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43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8
第五六四章

    水仙一言,眾人均是一怔。

    他本以為自己被捉,這『性』命便是難保,誰知水仙卻是說了這一番話來,當下疑道:「少門主?」不過那人到也有些膽『色』,隨即問道:「掌門有子,到是有過耳聞,可誰來證明他就是掌門的兒子?」

    外面那些朝劍門下愕然之後,亦是同問。

    便在此時,行雲的聲音忽響了起來道:「我來證明!」

    行雲雖在調息,可外面發生了什麼,他是聽的一清二楚,行君被人懷疑,他哪能不管?當下匆匆將內息做個循環,便是開口。

    行雲內力經兩個通天劍魂的化魂一擊後,仍有一絲殘餘,雖是少的可憐,可卻比他上山時強上不少,起碼不慮那些朝劍門下聽不清楚自己說的什麼。

    行雲這一開口,效果又自不同,他方才那一擊,直印所有人的心底,此時開口,聽在他人耳中,仍帶莫大威勢,隱隱中,令人不得不信服。

    見在場眾人聞言俱是一震,行雲再道:「水姑娘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你們的少門主,也是我的師弟。」

    千多朝劍門下此時腦中已是混『亂』一片,先是秦老對自家掌門大打出手,隨後本應在安樂谷的宗主也趕了回來,更將自家掌門一劍擊倒。

    這時又出來個少門主,不明所以的朝劍門下一時哪能明白其中原由?

    這些朝劍門下雖然人數眾多,可蕭壽臣一倒,冉炎也不知所蹤,不論是普通弟子,還是那護法院的高手,一時都成群龍無首之勢,本就沒了主意,行雲再一開口,攜一劍之威與積累下來的威望,朝劍門下立刻便是一靜。

    行雲環視四周,心下暗有些滿意,只要朝劍門下能靜下來聽,那總有解釋清楚的一日,看來先下手將蕭壽臣擊倒確實是對的。

    看著朝劍門下欲言又止的模樣,行雲再道:「我知你們疑慮甚多,這其中原由到也一言難盡,不如你們問來,我自答覆你們。」

    行雲此言一出,那被水仙捉來的朝劍門下登時開口問道:「不知我們掌門的『性』命如何?」

    見行雲並未惱怒,那人頓了一頓,再道:「宗主之言,屬下本不應該懷疑,可掌門二十年來為萬劍宗『操』勞,便是有錯,也不至死啊。」

    行雲看了那人一眼,觀其眼神到是清亮透徹,不似蕭壽臣佈置下的人,暗裡點了點頭,對他的膽『色』很是滿意。

    朝劍門下大多不知內情,所以猛的見到自己下手,有些疑慮實屬應當,行雲不只不會怪罪,反還會欣喜,畢竟宗中門人有情有義,總是好事。

    「你叫什麼名字?」

    行雲除去蕭壽臣後,朝劍門下雖然高手不少,但仍缺人手,尤少敢言之人,青城派便是少了敢言之人,千年大派幾十年間便衰落於斯,行雲不想萬劍宗日後也落的如此。

    那人一怔,隨即恭道:「屬下盛方。」

    行雲點了點頭,隨即對那盛方道:「蕭壽臣沒死,他不過是被我一劍迫的背過氣去,暫時昏倒而已。」

    行雲這話是用內力發出,也算是安撫這些朝劍門下之心。

    朝劍門下聞言,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不過腦筋靈活的卻也聽出行雲言下之意,行雲此時直呼蕭壽臣的名,便說明他已將蕭壽臣的朝劍門掌門之位給剝了去,那盛方便是其中之一。

    說完,行雲再對那盛方笑道:「你可還有問題?」

    猶豫了片刻,那盛方終是問道:「不知蕭壽臣所犯何罪,宗主可能示下?」

    那盛方此言一出,全場之人都是屏住呼吸,等待行雲答案。

    行雲聞言朗聲道:「蕭壽臣意圖借我遠去安樂谷之機,行刺於我,以謀這宗主之位!」

    說到這裡,行雲頓了一頓,因為有少林在側,蕭壽臣要殺殘派的事暫不能說,不過好在只此一項便已是夠了。

    朝劍門下聞聽蕭壽臣要殺行雲,自是心駭,看著他們驚異的面容,行雲趁機朝盛方喝道:「謀刺宗主,這條罪名,依門規當如何處置?」

    劍宗的門規,各門人自幼便是熟背,盛方也不例外,此時行雲驟然問來,立時便是道了聲:「死!」

    他這話一出口,朝劍門下再是一驚,不過這次行雲不再等待他們來問,便是道:「蕭壽臣謀刺於我,證據十足,不二日,你們便可看到,只要你們在這二日中男心等候,我也明言,這二日中,我也不會處置蕭壽臣,以示公正!」

    行雲此言一出,已是定論,現下朝劍門下群龍無首,雖仍有許多人將信將疑,可一時卻不再想來反抗,都是暗道:「這二日,暫且等待便是。」

    行雲也不去迫這些朝劍門下信自己,蕭家做了百年的掌門,自己來此不到三年便讓這些朝劍門下難做取捨,便已是難得,更何況說來說去,也只憑自己一家之言,他人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這幾日朝劍門下能安穩下來,等到韓庸帶那些朝劍門下和殘派宿老一到,便是真相大白之時。」

    想到這裡,行雲一直高懸的心,終是微微一寬。隨即吩咐秦百程指揮朝劍門下打掃戰場,好在方才秦百程等人都是手下留情,倒地的朝劍門下不過是被點了『穴』道,無人死去,朝劍門下的情緒也漸是安穩。

    這一刻,太室山上終是重歸秩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8
第五六五章

    朝劍門下暫且安撫下來,不過這太室山上還有一大隱患,那便是少林。

    少林在旁觀望,至今未去,行雲見了心下冷笑一聲,當下朝廣通大師道:「萬劍宗內鬥,讓大師笑話了。不過如今首惡已除,大師也看到,這滿山狼籍需要打掃,鄙宗也無暇招待大師,等過幾日,行雲自會登門以謝少林援手之德。」

    少林此來為的什麼,大家心知肚明,行雲登門去謝?不過是要趕自己走罷了,更何況那些朝劍門下個個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善,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廣通大師也不多言,喧了聲佛號,與行雲客套兩句,便帶著少林匆匆的走了。

    此來萬劍宗,少林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不過卻也沒什麼損失,廣通大師甚至還在暗自慶幸自己忍了住衝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正想到這裡,就聽至善老僧道:「此行倒不是毫無收穫,知道了那少年的真實實力,也是好事。想我少林二百年領袖江湖,可在這武功一道,卻再沒什麼突破,如今有此外力相壓,反是機緣也說不一定。」

    廣通大師聞言一怔,隨即悟道:「想來這到與師叔的大徹伏魔有些相似,魔愈盛,才顯伏魔之力,如今少林與萬劍宗比鄰而居,到也非是壞事。」

    說著,看了看身後的三慧,這三人是少林之未來,這一戰讓他們看了,對他們也是激勵,畢竟如果沒有行雲,這三慧就是武林年輕一輩的翹楚,沒了對手,反難進步。

    三慧因輩分所限,這一路上並不曾開口,可行雲那驚天一劍給他們的衝擊可想而知,兩年前,行雲還與他們同場比試,可兩年後卻見與他的差距越來越是懸殊,這三人怎也不會沒了計較,此時再聽至善老僧和廣通大師的對話,他們哪還不明白是對自己所說,暗裡都各下決心。

    廣通大師見了,面『露』欣賞之『色』,不再多說,轉頭與至善老僧道:「只是萬劍宗亡我之心不死,如今內『亂』已平,又在嵩山站穩了腳跟,怕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準備。

    為今之計,只有等那月後的繼位大典,合這江湖之力來壓下他們,為我少林贏得時間,不知師叔意下如何?」

    至善老僧聞言點了點頭道:「也只有這法子了,想來武當他們也不會太過短視,此番繼位大典,必然不會讓萬劍宗得意了去。」

    這二僧的一番言語,顯然也是說與所有少林門下來聽,好讓他們明白如今處境,一來讓他們心生危急,可也不至讓他們信心盡喪,少林還不至有滅派之威。

    那眾僧聞言,心下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憤怒,自家方丈長老已是講透,對少林來說,增強實力才是重中之重,惟有刻苦修煉才是正道。

    少林二百年來領袖江湖,門下僧人的心境反不如今日來的堅定。

    「當真是機緣難測。」

    廣通大師心下暗嘆。

    眼看少林群僧下山而去,行雲終是鬆了口氣,雖說這一路趕來,艱險連連,可最後還是成功了,行雲也是滿意。

    唯一令行雲心下不安的就是天命和剎那自那一擊之後又沒了聲息。

    仔細檢查,那兩個氣根此時雖弱,卻仍是完好,行雲不禁心道:「難不成來那化魂對他們的損失過大,又是各自睡去?

    剎那前輩曾言我需一月時間恢復,莫非他們也是需要時間恢復?」

    行雲正想到這裡,就聽背後行君的聲音傳來道:「你的腳究竟怎麼了?」轉頭看去,卻見行君蹲了下來,正在查看水仙的傷處。

    行雲方才大事在心,一時忘記水仙傷重,此刻聞言,也是關心,水仙畢竟救了自己。

    就見行君蹲下身子,也不去顧忌男女之別,將水仙的裙腳輕揭了開去,她那腳跟處已是模糊一片!登時『露』了出來,直將行雲和行君駭了一跳!

    這哪還分的清血肉?

    行君面『色』登時一變,呼吸竟也有些急促起來,伸手輕將水仙的傷口分開,再是一怔。

    「應是腳筋斷了。」

    行君的聲音大是干澀。

    他自水仙的懷中醒來,心下便已明白,自己和師兄雙戰冉炎,卻沒有勝算,可既然自己仍是沒死,那便有人來救,十中有九便是抱著自己的水仙。

    「她竟是拖著如此傷腿來回飛馳救援?」

    便是鐵石心腸,此刻都要動容,更何況行君只是孤僻,內裡卻是重情之人。

    水仙的臉上一紅,任由行君在自己的腳上撫摩,她的傷處早已麻木,到不再覺得痛疼痛,見了行君心疼自己,反是安慰道:「屬下這傷到沒什麼,萬劍宗中雖沒有神醫,可接骨續筋卻也不難,腳筋斷了的時間也不長,續上就是了,只是這期間不能再來走動,不能再為少門主和宗主奔走了。」

    聽水仙如此說來,行君心下更是難受,當下憐惜道:「你傷的如此之重,自然要做修養,我和師兄怎麼會再讓你四處奔波?

    再說那腳筋斷續豈是簡單?此刻勉強續上,也要比之以往短上一些,就算養好,日後也難免會跛了,左腳再難吃上力,於你的輕功大損。」

    行雲在一旁看著,卻沒有『插』言。他雖也關心水仙的傷勢,可此時見行君的關心溢於言表,想到水仙對行君的真情終是有了結果,行雲心下反是有些高興:「師弟自幼孤僻,如今能有一個真愛之人與他互相關心,可是福氣。」

    如此情景,自己『插』口反是不美,行雲本想悄然離去,可卻突見行君眼神一厲,轉口冷道:「這傷是誰下的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9
第五六六章

    「誰下的手?」

    行君聲音冷的透人心肺,就算行雲聽了,心下都是暗打了個寒戰,水仙更是面『色』一變。

    行君如此關心自己,水仙的心裡本應是甜蜜,可此時行君眼神中滿是殺意,任誰都看的出來,一想到自己這傷是蕭壽臣一劍所為,如果說給行君聽,那結果如何?

    蕭壽臣怎也是行君的生父,行君如果因為此時對蕭壽臣動手,這會不會成為以後二人之間的芥蒂?再說此時的蕭壽臣關係重大,也殺不得。

    行君開口來問,但是水仙卻沒有回答,不過行君何等聰明?水仙不回答的原因,他轉瞬便是明白過來。

    想水仙的輕功何等了得?在場中人既有理由又有能力傷她的,除了蕭壽臣還能有誰?除了蕭壽臣,還能有誰能讓水仙受此重傷之後,在自己的面前難以開口?

    行君的臉『色』更是暗了,便見他冷哼了一聲,隨即起身,便要朝蕭壽臣奔去,眼中滿是怒火!

    水仙見了大急,可他不敢來攔行君,忙是望向行雲。

    行雲雖不知行君此去要對他父親如何,可行雲不想冒險,他擔心行君會一怒之下殺了蕭壽臣。

    行君對蕭壽臣的仇恨不只是水仙受傷這麼簡單,所以他要真去下殺手,到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行雲也恨蕭壽臣,但卻明白此時不是殺他的時候,行雲剛在眾人面前承諾不處置蕭壽臣,以安朝劍門下之心,一旦蕭壽臣被行君殺了,那萬劍宗想不內『亂』都是不成,而自己更是有口難辨。

    想到這裡,再看到水仙急切的眼神,行雲當下攔道:「且慢!」

    看著行君滿面怒容,行雲搖頭道:「師弟且先聽我一言。」指了指仍然委頓在地的蕭壽臣,行雲道:「他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師弟想怎樣,也不急在這一時。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治療水姑娘的腳傷,可不能因此耽誤了。」

    行君雖是憤怒,可面對行雲卻仍忍耐道:「但是再如何治療,她以後只能跛了!這都是因為他!」

    水仙聞言面『色』一黯,她知道行君這話並不是嫌棄自己,可這一跛,引以為傲的輕功便要大打折扣。

    不過行雲到似不怎麼在意,聞言反是一笑道:「這點,師弟到不用擔心,師弟還不知道,丹神師父已有了下落,有他老人家的妙手在,這傷到不見得不能治癒。」

    雖然行雲對朱笑川的瞭解很少,不過對他的所言,到是信了九成,一旦這江湖安定下來,天山劍派和自己的丹神師父便能回來,到時只要丹神出手,想來總有辦法的。

    果然,行雲這一開口,不只是行君停了腳步,變是水仙也望向自己,眼中異彩連連。她方才雖是安慰行君,可內心怎會不在意?也不想落個殘疾,這一身傲世輕功廢去,任誰都難承受。

    行君則緊張道:「師兄說的可是當真?」

    行君本以為水仙無論如何也不能治好腳傷,這才無比憤怒,此時忽聽行雲說能找到早便失蹤了的丹神,哪不出乎他的意料?又怎不緊張?

    行雲少見自己師弟如今日般的真情流『露』,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這其中原由,待諸事穩妥下來,我自會與師弟說。」

    頓了一頓,行雲看著水仙再道:「便是連水姑娘的那偷天之傷,想也能一併治去。」

    水仙雖憑偷天一法而成化形級的高手,可也因此大損壽元,這行君也是知道,當初夜魔只因反口一句水仙終生無望通天,便若的他舉劍相向。而且只憑這事,便可看出行君對水仙有多在意。

    所以聽行雲如此一說,行君的心下更是歡喜,銳氣隨即一洩,不再像方才般的衝動。

    只是水仙聽聞行雲如此說,反不是那麼欣喜,搖頭道:「偷天一法,屬下雖不甚解,不過屬下卻知這個法子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才會折損壽元,『性』命與武功只能得其一,正所謂一得一失。

    所以就算丹神老前輩能配出丹『藥』來,救回我餘下的『性』命,可這身武功就難保留了。

    宗主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水仙可不想因為些許私利,而影響了萬劍宗的百年大計。」

    看到行君本是微笑的面『色』漸是沉了,行雲忙是『插』口道:「自己的『性』命怎可說是私利?再說是否『性』命武功只能保全其一,等尋到丹神他老人家時,一問便清楚了,總好過在此胡『亂』猜測。」

    說到這裡,行雲也不想再在這上糾纏,當下道:「此時最緊要的是先將腳筋傷處治好,免的耽誤了時間,真落下殘疾。」

    行雲將話說到這裡,水仙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謝過,與行君臨行之前,卻是忽然省起一事,忙道:「屬下一時疏忽,卻有大事未報!

    方才與冉炎戰在一處,可不想少林竟是上山,那冉炎少林被驚走,如今行蹤不明。

    此人所知頗多,任其流落江湖,怕是一大隱患!」

    行雲聞言眉頭一皺,心知不知是水仙疏忽,自己也因顧著蕭壽臣,而將那冉炎忘在腦後,當下沉『吟』道:「那冉炎武功甚好,要去追他,所派之人一要在武功上比他強,二還要精通追蹤之術,不知道玄機堂能否差到他的下落?」

    武功到好解決,大不了人多便是,可如果連冉炎的下落都查不到,那去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水仙聞言搖頭道:「玄機堂不知被蕭壽臣安『插』了多少眼線,如今絕不可用,不過依屬下看來,卻有一人最為適合去追那冉炎。」

    行雲順了水仙的目光看去,正是看到被自己安排守在蕭壽臣身旁的夜魔。

    「天下第一殺手,不正是擅長追蹤暗殺之人麼?」

    行雲心下也是暗自同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9
第五六七章

    依照蕭壽臣的『性』格,朝劍門雖有兩千餘門人,可知悉內情的卻是極少,而這其中知道幾乎所有內情的,怕就只有一直追隨在蕭壽臣身旁的冉炎一人。

    此刻萬劍宗雖是看似在行雲的聲威中穩定下來,可任何異動都會惹起難以預料的後果,所以必須將冉炎找到,而夜魔則是最佳之選。

    想到這裡,行雲對水仙笑道:「此事我已知曉,自會安排下去。水姑娘的當務之急是先去治傷,這腳傷可不能再耽誤了。」

    水仙聞言忙是謝過,行君則是在旁點頭,關切之意不再掩飾。

    行雲見行君如此關心水仙,稍是猶豫,終對行君道:「師弟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水仙前去治傷,依行君的『性』情,必然會守在她的身旁,只不過行君的身體也是傷痕纍纍,疲憊不堪,所以行雲才有這番叮囑,免的將行君的身體累壞。

    行君微是一笑,應道:「師兄說的是,師弟自有分寸。」

    除了那身份外,師弟對自己從不說謊,行雲自然是信了,當下喚來一個朝劍門眾,著其為水仙和行君二人引路。

    看著行君堅持將水仙抱了去遠,行雲心下暗道:「這蕭壽臣的陰影一去,師弟也比原來開朗了不少。」

    暗點了點頭,行雲轉過身,來到夜魔身旁,將追查冉炎下落的事情交代於他,夜魔聽了也不做休息,即刻下山而去,雖說行雲根本就不知那冉炎去了哪裡,不過一想夜魔身為天下第一殺手,自有他的辦法追查,也便釋然。

    至於眼前的蕭壽臣。

    行雲看著委頓在地的他,因為被剎那一劍迫的背過氣去,此時的蕭壽臣正雙眼緊閉,很是痛苦的模樣,行雲不禁暗嘆道:「我能勝他,全是憑了清涵的佈置,以及剎那天命兩位前輩的相助,如果只憑自己,可萬不是他的對手。」

    正想到這裡,就覺人影一閃,卻是秦百程到了。

    秦百程見行雲隻身一人,大不放心,正好此時山上已是清理的差不多了,脫了開身,來到行雲身旁言道:「山上傷者清理完畢,無人死亡,傷者一百六十餘人,大多是輕傷,並不礙事,清理過後,朝劍門下也已各回其位,無什麼異動。」

    說到這裡,秦百程忽是笑道:「說來朝劍門下眼看著蕭壽臣倒下,還能如此平靜,可全是宗主威望所至。」

    行雲卻不居功,搖頭道:「如無清涵在旁出謀劃策,大家齊心來助,只我一人,怎可能鬥的過蕭壽臣?」

    秦百程暢笑道:「焉家女娃確實聰慧,可如果沒有宗主的驚天一劍定下乾坤,一樣成不了大事,今日一劍,必將傳遍江湖,為宗主再添威名!」

    秦百程說到這裡,本是暢笑,可面『色』突地一變,皺眉道:「糟!」

    行雲一怔,不知秦百程想起何事,竟如此失態,問道:「秦老想到了什麼?」

    秦百程眉頭大皺道:「宗主今日一戰,必然揚名天下,這本是好事,可那太叔盛要是也聞聲尋來,可便糟了。」

    行雲聞言,心下也是一突,立刻便是明白秦百程在擔心什麼。

    「是啊,我怎麼忘了德皇前輩?以他的做法,聽聞我這一擊後,必然會來將我帶去劍竹島。雖然我並不是真的通天高手,可在場的少林卻都是人證,這可怎麼辦?」

    行雲雖想說自己並非是晉了通天一境,可卻又難解釋剎那與天命的存在,剎那絕口不讓自己說出他的存在,而天命,行雲也不想說將出去,免的引來麻煩,可如此一來,又如何向德皇解釋?

    不想自己那一劍還隱藏著這麼個危機!

    行雲到不是眷戀萬劍宗的權勢,而是擔心就此被栓在劍竹島上,更會因此牽連袁思蓉和焉清涵,除非行雲終身不娶,否則這大好年華便全然浪費了。

    不過略一沉默下來,行雲忽是鬆了口氣,對秦百程道:「想來不會,秦老不知,在那劍竹島上與天命一戰時,德皇前輩已是放棄了與飄渺天宮主人的約定,聲言不再束縛於他,想來也不會難為我。」

    秦百程對那日發生了什麼瞭解的不多,當下由行雲將那經過講述一遍。

    聽的眉頭緊鎖,等行雲說完,秦百程沉聲道:「聽宗主所言,那太叔盛當時不過是形勢所迫,天命太過強大,他根本便無法約束,這才有此一說,可既然天命已死,宗主再強,怕也不可能強過那天命,這是其一。

    更何況宗主領袖萬劍宗如此大一個門派,想那太叔盛絕不會坐視萬劍宗獨大江湖。」

    行雲本是放下的心,經秦百程這一言,卻又提了起來,心道:「秦老這話也頗有道理,德皇前輩真要是為了他心中大義而強將我帶走,我還真是無法抵擋。」

    就算剎那和天命能再化魂,可一擊雖威,對德皇這真正的通天高手來說,怎麼也難勝得。而那一擊過後,行雲便再無力再戰,只能束手就擒,畢竟兩個通天劍魂再強,身體卻還是行雲的。

    可如果不化魂,雖行雲能堅持更長時間,但卻更非德皇對手。

    行雲再是沉默起來。

    而秦百程也在思索,如今萬劍宗終是出了個少年宗主,品『性』武功均是上上,萬劍宗又是平了內『亂』,重立於江湖,在這大好時刻,行雲真要是被德皇帶去那島上,可就令人難以接受了。

    秦百程想到這裡,沉聲道:「宗主乃我萬劍宗之希望,便算是那太叔盛是通天高手,也休想將宗主帶走,到時便是萬劍宗上下與他拼了,也不會讓他得逞!」

    行雲本在思索對策,聞聽秦百程之言,忙是搖頭道:「秦老心意,行雲心領了,不過要萬劍宗兩千門下為行雲一人犧牲,卻是再也休提。」

    頓了一頓,擺手阻止秦百程的爭辯,行雲微是一笑道:「這事還未壞到那個地步,德皇前輩要如何做,我們不過是在猜測而已,再說,飄渺天宮主人與我也算有些交情,此事也不是全無迴旋餘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29
第五六八章

    飄渺天宮主人曾是言過,與行雲為敵者便是與他為敵,以他的身份,一言既出,自不會輕易翻悔,所以行雲才有此一說。

    更何況行雲非是不擔心,只是深知擔心也無什麼大用,到不如先將蕭壽臣的事辦的妥當,將這最大的威脅除去再說,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秦百程見行雲如此,也只得作罷,只將滿腔怒氣全發了到蕭壽臣的身上,罵道:「要不是這賊子相迫,宗主也不會有今日之危,更不會顯『露』真武功,引來這等的麻煩!此獠先是禍『亂』我萬劍宗,後又置宗主於險境,當真可惡之極!」

    蕭壽臣早已昏『迷』,自然沒有話來回過,任由秦百程罵了個痛快,行雲在旁看著蕭壽臣,心下則是暗道:「方才師弟經過蕭壽臣的身旁,卻是連正眼都未去瞧他一瞧,為人父母,做到如此地步,可真算是失敗。」

    雖然自己師弟表面對這蕭壽臣滿是恨意,不過行雲卻瞭解行君,行君外冷內熱,蕭壽臣終是其生父,想來他的心下也不好受。

    與師弟比起來,自己無父無母,卻反是幸福的多。

    行雲唸著行君,思緒翻湧,忽是嘆道:「若以能力計,這全宗上下,無人能及的上他,便是這武林之中,能與他一論高下的也沒有幾個。

    只是此人太過狠辣,為了這宗主之位,別人『性』命在他眼中皆可不計。常言說的好,虎毒尚不食子,可他卻是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世間怎會有如此無情之人?」

    秦百程聞言,滿面的厭惡憎恨道:「宗主說的好!此獠之狠辣無情,當真世所罕見!」說到這裡,又將蕭壽臣震斷郭定府經脈一事說了一遍,雖是昨天發生,可秦百程仍是說的目眥欲裂,聲淚俱下。

    行雲雖料到郭定府已死,卻沒想到蕭壽臣竟對郭老屍身下此狠手,聞言一怔,心下更是憤恨不已。郭定府不論是為萬劍宗,還是為自己,都可說是竭盡心力,誰曾想屍身卻被蕭壽臣如此對待!再想起死在自己懷中的成漸霜,行雲的拳頭不僅攥的緊了,呼吸也是急促起來。

    秦百程在旁見了,忽是言道:「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依老秦之意,絕不能留!不知宗主要如何處置於他?」

    秦百程言語之中殺意凜凜,直將行雲聽的心下衝動,幾就要拔劍將蕭壽臣刺個通透!

    好在行雲雖是憤怒,卻終是未到失了神智的地步,手方是碰到鐵劍,心下便猛的一醒!

    暗壓下殺了蕭壽臣的念頭,行雲將心口的悶氣呼了出去,搖頭道:「我雖也想殺他,但這二日間卻不能動他分毫,我已是當著朝劍門下許下諾言,便要遵守。」

    頓了一頓,把眼來看著秦百程,行雲暗疑道:「秦老不會不明白其中關節,就算恨的再深,也不應在此時對蕭壽臣下手才是,這可與大局有損,難道秦老氣過了頭?」

    秦百程似是看出行雲的疑『惑』,沉聲道:「宗主所言,老秦自是省得。可這蕭壽臣不比他人,此人詭計百出,留他一日,便多無窮禍患。此刻雖被我們拿下,但只要他一日不死,我心難安!

    依老秦來看,此時殺了他,朝劍門下就算『亂』起,可沒了領頭之人,又有宗主的威望在,想來亦難翻起什麼波浪,兩相比較,反是立刻殺了蕭壽臣,更痛快些,也免的夜長夢多。」

    行雲聞言,這才明白秦百程的意思,其實與秦百程一樣,行雲對蕭壽臣那層出不窮的陰謀也是心有竊竊,只是兩相比較,此舉委實太過冒險。

    行雲緩緩搖頭道:「秦老所言亦有些道理,可那太過冒險,且就算事後朝劍門下被我們壓制下來,可心裡未必能服,我們先殺了蕭壽臣,就算事後有證據證明我們是對的,卻也難安人心。

    人無信不立,我們如果言而無信,對萬劍宗的未來,可不是什麼好事,萬劍宗立在這江湖,四下里都是敵人,最需要的便是團結,如果因此而彼此猜忌,那滅派之禍便不遠了!」

    秦百程聞言一震,隨即朝行雲恭身一禮道:「是老秦莽撞了。」

    行雲見了,忙是伸手扶住道:「秦老言重了,其實秦老之言,行雲也不是沒有想過,這蕭壽臣自我上山之後,表現的太過平靜,實是有些異常,確實令人不得不懷疑,只不過那終是懷疑罷了。」

    秦百程知道行雲此時體弱,所以這一禮也不再用力,隨行雲相扶之勢直起身道:「那這蕭壽臣如何處置,還請宗主示下。」

    行雲想了想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囤,蕭壽臣已在我們手中,他應再難耍什麼陰謀,只要我們將他看緊,再按撫好朝劍門眾,也就是了。

    只要等過了這二日,韓庸帶殘派宿老一到,便是塵埃落定之時。」

    說著看了看秦百程,行雲忽是笑道:「我方才那一擊,耗力太大,最少需要一月的修養,所以看管這蕭壽臣的重任,可就要麻煩秦老了,如今萬劍宗中,也只有秦老可擔此大任。至於囚禁蕭壽臣地點,隨便秦老安排,只要醒目,能讓朝劍門下知道我們信守承諾,並未難為蕭壽臣便是。」

    見秦百程點頭,行雲再道:「還有,秦老可派一二神劍門中高手,沿來路去迎韓庸一行,務求穩妥。」

    秦百程聞言,滿口應下,將蕭壽臣提在手中,飛身而去。

    看著秦百程遠去,行雲的笑容漸是不見,心道:「蕭壽臣雖是被擒,可那冉炎卻是走了脫,也不知會否有變數?只希望夜魔能盡快找到他。」

    想到這裡,行雲輕呼了一口氣,搖頭道:「蕭壽臣已在我的掌握之中,朝劍門下也沒什麼異狀,除了那冉炎,可說已經沒什麼破綻,為什麼我心難安呢?」

    行雲雖是在秦百程的面前很是鎮定,但心下卻亦是不安。

    「但願是我多心了。」

    行雲暗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0
第五六九章

    行雲十分理解秦百程要殺蕭壽臣的想法,實是蕭壽臣的那些陰謀詭計太過讓人心驚,此刻就算得勝,心也難安。

    搖了搖頭,疲倦緊接著襲來,這一路上連番戰鬥,化魂之後,行雲的兩個氣根更是極虛弱,剩餘的那點內力,還都是化魂後留在體內的,不過也在方才用完,此時疲倦再次襲來,再不休息可就要傷身了。

    行雲只好放下所有心事,由秦百程留下的神劍門人相扶,直接回轉法王寺。宗主府仍未修繕完成,又是人多口雜,反不如法王寺利於行雲休養。

    回了自己之前所住的小院,行雲暗裡檢查自己的身體,此時兩個氣根幾已全空,經脈也是傷痕纍纍,相比之下,身外之傷反不算什麼。這正如剎那所言,化魂之後,最少需要一月才能恢復,

    不過好在萬劍宗大勢已定,到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出手的,門外也有神劍門下為自己護法,行雲靜下心來,一意修養,只盼一月後的繼承位大典上能恢復如常。

    便如此,萬劍宗內便再無他事,各歸各位,二日匆匆過去。

    這二日間,行雲的外傷漸是好轉,可內力卻是半點都未恢復,不過行雲也知不可『操』之過急,想那通天高手都不願輕易化魂,更何況自己還未晉通天一境?兩個通天劍魂一起強行化魂後,自己的經脈不至惡化便已是不錯。

    雖說只是一擊,可對行雲的衝擊卻是大到難以想像,旁人只是在旁觀看,便驚訝莫名,更不要說親身經歷的行雲,這化魂一擊後,行雲只覺得自己似是隱隱悟道了什麼,可卻又一無所得,這感覺玄之又玄。

    行雲一時想不通透,只知這似是與那通天一境大有關聯,不過剎那和天命仍在沉睡,行雲也只有等他們醒來,才能去請教。

    「只不知一月過後,他們會否醒來?」

    行雲心下沒有底,雖說如今行雲可以隨時喚醒他們,不過這次化魂似是對這兩個通天劍魂的傷害不小,行雲不明所以之下,也不敢貿然打擾他們。

    好在行雲到不貪心,他心知通天一境不會如此簡單便可達到,他能有如今的武功,已是滿足,哪還會強求?之所以有此念頭,不過是武者本能的追求罷了。

    二日轉眼便過。

    「夜魔還未回來。」

    已是兩日,沒想到那冉炎倒也有些能耐,竟然能讓夜魔尋了兩天,他在外的時間越長,行雲越是擔心。

    收了功,行雲看著窗外,自昨晚開始,便是陣陣小雨淅瀝,此時天『色』本應是亮了,不過天『色』卻是陰的很,田地間一片灰濛蒙,就似起了霧。

    夏日獨有的悶熱不僅沒有隨小雨而去,反是更加的『潮』濕起來。

    而這濕悶的天氣,讓人的心也格外的不痛快。

    秦百程因要看管蕭壽臣,脫不開身,行雲也不去打擾,當下尋來在自己屋外護法的神劍門下,一起朝那峰頂舊址行去,行雲要去祭奠拜郭定府。

    撐著油紙傘,行雲站在郭定府的墳前,久久不語,不出幾日,竟是又有一個熟悉之人離去,當真令人神傷。

    小雨打在傘上,再順了流下,便如此小半個時辰,行雲終是不再沉默,輕聲言道:「郭老且安心去,行雲有生命之年,定會保得萬劍宗屹立江湖!」

    行雲說完,轉身離去,心下暗道:「想郭老一生心繫萬劍宗,我做此誓言,他泉下有知,也會心慰吧。」

    拜祭了郭定府後,行雲漫步而回,此刻的太室山上安靜的很,原本的建設也都暫時停了下來,一是因為這小雨忽至,二也是因為所有朝劍門人都在等待行雲口中的證據。

    「算算時間,韓庸和那些殘派宿老早我半個時辰由安樂谷出來,腳程雖比我慢上不少,不過今日也應能到了。」

    有那神劍門下帶路,行雲徑直來到那尚未粉飾完成的宗主府前,這宗主府前則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足有三十餘丈見方,就算萬劍宗門下兩千餘人全都站在其中,也根本不算什麼,足見這演武場之巨!

    站在這巨大的演武場中,行雲不禁想起蕭壽臣當年的話來:「這演武場之巨,足可容納萬人!雖說本不需建的如此之大,可一想到宗主的繼位大典,以及此後還要召開嵩山之盟,壽臣便只好擅做主張了。

    想當初嵩山之盟時,萬多江湖人雲集嵩山,卻大多被少林屏在了門外,不得門路而近,除去少林看重大派名門的身份外,另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少林本院不夠廣大,容不下那許多人。

    所以我們這演武場一定要建的大了,好讓那各大門派,江湖豪客都明白我萬劍宗的氣魄遠勝少林!這演武場既可顯我萬劍宗的氣派,也可壓了那少林一頭,此後將嵩山之盟移到我太室來,也少些口舌。」

    行雲去過許多大派,眼前的這個演武場確如蕭壽臣所講,遠勝他人。

    看著這全由整塊整塊大青石鋪就的演武場,行雲心道:「峻極峰頂哪有如此廣大平坦的空地?可想而知,修這演武場要耗去蕭壽臣多少精力。

    如此鋪張,蕭壽臣的本意應是修了為他自己準備,只是人算不及天算,如今他反成了階下囚,再過些時候,這裡便會站滿朝劍門下,聽他罪狀。」

    世事之奇,莫過於此,行雲想到這裡,搖了搖頭,將傘收了,舉步進了宗主府的正廳。

    在那廳裡等候他的有秦百程以及被制服了的蕭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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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零章

    廳中沒有外人,為行雲領路的神劍門下看著行雲入了去後,便轉出去擔任守護之責。

    如此,只剩秦百程蕭壽臣和行雲三人在這諾大的廳中,竟生寥寂之感。

    秦百程坐了主位下首,蕭壽臣則在他的身旁,見了行雲入來,秦百程自是起身招呼,行雲當下應了,隨後將目光落在蕭壽臣的身上。

    兩天前的那一劍並不重,只是封了蕭壽臣的『穴』道而已,以蕭壽臣的修為,醒來後的氣『色』到也不算太差,坐在椅上,也不甚委頓。

    自從行雲走來,蕭壽臣便一直看著行雲,此時見行雲望來,微笑道:「壽臣被秦老點了『穴』道,不能起身相迎,實是抱歉。」

    行雲聞言,眉頭大皺,蕭壽臣見到自己,如果歇斯底里,高聲咒罵,他反不擔心,可蕭壽臣此時竟與往常無異,反不不正常。

    再去看秦百程,卻見他也是心事重重,面現殺意,行雲心道:「真如秦老所言,此時將他殺了,確是省心。」

    可轉念再想,都已等了兩日,今天便是韓庸回山之日,朝劍門下也都在期待證據,此時貿然出手,得不償失。

    暗搖了搖頭,行雲也不理會蕭壽臣,直走到主座坐下,秦百程也隨即落坐。

    行雲再去看那蕭壽臣,就見他到也不以為意,自顧自的笑道:「宗主那一劍之威,可讓壽臣輾轉了兩天,在那之前,有人要說宗主可一招勝我,壽臣還不會信。」

    損了一頓,便見他自嘲道:「千算萬算,壽臣自以為萬無一失,可卻仍是小看了宗主,想宗主能以三年時間,由一個青城普通弟子成長至今,怎能以常理推之?」

    剛祭拜過郭定府,行雲心下恨意正盛,聽到這裡,不禁諷道:「可我看你到是冷靜的很,卻沒有一點失敗的樣子。」

    蕭壽臣搖頭笑道:「常人失敗,或捶胸頓足,或指天罵地,實則與事無補,無半點作用,徒令他人取笑耳,我蕭壽臣可不會去做那惺惺之態。」

    行雲聞言一皺眉頭,也不知這是不是蕭壽臣的真心之言。

    便在此時,就蕭壽臣忽是言道:「再說壽臣可也未算失敗。」

    行雲聞言一怔,心下驟緊!

    「未算失敗?難不成秦老的擔心竟成現實?」

    行雲和秦百程對視一眼,都是看出對方的不安來!

    不過行雲隨即將心緒平靜下來,暗道自己冷靜,就算蕭壽臣有什麼,慌『亂』,也只能對自己不利。

    見行雲雖是一驚,不過隨即面『色』恢復如常,蕭壽臣微笑了笑,竟似是欣賞。

    行雲看著蕭壽臣,心下暗道:「他的生死已是『操』在我的手上,究竟還能有什麼安排,竟讓他如此有恃無恐?」

    行雲可不認為依蕭壽臣只是在嘴硬,不過也不認為他會和盤托出,想了想,當下寒聲道:「你還未失敗?你之依仗,不外乎朝劍門的支持,可我前日將你擊敗後,朝劍門下可有為你拚命?」

    蕭壽臣聞言,不置可否,行雲再是冷道:「你可知朝劍門下為何如此安順?那一是因為我之威望,不過更重要的問題卻還是你的身上。」

    蕭壽臣笑道:「宗主為何如此認為?」

    行雲沉聲道:「你為了一手掌握朝劍門上下,可說事無鉅細,都要經你而定,你將各堂權利都集在自己手中,雖是便於大權獨欖,可如今你這一敗,朝劍門卻連連個領頭之人都無,便是想護你,又如何組織?由誰為首?」

    蕭壽臣聞言微是一怔,隨即點頭道:「宗主這一番言語,到確是有理。」

    不過稍是一頓,蕭壽臣又是笑道:「壽臣也不是沒有想到此點。不過人皆有異心,那水仙可說她沒有異心?沒有異心為何要與宗赫一道來反我?焉家姐弟敢說他們沒有異心?他們哪日不念其父之仇?

    這世事有利自然有弊,與其留了這些人來,待其羽翼豐滿了叛我,到不如將大權攬在我手中來的牢靠。」

    見行雲大是不屑,蕭壽臣搖頭道:「宗主別是不信,便如那柴賢,我要是早將他手中外六令的權利收回來,今日也就不那麼被動了,宗主覺得呢?」

    說到這裡,蕭壽臣忽是一笑:「再說宗主雖是萬劍宗一宗之主,但這朝劍門掌門之位卻是未曾坐過。

    等宗主今日真掌了朝劍門,怕是明日便要琢磨那柴賢手中的外六令,想那柴賢也非是一般人,宗主心中對他可是真的放心?」

    行雲被他說的心下一動,對柴賢,行雲確不是很放心,且不說自己與他的兩個兒子的過節不小,就算如今與他合作,也是因為有蕭壽臣這共同的敵人在,如果蕭壽臣一去,柴賢還會如此安分麼?

    行雲眉頭一皺,他本是想旁敲側擊,好瞭解蕭壽臣究竟還有什麼後手,卻沒想到幾番言語,反被他擾了心思。

    便在此時,秦百程忽是冷道:「那柴賢『奸』詐,宗主不放心他也無過錯,不過這世上哪會人人如此?哪會人人都有你這般狼子野心?宗主只是不放心柴賢,卻不是不放心所有人!」

    蕭壽臣口中說的是柴賢,不過聽到秦百程的耳朵裡,卻似是暗有所指,便連自己也包括了在內,沒想到此時,這蕭壽臣還要挑撥離間。

    秦百程話聲一落,行雲忽是一醒,接道:「秦老所言甚是,就算水姑娘,焉家姐弟有異心又如何?人皆有私慾,又非是聖人,只要不損他人即可。你方才一番說辭,不過全是以己度人,自然覺得人人都欲對你不利了,哪當得真?」

    頓了一頓,行雲再道:「常言說的好,虎毒不食子,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人,這世間哪還會再有?這世間之人,良善的多了,又哪會個個如你一般?」

    行雲深恨蕭壽臣以行君的身體來養劍,自是口下毫不留情,可誰曾想那蕭壽臣聞言,不只沒有半分羞愧,反是哈哈一笑,搖頭道:「虎毒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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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一章

    蕭壽臣這一笑,行雲心下更怒,喝道:「你笑什麼?行君沒有半分對不起你,可你卻用他來養劍,全不顧自己親子的死活,為的只是你那稱霸武林的野心,這可是事實?」

    蕭壽臣聞言,將笑聲一停,隨即搖頭道:「宗主說的到是不錯,宗赫是我的親生兒子,我用他來養劍也是真的,取劍後危其『性』命,卻也不假。」

    頓了一頓,蕭壽趁再道:「不過那稱霸武林的野心,怕是這江湖中沒有的才是少數,只不過是能力所限,不敢去想,不能去做罷了。」

    見蕭壽臣全是認了,可卻毫無悔過之意,行雲寒聲道:「那你笑什麼?」

    蕭壽臣微笑道:「我是在笑宗主天真,什麼虎毒不食子,都是些愚夫愚『婦』所言,未想到宗主竟也信以為真。」

    行雲最重親情,此時聞言,勃然變『色』,猛的站了起來。

    可蕭壽臣卻無視行雲的怒意,侃侃言道:「常人以虎毒不食子來喻父母之心,可宗主且來答我,這歷朝歷代,哪個皇家不是父殺子,子弒父?不只帝王家如此,那大富巨賈中便少了麼?

    師父者,父母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這江湖中,師徒相殘的少麼?宗主當真沒聽過?

    就算百姓家貧,可遇了災年,不也易子而食?與他自己親食又何區別?不食子?依壽臣來看,不過只是利未夠也,那虎真將餓死,怕是也會吃的甘爽了。」

    行雲聽蕭壽臣侃侃而談,竟以為常,只聽的鋼牙緊咬,可自己想來反駁,那蕭壽臣所舉之例,卻又不能說不存在,一時氣的便要仗劍將他刺個通透才能一疏心口悶氣!

    「師弟曾是問過我要如何處置於他,顯然還念其親情,可誰知此人竟是無情無恥到了如此地步,在他眼中,除了野心,再無其他!」

    行雲只氣的肺腑翻騰,他不過才休息了兩日,外傷雖說好了些,可內傷仍重,這一氣之下,受傷的經脈一陣吃痛,豆大的汗珠竟是順了額頭留下。

    秦百程見了,忙是起身相扶,從旁勸道:「宗主且莫要生氣,這人為了那利字,怕已是走火入魔,宗主與他動氣,卻是無益。」

    蕭壽臣聞言,卻是搖頭道:「走火入魔?人生在世不過百年,而我蕭家更短,這區區數十年,要我蕭壽臣屈於人下?仰人鼻息?絕不可能!宗赫乃我親子,便應助我。」

    利之一字,竟能讓人如此,行雲心下暗駭不己,不過隨即怒火更熾道:「那你可覺得為你一己之私,行君便應死?便天經地義了?」

    秦百程見行雲如此憤怒,暗搖了搖頭,輕輸了一絲真氣,免的行雲真氣的傷了。

    真氣入體,行雲一醒,暗道:「我此時再是氣惱,也不能殺了他,生再大的氣,除了傷到身體外,於己又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行雲漸漸冷靜下來,反是暗自慶幸道:「虧了師弟去陪水姑娘,要是讓他聽到蕭壽臣這番言語,真不知他會如何傷心。」

    行雲謝過秦百程,坐了回去,打定了主意,就算那蕭壽臣再說出什麼話了,也不再與他計較,相比之下,及早『摸』清他還有什麼後手才是重中之重。

    蕭壽臣見行雲坐下,繼續言道:「道不同,宗主也不要來指責於我。

    要說這江湖中人,手上哪個少粘了他人鮮血?便是那德皇,敢說他殺的人少麼?」

    頓了一頓,蕭壽臣自問自答道:「那道皇手上的血腥,怕是比旁人更多。為了一己之利,取他人『性』命,這他人難道便不是人了?那德皇又與我有什麼區別?不過五十步之比百步罷了。」

    秦百程在旁一哂,言道:「旁人與自家親人哪能一樣?」

    蕭壽臣一笑,諷道:「都是人,都是父母所養,殺的了旁人,怎就殺不得親人?常聞有人讚那大義滅親之舉,可說將起來,那滅親之舉,為的不也是一己之利?」

    行雲聞言,搖頭道:「大義滅親,為的是大義,就算那大義也是一個利字,可如果他那親人無錯,人們還會去贊麼?」

    說著,行雲直視蕭壽臣道:「我且問你,行君何錯之有?」

    蕭壽臣聞言一怔,雄辯滔滔的他竟被行雲問了住。

    這到也出乎行雲意料,當下便就這麼看著他,看他如何做答。

    沉默半晌,蕭壽臣才是搖頭道,「他錯在是我蕭壽臣的兒子。」

    行雲聞言一怔,暗道:「莫非他還有一絲的人『性』?」

    蕭壽臣自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言,行雲心知此人心計,若他不想說話,問了也是無用,當下只好暗道:「我想旁敲側擊,好知其後手如何,卻不想竟是聽了這麼一番令人心驚的言語,要不是他最後那一句,我怕真以為他已瘋了。」

    三人各有所想,一時間都沉默起來,這廳裡靜的只有那屋外小雨淅瀝之聲。

    便如此,一柱香的時間過去,秦百程忽是一動,轉朝外看去,行雲一怔,也順了他的眼神望去,片刻之後,就聽外面喝道:「什麼人?」

    聽那聲音,正是方才退了出去,守在門外的神劍門下。

    此時就連那蕭壽臣亦是抬頭望去,隨即就聽夜魔的聲音響起道:「夜魔求見宗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0
第五七二章

    聽到夜魔的聲音在外響起,行心下一動,暗道:「他回來了!」

    冉炎失蹤,可說是行雲的一塊心病,夜魔去了兩日還沒有音信,這更讓行雲掛念,此刻夜魔歸來,就成是將他捉了住,最少也應有些消息,總好過胡『亂』猜測。

    想到這裡,轉頭去看蕭壽臣,就見他也是面『露』關心之『色』,行雲心道:「難不成他不承認失敗,後手當真是要落在這冉炎身上麼?」

    來不及多想,行雲當下高聲道:「讓他進來!」

    不片刻,就見夜魔手中提了一人,閃到廳裡,行雲仔細看去,見那人正是冉炎!只不過此時卻是昏『迷』在地,顯然是被夜魔點了『穴』道。

    「屬下已將冉炎捉來,不過沒想到此人竟也擅長隱避之術,卻是費了二日時間。」

    夜魔面上不喜不憂,只是在那裡稟報。

    其實就算那冉炎不擅長隱避,能在不知其去向的條件下,只二日尋了到一個魂級高手,並且捉住,夜魔已是做的非常好了。

    行雲正要稱讚兩句,卻聽身旁蕭壽臣嘆道:「冉炎豈是擅長隱避之術?他可是精通此道,只是往日裡我將這隱瞞下去,無人得知罷了。」

    頓了一頓,蕭壽臣再還是嘆道:「可即便如此,卻也逃不過兩日追蹤,暗堂秘法,果然不同尋常。」

    行雲聞言一怔,心道:「蕭壽臣竟然不知夜魔的真本領?這怎麼可能?夜魔以前不也聽他命令麼?怎會有此一說?」

    不過行雲隨即暗道:「是了,這追蹤之法,不比武功擺在明處,不實際比較一番,便得不出結果。」

    行雲正想到這裡,就聽蕭壽臣忽是言道:「不知宗主可否讓他醒來?我有些話要來問他。」

    行雲眉頭一皺,與秦百程對視一眼,均是看出了對方眼底的疑『惑』,這蕭壽臣安排的後手難道真是這冉炎?可他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詢問?

    蕭壽臣似是看出行雲所想,當下竟是坦然笑道:「宗主猜的不錯,壽臣說了並未失敗,便是著落在這冉炎的身上。

    方才宗主旁敲側擊,壽臣不是不知,宗主既然想知道壽臣還有什麼後手,此時到有個辦法,只要讓這冉炎醒來,壽臣便不再隱瞞,和盤托出給宗主知曉。」

    蕭壽臣將話挑的明了,到讓行雲大感為難,不禁心道:「這蕭壽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哪有真將安排告訴我的道理?還是說他有恃無恐,真就有自信一定能勝?他此時要我弄醒冉炎,想來是要確認冉炎是不是將事情辦的妥當了,我究竟是要如何去做?」

    想到這裡,行雲不禁暗嘆道:「要是剎那前輩能夠醒來,或者清涵能在我身旁便好了。」

    當然這都不現實,剎那此時太過虛弱,而焉清涵正護送車隊而來,因為那車隊速度的影響,怎也還要十天半月,卻是遠水難解近渴。

    一時躊躇,抬頭看了看蕭壽臣,此刻蕭壽臣和冉炎都在自己手中,行雲怎也想不出蕭壽臣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總不能就這麼猶豫不決,行雲暗下決心道:「也罷,畏首畏尾,終難成大事,這宗主府內有秦老和夜魔在,外又有神劍門下看守,再無其餘人等,難道還阻不了兩個『穴』道被封的人?」

    主意一定,行雲當下對夜魔點了點頭,沉聲道:「將他弄醒。」

    夜魔也不多言,俯身解了冉炎的『穴』道。

    冉炎『穴』道一解,立時便是醒了過來,環目四顧一番,隨即看到了蕭壽臣,面上忽是一喜,嘶聲道:「屬下幸不辱命!」

    行雲和秦百程的神『色』當即一變!

    蕭壽臣果然還有安排,卻不是來誆自己!

    蕭壽臣聞聞言,則是點了點頭,微笑道:「可是辛苦你了。」

    那冉炎見蕭壽臣已是聽道,忽是一笑:「本當如此,屬下先去一步!」

    隨即竟是耳鼻流血!掙扎兩下,再沒了聲息。

    「服毒自盡?」

    夜魔搶上一步,扳了開冉炎的嘴,皺眉道:「是牙藏毒囊,嚼破而死。」

    夜魔並沒有將冉炎的武功解開,為的就是怕其自斷經脈,可誰也想不到冉炎竟然牙藏毒囊。此時夜魔的面『色』很不好看,他雖是將人捉了來,不過聽其所言,竟已完成了任務,而且還在自己面前服毒『藥』自盡!

    夜魔正要有所表示,行雲卻是搶先一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不怨你,是我們都未想到,冉炎非是死士,誰會想他竟是牙藏毒囊?」

    要知這牙藏毒囊都非是長久之計,唾『液』日夜侵蝕便是一大麻煩,更何況睡覺中一不留意,咬破一點,便就會死,所以就算是死士,也只有在執行任務時,才藏上一顆。

    任誰都難想到冉炎如此身份,會有這種東西,所以行雲疑道:「難道前日蕭壽臣竟已提早做了準備?」

    想到這裡,行雲更是『迷』『惑』,蕭壽臣怎會提前給冉炎毒囊?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務,那為何還要自盡?如果蕭壽臣安排了後手,那他為何要死?

    行雲剛是想到這裡,忽是一驚,朝秦百程望去,秦百程會意,登時轉身將蕭壽臣下巴拉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0
第五七三章

    行雲行雲擔心蕭壽臣也如這冉言一般,來個服毒自盡,此時韓庸等人證還未到,蕭壽臣要是先死,行雲可就有口難辨了。

    不過好在秦百程一番檢查之後,卻沒有發現蕭壽臣的牙齒裡有毒囊的蹤影,這才給蕭壽臣合上下巴。

    秦百程心下深恨蕭壽臣,所以這手下的自然也就重了些,蕭壽臣苦笑了笑,活動著自己痠疼的下巴,搖頭道:「秦老出手要是再重一些,怕是這下巴便不屬壽臣所有了。」

    秦百程聞言冷哼一聲,卻不去理他,只把眼睛來盯著他。

    蕭壽臣搖頭道:「怕是秦老心下恨不得將壽臣的下巴捏碎了吧?」

    秦百程冷道:「你知道便好。」

    行雲在旁皺了皺眉,這冉炎死在蕭壽臣的身前,可他卻似無動於衷,當下心冷道:「這冉炎如今似是完成了任務,為何還要自盡?」

    蕭壽臣微笑道:「他知道的秘密太多,與其日後落到你們手中,受你們折磨,到不如先死了,到還乾脆些。」

    行雲看著蕭壽臣如此平靜,心下暗是為那個冉炎不值:「真不知冉炎為何對你如此忠心,而你看著他死,卻連一絲的難過都無。」

    蕭壽臣搖頭道:「這便是道不同,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你看來怪異,可他卻是認為正常的緊。」

    頓了一頓,蕭壽臣再是微笑道:「人與人不同,這值與不止,只要他自己認得,也就是了,宗主來『操』心,卻是不必。」

    行雲眉頭一皺,暗道這蕭壽臣說的到也是,既然那冉炎與蕭壽臣一個願挨,一個願打,自己卻『操』的什麼心?

    當下找夜魔將那冉炎移到其他房間,這正廳一會還要使用,總不能放著一個死人。

    看著夜魔去了,行雲冷道:「既然你安排了後手,可如今卻仍在我們掌握之中,你說沒有失敗,不知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既然蕭壽臣方才親口說了,只要行雲讓這冉炎醒來,他便不再隱瞞,將計畫和盤托出,所以行雲才有此問。

    行雲實在想不通,蕭壽臣究竟讓冉炎去做什麼?

    僅僅兩日時間,還是在夜魔的追蹤之下,以冉炎的能力,能做什麼?去殺韓庸他們,消滅證據?且不說他是怎麼知道的消息,就從時間上看也不夠,更何況韓庸的武功也不差,再有那些殘派宿老相助,一個疲憊的冉炎怎可能勝的了?

    更何況韓庸他們就算全被殺了,另外還有一路車隊,那邊的實力更強,冉炎只有一人,他如何分身?安樂谷中還有許多殘派,他又怎麼殺的盡?

    可除此之外,行雲實在想不出冉炎還能做什麼。

    蕭壽臣看了看行雲,忽是一笑道:「屬下說了不做隱瞞,自不會食言,宗主也不用來試探。」

    頓了一頓,蕭壽臣繼續言道:「冉炎此去,只是替壽臣捎個信給各大名門,只要將這信發給預先安排好的人手中,便也竟成了。

    至於那信中的內容到也簡單,不過是將萬劍宗此前所做,如那滅了金剛門,夜襲少林等等都說上一遍,也不甚詳細,只是最後有壽臣親筆畫押,算是承認罷了。」

    信?

    將金剛門被滅和夜襲少林說與各派得知?

    行雲和秦百程聞言登時便呆了住,蕭壽臣將這些告訴那些名門大派,結果可想而知!

    「他是要引來各派全力合圍攻萬劍宗!」

    行雲和秦百程心下同是暗呼。

    這次各派可不會再有什麼私心在其中!這次圍攻一來,可便是生死一戰!

    行雲想到如此,自己辛苦聯繫各派,為萬劍宗拉來臂助,只因蕭壽臣這一招,便『蕩』然無存,心下哪能不痛?

    「你莫不是瘋了?為什麼要這麼做?萬劍宗毀了,於你有什麼好處?」

    行雲一字一頓道。

    更令人惱火的是,滅金剛門,夜襲少林都是那蕭壽臣所為,結果卻要萬劍宗來背這黑鍋!可對外人來說,蕭壽臣又確實是萬劍宗門下!

    當真百口莫辨!

    而且行雲更是擔心這會因此連累到自己的師門,青城封山剛是到了時間,便又起事端!

    秦百程在旁也是難奈怒火,只看那眼神,就似要生啖其肉一般!

    蕭壽臣看著行雲二人如此憤怒,竟似是享受,欣賞了片刻,這才笑道:「方才壽臣所說的不算失敗,不知宗主如何理解,壽臣只說說自己的想法。

    壽臣的『性』命難過六十,想來宗主應已知道,正因為如此,壽臣的計畫才會如此匆忙,非是壽臣不夠穩重,實在是時不待我。

    對壽臣來說,此生有兩個目標,一是向十大門派報仇,二便是將這武林掌握在手中。

    只是壽臣自認計畫的很是妥善,各方各面都已是算的好了,可卻沒有想到宗主橫空出現,以至於壽臣的計畫隨後是步步修改,越改越是錯『亂』,終是功虧一潰。」

    蕭壽臣說到這裡,笑了笑道:「當初得知宗赫在青城有一個師兄,自幼一起長大,於他很是親善,那時壽臣還未在意。

    可隨後宗主聲名雀起,在嵩山之盟中風頭大盛,隨後來了安樂谷,一套聯劍術,將壽臣的計畫全打了『亂』。

    不過那時壽臣還不以意,自認為借宗主之力,反更容易成功,可誰知這老天似是在與我蕭壽臣做對,宗主的運道實在是太好,怎也沒想到數十載的佈局,卻被宗主區區兩年破壞怠盡,更是將我迫至死地。

    不過壽臣方才也說了,時不待我,那稱霸江湖,確實是失敗了,壽臣自是承認,不過壽臣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安排,就算不能將這武林掌握手中,可向十大門派復仇,壽臣卻不見得會敗,而且宗主和秦老雖是勝了我,卻也不見得就全然無事。」

    蕭壽臣的一番言語,直聽的行雲行雲手腳冰冷,寒氣直冒,當下咬緊牙關道:「你那哪是復仇?卻是要萬劍宗一併和你陪葬!大派前來,你便能獨善其身了?」

    蕭壽臣微笑了笑道:「壽臣自不會那麼去想,宗主方才查看我是否口含了毒囊,可宗主卻不知壽臣早一日便已喝了毒『藥』,只是那毒『性』不急,需要三日才會發作,當然,一經發作,便必死無疑!」

    行雲一怔,便聽那蕭壽臣笑道:「壽臣本就命不久已,前日一戰,勝則可以事後服下解『藥』,留了餘生拚上一拚,好來稱霸這武林,輸則便死去,也不算枉了。」

    行雲此時終是明白了蕭壽臣所想,暗到此人好是無情,怪不得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內,原來就是連他自己的『性』命也是說棄便棄!對他來說,只要達到目標,其餘皆可不計。

    而一旁秦百程早是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做響,直似要將蕭壽臣撕的碎了一般,蕭壽臣要毀了萬劍宗,便似要毀了他的命根一般。

    「那你為什麼要將這些告訴我?」

    行雲雖也是暗恨,可卻仍是謹慎,這蕭壽臣要是用假話來哄騙自己,自己此刻如果信以為真,豈不是上了惡當?

    蕭壽臣似是看穿了行雲的心思,微笑道:「宗主且請放心,壽臣所言,句句是真。

    宗主可來想想,如果壽臣不將實情告訴宗主,等那八派攻來,宗主和這萬劍宗可如何準備?萬劍宗如果來不及準備,又如何能向大派復仇?」

    行雲聞言暗呼道:「原來如此!他如此做,既能借萬劍宗拚死之力向大派復仇,又能借大派之力殺了我們,可說一石二鳥!如此說來,他到確實不算敗了。

    勝則掌這武林,負則毀去這武林!這人心計之深,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

    秦百程已被氣的無話可說,只是那蕭壽臣已經服了毒『藥』必死,就算此時他殺了這人,也無濟於事,更何況韓庸人證還未到,蕭壽臣先死,吃虧的還是自己。

    看著必死的蕭壽臣,行雲忽是心道:「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此人卻惡到極點,常人所為,在他身上,卻是半分都找不到。」

    蕭壽臣看著行雲和秦百程二人的表情,似很是滿意,又是微笑道:「不知宗主能否告訴我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宗主察覺到我要對宗主不利?在那安樂谷中,又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未能將宗主困住?壽臣將死,可卻想在死前明白自己的計策哪裡出了漏洞。」

    行雲聞言,登時想起成漸霜,心下更疼,哪還去理他?只很不得那韓庸早一些回來,好名正言順的將他殺了!

    蕭壽臣自也是明白行雲此刻的心情,當下笑道:「壽臣也知宗主和秦老恨不得一劍將我殺了,哪還會來理我?不過壽臣確實很想知道宗主究竟是如何識破我的計算。」

    說到這裡,蕭壽臣一頓,忽是道:「自然,作為交換,壽臣可以告訴宗主一個人的下落消息,那人可是宗主很在意的。」

    奇峰驟起!

    行雲聞言,眉頭一皺,這蕭壽臣的話讓他難以置之不理,當下道:「我很在意的人?」

    蕭壽臣點頭道:「正是,此人的行蹤下落,宗主定是關心之極,否則壽臣也不會用來交換。」

    行雲略一思索,自己熟悉的人中,下落不明的只有四個,而且其中三人是算做一起,那便是丹神,綠水仙子,以及曾救過自己一命的唐星。

    這三人隨天山劍派一起失蹤,不過卻非是全無下落,那日朱笑川與自己所說的話應是真的,也就是說這三人雖是下落不明,可等些時日,就能回來,實在不成,自己帶了那玉珮行去,也可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人算是真的至今仍無消息。

    想到這裡,行雲皺眉道:「你且說說那人是誰。」

    行雲說完,看著蕭壽臣,如果他方才所言的,確是自己想的那人的話,行雲怎也不會無動於衷。

    蕭壽臣聞言,笑了笑,似是把握十足道:「那人便是宗主的第二個師父,木蓮子。」

    蕭壽臣的話聲方落,行雲便猛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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