色』,根本沒有時間來想,心驚膽顫之下,腦中靈光一閃,高喝道:「九宮循環劍陣!」

    鐵劍、斷橋眼看便到湯健眼前,行雲突地就覺人影閃動,湯健身側九支劍同是遞了過來!隨後這十一支劍撞在一起,就聽轟聲大做!便若平地驚雷!行雲的氣血竟是一陣的翻騰!

    「糟!我到是忘了他們還有這一劍陣!」行雲心念一閃:「那日垣師兄被襲,湯健便是帶了這劍陣去!我怎忘記了?」

    如今再聽其名,心道:「這劍陣果然是九宮之陣,它名九宮循環,這其中原理我雖不懂,可那循環之意,定是往復圓轉,怕與那金剛劍陣的輪轉有些相似!」

    這種合數人之力攻敵的劍陣是行雲現下最不想面對的,此時他內力大耗,最不願見到的便是這種磨人的劍陣!

    自然,行雲都被震的氣血翻騰,那九人也絕不會好受,這劍陣本是一體,這一擊後竟是被迫散了開來!可見行雲這一劍的力道!只不過行雲這一擊的大力分到了九人的身上卻是少了許多,這就人雖是暫時一散,可都沒受什麼傷,那湯健也是得保『性』命,心下暗道:「直面化形級的高手,竟是如斯可怖!」

    再去看行雲,此時的他被那九人合力一震,本應後退數步來卸去餘力,可他身後卻有不下十數支劍正電『射』而至!這時如果一退,又無喘息之機,那便立刻陷入苦戰!更何況如果十那九宮劍陣再至,行雲便難做抵擋了。

    當機立斷,行雲運起餘下內罡將身體一輕,腳下一點,借那被震的巨力,反躍了空中!未使多大的力氣,可卻也快捷無比!轉瞬之間,那十數支劍便從行雲腳下劃過,當真是險之毫釐!

    身在空中,一瞥地上,三百人雖沒有什麼大陣可結,卻也站的有序,遠近稀疏,自己就算運足了輕功也難衝出去!

    「也罷!」

    行雲暗嘆一聲,眼神轉厲!迅速將內罡運轉一遍,壓下翻騰的氣血,手下再難留情,借勢一記天河倒捲,自上而下!

    竟不再圖脫身,而是盡力一戰!

    行雲方才一躍,讓過那十餘人後,此時的天河倒捲下不過才是三個敵人,這些殘派武功也有強弱之分,這三人明顯不如湯健,而且數量也少,行雲這一式天河倒捲洶湧而來,他們如何能擋?便聽卡擦一聲,三劍俱折!那三人同噴了一口鮮血,被行雲震的倒飛了出去!隨即頹然而落,不知死活。

    行雲則是借勢落了地上。

    轉眼驚退湯健,震散九宮循環劍陣,又讓過十數支來劍反身又是將三人震飛,生死不知,這一番兔起鶻落,迅捷無比,只將殘派眾人驚的怔了片刻!

    「陳江鵬死了!」突地一聲驚呼傳來,想是那三人中有相熟之人,將人認了出來。

    行雲聞言,心下一緊,隨即再看到那些殘派望向自己的眼中滿是血紅,心下卻是一陣不快閃過,暗道:「我殺了他們的人便要怨我,可卻不想是他們『逼』我動手,要我『性』命在前!當真好沒道理!」

    一念及此,行雲冷哼一聲,善念盡去,身形一展,竟是仗著劍快力強,在這三百人中衝突開來!再不停歇!

    這三百人強在人數太多,可究其戰力,卻只有那九宮劍陣讓行雲稍有顧忌,所以行雲刻意避開那九宮劍陣,不與其相拚,而是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東刺一式吹雨斷橋,西劈一記雷霆萬鈞!就是不與其纏鬥!

    雖然如此更耗體力,可那些殘派更無法拿的下行雲,反被行雲刺倒許多!大多致命!

    而那九宮劍陣空有不俗的威力,卻只能跟了在行雲身後,使不上半分力氣,要知這九宮劍陣雖可借九人合力,使它為大增,但比起腳力輕功,這九人卻是遠遜。

    一時就見一道青影在前,手中劍光到處,血肉四溢!喝罵摻叫不斷!一座劍陣在後,契而不捨,埋頭追趕,餘下之人亦都是紅了眼睛!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勢!只要行雲躍起,便見無數劍罡直指天際,便若劍海一般,阻住行雲去路,一心要將行雲困死!

    便如此,一陣好殺!竟是半個時辰過去!

    三百餘人已被行雲刺倒了數十!可行雲卻也感覺到有些難做支持。在行雲的眼中,這些人雖是實力不高,可此時拼起命來,卻也可怕,一劍劍來,竟似不惜姓名,使得行雲越戰,越是吃力。

    而那九宮劍陣,雖一直被自己甩在身後,可卻也一直沒有放棄追擊自己,便若那附骨之蛆一般!更何況自己氣力漸是不支,腳步也有些慢了,那劍陣已是越離越近!

    「我一但被那劍陣追上纏住,便萬事休矣!」

    行雲斷橋卸開左首敵人,鐵劍順勢一刺,登時沒入那人體內!可那人卻似渾不在意,身形反近,竟是要拼盡全力,伸手來抓行雲!

    行雲眉頭大皺,斷橋再回,將那人劈倒在地,可兩劍都用了在那人身上,自己的身側便是破綻大『露』!登時被人刺了一劍,鮮血隨即湧出!

    「算算我已經刺倒了數十人,可也被傷了不下十劍!雖都只是皮肉傷,可此時哪有時間止血?那血要是流的多了,難不成今日我真的死在這裡?」

    行雲不甘心!

    兩日夜的急馳,數千里已過,眼看便到太室,卻被這些殘派攔下,功虧一簣!行雲怎能甘心?

    成漸霜的死,郭定府和秦百程二老的安危,自己師門和萬劍宗的未來,行雲怎舍的下?

    眼看那九宮劍陣再近了些,自己已漸成強弩之末,行雲暗一發狠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將剎那前輩和天命喚醒,管他如何,總有一線生機!我絕不能死在這裡,那蕭壽臣無論如何也要為他所做付出代價!」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一章

    行雲這二日夜的急馳,不眠不休,不僅內力大損,精神更是疲憊,再與這三百人大戰,更是勞累不堪,如今能在這般情況下刺倒數十個劍罡級的好手,已是實屬不易。要非是行雲有聯劍術,而且這三百人中,同一時間能與行雲交手的也不多的話,行雲更是危險!

    眼看脫身無望,行雲終是想到這招險棋。

    朱笑川曾是告訴過自己,如何喚醒剎那的方法,只不過喚醒剎那之時,天命亦會醒來,到時自是要大費周章,充滿驚險,稍有不慎,『性』命難保到還在其次,很可能被天命奪舍,那更是淒慘。

    可行雲雖是明白著其中的凶險,仍暗道:「我如今身陷此處,已沒多少氣力,可這些殘派卻還有還有二百餘!且個個紅了眼睛,一心與我拚命,不死不休!我除了此法,便只有戰到力竭而死!」

    正想到這裡,就聽劍風嘯嘯,剛是擋了住七人合攻,此時卻又是八支劍殺到!或刺或削,上下左右儘是劍影!竟無喘息之機!

    行雲戰的越是疲憊,腳下越慢,不只那九宮劍陣迫的近了,就連這身旁圍攻之人也越來越難應對!

    咬緊牙關,鐵劍斷橋風雨同施,便聽「叮叮噹噹」的好一陣『亂』響,行雲雖是將來劍盡皆擋下,卻再沒能傷去一人!

    這些殘派人多,大可攻上一陣,再去休息,等到恢復之後再來戰過,可行雲卻只有一人,毫不得喘息之機,如此下去,就算不被那劍陣纏上,也撐不了多久!

    眼看形勢更是緊迫,行雲眉頭一皺,暗道:「此時就算天命醒來,不論他是否還有奪舍之心,只要他不想與我同死,就只能來助我!至於戰後如何,卻是顧不得了!」

    行雲剛想到這裡,又是數支劍來!行雲只得招架,全身又是一震,那些劍傷迸裂開來,鮮血流的更是多了。

    「不對!」

    本來行雲就要喚醒剎那和天命,可這一擋劍,腦中卻是一閃,暗裡一驚道:「依朱前輩的方法,我要喚醒剎那前輩和天命,必然會在途中大做停頓,我身旁如此多的敵人,怎能任我施為?我被這些人氣的竟險些釀成大錯!」

    可行雲雖然一時醒悟,卻也非是什麼幸事,因為喚醒兩大通天劍魂,是行雲目前唯一脫身的手段。如今唯一的對策都是不通,再看身後那九宮劍陣更近,行雲心下不禁暗道:「成師姐,行雲怕是不能為你逃個公道了!」

    轉念再想起自己的老師父,師弟,還有袁思蓉、焉清涵,熟悉的人一個個似走馬燈般在腦中旋轉不停,手下竟是一緩,隨即又是數道劍傷添上!

    這幾道劍傷比之前要重上許多,再有之前流的血,行雲已是感到有些目眩,只覺得周圍壓力又大了幾分。

    不過這一痛,行雲到是從那幻象中掙脫出來,抵住身旁紛紛劍雨,不由得喝道:「既然你們要與我拚命,那今日便讓你們拚個夠!」

    心念及此,行雲不由得戾氣大生,狂喝一聲,出招竟再不顧自身!

    行雲早是守多攻少,可這一不顧自身,雙劍合壁之下,登時再刺倒了幾人!自然,身上也添了許多傷痕,深者,已可見骨!

    可行雲卻渾然不覺,身形一轉,正要衝到一側,好避開『逼』近的九宮劍陣,卻猛的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湯健。

    行雲冷哼一聲,腳下再不遲疑,一擰身,直朝湯健處衝了過去!劍過處血雨紛飛!有敵人之血,也有他自己的血,此時已是分不清楚,一襲青衫,早化做了血衫!

    看著已在搏命的殘派和行雲,湯健心下悔到無以復加,殘派經過百年修養,也不過一千五百左右,更何況真要去報仇的只有自己這些人。

    三百劍罡級的好手,說起來到也不少,天山劍派都還沒有這許多的高手,可這些人卻是留著報仇用的,沒想到今日用來圍攻疲憊不堪的行雲,就已死了六十餘人!傷者更多!

    如此下去,就算今日殺了行雲,殘派的損失卻也太大,力量弱了,蕭壽臣是否還會借重自己?

    湯健自也非是蠢人,知道殘派有實力,才有與蕭壽臣合作的資本,可如今發生的一切已是停不下了。

    湯健剛是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一道血影閃現!接著風聲一緊,卻是行雲衝了過來!而他手中的鐵劍上竟有一團青光纏繞!

    「化形!」

    湯健暗呼一聲!行雲鐵劍化形後的速度之快,江湖上誰人不知?此時這劍卻是朝了自己而來!

    行雲已下死志,自不會放過湯健這領頭之人,正好看到湯健在側,當下斷橋一收,全力將鐵劍化形,隨後直衝了過來!

    湯健不過是劍罡級中的高手,面對行雲這鐵劍的速度,根本便無法抵擋,更何況之前心有雜念?就見他眼睜睜的看著劍光一閃,自己還未來的及舉劍招架,行雲已是回山與其他人戰做一團!

    「怎麼會事?」

    湯健有些不明所以,方才那劍太快,自己也沒什麼感覺,不知這一劍是刺到了自己,還是因為行雲顧忌身後威脅,而臨時變了招去。

    湯健正想低頭去看,就聽耳旁「砰!」的一聲巨響!這聲巨響不似劍劍相交,到似是空氣破裂一般!湯健隨後便覺得自己心口一冷,一股熱血急噴而出!竟是噴出六七尺遠!

    「這是我的血?真是好快的劍!」

    這便是湯健腦中最後的念頭,帶著驚訝,帶著報仇不成的遺憾,轟然而倒。

    用鐵劍化形將湯健殺了,雖是一擊便中,可舍了聯劍術,行雲的漏洞更大,這一擊又是付出三道劍傷!如今的行雲已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心下也知這是失血過多的結果。

    「罷了,看來今日也便到此了。」

    行雲又是一陣目炫,而那九宮劍陣也已跟了上來,一切都在千鈞一髮之際!

    便在此時,猛的一聲驚呼傳來!

    「師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二章

    這一聲呼喊中滿是急切關心,還有滿腔的憤怒!場中雖是劍風呼嘯,叱咤不斷,這聲音卻仍是穿了進來,清晰可聞!

    行雲聽了,腦中突地一陣清明,暗道:「莫非是師弟到了?」

    行雲本想再拚殺幾人便也就只能死了,可突然聽到行君的聲音,卻是心下一動,奮起全身之力將身旁的人迫了開,呼道:「可是師弟到了?」

    行雲身在場中,周圍全是人影劍光,沒有一絲喘息之機,只得高聲呼喊。

    那來人正是行君,見行雲如此危急,當下高聲應了,隨即又是冷喝道:「不論是誰!敢傷我師兄者,殺無赦!」

    人雖還未趕到,可那話中的寒氣冷意,竟是讓這些已殺紅了眼的殘派也不禁暗一寒戰,雖是暑氣正濃,可聞此聲音,就如墜冰窖一般!

    行君的話聲方落,便見他身旁兩道人影忽是加速!本來這三人在殘派的眼中就奔的極快,卻沒想到這二人竟還能再快!

    轉瞬便是到了近前!

    「水仙和夜魔!」

    行雲終是自一絲空隙中看了到,心下登時一寬!有這二人到,便可無憂!

    而這些殘派也非沒有眼力,雖然他們不認識水仙和夜魔,可只從他們奔來的速度就能明白來人武功之強!

    這些殘派登時一陣躁動,一個疲憊的行雲就已讓他們付出了如此代價,再來的這三人,自己可還能擋的住?

    便在這時,就聽一人忽道:「快些下手將那行雲殺了!為死去的兄弟報仇!然後再去對付那賊子的幫手!」

    行雲聞言,抬頭望去,見正是之前一直站在湯健身旁的那人,心道:「方才便是這人一直挑撥!想來是蕭壽臣安下的眼線了!」

    剛是想到這裡,突聞身後風動,就聽行君驚道:「師兄當心!」

    行雲聞言,再聽到身後的破空聲之多,不用轉身便知是那九宮劍陣到了!心下也是一驚,此時他已是強弩之末,可再擋不住那九人之劍!

    「師弟已到!我絕不能死在這裡!」行雲一念至此,腳下用力,竟是朝前衝去!行雲此時也惟有硬往前衝,才可借得一絲的喘息之機!有這片刻時機,水仙就可借她那絕頂輕功來助!

    此時行雲已是一腳踏出,哪還猶豫?當下再奮起全身餘力,雙劍合一,劍指正全!那方向也正是出言挑撥之人的所在!而此時行雲所用招式正是千里奔雷!

    千里奔雷!有去無回!

    那人見行雲滿身是血,面目可怖的衝了過來,一陣驚慌便要回身而退。行雲此時就算再差,也非是他一人能敵,更何況行雲精神大振?

    那人正是打算避開去,眼前卻忽地一黑!

    原是夜魔出手了!

    夜魔雖比水慢上少許,可他那神劍化形卻是先到一步,黑霧過處,伸手不見五指,登時將這些殘派驚的『亂』了。

    全不知敵人所在,焉能不慌?而那人亦在一其中!

    與此同時,行雲的千里奔雷也正是到了!

    就聽砰的一聲,那人哪來的及躲?登時被行雲一劍轟到身上,竟是支離破碎!隨即蓬起漫天血雨!連一聲驚呼都未發出!

    周圍人本就被被夜魔黑霧包裹,再被這血雨淋到,更是驚慌!想到行雲也是進來,都紛紛舞了起劍,到大多是自己人戰在了一處,『亂』做一團!

    而那九宮劍陣,本來眼看就要追上行雲,卻沒想到行雲一頭進了那黑霧之中!正是一怔間,不知是否也要進去追殺之際,又聽身側之人驚呼聲起!抬頭看去,亦是目瞪口呆!

    就見一個女子竟是躍了到空中,橫跨十丈仍然未落!而其目的竟似是自己!

    水仙這一躍起,那些殘派自也反應過來,立刻便是將手中之劍舉了老高,劍罡暴漲!就似一片劍海,又似聳起滿地荊棘!一心不讓水仙有落腳之地。這些人便是憑著此法將行雲阻住,此時又要來阻水仙,可他們卻是小窺了水仙的輕功。

    便見水仙身在空中,右手取出一把葉子,隨即纖指連彈!那一片片葉子被彈將出去,隨即便被水仙踩過,足下連點,竟是如屢平地,在那空中急馳起來!

    正是水仙在唐門曾經施展過的絕技,踏葉而行!

    這些殘派哪曾見過此等神乎其技?二十餘丈的距離,只一楞神間,水仙便是跨過!

    而此時那黑霧中,行雲正是將那出言挑撥之人轟碎,一陣驚呼夾雜著彼此爭鬥聲傳來,才將九宮劍陣的那九人驚醒,忙是組陣來迎!

    水仙人在空中,聞聽黑霧中的聲響,亦是轉目看去,而夜魔也恐那些殘派混『亂』間將行雲傷了,此時他人也到了場中,所以隨即將黑霧一撤,人則是如鬼魅般的閃到行雲的身旁!

    再是青影一閃,行君也趕了到,舉劍便殺!神劍過處,血光處處!絕不留情!

    行君三人都是新力,相比之下,反到是這些殘派久戰之身,再加武功遠遜,場中形勢登時顛倒過來!

    水仙在空中見那黑霧一撤,行雲並未受傷,而且夜魔也是到了他的身旁,這才放心,收了葉子,直往那九宮劍陣前落去,卻是要來破陣!

    那九人見水仙朝了自己身前落下,不驚反喜,趁水仙還未落地,立刻便將劍遞了上去!就見上下左右,所有生路盡皆封死,只要水仙落下,便必被圈在劍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三章

    這九人劍一遞出,心下都道:「這女人雖是輕功超絕,可此時卻正往下落,再好的輕功,真氣已濁,就算有那葉子做憑力,也無濟於事!更何況她將那葉子收了起來?

    只要她落入了我們的這個劍圈,便再難逃脫!任你輕功絕世,也難敵我們九人之力!」

    這九人方才只與行雲對拼一記,之後便只能追著行雲,眼睜睜的看著行雲左衝右突,自己空有劍陣在手,卻全未能施展,心下自然滿是怨氣。

    可將名震江湖的行雲迫的一直避著自己,這九人心下卻也暗自得意,時間一久,竟是忘了行雲避開他們的原由,只道全因自己劍陣太強,

    此時水仙這一『插』手,九人登時將怨怒之氣發了在水仙身上,雖是見到了水仙凌空舞葉的驚人輕功,可卻仍是自信滿滿,只道落在地上,便要看自己劍陣的威力!

    夜魔護在行雲身旁,神劍就算不用化形也是應對自如,眼觀六路,正是看到這九人朝水仙遞劍,只是冷哼一聲,再伸劍將一人刺倒,卻是置之不理,行雲聞聲看去,正見水仙一笑。

    那九人全不知自己這一劍大是失策,如果等水仙落了地上再出劍,就算水仙的輕功再好,要破這陣,卻也不會太簡單。可此時卻是不同,九人之劍全已刺出,再難收回,就見水仙微是一笑,竟是一步跨出,硬生生的將那下落之勢頓住,橫裡走了開去!

    「凌空虛渡!」

    行雲心下一呼,他雖極是疲憊,可眼力還在,自是看出了水仙的勝算,當下也不再擔心,有夜魔在側護住,行雲終是騰出手來給自己止了血,這一陣鮮血狂流,讓本就疲憊之極的行雲更是頭暈目眩。

    水仙橫裡這一跨,那九人之劍登時都擊了空處!看著水仙,全是一愕!而那劍陣的空檔自是大開!

    見這時機與自己所想不差分毫,水仙再是一笑,輕功一收,隨即落了在九人當中,煙籠浮在身前,輕就這麼一轉!

    便聽得慘呼連聲!

    這九人竟都被攔腰截斷!肚腸噴了一地!登時便沒了聲息。

    九宮循環劍陣竟是一招即破!

    水仙一招破陣,手段又是如此殘忍,就算已是殺紅了眼的殘派見了也不由得為之一呆!

    行君冷笑一聲,哪管這些人是否心不在焉,隨手劈來,便見紅光崩現,又有三人被他劈做兩半!

    夜魔身負保護行雲之責,到不如此張揚,可神劍連點,倒下的卻是要比死在行君手中的多上不少。

    這些殘派稍是一怔,竟又被殺了二十餘人!

    之前本就被行雲殺了數十人,此時又見作為依仗的九宮循環劍陣被水仙一招破了,九人更是攔腰而斷,而行君和夜魔這兩個殺神亦是劍劍出手,毫不留情!

    三人來此不過片刻,卻已倒下三十餘人!

    如此一來,三百殘派已連二百之數都不夠!更何況行君三人都是新力,又武功超絕!結果可想而知!

    可等這些殘派回過神來後,竟是奮不顧身,發一聲喊,直朝行雲四人撲了過來!竟還要拚命!

    「來的好!」

    行君冷喝到,眼中滿是蔑視和殺意,如果自己來晚一步,也許便再見不到自己師兄,想到這裡,行君怎不憤恨欲狂?怎不想將這些人一一誅戮?此時這些人一起殺來,正是合了他的心意!

    夜魔在側則是默不做聲,只管將行雲護的潑水不進。行雲對這可能屬於宗主節制的暗堂後代已是完全放可下心來,畢竟他要對自己不利,漏些劍進來便就是了,以自己如今的狀況,根本便難做提防。

    再看眼前洶湧而來的殘派,行雲皺了皺眉頭,心道:「真沒想到這些人對報仇之念竟執著於斯!

    他們雖是其情可憫,我亦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卻總不能將『性』命給了他們!看來今日只有拚個你死我活了!」

    想到這裡,看著行君離自己不遠,行雲心下一動,高聲道:「師弟且到我身旁來護!夜魔殺到邊緣,神劍化形!水姑娘則隨在夜魔身側,放手來殺!」

    行雲這一開口,行君也不多想,立是閃了到行雲身前,夜魔則是看了行雲一眼,點了點頭突地一躍而起,朝外躍去!

    水仙聞言心道:「夜魔護了宗主才最是穩妥,少門主的武功雖然亦是很高,可卻比不上夜魔,不過宗主如今的安排卻是正確。

    看這些人的架勢,自是不死不休,既然如此,與其被壓在一處被動,到不如讓夜魔那獨特的化形施展開來,有那黑霧一罩,這些人便是有目難睜,我自可憑輕功在外一一殺了,而這些人心驚之餘亦會攻擊自己人,一舉兩得!」

    一念閃過,水仙再是暗讚:「這方法當真是妙極!此戰結果只有一方被殺的盡了,所以如何盡快將這些人都殺的乾淨才是優先考慮!」

    水仙想到此處,亦是施展絕世輕功,隨了夜魔而去!不過卻是回頭望向行雲和行君,心道:「只是少門主和宗主的安危……。」

    水仙正想到這裡,便見行雲忽是一笑,斷橋收了起來,只留鐵劍在外,他此時內力只能維持一劍而已,不過氣勢卻是沒有絲毫怠謝,鐵劍往前一指,與行君笑道:「今日你我兄弟並肩一戰!且看這些人可是對手?」

    行君聞言豪氣亦起,少有的大笑道:「師兄可是小看師弟?」

    便在此時,殘派已是殺到!前後左右竟是滿了!一個個面目已是扭曲,直似要將行雲等人生撕活剝一般!

    二人見狀,雙劍並舉,剎那間心意竟是相通,隨即雙劍同出,使的正是清風驟雨一十六式。行雲主風字訣,行君主雨字訣,風雨相合,互激互『蕩』,威力豈止倍增?那來犯之敵登被這驚人威勢所懾,隨即便是一陣血雨蓬起!

    而此時行雲的心下反是出奇的寧靜,竟似回到當年在丈人峰前師兄弟一起習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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