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仗劍訣 作者:二踢腳(已完成)

 
Babcorn 2016-7-20 09:39: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9 229731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6
第六四四章

    「院主,咱們還不動手嗎?」

    看著行雲那邊危急,遠處林中,一小隊人馬正自低語。

    這幾人正是韓庸與他那護法院中的護法,只不過這幾人來巡道,自然不會有太多高手,所以除去韓庸外,其他幾人都是劍罡級的好手。

    護法院十一護法,並非個個都有魂級,除了韓庸與另外三個魂級高手領了人去訓道外,其餘的都被留在太室坐守,又因為韓庸的這個方向正是各大派畢金之路,所以才讓他帶上護法的護法,其餘幾路大多是萬劍宗的精銳弟子而已。

    方才說話的,便是護法之一,站在韓庸身旁,比韓庸高出一頭的中年漢子。

    就見他的神情緊張,似是極為關心行雲的安危,不停的進言道:「方才宗主隻身而來,院主曾言我們幾人的實力太弱,去了相助也只是杯水車薪,反會給宗主加了負擔,所以才一直沒有現身。

    這話確也有理,可如今宗中高手已是到了五個,那三派好手全被敵住,就連武當的七星劍陣也都『逼』了出來,三派既然已無高手,我們難道還不去馳援麼?」

    當然這名護法心下雖急,卻因為上下有別,只能進言,卻不能逆了韓庸的意思,只不過他那神『色』間明顯顯示出不服來。

    韓庸似是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滿,仍是遠遠打量著場內,不過心下卻在不停的計算。

    他身旁本來有四人,不過早先派走了一個回太室報信,如今只有三人,實力確實不夠,否則當初行雲趕到時,他便一同出擊了。

    如今這樣藏著不去出戰,一等回到太室,絕不會有好結果。

    更何況自己剛是被委任院主,威信不高,就算太室不追究,自己也別想再做好這院主一職,就看身旁這幾人的不滿便清楚的很了。

    韓庸望了一會,這才解釋道:「你我實力有限,這道理你也懂得。所以我們與其戰而無用,不如選好時機,出奇制勝。

    出奇者,時機最是重要,如今我們就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助宗主一臂之力。」

    韓庸正說到這裡,就聽行雲朗聲道:「方才掌教曾說,如果這三位輸與在下,三派便立刻撤走,是也不是?」

    行雲雖是想再殺上幾個三派的高手,也好為萬劍宗日後除去幾個勁敵,可卻總不能為了這個理由而再讓青城精銳損傷。

    此刻青城精銳或傷或死,已是佔了一半,這還不算輕傷之人,要是三派真的不顧一切,爭殺起來,那青城兩年的積蓄與未來,便都要付之東流了。

    行雲絕不能讓這樣的事在自己眼前發生,只要有一線希望去阻止,那他便要盡全力一試!

    行雲這話由內力迫出,不論是那激戰中的眾多高手,還是群情激憤的各派門人子弟,都聽了個清楚,一時場面安靜不少。

    那玄元真人與無明子戰著,聞言略一沉『吟』,隨即冷道:「貧道所說,是你我高手互相比試一番,非是指宗主一人之戰。

    再者,莫說貧道這邊還未分出勝負,就是宗主那裡,也還有我師叔在,哪裡就勝了?

    貧道不會食言,可勝負未分,宗主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行雲聞言,面『色』一沉,不過他也沒真的認為對方會守諾,更何況自己對武當下了這麼重的手,說這話不過仍是為了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那趙不憂忽是『插』口接道:「掌教當真是信人!其實與這邪派哪講的什麼道義?

    掌教可見那小賊對玄亨和玄通道長手下留情了?那小賊甚至殺了易辛子前輩,便連我華山和點蒼的長輩亦是差點便遭其毒手!他根本便是想除去我們三派的高手,只不過如今人手太少,力有不逮,這才講什麼規矩約定。」

    趙不憂這話也是由內力迫出,為的是給那些門人弟子聽到,好激起群憤。

    行雲的武功,趙不憂算是開了眼界,知道就算那古拙道人出手,也未必勝的了。更何況那古拙道人一開始便沒有想與行雲為敵,反是自己選擇了無光子和無陽子做對手。

    趙不憂雖不知其中緣故,卻也知不能將希望放在那道人的身上,而且再拖延下去,萬劍宗的援兵就要來了,到時就再無勝算。

    與其如此,倒不如鼓動三派門下大開殺戒。三派門下的人數武功都是佔優,青城又是折損了不少人手,這殺將起來,可說是毫不費力,不僅能除去青城的精銳,更能以此來撼動行雲和這些青城高手的心神。

    高手過招,最忌諱心神浮動,如今正是僵持局面,要是青城高手和行雲心浮氣躁起來,那便有機可乘!

    趙不憂此話一出,更似火上添油!三派門人本就已是群情激憤,此刻更是難以按捺,就等玄元證人一聲令下,便去衝殺!

    趙不憂的意思,玄元真人怎會聽不懂?

    大派如此聲勢浩『蕩』的趕赴太室,為的便是一戰,既然如此,此刻又怎麼會輕易收手?要非是顧忌到行雲的武功實在太過駭人,他早便下這命令。

    如今聽趙不憂之言,武當又連連折損人手,自己的師叔更是戰死,玄元真人心下一橫,再不猶豫,手上劍勢一緊,迫開無明子襲來的一劍,便要高聲下令。

    可就在這時,遠處忽是馬蹄聲動!一人朗聲道:「萬劍宗下,護法院先鋒趕到,聽候宗主調遣!」

    眾人聞聲一驚,玄元真人也是話到口邊,被這一突然變故截了住,扭頭朝那來路看去,就見四騎人馬由太室方向馳來!

    當先一人正是韓庸!

    行雲聽那趙不憂之言,本是恨的咬牙切齒,可卻也無可奈何,雖說有了張松山等人的馳援,算是幫自己擋住了三派高手,可終究還是人手大缺,就如趙不憂所言,一旦他們下了狠心,青城門下必難倖免!

    自己不過是擋的住三派高手,卻沒法去約束那三派千多門人,行雲之所以不能仗著自己超絕的武功肆意橫行,便是在意這些青城門下的『性』命。

    只沒想到這危急時刻,韓庸卻是到了。

    「韓庸他早在我來之前便在著附近,青城遇襲的消息也是他傳來的,可怎麼拖到現在才趕來?而且還口稱護法院先鋒?」

    行雲暗一皺眉頭,他來之前,便是打算讓韓庸的護法院高手作為自己的臂助,可沒想到這韓庸一直沒有『露』面,只不過這形勢緊迫,行雲也就一直沒有追究,不想此刻,韓庸卻是來了。

    「他既然趕來,又如此做作,那定是大有含義。」

    行雲知道這韓庸也是個心思靈巧的人,必然不會做無用之事,尤其是在這三派門下正要下手的時候,他這一來,卻是讓他們停了下來,顯然是計算好了,否則怎會如此湊巧?

    看著韓庸急馳而至,下得到馬來,高聲稟道:「韓庸率護法院先鋒趕到,本宗大隊人馬隨後便到!」

    行雲聞言,心下一悟,暗道:「原來如此,他這般高聲,便是要人知道,萬劍宗的援兵到了,別再想動什麼心思。」

    雖然行雲知道援兵即將到來,可這麼久一直是自己在這裡苦戰,太室方面卻沒有動靜,三派才會心有僥倖,韓庸一到,正是將他們的僥倖一併打消!

    與韓庸一起到來的三個護法,恭敬在站在一旁行禮,心下齊齊暗道:「院主的心思確是細密,選這時機出馬,人雖仍是那麼少,作用卻要大上許多!怪不得院主說要等待時機。」

    行雲既然明白了韓庸的意思,哪還會怪他?雖說韓庸自做主張,可這非常時刻,便不能墨守成規了。

    當下點了點頭,行雲笑道:「來了多少人?」

    韓庸恭道:「護法院全體,另有五百精銳!」

    韓庸此言一出,那三派眾人登時嘩然!

    韓庸不過是猜測個數目,而且是儘量說的多些,好震懾這三派門人,更何況萬劍宗的援兵本就不會少來,來上三四百人,誰還去一個個的數?

    如此說來,這自然也不算假話,甚至他不知道,萬劍宗兩批援兵,共有不到八百之多,比他說的還要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四五章

    當然,萬劍宗的援兵既然分做兩批,那之間要差上不少時間,如此說來,與第一批趕到的援兵相比,韓庸口中所說的數量還是誇大了些。

    不過誇大對行雲來說,卻是大有好處,行雲現在便是要用援兵讓三派顧忌,好不敢對青城輕舉妄動。

    果然,三派之下,不論是各大高手,還有普通門人,聞言之後,面上都不自然起來。

    是啊,萬劍宗的精銳可不比青城,這是任人皆知的,而且還有韓庸口中的護法院的高手,雖然三派並不清楚萬劍宗的護法院究竟有什麼實力,不過既然能被萬劍宗稱為高手的,想來也絕不會差!

    更何況萬變不離其宗,護法院的含義,眾所皆知,能做護法的,自也不會是普通高手。

    如此一來,既有高手,又有五百精銳精銳,這片刻既到的萬劍宗援兵,還是三派如今實力所能對付的了的?可不要忘了,青城雖然有近一般弟子死傷,卻也非是待宰羔羊,有了強援,拚殺起來更會沒了顧忌,戰力也不可小窺。

    玄元真人下令攻擊的話剛到口邊,竟硬是被韓庸的到來給『逼』的一窒,沒有出的了口!

    武當此來雖也做好一場大戰的準備,可那是與其他大派一起圍攻太室山上的萬劍宗,非是只以三派之力與萬劍宗和青城的精銳在這夜外死拼。

    本是八派共擔的事,武當怎麼可能都攬在自己的頭上?雖說如能勝了,自是威名遠颺,可慘勝之後,沒了實力,光有名氣還有什麼用?

    武當已經損失了三個高手,玄亨玄通兩個重傷,易辛子更是戰死!要是再與萬劍宗的精銳相拚,就算是勝了,也憑白讓唐門峨眉等派佔去大便宜,武當又怎會願意自己辛苦的為他人做嫁衣裳?

    要知武當此來,本還指望太室這一戰之後,取代少林領袖江湖。

    所以玄元真人猶豫了。

    而玄元真人的顧慮,行雲等人自然也是清楚的很,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借此相『逼』,否則武當一早便來猛攻,青城精銳怕早便都被滅了,哪還會拖到這個時候?

    至於安靜仙,他也與玄元真人的心思相差不多,點蒼雖不會有領袖江湖的念頭,可比起其他大派,點蒼的實力更弱,也更不會真的像他口中那般為了武林安危大義去與萬劍宗拚命。

    只不過趙不憂卻與這二人的想法不同,他是要行雲死!

    眼看自己才剛挑起的紛爭又被破壞,趙不憂眉頭大皺,忽是道:「掌教莫要被騙。」

    玄元真人聞言,卸去無明子的來劍,奇道:「此話怎講?」

    趙不憂沉聲道:「掌教想想,這忽然趕來的不過才四人,所謂先鋒,也不過是他們自己所說,又有誰來證明?安知他們不是在演戲呢?而且依不憂看來,這幾人來到這裡,正是說明萬劍宗沒有援兵!」

    趙不憂一語驚人!

    就見他繼續說道:「想萬劍宗在嵩山太室,距離這裡不過幾百里路程,不說以輕功趕路,就是不恤馬力的騎馬趕路,此刻也應是到了,可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半個那行雲口中的萬劍宗精銳?

    更何況這四人還有個大破綻!足以證明他們是在說謊!而非是從太室山趕來!」

    眾人聞言,嘩然一片,都是在趙不憂和韓庸之間看來望去,似是要看看究竟是趙不憂猜的錯了,還是那韓庸當真在說謊。

    行雲自然是知道內情的,聞言更是一驚,心道:「他是如何猜到的?」

    想到這裡,行雲轉頭去看韓庸,卻見韓庸身旁三人面『色』微變,顯然是按捺不住心下驚訝,不過韓庸到是面『色』不改,行雲不禁讚道:「且不說韓庸是否真有疏忽,就只憑這份定力,卻也不錯了。」

    趙不憂的對手是無心子,見趙不憂的話影響極大,當下手中便是一緊!無心子的武功要強過趙不憂,這手上一緊,趙不憂登時分不開半分的神,自是不能再開口了。

    不過趙不憂不再開口,可他的話卻已經說了出去,這場內已是漸漸混『亂』起來!

    行雲眉頭大皺,再是看了看韓庸,見他忽是朝微是點了點頭,心下一轉,開口道:「還望四師祖手下緩上一緩,讓那趙不憂把話說完,免的他人以為我萬劍宗與他們一般的謊話連篇!」

    雖然行雲不知道趙不憂是在哪裡看出韓庸並非從太室趕來,也不知韓庸為什麼這麼冷靜,這麼的自信。不過行雲卻是明白一點,那就是此刻如果不讓趙不憂說完話,反是會讓三派起疑,一旦三派認定自己沒有援兵,那青城門下便會立刻遭受攻擊!

    這可不是行雲想看到的。

    「就算被識破,這一問一答間也會拖延些時間,畢竟韓庸雖然說的有些是假話,可萬劍宗的援兵卻是不假!一等他們趕到,我便不用再這般的畏首畏尾了!

    更何況那韓庸也不是粗疏之人,他方才朝我微微點頭,應是已經有了計較,且看他如何應對。」

    既然如此,行雲自然不想無心子阻了趙不憂的話,這才開口想勸。

    此刻青城的安危全賴行雲,行雲如此一說,無心下的劍勢登時放緩,那趙不憂的壓力自是一輕。

    稍稍有些驚訝,趙不憂一怔,隨即笑道:「這可是你自尋的,被我揭『露』之後,卻怨不得我來!」

    行雲一哂道:「行雲洗耳恭聽。」

    趙不憂眉頭一皺,暗道:「他的表現到是鎮靜,莫非是我猜的錯了?」可轉念再想:「就算是我猜的錯了卻又如何?只要能讓別人認為萬劍宗沒有援兵即可!我卻管事後援兵趕到,他武當點蒼死活?只要這行雲死在今日便是!」

    想到這裡,趙不憂冷笑道:「那甚好,我且問你,太室離這裡有多遠?」

    行雲一怔,沒想到,趙不憂沒有直接開口解釋,反是來問。

    不過行雲喜歡如此問答,這更能拖延時間。

    假意一算,行雲才道:「三四百里終是有的。」隨即再道:「算算時間,援兵卻差不多到了。」

    趙不憂哈哈一笑道:「你便不用裝了,甚麼援兵就要趕到?甚麼萬劍宗的精銳?竟然敢說有五百人?真要有那許多精銳,為什麼還要做戲給我們看?」

    「做戲?」

    眾人聞言一怔,那韓庸身旁的三個護法的臉『色』更是難看起來,他們自然知道四人來這裡確實如那趙不憂所說的,是在做戲,只是均不知自己哪裡做的不對,『露』了破綻,讓這人看將出來。

    行雲也是眉頭一皺,暗道:「莫非這趙不憂真的看出了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破綻?」

    不過行雲再去看那韓庸,卻見他仍是輕鬆的很,似乎是全不把趙不憂的話放在心上。

    不等行雲反應,趙不憂便再道:「我也不與你耗這時間,只用一言便戮去你的掩飾。我且問你,既然太室至此要三四百里,又是如此急速趕到,馬力可還充沛?

    除非是那天生異種的神駒,一般的馬匹早便已是不支了,可你看那來的四騎,雖說都生的頗是健壯,也算難得良駒,但就算是良駒,這三四百里的全力奔馳,怎可能全無一絲的疲態?

    莫非你們當三派掌門俱是三歲小兒不是?」

    眾人依言看去,確見那四匹馬雄健的很,此刻正搖頭擺尾,哪有半分像是經過長途急馳?

    趙不憂見狀,再是沉聲道:「依我看來,這幾人不過是你們巡視道路的人馬,見了這裡爭殺,萬劍宗又落了下風,所以便來冒充援兵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幾人倒也頗有幾分膽識,只不過他們選錯了敵手!」

    趙不憂說完,不由得哈哈大笑,那玄元真人和安靜仙聞言,也都是暗點了點頭,這二人到非是沒有趙不憂這份觀察力,只不過他們心下都是不想與萬劍宗的援兵拚命,這才沒有太過注意,反是趙不憂一心想去找藉口挑起是非,這才細緻入微。

    行雲的心下一陣的驚訝,雖然援兵不似趙不憂所言,可其他的卻與趙不憂所猜的無分毫之差!行雲就沒有想到觀察馬匹,心道這趙不憂的眼力機智,不愧能到做華山之長,自己還有有些小窺了他。

    那三派門人聞言,聽的萬劍宗沒有援兵,更是鼓噪起來,一時又要再起爭殺!

    行雲再去看那韓庸,見他被說破之後,神『色』卻絲毫沒有變化,當下開口道:「韓庸,你且說說看。」

    韓庸聞言,這才恭身道:「是!」

    就見他隨即直起身來,朗聲道:「太室至此,如要盡力趕到,必不可體恤馬力,馬匹自然會疲憊不堪。」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四六章

    韓庸說完,眾人都是齊齊一怔,暗道他這話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趙不憂眉頭大皺,眼神中滿是困『惑』,而那三派門下更是隨即鼓噪起來。

    不過行雲卻知道韓庸應是有他的一番說辭,否則也不會如此鎮靜,當下不動聲『色』,且看韓庸的下文如何。

    果然,就見韓庸頓了一頓,忽是問道:「一人一騎不能,那如果是一人二騎呢?」

    韓庸話一出口,趙不憂便是一怔,那三派門下也是一怔,就見韓庸侃侃言道:「既為先鋒自然便要先鋒的樣子,先人一步到達是先鋒的本分。

    可既然大家同是騎馬,世上又沒有那許多的神駒供人驅策,自然就要在馬力上下功夫,所以我們前來,一人備有二馬,於路上奔馳,兩馬換乘,自然節省馬力。

    所以一人二騎並不為過,要是路途再遠上一些,一人三騎也是尋常。」

    韓庸說到這裡,住口不言,只是靜靜的看著趙不憂,趙不憂只覺得這面貌普通的漢子眼中,竟似是閃過一絲的嘲諷!

    方才聽韓庸解釋,行雲便是暗道:「也不知韓庸是不是早想好了說辭,若是早便想到會有人借馬匹質疑,那可說此人心思周密,料敵於先,就算是方才沒有想到,全憑急中生智,卻也是難得。」

    韓庸本就不同一般,只不過行雲雖然知道,卻也沒有將他想的太過精明,這全因為韓庸終是被蕭壽臣計算利用而不知的緣故。

    不過行雲此刻再是想想,卻也覺得這對他有些不公,畢竟那蕭壽臣將所有的人都算計了進去,就是焉清涵也沒能勝的過他,要非是機緣巧合,行雲根本便不是他的對手,如此看來,韓庸的智計,就要重新估量了。

    想到這裡,行雲正是見到趙不憂似是要惱羞成怒,知道該是自己說話了時候,這才笑著問道:「趙掌門,你還有什麼疑問?」

    趙不憂本是被韓庸看的心頭火起,韓庸所說的那一人二騎的方法,他倒非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江湖承平已久,早不用這法子罷了,畢竟各大派被牽制在各省,一旦越了界限便是大事。

    更何況一人二騎多是草原部族所用,中原雖也不是沒人用過,可民間卻是極少如此,所以也不是那麼廣為人知。這倒非是人們不懂其中的好處,實在是那馬匹遠遠不夠,價格又太過昂貴。

    不論什麼時候,馬對尋常人家都是奢望,遙不可及的東西。至於不恤馬力,一人二騎的狂奔,簡直便是天方夜潭。江湖人雖較常人富裕一些,可也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再者,真正的高手施展起輕功來是要快過普通駿馬,真要是有急事,距離又不太遠,那施展開輕功要遠比騎馬來的快上許多,行雲到這這麼久,那萬劍宗的精銳援兵還未能趕來,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而普通弟子又不會奢侈到賠給兩匹馬來騎,別說兩匹,一般弟子根本就不可能有馬,就算是名門弟子亦是如此,除非是那各派中大受器重的優秀門徒。

    當然,再怎麼說,萬劍宗與邊家崆峒來往甚密,又能在太室大興土木,顯是財資雄厚,在這非常時刻,多配給先鋒幾匹馬倒也說的過去。

    趙不憂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破綻,卻不想被韓庸輕輕一言便破了去,就算自己不信,卻也沒有證據證明,當下值得冷哼一聲道:「你萬劍宗到是有錢,不過既然你乘了兩馬而來,那另外一匹呢?」

    趙不憂仍不死心,韓庸也不在意,當下仍是沉穩道:「途中換馬,舊馬體力不支,怎會趕的來?」

    趙不憂聞言,眉頭擰在一起,可卻是無話可說。

    只不過他再如何,口上也絕不會認輸,要是真個認輸,那便等於是承認自己錯了。就見趙不憂當下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韓庸,轉頭對玄元真人道:「這伙賊子口舌伶俐,掌教莫要被他們所騙,再說,就算有援兵又如何?難道掌教此刻停手,那萬劍宗的援兵一到,就能放過我們?掌教可莫要存有幻想,青城被傷了這麼多人,這仇可是解不開了的。」

    行雲沒有一皺,搶先一步截道:「如果掌教遵守方才的約定撤走,行雲絕不為難!」

    行雲現在當然不會為難武當,援兵未到,行雲還沒有完全的實力去為難他們。

    行雲如今需要擔心的反是玄元真人聽了趙不憂之言而孤注一擲!行雲的心下也在矛盾,雖說援兵就要到了,可行雲所知的卻只有第一批的那四百人,並不知道隨後還有三百人趕到。

    只憑之前的那四百人,雖是能與三派一拼,可勝算極小,畢竟三派雖與青城相爭,受了些損傷,但千餘能戰之人,終還是有的,相比之下,萬劍宗的援兵與青城加在一起,能戰者,不足五六百人。

    「以五六百人去戰,千餘人,就算萬薦宗的精銳強過三派,並非最後勝了,那傷亡也是極大!」

    行雲方才見到青城子弟被殺,難捺心頭怒火,那時如果援兵到了,怕是行雲當真就聽了焉以謝之言,與三派大拼一番,可如今稍是冷靜下來,心下卻登時恢復清明,知道這一出手的後果非是自己所想看到的。

    畢竟一拼之下,就算勝了三派,可萬劍宗和青城的精銳也都要折進去,如此結果,大是違背行雲意願。

    而那玄元真人聞言,此刻也在猶豫,武當高手已折進去了三個,再不能禁受損失,要是連門下精銳弟子平光,那還有什麼資格代替少林領袖武林?

    行雲與玄元真人這雙方首領都沒有拚死一戰的想法,只看的趙不憂心下焦急,正欲再做進言,就聽得那遠處蹄聲雷動!

    蹄聲如戰鼓通通,疾風驟雨般的響起!

    眾人望去,就見那蹄聲響處,塵頭大起!大對人馬正朝這裡急馳而來!

    萬劍宗的四百精銳,一人一馬,那便是四百騎!一起馳來,那是何等的聲勢?

    更何況三派眾人此刻已經信了韓庸之言,以為這是五百人!不僅都是一呆!

    行雲則終是『露』出這許久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

    「援兵終於到了!」

    行雲的心下只覺得一鬆。

    行雲如此武功地位,又是眼見青城門下被殺,這麼大的火氣,卻要一忍再忍,他怎會當真願意?,不還是因為實力不夠?如今有了這些萬劍宗的精銳,行雲終於有了與三派的一拼之力,再不用擔心那武當受趙不憂的挑撥!心下怎不暢快?

    行雲看著那滾滾而來的鐵騎,直想大笑一番!

    「好大的手筆!」

    這四百鐵騎風捲而來,登時震懾了所有人的心神,就算是武當,華山,此番前來也沒有騎馬,此前參加少林的嵩山之盟,各派去的不過二三十人,又都是本派中的佼佼,自然能湊齊馬匹,可如今動則三四百人,卻哪尋如此多的馬來?既然馬匹不夠,那便一視同仁,用腳趕來。

    至於點蒼,雖是弱了些,可畢竟與中原相距太過遙遠,為了趕時間,才下了狠心騎馬而來,卻也不過是三百人合乘了百多匹而已。

    可萬劍宗卻是人手一騎!且從這如雷蹄聲便可知,定都是良駒!三派中人怎不驚訝?

    這便是實力!

    不片刻,那四百騎已是奔至近前,沒有掌門命令,那外面的三派弟子也沒有阻攔,四百騎順著三派門人和青城子弟之間飛馳而過,待到行雲的身前,齊是自那馬上翻身而下,高手道:「萬劍宗門下,共四百一十人,聽候宗主差遣!」

    豪情萬丈,吼聲如雷!直震的三派心下一顫!

    對於大派,萬劍宗門下,自心下憎恨,此來又是來助自家宗主,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四百好手,如此威勢,就連一心攛掇玄元一戰的趙不憂都將口閉了上。

    其他人目睹如此聲威,心下震顫的同時,亦是暗道方才的韓庸沒有說謊。

    這萬劍宗的援兵不是轉眼便來了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四七章

    萬劍宗的四百精銳一到,行雲的氣勢登時陡漲!

    這四百精銳似雷霆而至,直懾人心,又有韓庸所言,三派和青城都將這當做五百人,更是覺得勢大!

    行雲見了這般的聲勢,心下也不無感想,畢竟這些精銳說到底都是朝劍門下,將他們訓的如此出『色』,卻是一蕭壽臣的功勞。

    「這些精銳不僅武功出眾,而且馬術也相當的出『色』,想來蕭壽臣當初也考慮到有可能會千里奔襲援助,才下的如此苦功,卻不想今日為我所用。」

    行雲心下感嘆之餘,也是慶幸,也多虧了蕭壽臣當年的一番心血,否則以四百之數如何能撼動三派千餘精銳的心?

    有了這些精銳相助,行雲做事,終是不用再畏首畏尾。

    當下看了看趙不憂,行雲笑道:「趙掌門還認為我萬劍宗的人在說謊麼?」

    萬劍宗這四百騎齊齊奔至,趙不憂的面『色』大變,再被行雲言語擠兌,顏面大損,不由得怒道:「聽說你們那護法院的高手也來了,不知這些人在哪裡?莫非萬劍宗中的護法卻都是些劍罡級的不成?」

    趙不憂把那「高手」二字咬的清楚萬分,行雲聞言一笑。

    韓庸確實是在那護法院上扯了謊,畢竟那護法院的高手有些在各道上巡視來不及相召,而其餘的更要守護太室,分不開身就是得了消息也不可能來。

    不過行雲卻一點都不在意,此刻自己手下的高手已經足夠了,趙不憂追究這些旁支末節,只能說明他已經理屈詞窮了。

    行雲又怎會在意?

    援兵一到,行雲的心事大放,頭腦也格外的清明起來,當下笑道:「我萬劍宗門下何止兩千?高手更是不計其數,如今來到的這裡的,不過只是一部分,趙掌門怎就認定後面就再無來人了?」

    趙不憂一窒,此刻行雲的實力猛然間大壯,他也沒了信心說服武當和點蒼再去進攻,當下冷哼一聲,便再不言語。

    行雲見了,不以為意,也不再去理他,轉首對那四百精銳道:「你們去與青城派合在一起,聽我號令行事!」

    那四百精銳齊聲應是,隨即將各自馬匹牽了到一旁,然後站到青城一側,與三派弟子相對起來。

    行雲再對韓庸道:「這些人暫由你來帶領。」

    韓庸聞言一喜!

    這四百精銳雖然是暫時交與自己率領,可只此一舉,足以見行雲對他的信任以及能力的認可,韓庸哪不大喜?當下恭身應了,與身旁三名護法轉身而去。

    行雲吩咐妥當,心才真個放了下來,暗道:「以如今形勢,自保已無問題,就算那三派再是自負,見了我萬劍宗的如虹氣勢,心下也應有數,不敢用強!」

    行雲這些年來行走江湖,自然清楚這些大派的心思,三派雖然都是想要消滅萬劍宗,可真要讓他們替別人拚命,卻也不可能。

    如今青城也算是救了下來,萬劍宗的精銳並未作戰,毫無損傷,如果這時行雲放這三派走,倒有七八成的把握令三派同意,畢竟雙方勢力已無什麼差距,三派不拚命的話,便再無什麼作為。

    而且三派也不怕萬劍宗跑了,反正不過四日,萬劍宗便要在那太室上召開繼位大典。

    可真要如此,行雲卻大不情願!

    萬劍宗憑什麼便要被人圍攻?青城憑什麼就要被人屠戮?要非是自己及時趕到,後又小心翼翼的拖延時間,只怕此刻青城門下都已埋骨他鄉!

    「不就是仗著勢強麼?如今我精銳援兵已到,也不在三派之下,難道還要放過他們?」行雲眉頭大皺,不由得暗道:「真想應著焉以謝的計畫大殺一番!」

    想到這裡,行雲斜眼看了看焉以謝,就見他戰的到是輕鬆,此刻正是一個閃身,面朝自己,似是心生感應,竟忽是抬頭微微一笑,行雲的心下一突。

    便在這時,就聽玄元真人忽是高聲道:「行宗主,可否令貴派和青城停手,貧道有話要說。」

    無光子和無陽子此刻正是沉浸在萬劍宗援兵到來的歡喜中,忽聽玄元真人竟然喊停,登時臉『色』一沉,那無光子更是開口道:「說戰便戰,說停便停,你當青城是泥捏的,隨你擺佈不成?」

    青城門下聞言,也是大聲音咒罵。

    玄元真人眉頭一皺,暗壓心下怒氣。

    停手也非他所願,可行雲的援兵已經趕到,又是如此精銳!自己早無必勝把握,而且那些援兵正值精氣旺盛,反觀三派門下雖沒受什麼傷,可終是戰了許久,只氣勢上便弱了三分,自己不停手又要怎地?

    眼前青城和萬劍宗的高手合力也正是與三派勢均力敵,真要戰將下去,也沒什麼好結果,這才不得不出聲喊停。

    一旁的行雲聞言,心下忽是一動,隨即朝無光子笑道:「師祖暫息雷霆之怒,且聽他說些什麼,卻也無妨。」

    無光子方才也是一時氣憤才說的氣話,青城對這三派哪有一戰之力,還不是靠了行雲的幫助?再說,如今情勢,他也不是看不清楚,萬劍宗的援兵一到,正是勢均力敵,雙方戰起來,不論如何,都討不得好去。

    更何況行雲開了口,他自然不會反對。

    見無光子和無陽子沒有異意,行雲轉頭對玄元真人道:「好,我便依你!不過如今戰的卻也不甚激烈,真要停手,你們大可自行後退!我保證萬劍宗和青城絕不趁人之危!」

    行雲的話中帶刺,玄元真人雖是聽的出來,可卻也顧不得了。

    就見他當下應了,隨即劍勢一擺,跳出圈外。

    三派都以武當為首,武當既然退了出來,其餘人等自然也紛紛退出,焉以謝和張松山等人,還有餘下的青城四子,都聽到行雲之言,自然也不去追擊,順勢都回到了行雲的身旁,至此,雙方人馬算是都停了手,一時分做南北雙方,隔了官道,倒是涇渭分明。

    見這雙方停手,那古拙道人將易辛子的屍體抱了起來,也是回歸武當陣內。這易辛子的屍身一被抱了回來,那武當門下又是泣聲連連,玄元真人也是好一陣子說不出話來。

    行雲見了,心下忽道:「這易辛子在那武當門下的聲譽倒似是相當不錯,而且與那玄元真人的感謝也似很好,不過話說回來,即使如此,那玄元真人仍能顧全大局,不憑感情用事,到也不愧為武當之長。」

    行雲正想到這裡,就見玄元真人開口道:「行宗主方才說起這一戰之約究竟是誰輸誰贏,貧道想了想,覺得還宗主說的不錯,確實是宗主贏了。

    宗主勝了我三派長輩,而我三派其他高手又不能勝過萬劍宗與青城,如此算來,勝負已經明顯,再拖下去,卻也無用,只是浪費時間。

    武當、華山和點蒼既是名門,便遵守約定,勝便是勝,負便是負,既然我們輸了,那便依言退走,絕無他言。」

    玄元真人此言一出,滿場登時嘩然!

    玄遠真人的話雖說的冠冕堂皇,可意思卻也相當的明顯,那便是要走!

    對玄遠真人此言,安靜仙和趙不憂等人自不意外,雖然是心有不滿,可卻也知留下也沒什麼意義。

    行雲的援兵一到,就連一心主戰的趙不憂都知道再無可能殺的了行雲。既然殺不了行雲,還要他用華山門下的『性』命冒險,便怎也不可能了,更何況趙不憂也不敢太過肆無忌憚,要萬一『露』出破綻,那羅其星絕不會放過他,而且趙不憂更不敢小看自己的師叔曲正秋。

    趙不憂不反對,安靜仙更是低聲道:「掌教當機立斷,靜仙佩服,那青城已遭重創,我等已是盡力,其他大派聽了,只能稱讚,半分都怨不得我們。」

    至於如何對付這萬劍宗,又非只是三派之事,安靜仙更不會去做那先鋒了。

    只不過三派的門下弟子卻沒有他們這般心思,尤其是那武當,玄亨玄通重傷,易辛子身死,身為武當弟子,何曾吃過這虧?此刻聽了竟要退走,又怎不嘩然?

    不過最是不服的卻非是他們,而是青城和萬劍宗的那四百精銳。

    一心報仇的青城門下自不用說,就是那四百精銳的心下也是暗恨,說打便打,佔了便宜後就要走人?哪天下哪有這等的便宜事?

    行雲則是默然不語,眾人都不知他的心意,如今戰與不戰,便聽他一言而定,所以眾人的目光轉瞬便都聚在了行雲的身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四八章

    眾人望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行雲也感覺的到,心下忽地有些苦笑,暗道:「我那些師兄師叔們還有宗下子弟都不在乎他們自己的『性』命,只恨不得上前衝殺一番,出口惡氣,我又怎是不知?可我卻是要珍惜他們的『性』命啊。」

    行雲正是眉頭大皺間,就聽焉以謝在旁忽道:「氣不可久,正是一興二衰三竭。宗主剛才大展神威,後又有我宗四百精銳乘勢而至,敵人大受震懾。

    如今我方士氣大震,而那三派則是氣力衰竭,武當掌教想要退出以減傷亡,便是看出了這其中關鍵!

    所以宗主要是趁這弱強倒轉之機,與青城聯手進攻,當可大勝!」

    焉以謝所說的雖然更似是戰場上兩軍拚殺之法,可如今萬劍宗、青城還有三派,這雙方門下合在一起,將近兩千人!早非是尋常的江湖爭鬥,焉以謝所說的到也算在理。

    只不過行雲聞言,心下卻是很不舒服,因為焉以謝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自家的損傷。

    行雲看了看焉以謝,面『色』不動,焉以謝卻似是看的出行雲的不愉來,忽是低聲道:「以謝知道宗主慈悲心腸,必不願見我萬劍宗和青城門下因此傷亡過重。

    可這麼多人爭殺起來,死傷總是難免,今日若不趁此機會拼上一場,而是撤走。那雖可避免一時的傷亡,但幾日後八派合聚太室,就沒有任何退讓的餘地了。

    到時的太室山上亦不會少了爭殺,怕是會更為酷烈!」

    焉以謝怎會不清楚如果戰將起來,傷亡一定慘烈?只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認為還是一戰為高,這才明知行雲不愉,卻仍是進言。

    焉以謝這番話,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行雲身旁的都是魂級高手!哪個不是耳目靈通之輩?自是聽了個清楚,就聽無華子忽是道:「雲兒且聽我一言。」

    行雲舒了舒緊皺的眉頭,微笑道:「六師祖請講。」

    無華子見行雲仍是那麼謙恭,心下暗讚,振奮精神道:「青城當初在是否來太室相助上,雖有爭執,可卻從來沒有要害雲兒和萬劍宗的心思。說起來,不過是在政治全力來助,還是退而自保。」

    行雲見無華子拿話來表明心意,而且也在為當初反對上青城的幾位師祖辯解,當下搖頭道:「六師祖不必太過在意,弟子絕不會責怪師祖們的。」

    青城六子聞言,神情各異,欣喜者有之,慚愧者有之。

    無華子聞言,點了點頭,微笑道:「兩救青城,天大的恩情,雲兒雖不在意,可青城絕不能忘。所以今日青城上下全憑雲兒吩咐,是生是死,絕不有違!」

    無華子一言,等於是將青城這些人的指揮權給了行雲。如今形勢,青城門下都看的清楚,要不是行雲趕到,三派早就將青城滅了!如果不幫助萬劍宗勝了這一役,就算全身而退,日後滅了萬劍宗的大派門亦會轉回頭來殺奔青城!更何況正無華子所言,行雲連救了青城兩次,如此大恩怎能不報?所以青城門下對此沒有一絲的牴觸。

    青城門下雖是傷亡很大,不過氣勢卻並不低落,這些人歷經劫難,已非往日可比,反是因為同門遇害而氣勢高漲!此刻生死已不畏懼。更何況青城六子這六個高手的實力,就是行雲也不能小窺。

    不過青城六子畢竟是自己的長輩,而且長了兩輩,行雲正要推辭,就聽無華子搖頭道:「雲兒,那三派都合推了玄元真人為首,我們自也要合力一起。青城和萬劍宗相比,自然萬劍宗的實力強上許多,這為首之人,自是雲兒莫屬了。」

    說到這裡,無華子看了看焉以謝,嘆道:「這位朋友方才說的不錯,今日今時,正是天賜良機,青城就算真的全都戰死在這裡,如果能報得方才之仇,要全江湖的人知道青城還未到任人欺辱的地,就算值得了。更何況還能幫上雲兒一臂之力。」

    無華子這話說的很有決絕的以為,顯然是下了必死的決心,直聽的行雲眉頭重又皺起來,腦中忽是一閃,狠狠的盯住焉以謝!

    「他方才莫非是故意要我幾位師祖聽到?」

    焉以謝見行雲望來,卻不驚慌,而是毅然道:「宗主明察,以謝甘願領罪,只是這事關萬劍宗的生死存亡,以謝不得不使些心計,為的是萬劍宗上下周全,也是在救宗主師門,今日青城精銳折在這裡,雖是可惜,但總好過日後青城滿門被滅。」

    焉以謝竟然利用自己的師門來說服自己,行雲心下老大不舒服,不過焉以謝終也是為了萬劍宗和青城著想,行雲哪能去罰他?

    行雲等人在那商議,三派掌門離的又不遠,自然聽了個大概,趙不憂當下冷道:「掌教可是看到?萬劍宗援兵一至,那小賊登時便換了個人也似,掌教都言要撤走了,他卻還不滿意,這叫什麼?這叫賊心不死!」

    玄元真人眉頭幾乎擰在一起,玄元真人身為武當掌教,一樣要珍惜自己的門下,這些精銳,哪個不是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苦修,才有的今日這番成就?哪能真的折在這裡?

    自己師叔的死,對武當的打擊已然巨大,玄元真人不想武當再有損失,想到這裡,不顧趙不憂在旁的言語,上前一步,口宣了聲無量天尊,再是言道:「青城雖是死傷不少,可我三派也非全無損失,今日宗主真要一意孤行,我三派雖不願,卻也不懼,自會奉陪到底!只是這一戰起來,勢均力敵,就算宗主勝了,也未必能得了好去,還望宗主三思。」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四九章

    行雲未到之時,三派圍上青城,要滅了這些青城精銳,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可行雲再又一次及時趕到,而且武功之強,遠勝當初,大是出乎玄元真人的意料,就算聽聞行雲率人破了少林的伏魔大陣,也難相信玄亨和玄通被行雲兩劍制服。就算是易辛子、曲正秋、蔡培峰這三大高手聯手,最終也落了個自家師叔戰死的結果!

    不過當時如果三派齊上,就算不能殺了行雲,青城門下卻是逃不掉的,可誰知行雲竟大為本『性』,的挾人為質。玄亨是玄元真人的師兄,玄字輩最有可能成為化形級高手的人,玄通也是得力師弟,這二人如此重要,玄元真人怎麼狠的下心腸?更何況真要不顧了他二人的『性』命,身為掌教,日後在武當也難自處。

    經這一耽擱,萬劍宗的高手終是趕到,從此事態就已漸脫掌握,直至現在,萬劍宗那四百精銳攜雷霆萬鈞之勢而至,再有青城門下拚死頑抗,玄元真人頓生退意。

    不過本以為自己說了要走,那些人應是歡喜才是,可卻沒想到行雲到是沒有反對,可他身旁之人,不論是萬劍宗的門下,還是那青城六子,竟都是一意相拚!

    看著這些人紛紛勸說行雲,玄元真人的心下大是不安,只恐今日一戰難免。

    聽著玄元真人之言,行雲心下暗冷,這江湖二百年來,何曾有人見過武當掌教如此退讓?今日自己卻是見了到:「援兵一至,就連武當掌教亦是退縮,甚麼名門大派,欺軟怕硬罷了。」想到這裡,行雲禁不住冷笑了笑。

    玄元真人見了心下更驚!還當行雲就要動手!卻見行雲對青城六子堅道:「列位師祖,今日弟子來此,為的是要救下青城同門,所以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行雲不做!行雲絕不會以青城和萬劍宗的數百條『性』命去做賭注!」

    話說出口,行雲心下也是一舒,要知道那焉以謝的提議太過誘人,要非是行雲心念這許多人命,怕還真就同意了。

    與自家師祖說完,行雲轉頭對玄元真人道:「掌教可以走了。」言罷,再不理會三派,竟就這麼轉過身去,與青城六子一同救治起青城門下來。

    既似藐視又似是施捨,雖然對於玄元真人來說,行雲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可玄元真人的心下卻無半分快意,惟有惱怒。

    自己何曾如此被人待過?就算是同為名門大派的華山點蒼掌門,見了自己亦要客氣有加!今日要不是不想再折損人手,影響日後地位,哪會在乎他人臉『色』?

    涵養再好,玄元真人亦是『色』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武當門下雖不情願,可卻也不能違了掌教之意,當下只好帶了死傷的同門,隨著玄元真人朝汝州而去。

    武當一走,那華山和點蒼更不可能留下,趙不憂和安靜仙也是無話,帶了門下便走。

    三派人走的快速,不片刻便散的盡了。

    行雲此刻則已是著手查看青城門下的傷勢。經此一役,青城門下死傷足有一半,當年青城之圍,雖然危急,可青城卻是一人也沒有死,今日卻是慘重。更何況怎麼說今日的青城也是來做萬劍宗的幫手,萬劍宗上下也是隨行雲一起盡力救治。

    至於已經死了的,便規整一旁,準備帶回太室焚化,好等日後攜回青城安葬,這一戰雖說也算是勝了,可任誰都歡喜不起來,其間不時有人低泣,氣氛沉重之極。

    焉以謝在一旁幫手,察言觀『色』,卻是沒發現行雲有什麼責怪之意,心下稍安,正要說話,就聽那來路上蹄聲再起!

    行雲眉頭一皺,隨眾人起身望去,心道:「還有人來?」

    就在眾人戒備之間,那人馬已到,竟是三百騎轟然而至!仔細望去,為首的赫然是垣晴!

    「咱們竟然還有援兵?」

    見這三百騎的氣勢雄壯,萬劍宗和青城門下同是一怔,就連行雲也沒有想到,他當時出發,只知方才被自己超過的第一批四百援兵,卻不知其後還有三百人。

    行雲回頭望去,見韓庸上前道:「適才宗主趕到之前,屬下見那點蒼忽然出現,便又派了人去往太室通報,只不知焉堂主竟真的再派了這許多人手前來。」

    韓庸正說間,就見那些人齊齊下得馬來,垣晴更是到了近前,行雲忙迎上去道:「垣師兄怎地也來了?」

    垣晴能來,行雲心下自然感動,有那趙不憂在,垣晴本應迴避才是,這是二人之前就已經商議好的,卻不想垣晴竟還是來了。

    垣晴微笑道:「師弟屢次救我,今日難得我能出出力,又怎能不來?再說,焉姑娘也是教了我些法子,說只要我來了這裡,也不用說話動手,華山必『亂』不能顧,這樣既不用與師門衝突起來,還能『亂』了敵人的陣腳。」

    行雲一怔,心道:「垣師兄猛然出現,華山自『亂』陣腳確有可能,不過到時華山的精力便要放在抓捕垣師兄的身上,那垣師兄豈不大是危險?如此想來,垣師兄顯然已是做了犧牲的打算,只是此刻表現的渾不在意罷了。」

    行雲剛是想到這裡,就見垣晴望瞭望行雲身後,卻沒有發現三派蹤影,疑道:「那三派人呢?」

    行雲當下一笑,有此好友,令他方才積下的鬱悶之氣盡去,當下將經過說了一遍。

    垣晴自然大是驚訝,不過那後來的三百精銳卻是大覺得理所當然,畢竟行雲曾經一劍制服蕭壽臣,在這些人的眼中,行雲早是與德皇和飄渺天宮主人一般厲害的人物,殺死個化形級高手,並不算什麼大事。當然,宗主能大展神威,眾人還是開心的。

    聽到行雲放了三派離去,垣晴鬆口氣,笑道:「焉姑娘在我臨走之時,千叮嚀萬囑咐,便是擔心宗主一時怒極,失了分寸,定要讓我勸阻師弟,一意拚殺不僅沒有好處,反會令如今形勢更加危急,最終難以收拾。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7
第六五零章

    說著,垣晴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焉以謝,繼續道:「如今那三派無切膚之痛,尚且還會算計自己的得失,可今日如果將這三派盡皆誅殺於此,不只難一勞永逸,反是會與這三派結為死仇,一旦結下死仇,便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三派精銳雖然都來了這裡,可餘下的那些門人若不顧『性』命前來報仇,實力仍不可小窺。

    更何況這些大派掌門心中都是知道宗主為人,少林被襲不過是個藉口,可一旦今日拚殺過後,那便當真人人自危,到時慢說是這三派,就是峨眉唐門,甚至那崆峒都會拼了命來。」

    行雲聽了焉以謝的進言之後,雖然也覺得不甚妥當,可卻沒有想到如此嚴重的後果,當下一怔,暗道:「焉以謝也曾說過,這大險中才有大利,他卻也沒有否認其中之險,好在我終是忍了下來。」

    想到這裡,行雲搖頭,緩道:「我卻是沒想的太多,只知此來救人第一,如果連眼下的人都救不成,那還談什麼其他?」

    說著,正看到垣晴去看那焉以謝,心下一動。

    行雲這些年在江湖中來回曆練,心思靈巧的多了,見垣晴去看那焉以謝,心下暗道:「看來還是清涵瞭解他這弟弟,竟是先想了到。」

    不料,焉以謝聽了垣晴之言後,竟忽是一笑,行雲不禁奇道:「你笑什麼?且不說清涵的言語對錯,就算依你之言,可我終是放了那三派走,你難道不覺得可惜麼?畢竟誰也不知還有援兵,如果再加上這三百餘精銳,要勝那三派把握可是大上許多。」

    焉以謝聞言,先是恭身一禮,這才道:「時不待我,時機一旦錯過,便再沒有,可惜與否都與事無補,以謝自不會去煩惱那些。再說我那姐姐所言亦是在理,只是太過求穩,有失進取之心,今日就算放過敵人,四日後仍是要面對那大麻煩。」

    行雲聞言,眉頭一皺,知道焉以謝所言不差,四日後繼位大典,三派必將捲土重來,界時其他大派亦會趕至,那時才是真正考驗。

    行雲眉頭剛才是一皺,就聽焉以謝再道:「至於以謝發笑,是因為今日宗主沒聽以謝的建議,以謝心下著實高興,這才忍了不住。」

    行雲正想那四日後的難關該如何度過,猛聽焉以謝的話中奇峰突起,一怔道:「高興?」

    不只行雲,就連其他人也都好奇起來,行雲放了三派離開,雖然眾人心下都是感激,知道行雲是在顧忌他們的『性』命,不過方才這些人也是甘願一拼,所以三派撤走,眾人心下多少也有些不願,此刻忽聞這一力主戰的焉以謝竟然反說高興,都是納悶,自然想聽他的解釋。

    焉以謝見眾人都被自己一言引了過來,笑了笑道:「宗主身為宗主,乃萬劍宗兩千餘人之首,首者,頭也,餘人皆以宗主馬首是瞻。

    宗主雖掌萬劍宗,身份顯赫武功又高,可卻從來都是虛心納言,這本是好事。可長此以往,卻難免被人誤認為宗主容易被人左右,如此一來,好事就成了壞事。

    今日不止以謝一人勸宗主出手,可宗主最後卻是堅持了自己的意願,比起聽了以謝之言,這更令以謝高興。就算是放過那三派卻也沒什麼,重要的是宗主能堅持自家信念,不被他人左右,我等跟隨宗主,才不至『迷』茫,也杜絕個別小人之心。」

    行雲聞言,暗道:「我當初聽了他那行險的主意,一時竟是想起了蕭壽臣,不過看他如此為我著想,卻是我多心了。」

    至於那小人,行雲心下雪亮,焉以謝所指的怕是柴家了。

    這話其他人也聽了滿耳,才明白焉以謝為什麼發笑,心中那一絲因行雲放走三派的不願也隨這一席話而煙消雲散。

    說話間天『色』漸暗,眾人也都停了話頭,開始準備回山。

    加上後來的三百餘精銳,萬劍宗總共有七百多人馬,青城就算沒有傷亡,也不過三百餘人,二人一騎足夠富裕,一等諸事停當,眾人便立刻打馬回轉太室。

    三派先離了去,隨後行雲亦是領了人走,官道上一時冷清了下來。只是這道上的斑斑血跡和那碎石土坑卻向所有人證明,這裡剛剛經過一場生死惡鬥。

    秋風颳過,晚間的秋風已是有了些涼意。

    兩道人影忽是閃現,落了在那官道中央,正是一直在旁觀戰的德皇和飄渺天宮主人。

    「當真是戰的精彩。」站在方才的戰場之中,飄渺天宮主人左右看了看,笑道:「看的本宮手都有些癢了。」

    德皇聞言微笑了笑,點頭道:「半年未見,那行雲的武功竟是進展如斯,確是大出人意料,而且與那三人之戰,使的卻是嚴枝兄所傳,不過年餘就有如此領悟,著實驚人。」

    當初不過與行雲對了三招,就連飄渺天宮主人也沒有想到行雲竟然能將借勢理解到如此地步,也是出乎意料,正因為如此,他才自覺大感興趣。

    飄渺天宮主人笑了笑,隨即又是搖頭道:「戰的精彩到還在其次,那行雲最後的選擇更是有趣,如今江湖中,這樣的人太少,逞一時之勇並不難,難在堅忍不驕,更難在那份顧念他人的心思,手掌諾大萬劍宗,卻仍不失質樸,仍重情誼,難得難得。」

    德皇訝道:「未想那行雲能得嚴枝兄如此誇獎。」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看了看德皇,收了笑容,冷道:「虛偽,那行雲若是沒有這許多優點,你也不會如此在意於他,如今你的年歲已高,唯一的徒弟又是走了,可不要說你這衣缽當真不想傳下去。」

    德皇聞言,苦笑道:「江湖不老,人的壽數卻是有限,我要為這江湖留個退路,也不為過。

    縱觀這江湖,名門之外,無一能人,名門之中,不是武功不高,便是心機太重太過功利。惟有那行雲,年紀既輕,武功卻甚是驚人,心地更是良善,確實是上上之選。」

    頓了一頓,德皇忽是一嘆:「只不過光是良善卻還不夠。」

    似是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德皇笑道:「還早,還早。」

    飄渺天宮主人看了看德皇,搖頭道:「你今日到是當真開心,笑的都與往日大是不同。」

    德皇微是一怔,隨即讚道:「嚴枝兄好眼力。」

    飄渺天宮主人卻是哂道:「往日你那笑容不過是裝裝門面,哄得旁人,卻瞞不過我,不過今日之笑卻是發自內心,想來這一戰後,你那秩序之道,應是有了著落。」

    德皇聞言苦笑道:「嚴枝兄好厲的口。」頓了一頓,德皇再道:「不過誠如嚴枝兄所言,這一戰後,我心下確是略有所得。

    想這次傳出萬劍宗夜襲少林的意外,名門大派與萬劍宗恩怨糾纏,一個不好,便會累及整個江湖,我在劍柱島上雖千思萬想,可卻也難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飄渺天宮主人哂道:「如今卻是有了。」

    德皇也不否認,點頭笑道:「正是,不過還需嚴枝兄幫個忙。」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皺了皺眉。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8
第六五一章

    太室山。

    回去路上,行雲一行千人,人多勢眾,除了大派聯手,哪還會有什麼危險?自是順利而回。

    等到了太室山下,天『色』早暗,一行人趁了夜『色』上山,可也幸虧天『色』暗下來,才沒引起山下人的注意。青城先是封山,後被八派尋上門去,已是丟了不少顏面,要再被人看到如此狼狽的形狀,怕是再難行走江湖。

    秦百程、焉清涵還有柴賢等人根本沒有休息,山上山下外馳內張,謹防少林等派的偷襲,所以行雲等人回來,一早便有消息上報,秦、焉等人見行雲沒事均是欣喜,行雲略是將經過說了一遍,便著眾人安歇。

    轉天一早,行雲再去見青城六子,隨即將自己要在三日後繼位大典上與袁思蓉完婚一事說了,無陽子也是在意料之中,自是應允。

    行雲再次救了青城,恩情又大了十份,而且也讓青城六子中想獨善其身的人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也唯有與萬劍宗合力一處才有些許希望,就聽無明子猶豫道:「雲、行宗主,如今各派圍攻,其心迫切,不知萬劍宗可有什麼萬全之策?」

    行雲武功之高已是超出無明子想像,昨日一戰,行雲所展現出的實力,就算是青城武功最高的無光子和無陽子同時出手,也不能敵,畢竟自己的兩個師兄怎強也強不過易辛子那三人去,更何況氣勢更勝往日的萬劍宗門下對行雲的尊敬,無明子看的分明,那一句雲兒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了。

    行雲聞言一笑,知道無明子想些什麼,搖頭道:「三師祖直呼弟子便是,不論弟子到了何等地位,也終是青城門下。」

    行雲如此恭謙,就連無光子都不禁暗讚起來,微微點了點頭。

    見無明子有些個尷尬,行雲開口答道:「大派聯合起來,這江湖中誰人能擋?恐怕沒有什麼萬全之策。」

    青城六子聞言卻也不意外,無明子方才問了,也未抱什麼希望,無華子反是安慰道:「沒有也罷,過幾日他們攻了上來,我們一併迎戰便是。」其餘諸子俱是點頭,經昨日一戰,所有人都再無僥倖之心。

    行雲謝過無華子,隨即笑道:「事情也非那麼糟糕,如果他們真的聯合在一起,那確實沒法抵擋,但只要我們這邊的實力足夠,他們便不敢妄動了。」

    說著,將前些日與焉清涵的商議講了一遍,本已下了必死決心的無華子聽後精神一振,道:「崆峒和飄渺天宮若能爭取過來,那這一戰就打不起來了。」

    無陽子點頭道:「確是如此,今日武當華山點蒼三派合力圍攻,雖然凶險的很,可卻也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遠近親疏,畢竟峨眉唐門還有崆峒均比點蒼近上許多,華山卻是找了武當和點蒼。」

    無陽子雖被判終生打掃祖師殿,可今時不同往日,眾人自也不會在意他參與進來,更何況行雲心下明白,自己這個師祖,過幾天後的爺爺,其實心計亦是十分厲害。

    雖說青城衰微他大有責任,可嵩山之盟後立刻選擇封山避世,對內則是苦練,亡羊補牢亦需大毅力,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今日青城門下的這番志氣。

    兩年前自己的這些師兄被點蒼門下毆至全敗,可今日面對武當三派,雖仍難做敵手,可卻始終鬥志高昂,其中絕不是沒有無陽子的功勞,要非青城門下誓死頑抗,怕是行雲未到,便已被三派屠戮盡沒了。

    無陽子這話說的大是有理,其餘諸子的眉頭亦是舒展了不少。

    行雲腦中一閃,忽是問道:「太師祖他老人家可還好?」

    無華子聞言,黯然道:「你太師祖已然仙去,不過他老人家仙去之前曾言雲兒如果有意,這青城掌門之位永遠會留給你的。」

    說著,似是想到當日情景,苦笑了笑,無華子再道:「畢竟我雖然年輕,可輩分太高,等再過二十年,各派掌門換上新人,青城還由無字輩做掌門,怕是要惹天下人恥笑了。」

    行雲只見過微熹子幾面,可印象卻是異常深刻,雖早料到老人家壽數將盡,但如今確認之下,仍是心酸。至於那青城掌門,行雲卻是令有打算,當下道:「能做青城掌門,要說弟子不心動,卻是假的。」

    青城六子聞言俱是面上一喜,望了過來,卻見行雲再道:「可這萬劍宗,弟子一時也放不下,再說弟子出任這萬劍宗之長,於青城也是大有好處。」

    行雲心下卻有盤算,就算如今一劫可以度過,也不說日後江湖真就平穩,青城有萬劍宗這一大後援,自是穩妥的多,而萬劍宗有青城在側,也不孤單。

    再說朝劍門雖已是給了行君,可行雲卻知經蕭壽臣最後魚死網破的一擊,定會影響他人對行君的看法,雖然嘴上不說,可未必心裡不想。行君要想站穩腳跟,自己便要多幫襯才是,這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可不行,所以行雲也離不開。

    無華子聽行雲的口氣,微有些失望,不過想到萬劍宗這一大臂助,卻又知這確實是最好的決定,當下無奈道:「雲兒心意,我們都是明白,只是雲兒屢次三番救青城於危難,相反,我等卻沒有盡到長輩責任,著實有愧,這掌門之位也是青城上下的感激,更何況雲兒實力也必能勝任,只看這諾大的萬劍宗都能掌握在手,更何況青城。」

    無陽子在旁面『露』微笑,畢竟行雲就要成為自己的孫女婿,行雲越能耐,他的面上越有光彩。

    行雲微笑道:「六師祖過獎了,萬劍宗能如此,全是宗中故老的提攜,以及清涵從旁相助,只憑弟子一人,卻沒這實力。」

    說到焉清涵,行雲心下一動,便將從與焉清涵相識到今日的一切揀能講的說了一遍,然後對無陽子道:「焉姑娘對弟子亦是情深一片,且屢屢相助為弟子,為弟子出謀劃策。否則弟子哪能應付的了蕭壽臣?所以三日後繼位大典,弟子想將她與思蓉一併迎娶,還望師祖諒解。」

    說完,行雲起身深深一禮,等待無陽子的回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8
第六五二章

    無陽子是袁思蓉的爺爺,又曾掌青城派數十年之久,他的孫女與旁人同嫁一夫又是一併迎娶,不僅他的顏面不好看,整個青城的顏面都是不好。

    所以行雲今日先將這話說了,為的便是擔心三日後橫生枝節。雖說行雲已是下了決心,就算無陽子不同意也不會放棄焉清涵,但事先說的通了,總比雙方都是難堪要強。

    不只無陽子聞言,面『色』變幻,其餘五子的面『色』都是不好,尤其是無華子,眉頭擰成一團,卻似是比遇到那三派時還要傷神。

    無華子一直認為這對情侶雖然磨難不少,可終是能成眷屬,而且如今看來,也確實如此,可卻沒有想到要多出一人。

    可無華子卻非不明事理,焉清涵對行雲如何,由行雲所講述中來看,卻也不遜自己那小蓉兒,且對行雲的幫助更大,所以要行雲辜負人家,無華子也開不了這個口。更何況雖然同時迎娶,大小卻還是有別的。

    望向自己的師兄,畢竟袁思蓉是無陽子的親孫女,自己做不得主。

    就無陽子猶豫片刻,隨即嘆道:「這焉家的也是個好女子,又為雲兒出了大力,相謝還來不及,我又怎會相攔?只要蓉兒沒有異議便是。」說著,展顏一笑道;「年紀大些卻是無妨,需知這女子的年紀大了,就知疼人,蓉兒自幼頑皮,就算這一年兩年的收了『性』子,可卻又有病在身,家務瑣事卻是一概不會,有個姐姐在旁照顧,卻也不錯。」

    行雲聞言,暗裡鬆了口氣,忙是謝過,隨即道:「師祖還未去看過思蓉吧?不如弟子帶她過來?順便也帶清涵來與師祖過目?」

    無陽子聞言笑道:「不急,不急,三日後完婚,自會相見。」

    行雲微一思索,也就不再堅持,畢竟袁思蓉私自離山,引來這許多事,此刻相見,多少會有些尷尬,當下轉口旁言道:「至於青城掌門,弟子卻是做不得的,且不說弟子的師伯師叔中人選頗多,就是弟子的大師兄,人品武功亦是上上之選,也非就弟子不可。」

    無華子聞言一笑道:「雲兒莫要為你那些師叔伯們留面子,他們究竟如何,我們心下清楚的很,也就是木蓮子還有些能耐,只可惜他一直行蹤不明,其餘的都不足擔此大任。」

    頓了一頓,看著行雲面『色』堅定,無華子再道:「劍兒確是不錯,只是雲兒更加合適,不過這到是不急,少說也是十年八年後的事了,且過了眼前這一關才做決定也不遲。」

    眾人聞言也覺有理,自不再提。

    與青城六子又說了些閒話,行雲便告辭離去,昨日那三派雖是暫時退去,可卻因這一戰,彼此仇恨更深,誰都難料他們還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行雲還要與焉清涵再商議商議。

    回了自己的宗主府,著人尋來秦百程、焉清涵,甚至連那柴賢一併請來,行雲將昨日一戰親口說了一遍,隨即等著這幾人的看法。

    焉清涵等行雲說完,先是歉然道:「要非是玄機堂消息不明,早知道了那三派尾追青城,也不會讓宗主涉此大險,不過這也不是水仙妹妹怠慢,實在是這一年多來,玄機堂兩次易手,經過兩次清理,實在是所剩無多,實力大打了折扣。

    至於以謝太過大膽,清涵已將他訓斥一頓,著他反省了,宗主若要懲罰,清涵絕不徇私。」

    行雲聞言道:「清涵不必自責,以謝他也是好意,畢竟他只是進言提議,拿主意的卻是我,他有何過錯?至於玄機堂如今情況,我自是明了,自不會責怪水堂主的。」

    說著,行雲忽是笑道:「我剛與師祖們提及,三日後迎娶清涵,師祖並無異議。」

    焉清涵猛的聽行雲提及自己的婚事,俏臉微紅,暗道行雲心思細密,又是心喜行雲為自己著想,擔心到時尷尬,心下哪不甜蜜?當下嗯了一聲,卻是少有的嬌羞。

    秦百程在旁卻是哂道:「宗主連施大恩於青城,青城哪還能挑剔?更何況涵兒是秦某的乾孫女,身份也不差了。」

    行雲知道此老心氣甚高,聽到自己為焉清涵去求無陽子,心下怕是老大的不痛快,卻並無惡意,當下一笑而過,並不計較。

    柴賢在旁則是陪笑,卻不多口,他雖被行雲請來,可自知行雲並不見得就相信自己,而且自己與焉家的仇恨不小,如今回來,忽是得知焉家女娃竟成了秦百程的乾孫女,這還不算,更是要嫁與行雲,柴賢的心下打鼓,哪還敢多口?自是小心翼翼。

    秦百程見行雲不語只笑,也搖了搖頭,轉口道:「昨日就聽門下說起,說宗主先是兩劍刺倒那武當的玄亨玄通,隨後又以一敵三,大戰曲正秋他們,還能殺了那易辛子,當真了不起!老秦只是可惜當時未能親眼目睹啊!」

    說到這裡,秦百程方才那些許的不快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行雲回想昨日一戰,點頭道:「其實當時也很是凶險,那三人不愧是化形級的高手,不僅武功高了,經驗卻也足,初次聯手就好似天衣無縫,要非是當年飄渺天宮主人留下的些許提示,怕是面對那三人,我也難討得好去。」

    行雲的武功越高,對那日在劍竹島上與兩大絕世高手過招後的領悟就越深,也越是對那兩人的武功敬佩。

    行雲此刻已是明白,通天一級不僅是功力更加深厚,而且對於武學上的領悟也遠超常人,自己不過是領悟了些許皮『毛』,便能屢屢仗之化險為夷,不論是解去青城之圍,還是破去少林的伏魔大陣,亦或昨日那一戰,均是如此。

    也正因為如此,行雲更是忌憚德皇與飄渺天宮主人的選擇,想到這裡,行雲轉頭問道:「清涵,那飄渺天宮還沒有回音麼?」

    焉清涵搖頭道:「沒有,不過那飄渺天宮卻也派了人來太室,昨日晚已是進了河南的地界。」

    玄機堂雖然實力大減,不過如今河南地界裡的消息,卻還能保證順暢。

    行雲聞言眉頭大皺,再問到:「那飄渺天宮主人呢?」

    焉清涵搖頭道:「未曾看到。」

    飄渺天宮主人並未與自己的門下走在一起,那他究竟是沒有離島,還是說人來了,卻還有其他的事?

    如今江湖,單論實力,讓行雲如此顧忌的少之又少,不過除了德皇和飄渺天宮主人外,還有一人,卻是讓行雲難以安心,不由得問那秦百程道:「不知秦老可知武當有哪個高手的形容武功與我方才所說的古拙道人相似?」

    秦百程略是思索,搖頭道:「聽宗主所言,那老道的武功竟是強過無光子和無陽子的聯手,如此人物,老秦可是聞所未聞。」

    行雲眉頭一皺,心道:「這道人的身份,就連秦老都是不知?我問過幾位師祖,他們也未曾聽說過武當有這麼一個人物,如此說來,他也當真神秘。」

    秦百程見行雲在那傷神,忽是笑道:「他自認不是宗主敵手,甚至一直避著與宗主動手,便說明他所言不假,更何況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再強也不可能強的過那太叔盛和東文鼎去,如今重要的是崆峒和飄渺天宮的意思,幫亦或不幫,至於這老道,宗主大可不必將他放在心上。」

    行雲想想卻也是這個道理,那崆峒和飄渺天宮若是有意相助,萬劍宗則不懼任何人聯手,反之就算沒有那古拙道人,萬劍宗和青城也不會是八派之敵。

    行雲眉頭一舒,笑道:「秦老一言,行雲茅塞頓開。」

    幾人說到此處,外面忽是有人稟報,要知行雲這幾人正在商議,這時候來報的,自是要事。行雲也不怠慢,招了那人進來,就見那人將一卷小紙條交與焉清涵,然後朝行雲一禮,隨即退了出去。

    幾人目光隨即聚在焉清涵的身上,都是好奇那小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紙條太小,只能寫幾個字,焉清涵一眼便是看完,隨即抬頭對行雲道:「玄機堂的消息,崆峒派已是入了河南地界。」

    行雲聞言點了點頭,卻不意外道:「算算時日也是應該,再晚些,怕就趕不上繼位大典了。」

    說到這裡,行雲忽覺氣氛有異,再看去,就見焉清涵面『色』微變。

    行雲奇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就見焉清涵沉聲道:「消息中所言,崆峒派雖是入了河南地界,卻沒有跟隨我們的引路之人而來,反是轉了去見那武當三派!」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0 15:48
第六五三章

    「那武當三派似是早派了人去聯絡,崆峒一進河南地界,便被邀請,我們派去的人雖也不算晚,可崆峒還是婉拒,轉隨那三派使者去了汝州城。」

    焉清涵秀眉輕皺,將這紙條上的消息說了。

    「崆峒派去見武當?」行雲聞言一怔,脫口便是問道:「他們去見武當,為的是什麼?」不過行雲隨即反應過來,這飛鴿傳書,重量有限,所有的字就都在這小紙條上,自然不可能說的這麼詳細,要想知道的更多,還需等自己派出引路之人回轉。

    不過行雲仍是從焉清涵的手中將紙條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遍。

    「宗主莫要心急,此事原由不明,多想無益反會自『亂』陣腳。」

    焉清涵只是方才看到消息時心神波動,隨即便是恢復正常道:「常沁詩在我們這裡,三派想來早已從華山門下的口中得知,怎還會輕易信任崆峒?再說,那崆峒派的常家老少均是不凡,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左右。」

    行雲一想也是,定了定心神,點頭道:「清涵說的不錯,常家自有他們的盤算,是否來助我們,來助我們是否於己有利,他們心中自會有數,既非那三派可以左右,也非我們可以左右。」

    焉清涵笑道:「不錯,更何況武當三派剛是截了青城,折了三個高手,門下也正是疲憊,也無法用強,到是不用擔心他們去威『逼』崆峒。」

    頓了一頓,焉清涵再是笑道:「再說,雖然小姑娘講,是她那兄長私放了她出來,可那常天賜絕不是莽撞之人,他既然敢這麼做,也自是有過計算,絕不會真的去違他常家利益。」

    「常家利益。」

    行雲咀嚼這四個字,心道:「清涵的意思莫非是說那常景軒和常承言暗裡有意為之?」

    說將起來,崆峒與各大派的關係一般,既無十分親密,可也不壞,但這其中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比鄰而居的華山派。

    崆峒與華山兩派矛盾由來已久,只要兩派仍共處陝西,那矛盾便難化解,今日崆峒去與那三派相見,華山便是其一,崆峒當真能被說動?

    與華山比將起來,萬劍宗與崆峒不僅沒仇,反是有恩,且又有生意上的往來。只不過如今萬劍宗的形勢不利,崆峒是否要下大賭注來幫自己,卻也難認定罷了。

    行雲在那計較得失,卻聽得秦百程哈哈一笑道:「那崆峒來助,我萬劍宗便記下他那恩情,日後定會十倍相報!可他們若是與那三派坑蒙一氣,日後一戰,我們也不會手軟便是!」

    行雲聞言,心下忽是豁然開朗,失笑道:「常家自有他們的打算,飄渺天宮亦是如此,我這些日來卻是太過著意他們,反『亂』了心智。」

    舒展緊皺的眉頭,行雲笑道:「想他們都是千百年的大派,哪會輕易被人左右?該做的我們也都做了,幫與不幫,三日之後便見分曉,卻不用我們在這裡揣測傷神。」

    說著,行雲揮了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這幾日客人越來越多,少不得還要勞煩秦老和柴總令主『操』心。」

    秦百程和柴賢聞言起身告辭,行雲卻是出聲攔住焉清涵道:「清涵留一下,我還有些話要說。」

    焉清涵美目一轉,似是有所領悟,當下淺笑了笑,坐了回去。

    不片刻,秦百程和柴賢二人就已走的遠了,廳裡就只剩焉清涵和行雲二人,焉清涵這才笑道:「宗主方才表現,卻是令清涵眼前一亮呢,該謹慎的時候便要謹慎,可卻也不必事事謹慎,那便是迂了,方才宗主真可稱的上灑脫,卻又另有一番氣魄。」

    行雲一怔,隨即明白她之所指,搖頭笑道:「我卻未想那麼多,只是覺得秦老言之有理罷了。」

    焉清涵掩口笑道:「這已是進步,宗主執掌萬劍宗,武功品行威望都無可挑剔,唯缺的便是氣魄,今日秦老便不用說了,就是連那柴賢也難掩驚訝呢。」

    行雲沒有焉清涵看的那麼仔細,失笑道:「什麼氣魄不氣魄的,眼前這難關挺過才是。」

    焉清涵笑笑,沒有接話,只是問道:「宗主留下清涵有什麼事麼?」

    行雲聞言,面上柔情忽現,起身走到焉清涵的身旁,俯下身去,看著焉清涵那絕世容顏,深情道:「三日後我們如果能度過這難關,那自是皆大歡喜,可若要相反,清涵卻要答應我一件事。」

    焉清涵聞言,並不驚訝,伸出一雙纖手,輕輕撫摩著行雲把並不英俊,卻寫滿關愛的臉,輕笑道:「清涵且來猜一猜,可是說如果到那最後關頭,要清涵與思蓉妹妹一起逃走?」

    行雲一怔,隨即搖頭道:「清涵當真聰慧。」

    既然被焉清涵猜中,行雲也不再吞吐,任由焉清涵的纖手在自己臉上劃動,言道:「清涵連番助我,我卻虧欠清涵太多,思蓉亦是,所以如果事態真到無罰挽回,我可以戰死這裡,卻不想你們也是如此。」

    焉清涵搖頭道:「真要是到了那一刻,哪還能逃的了?」

    行雲聽焉清涵似乎並不牴觸逃走,精神一振,帶著些許自豪道:「華山之險,天下第一,可我仍能負了垣師兄直下千仞!清涵且放寬心,這太室山的峻極峰在我眼中,更不會是什麼難事。」

    焉清涵看著行雲,美目光華連閃,不過隨即卻是搖頭道:「清涵到不是擔心走不脫,而是沒了你,清涵一人獨活也無意義。」說到這裡,焉清涵話鋒卻是一轉,忽道:「除非……」

    行雲聽焉清涵拒絕,本是失望,卻沒想她話中留有餘地,當下忙是追問道:「除非什麼?」

    焉清涵忽是一笑,捉住行雲的右手,摁在自己那平坦的小腹上,柔聲道:「除非這裡有了希望。」

    行雲一怔,臉猛的漲紅了起來。

    焉清涵美目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問道:「宗主可還要清涵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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