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35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四章

    「調虎離山!」

    經焉清涵這一提醒,行雲心下一驚,暗道:「不錯,誰也未說那大派就只能在繼位大典當日來攻!這可不得不防!」

    想到這裡,行雲道:「那便請張大哥他們隨我去,如果只是武當和華山派想攔,有我們幾人卻也夠了,畢竟我那幾位師祖的武功亦非常人,青城此番來人也應不少。

    而且那邊還有韓庸和護法院的高手,也不慮敵不過那兩派。」

    焉清涵點了點頭,又道:「不如讓以謝也去吧,方才他說這華山攔住青城的原由,他可能猜到一二,不過時間無多,來不及細說,不如讓他與宗主一併去了,一來添些戰力,二來也好解釋。」

    行雲當下應了,不片刻,召來張松山四人和焉以謝。

    張松山四人這些日來守在恩師郭定府的墳前,已經不似剛回來時的那般悲傷,只不過眉宇之間,哀傷之情難去,行雲上前安慰兩句,再與焉以謝一起,六人轉身下了太室。

    馳在路上,焉以謝不等行雲來問,便自解釋開來,將他如何邀得垣晴,垣晴如何說要回頭看一眼華山,二人因此在路上遇到袁思蓉,又隨後為他們擋下華山追蹤,說了一遍。

    「這華山和武當攔住青城,依以謝來看,怕是袁家小姐這一路上被人認了出來,走漏了風聲,被華山聽到的緣故。

    雖說這江湖上沒什麼人認得袁家小姐,可認識宗主大師兄的人卻不是沒有,早前幾年,宗主的大師兄便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這一路快趕,又過於引人注目,所以『露』些破綻,很有可能。更何況華山派吃了虧後,必然會大力查探,如此,得到消息,便合情合理。至於武當,想是離的正近,被他們邀來的,或是湊巧遇到。」

    行雲聽到這裡,點了點頭,不過不論那華山派為的是什麼原因,如今攔下青城,都非善意,青城是自己的師門,怎也是要去救的!

    當下四人再不說話,全力奔馳,不多時,便趕上焉清涵派出的大隊人馬,行雲看了看,足有二百人,儘是派中精銳,與華山派或者武當帶來的門下相拚,當是足夠。

    那些萬劍宗門下見行雲馳來,紛紛在馬上行禮,行雲點了點頭,隨後越了過去。

    無華子此刻的心情很是激動,要不是華山派與武當的合力強過自己,他哪會忍的住氣?

    就是他身後的青城門下,亦是個個怒目而視,眼睛裡便似要噴出火來。

    青城兩年前被迫封山,一年前又受八派圍困之恥,這些門下弟子哪個不是心懷怨恨?正所謂榮辱與共,青城如今威望大損,他們行走江湖,自然也是難抬起頭,就算旁人面前不說,暗裡如何看待,想想也知道。

    更何況這武當和華山來者不善,青城門下紛紛執了劍在手,嚴陣以待,

    這兩年苦修,雖說時間不長,可也都小有進步,這些人已不是當年的懶散模樣。

    無華子看了看門下弟子,心道:「這兩年青城被欺到也非全是壞事,起碼這一帶弟子知道奮發圖強,青城以後也是有望了。」

    隨即轉了頭去,看著武當和華山兩派,無華子口中冷道:「玄元掌教,趙掌門,不知二位放著太室山上的繼位大典不去,攔下青城有何貴幹?」

    無華子心下惱怒,自然沒有好臉『色』,而且他年紀雖輕,輩分卻長,這麼說話,卻也沒什麼不合禮數。

    那玄元真人聞言只宣了聲道號,卻不說話,那趙不憂忍不住道:「無華子掌門這麼明知故問,可是不好,正所謂明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為什麼攔在這裡,你的心下沒數?」

    無華子冷哼一聲,不屑道:「無華可不敢自稱明人,不如趙掌門就直說了吧,無華在這裡聽著呢。」

    趙不憂臉『色』一變,顯然也是動了怒,轉頭去看羅其星,嘿聲道:「那好,半月前,貴派大弟子行劍將我門下多名弟子打傷,隨後我羅師弟聞訊趕來一探究竟,又被一對不知哪裡來的高手擒下,大受侮辱,無華子掌門真個不知麼?我看那對高手八成也是青城的吧。」

    羅其星聞言,只氣的牙關緊咬!那日他一時大意,被焉以謝擒下,雖說華山派援兵趕到後,自己便被放了,也沒再受什麼傷,可卻是丟盡了顏面,今日又被趙不憂舊事重提,當眾說了,顯是要自己當眾出醜,再沒有顏面與他爭那掌門之位!

    可羅其星雖是暗恨趙不憂,心裡卻更恨青城!焉以謝和垣晴易了容,他自是認不出來,可任誰也不信一對村夫村『婦』能制住堂堂華山高手,再與之前的行劍相連,羅其星自然認定是華山假扮的!

    無華子暗皺了皺眉,行劍帶了袁思芙蓉出走,實是出乎青城六子意料,這二人一個身弱,一個穩重,卻沒想這二人竟真的去了太室。

    當然,要非是眾人想不到這二人會擅自出走,分出一人監守,袁思蓉怎也下不了青城。

    當然,對此,無華子的心下卻是高興的,與萬劍宗聯手,他是一力主張,行劍帶了袁思蓉一去,反可迫的自己那幾位師兄沒的選擇。

    更何況他看著袁思蓉長大,感情甚深,也是希望這苦命的姑娘得了幸福。

    頓了一頓,無華子道:「趙掌門這話可就不對了,行劍與貴派弟子相爭?究竟是誰不對在前?趙掌門不過一面之詞,可還有其他證人證明是行劍有錯?

    至於那什麼高手夫『婦』,則更是可笑,就連貴派都不知那兩人是誰,怎也能說成是我青城做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五章

    趙不憂似是早想到無華子有此一說,當下冷笑道:「既然道長要證據,那到也簡單。」

    指了指身旁幾個年輕人,趙不憂道:「他們便是被貴派首徒打傷的,而羅師弟也在我身旁,只要無華子掌門將那行劍喚出來,兩相對質,還有什麼不能真相大白的?」

    羅其星心下更恨,這趙不憂將自己與那幾個被打的小輩列在一起,又是在羞辱自己。

    趙不憂卻是不去看羅其星,再朝玄遠真人道:「有勞玄元掌教在旁做個見證,想來無華子掌門不會覺得不公平吧?」

    趙不憂說完,連聲冷笑。

    無華子心道:「原來他是算準了劍兒不在,才如此猖狂!今日來攔我,非是什麼為他門下討個公道,怕是阻我青城前去太室才是真的!」

    見無華子不答話,趙不憂嘿聲道:「無華子掌門為何不說話?可是那行劍不在?

    說起那行劍,貴徒所去的方向,不憂到是知道一二,可為道長指點。」

    說著,一指嵩山方向,冷笑道:「一路東去,直奔嵩山。不過依我想來,貴徒應不是去少林的,那又是去了哪裡?去做什麼?

    嵩山分了太室少室,既然不去少室,那便是太室,不知道掌門是否對我們心有芥蒂,想轉去投那邪派,行劍不過是頭前聯絡之人?」

    趙不憂步步緊『逼』,無光子終是按奈不住,被一個小輩如此『逼』迫,依他那暴躁『性』子本就難以忍受,更何況這趙不憂當年圍攻青城時也是常出言挑撥,甚是可恨,當下不由得喝道:「閉嘴!」

    隨即威壓猛的朝那趙不憂撲了過去!聲勢驚人!

    趙不憂雖是魂級高手,可與無光子的差距卻是不小,當下心頭一震,不由得暗退一步,可隨後就聽了一聲冷哼,卻是曲正秋自旁閃出,出面將無光子的威壓擋了住,開口道:「九派同上太室,這也是你們青城答應了的,莫非今日要反悔不成?」

    玄遠真人在旁一直沒有出聲,等到此刻,才開口言道:「無量天尊,那萬劍宗竟然夜襲少林,不只是與我正道為敵,且手段陰狠險辣!

    我輩正道,自當再起雷霆,一舉齊心將他們消滅,可青城派為何要派了首徒去那邪派?道友應要有個解釋,否則不單是趙掌門心疑,便是玄遠,亦是心下不解,我道中人,都要心寒了。」

    那玄遠真人說話間,身後亦是轉出兩個老道,一個便是在青城之圍時敗於行雲劍下的易辛子,另一個則面容古樸,就連無光子和無陽子都不知其姓名,可觀其武功,亦是化形之境,站在易辛子身旁,氣度風姿,甚至隱隱高出那易辛子一籌!

    無陽子見狀,亦是上前一步,守住無華子,當下三派之間更見緊張。

    只看化形級的高手數量,青城這邊就要少了,青城六子此番全至,可化形高手亦不過兩人,要是對上一派,確實足夠,但華山與武當兩派合力卻有三人,魂級高手更是遠多過青城,如此一來,優劣立判!

    不過無華子全並不畏懼,當下冷道:「既然趙掌門這麼喜歡對質,那為何不同青城一起去那太室山上,與萬劍宗對質?想來行宗主的信,各位也是收到,如果當真是那蕭壽臣擅做主張,你們不就冤枉了無辜麼?」

    趙不憂冷笑一聲,截道:「甚麼無辜!那邪派中人不過是想推脫責任,莫非他犯了事,被人知道,便推個門下來敷衍,就不用負責了?天下哪有此等便宜之事?」

    無光子聞言,不禁怒道:「總比你們圍了青城,事後卻當無事,強上百倍!」

    無華子眉頭大皺,暗搖了搖頭,心道自己這師兄脾氣暴躁,可是說錯了話,如此一說,豈不是承認了萬劍宗是推個門下來敷衍麼?

    無華子當下上前一步,轉口道:「趙掌門也莫要再逞口舌,今日攔了我們,你有何打算,不如明說出來吧。」

    趙不憂冷道:「那到簡單,這次的太室山,不需你青城去了,立刻就此回轉,我們便保證不傷你們。至於你們那首徒,就當是他自做主張,與青城無關,不過既然他要與萬劍宗同流合污,那就只好由我們代青城管教了。」

    趙不憂的話就似是往火上潑油一般,青城六子的臉『色』都是一變!不論是否願意相助萬劍宗,這六子卻都知道青城今日真要是回去,那萬劍宗被滅後,八派轉過頭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

    青城哪可能答應?

    無華子強壓這怒火,示意幾位師兄冷靜,心道:「這趙不憂也好,玄遠真人也罷,雖是實力大過我們,卻仍在浪費口舌,要我們退去,可是奇怪。」

    冷笑了笑,無華子暗道:「如此看來,他們口中說的凶狠,卻不過是想唬的我們離去,好剩下番手腳。否則就算他們的合力強過我們,但要動起手來,傷亡必大,等那時他們拖了傷軀去太室一戰,元氣便會大傷,得不償失。只能便宜了他人。

    這些人個個自私,自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才用言語恐嚇。」

    但是相比起來,青城更是不願一戰,那華山和武當戰過,最多傷些人手,而自己這些人只怕都沒了『性』命!

    六子對視一眼,都是無策,兩方正僵持之間,卻不知距他們不遠的林中,還有五騎在注視著他們,那五騎為首之人正是新任護法院院主,韓庸。

    將青城派被武當華山阻住的消息傳了回去後,他便一直注意著雙方,一旦真的戰將起來,青城勢弱,少不得自己也要盡力而為。

    好在此刻還算平靜,雖然雙方說了什麼,他聽不見,可總算沒有動手,韓庸自然也不主動去『露』面,怕反是激起爭鬥。

    「希望他們就這樣等到宗主前來。」

    韓庸望瞭望來路,心道。

    不過韓庸卻不知,行雲此刻雖想趕來,卻不得不停了住。

    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人。

    明非先生。

    行雲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遇到明非先生,心下一驚的同時,更是暗道:「明非先生既然出現,難不成德皇前輩也已到了?」

    四下里看了看,卻沒有什麼不妥,行雲帶著心事一禮道:「行雲見過先生,先生可是要去太室?」

    明非先生面若止水,不冷不熱的一禮道:「明非本是想去太室,不過如今卻在此等候宗主。」

    行雲一怔,隨即暗道:「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知道華山和武當圍我師門,而我要去相救?」

    想到這裡,行雲口中試探道:「不知先生有何事要尋行雲?」隨後又對張松山幾人道:「我在此陪先生,張大哥,你們先行一步吧。」

    張松山五人聞言,齊應一聲,就要前行,卻不想明非先生一閃身,擋了在前道:「且慢,宗主,明非有話要問,等問過了,再走不遲。」

    行雲的心猛的一沉!

    「他定是知道我師門被阻!難道德皇前輩已經決定要助少林武當,如今便要動手?」

    行雲心下一慌,不過隨即醒道:「明非先生只是說等問過了,再走不遲,顯然是有疑問要我解釋,再說,以我如今武功,他也應知不是我的對手,真要有意相攔,也不會隻身前來!」

    想到這裡,行雲心下暗鬆了些,不過時間緊迫,總被明非先生攔在這裡,卻也不行。

    行雲當下示意張松山和焉以謝五人不要妄動,再道:「先生有話請將,行雲知無不言,只是莫要耽擱太久。」

    明非先生點了點頭道:「正當如此。」

    頓了一頓,明非先生道:「那蕭壽臣夜襲少林,後又謀宗主之位而死,宗主可有什麼證據證明?」

    行雲聞言,心下又是鬆了些,明非先生說蕭壽臣夜襲少林,顯然是有些信了自己,再找自己要證據,就更有幫助自己的意思。

    行雲想了想道,卻是皺眉道:「蕭壽臣夜襲少林,那夜他蒙了面,少林門下無人認出,證人只有我和秦百程秦老二人,而蕭壽臣謀宗主之位而死,證人到是頗多,不過俱是我宗中之人,不知明非先生可是相信?」

    這話說完,不止明非先生大皺眉頭,就是行雲自己也覺得難以服人。可除了自己的門下,哪還有證人?垣晴到算一個外人,可他一出面,又會扯上華山,畢竟他如今是華山叛徒的身份,而這其中原由則是趙不憂與蕭壽臣暗通款曲!他來左證,反是不妥。

    「難得遇到明非先生,難道便沒有什麼證據給他麼?」

    行雲心下一急,忽是想起一人,沉聲道:「證人到是有一個,那夜少林,除了我與秦老,蕭壽臣以及少林外,還有一人在場,那人雖不見得認識蕭壽臣,卻可為我做證,證明那夜一戰,與我無關,甚至可說我還險些被害。」

    行雲口中說著,心下卻是沒底,那人自是指朱笑川了,可他雖是對自己不錯,但卻明言不參與這江湖紛爭,他是否會為自己做正還未可知,更何況他自言壽不長久,行雲也不能保證他還活著。

    明非先生在旁問道:「那人是誰?」

    行雲頓了一頓,沒有回答,反是問道:「先生此來,可是德皇前輩授意?」

    明非先生點頭道:「正是恩師所遣。」

    行雲心下一動,道:「那我若是有了證據,是不是德皇前輩便來助我?」

    明非先生稍一猶豫,搖頭道:「那也未必。」

    行雲先是一怔,不過隨即卻是笑了起來。

    張松山四人大是不解,為什麼有了證據都不能保證來助,宗主聽了卻反是發笑?只有焉以謝在旁微笑不語。

    行雲笑道:「明非先生果然是信人,不與行雲說謊,方才先生要是說的肯定,那行雲便要力闖而去了。」

    行雲心下想的通順,德皇是何許人?怎會看不透自己的為人,怕是接到自己的解釋後便相信了,根本就不用什麼證據,只不過他相信,卻與德皇支持哪方無關,他在乎的是江湖秩序,而非是簡單的誰對誰錯。

    所以就算自己去尋到朱笑川做證,卻也沒有什麼用處。行雲想通了這一點,便不再去傷腦筋。

    只不過明非先生如此一說,可便有了意思,既然他不能保證來助,為什麼還要來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六章

    行雲覺得這明非先生的言辭之中,似有些隱情,只不過青城遇急,自己確實沒有時間在此耽擱,當下言道:「那行雲說出證人姓名,明非先生可會讓路?」

    明非先生點頭道:「可以。」

    行雲聽了,正要開口,忽然心下一動,暗道:「我怎能將朱前輩說出?

    雖然朱前輩少履江湖且武藝超絕,想來德皇前輩也難奈何的了他,而且他那背後也定有極大勢力。

    可不論如何,今日我將他牽扯進來,否會為他引來不少麻煩,大派卻也非是易與之輩。

    想來朱前輩不僅沒有為難過我,還在少林出手相助,後又贈我玉配,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為他添了這大麻煩!」

    想到這裡,行雲搖了搖頭,轉口道:「茲事體大,若是那人出來做證,定會引了大派記恨,我這麼做卻是害了人家。損人利己的事,行雲絕不會做!」

    明非先生言道:「宗主且放心,有我師父在,定不會有人去尋他的麻煩。」

    行雲微一皺眉道:「那德皇前輩不在呢?更何況德皇前輩眼中只有江湖秩序,絕不會對一人一派大加照顧,明非先生應是比行雲清楚。」

    明非先生一怔,張口欲言,卻終是沒再言語。

    行雲微是一笑,心道這明非先生也不是全無所覺,當下一禮道:「既然明非先生瞭解行雲的苦衷,那還請多包涵,恕行雲不便相告了。」

    說著,挺直身軀,行雲朗聲道:「想我行雲自幼至今,不論身居何位,武功高低,都自忖所行皆正,這世間江湖也自有評價,明非先更是知我行雲的為人。

    所以說,行雲早前信中的那番解釋,其中真假,明非先生、德皇前輩,還有各大派的掌門心下都是明了,說將起來,行雲自己便是證人!哪還再用去尋他人?

    此番大派興師動眾而來,為的什麼,他們心下有數,先生心下也不會全無所知,只不過行雲也不來點破。

    先生想想,就算行雲今日告訴了先生那證人是誰,甚至能請他出來做個見證,不想相信的人一樣會不信!而且還會為人家增添無數煩惱,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麻煩人家?」

    明非先生聞言,再是見行雲朗朗正氣,面『色』一變。

    行雲將這話說完,心下一暢,當下笑道:「明非先生既受師命,行雲也不想讓先生為難。」

    隨即轉頭對張松山四人道:「張大哥,明非先生就麻煩你們了,先生是化形級的高手,四位大哥可要小心。」

    張松山四人皆是魂級中的高手,那張松山更是已到無形的絕頂之境,且這四人同心齊力,聯手後的威力更增,不能說定是勝過明非先生,可只是要拖住他,卻也不難。

    張松山四人聞言齊聲道:「宗主放心便是!」

    說罷身形連閃,四人佔了明非先生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他圍了在當中。

    行雲對著天劍門四大高手自是放心,當下一笑,朝明非先生拱手道:「行雲還要去救自家師門,只好多有得罪,還望先生海涵!」

    言罷與焉以謝再次展開輕功,朗聲道:「先生信人,行雲始終佩服,只等此間事了,行雲定會回轉來陪,希望到時能在太室山上再見先生!」

    言罷,人已是馳的遠了。

    明非先生望著行雲遠去,眉頭大皺,也沒有和張松山四人動手,只是沉思不已。

    張松山四人圍了住他,卻也不出手,他們雖不長出江湖,可也知明非先生的好名聲,方才也是親眼見他不妄下虛言,心中敬佩,見他不動手,四人也不來攻,就這麼站著。

    只要能拖住明非先生,他四人便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那武當和華山高手,他們可不擔心能夠傷到行雲。

    此時正在奔馳的行雲,也不擔心,自己如今的武功雖是因為化魂一擊而倒退了半籌,可與當年青城之圍比起,卻是強了足有一倍!更何況那裡還有韓庸和護法院的高手在與自己的那幾位師祖一起。

    只要自己能夠及時趕到,實力怕是還要勝過武當和華山!

    可世事變化卻總不及人所料。

    現在的無華子心下便是如此在想。

    與武當、華山對峙,青城雖是勝不了,可那武當華山兩派卻也沒有心思與青城拚命,只不過不知為何,無華子的心下甚是不安,總覺得武當和華山不可能就這樣和自己對峙下去,定是還有其他的招數!

    就在無華子心下苦思脫身的對策時,趙不憂忽是一笑。

    無華子見了,眉頭大皺,心下不安之感更加的強烈。

    隨即就覺得自己身後的弟子一陣『騷』動,無陽子忽是沉聲道:「師弟,你看後面。」

    無華子聞言轉身,門下弟子也是分了條道路開來,就見那身後官道上塵頭大起!沒有百騎,絕不會有如此聲勢!

    無華子的心頭狂震,忽是明白那趙不憂為什麼與自己浪費唇舌!

    「他說來道去,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只憑華山和武當,不足吃下我們,那再有幫手,卻就有可能了!」

    無華子想到這裡,那來人也已近了,為首之人,無華子自是熟悉。

    點蒼掌門。

    安靜仙!

    武當、華山、點蒼,三派合力,青城哪還能敵?

    無華子不禁暗悲道:「封山兩年,想不到卻仍難躲過一劫!今日青城精銳盡皆在此,難道真的要陷在這裡不成?難道我一力主張,要領了人相助雲兒,卻是害了青城?」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七章

    點蒼眾人到得近前,齊按了下馬,那安靜仙落在地上,衣衫不起,仍是那副儒雅的樣子。

    「靜仙來的晚了,可是失禮了。」

    安靜仙口中道歉,朝玄遠真人和趙不憂一禮,卻沒有理睬身強不遠的無華子。

    玄遠真人和趙不憂亦是回禮,趙不憂面上喜『色』更濃。

    無華子看著,心下冷笑,安靜仙不理他,他也毫不在意,就算安靜仙這時的禮再恭敬,又有何用?

    安靜仙身後門人亦是一一下得馬來,無華子心下默數,怕是不下三百餘人,雖不如自己這四百弟子,可也不少了,這些人再與武當華山聯手起來,總有千二之多!

    那可是三倍於己!

    更何況隨在安靜仙身後之人,看著眼熟的很。

    那人頭帶斗笠,重紗覆面,雖是看不清樣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的熾烈!就好似一團躁動的火!隨時便要炸裂開來!

    六子的眉頭同是一皺,心道:「那人是誰?難不成是那烈陽劍蔡培峰?」

    年前,青城山上八派合圍,行雲一人獨戰四大化形級高手,這蔡培峰便是最後一個與行雲交手之人,也是戰的最為酷烈的一個。

    蔡培峰那炎天神功熾烈到將自身衣服都燃了起來,直若個火人一般,聞者無不觸目驚心!雖說最後敗於行雲的快劍之下,卻怎也難忘記。

    只不過讓無華子心下疑『惑』的是,這人打扮雖與那蔡培峰一般無二,可身形卻似小了整整一圈!要說這人的胖瘦到還可以變化,可高矮怎能變化的如此劇烈?

    無華子心下雖疑,可卻也不及細想,再往下看去,就見陳默也是下了馬來,隨在安靜仙身後,這陳默比之以前更加沉穩老練,一眼看去,便知武功大有進步。

    不過高手,點蒼也就只來了這三個,到不似武當華山般的勢壯。

    無華子心下暗嘆:「就算點蒼來的高手不多,卻也不是如今青城所能承受。」

    心知一戰難免,無華子只得收拾心情,冷笑道:「三位掌門天難海北,相距千里之遙,卻能偶遇到一起,莫非是心有靈犀?還是早有圖謀?」

    安靜仙這才轉頭看著無華子,笑道:「無華子掌門不用語帶諷刺,我們此此聚在一起,確是朝了貴派而來,不過與那圖謀二字,卻相去甚遠。」

    倒負雙手,安靜仙灑然一笑道:「我們此來,不過是要勸青城莫要泥足深陷,及早回頭,說將起來,卻是一番的好意。」

    青城上下聞言,無不冷笑。

    點蒼與青城的仇可不小,先是朱葛戰勝陳默,落了點蒼面子,而青城卻是救了朱葛,而後嵩山之盟,青城門下被點蒼毆傷,行劍更是因此重傷半年有餘,青城顏面也是大失,要非行雲隨後在劍試上大放異彩,青城可就下不來台了。

    再其後,便是點蒼與其他大派上得青城圍攻,安靜仙也沒少出言撩撥,而他那師叔蔡培峰又被連戰數場,已經疲憊的行雲當眾擊敗,又落了一次面子,這前後恩恩怨怨,點蒼青城都不會忘。

    所以安靜仙的話,無華子幾人怎會相信?自是嗤之以鼻。

    更何況安靜仙雖是一派儒雅之氣,說話間也和風細雨,可那眼中的仇恨卻是萬難掩飾!他門下弟子亦是一般無二。

    無華子直視安靜仙的眼睛,冷道:「泥足深陷?青城怎地深陷了?又是誰要陷青城?」說到這裡,一拍前額,似是恍然道:「啊,是了,八派此前合圍過我青城!幾是將我青城毀去!安掌門可是說這個?」

    青城封山都未能躲過被圍,更險些被滅,如此奇恥大辱,青城上下銘刻在心,經無華子這一提,所有青城門下都是怒火中燒,無光子的怒火更熾道:「但凡青城門下聽令!全劍出鞘!如有人膽敢阻攔,立殺無赦!」

    「是!」

    無光子話音一落,青城上下同聲來應!一時間,四百道青『色』劍氣劍罡吞吐,殺氣瀰漫!

    不過無華子聞言,卻是眉頭大皺,他沒想到自己這一憤怒,卻是將門下的怒火都激了起來,他本意並不想立刻動手。

    自從看到點蒼來後,明白了方才武當和華山都是在拖延自己,他也生命了此心,畢竟此處距離嵩山不遠,萬劍宗絕不會對這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要自己能多等些時間,依行雲的『性』子,定會來救。

    可誰知自己一時難以控制,無光子再是一聲大喝,立刻激起門下多年的怨氣,這一戰便在眼前!

    安靜仙的眼神驟的一變,嘴角的輕笑漸冷。

    無華子見了,心下暗道:「既然如此,那便只好拼了!」

    無華子雖是暗嘆不能等到行雲的援兵,可他卻也是年輕氣盛,想起堂堂青城,昔日何等的風光,而今卻被人反覆欺辱,心下怎也難嚥這一口氣。

    此刻就算回轉青城,也不過多活一時,還徒授人把柄恥笑,膽小不義之名難逃!

    「青城就算是被滅了,也不能背上這永難翻身上午一世罵名!」

    想到這裡,無華子亦是氣血上湧,抽出英華劍來,朝天一舉,高聲道:「青城!」

    無華子這一喝,青城門下登時將劍指了向天,四百多道劍氣劍罡直刺雲霄,齊聲喝道:「青城!」

    雖只這青城二字,外人卻難體會到他們心下怨氣酸楚。

    「青城!」

    一聲聲的齊喝,大生悲壯之氣!轉瞬之間,青城的威勢大增!

    無華子見了,心下快慰道:「知恥而後勇,不過兩年時間,青城面貌渙然一新!真要是假以時日,青城定能重現當年威風!」

    當然,這要留了『性』命才有未來,如今這一劫可難邁過,無華子感嘆之餘更是暗恨眼前這三派,當下上前一步,朝那武當和華山闊步行去,再無一絲的迴避,眼中慢是決絕!

    那身後青城門下亦是步步緊跟,口中「青城」之聲不絕,高亢入雲!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1
第六一八章

    無華子的英華劍劍指向前,高聲喝道:「今日誰來相攔,便都是青城敵人!青城就算拚死一戰,也再所不惜!」

    說話間,其他五子也都並肩一起,護在無華子的身旁。

    無華子此言一出,他身後那些青城門下更是熱血沸騰,口中「青城」之聲不絕於耳!

    要知這四百人的武功可都不低,此刻齊呼出口,合在一起的氣勢可想而知。

    當真是懾人心魄!

    青城身為千年大派,何等榮耀,可這幾年卻是屢遭人欺,就是封了山,也被人尋上門來!幾被滅派!

    便是泥捏的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青城?如此恥辱,怎會咽的下去!

    落得今日地步,青城心中怨氣之深,不可想像!

    滿腔的怨氣悲憤在這一刻化做滔天的威勢,撲面襲來,各派掌門等高手到還罷了,可他們身後的那些門人子弟卻難免為其所動。

    畢竟青城沒有對武當華山如何,反到是這兩派上過青城相『逼』,人人心中自有桿秤,這氣勢上便是先輸了一籌。

    面對青城派悲壯行來,武當和華山兩派門下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心志不堅者,已是漸有退意,只不過有趙不憂和玄元真人在前,不敢妄動罷了。可如此一來,氣勢上便說不得了。

    與華山武當比起,點蒼派在青城身後,並非首當其衝,沒有那般的感同身受,要好上許多。

    而且安靜仙也不會為華山武當考慮什麼,他只看到青城向前,而那武當華山的門下心志卻是不穩,當下眉頭一皺,抬眼去看那趙不憂。

    趙不憂心有所感,與安靜仙對視一眼,隨即冷哼一聲,心道:「你點蒼躲在後面,卻想讓我先出手?」

    青城出乎意料的反被『逼』出了士氣,這些年來青城日見衰落,處處避了鋒芒,不想今日被三派所圍,身陷絕境,反是氣勢大變!趙不憂也不想華山增加損失,只不過青城正朝了自己而來,趙不憂也無可奈何。

    皺了皺眉,趙不憂轉頭對玄元真人道:「掌教,青城既有死志,那今日便難善了,此地又是距離萬劍宗太近,如不及早將青城解決,一等萬劍宗趕來馳援,後患更大!」

    玄元真人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青城此來腳程太快,直到了河南地界才被我們截住,可此地實是離太室過近,當要速戰速決!」

    趙不憂道:「可今日三派行動,總要有個頭領,正所謂群龍不可無首。」頓了一頓,趙不憂高聲道:「華山願盡全力,聽從掌教指揮!」

    趙不憂這話用內力迫出,說完之後,卻是望向點蒼,安靜仙見了,自是知道趙不憂的意思,當下灑然一笑道:「點蒼亦是。」

    玄元真人聞言,眉頭微皺,不過仍是點頭道:「無量天尊,非常時刻,貧道也就不客氣了。」

    玄元真人此言一了,就見他身後轉出一個道人,厲聲道:「師弟願打頭陣!」

    眾人看去,見那道人正是武當門中玄字輩武功最高的玄亨真人。

    行雲在銅仁將他擊敗,而後在青城之圍中『露』了奔雷大俠的身份,玄亨真人便從此記恨上了行雲,同時也對行雲的師門青城恨之入骨!今日能有一戰,自是奮勇。

    玄元真人見自己的師弟如此踴躍,不禁皺眉道:「師弟日夜苦練,青牛神威更盛,純以力論,幾已不下於化形級的高手,此刻在前相爭,卻也是合適。

    只不過師弟可要小心,絕不可輕敵,那青城再是弱了,青城六子卻非同凡響,更何況青城派此刻同仇敵愾之下,也非易與。」

    玄亨真人沉聲道:「多謝師兄關心,師弟明白!」

    玄元真人點了點頭,眼睛緊盯了靠到近前的青城眾人,口中道:「青城派最可慮的是那青城六子,而那六人之中又是以無光、無陽最強!只要將他們幾人牽了住,那餘下的四百人就不為懼了。」

    說著,玄元真人高聲道:「既然貧道暫領三派進退,那華山曲施主去敵那無光子,點蒼蔡施主去敵那無陽子,還望二位纏住他們,餘下四子,就由我們合力拿下!」

    無形級的高手,除非遇到通天高手,否則只要有拚命之心,就算來上再多的高手,一時半刻也難拿下,到不如先將青城最強的兩人纏住,然後合力將餘下四子一網打盡,反手再來對付無光子和無陽子,就簡單的多了。

    至於那些青城門下,沒了六子守護,在這三派眼中,與狼口羊群相去無幾。

    曲正秋和蔡培峰聞言,也覺玄元真人言之有理,點了點頭,躍眾而出,二人二劍直朝無光子和無陽子撲去!

    無光子本就脾氣暴躁,那日青城之圍,他並非不如曲正秋,可卻因情勢而不能動手,結果反是讓曲正秋傷了無陽子,為此,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今日無光子再見那玄元真人竟安排曲正秋來敵自己,曲正秋也就大刺刺的應了,心裡好不惱怒!沉聲喝道:「來的好!」隨即一擺分光神劍,迎了上去!

    無陽子也是一轉身,將那蔡培峰的烈陽劍架了住。

    這四個化形級高手的武功何等超絕?四支神劍方一交手,就聽得兩聲悶雷也似的巨響!

    一時間罡風狂飆!

    不論是青城門下,還是那武當、華山、點蒼三派,均是不由自主的退了開去。

    汝州離太室並不遠,更何況青城被阻的時候已是出了城外數十里,再加上行雲的腳程又快,眼看便要到了,不過行雲此刻卻是滿面的愁容。就在之前不久,行雲得韓庸遣來之人的言語,說點蒼亦是出現!截了青城的後路!

    行雲怎不憂慮?

    可就在此刻,焉以謝忽是開口道:「以謝偶有所想,宗主權且一聽。」

    行雲聞言一怔,心道:「這焉以謝和他姐姐一般,都是智計非常之人,如此緊急時刻,他還有話要說,定是頂重要的事了。」

    想到這裡,行雲暫放心事,問道:「什麼事?」

    焉以謝微笑道:「武當和華山同圍宗主的師門,本意應是想趕在繼位大典之前,『逼』退青城,好為日後圍攻減去麻煩變數,而方才韓庸派來的人講,那點蒼也是參與進來,其意也應是如此。

    如今圍阻青城的,又多了點蒼一派,宗主想來更是憂心,不過他們這三派一動,卻是讓以謝看出了可乘之機。」

    行雲聞言,腦中一閃,似有所得,不過一時卻不甚明了。

    見行雲望來,焉以謝也不賣關子,微笑道:「武當、華山和點蒼既然不等各派齊聚便開始行動,對我們並非不是好事,我們所懼的是大派合力,單只一派兩派,卻並不是我萬劍宗的對手!」

    行雲醒道:「如今他們率先動手,又不過是三派人馬,可說是將力道分了開來,只要我們此番能與青城合力將他們迫退,不僅能救得我師門,還能解去合圍之危!」

    焉以謝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行雲聞言,心下一喜,方才聽聞點蒼出現,行雲便著那韓庸遣來之人速去太室,再多調人馬前來相助,只要自己一會能拖住三派,那迫退他們到也不是難事。

    行雲正要相謝,卻不料焉以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他再是笑道:「以謝所想的不止如此,其實只要宗主願意,今日甚至可以順勢將那三派的精銳滅去!

    以宗主超絕武功,隨後就能趕到的本宗精銳,一旁還有青城相助,比較起來,那三派也沒什麼優勢可言。

    既然他們可以不仁,便怪不得我們狠心,只要這一次將那三派的精銳滅去,令他們元氣大傷,餘下的幾派就更不為懼。

    宗主想想,少林本就被蕭壽臣傷了元氣,那唐門峨眉更是猾的很,一旦武當、華山、點蒼三派敗走,他們哪還有膽來與我們為敵?如此一來,萬劍宗不僅可解去今日之圍,還可借此一躍,領袖武林!

    到那時,天下武林,誰敢不從我萬劍宗的號令?」

    行雲聞言驟的停了腳步。

    他方才聽焉以謝說有可乘之機,只是想到迫退武當三派,卻怎也想不到焉以謝會如此大膽!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2
第六一九章

    「藉機滅去三派的精銳?」

    焉以謝的膽大,令行雲想起了一個人,心頭一陣的不舒服。

    看著焉以謝,行雲眉頭大皺道:「要是點蒼未到,只有武當和華山這兩派,以我們和青城聯手,到是能做到,可再加上點蒼,最多是迫他們退去。

    畢竟太室山上要留下充足人手,以防敵人調虎離山,最少那少林便在近前,馬虎不得!

    如此一來,能再調來的人就不多,再來三百人就已是極限,而張大哥他們去拖住明非先生,事實上也等於被明非先生拖住,高手又少了四個,人手更是吃緊。

    更何況如此痛下殺手,便等於全沒了後路,更是坐實了我們夜襲少林的證據,我之前的解釋便全廢了!」

    行雲盯著焉以謝道:「就算最後慘勝,可值得?要知峨眉、唐門如今還完好無缺,那武當和華山的精銳雖被滅去,可仍是餘下不少門人,這些人要合在一起,我們又要如何應對?

    更何況德皇前輩會如何選擇?就是崆峒和飄渺天宮,在得知此事後的反應也難預料。」

    焉以謝聞言,卻不驚慌,就似已是想到,當下只是點頭道:「宗主之言,確實有理。」

    行雲眉頭更皺道:「既然你知如此,為何還有這想法?你可知道就算我們最後勉強勝了,也是慘勝!會死多少萬劍宗的門下?我身為宗主,才剛帶他們走出安樂谷,就讓他們死去?」

    行雲言語之間大是不滿,焉以謝也聽的出來,搖頭道:「這些,以謝自然想過,可做大事,就不能顧慮太多,那機會稍縱既逝,把握不住,很可能就百年難尋啊。

    風險雖大,可收穫亦大,蕭壽臣夜襲少林,如果事先有人知道他那計畫,宗主認為有幾人會覺得他勝?」

    行雲的臉更是陰沉下來,心裡也更不舒服。

    行雲如今十八歲,身高更是超過常人,久居高位,氣勢已盛,這一沉下臉來,焉以謝登時大感壓力。

    「我卻也是,怎麼去提那蕭壽臣?」

    焉以謝暗怨自己,苦笑道:「宗主仁厚,為我萬劍宗上下著想,自是我們的福氣,可這畢竟是江湖,征殺死傷本就是常事,不論是身為萬劍宗的門下,還是那少林武當,只要入了門去,就早應有要有殺人與被殺的準備。

    只不過大派之間承平太久,似是遠離血腥罷了,想以謝身在銅仁幫時,不論是敵人,還是銅仁幫,為了爭那地盤利益,都沒少死過人的。」

    焉以謝言辭懇切,行雲聽的一怔,就聽他繼續道:「這武當、華山、點蒼的精銳一去,誰人不懼我們?峨眉和唐門哪會有膽子再來太室?德皇為的是這江湖秩序,如果我們不在,大派又都傷了元氣,這江湖可是他一人便能掌控的了的?

    如今的機會難得,傷亡可能慘重,但以謝卻是相信勝利的終會是我們,以宗主宗主的身手,除了通天高手外,誰還能奈何的了?

    再者,以數百的傷亡,換得萬劍宗百年安平,這不值得麼?萬劍宗上下苦練武功,為的不就是這一天?」

    行雲聞言,眉頭稍霽,心下暗道:「他說的卻也有理,只不過如此多的傷亡卻非我所願,數百人命豈是兒戲?就算他們有了準備,卻也不能就這麼填進去,誰不是父母生養?

    更何況我若孤注一擲,青城兩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的一點元氣,卻又要沒了,我怎擔的起?青城也再承擔不起這損失了。」

    可這一旦勝利的誘『惑』卻是怎也難揮去,行雲腳步再起,言道:「無論如何,先救下青城再說,如今時間緊迫,卻是耽誤不得!」

    焉以謝看出行雲似有意動,也不再言語,當下跟行雲馳去。

    太室山。

    「再派四百精銳?」

    秦百程一怔,看著滿面愁容的焉清涵道:「可是宗主遇到了什麼麻煩?」

    焉清涵點頭道:「方才韓庸遣人來,說是點蒼忽然出現,截了住青城的後路,而且張大哥四人被明非先生絆了住!如此一來,只憑之前派去的那些人手,顯然不夠。」

    秦百程猛一起身,沉聲道:「明非和點蒼?難道那太叔盛和那些大派聯手了?」

    焉清涵見秦百程一副就要下山的架勢,忙是權道:「依孫女來看,到不像。雖然不知道德皇的行蹤,可他要真是出手,顯然不會只要明非先生故身前往,畢竟宗主如今的武功,早不是明非先生所能抵擋的,更何況宗主身旁還有那許多高手。」

    秦百程聞言,點頭道:「這到也是,可既然那太叔盛不出手,孫女還擔心什麼?有這許多本門精銳助陣,再有宗主那蓋世神功,三派怎有勝算?不要忘了,那青城也不是泥捏的,青城六子的功夫也是不錯,那無光子和無陽子的武功與曲正秋他們不相伯仲。」

    焉清涵秀眉緊皺道;「孫女擔心的是我那弟弟。」

    秦百程奇道:「焉以謝?他的武功也算不錯,又跟了在宗主身旁,想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只看那銅仁幫從個無名小派,不數年便能能力壓梵淨宗,就能知我那孫兒的實力,這外六令之中,便是以他那銅仁幫發展的最為壯大,有他在旁,還能為宗主出謀劃策,不知有什麼可擔心的?」

    焉清涵搖頭道:「孫女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性』子。」說著,苦惱道:「真不知我讓他隨宗主一起前去,是對,是錯。」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2
第六二零章

    秦百程奇道:「『性』子?」

    焉清涵嘆道:「爺爺只知他智計不下於我,其實真個論起,我這做姐姐的怕是沒他聰慧,可我那弟弟與我卻有一樣不同。我終究是個女人,此生能嫁與宗主,便算是幸福了。

    但我弟弟卻不同,男兒當建功立業,武林中人的功業便是這地位身份,所以他要比孫女急噪,尤其他如今連令主都不是,心下建功之志更甚。」

    秦百程聞言,不以為然道:「涵兒這話可就不對,有這志氣可是好事,男兒若無此心,如何能上進?」

    焉清涵苦惱道:「此理,孫女自然懂得,可現在卻不是冒險的時候,萬一有一個閃失,便會釀成大禍!

    點蒼在這一年來太過安靜,我便少了些注意,沒想他們竟敢不等大派到齊,便在萬劍宗的眼皮子底下與武當華山聯手,合圍青城。

    這三派如今齊至,依我那弟弟的『性』子,定會看出其中的大利!真怕他會從旁鼓動宗主行險!」

    秦百程一震,面『色』緊起道:「行甚麼險?」

    焉清涵秀眉緊皺道:「如果只是武當和華山兩派前來,弟弟他到不會怎樣,最多不過是為宗主出力,以他的身手,敵住一派掌門並不吃緊。

    可要是三派齊來,卻是不同。」

    頓了一頓,焉清涵再道:「三派齊至,在萬劍宗身側圍攻青城,這其中大有破綻,那就是離我們太近了。

    想來那三派也不想離我們這麼近,可能是那青城走的太快,等武當和華山趕到前面攔截時,已經有些個晚了,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有了這個破綻,只要我們能趁這機會趕到,便能將三派精銳除去!

    一旦成功,除了崆峒、峨眉、唐門、飄渺天宮這四派外,少林、武當、華山、點蒼俱都元氣大傷,再難聯合起來進犯,到時只要崆峒不反目、飄渺天宮主人還顧及他那名聲的話,便大事可成!

    峨眉和唐門這兩派孤立無援,又不似少林武當那般的切膚之痛,定會順勢偃旗息鼓,如此一來,不僅解了今日之困,還能進而稱霸武林!而那武當華山和點蒼,因為攻擊青城在先,佔不去理字。」

    秦百程聞言心下激動,拍案而起道:「好手段!秦某就喜歡這般痛快!殺他個片甲不留!一舉兩得!」

    可再看到焉清涵秀眉深皺,秦百程心下一動,暗道:「可涵兒她卻並不高興,其中顯然大有文章!」

    想到這裡,秦百程又坐了下,問道:「那為何點蒼不來,謝兒就不出此計?畢竟多了個點蒼派,就多不少的高手,還有大批門人,滅三派精銳可比滅兩派精銳難上許多。」

    焉清涵嘆道:「正因為滅去三派精銳,可讓大派們傷筋動骨,他們才會畏懼不前,而只滅去兩派,大派猶有餘力,反會因此同仇敵愾,得不償失。

    如今各派雖是齊至太室,可卻仍是各有打算。畢竟以宗主的為人,關於夜襲少林的解釋,大派掌門是信的,只不過他們看出了消滅萬劍宗的好機會好藉口,才不予承認罷了。

    不過宗主終究還是有個理字。但要是宗主領頭去滅人精銳,人證俱在,可就百口莫辨,到時崆峒怕都要難做取捨了。」

    秦百程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是暗道:「真要照涵兒所言,如今三派齊至,正是好個機會,如今又撥了四百餘精銳去相助,以前後萬劍宗八百精銳的力量,絕對抵的住那三派!更何況宗主的武功,絕非他們能擋,既然如此,沒理由如此擔心。」

    心下雖是如此來想,可秦百程卻是明白,焉清涵絕不會無的放失。

    忽是一悟,秦百程道:「我們這八百人雖能抵的住那三派,可卻非是就能滅了他們,那些大派終不能小窺,實力還是有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拼起命來,可也棘手。宗主的武功再是高絕,這般混戰之下,卻也不能說不會損傷。」

    頓了一頓,秦百程笑道:「既然如此,不如這樣,就再派人去,由我親自率領!涵兒可就能心安了。」

    說著起身便走。

    焉清涵見秦百程說到便做,忙是拉住他道:「爺爺且慢,不能再派人去了。」

    秦百程一怔,眉頭大皺道:「怎能不派人去?把三派高手可也不少,宗主內傷剛愈,要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麼得了?」

    焉清涵搖頭道:「方才派去的那四百人已是極限,萬劍宗雖有兩千餘門人,可卻也非個個精銳,餘下的人數雖多,但戰力卻大有不如。」說著一指門外,焉清涵再道:「更何況還有這偌大的太室山要守。」

    淚光隱隱,焉清涵道:「清涵比誰都想去馳援宗主,可這太室山既然是他交予我來守護,那我便要為他守住,不能有半分的差錯!」

    秦百程眉頭大皺,不過卻也沒有再堅持,焉清涵說的自是有理,當下只得嘆道:「萬劍宗雖強,可也終是一派之力,還是吃緊啊。」

    焉清涵輕嘆道:「父母過世的早,弟弟與我相依為命,他的『性』情如何,我心下清楚,如今這麼大的誘『惑』在前,他十中有九會勸宗主痛下殺手!我讓他隨了宗主一起去,很可能是大錯,如果真的如此,清涵也難活在這世間了。」

    秦百程聞言,坐立不安,下山不能,守在山上,卻更是令人焦躁!

    「清涵不用太過擔心。」秦百程心下忽是一動,忙是說道:「宗主為人謹慎,就算謝兒在旁進策,想來宗主他也不會聽的。」

    焉清涵搖頭道:「孫女自是希望如此,可宗主雖然謹慎,但如果他趕到之時,青城已經傷亡慘重,卻也難保不會一時衝動。」

    秦百程一震,心道:「當年宗主武功還沒有今日這般的超絕,可一聽有人要害他師門,仍敢單槍匹馬的直闖八派合圍!更不要說今日只有三派了。」

    秦百程看著焉清涵難過,只得皺眉安慰道:「涵兒莫要太過自責,以宗主的武功,還有本宗這許多精銳在,就算要與大派拚殺,也不可能真就傷了『性』命。」

    焉清涵秀眉緊皺道:「但願如此。」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2
第六二一章

    秦百程一震,心道:「當年宗主武功還沒有今日這般的超絕,可一聽有人要害他師門,仍敢單槍匹馬的直闖八派合圍!更不要說今日只有三派了。」

    秦百程看著焉清涵難過,只得皺眉安慰道:「涵兒莫要太過自責,玄機堂這幾年破壞嚴重,消息自不如以往靈通,點蒼此來又有參加繼位大典的大旗可打,誰會想到他們竟暗裡與武當華山聯手,先去攻擊青城?

    不過以宗主的武功,還有本宗這許多精銳在,就算要與大派拚殺,也不可能真就傷了『性』命,更何況那三派也休想討的半分好去。」

    焉清涵秀眉緊皺道:「但願如此,只是孫女守在太室,明知他此刻凶險,卻不能去幫,心下怎也不安。」

    說到此處,焉清涵忽是起身,言道:「孫女要去尋那垣晴!如果他肯出面指認趙不憂裡通蕭壽臣,華山必『亂』!華山一『亂』,三派合手之勢立刻瓦解,宗主便不用冒那麼大的險了。」

    秦百程抬手攔住焉清涵,搖頭道:「趙不憂與那垣晴有養育之恩,怕是難以說動,就算垣晴勉強去了,也會讓宗主為難,涵兒婚事在即,因為他而與宗主有了芥蒂,終不是好事,可要三思。」

    焉清涵堅道:「垣晴與宗主一般,都是重情之人,所以他們才意氣相投,這孫女也是知道,可如今宗主身在危難,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便讓孫女去試上一試吧,為了宗主平安,便是日後被他怨了,孫女也是心甘!」

    秦百程看著焉清涵眼神之中滿是堅定,暗嘆口氣,放了下手。

    焉清涵柔聲道:「多謝爺爺。」

    看著焉清涵行了出去,秦百程合上眼睛。

    「趙不憂欲取其命,那垣晴仍能念當年的養育恩情,而避開他,足見其是何等的重情重義。而宗主也與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不惜生命危險來太室相助。

    如今涵兒要去迫他兩相取捨,當真是教人為難。」

    暗搖了搖頭,秦百程心道:「只可惜這是如今唯一可做到的,除此之外,太室山上再難有人手可以調動。

    精銳都已派出,如今山上更需高手坐鎮。涵兒智計雖然出眾,可武功終還是差些,水仙腳傷在身,輕功大打折扣,此刻山上除去夜魔外,再無化形級高手,我怎也走不開,否則就只少林一家來襲,都是吃力啊,更何況那柴賢也難讓人放心!」

    秦百程越想越惱,狠聲道:「要不是那賊子挑撥,我萬劍宗此刻正是喜氣洋洋,怎會有如此危機?真真狠不得將他從墳中拖將出來,劈個稀爛!」

    官道。

    「明非先生,你可想的好了?」

    張松山四人面『色』已經開始不耐,他四人在此圍住明非先生,時候已經不短,四人本來對行雲的實力放心的很,所以也領了命令後,見明非先生未動手,這四人也不那麼急切。

    可隨後韓庸遣去太室報信的人路過這裡,得知點蒼也是到了,三派足有千二精銳十數高手!這四人就難再待下去了。

    張松山心下暗焦,再是高聲道:「明非先生,你也知道點蒼參與圍攻,我等需立刻前往馳援。所以是戰是走,還請開口!」

    此話一出,明非先生卻還在沉思,似有萬分重要之事,困擾於他,眉間時緊時松,神情變化不定,至於張松山之言,卻似半分都未聽入耳。

    張松山四人見此,互相望瞭望,心意相通之下,神劍並舉,戰意轉瞬湧了起來!

    罡風激『蕩』!

    明非先生受這戰意一激,猛的驚醒,心隨意動,神劍映心護在身前,口中忍不住道:「且慢動手!」

    張松山眉頭大皺,搖頭道:「可先生等等,我們卻等不下去。」

    頓了一頓,張松山再道:「明非先生素來剛直不阿,我們四兄弟雖不常履江湖,可也多有耳聞,更何況連宗主也常是誇讚先生。

    宗主不想與明非先生為敵人,我們亦是不願,可想那青城一年前就被八派圍過,幸被宗主所救,不料今日又被三派欺上頭來!以明非先生來看,那武當華山還有點蒼的行為可是正義?」

    明非先生被這四人問的一怔,眉頭大皺,卻是說不出話來。

    張松山見狀再道:「我們宗主要去救他師門,以宗主的超絕武功,武當華山還不足懼,可這點蒼一到,就難說的很了。

    我們四人承了師父的遺願,誓要保護宗主周全,宗主此刻身陷險境,先生要還是相攔,我們四人便只好得罪了!」

    張松山話音一落,那王柏山亦是道:「我們師兄弟合力與先生一戰,且不論勝負如何,先生都是助了那三派為惡,先生阻了我們,便是害了青城和萬劍宗無辜子弟的『性』命,先生一向正直,不會分不清楚善惡!」

    明非先生聞言,知道張松山四人不想與自己為敵,這番言語擠兌,便是要自己動不了手,畢竟張松山四人就算是勝了,也必會負出極大代價,再也無能力前往馳援。

    「就讓他們去吧。」明非先生正猶豫間,一個聲音不徐不急的傳來。

    明非先生聽了,面『色』一變!

    一個老者,身著淡青『色』長袍,自遠處施然而至,就見這老者身形高體闊,既有長者的仁厚又暗隱威嚴,緩緩而來不著絲毫火氣,可張松山四人見了,心下竟起了膜拜念頭!

    「德皇!」

    張松山四人曾是在劍竹島上見過德皇,以德皇的威姿,自是深刻在心。

    德皇行來,似緩實快,轉瞬便到了近前,明非先生上前見恭敬一禮道:「師尊可是要讓他四人離去?」

    見德皇頷首一笑,明非先生暗鬆了口氣,映心隨即回歸鞘裡,朝張松山四人拱手道:「四位請了。」

    德皇在旁,張松山四人不敢多言,稱了謝,急馳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2
第六二二章

    見張松山四人去的遠來,明非先生轉身道:「師尊,方才弟子詢問過行宗主,依行宗主所說,那夜少林,除了雙方之外,還有旁人在場,可做證明,只不過他不想透『露』那人姓名。」

    德皇微笑道:「他既然如此說了,必有原因,想來應是擔心給那證人引來麻煩。

    這些大派如此興師動眾,並非全是為少林報仇,其所圖者,不過是翦除異己罷了,如果因這一證人而壞了他們的大事,難保不心生報復,那這人日後便有難了。」

    明非先生眉頭一皺道:「可若沒有人證,行宗主如何取信於人?」頓了一頓,明非先生忽道:「師尊可是信了行宗主之言?」

    德皇微微一笑道:「為師早便是信了,以行雲的脾『性』,斷不會做出這等施毒放火的卑劣行徑,自是有人背了他做下的。」

    明非先生聞言,沉默片刻,黯然道:「師尊,行宗主去往馳援青城,這一戰勝負難料,萬劍宗若是輸了,那弟子可還用趕去太室?」

    德皇不答反問道:「你可是心有不滿?」

    明非先生出奇的沒有解釋,似是猶豫,德皇只是微笑,也不催促,片刻後,明非先生才答道:「方才那四人說的到也不是無理,八派先是迫的青城封山,後又合圍青城,要非是行宗主不顧一切來救,怕已被滅,如今更是被人在路上攔截。

    武當、華山還有那點蒼身為名門,卻行那山賊行徑,著實可恥,弟子今日阻了萬劍宗,便等於是助了那三派,心下亦是暗恥。」

    德皇微笑了笑,接道:「為師心中亦以為恥。」

    明非先生一怔,便在此時,就聽遠處人聲馬嘶,不片刻,人馬已近!卻是萬劍宗的馳援來了。

    這數百人雖是看到了德皇和明非先生二人,可心急行雲安危,自無一人招呼詢問,只呼嘯而過!

    明非先生見了,忽是問道:「師尊不阻這萬劍宗的人馬?」

    德皇聞言搖頭道:「為師阻他們做甚麼?」

    明非先生眉頭大皺,沉聲道:「弟子明白了,弟子能明辯是非,全賴師尊所賜,所以這是非善惡,弟子懂得,師尊自不會有差。

    只是師尊眼中並無門派之分,所謂善惡是非亦要看的長遠,一時小惡若能換得大善,師尊亦能去做。這萬劍宗也好,武當三派也罷,折了元氣,便再無野心,這江湖也就能寧靜下來。」

    德皇微是一怔,隨即展顏道:「你都已知道?」

    明非先生點頭道:「師尊雖不曾與弟子講明過,可弟子行走江湖多年,尤其是這幾年風雲激『蕩』,終也有所耳聞。」

    德皇微微一笑道:「為師並不想瞞你,只不過你為人太過鯁直,不善變通,這大善大惡之間難做把握。

    與其如此,不若能明辨眼前是非即可。能明辨眼前是非,雖難得長遠,可卻能對的起自家良心,做人無愧於世,已是足夠,這便是為師給你取的名號之意。

    為師並不希望你強求自己,各人心『性』不同,走的路亦不同,為師有為師的路,你亦有你的路。」

    明非先生聞言,垂了頭去,半晌,如釋重負,笑道:「師尊之言,弟子謹記在心!

    師尊心存江湖大道,自有師尊考量!弟子愚魯,難做企窺。對弟子而言,武當三派阻截青城是惡,弟子便應馳援,眼前有千多『性』命要救,絕不可旁觀!」

    德皇點了點頭道:「如何決定,你自下決斷便是。」

    明非先生聞言,神情變的肅穆,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的朝德皇深施一禮,隨後反身馳去,正是去那行雲馳援之地。

    「你這弟子比你要正直許多。」

    明非先生方是走了,就見道旁的林中又是轉出一人,口中的言語竟是對德皇毫無敬重之意。

    這人竟能瞞過張松山,甚至明非先生的耳目,不過德皇卻似早有所覺,也不轉頭,只是一笑道:「嚴枝兄也是到了。今日此地高手雲集,不論結局如何,日後都不失為一段佳話。」

    來人竟是飄渺天宮主人!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冷道:「我能不來?嘿,那萬劍宗竟是敢迫我,言我東文鼎若是不履諾言來助,便要將我食言之行,公告天下。」

    說著,飄渺天宮主人冷哼一聲,道:「有意思,好膽識!」

    德皇聞言,微笑道:「嚴枝兄可是在生氣?」

    飄渺天宮主人冷道:「我氣什麼?這諾言是我當年許下的,之前猶豫已令人慚愧,怨不得旁人相『逼』。反到是比你這滿口大德大善,卻能眼看著數千人拚殺生死而毫不動心之人強上百倍。」

    望著去路,飄渺天宮主人道:「自家弟子去了搏命,你卻有心與我閒談?那明非品正行端,要是我徒,怎也不會由他一人去那凶險之地。」

    德皇聞言,不以為意,搖頭道:「嚴枝兄太過感情用事,這江湖紛『亂』的根源,便在於此。」

    飄渺天宮主人冷道:「莫說那出家人的一套與我聽,人若沒了情慾,可還是人?」

    德皇卻是笑道:「我既要謀這江湖大道,便不能有人間感情,否則必會被這感情左右。我那徒兒數十年來,未違過我一次,如今我放任他去,實是為他好,嚴枝兄也不必嘲諷。」

    頓了一頓,德皇轉過身來笑道:「不知嚴枝兄此來,可是相助萬劍宗?有嚴枝兄相助,此戰,萬劍宗與青城必勝無疑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2
第六二三章

    行雲和焉以謝馳的快極,不多久,已是漸聞呼喝打鬥之聲,行雲眉頭一皺,心下暗道:「糟!終是戰了起來!」

    行雲更是急切,腳下再是發力,焉以謝已是跟不上。

    二人轉瞬已到戰圈之外,這雙方四派,將近兩千人混戰在一起,自不可能堆在一起,魂級高手的戰鬥最是酷烈,各派門下弟子都被那劍風罡氣『逼』的不能近身,只得散開,各去尋了對手,如此,這兩千多人散將開來,可就廣了許多。

    行雲此刻才是到了圈外,根本便望不到自己那六個師祖的戰況。

    「什麼人?」

    行雲正要舉步闖將進去,就聽身側風聲一緊,有劍襲來。

    轉目看去,舉劍而來的是個三十歲許的年輕道士,這道士還懂些規矩,雖是遞劍來刺,口中終還是打了招呼,不算偷襲。

    那道士不過劍罡級的武功,在行雲的眼中自然不算什麼,甚至他根本便沒有出手的意思,自有一旁跟上的焉以謝出劍將那人擋下。

    那道士見行雲和焉以謝二人自嵩山方向而來,行雲又是穿了與青城相似的青衫,便認做是青城的援兵,心中一急到是未注意這二人遠不是他所能抵敵。

    就聽得一聲悶響,那年輕道士被焉以謝後至的一劍架開,登時如遭電殛,「噗」的一口鮮血噴出,登時重傷到地!

    焉以謝冷道:「敢襲我宗主?」

    焉以謝本是跟在行雲身後,行雲的速度對他來說已是吃力,慢了行雲一步,那年輕道士的一劍,焉以謝也只能架開,否則以他的實力,那道士貿然出手,結果怕是一擊被殺。

    不過隨著焉以謝一步踏上,真氣回轉,龍陽金光大熾!眼看就要再補上一劍!而那道士重傷再無還手之力。

    行雲見了,眉頭一皺,身手擋住焉以謝道:「先不忙取他『性』命。」

    焉以謝也不問原由,當下回劍肅手道:「是。」

    那道士險險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有些呆住,焉以謝方才的殺氣威壓,實是他這三十年來所僅見,就算他能有武當本門長輩高手賜招的機會,也終不會體會到如此殺意!

    行雲看了看焉以謝,言道:「非是我『婦』人之仁,而是這人已經重傷,殺與不殺都不可能再為戰力,此刻殺了他,除了更增怨恨,別無他助。」

    頓了一頓,行雲再道:「真要是此間之事當真無可挽回,再殺不遲。」

    說到此處,行雲的面『色』也是冷了下來,此刻不殺,為的不過是留些餘地,畢竟就算援兵到了,與三派的實力也不過是伯仲之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兩敗俱傷之局,不到萬不得已,行雲怎也不願看到。

    焉以謝聞言微是一笑,道:「宗主乃萬劍宗之主,行事可一意決斷,以謝自是遵守。」

    二人正說間,就聽一旁忽是有人道:「可、可是雲師弟?」

    聲音微弱的很。

    行雲轉頭看去,正見一個青城門下坐了在草叢之中,胸前一道劍痕可怖,半身浴血,顯然身受重傷。

    「那道士便是從這裡跳將出來,這師兄的傷想來便是他留下的。」行雲心下暗道,只不過行雲在青城時,一直未與同輩交往,所以雖是知道此人是自己的師兄,可卻叫不出姓名來。

    行雲眉頭大皺,急上前兩步扶住那青城門下,伸手捉住他的脈門窺探,發覺並無什麼大礙,這才松口氣道:「傷勢雖是不輕,可無『性』命之礙。」

    行雲不認得這青城門下,可他卻是認的行雲,方才因為跌坐在地,又有焉以謝遮擋,所以才出聲相詢,此刻行雲伏下身來,自是立刻認出,歡喜道:「師弟來了,青城有救!」

    說話間竟是手舞足蹈起來,登時牽扯到傷口,血流的更是多了,不過這人卻似無所覺,只是急道:「師祖他們雖然武功高強,可那三派賊子的高手更多,師祖們寡難敵眾!還望師弟去救!我這傷卻算不得什麼!」

    行雲聞言一怔,心道這不知名的師兄竟能不顧自身的安危,此時此刻仍心念師祖。雖然武功不高,可這品『性』卻是令人稱讚!

    再是抬頭看去,就見這周圍三三兩兩的戰鬥,每每都是青城一二人被三派的四五人圍困其中,甚至更多!可人數雖在劣勢,卻個個奮勇!

    行雲心下一震,不禁脫口道:「這般景象,兩年之前,甚至在那青城之圍前,都難見到!」心下雖仍暗憂青城的安危,可一股歡喜之情已是悄然升起。

    焉以謝在旁也有所感,笑道:「一派存亡,志氣更是重要,這兩年忍辱負重,青城上下的武功雖沒有太大進步,可之前那頹頹暮氣卻是一掃而空,只要能撐過眼前這關,青城再起之日,可便不遠了。」

    行雲聞言,大是贊同,當下對那師兄道:「暫且委屈師兄在此歇息片刻,師弟先去救下列位師祖。

    不過師兄且放寬心,萬劍宗援兵隨即便到,必不會讓青城一脈元氣折在今日!」

    那師兄在青城親眼見過行雲武功,此後更是聽行雲破過少林伏魔大陣,自是信服的很。

    行雲見狀起身,走到那武當道士身旁,那道士已經由方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看著行雲『逼』進,心頭大駭,畢竟那青城門下是他所傷,而此刻的行雲要他『性』命,當真是易如反掌。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行雲只是封了他的大『穴』,沉聲道:「我已讓你閉了口,免的我走後,師兄被你所傷,今日你們在此阻截我師門,你最好希望不成功,否則我必不會放過你們!」

    言罷不再理會他,轉頭對焉以謝道:「我去尋師祖,你且去救我師門子弟,雖只有我們二人,可能救得一人便是一人,等隨後援兵到來,便由你指揮!」

    說著,大有深意的看了焉以謝一眼,道:「援兵到了,能不殺人便不殺人,以救人為主,事若有變,聽我命令。」

    見焉以謝恭身應諾,行雲腳下發力,兩股內罡同時運轉,朝那戰圈內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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