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44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四章

    行雲和行君二人聯手之劍的威力竟遠超眾人想像!水仙在空中看到此處,心下一安,嘴角微是『露』出一絲的笑意,隨即往下落去。

    夜魔此時亦是將那神劍化形離體,他身前殘派登覺眼前一暗,彷彿置身於濃墨之中!正是那十丈方圓的黑霧罩將開來!就算那烈日當空,也難『射』進一絲的光亮!

    水仙落下,正是這黑霧邊緣,身在空中,水仙已是將這些殘派所在記了個通透,一等落下,隨即繞了那黑霧外圍疾走!將自己記下有人的地方,都用煙籠刺了個遍!

    便如此,就聽慘叫連連,只一圈下來,不下十人應聲而倒!而那黑霧裡的殘派更是聽的心驚膽顫,只覺得自己便是下一個被殺之人,紛紛揮劍自保,隨即帶起的劍風更被疑為襲擊自己,這些人登時在那黑霧中戰了起來!

    聽自己黑霧中劍劍相交之聲,夜魔卻沒有任何欣喜之『色』,畢竟這些人的武功都相差不多,就算戰在一起也難有什麼勝負,遠不如自己出劍來的直接快捷徑。

    想到這裡,見水仙已自黑霧中轉了出來,夜魔登時將化形一收,陽光猛的灑了開來,那些殘派經此驟變登時驚呼出口,隨即收手不住,將自己人傷了無數!

    而這噩夢卻遠未了結,夜魔水仙再是聯袂而至!驟見陽光,還未適應的殘派眾人又再被刺於劍下!許多人卻是連抵擋都為得做!

    只這一罩一圈一收,竟是三十餘人倒了下去!

    「宗主確實想的好計策!」

    水仙想到這裡,看了看夜魔,卻見他似也是微點了點頭,再是躍了出去,故技重施!

    當然,殘派已有了經驗,自會防範,每等夜魔神劍化形之時,餘下的殘派便立刻圍攻夜魔,要他分心以對,而被黑霧籠罩之人,也不敢『亂』動,只舞了劍來護住自己!

    所以夜魔水仙二人雖仍是有收效,卻也不再如第一次那般的顯著。

    再看場中行雲和行君二人則是雙劍合壁所向披靡!風助雨勢,雨添風威!師兄弟二人劍光閃處,竟無三合之敵!

    可人如果已有死志,也非常理可推,行雲四人雖是如此強勢,卻仍未能將殘派擊潰,殘派雖是銳減到了一百五十來人,可反是越戰越勇!

    夜魔和水仙自沒什麼問題,可行雲行君終是漸『露』疲態。

    畢竟行雲重傷在身,雖能奮一時之威,卻怎也不可能持久,行君只覺得自己師兄的劍越來越是無力,當即一咬牙,將劍一圈,硬是把所有進攻全是抗了下來!

    可殘派仍不要命般的攻來,此時他們腦中只有一個殺字,便彷彿行雲四人就是他們毀幫滅派的仇人,只要殺了這四人便得報大仇也似!如此一來,行君更感吃力,身上也是開始見了傷痕!

    行雲在旁雖是力竭,可心智仍是清醒,見行君負傷,心下登時一痛!當下便覺又生餘力,大喝一聲,劍上攻勢恢復,不過這次卻是行雲雨字主攻,行君風自訣主守!

    再是擋者披靡!

    不過行雲雖是看似攻勢甚猛,可他卻有自知之明,這忽來之力非是憑空而至,而是保命之力,此力一旦用盡,便萬事休矣!可此時行雲難顧的上這許多?便見他鐵劍或刺或掃,或劈或砍,直將雨字訣的狂勢盡展!劍下血雨橫飛!

    再是鏖戰一刻,那些殘派終也是力竭,這些人雖多,可每個人不過是劍罡級,精力哪能與行雲等人來比?更何況除了行雲外,行君幾人都是新力,而殘派卻與行雲戰了許久,如今再被這一陣狂攻,終是漸漸支持不住,只是卻無一人退走!直戰至最後一人!

    是役,殘派三百盡沒!

    「這仇恨竟有如此之深!」

    行雲看著這一地屍體,心下暗嘆。

    再難支持下去,行雲面『色』青白的頹坐地上,這是因為脫力的緣故,好在殘派先支持不住,行雲才未昏『迷』過去。

    行君看了看這周圍的屍體,眉頭一皺,輕輕的將行雲背了起來道:「此地血腥氣太重,不利師兄修養,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行雲自也不想在這屍體堆裡坐著,當下應了,水仙和夜魔則是護了在旁,四人躍過這修羅場,在不遠處尋了個清淨的林子停下。

    行君扶住行雲坐下歇息,關切道:「師兄傷的可深?」

    行雲見行君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心下一暖,實言笑道:「有幾處劍傷確實是深了,不過仍只是皮肉傷而已,現在已將血止住,不妨事的,只是有些用力過度,使不上什麼力氣了。」

    行君聞言暗鬆了口氣,那些外傷不損修為,將養些時日便是,至於脫力,也只需休息便成。

    將自己的袖子撕了下來,為行雲止血包紮,行君問道:「方才那些人是誰?他們為何如此不死不休?」

    行雲聞言正要說話,忽地牽扯到了痛處,頓了一頓,這才搖頭道:「那些人便是投了蕭壽臣的殘派,此來要阻我回山的,可我若是被他們拿下,便難逃一死,所以才與他們起了衝突,隨後應是殺了他們太多人,是以都紅了眼睛,終是再難收拾。」

    說著,行雲再是嘆道:「這些人也算是可憐之人,報仇本是天經地義,他們要報仇自然沒錯,而我要救人更不會錯,可如今卻難兩全。

    他們若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而知審時度勢,不那麼一心相信蕭壽臣,最終也不會如此淒慘。」

    說到這裡,行雲微一皺眉,畢竟蕭壽臣是行君的親生父親,就算他二人有仇,行雲也不想說的這般明了,免的自己師弟的面皮難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五章

    心下擔心著行君面上不好看,行雲住了口,轉目望去,卻見師弟正為自己包著傷口,似未有所覺,行雲暗鬆了口氣,當下轉口言道:「既然這些人在此阻擊於我,便說明此時太室山上的情形堪憂,我們的動作可要再快些才是。」

    行君聞言眉頭一皺,轉頭對水仙冷道:「要非是你自做主張減了速度等我,我不止能早來助師兄一力,師兄更不會傷的如此嚴重!此時亦能早一步去那太室!也免了我師兄掛心!」

    聽了行君之言,水仙也不來辯解,只是將頭低了下去,行雲看在眼中,勸道:「師弟來的已是極快,想我只比垣師兄晚走半日,師弟仍能趕上,這速度不可謂不快了。」說到這裡,行雲想起垣晴,當下問道:「垣師兄可好?此次可是麻煩他了。」

    行君答道:「那垣晴確實盡了力,此來到不是因為我的速度快,而是他晝夜兼程而至,所以我這消息得的也算是早。那垣晴到了我那裡,只是匆忙交代了事項,便昏了過去,可見他這一路趕的有多急了。」

    見行雲面『色』微是一變,行君忙又道:「他身上並無傷痕,只是脫力而已,我已安排焉以謝去照看看了,想來將養幾日便可恢復,師兄不必擔心。」

    行雲這才點頭道:「垣師兄如此盡力,等事一妥,我當重謝。」

    行君也是點了點頭道:「此人確實盡心,這樣的朋友值得一交。」

    行雲聞言暗道:「能得師弟誇讚為可交之人,可算是真正的良善之輩,師弟為人很是孤僻,如能多交上幾個朋友,對他也是好處。」

    可行雲正想到此處,卻見行君又是面『色』一冷,對水仙道:「可我明明要你盡力趕去,我隨後便到,你怎敢不聽?」

    行雲見行君又是斥責水仙,心下不忍,勸道:「水姑娘也是好心,想來是為保護師弟安全。」

    行君搖頭道:「師兄之命勝於行君!師兄若有差池,行君必不獨活!我早便說於她聽!」

    行雲聞言心下一陣感動,伸出雙手把住行君的肩膀,笑道:「師兄心中何嘗不是如此?既然你我『性』命一等重要,水姑娘護誰還不都是一樣?」

    行君聞言蒼白的臉上也是一紅,顯是激動,也不再去埋怨水仙。水仙見行雲一力為自己周全,心下也是暗自感謝。

    行君已將自己的重傷處都包好,行雲肅道:「方才我曾是說了,既然殘派在此阻擊於我,那太室山上可就令人擔心,當務之急,便是盡快趕去。

    可我雖只是皮肉傷,卻有些脫力,怎也要需在此調息一陣,才能趕過去,可如今時間寶貴,卻是耽誤不起。

    所以不如師弟先與水姑娘、夜魔一起去太室,真要事起,也免的郭、秦二老力孤,一等我調息完畢,便立刻趕去相助。」

    行君聞言卻只是搖頭。

    行雲見狀急道:「太室山上情況不明,極是凶險,早一分到,便多一分把握,多一人到,也多一分力量,怎能因我而耽誤了?我急馳多日,又是惡戰,早已疲到了極處,此時去了只能拖累你們。」

    任行雲怎麼說,行君卻是不肯,只是道:「師弟沒說要師兄去太室,師兄傷重,我怎能讓師兄一人在此?也太不安全。」

    水仙見了,在旁輕聲道:「依屬下來看,不如少門主在這裡為宗主護法,我等先去如何?」

    行雲聞言略是一思,心道:「這確是個折中的辦法,水姑娘和夜魔的腳程最快,且也是此時戰力最高之人,就算太室山上情況緊急,這二人去了也能幫上大忙。

    而師弟方才為了護我,累的不輕,正可藉機休息一下。」

    見行君望向自己,行雲也知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而且行君有傷在身,就讓他這樣去太室,行雲也放心不下。

    想到這裡,行雲點了點頭道:「也好。」轉念再想這水仙和夜魔經過方才的惡戰,也不是全無所耗,當下又是囑咐道:「如果太室山上出了什麼變故,能勝則勝,否則護郭老和秦老他們退出來也不為過!千萬在意自己的『性』命!」

    夜魔聞言,面上微是一動,點頭應了,水仙則似是略一猶豫,旋即也是應上一聲,和夜魔去了。

    水仙和夜魔二人的輕功非凡,不片刻便已是消失不見,行雲心下想著水仙方才的猶豫,自語道:「水姑娘方才在猶豫什麼?」

    行君則是心下有數,此時見行雲在那邊奇怪,毅然道:「她是在擔心如果勝了,要如何處置他。」

    行雲聞言一怔,隨即一悟,心道:「師弟指的是蕭壽臣?」想到這裡,心下亦是一沉。

    要是幾日之前,行雲就算拿下蕭壽臣,也不會要他『性』命,行雲那時已有打算,如果自己勝了,將蕭壽臣的所做所為揭『露』出來,沒了朝劍門的支持,蕭壽臣殺與不殺已沒區別。

    這蕭壽臣畢竟是行君的親生父親,行雲已是有心只將蕭壽臣廢去武功,然後交給行君處置。

    可如今卻不一樣,成漸霜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面前,她那一生淒苦遭遇,聞者盡皆動容,更何況是行雲?所以對蕭壽臣的殺意,行雲已是難忍!

    只是此時面對行君,行雲卻又說不出口來。

    不過行君到似是下了決心,決然道:「我那父親曾是要我『性』命!這到還罷了,可他更是三番五次的要害師兄!不論是誰,只要他膽敢傷害我的師兄,我必不饒他!就算那人是我親生父親,也不例外!所以師兄不必顧忌於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7
第五四六章

    行君將自己看的比他那親生父親還要重,行雲自是感動,可卻不會真如行君所說的去做,心道:「師弟外冷內熱,實是重情之人,他此言雖是發自真心,可我真要是殺了蕭壽臣,師弟的心下定不會好過,再如何說來,他父子亦是血脈相連。」

    可一時卻無良策,行雲只得嘆道:「如今勝負還未可知,談這些還早,不如你我早些恢復,趕去太室才是正理。」

    見行君再是要說,行雲擺手道:「如今時間緊迫,抓緊時間修養才是,莫要是誤了大事。」

    行君聞言默不做聲,片刻才道:「師兄可否答應師弟一個要求?」

    見行雲一怔,行君繼續道:「師兄的傷可是不輕,絕不能再戰,就算一會去了太室,也要答應師弟,只在旁觀戰,莫要出手,一切自有師弟來做回護。」

    行雲聞言笑道:「我自有分寸,師弟且放心便是。」

    行君聞言點了點頭,閉目調息,他卻不知行雲之意。

    看著行君閉目調息,行雲面上微現歉意,心道:「那太室山上,蕭壽臣十有八九已是動手,雖說有郭老和秦老在,可郭老壽數將盡,實力已是大損。水姑娘和夜魔此去助陣,可他二人已是戰過一場,又是一番急馳,早不是十足新力,此去也不知能幫上多少忙!」

    合了雙眼,行雲運轉兩股內罡在體內做著循環,心下再道:「那蕭壽臣的奇謀疊出,既然他有了行動,便絕不會簡單!太室山上真要是難做收拾,怕是我要食言了。」

    秦百程與蕭壽臣鬥了一個多時辰,從峻極峰鬥到了山腰,心下漸已煩『亂』,尤其是聽了方才蕭壽臣之言。

    「這賊子說宗主就算回來,他也有了佈置,而且是要宗主硬闖才能過!那是什麼佈置?」」

    秦百程心下暗數道:「這賊子手下的實力,我大多知曉,此刻太室山上朝劍門下齊聚,有千餘人,剩下的朝劍門弟子都在安樂谷。可這賊子說的是:宗主馳過數千里,再來闖陣,也便是說,這埋伏是在山前!

    那除了朝劍門下,這賊子能用的,便只有那些投靠了他的殘派!難不成他要那三百餘殘派一起阻擊宗主不成?」

    秦百程想到這裡,心下暗自焦急,可卻毫無辦法,蕭壽臣如此明告於他,自然是有恃無恐。

    再看戰局,自己這方仍是佔優,朝劍門的那些護法還被自己的徒弟傷了幾個實力不濟的。

    可這落了到秦百程的眼中,非但沒覺得是好事,反更讓他煩躁起來:「這賊子當真可恨!他那護法院雖是十二人,可有不少根本便不是魂級!

    可他卻讓這些人硬來動手,自然會被我門下所傷!如此一來,那些朝劍門下就都看個滿眼,心中自然對我不滿,到時他便可找個藉口要門下一擁而上!」

    秦百程想到這裡,再去看那些朝劍門下,果然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已有些不滿,心下更是暗恨蕭壽臣卑鄙!

    可就在此時,秦百程卻是突覺蕭壽臣左肩一絲極難察覺的破綻『露』出,這一破綻,蕭壽臣此前便是『露』過,可二人劍快,一閃卻逝,秦百程本是有些後悔,卻沒想到如今又是『露』了出來。

    秦百程雖是攻勢佔優,卻也只是僵局,如今再見這破綻『露』了在自己眼前,哪能不喜?下意識的便是一劍刺去!就聽蕭壽臣隨即低呼一聲!左肩鮮血迸出!

    蕭壽臣『露』出破綻,秦百程一劍刺去,快似電閃,又是事起突然,秦百程那及細想?只覺得此時一鼓作氣,趁此良機將蕭壽臣殺了,除去這第一等的賊子,才是快事!

    秦百程當下手中一緊,正要趁勢追擊,卻突然見蕭壽臣似是一笑!

    秦百程心下沒來由的一驚!隨即如醍醐灌頂!一股冷氣自頭頂直透腳心,冷汗立時流了一背!暗道一聲:「糟!」

    秦百程心下大罵道:「又中這賊子的『奸』計!這賊子演的好苦肉計!這下便有了藉口讓朝劍門下來攻我神劍門了!」

    可事已至此,秦百程暗一發狠,狂喝道:「賊子,今日我便與你拼了!」言罷神宵豪光再漲!竟是奮不顧身的猛攻開去!

    秦、蕭二人武功差距本不甚大,不過蕭壽臣方才賣了破綻,左肩受傷,秦百程又是起了相拚之心,此消彼漲之下,情勢登時對蕭壽臣大不利,蕭壽臣此時只得全力防守。

    可此時朝劍門下卻是群情激憤,便聽有人大喊道:「掌門受傷了!快去保護掌門!」

    朝劍門下此前見神劍門傷了自己門內護法,心裡已是不滿,此時再見秦百程將自家掌門的肩頭刺的鮮血直流,不知傷的有多重,而秦百程又是攻勢大盛,一幅不取蕭壽臣『性』命勢不罷休的樣子,朝劍門下哪還能按奈的住?都是心道:「好心無好報!」

    此時正好有人大喊一聲,眾人紛紛應諾!一齊朝場內湧來!

    朝劍門下離的並不遠,秦百程不過攻了十餘招,那千餘弟子便就到了,這些人的本領雖然遠比不得秦百程,可秦百程哪對自己宗中子弟下的去殺手?

    所以蕭壽臣的頹勢立解,當下反手攻去,口中兀自假做勸解道:「秦老不如就此罷手如何?也免的傷了本宗元氣。」

    秦百程已是懶的再做反駁,轉目望去,就見自己門下也陷在朝劍門弟子的重圍之下,哪還能脫?再見蕭壽臣嘴角微笑,秦百程登時絕望起來。

    可就在這時,秦百程的餘光一閃,卻見兩道人影自山下急馳而來!不禁暗道:「那是誰?竟來的這般的快?」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8
第五四七章

    秦百程並不認識水仙和夜魔,不過蕭壽臣卻是認得!他也是見到這二人急馳而來,眉頭登時一皺!

    水仙和夜魔一路趕來,還未到近處,就已見到半山腰上的大戰,心知行雲所料無差,腳下更是加緊一步,這二人輕功超絕,這一加速,更是快到顛毫!

    轉瞬之間便是上得山來,水仙更將手中琢顏指環高舉,高聲喝道:「奉宗主之命,來擒叛徒蕭壽臣,凡本宗弟子均不得『插』手!」

    水仙和夜魔這一突然出現,隨即又高聲一喝,在場眾人均是一怔,水仙那一喝,自是將功力蘊滿其中,全場之人都聽了清楚。尤其是那話中之意,更是令人大驚!

    所有人都住了手來,紛紛轉目望去,就見水仙手中高舉一枚白玉指環,正飛馳而上,那白玉指環在陽光下含光隱隱,到真有幾分像自己宗主平日裡帶在手上的那枚。

    秦百程本已灰心,此時卻猛一振奮,心道:「雖不知這二人的來歷,可只見他們此來的輕功便知是武功高超之輩!」想到這裡,心下再道:「這二人如果真是宗主所派,不只可做一大助力,更說明宗主已知此地發生之事!隨後定會再有對策!」

    再看水仙和夜魔二人趁眾人這一愣神間,已是登了到山上,眼前便是千餘朝劍門眾!秦百程和蕭壽臣卻是在中間,要進去,必然要穿過這許多人!

    不過這難不住水仙和夜魔。

    就見水仙奔行到此,足下輕是一點,一躍而起,隨即在上凌空踏葉而行,夜魔則是在下連閃,便若鬼魅一般!朝劍門下還未來的及反應,這二人就已到了蕭壽臣的身前!

    眼看水仙和夜魔直朝自己掌門而去,朝劍門下這才清醒過來,登時發一聲喊,便要上前動手相拚,卻見水仙身形一定,再是將琢顏指環高舉,冷道:「宗主信物在此,哪個敢違宗主命令?」

    朝劍門下聞言一凜,竟是又都停了住,目光全望向水仙手中的琢顏指環,似要分辨真假。

    水仙見狀,心下暗鬆了口氣道:「宗主辛苦積下的威望,終是在今日起了作用。」

    蕭壽臣見自己門下猶豫,眉頭再是一皺,面『色』隨即冷了下來道:「水仙你這叛徒,竟還敢回來?」

    蕭壽臣開口便是道破水仙的身份,卻不提夜魔,自是要突出水仙「叛徒」的身份,夜魔身在暗處,幾無人知道,自是不說的好,否則憑那第一殺手之名,反會『亂』了自己門下的心神。可蕭壽臣的心下卻是暗道:「夜魔果然投了行雲!水仙又是一直在宗赫身旁,此時他二人一同出現,難不成宗赫就在附近?那行雲是否已經脫困?如果有他們相助,那三百殘派卻是擋不住的。」

    想到這裡,蕭壽臣竟也一時沒了把握,只覺得事態似是有些脫了自己計算之外!

    而那些朝劍門下聽蕭壽臣此言一出,本是猶豫的眼神,登時清醒不少,紛紛將目光從琢顏指環移到了水仙的身上。

    水仙見蕭壽臣揭破自己身份,當即冷道:「我為何不敢回來?背叛萬劍宗的又非是我?」

    蕭壽臣冷哼一聲,見水仙口中雖是冷咧,可目光卻是不經意間的四處搜尋,心知她在找郭定府,心下自又是一番冷笑。

    水仙確如蕭壽臣所想,此時遍尋不著郭定府的蹤影,又見秦百程面帶淒『色』,水仙秀眉一皺,不禁疑道:「秦老可知郭老何在?」

    秦百程聞言心下怒火又起,恨道:「郭兄已去!」隨即問水仙道:「宗主可是來了?」

    水仙聞聽郭定府邸已死,心下一沉,郭定府雖不是真正的通天,可武功之高,萬劍宗中卻不做二人想,便是行雲怕也要稍遜,可如今卻已身死,少了這一戰力,只憑自己和夜魔來助秦百程,卻不知能不能拿的下蕭壽臣?

    三人聯手,要勝蕭壽臣是自然,可朝劍門下如是一擁而上又當如何?朝劍門不似殘派,哪能真殺?有了這許多顧忌,雖然有三個化形級的高手,可卻難做施展。

    水仙雖是暗憂,可口中卻是回道:「宗主隨後便至!」此言到也有說給朝劍門下來聽的意思。

    蕭壽臣聽行雲就要來,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看自己門下似在猶豫,當下大喝道:「此人原本是我門玄機堂主,當年卻洩我宗主行蹤,幾陷宗主於險境!沒想到本是叛逃在外,如今竟有膽趁郭老新喪,假借宗主之名前來『亂』我太室!你們說應該如何?」

    朝劍門下本在猶豫,可方才卻是親眼見水仙自認身份,水仙叛出萬劍宗,宗內皆知,所以蕭壽臣這一番言語,朝劍門下自是信了。

    蕭壽臣見狀心下一喜,再是喝道:「我宗主尚在安樂谷整理運送奉劍閣藏書,又怎會將琢顏指環給你這叛徒?天下玉環無數,又有誰知真假?更何況蕭某一心為公,何來的背叛一說?」

    朝劍門下聞言自是喝彩!雖說行雲如今威望已隆,可水仙除了手中的琢顏指環外,再無取信於人的物事,更因名聲所累,被蕭壽臣這一說,再沒人信了。

    蕭壽臣見自己門下群情激昂,微是一笑,隨後再是冷道:「就算你手中指環為真,那更是罪無可恕!這指環宗主平日裡何等在珍惜,怎會交於你這叛徒?難道你們暗裡害了宗主不成?」

    蕭壽臣轉口便是將水仙『逼』到了險地,這琢顏指環竟是真與不真都有錯!

    朝劍門下不明真相,聽了蕭壽臣之言,心下更是為行雲的安危擔憂起來,自是紛紛要求一齊出手拿下水仙!

    水仙本也沒指望只憑一個指環就能讓蕭壽臣束手就擒,方才不過是想藉機拖延些時間而已,可卻沒想到蕭壽臣三言兩語之間,竟就能激起了千餘朝劍門下的怒氣!

    暗道一聲不好,水仙將琢顏指環收了起來,身形一閃,便朝蕭壽臣欺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8
第五四八章

    擒賊先擒王!

    雖說朝劍門下不是賊,可蕭壽臣卻是那個王,如果將他擒了下,朝劍門下投鼠忌器便不敢妄動,拖延些時間,等行雲和行君一至,自會大有轉機。

    水仙一念至此,身形一閃,便是朝蕭壽臣『逼』近,夜魔雖是一聲不吭,卻同時一動!由旁截去!

    秦百程見了,甚宵亦是一擺,直刺蕭壽臣!

    這三人雖快,可蕭壽臣卻早有防備,面對秦百程、水仙、夜魔這三大高手,就算再是自負,也沒人會來硬抗!

    所以蕭壽臣選擇了退!

    急退!

    蕭壽臣身後都是朝劍門下的普通弟子,他這一退,自是進了朝劍門本陣,而那些朝劍門下都是認為蕭壽臣無錯,又見秦百程三人突地暴起發難,個個義憤填膺!發一聲喊,竟不顧與秦百程三人的武功差距,紛紛上前阻擋,將蕭壽臣護了到身後!

    饒是秦百程的神宵霸道,水仙和夜魔的輕功超絕,可要在不傷朝劍門人的前提下擒住蕭壽臣,卻也萬難!

    這千餘朝劍門下本就非是那些殘派可比,水仙等人又是手下顧忌,不願傷人,遇到朝劍門下最多是點倒了事,如此一來,反是陷了進去!面對源源不絕的朝劍門人,就算化形高手,也不禁左支右絀起來!

    看著這三人陷了進去,蕭壽臣的面上卻毫無喜『色』,眼睛直望了上山來路,眉頭大皺。

    少室山,少林寺。

    少林寺本院被蕭壽臣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直到如今才重新建好,而此時那新建的山門前站滿了少林門下,似有大事發生!

    與此同時,一道紅影朝初祖庵急馳而去。

    初祖庵距少林寺本院不過二三里,那紅影腳程又快,不片刻便是到了,隨即一閃而入,那些負責看守的少林弟子卻也不來相攔,反是紛紛合十敬禮。

    那紅影直至一間小禪室前方才停了腳步,站了門前,輕聲道:「師叔!弟子廣通有緊急事求見。」

    這人竟是少林方丈!

    廣通大師言畢便不再開口,肅立等候。

    半柱香的功夫就聽那小禪室中又人言道:「我曾說過,如無大事,莫要攪我閉關,難道這麼快便又有大事發生了?」

    禪室的門由內而開,卻見至善老僧盤坐在蒲團之上,本是至剛的面上竟生平淡之感,似是看透世間萬物,無喜無憂。

    「師叔可有進境?」

    廣通大師見至善的面『色』不同往昔,喜道。

    少林高手經那夜之戰,傷亡慘重,伏魔大陣又是在太原新敗,更兼萬劍宗重回太室,少林威望可說直下千里,所以至善才要閉關已圖突破,也正因如此,廣通大師見自己師叔似有進境,才會如此歡喜。

    至善老僧見廣通大師問來,點了點頭道:「心下本無魔,何來伏魔?如今心下有魔,身旁亦有魔,我方可大徹伏魔,是以有了進境。」

    廣通大師聞言,心下細一思索,悟道:「師叔原本修的是伏魔之法,可以前少林並武當二派領袖江湖,多少人聽了少林的名頭後,都是退避三舍,哪還有人敢來作對?

    這魔弱,伏魔之法自難精近!

    而如今少林蒙難,就連師叔最為親近的至惠師叔都被那些賊子所害,有魔要除,師叔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悟透大徹伏魔!」

    「少林蒙難本是劫難,可卻是成全了師叔的武功,一飲一琢,當真緣法循環。」

    想到這裡,廣通大師不禁雙手合十道:「緣。」

    至善老僧淡然道:「確是這一字。」

    看了看廣通,至善道:「你來找我何事?」

    廣通大師這才憶起此來原由,忙是言道:「太室山上如今大有變動!」

    至善老僧「哦」了一聲,仍是望著廣通,廣通大師見狀繼續言道:「萬劍宗極可能便是那夜襲我少林的賊子,所以弟子便派了門下日夜監視。

    可除了月前那晚劍宗主行雲帶了大批人手回安樂谷外,並無什麼動作,終日裡只是修建峻極峰上的本院。」

    頓了一頓,廣通大師再是言道:「不過昨日卻是有消息傳來,萬劍宗舉派發喪,那萬劍宗的宿老,郭定府死了!」

    至善老僧聞言,淡定的面『色』上亦難忍驚訝,不禁微是動容道:「這消息可是真的?」

    廣通大師慎道:「應是無差,想此時萬劍宗尚未立穩足跟,那郭定府武功通天,正是他們的絕大依仗,更何況他們廣發英雄貼,聲言秋分之時召開繼承位大典,哪有在這關鍵時刻自找麻煩一說?」

    至善老僧點頭道:「確是有理。」不過隨即疑道:「可那郭定府的武功通天,在劍竹島上待了那麼多的時日,也得了德皇和飄渺天宮主人的承認,怎會這般如意便死了?」

    廣通大師自也不會知道內情。

    至善老僧也不再去問,隨即道:「那你今日來此,便是為了此事?」

    廣通大師搖頭道:「若僅如此,弟子也不敢來擾師叔閉關,而是今日再有門下回報,說那太室山上似有打鬥,且甚是激烈,劍劍相交之聲,遍山可聞!

    這顯然不是普通弟子能為,最少也應是魂級高手之間爭鬥,且不是一二人那般簡單!」

    至善老僧眉頭一皺道:「昨日郭定府死,今日萬劍宗內便有人爭鬥!」

    廣通大師點頭道:「而且正是那行雲未在宗中之時!繼位大典即將召開之際!」

    至善老僧聞言一震!抬頭望著廣通大師道:「你待如何?」

    廣通大師神『色』一堅道:「弟子已是著我少林門下待命,就等師叔點頭,便一起去那太室一趟!

    如今郭定府身死,那行雲又是不在,真要是萬劍宗內『亂』,我們就可在旁袖手旁觀,看能否收些餘利,否則也可藉口關切友派安危才帶來前來,讓他們找不到把柄。」

    廣通大師說完,至善老僧沉思片刻,忽是起身道:「去太室!」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8
第五四九章

    行雲的眼睛睜了開。

    他並沒有休息多久,此時距水仙和夜魔走後才剛不過一刻,可心念太室,行雲又怎坐的住?只將自己的真氣稍做恢復,便醒了過來。

    行君更是早便收了功,站在一旁為行雲護法,此時見行雲起身,問道:「師兄可是現在便要去?」

    行雲點了點頭道:「正是。」

    行雲的話剛說完,卻見行君背了過身道:「師兄,聽我一句,你如今傷的不清,只歇了這片刻,哪管什麼用?不如由我負了你去!」

    行雲此時雖可勉力施展輕功,卻遠及不上行君的速度,如今一分一刻都是重要,由行君負了,確是最佳之選。

    見行雲似有些猶豫,行君再道:「師兄且上來,我們兄弟之間不需講那些虛情!」

    行雲心下一熱,當即伏身到行君的身上,沉聲道:「可要麻煩師弟了。」

    行君朗聲道:「師兄坐穩便是!」言罷飛馳而去!

    按照行雲原本的腳程,那三百殘派埋伏之地距離太室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如今行君負了行雲竟然亦只用了半個多時辰,便是到了太室腳下!

    可見行君盡了全力!

    行君方才為了守護行雲,已是盡力一戰,此刻又如此急馳,可說全無保留,行雲自是感覺的到,眼看太室已近,心下不禁暗嘆:「師弟如此對我,我如果真的拿下蕭壽臣,卻該如何處置?」

    行雲正想到這裡,卻聽行君突地冷哼一聲,竟是驟的停了腳步!

    行雲一怔,他此時內力幾已耗盡,耳目遠沒有行君來的明銳。

    「前面有人!且數量不少!」行君冷到。

    行雲由他背後落了下來,運起目力去看,確見許多人在前!

    那些人似也感覺到了行雲和行君,立刻便是朝二人奔來!行雲便是想避也無可能!

    行君見狀,一閃身,將行雲隱隱的護在了身後,全神戒備。

    轉眼之間,那來人便是近了,雙方一見,卻都是一驚!

    「少林竟是來了!」

    行雲的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雖說不是蕭壽臣的埋伏,可來人是少林也非什麼好事。

    少林『插』手,是行雲最不願看到的,可太室少室離的過近,萬劍宗內爭鬥一久,少林怎會不知?

    當下細看少林一行,強若至善老僧,伏魔大陣皆在,劍心樹三僧亦是同來,可說除了護寺根本的劍舍利外,竟是寺中精銳盡出!

    而那廣通大師卻也一怔,沒想到本應遠在大明山的行雲竟是趕了回來!

    少林也是剛到,正準備派人上山打探消息的時候,至善卻是察覺到有人靠近,結果卻是行雲,這兩方驟然一遇,氣氛登時緊張起來!

    尤其是那些少林門下,都已將萬劍宗當做仇人,行雲又在不久前大破伏魔大陣,落了少林的臉面,此時哪還不怒目而視?就只有慧劍與行雲相熟一些,還略可平靜。

    雙方都未開口,可行雲卻是耗不起這時間,當先問道:「廣通大師為何在此?」畢竟這是太室山下,少林聚眾而來,道理上卻是虧的。

    廣通大師見行雲來問,稍是一怔,面『色』變了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原來是行宗主。」

    行雲眉頭一皺,冷道:「廣通大師還未回答行雲的問題,萬劍宗雖是邀請大師來參加繼位大典,可卻非今日,不知大師為何帶了這許多人來?」

    廣通大師口上再喧一聲佛號,這才緩聲道:「行宗主莫要誤會,貧僧是得了門下通報,說太室山上起了爭鬥,似很激烈,貧僧念及萬劍宗和少林同是武林一脈,又同在嵩山,這才特帶人來。不過是想略盡一些綿薄之力,來助貴宗而已。」

    廣通大師的話,行雲自然不信,不過聽聞太室山上起了爭鬥,卻讓行雲大是在意。

    要知少林都知道太室山上大起衝突,並且帶了人來,便說明那爭鬥已是過了不短的時間!如此一來,行雲心下更是焦急:「水姑娘和夜魔還未見蹤影,難不能被陷了住?」

    就在行雲心念電轉間,廣通大師則是注意到行雲滿身的劍傷和已成血紅的衣衫,當下與至善老僧對視一眼,又是開口道:「行宗主似是方經過一場大戰,不知可有需要少林相助的地方?」

    行雲知道自己這傷掩飾不住,如果多做隱瞞只能顯的心虛,當下冷道:「謝過大師關心,不過萬劍宗內就算有再大的事,在下都可理得!卻不用外人『插』手!」

    明白無誤,行雲直言不需幫助。

    雖然行雲此刻的樣子很是狼狽,可他以往的戰績卻是令人側目,此時開口,自有一股豪氣在,叫人輕視不起。

    廣通大師聞言亦是一窒,可看行雲一身的傷,萬劍宗明顯內鬥激烈!這機會難得,廣通大師怎想放棄?怎會只憑行雲一言放棄?

    稍是一頓,廣通大師便再是道:「阿彌陀佛,行宗主武功超絕,貧僧自是信得,那不如少林在一旁為宗主搖旗助威便是。」

    廣通大師卻是鐵了心的不走!

    行雲冷哼一聲,知道如果不讓少林死心,說什麼話都是無用,想到這裡,再看少林眾僧俱是滿面怒容,顯然心懷怨恨,一旦萬劍宗內鬥的兩敗俱傷,少林僧人哪會不動手?當下暗道:「前有蕭壽臣,後又有少林虎視耽耽,我如不施展雷霆手段,今日萬劍宗難保不有劫難!」

    望瞭望眼前的太室,行雲心下一嘆:「罷了,我如今卻無選擇。」

    想到這裡,也不去理會廣通大師,而是轉頭對行君一笑道:「師弟,師兄要你做件事。」

    行君一怔,不知行雲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心下疑『惑』,口中卻是言道:「師兄但有吩咐,師弟無有不從!」

    行雲點了點頭道:「那好,一會師弟你如見我不似我,便可一劍殺之,莫要留情!」

    行君聞言楞了住,心下暗道:「見我不似我?這是何意?」

    再看行雲去,卻見行雲面『色』突地赤紅一片!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18
第五五零章

    行雲的面『色』駭人,行君心下登時一驚!可雖然見行雲很是痛苦,卻不知原因何在,想幫也無從下手,更何況少林便在眼前,一個個面目不善,行君自要防備,所以心下空是急切,卻是毫無辦法。

    而行雲這一突生變化,在場的少林眾僧也俱是一怔,廣通大師見行雲沒做回答,卻是朝他身旁的少年交代幾句,然後便是面『色』赤紅,狀極痛苦!

    廣通大師不敢小窺行雲,至善老僧和伏魔大陣都曾敗在他的手下,他怎會沒有顧忌?只是此時行雲的痛苦不似做作,且那疲憊之態,就算不會武功的人也能看出,如此機會,廣通大師實在不想錯過。

    看了看自己的師叔,見至善也是眉頭大皺,廣通大師不禁暗道:「他傷的可是不輕,且又疲憊的很,而他身旁的少年雖然也是高手,可同樣的疲憊,難不成我堂堂少林精銳盡出,卻被這兩個疲憊之人唬住?」

    想到這裡,廣通大師上前一步,正要再來開口,卻見行君亦是踏了上前,將行雲掩在身後,怒目而視,殺氣撲面而來!

    行雲如今模樣讓行君極是不安,心下揣揣間,卻見廣通大師突地上前一步,行君哪會讓他近了行雲的身前?自然而然的便迎了上去,神劍遙指,殺氣透劍而出!

    那殺氣冷洌的便如來自寒冰地獄,炎炎夏日,廣通大師這般的修為,也不禁暗一寒戰!

    不得不停了下來,廣通大師雙手合十,口喧聲佛號道:「好厲的殺氣!不過小施主怕是誤會了,貧僧並無惡意,只是見行宗主面『色』赤紅,恐是內傷發作,所以想來查看而已,我佛慈悲,救人行善,貧僧從未敢忘。」

    行君聞言,不為所動,任廣通大師如何的和顏悅『色』,卻只是冷道:「近我師兄者,死!」

    行君此時也已疲極,根本不是廣通大師的對手,更不要提那廣通大師身後的少林眾僧,可他卻毫不退縮,一個「死」字說的順暢自然,令人毫不懷疑他意志的堅定,只要有人敢踏上前來,便立是不死不休!

    行君此言一出,廣通大師登時眉頭一皺,還未開口,他身後眾僧已是難奈憤怒,紛紛喝道:「竟敢對方丈無理!定不能饒了他!」

    少林眾僧個個義憤填膺,行君冷冷的看了群僧一眼,卻是絲毫不懼!劍指廣通大師,更沒有半分的顫抖。

    廣通大師見行君為其師兄的安危如此執著,心下也是好生敬佩,當下道:「那貧僧便不打擾了。」言罷,竟是退了回去。

    行君沒想到廣通大師竟如此好說話,正自提防間,便見廣通大師對門下稍做安撫後,隨即命人上山查探。

    行君心下一凜,暗道:「太室山上情況未明,這少林方丈自不敢妄動,否則他們這許多人也不會停了在山下觀望。

    他如今派了人去查探,到時如果結果有利於他,怕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客氣了。」

    行君雖是想通了其中關節,可卻也是無用,他隻身一人,又要守在行雲身旁,分不開身去做其他事,也只好看著少林派人上山,心下空自焦急。

    身外的劍拔弩張,行雲聽的一清二楚,可他卻沒精力去應對,因為他身體裡已是天翻地覆。

    用內罡同時攻擊自己的兩個氣根,哪會不痛苦?行雲立時便覺身中經脈一陣抽搐,氣根之痛,便若萬千鋼針扎來!面『色』由此赤紅一片,只是牙關緊咬,不呼出痛來,免得在少林群僧前示弱。

    不過這痛苦還僅是開始,隨即兩個氣根同時一動!

    行雲心知這是兩個氣根將要醒來的徵兆,果然,就覺得耳旁轟然一聲,剎那與天命同時醒來!

    「真未想到竟是被你算計!再來戰過!」

    天命醒來之後,只片刻便厲喝一聲,攻來過來!

    天命與剎那雙雙沉睡,此刻驟然一醒,哪會知道過了多久?來不及仔細打量,正是尋見剎那還在,立時便是殺了過去!

    剎那見天命攻來,亦是相迎,戰不片刻,已是明了如今處境,一哂道,「莫要忘了如今你身在何處!如果你還有天命那通天身軀做為依靠,吾自不如你力強,可如今同在一處,你焉能勝吾?」

    天命此時也已明了,論起實力,二人各分了行雲一般的內力,正是半斤八兩,可他心高氣傲之極,本是自信滿滿的來奪舍,沒想卻被陷了進去,此時醒來,自不會有半分忍讓,聞言冷哼一聲,卻是攻的更厲!

    剎那又豈是易與之輩?論及心高氣傲,怕還在天命之上,當下冷道:「吾乃千年剎那,又豈會怕了你來?」隨即便又戰在一起!

    在那『插』天峰上,行雲還可運起玉虛內罡與剎那並肩抵禦天命,可如今玉虛內罡的氣根卻是天命所有,如此以來,兩個通天劍魂戰在一處,自己卻毫無『插』手餘地!

    緊咬牙關,行雲看著天命和剎那在自己的經脈之中左衝右突,你來我往,正是棋逢對手,難分高下,也好在行雲此時內力所剩無幾,否則經脈哪還能承受?

    經這兩個通天劍魂一戰,行雲臉上更紅,已是漸現紫『色』!直把廣通大師和至善看的一怔,都是暗道:「莫非他除了傷重,還中了什麼毒?」

    行君雖是護在行雲身前,可卻一直關心行雲,感到少林眾僧的眼神有異,又聽到背後行雲的呼吸更重,不禁回頭看去,正見到駭人的一幕!就見行雲面目扭曲,豆大的汗珠自臉龐滾落,顯然痛極,行君只覺得感同身受,卻是毫無辦法。

    行君正不知所措間,卻見行雲動了,便見他驟的將鐵劍拔之在手,斜上一舉,竟是橫了在自己的頸上!隨即恨聲道:「天命!如果你再來爭,我便毀了這身體,誰都別想落了好去!」

    雖說如今行雲的兩個氣根全不歸他所有,可這手腳卻還能運用,自刎的力氣也還是有的。

    天命再如何,也是為了奪舍,這副身體自是必須,所以行雲一發狠,便以命來做威脅,天命立刻便是一頓,天命不攻,剎那也不去追擊,他本就不想毀了行雲的身體,所以亦是停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5
第五五一章

    可行君不明就裡,見行雲竟似要自刎,當下急上一步,抓住行雲的胳膊,急道:「師兄這是要做什麼?」

    行雲被行君這一抓,登時一醒,睜開眼來,正見行雲滿面惶急,當下把劍放下,慰道:「沒事了,師弟放心,我仍是我。」

    行雲的身體方才被兩個通天劍魂當做戰場,自是慘痛之極!此時兩方一停,登時鬆了口氣,與行君說話間,面『色』也好看不少。

    行君見行雲不似說假,這才松了開手,雖是心下滿是疑問,卻也來不及多話,便再是全神戒備起來。

    行雲看著師弟堅定的背影,心下莫明的一安,隨即又將心神收了回來。

    天命此時已是停了進攻,由此可知,就算天命再是強橫,卻也不想與自己同死!行雲心道:「剎那前輩方才一語中的,此刻的天命遠非在『插』天峰時可比,那時他有源源不絕的內力做為後盾,而如今不過只有我一半的內力,所以與剎那前輩比起來毫無優勢。

    內力上沒了差距,想剎那前輩可是千年劍魂,怎也不會比那天命弱了!天命自是不再可懼!」

    想到這裡,行雲心下暗自慶幸,幸虧剎那與天命一同醒來,有剎那相助,天命便再不能對自己構成威脅。

    便在此時,天命似也感覺到了行雲心下的歡喜,忽是冷道:「你莫要高興的太早,如今你這兩個氣根中有我一份,這一份你就不要想再用了。」

    行雲聞言,眉頭一皺,低聲道:「前輩名聲震天下,怎麼今日卻是如此無賴?這可與前輩的威名不符。」

    天命聞言冷道:「你這不守承諾之人,卻還有臉來諷我?」

    行雲一怔,隨即便知天命是在指自己和剎那合計誆他,當下微怒道:「前輩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執強奪舍,我還不能使些計來自保了?前輩奪舍便是要我『性』命!我怎麼自保都是無錯,怎能反怨起我來?

    前輩如今雖是沒能奪舍成功,可也算有了安身之所,總比空守原本的那個殘軀或者躲在劍中強上許多!晚輩這被鳩佔鵲巢的苦主都沒說什麼,前輩不念我的好處,反還是有理了不成?」

    剎那聞言,暗道:「沉睡了這段時日,沒想他的口舌到是伶俐了許多。」既然如此,剎那也不『插』口,且看行雲如何應對。

    此時的天命聽行雲這一番言語,沉默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行雲知道自己說的話絕對在理,可卻也知天命不是講理之人,天命若是講理便不會強奪他人神智了。所以行雲心下清楚,此時天命沉默,不過是因為忌憚剎那在側,而非是自己言語之功。

    眼前少林虎視耽耽,山上情勢又是不明,行雲可沒時間耗在這裡,正急切間,心下忽是一動,暗道:「既然道理說不通,何不以利許之?」

    這世人皆難逃一個利字,大至一國,小至一人,莫不如是,天命再是自詡天下第一,只要他不想死,只要他還在這俗世之中,便不可能與利沒了關係。

    「既然如此,講理講不通,那便以利誘之!」

    想到這裡,行雲再是低聲道:「前輩應也看的到,晚輩如今外敵眾多,眼前便有少林虎視耽耽,而那山上更有蕭壽臣做『亂』,前輩如果不來助晚輩一臂之力,今日晚輩怕是連命都難保!就算前輩要奪我這身體,也應先共禦了敵人,而非是袖手旁觀才對。

    前輩為我氣根之一,自是知我底細,晚輩如今內力大損,外傷也是不輕,如果沒有兩位前輩的幫助,就隻眼前的少林一關便過不去!晚輩且問一句,晚輩若是死了,前輩可能得什麼好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連江湖小兒都知的道理,天命哪會不懂?如今天命與行雲已是生死相連,行雲這番話自是不假。

    剎那聞言,也是暗自讚同。

    見天命並沒有出言反駁,行雲信心大增,當下再道:「前輩所求應是無拘無束,遨遊江湖,晚輩雖不能將這身體給了前輩去自在,不過卻可應承下來,一等此間事了,前輩想做什麼事,晚輩便盡力滿足!前輩意下如何?」

    這已是行雲能做到的極限。

    聽行雲說到這裡,天命終是不再沉默,冷哼一聲道:「我憑什麼信你這個失信之人?誰知你是不是想借我之力破敵,所以才來花言巧語?」

    天命雖是如此說來,可行雲和剎那卻都知,天命意動了!否則依他『性』格,哪會來浪費唇舌?

    行雲見狀,自不會錯過時機,可他正待再說,卻聽行君在旁急道:「少林那邊不對勁,師兄可要小心了!」

    行雲聞言一驚!猛一抬頭,正見那山上陸續下來幾個僧人,有早到的,已是在廣通大師那邊低聲耳語,似在稟報什麼。

    見到這般情景,行雲心下一動,暗道:「不知山上如何了。」

    正想到這裡,就見廣通大師和那至善老僧忽地朝自己望了過來,神『色』古怪,行雲一怔,心下不安之感更烈!

    心念山上危急,再想天命還未答應來助,行雲不禁急道:「前輩信與不信,且放一旁,如今外敵環伺,難道你不知孰輕孰重?」

    天命聞言稍是一頓,冷道:「外敵?便是這些和尚?在我天命眼中不過土雞瓦犬!」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5
第五五二章

    見天命終是鬆口,行雲心下一喜,雖然天命說的狂妄,可行雲卻知他有這資格,不過方是喜過,隨即又是憂道:「可晚輩如今已無什麼內力,而那少林不僅人多勢重,且至善老僧更是化形級的高手,還有那伏魔大陣在側,就算我全盛之時,一個人也不可能勝的了。」

    天命聞言卻是一哂道:「我乃天命,便是不用力也可勝之!再說,你這斷劍的劍脈不齊,就是要拚力也不可能。」

    行雲一征,暗道:「當初秦老便是告訴我斷橋的劍脈不整,可尋那刻劍師來補劍,卻要防他偷學武功,又要防他毀劍,這才將那事放在一旁,可怎料今日卻礙了大事。」

    不過細品天命之言,行雲心下一動,問道:「前輩說不以力敵,難道還有其他方法?」

    天命冷道:「以你如今的身體,要是殺光這些和尚自是休想,不過要讓他們知難而退,卻是容易的很。」

    少林此來雖沒有什麼好意,可除非撕破臉皮,否則行雲絕不會痛下殺手,下了殺手的後果遠不止結怨少林那麼簡單。

    想到這裡,行雲忙道:「自然是退敵既可!」

    天命傲然道:「那就簡單的很。」可隨即一頓,又道:「不過不能只是我出手,你身體裡的這個劍魂亦要隨我配合。」

    見行雲一怔,天命冷道:「我信不過你們,誰知等我出手之後,你們會不會故技重施?」

    行雲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剎那接口道:「這容易,吾隨你一同施為便是。」

    天命聽剎那許了下話來,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行雲則是暗捏了把汗,心道:「天命的脾氣自不用說,就是剎那前輩的脾氣也是高傲的很,真希望他二人莫要起了衝突。」

    方才兩個劍魂大戰的疼痛,行雲可是記在心裡,怎也不想再有二次,更何況他正是盼這兩個通天劍魂來助自己退敵,要是他兩個再戰了起來,那可就萬事休矣。

    好在天命只是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行雲知他這已算是答應,當下暗鬆口氣,此次行險喚醒兩個通天劍魂算是成功了,只是行雲仍想不通天命如何退敵。

    不能去問天命,行雲只好轉向剎那,問道:「不知前輩準備如何來助我?」

    剎那不答反問道:「你為何有此一問?」

    行雲一怔,隨即暗道:「剎那前輩方是醒來,許多事情並不知曉。」當下將這些日來的情形大略的說了遍,隨後道:「依晚輩來看,少林此來,應不會貿然動手,否則他們早便將我拿了下,我和師弟已是疲極,哪還有什麼反抗之力?少林要動手,自是輕易的很。

    可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動手,想來應還拿不準太室山上的情形如何,只憑幾人上山打探,怎能詳盡?所以才會猶豫。不過他們也不會輕易撤走,萬劍宗難得內『亂』,如此好時機,少林怎會放過?

    所以要讓少林退去,便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要他們心有顧忌,知道我這一回來,萬劍宗便沒了破綻給他們利用,也沒法勝過我們,如此,少林才會知難而退。」

    剎那聞言有些驚異道:「這些日來,你的進步倒是不小。」

    行雲苦笑了笑,心道:「我雖是成長,可這代價著實有些難做承受。」突地想起成漸霜,行雲神『色』一黯。

    剎那似是感覺到了行雲的心情,也不再繼續說下去,轉口道:「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行雲知道此時不是傷心的時候,當下振奮精神道:「晚輩想知兩位前輩如何來助我,才能做出對策。」

    這次剎那不再來問,直言道:「化魂而已。」

    化魂!

    行雲登時一怔!

    剎那說的到似輕巧,可聽到行雲的耳旁卻似驚雷一般!

    怔了片刻,行雲隨即激動道:「前輩可說的是化魂?我曾聽人說過,這化魂乃是通天高手最後的手段,威力無窮!」

    剎那還未回答,就聽天命冷哼一聲道:「那是自然。」

    聞言,行雲此時心裡除了激動,再無其他。

    畢竟這通天一境,世上有幾人能達?而自己甚至連二十都未到,就算通天劍魂不是自己修煉得來,可能見上一次已是慶幸,更何況是親身施為?

    不過驟一轉念,行雲卻又是疑道:「晚輩未到通天境界,為何能化魂一戰?既然如今可以,那之前又怎麼沒聽前輩提及?」

    要知剎那在行雲體內多年,卻從未提及化魂一說。

    剎那聞言道:「之前你修為不夠,經脈根本承受不起,吾要是化魂,等於是立刻殺死你。

    當然,如今你的經脈也是經受不起,不過吾與那個天命卻也非是全盛,這化魂的威力自然也會大打折扣,遠不能與真正的通天化魂相比,可如此一來,對你的負擔也小了許多。

    更何況你如今的經脈已遠非以前可比,寬大堅韌了許多,且因為內力幾已耗盡,整個經脈已空,不至被化魂衝擊所破,說來也算是機緣巧合吧。」

    「原來如此。」

    行雲聽到這威力不能與真正的通天化魂相比,心下也不懊惱,能有此機會已是難得,更何況既能見識化魂,又可解去此次危機,行雲哪還會來挑揀?

    正當行雲心下歡喜之際,卻聽剎那突地口風一轉道:「不過畢竟你終究未晉通天一境,想這化魂一次,對通天高手而言都會大損身體,更不用說是你,所以此次化魂的時間過不去一盞茶的功夫,且只有一次出手機會,事後更需休息一個月左右方可恢復。」

    行雲一怔,心道:「怪不得天命說只能退敵,原因卻在這裡。」

    事後休息一個月到還沒什麼,行雲現在本就是個滿身劍傷,內力耗盡的局面,如果真能拿下蕭壽臣,平息此次危機,就算休息再久也是值得!更何況距離繼位大典,正好還有一月餘的時間,到也夠了。

    只是行雲的敵人卻非一個,面前有少林眾僧虎視,而山上更是情況不明,只能出一次手,卻讓行雲大感為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5
第五五三章

    可行雲雖是為難,總這般站著卻也不成,少林自然希望等下去,直等萬劍宗自相殘殺後,好坐收漁人之利,可行雲哪等的及?

    「我連日不眠的趕來,又與那三百殘派拚死一戰,為的便是阻止蕭壽臣,如今哪能與他們就這樣耗下去?」

    雖說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必然要謹慎,可怎也不能耽誤了時間,讓蕭壽臣掌握住萬劍宗!

    想到這裡,行雲暗下決心道:「世事哪能都計算的面面俱到?如今便需當機立斷!就算有些冒險也是無法,不能再猶豫了!」

    行雲這一暗下決心,行君登時感覺了到。行君一直在行雲身前守護,方才行雲的自言自語,他便是聽的一清二楚,可卻也聽的雲山霧裡,全不知行雲在做些什麼。本是在擔心,好在這時行雲面『色』已是恢復正常。

    隨即就聽行雲對自己道:「一會不論我與少林在言語上有何衝突,師弟都莫要動手,只要一心隨我上山。」

    對於行雲,行君絕對信任,當下也不去追問為何,只是點了點頭,言道:「師兄放心。」

    師兄弟二人不需多言,行雲將手拍在自己師弟的肩上,隨後握了握,便大步朝廣通大師走去,行君則緊隨在行雲身側。

    幾步來到廣通大師的近前,便聽行雲朗聲問道:「大師方才派了諸位師兄上山,不知那山上情況如何?」

    廣通大師聞言,稍是一頓,也不隱瞞,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方才敝寺門下來報,說到山上確有些爭鬥,且甚是激烈,已有不少人倒了在地上,只不過敝寺門下不敢離的太近,所以不知那些人的生死如何。」

    聽廣通大師說完,行雲的面『色』一變,山上起了爭鬥,這還在行雲的意料之中,可有人倒地,且不知生死,這卻是讓行雲心驚不已,不禁暗道:「難道說已是有人下了殺手不成?是蕭壽臣?還是郭老、秦老他們?」

    可不論這兩方誰下了殺手,都是在激化宗中矛盾,一旦在宗中種下仇恨,那可就真成了禍事!

    要知如今不過是蕭壽臣玩弄陰謀,除去了他便可無事,可一旦宗內因此戰互相敵視起來,就不是除去一二人所能解決的,其影響之大,行雲都不敢想像!

    既然如此,行雲更不能耽誤時間,當下便道:「大師應知我身為一宗之主的職責,既然本宗爭鬥愈烈,便請恕行雲不能多陪了!」

    言罷,以目示意行君,二人竟是不再理會少林,直朝山上奔去!

    直看的少林群僧一怔!

    這便是行雲的對策!

    「我怕少林,可少林亦是怕萬劍宗!否則他們哪會如此猶豫?還不早便將我拿下,或者殺上山去了!既然如此,我便賭他不敢追我!」

    青城之圍,面對萬劍宗,一旁還有七個大派在場,實力雄厚,可廣通大師顧忌到損傷,都未撕破面皮,如今又怎會撕破?

    當然,正因為有了通天化魂這一殺手鐧,行雲才敢來行險,否則少林若是被『逼』的太緊而動手擒他,以他如今的身體,連遁走都不要想。

    行雲竟視少林如無物,徑直上山而去,大出廣通大師的所料,如此一來,他可說是進退兩難!

    攔或不攔?

    此來太室是廣通大師的主意,當聽到郭定府身死,萬劍宗內『亂』,而行雲這個宗主又是不在,他才以為大有機會,可誰知突生變數,山上情形雖如想像,卻沒料到行雲趕了回來。

    而就這一猶豫間,行雲已是走遠,這次,行雲賭的對了!

    至善老僧看著行雲上山的背影,搖了搖頭,卻沒有一絲動手相阻的意思,暗嘆道:「自從二百年前聯合名門一同除去萬劍宗後,少林在這二百年裡都是領袖江湖,便是強若武當也要稍遜半籌。可誰想萬劍宗竟又捲土重來,且因那場大難,懂得了韜光養晦,更難對付,便是這少年宗主的成長也是令人驚異,實是少林的大患!

    可如今我少林的實力還是不夠,這才面對機會卻又如此為難,若是我少林和萬劍宗顛倒過來,哪還有這麼多顧忌?」

    想到這裡,至善老僧再看了看廣通大師,暗道:「廣通師侄身為少林方丈,少林安危自是首位,保少林一脈得續才最是重要,如今怎麼看都非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至善老僧自大徹伏魔有了大成,心境反是沖和了許多,暗道廣通大師的方丈難為,此時不可衝動,當下便是言道:「這行雲再是疲憊無力,可他在萬劍宗的威望定是不小,就看這些人挑了他離開之際才做內鬥,便可見一斑,所以他這一上山,爭鬥怕是就會停了。

    我們此來是為了做個漁人,非是要硬悍萬劍宗,否則除了反為他人做嫁衣裳外,於少林卻是無益。」

    至善老僧的言語,少林眾僧大多聽的明白,少林來收漁人之利,可如果將自己捲了進去,卻只能平白便宜了其他大派。

    至善老僧這言下之意,很是明了,那便是要退了。

    「只可惜了如今這好時機!」少林眾僧雖都明白至善老僧的意思,可卻也都心有不甘,便有人低聲道:「要是那行雲平不了山上的爭鬥呢?」

    聞聽此言,眾僧又都燃起期盼,紛紛望了向廣通大師。

    廣通大師眉頭一皺,心下也是難做決定,暗道:「是上山,還是就此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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