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36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9
第六零四章

    「就在繼位大典當日!我要當了整個江湖的面來迎娶思蓉和清涵!」

    行雲的豪言,就連一向神『色』自如的焉清涵也羞澀的低了頭去。

    小姑娘常沁詩則是在旁拍手叫好,直言笑道:「雲哥哥說的太好了,也不枉袁姐焉姐愛你一場。」

    袁思蓉聽了小姑娘的話,面上更羞,把頭埋了行雲懷裡,焉清涵終是大方,伸出指頭在常沁詩的額頭上一點,笑罵道:「就你明白。」

    常沁詩心知焉清涵是與她遊戲,只嘻嘻一笑,全不在意。

    焉清涵也是疼這天真的小姑娘,沒過片刻,又『揉』了『揉』自己點過的地方,似是怕戮痛了她,這才對行雲笑道:「清涵覺得,既然這婚事在繼位大典那天『操』辦,不如將少門主和水仙妹妹的婚事也一併辦了,趕了在一天裡,更熱鬧些個,他二人能成眷屬,也是不易。」

    常沁詩聽了,喜滋滋道:「那雲哥哥的繼位大典可就真個好玩了,秦詩喜歡!」

    行雲聞言,自不會反對,點頭道:「正該如此。」頓了一頓,被焉清涵這話頭一提,行雲忽道:「說到師弟,怎不見他人?可是內傷還未痊癒?」

    焉清涵點頭道:「少門主仍在閉關,不過宗主不必擔心,少門主每一出關,都有水仙妹妹在旁照顧,旁人就是想『插』手幫忙,也是萬難呢。」

    正說到這裡,常沁詩忽是從焉清涵的懷中掙出來,跑到行雲身旁道:「雲哥哥,水仙姐姐的腳能不能治好?水仙姐姐輕功無雙,可如今卻是成了跛子,真是好可憐。」

    行雲一奇道:「沁詩怎麼知道?」

    焉清涵在旁笑道:「這丫頭最愛粘人,清涵,思蓉妹妹,還有水仙妹妹都沒少被她糾纏,可偏又活潑可愛,我們也只好由她,一來二去,自然熟的很了,哪還有什麼秘密?」

    水仙為救行君,不惜傷做跛子,一身傲人輕功,登時便去了三成,行雲心下也是佩服。此刻見小姑娘如此關心,行雲暗道她商量,更是和顏道:「沁詩放心,就算你不來說,水姑娘的傷我也會盡力的。」

    常沁詩聞言笑道:「沁詩就知道雲哥哥心地最好!」

    行雲聞言哈哈一笑,便在此刻,那門外也是傳來一陣爽朗笑聲:「可有什麼開心之事,也讓老秦聽聽?」

    聲音蒼勁雄邁,正是秦百程來了。

    眾人聞言聲望去,就見秦百程自門外大步而來,朝行雲笑道:「宗主果然在這裡!小姑娘今日沒有去纏我,老秦就覺得不對勁,四下打聽,就聽說宗主已是出關,這便匆匆趕來。」說著,隨意在行雲的下首尋可張椅子坐下。

    在場的都非外人,行雲也就沒做主位,他只是和袁焉二女並排坐在一起,秦百程來了,到也隨便。

    見眾人均是面帶喜『色』,先是問過行雲的傷勢,秦百程笑道:「可是有什麼趣事,老秦錯過了?」

    常沁詩見秦百程來問,嬌笑道:「雲哥哥剛定下婚期,就在繼位大典那日迎娶袁姐和焉姐姐,而且水仙姐姐和君師兄也在那日一起完婚,秦爺爺想想,那日山上會有多熱鬧?」

    秦百程聞言,看了看羞紅了臉的袁思蓉和焉清涵,卻也不去問誰大誰小,在他老人家的眼裡,一併娶了才省去麻煩,大小更不在心上,當下只管大笑道:「當真是喜事,當真是喜事,要不是宗主內傷還未痊癒,這頓酒可是跑不了的。」

    行雲聞言苦笑道:「秦老說笑了,就是行雲完好如初,卻也喝不得酒的,秦老也知我是一喝便醉。」

    秦百程哈哈一笑道:「老秦自然省得,不過宗主就算今日不喝,大婚之日,可也是推脫不得,等到那日,就由不得宗主了,宗主可要有所準備。」

    行雲一怔,自己真要是當了這武林群雄的面大『操』大辦,旁人敬酒,總不能不喝。

    不過行雲隨即安慰自己道:「這畢竟是後話,真要是能順利將這婚事辦了,便說明萬劍宗闖過了這一劫,到時就算真個醉了又何妨?」

    正想到這裡,就聽得秦百程在旁與三女說到這場婚事要如何大辦,才好顯出天下第一大派的氣派,行雲也是來了興趣,便在一旁聽著。

    與行雲相比,秦百程雖也未娶過妻子,可畢竟年紀夠大,見多識廣,說將起來,頭頭是道,就連焉清涵也是聽的入『迷』,小姑娘更是滿臉的興奮之『色』。

    可就在秦百程說到女方長輩時,行雲忽覺焉清涵神『色』一動,再看去,見她還是那副微笑不語的模樣,不過行雲卻仍是從她的眼底看出一絲的黯然來,不僅心道:「清涵在愁什麼?」

    突地靈光一閃,行雲忽是『插』口道:「秦老,行雲有話要說。

    思蓉雖是父母都不在了,不過還有個爺爺,且不論師祖參加與否,終還是有親人長輩,繼位大典那日,想來無陽子師祖也會到場。」

    頓了一頓,行雲見眾人望向自己,尤其是焉清涵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份傷感,行雲的心下更堅,繼續道:「不過清涵只有一個弟弟,這女方長輩,可就沒有了。所以行雲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秦老答應。」

    焉清涵聽到這裡,秀目忽是一亮。

    既然行雲說的這麼明了,秦百程怎不會意,當下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宗主不用開口,就看老秦猜的對與不對。」

    秦百程轉過頭來對焉清涵道:「既然有這麼多喜事,今日不如再添一件,老秦認了焉家女娃做乾孫女,想來老夫雖不常出江湖,可這身份也不會遜了哪派宿老吧?」

    秦百程手下弟子再少,終也是一門之長,又是萬劍宗裡資格最老的,就算是面對無陽子、曲正秋等,身份也是只高不低!

    他這裡認了焉清涵為乾孫女,等到大婚之日,焉清涵的面上自是光彩的多,遠比只有姐弟二人的冷清好上許多。

    焉清涵聞言心喜,哪還不知機?當下跪在地上,拜道:「干爺爺在上,請受孫女一拜。」

    這一拜,便是認了這門親事,把這名分坐的實了。

    坐在椅上,將焉清涵這大禮受了,秦百程才伸手將焉清涵扶起,笑道:「老夫這一生連個兒子閨女都沒有,卻是多出個孫女,也真是有趣。」說著一『摸』身上,卻又尷尬道:「不過做我這爺爺的卻也沒什麼禮物,到是寒酸了,孫女莫怪,哈哈。」

    焉清涵順勢起了身,笑道:「能拜得干爺爺實是清涵的福氣,清涵哪還敢要什麼禮物?如果干爺爺不嫌棄,我那弟弟以謝也可做了您的孫子,雖說干爺龍馬精神,不過有我們姐弟承歡膝下,閒來也可解解悶。」

    秦百程聞言哈哈大笑道:「還是我這乾孫女聰慧,剛是拜了一拜,便立刻要起好處來了。」

    見焉清涵要解釋,秦百程一擺手道:「我既然認了你做乾孫女,那以謝自然便是我的乾孫。」

    焉清涵聞言大喜,她焉家長輩盡去,這才被柴賢『逼』迫,要非是行雲做了這萬劍宗的宗主,今日她姐弟二人怕早便死了。

    而如今嫁了行雲,又有秦百程做干爺,就算給柴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半分歪念。

    當下廳裡又是歡聲一片,這喜事連連,眾人都是面帶喜氣。

    再是說笑幾句,秦百程面『色』一肅道:「雖說這婚事要大大『操』辦,可繼位大典一關,如果萬劍宗闖之不過,就萬事休提了。」

    行雲自秦百程進來,便知他定有要事,當下點頭道:「秦老說的極是,更何況思蓉和清涵才是嫁我,還未得半分幸福,我又怎能讓她們就這麼隨我同死?這次不論如何手段,我都是要試上一試,只要能闖過這一劫去!」

    行雲說著看了看一旁的袁思蓉和焉清涵,二女亦是滿目的深情,能得如此情郎,還有何求?

    聽行雲言下堅定之志盡顯,秦百程讚許道:「正該如此,雖說我們萬劍宗上下絕不畏死,可卻不能憑白讓那蕭壽臣的陰謀得逞,再說那些大派活的好好,我萬劍宗怎麼可以先走一步?」

    秦百程說話,也不背著袁思蓉和常沁詩,這二女一個是行雲的妻子,一個則是來認哥哥的,都非外人。

    「宗主可是聽了常家那娃的計策?」

    秦百程來的有些個晚,拿不準行雲是否聽說,這才來問。

    行雲點頭道:「方才聽思蓉提了,不過一直沒有時間細思。」頓了一頓,將常天賜之言又想上一遍,行雲道:「常師兄的那計策,端的是好,只不過要委屈沁詩了。」

    常沁詩嘻嘻笑道:「就算沒有我哥哥的計策,沁詩也是會來的。」

    行雲心下暗是感激,也不再贅言,當下對秦百程道:「那不知秦老和清涵對此怎麼看?這計策是否可行?」

    行雲剛出關,可袁思蓉和常沁詩卻早便到了,所以這常天賜的計策是否可行,想來秦百程與焉清涵他們早就有了計較,既然如此,行雲也就不用傷神,直開口問來便是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9
第六零五章

    秦百程見行雲已有耳聞,當下與焉清涵對視一眼,點頭道:「此計可行。」

    常沁詩亦是在旁笑道:「我哥哥說行,那自然就沒有問題,如今秦爺爺和焉姐姐也點了頭,那可就是萬無一失了。」

    小姑娘對他哥哥的推崇,眾人這幾日都是知了道,聞言自是會心一笑。

    秦百程更是笑道:「這常家的娃娃確實不得了,武功心計都是了得,如此少年俊彥,又幫了我宗如此大忙,等到繼位大典,老秦怎都要好生感謝一番。」

    言罷哈哈大笑。

    常沁詩聽秦百程如此推許自家哥哥,笑的更是歡暢。

    眾人笑過,焉清涵對行雲道:「大派本就心有不齊,青城就不說了,與宗主如此深的淵源,又與各派新仇未了,其他大派們要不防著青城,才反是怪事。

    除去青城,還有崆峒和飄渺天宮與我們交好,這兩派一樣會被猜忌,要不是萬劍宗實力太強,少林武也不會去尋了他們齊來,所以對這兩派,他們亦有防備之心。

    頓了一頓,焉清涵再道:「這防備便是猜忌,莫要小看這猜忌之心,如不信任,便難生默契,各派聯袂而來,彼此猜忌越大,力量越小,就越對我們有利。借這猜忌之心,兩位妹妹再一出面,青城和崆峒就算萬般解釋,卻也沒人會信。」

    輕笑了笑,焉清涵道:「就如宗主發信解釋,可就算其他大派明知宗主心地一向良善,明知是蕭壽臣夜襲的少林,可卻仍是要聯手來攻的道理是一樣的。」

    行雲聞言點了點頭,這計的高明之處,便是不怕被對手識破,可說本就沒想要瞞過誰去。其他大派明知袁思蓉和常沁詩是擅做主張,也不會再與青城、崆峒聯手,而青城、崆峒亦是會防備著其他大派突施狠手。

    「只是委屈了思蓉和沁詩,尤其是沁詩,為了我,不惜與她的爺爺和父親鬧翻。等這難關一過,我定要親去幫沁詩賠罪。」

    剛想到這裡,行雲的腦中忽是一閃,猛的問道:「思蓉和沁詩來了幾日?」

    焉清涵聞言,微是一笑,似是明白行雲此問的目的,常沁詩則是嘴快,在旁搶道:「怎也有十幾日吧,沁詩到沒記的太清楚。」

    懷中袁思蓉一動,答道:「連同今日,整是二十天。」

    看著行雲面『色』沉重,袁思蓉奇道:「不過雲弟問這時日做什麼?可有什麼不妥?」

    行雲沉聲道:「思蓉和沁詩都是趁自家長輩無暇之機逃出來的,畢竟參與圍攻萬劍宗確是大事,就算成功,死傷也必定慘重,哪能輕怠?自要日夜相商。」

    不過行雲隨即眉頭一皺道:「可就算一時能有疏忽,卻也不會長久。」

    袁思蓉聞言一醒,坐直了身子道:「雲弟可是在奇怪為什麼爺爺他們沒有追來?」

    常沁詩也是奇道:「雲哥哥這麼一說,沁詩也奇怪了。逃到太室山,前後總也有二十多天,怎麼沒有半分爺爺他們追來的消息?」

    行雲點頭道:「這正是可疑之處,思蓉和沁詩都是自家長輩的掌上明珠,還有我那大師兄,就算沒晉到魂級,都不會無人注意,更何況如今的成就?

    所以說你們逃出,青城和崆峒一二日間,因為疏忽而沒有察覺到是有可能,但這十幾日裡不聞不問,卻是怎都不會!青城和崆峒怎麼可能沒有半分的察覺?」

    眉頭緊皺,行雲看了看焉清涵,卻見她好假以整的樣子,心下忽是一寬,暗道:「我是糊塗了,如果連我都想到的問題,清涵怎會不知?就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定是早已有了答案。」

    想到這裡,行雲哪還費神,當下問道:「清涵可有什麼看法?」

    焉清涵見行雲問來,微笑道:「清涵之前也曾有過疑『惑』,想那青城與崆峒就算再是後知後覺,兩位妹妹逃出的三五天後,他們也定會得知。思蓉妹妹乘的是車,怎也不會快過魂級高手的腳程,更不要說兩位妹妹的爺爺都是化形級高手了,真要有心來追,早便追的到了。」

    行雲聞言,點頭道:「正是此理。」

    行雲話聲剛落,焉清涵還未來得及再開口,不料常沁詩忽的心下一酸,哭道:「定是沁詩不聽話,所以爺爺和爹爹不要沁詩了!」

    行雲一怔,袁思蓉忙是出言慰道:「妹妹多想了,常爺爺他們怎會不要你了?」不過她的口中雖是如此說著,但心下也是揣揣,自家爺爺一樣沒有追來,要說全不在意,卻也不可能。

    小姑娘正自哭鬧間,就聽焉清涵慰道:「沁詩妹想來是誤會了。」

    常沁詩聞言,抬了起頭,小臉上滿是淚花,定定的看著焉清涵,好不可憐。

    焉清涵見了,苦笑道:「方才姐姐話還沒說完,沁詩妹妹便哭了。」一臉的愛惜,將小姑娘抱在懷中慰道:「妹妹其實是想的岔了,常前輩他們不追來,並不是不要妹妹,其實他們不來追,反是說明事有可成呢。」

    見常沁詩停了哭泣,焉清涵忙是解釋道:「青城和崆峒在這圍攻一事上,本就猶豫,如今兩位妹妹出走,反是迫了他們下主意,再看他們沒有追來,依姐姐看,下的決心應是來助你雲哥哥了。」

    常沁詩聞言,疑道:「真是如此?」

    焉清涵微笑道:「兩位妹妹出走的目的,青城和崆峒自然明了,也自會想到如果兩位妹妹在繼位大典上『露』面的後果。」

    秦百程忽是哈哈大笑道:「那如今他們還是放任,到還真有可能如孫女所說。」

    行雲心下一動道:「清涵和秦老的意思是說青城、崆峒是有意不追?」

    焉清涵點頭道:「雖說實情難測,可由目前來看,卻只能是這原因。」

    常沁詩聞言,登時破涕為笑,袁思蓉也心神大定。

    行雲大喜道:「真要是如此,那萬劍宗便可以闖出一劫了!」

    焉清涵秀眉微皺,搖頭道:「卻也不能這麼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39
第六零六章

    行雲心下本是大喜,如果青城和崆峒真若眾人所想那般,有意不追,那繼位大典時就不用愁了。可還行雲剛鬆口氣來,就見焉清涵秀眉微皺,又是搖頭道:「卻也不能這麼說。」

    行雲一怔,奇道:「為何?清涵可又想到什麼?」

    焉清涵輕道:「青城、崆峒來助,再有我萬劍宗據山而守,以三派合力共抗少林七派,單從實力上講,力量還是有所欠缺,之所以如此會有生機,全是看在德皇老前輩是否如宗主所言,不想見這江湖大『亂』而出手阻止。」

    行雲點了點頭,焉清涵說的是事實,大派實力雖是參差,可以三對七,終是懸殊了些。

    就聽焉清涵言道:「既然全看了在德皇老前輩的選擇之上,那我們就要想想他出手的目的何在。」

    頓了一頓,焉清涵忽是問道:「宗主想想,青城派身在川地,同處一處的還有峨眉派和唐門,崆峒派身在陝西,同處一處的還有華山派,而我們身在太室,一旁的少室山上就是少林,離的更近許多。」

    說到這裡,焉清涵望想行雲道:「宗主可看出什麼?」

    行雲微是一怔,焉清涵忽是從德皇說到各派所在,以她的『性』格,絕不會無的放失,必是有所關聯才是!

    再想起焉清涵方才所講要多想想德皇出手的目的,行雲猛的一醒道:「德皇前輩之所以會『插』手,便是擔心各大派因這一場戰傷了元氣,以至再難壓制各地宵小,如此一來江湖便是大『亂』,大違他老人家的秩序之道。

    可不論青城、崆峒還是我們萬劍宗,與我們同處一方的都有大派鎮守,也就是說,只要少林、峨眉、唐門、華山這一戰後還有餘力,能繼續彈壓各地宵小,那這一戰,德皇前輩便不會出手了。」

    說到這裡,行雲猛的一驚,冷汗連連道:「德皇前輩當初甚至想放棄九輔利益,只求大派吞了九輔後能暫保江湖平穩!

    如果今日這一戰,三派俱毀,其餘七大派各有損失,又不至元氣大傷,如此以來,七派既能繼續彈壓各地,又再無力挑起紛爭,反是更合了德皇前輩之意!」

    焉清涵聞言,秀目中滿是欣賞道:「宗主說的極是,要無這一戰,只將九輔分給大派,雖能解一時之『亂』,可不出三五十年,大派勢力再壯,江湖還要有次大戰,且更是猛烈!

    而如今一戰之後,三派除名,七派修養生息,怕是又會有個二百年的平安也說不一定!

    聽宗主言過德皇前輩常嘆自己不如那朱笑川,能定下二百年江湖安定,如今有了這機會,他可會放過?」

    行雲倒抽了口冷氣,喃喃道:「以德皇前輩為人,到是極有可能。」

    眉頭緊皺,行雲沉聲道:「如此說來,這一戰,青城、崆峒要真是助了我們,德皇前輩非但不可能來做調解,怕是為了七派不至傷亡過重,反會出手相助七派也有可能!」

    此話一出,焉清涵微微點頭,行雲此言,正是她所擔心的。而秦百程則是目『射』寒光,面『色』沉的駭人。

    袁、常二女並不甚瞭解德皇,到不如行雲三人來的擔心,不過見秦百程也沉了下臉,心下也自知事有不妙,方才有了些的喜『色』也都無了。

    行雲眉頭大皺道:「難得青城和崆峒來助,不僅幫不上忙,反還會搭了進自己不成?」

    常沁詩聞言,登時滿面的驚恐,她來助行雲,可哪知就連自家崆峒都可能遭難,怎能不慌?畢竟她不過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平日裡有自家爺爺爹爹相護,一心玩耍,哪會知道這江湖背後的殘酷?一張小臉瞬時被駭的煞白。

    袁思蓉也是如此,她雖是下了必死之志而來,卻也不想青城被滅。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輕輕發抖,行雲不僅抱的緊了緊,低聲慰道:「思蓉莫慌,事還未及不可轉圜。」

    袁思蓉聞言,將頭緊緊的貼在行雲的胸前,輕聲道:「思蓉相信雲弟。」

    行雲心下一暖,想起自己方才誓言,暗道:「就算事無挽回,我也絕不能讓思蓉和清涵受了傷害!」

    行雲正想到這裡,就聽秦百程忍不住怒道:「那太叔盛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不過是武功高些罷了,卻也由不得他來決定我萬劍宗的生死!」說著,秦百程望向行雲道:「宗主能一劍擒下蕭壽臣,想來怎也不會怕了那太叔盛!如果那太叔盛真要不知好歹,不如宗主先將他滅了!既除去一大威脅,也好震懾天下!看誰以為我萬劍宗好欺!」

    焉清涵聞言,微皺了皺秀眉,關心道:「宗主的傷,能否趕在繼位大典之前養好?」

    行雲算了算日子道:「還是能趕的急,不過要說與德皇前輩一戰,卻是難說,秦老請聽行雲一言,真要是與德皇前輩一戰,十中有九,輸的是我。」

    行雲本就不是通天高手,那化魂一擊全是靠剎那和天命相助,雖說虛榮人人都有,行雲也不例外,能被人看做能與德皇比肩,誰不心喜?只是如今事關生死,稍有錯判,便可能落個派毀人亡的局面,行雲怎也不會隱瞞。

    除了剎那和天命的存在,行雲將自己的實力和盤托出,更是明說自己養好了傷,功力也會有半成的倒退,要勝德皇,可說幾無可能。

    秦百程聽的仔細,當下歉道:「是老秦一時忘乎所以,卻是忘了宗主剛是脫力重傷,更何況宗主年未滿二十,就要去勝德皇,卻也有些強人所難。」

    行雲嘆道:「秦老怎都是為我萬劍宗著想,無需愧疚。只不過這武功上,就算我如今的功力能敵的住德皇前輩,可論那劍法領悟,卻是天差地別。僅憑在劍竹島上與德皇前輩、飄渺天宮主人交手三招的片刻領悟,便能讓我的武功突飛猛進,可想而知德皇前輩自身的武功之高!想來怎也不是如今的我所能抵敵。」

    頓了一頓,行雲嘆道:「除非我如那蕭壽臣所說,突起偷襲,才可能有些勝算。可真要如此做了,就算能傷德皇前輩,卻也與事無補,反會令在場的所有江湖人同仇敵愾,齊心對付我們,到那時可就再無生路了。」

    秦百程無語,可面上怒氣卻是難消。

    焉清涵秀眉緊皺道:「真如宗主所言,那隻青城和崆峒來助還是不夠,要讓我們脫困,還需再拉來一派,才能令德皇前輩心有顧忌。」

    行雲聞言心下一動道:「清涵說的可是飄渺天宮?」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0
第六零七章

    行雲聞言心下一動道:「清涵說的可是飄渺天宮?」

    焉清涵點了點頭。

    秦百程在旁冷道:「那飄渺天宮主人雖是曾出言,說是有難便來相助,可蕭壽臣的秘信傳去那麼久,也未見他有過什麼表示!宗主的信又去了這麼久,也未見他有什麼表示!這人心下如何想的,可見一斑!」

    頓了一頓,秦百程再是冷道:「宗主當初得了那東文鼎的承諾,也不過是東文鼎認為宗主見了天命後必死,也就是說他本就心有不誠,如今怎可能來助宗主?更何況他與那太叔盛同在劍竹島上,怕是早與德皇有了默契也未可知。」

    行雲聞言,眉頭大皺。

    秦百程說也有道理,不過行雲卻還是抱了些希望道:「如今距離繼位大典還有些時日,也難說飄渺天宮主人究竟下了如何決定。」

    見秦百程眉頭一皺,就要說話,行雲搖頭道:「秦老且請寬心,行雲絕不會將希望放了在他的身上,這非常時刻,能夠依仗的只有自己。」

    行雲說著,望瞭望門外,雖說還是一片炎熱,可畢竟已到秋天,漸是天高雲闊,到不再那麼憋悶,行雲真起身來,呼了口長氣,似是要將方才的壓抑全都呼將出去。

    秦百程見行雲如此,心下暗憐,畢竟行雲才十八歲,尚未及冠,可卻要掌數千人生死,一步走的錯了,失去的可是無數鮮活『性』命!行雲此刻壓力,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秦百程忽是笑道:「宗主也莫要太過煩惱,就算那太叔盛出手,我太室也非是任由他放肆之地,宗主一人難敵他,可我萬劍宗高手無數,合力之下,就不信拿不下他!

    通天高手再強,也終是一人,還怕他翻了天去?我萬劍宗可不是丹霞派,那太叔盛也非是天命!

    再說那七派看似強盛,可除了少林武當這兩個首惡,又有哪個真的會來全力拚殺?我就不信那峨眉、唐門、華山、點蒼這些大派會不留餘地!這一戰後,勢必重劃勢力,哪派敢傷了元氣?哪派敢拚了自大派中除名的危險與我萬劍宗死拼?所以那七派的實力不過是以少林武當為主,其餘四派為輔罷了,雖強,卻也未能強過我們太多。」

    說著,秦百程豪氣大起,喝道:「我們本就是準備以一敵九!如今有了兩派來助,變做以三敵七,怎反是怕了?要怕的應是少林武當才對!」

    行雲本是心事重重,忽被秦百程這一喝,驚了一驚,想想也有道理,當下坐回椅上,不禁讚道:「秦老豪氣,行雲佩服。」

    隨即自嘲道:「行雲便沒有秦老這等的豪氣,只會瞻前顧後,猶豫難決,徒墮了自家志氣威風,當真慚愧。」

    秦百程聞言忽是哈哈大笑。

    行雲一怔,心道:「我這話有什麼可笑之處?」

    舉目望去,就見秦百程笑著拱了拱手道:「是老秦失禮了,不過宗主實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秦百程微笑道:「宗主可知郭兄走之前與老秦說過些什麼?」

    行雲心下一奇,暗道:「秦老忽是提起郭老,這是為何?」

    就見秦百程望著門外,似是憶道:「郭兄那時曾是勸我收了這率意而為的『性』子,好好做個長輩。老秦那時還不甚瞭解,等那賊子死後,一番思索,才是明白郭兄是怕宗主年幼,禁不起撩撥,於己於宗都無益處。」

    說到此處,秦百程虎竟隱有淚跡,想是暗嘆自己老友用心之良苦,沉聲道:「只不過江山易改,本『性』卻難移的很,我老秦縱是有心,可這百年來的『性』子怕是怎也改不了了,這才有了那番狂言。想想,實是有負郭兄期望。」

    行雲聞聽郭定府死前仍是如此惦念自己,心下更是敬佩。

    秦百程見行雲聽的仔細,忽是一笑道:「不過今日看來,郭兄卻是多心了。

    就如今日,宗主手握萬劍宗無數高手,又有青城崆峒在旁相助,就算沒有勝算渺茫,可也有一拼之力!

    可即便是如此,宗主卻仍未輕言一戰,總是尋那保全萬劍宗的辦法,行那萬全之策,這可是老秦萬難做到的,宗主如此謹慎穩重,根本便不需老秦從旁提醒了。」

    焉清涵早聽明白秦百程話中深意,在旁附和道:「秦老之意,也正是清涵所想,宗主這非是優柔,而是負責。

    宗主乃一宗之主,與秦老職責不同,自應謹小慎微,要真是全不顧及,率『性』而為,才是有錯。

    也正因宗主肩負整個萬劍宗的安危,又要顧及師門青城,這才多方考量,正因這些責任,才難施手腳,這本是令人欣慰,宗主要非良善,以宗主的武功,逍遙四海,誰人能擋?

    說著,焉清涵輕笑道:「責任令人膽小,可這膽小卻非是怯懦,乃是仁厚所致,實應為人稱道。

    那蕭壽臣到是膽大妄為,他根本便不在乎成敗,成在獨霸江湖,敗不過是去了他一條『性』命而已,甚至他還要拉上整個江湖人為其陪葬!可他能予人幸福麼?連他親子都可捨棄,這膽大又有何用?」

    焉清涵說到這裡,面『色』一紅,竟是罕有的小女兒態道:「再說,我們姐妹的將來還要指望宗主,清涵怎會怨宗主沒有豪氣?怎敢怨宗主優柔?能挑起這萬斤重擔,勞心費力,這才是真正的英雄!」

    袁思蓉到並未說什麼,只是在旁靜靜的聽著,隨後緊緊的擁入行雲的懷中。

    行雲心下一暖,他確是顧忌太多,方才的感嘆,實是心下太過憋屈,想自己一身武功橫行天下,除了德皇和飄渺天宮主人外,再無敵手!又身為萬劍宗主,手下高手無數,蕭壽臣一去,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可卻因那一紙秘信,處處受制,在這裡瞻前顧後,猶豫難決,任誰都難接受。

    如今秦、焉二人一番言語,行雲聽了,心結盡去,這才真是出了口長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0
第六零八章

    優柔難斷非是寡斷,心中猶豫全因心仁。

    行雲如此左擔右怕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那數千人命和身旁妻子,他若是寡恩薄情之人,以如今武功,縱橫四海,誰人能擋?

    好在秦、焉二人一番言語,行雲聽了後,心結盡去,這才真個長出口氣。

    心結一去,行雲腦中清明起來,想了想道:「德皇前輩出手與否,都只有一個準則,那便是這江湖不能大『亂』。助誰更有益這江湖安定,那便助誰,既不管他是萬劍宗,還是少林武當。

    所以我們要闖出這番劫難,便著落到飄渺天宮主人的身上,有他加入,德皇前輩絕不會與我們為敵,反之則惡戰難免。」

    秦百程見行雲片刻便恢復如常,暗點了點頭,笑道:「宗主且請放心,那東文鼎雖沒有回音,不過老秦卻是有法子要他來助!」

    行雲一怔,就連焉清涵也是覺得出乎意料,奇道:「秦老可有什麼妙計?」

    秦百程見焉清涵亦要來請教自己,不由得哈哈笑道:「妙計算不上,左右不過是個很普通的法子,只是對那東文鼎卻有效的緊。」

    頓了一頓,秦百程道:「想當初那東文鼎當了太叔盛和郭兄的面,與宗主立下誓言,只要萬劍宗和宗主有難,他便要全力來助!可他直到如今卻無絲毫動作,宗主去信求助亦是毫無回音,依老秦看來,既然軟的不成,到不如硬來!」

    行雲聽的一驚,正在猜測秦百程那硬來的含義,好在秦百程也不賣關子,隨即便是笑道:「還望宗主允許老秦代宗主去上一封信,給那東文鼎,就直言當初予他飄渺天宮的恩惠,責其為何不守諾言,前來相助?

    責後再是直言,如他敢違當年誓言,繼位大典之上,我秦某便當著江湖群雄的面,揭了他的面皮!看這不受諾言之人還有何面目名列絕世高手!看他飄渺天宮還有何面目名列十大名門!」

    焉清涵聞言,秀目猛的一亮!

    行雲則是暗駭不已,秦百程之意,竟是要威脅飄渺天宮主人!威脅通天高手!

    秦百程見行雲一怔,哈哈笑道:「宗主仁厚,總是考量著如何去避免衝突,所以只想去勸那東文鼎,卻未動過迫他的念頭。」

    行雲被說中了心事,也不掩飾,笑道:「秦老確是猜到我的心裡。」

    焉清涵笑道:「身為宗主,自應謹慎,是為正,這是對的,至於這些旁門的計策由我們代勞便是。」說著,朝秦百程笑道:「不過秦老去迫一個通天高手!當真是超人所想!也只有秦老這般豪情,才敢如此想像!且由秦老出面,既夠了資格,又為宗主日後與那飄渺天宮主人相見留下餘地,可謂周全。」

    焉清涵輕笑道:「武林中人,哪個不好名聲?更何況名門大派?就算身為飄渺天宮主人也難例外。再者,他身為飄渺天宮之主,聲名更是關係整個飄渺天宮,秦老這一『逼』,正是『逼』了到他的痛處,再不能裝聾做啞。算算時日,如今距繼位大典還有二十來天,這信傳去,不過三五天便到,那飄渺天宮主人有的是時間權衡利弊。」

    行雲聞言,心下也道有理,不過隨即暗道:「這會不會反迫的飄渺天宮出手為敵?」

    不過片刻,行雲便是釋疑,心道:「我那求助之信,到今日都無回音,就算不去相『逼』,飄渺天宮也成不了助力,既然如此,迫他一迫也沒什麼損失。」

    想到這裡,行雲展顏笑道:「秦老睿智,行雲佩服。」

    秦百程聞言哈哈大笑,快慰道:「老秦能幫上宗主,也算不負郭兄之托,更何況這不過是盡了本份,可擔不得宗主誇讚。」

    說話間,日已西斜,行雲的肚子也有些個餓了,畢竟他閉關許久,未曾進過飲食,當即吩咐下去,置了桌酒席,再省起行劍亦是到了,還未見面,忙是著人請來,眾人一併吃了。

    行劍來後,見自己這小師妹與行雲親密的樣子,心裡也是高興,他這一趟沒有白冒風險,能成全這一對多難的鴛鴦,雖不能抵去師弟予自己的恩情,可也算盡了心力。

    行雲對這大師兄一向大有好感,當年青城行字輩就只行劍最有出息,而且也毫不看低自己和行君,談笑間,自是一團和氣。

    吃罷晚飯,焉清涵將秦百程寫好的信拿去玄機堂,發與飄渺天宮,常沁詩則是等秦百程寫好信後,捉了他去玩耍。

    這三人一去,廳裡頓時冷清不少,行雲見袁思蓉也有些疲憊,親自與行劍一起將她送了回去歇息,又好聲謝過絮春,這才回轉自己的房中。

    既然宗中一切安好,那被圍攻之事也有了對策,行雲終能將心靜下來,當下再次閉關,如今時間緊迫,情勢變化無常,能早一日將功力恢復便多一份把握。

    便如此,行雲閉關後一日。

    焉以謝和垣晴聯袂而回,錯過與行雲的見面,只好將垣晴義助,以及二人如何阻住華山追兵,與秦百程和焉清涵講了一遍。

    秦、焉二人大讚垣晴意氣深重,隨後焉家姐弟去了相聚,垣晴則尋到行劍,這二人都非萬劍宗中之人,到是身份相若,又都正直,相談之間,漸成好友。

    此刻,除了去往安樂谷的夜魔,以及運送奉劍閣劍器藏書的柴賢等人外,萬劍宗的人馬算是到的齊整,整個太室,處處鬥志昂揚,就等那二十日後繼位大典的到來。

    與此同時,除了少林離的近外,其他大派都已是起行,朝嵩山而來,各派此來,隨行弟子均不下數百人,聲勢之浩『蕩』,二百年來前所未有!

    如此奇景,一時江湖側目。

    不論人們怎麼猜測,大派如此興師動眾,到反是為萬劍宗的這次繼位大典添了威勢,更令人期待這場不是嵩山之盟,卻勝過嵩山之盟的武林大典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0
第六零九章

    登封的客棧畢竟有限,又不及住在太室山下來的便捷,所以雖然距離繼位大典還有些時日,可太室山下的迎賓館中已漸是熱鬧。

    當然,袁思蓉身體越發的康健,早搬了到山上的宗主府裡,到不怕被那些江湖漢子驚擾。

    這萬劍宗的迎賓館佔地極廣,可容數千人,不過此次各派來人眾多,遠超此數,焉清涵又是借了山上各處道觀廟宇,這才夠用。

    至於那些僧人道人對此倒無什麼怨言,萬劍宗本就對他們極好,如今也算是做回報,更何況萬劍宗一併算了住宿錢與他們,比往日裡的香油錢還要多上許多,哪不欣喜?

    聽聞萬劍宗包了飲食,河南本地的江湖漢子一早便來了住下,蹭吃蹭喝,萬劍宗卻也不管,只要是武林中人,來者不拒,來的越多,聲勢越足,遠不是簡單的飯食所能買來,萬劍宗自然捨得。

    此刻正值晌午,吃飯的時候,萬劍宗在迎賓館外鋪了攤子,這許多人一齊吃喝,都送了到屋裡卻不現實,所以便擺了出來,好在此刻天氣開始涼爽,官道旁的風景又佳,吃起來大是爽利。

    酒食下肚,涼風一激,這些江湖漢子說話便沒了遮攔,對於萬劍宗的慷慨豪富,讚歎的有之,眼熱的卻也不少:「萬劍宗出手可真是闊綽!過些日子,少說也要來上萬餘人!這麼多人的飲食住宿,他一派便全包了,這挑費可要多少?這要是給咱們懷慶五虎,一輩子都難花盡!也難怪那位行宗主能與崆峒常家還有太原的邊家都有交往,正是有錢人才能走在一起。」

    說話的是個壯碩漢子,此刻正靠了道旁吃喝,一罈子酒,熟雞醬肉和些菜蔬,雖不如酒樓中的那般細緻,卻也豐盛的很,這些江湖漢子吃的到是盡興。

    這一桌的共有五人,那壯碩漢子說完,舉了海碗一飲而盡,咂了咂嘴巴道:「媽的,這酒真是夠勁!可不是咱哥幾個常喝的那三個銅子一碗的玩意!老子今天要喝個夠本才行!」

    其他幾名漢子也是哄道:「正是!正是!」同是大口猛灌,正所謂不喝白不喝!

    那壯碩漢子又是灌了碗酒去,面上紅光直泛:「幾位哥哥,小弟方才聽人說,除去少林,其他八大名門,均是由掌門帶領,數百人前來。嘿!真是好大的陣仗!」

    見其餘四人都來聽,就見他更是得意道:「幾位哥哥想想,來參加繼位大典,哪用的了這麼多人?就是嵩山之盟,各派也不過幾十個人去罷了,依小弟看,這些大派八成是來踢場子的!當初青城之圍,八派在行宗主的手裡丟了大面子,這次氣勢凶凶,瞎子都看的出有問題!等再過幾日,可就有好戲看了,嘿嘿。」

    「老五,你***沒事就閉了那鳥嘴!」

    那年紀最大的漢子終是忍不住,低聲喝道:「剛***喝兩口馬『尿』就不知道自己行老幾!這裡可是太室山的腳下!別看萬劍宗招呼周到,可他們卻要比少林武當還要強上三分,豈會是善與之輩?更何況你這話要是傳到其他大派的耳朵裡,一樣的不得了!小心這頓飯就成了你的斷頭飯!」

    說話之人明顯是這五個漢子的首領,人也沉穩不少,他這一開口,本要起鬨的眾人也都靜了下來,那老五也不敢大聲,只把酒往嘴裡猛倒,臉上漲的通紅。

    「老五,我們幾個兄弟雖然號稱五虎,可在人家大派面前,連五隻貓都算不上,有什麼資格看人家的熱鬧?這幾日吃些便宜飯,開開眼,見了不妥,立刻便走,有些熱鬧不是你我能看的起的。」

    其餘四人聞言,登時沉默起來,卻不料一旁有人搭話道:「這位朋友說的可是不對。」

    那為首的漢子聞言,心下登時一驚!轉頭望去,就見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站了自己身後,長相平凡無奇,甚是憨厚,不過那一身武功定是要高過自己兄弟許多,起碼自己就是根本看不透人家的修為。

    「怕是劍罡級的好手!」

    那為首的漢子拿不準這人來頭,心下更慌,忙是起身身抱拳道:「我那弟弟看似粗壯,其實酒量淺的很,又把不住嘴,都是些胡言『亂』語,自然不會是對的了,朋友可不要放在心上。」

    說著,轉頭狠狠的瞪了那老五一眼。

    這漢子在那邊賠笑,那年輕人卻是認真道:「我不是說他的話有錯,而是說朋友你的話不對。」

    那為首的漢子一怔,暗裡一驚,大叫糟糕,正駭間,就聽那年輕人道:「萬劍宗雖強,可卻從不仗勢欺人,行宗主更是待人寬厚,就是你們說了什麼不敬之言,想來行宗主也不會拿你們怎麼樣。

    可你方才那番言語,到似是行宗主毫無容人之量似的,可是不妥。」

    這年輕人說到行雲,面『色』更是肅穆,一本正經道:「而且行宗主仁厚守信,既然邀請了你們來這太室山做客,不論如何,也不會你們這些客人受到傷害,有萬劍宗相護,你們大可放心,絕不會有誰因你們一時語失而來報復。」

    那幾個漢子聞言,才知這年輕人並不是來尋自己晦氣,心下暗鬆了口氣,齊聲謝道:「多謝小哥良言,不知小哥可是萬劍宗的門下?」

    那年輕人搖頭笑道:「我可不是萬劍宗中人,我倒是想入了去,可師父卻是不許。」

    那群漢子正聽的不解間,就見遠處於忽是數人趕來,當先一個美貌女子,卻是熟悉,正是這幾日招呼他們入住的萬劍宗主事,焉清涵。

    見了焉清涵到來,那五虎心下更是忐忑,卻不想焉清涵根本便未理會他們,逕自朝那年輕人笑道:「邊公子多日不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0
第六一零章

    那年輕人見焉清涵開口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奇道:「這位女俠可認的我?」

    焉清涵見這年輕人憨憨的,掩口輕笑道:「那是自然,在太原邊府,我們也是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公子不記得罷了。」

    焉清涵說的到是真的,那日行雲在邊家與秦百程幾人大破少林的伏魔大陣,焉清涵就在當場,不過她那時卻是易容扮做墨先生,為的是躲避蕭壽臣耳目。所以她認出了來人,這年輕人卻不認得焉清涵。

    聽了焉清涵之言,年輕人的眉頭一皺,老實道:「我這人記『性』雖不說頂好,可再是不濟,如女俠這般的天仙容貌,邊魁又怎可能忘記?」

    焉清涵撲哧一笑,心道:「宗主收的這徒弟,到也有趣,可是憨厚。」

    原來這年輕人就是邊魁,這幾日行雲閉關正值緊要關頭,各派來的客人都交與焉清涵義打理,邊魁與行雲的關係不同尋常,自然更是要事先交代好。

    此刻正值午飯時間,焉清涵下山巡視,要知這山下的江湖人日多,許多都是火暴脾氣,聚在一起起了紛爭可不好,不禁如此,還是謹防大派遣了人來,在飯食中下毒嫁禍。

    這焉清涵剛下得山,遠遠的就看見邊魁與人說話,憶起行雲的交代,當下便迎了上來,才有這一番言語。

    看了看那懷慶五虎,焉清涵道:「這幾人是邊公子的朋友?」

    焉清涵也不回答邊魁的疑問,她易容一事就算能告訴邊魁,也不會在這裡當眾說出,所以輕輕的一言帶過,卻是問起那懷慶五虎來。

    說話間,焉清涵的俏目也看了過去。

    懷慶五虎聞言,心下都是一個激靈,那老五的酒早醒了,心下暗怨自己多嘴也不看個地方,只望今日能平安過去。

    邊魁雖是憨厚,可卻也非不通人情世故,見那五人冷汗連連,心下同情,點頭道:「是有過些交往。」

    焉清涵看了看神情大不自在的五人,輕笑道:「那可是清涵怠慢了,既然五位是邊公子的朋友,還請移架往山上歇息。」

    說著,命身後一名堂眾領了那五虎山上而去。

    此刻能上得太室山休息,可非一般的武林中人所能享受,就算不是位列九輔世家,也要在這江湖上有名有號,由萬劍宗下了請貼的,否則來人只能住下這山下迎賓館或者登封的客棧之中。

    至於自己這五虎的份量,他們心下清楚的很,出了懷慶城方圓百里,還有哪個知道他們?卻沒想到竟也能上山休息!

    就這,已夠日後吹噓的了。

    那五虎未想到自己一番酒後失言,竟因禍得福,自是忙不迭的謝過邊魁和焉清涵,隨後跟在那堂眾的深厚,在其他人羨慕的目光下朝山上行去。

    焉清涵微是一笑,便轉過頭來朝邊魁道:「宗主曾是刻意交代過,邊公子非是外人,只要一到,便迎了去山上的宗主府內。」

    說到這裡,望瞭望邊魁的身後,焉清涵疑道:「邊公子是一人來的麼?怎不見邊家二老?」

    見焉清涵問來,邊魁笑道:「兩位爺爺還有一日的路程,我卻是心急,走先了一步。」不過邊魁說到這裡,卻也不再多口。

    焉清涵玲瓏心思,轉瞬便是明了,心道:「這邊魁定是不知我與宗主的關係,所以謹慎。」

    心下暗讚,面上更不會有什麼不滿,焉清涵輕笑了笑:「既然邊公子先到了,那就請隨我來,好去山上安頓。」

    說著,安排身旁堂眾去請水仙幫忙繼續巡視,再分出一人去置辦酒席,焉清涵這才引了邊魁上山。

    邊魁也是心急,想早些見到自己的師父,隨在焉清涵身旁,問道:「行宗主可是在山上?」

    焉清涵走在前面,聞言笑道:「宗主正在閉關,還要等些日子才能出關,不過宗主發了話來,邊公子非是外人,定是要請到他的宗主府裡去住,要邊公子就如在自家一般隨意便是。」

    並不能立刻見到行雲,邊魁有些失望,不過行雲留下的話,卻是令他心裡感動,當下也不再多問,隨焉清涵上山而去。

    再過一日。

    邊家二老帶著邊家子弟終是到了,焉清涵和秦百程聞訊同往山下相迎,給足了邊家面子,邊家不僅是九輔中最早到的,也與萬劍宗關係最佳,自不能怠慢。

    邊家二老也是忙不迭的感謝。

    便如此,時日推移,九輔漸漸到齊,除了那梵淨宗的元竹大師不知去到哪裡遊歷外,其餘八派都是掌門親至。

    這八派掌門之中,邊家二老先到,崑崙派掌門許南清和戴一妝伉儷雖然離的最遠,可卻是第二個到來,對萬劍宗的重視顯而易見。

    隨後黃山派掌門黃松居士、天台派掌門元添子、清源派掌門梅獻一、鼎湖幫幫主余鋒、忠義門門主譚元智,廣西白家家主白陽都是趕到。

    這些人的名字雖不如大派名門般的懾人心魄,可也是各地方上響噹噹的硬招牌,此刻群集於太室山上,也是大長萬劍宗的聲威。

    九輔比之大派的實力雖差了不少,可要壯壯聲勢,畢竟也是不凡。

    這九輔中許多門派都正與少林、武當等大派鬧的不可開交,心下大有怨氣,而萬劍宗明裡卻是與他們沒什麼瓜葛。

    如此好的助力,焉清涵豈會不用?所以招待起這九輔的掌門來,也是格外周到。而萬劍宗如此看重自己,這九輔的心下自也是暗讚。

    與此同時,江湖中不知名的人物更是來了無數,太室山下,一時熙熙攘攘,好生熱鬧。

    等到距離萬劍宗的繼位大典還有七日,柴賢與天劍門四人護送的車隊也是回轉,算了車伕,千來人馬延綿而至,自是再次震驚了這些赴會之人,更是暗畏萬劍宗的實力。

    柴賢去了監督將車中藏書劍器移往新的奉劍閣,而那天劍門四人聞聽恩師謝世後,大是悲苦,都去墳前祭拜,隨即留了下來,為自己恩師守墳。

    焉清涵自然不會去幹涉,這四人除了武功高超,到沒什麼事做,只要能在需要時來助即可。

    再過二日,焉清涵正是與九輔掌門閒談,就見門下來報導:「宗主再度出關,一等洗漱完畢,便來與諸位掌門相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0
第六一一章

    行雲的傷,要是換他人,怎也要修養三月半年,不過為了凝練內罡,使得行雲的經脈遠比常人堅韌許多,就是當年丹霞派掌門都沒有行雲的經脈堅韌,這才能支撐住剎那和天命的化魂,也才能趕在繼位大典之前恢復過來。

    行雲出關之後,照例尋來門下,問清這些日來山上情況,得知柴賢的車隊已經回轉,九輔除去梵淨宗外,更是掌門到齊!此刻正與秦百程和焉清涵在廳內相談。

    想了想,行雲著那門人去往通報,自己洗漱一番,前去相見:「畢竟這九輔與大派比起來,實力雖是弱了許多,可要聚在一起,卻也不可小視,如今情勢,多分力量便能讓德皇前輩多分顧忌!」

    匆匆抹把臉,換套新衣,行雲出了門去,心下卻是暗道:「九輔掌門齊至,只元竹大師沒來,我這繼位大典,早便去了帖子,他怎還會是去了遊歷?」

    行雲早就知道梵淨宗掌宗元竹大師與少林大有淵源,不過那時只在暗嘆少林未雨綢繆,到未想太多,不過如今卻是不同,要知九輔對自己也是重要!元竹大師在江湖上人稱慈悲僧,素有名望,真要從中攪『亂』,九輔不能心齊一處,可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可誰知這關鍵時刻,元竹大師卻是出外遊歷!

    「莫非元竹大師有意躲開,卻是來助我?」

    行雲左想右想,也只想出如此答案,可為何元竹大師不去助少林,而反是暗中來助自己,行雲卻是想不通透。

    宗主府雖然廣大,可行雲的腳程卻快,不片刻,已是到了廳外,只好暫且放下心事。

    「宗主。」

    「見過行宗主。」

    行雲進了廳裡,焉清涵與九輔掌門紛紛站起行禮。

    行雲身為萬劍宗的宗主,本身又是武功超絕,這九輔掌門自然執禮甚恭。

    想行雲雖是做了兩年多的萬劍宗主,可如此多的掌門在自己面前必恭必敬,卻還沒有過,一時心下感嘆:「難怪人人都愛權勢,這九輔掌門亦是一方豪傑,可如今卻是如此恭敬,任誰不得意?」

    當然,行雲不例外,少年心『性』畢竟還未完全磨去,只不過一絲自得之後,行雲很快收拾心情,笑道:「諸位遠來參加這繼位大典,要感謝的是行雲,大家就不必多禮了。」笑著,大步走了進來。

    各掌門見行雲隨和,也都笑了笑,不過仍是將那禮數做的周全,等了行雲入座後,這才坐下。

    焉清涵和秦百程則是一左一右的坐在行雲身旁,雖之三人,卻是氣派。

    在行雲左右上首的分別是邊家和崑崙派,邊家能排在最前,全是因為與行雲的關係,而那崑崙派,兩年前的實力就已與天山劍派彷彿,自然有資格排在前面。

    說起這崑崙派,行雲到也有些記憶,許南清這對夫妻,兩年前滿懷了希望參加嵩山之盟,卜辭辛苦的一一拜會大派,自己親眼見到,而且自己的師門也被拜訪過。

    這崑崙派當年費了諾大的氣力,為的就是藉機添為大派一員,卻不想大派名門根本便沒有再與人分享權利的念頭,一個九主九輔,將他們的希望打的粉碎。

    一轉眼過了兩年多,自己由青城弟子一躍而成萬劍宗的宗主,他們卻坐在自己的下首,當真是世事難料。

    行雲心下感嘆,那九輔見他不開口,自也不便開口,焉清涵看有些冷場,輕笑了笑,吸引了眾人目光後,對行雲道:「宗主,幾位掌門此次前來,一是為賀宗主繼位之喜,二也是想請宗主幫忙,大派自嵩山之盟後便對九輔之地虎視耽耽,這一年尤以為甚,還望宗主借這繼位大典之機,與他們做個公正。」

    焉清涵說完,那邊家二老何等的精明人物,隨即接口道:「焉堂主說的是,實是那少林武當欺人過甚,而行宗主仁義之名遍傳天下,武功又是超絕,萬劍宗也從不欺壓弱小,我們都希望借宗主之力,迫他們收斂一二。」

    九輔與大派之間的衝突不止一年,只不過行雲先是一心為萬劍宗的重出江湖奔走,後又疲於應付蕭壽臣的威脅,所以沒怎麼上心,好在也正是大派顧忌到萬劍宗對他們的威脅,這些門派才得以保全下來,在座之人,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其中奧妙,所以才找了到萬劍宗,邀他出面。

    這對行雲來說是好事,九輔有求於己,自己也正要借九輔壯大聲勢,兩利之事。

    看了看焉清涵,見她眼中滿是肯定,行雲一笑道:「江湖安定為我輩所盼,萬劍宗既然身為武林一員,自也要盡這一份心力,不可推脫,各位掌門儘管安心。」

    行雲之言一出,自是博得滿堂喝彩,萬劍宗如今規模實力,實是令他們大開眼界,行雲的保證也格外的有份量,更何況行雲與青城、崆峒還有飄渺天宮交好,也是天下皆知,他們怎不放心?

    坐在邊家二老旁的是個壯年漢子,國子臉,肩寬體後,一臉的豪爽之情,此刻起身笑道:「好個不可推脫!行宗主義薄雲天!實是我輩楷模!」

    行雲笑道:「這位是?」

    那漢子笑道:「在下忠義門譚元智,此前只聽過宗主如何仁義,不過說來慚愧,譚某總覺這二十未到的年輕人,怎會如傳說中的那般仁勇雙全?可今日卻是開了眼界,常言英雄出少年,果不其然!」

    頓了一頓,那譚元智嘆道:「想我這忠義門,派小勢微,本難與武當相爭,要非是黃山、天台、清源、鼎湖這些朋友義助,早便消失無蹤了。不瞞宗主,今日聽了宗主的保證,譚某懸了兩年的心才是安了下來,日後忠義門定是唯萬劍宗馬首是瞻,絕不反悔!」

    黃山派、天台派、清源派、鼎湖幫地處忠義門身後左右,正所謂唇亡齒寒,自是全力相助於他,這才與武當相持了一年,行雲也有耳聞。

    譚元智說完,餘者也紛紛贊同,行雲聞言自是欣喜,再與他們說些話,著他們在山上隨意,九輔這才滿意離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二章

    待那九輔盡去,行雲轉頭問道:「這些人似是早便有了定意,我今日出關,他們不過是來將結果講與我聽?」畢竟這九輔天南地北,今日卻如此心齊,顯然事先就有了安排。

    焉清涵聞言笑道:「宗主出關時日難測,清涵只好擅做主張,先替宗主做了應承,宗主莫要見怪。」

    行雲暗點了點頭,笑道:「我閉關時,就已將權利給了清涵,怎會來怪清涵,再者清涵這是幫了我的大忙,有九輔在旁以壯聲威,可是好事。否則等大派一至,我哪還時間去陪他們?可就誤了大事。」

    頓了一頓,行雲再是笑道:「說起來,應是我要謝過清涵才是,能得清涵相助,是行雲天大的福氣。」

    言罷一禮。

    焉清涵笑著躲了開道:「宗主這麼說,可是見外,既然清涵已是宗主的人了,哪還有這謝與不謝的。」

    行雲心下歡喜,忽也是逗趣道:「既然清涵已是我的夫人,怎麼還是叫我宗主?」當初焉清涵可沒少管行雲叫相公,卻沒想到現在訂下婚事,反是謹慎起來。

    焉清涵聞言,輕笑了笑,狡黠道:「這卻是不能說的。」

    行雲微是一訝,正要追問,就聽秦百程忽然道:「宗主的傷可全好了?」

    行雲這才記起秦百程在側,想自己方才與焉清涵說的情話,不由得大是窘迫道:「雖是功力有少許退步,不過卻不妨事了。」

    秦百程點了點頭道:「那老秦便放心了,這幾日大派陸續趕到,少了宗主坐鎮,終是不妥,如今卻是不用擔心了。」說著,笑道:「你們小兩口慢說,老秦還是先回去了。」

    秦百程認了焉清涵做乾孫女,等過些日子,就是行雲的長輩,這說話間又是親近了不少。

    行雲面嫩,被秦百程這麼一說,窘道:「秦老哪裡的話,行雲還有許多正事,需要秦老幫忙拿主意。」

    秦百程哈哈笑道:「這九輔一事,全由乾孫女做的主,可沒有老秦什麼功勞,其他的事也是如此,老秦本就不是出謀劃策之人。

    再說,這幾日總是與九輔做陪,沁詩那小丫頭可不樂意了,老秦還是先走為妙。」

    行雲知道此老向來灑脫,也不強留,當下送了到門口,看秦百程大步而去。

    經秦百程這一攪,行雲也不好再開口來問她為何不換個稱呼,轉口道:「清涵如何說動的那九輔?」

    焉清涵笑道:「其實清涵也沒費什麼氣力,宗主應該謝的是大派步步相『逼』和邊家二老的從中撮合。」

    行雲一怔,大派給那九輔莫大的壓力,迫使這些門派來尋自己解救,自然好理解,可這又關邊家二老什麼事?

    不過說到邊家,行雲想起一事道:「說起邊家二老,我那徒弟可也一起來了?」

    焉清涵笑道:「來了,他是早一日到的,清涵已經安排他到宗主府內休息,就在西跨院裡,宗主隨時可以見到他。」

    想起邊魁,焉清涵忍不住輕笑道:「這邊魁確如宗主所說,是個忠厚的人兒,這樣的人,雖不少見,可大多是在清貧人家,像邊家這般商家大戶中,卻是少見的很。」

    行雲笑道:「我便是看了他那『性』子,有人收徒看的是資質,可要是品『性』不佳,早晚是要出事的,到時資質越好,受的害越大。

    更何況丹霞派的練氣法確實了得,要是一般人習得,難免會去炫耀,我總不能將他栓在身旁一輩子,也惟有邊魁能讓我放心的將丹霞一脈在他手中傳下去。」

    行雲道:「對了,清涵方才說邊魁早邊家二老一日到,這是為何?」

    焉清涵笑道:「這便是清涵說宗主要感謝邊家二老之處,邊魁以為他來的早是因自己心急,其實邊家二老比他更是早出一步,只不過卻是錯過了他,直去迎那忠義門等,暗裡為我們說辭出力。

    邊家二老曾言,這一路上聽說各大派名門竟是興師動眾,帶了數百門徒而來,可不尋常,也猜出了他們要不利我們,所以早了一步,去為我們拉攏九輔為助。」

    頓了一頓,焉清涵笑道:「所以清涵也未費什麼力,便是說服了這些人,才有的今日一幕,所以宗主要謝清涵,到不如去謝那邊家二老才是。」

    行雲聞言笑道:「這是應當!看到大派洶洶而來,邊家二老卻仍要幫我們,老實說,可真是出乎意料,人家如此盛意,我豈能全無表示?自要親去致謝才是。」

    說著,起了身,行雲忽是笑道:「出了關來,光顧著去見九輔,又要去見邊家二老,卻是忘記看看思蓉,不知這些日子她的身體是不是更加康健了?」

    看了看焉清涵,行雲道:「清涵也一起去嗎?」

    焉清涵搖頭道:「宗主自己去吧,清涵還有些個事要忙。不過宗主可要多留意,聽玄機堂的所報,無華子掌門率青城派今日便是要到的。」

    說著掩口輕笑道:「可莫要與思蓉妹妹情話說的太久,耽誤了時間。」

    行雲苦笑了笑,焉清涵的相貌武功智計均是無可挑剔,就是一樣不好,太過愛捉弄自己。

    不過青城今日便到,也確實讓行雲心下惦唸起來,青城和崆峒來助,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己與焉清涵幾人的猜測,真假不知!而這猜測,今日便要揭曉一半了。

    送焉清涵出去,行雲轉過兩道迴廊,進了袁思蓉所住的東跨院,方到院外,就聽裡面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道:「小姐,姑爺早便出了關,小春剛剛打聽過,姑爺已經議完事,那些個掌門都已經走了,你難道不嗎?」

    「是絮春的聲音。」

    行雲聞言,腳步停下,心道:「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思蓉不想見我?」

    正想到這裡,就聽袁思蓉嗔道:「小春,你好不曉事,雲弟他剛出關,這些日來積下許多正事要做,我去了,雲弟定會撥出時間陪我,要是因此耽誤了大事,不只會害了雲弟,你我,還有這山上的許多人,都難有活命!我不去尋他,非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行雲聽到這裡,心下鬆了口氣,暗道:「原來思蓉是在為我好。」

    轉念再一想,袁思蓉所說的確有道理,青城派這就要趕來,而且自己還沒去尋邊家二老相謝,時間可緊的很。

    「只有盡力將眼前難關度過,我與思蓉和清涵才有將來!我如今尋來,卻是錯了,到不如思蓉想的透徹。」

    一念至此,行雲咬了咬牙,轉身離開,去尋那邊家二老,不過心下更是感動,暗道自己怎也不能辜負了思蓉的深情厚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三章

    邊魁住在宗主府內,邊家二老來後亦被請了進來。

    此刻邊魁正在院裡無事,他來太室不少日子,可卻因為行雲閉關,一直沒能見到,今日本想隨自己的兩位爺爺前去拜會,卻被邊家二老留了下來,說是九輔除了梵淨宗,都是掌門親去,邊家不好表現的太過引人注目。

    「爺爺他們都已回了來,為什麼仍不讓我出去?」

    邊魁正煩悶間,忽覺身旁有人,抬頭看去,竟然是行雲,一怔之後,轉為驚喜道:「師父!」

    行雲見邊魁真情流『露』,笑道:「不過幾月不見而已,怎麼如此大驚小怪?」

    邊魁憨憨一笑道:「師父來去匆匆,徒兒自然想念。而且這幾日聽爺爺們相談,各大派聚眾而來,顯然是要對師父不利的,徒兒也是擔心。」

    說著,堅道:「雖然徒兒的武功不濟,可亦是與師父同生共死,絕不畏縮!」

    行雲聞言,卻是肅容道:「你要知邊家上下數百人,不能因你一人而廢。我傳你武功,只是為了完成梁老的遺願,為的是讓丹霞一脈得以在良善之人手中傳承下去,而非是要要你感恩,追隨於我。所以,以後也莫要再言什麼與我同生共死,你保了自己『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裡,行雲緊繃的臉『色』一緩,笑了笑道:「你有此心,我便高興,不過如今形勢,非是多你少你所能解決。」

    邊魁還待要說,就聽不遠處門響,邊家二老從中而出,接口道:「行宗主所言極是,如此大事,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根本便與事無補,就算我邊家齊上,亦是枉然。想那馬家兄弟等十幾流寇都可令我們束手無策,更何況這些大派?

    要知那萬馬堂全盛之時亦是被崆峒殺的四散奔逃!你又拿什麼來助行宗主?也只有九輔合在一起,才能造些聲勢。」

    邊魁被訓斥,只好束手而立,低了頭去,不敢還嘴。

    行雲心知邊魁好意,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朝那邊家二老拱手道:「行雲見過二老。」

    邊家二老忙是回禮道:「行宗主莫要如此,可是折殺了老朽。」

    行雲微笑道:「二老盛意拳拳,行雲再多的禮,也自是應當。」

    幾人一番客氣,一同進了屋裡。

    這太室山上眾多高手,本就讓邊家哦老驚訝,再等前幾日柴賢車隊一回,更是讓這兩個老人認識萬劍宗的真正實力。邊家二老心下驚駭之餘,再見行雲仍是如此謙恭,不由得暗讚。

    幾人落座,行雲開口道:「行雲此來是要感謝二老的相助,清涵已與我說了,二老不惜開罪那些大派,此番恩德,行雲不忘!萬劍宗不忘!」

    邊金富當下笑道:「宗主這又客氣了,要非是宗主當年救得邊家一命,今日我們這兩個老頭子就算是想幫也無從談起,宗主於邊家的是再生之恩!更何況宗主是魁兒的師父,於情於理,邊家都應如此。」

    那邊金貴亦是笑道:「忠義門和黃山派他們是唇齒相依,可再往大了說,萬劍宗與九輔一樣是這個關係。

    大派早在嵩山之盟時,便已準備對我們下手,九主九輔之說便是證據。

    好在一來他們自家內訌不止,二來又有貴宗在旁,分了他們的心,這才沒對九輔下大力,否則就憑我們幾個小門小派的,除了那崑崙派外,哪是大派敵手?就算合力一處也難說。而那崑崙派雖然實力不俗,卻地處太過偏遠,遠水難解近渴。」

    邊金富點頭笑道:「我們邊家不要了臉面,引大派去分山西,還可保全一時,但是其他九輔卻不能如此,畢竟他們靠的便是這江湖飯食,不似我們世代行商,就算只守了太原一地,一時也不愁餓死。

    所以老朽尋到潭門主他們時,只是陳述了些利害,便將他們勸說下來,到也輕鬆,宗主也不必如此刻意來謝。」

    頓了一頓,邊金富嘆道:「只是我們這些人事先並不知大派齊心而至,所以帶的人也太少了,怕是除了在旁為宗主吶喊助威外,再難有什麼作為,可是慚愧。

    不過依老朽看來,宗主也不會全無準備,當年青城之圍,宗主一力獨戰八大名門,只帶了三百餘萬劍宗的門下,便是『逼』退了他們,今日想來也是早有定策,化險為夷。」

    行雲心道:「這邊家二老到也看的起我,那青城之圍不過是大派彼此心有不合,各有算計,否則萬劍宗雖強,卻也不可能只憑三百人勝了那八派,我一人更不可能迫退八派。」

    只不過如今大派卻也非是鐵板一塊,也不能說這邊家二老說錯。

    那邊家二老雖然並沒有問及大派為何來攻,不過心下也定是疑『惑』,既然人家如此推心置腹,這蕭壽臣夜襲少林,自己遮著掩著,反是不妥。再者,畢竟大派早已知曉,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想到這裡,行雲當下便將其中原由說與邊家二老聽了。

    邊家二老聞言自是大訝。當然,任誰聽聞只用十數名高手,就可焚去少林本院,擊殺多位少林魂級高手,甚至還有至善的師弟至惠禪師,至惠禪師可是化形級的高手!這要不是行雲親口說的,邊家二老怎也不信。

    不說他們,就連行雲的心下也是暗嘆這蕭壽臣當真不愧是梟雄,心狠手辣又不失詭計,那日要非是朱笑川出面,雖說少林還有劍舍利這最後殺手,可結果怕是近半高手盡皆喪命,從此一蹶不振!千年少林就要被那區區十數人毀了!

    想起劍舍利,行雲心下一震,暗道:「那朱葛如今入了少林門下,法號慧珠,雖沒了武功,卻能使用劍舍利,就連朱前輩都說那劍舍利威力無窮,依他『性』格,若是得知金剛門被萬劍宗所毀,定會尋我拚命!」

    行雲大覺棘手。

    想當年自己甚是佩服這朱葛堅韌不拔,一心光大自己師門的『性』子,總覺得他與自己很是相似,卻不想金剛門因為自己而被蕭壽臣設計所滅,如今自己卻要擔心朱葛的報復,當真是造化弄人。

    行雲說完,便在那裡沉思,邊家二老則是互相看了看,震驚之餘,邊金富道:「老朽說怎麼這些大派會動如此陣仗,竟是二百年未來曾見過,青城之圍與今日比起可是小巫見大巫了。想來大派不聲張出去,怕是顧忌少林的臉面,畢竟少林說了那火起是因為天乾物燥,要真讓人知道原由,怕是少林顏面掃地,損失更大。」

    頓了一頓,邊緊富再道:「不知宗主可允許老朽將這說與其他掌門得知?宗主且放寬心,那幾位掌門都是穩重之人,自不會多口。」

    行雲聞言,回過神來,眉頭一皺道:「既然他們來助我,我自當開誠布公,只不過他們知了原由,會不會轉去同情大派?說將起來,那蕭壽臣畢竟是我萬劍宗的一門之長。」

    邊金貴笑道:「宗主放心,大派如此相『逼』,我們怎會有所同情?如今我們同情大派,可誰又來同情我們?

    再者,不怕宗主笑話,面對大派,我們沒有那個資格實力去同情。」

    邊金富點頭微笑道:「再說那蕭壽臣也在圖謀萬劍宗的宗主之位,是萬劍宗的叛徒,又非是宗主授意。」

    行雲聞言,心下一安,正要答話,忽聽院外破空聲起,當下眉頭微皺,心道:「什麼人?竟然在宗主府裡橫衝直撞?」

    不過那人來的好快,行雲一念方起,他便是到了。

    人到門外便停了住,輕聲道:「宗主,水仙有要事稟報!」

    焉清涵此刻竟也不顧禮數的急趕而來,可不會是小事!那邊家二老見行雲臉『色』微變,忙道:「正事要緊,宗主莫要在意老朽二人。」

    行雲聞言論點頭,道了聲罪,推門而去。

    方一出來,就見焉清涵立在門外,言道:「據韓庸來報,青城派被武當和華山派攔在汝州城外四十里!」

    行雲一震,急道:「這是多久前的事?可派人去了相救?」

    焉清涵道:「半個時辰,這消息剛到,清涵已經安排好了人手,此刻已經下山,只不過依他們的腳程,需要半個時辰左右才能趕到,其他高手,還需宗主定奪。畢竟誰也難保這不是大派的調虎離山之計,這山上的守備卻是不能鬆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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