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重卡戰車在末世 作者：白雨涵 (已完本)

重卡戰車在末世 第845章湮滅處理

    沈聰強勢壓下眾人的激動、震驚、忐忑、悲哀等等紛雜情緒，會議回到正常軌道，議題在他的控制下進行。

    亞光速飛行最重要的是推力。

    侵變堆的輸出功率依然小了一點，要迫使太空堡壘進入亞光速，那個是時候的推力，幾乎是天文數字。

    幻影之翼的亞光速飛行，所依仗的是它背後的四根翅膀。那四根翅膀不是一般的翅膀，而是一種採取微粒子驅動的機械翅膀。驅動能源就是它的火種，火種可以汲取物質，進行湮滅處理，成為微粒子。

    再藉由翅膀上的微型噴射口，將微粒子噴射出去，達到推進的效果。

    可惜沈聰沒有火種，哪怕他現在就進化出火種，也難以亞光速行星級的火種，無法支撐足夠的湮滅處理，也就能夠支撐第二宇宙速度，逃脫地球引力。

    不過他可以把這種處理技術，借助侵變堆配合原火種來實現。

    原理並不複雜。

    與原本的原火修煉法一脈相承。

    當沈聰將原理闡述後，在座各位專家，迅速陷入討論之中，反覆探討這種可能性。

    沈聰端著杯子，時不時應付幾句專家們的問詢，頭腦風暴的好處就是，他一個人的思路有限，但一群人的思路就很寬廣。

    專家們討論的內容，是在他獲取的知識基礎上，發散延伸。

    所以一些新的觀點，往往會反過來激發他對於幻影之翼記憶中內容的分解，更加深刻理解相關知識。

    外星人帶來的衝擊漸漸淡化。

    會議室內，成功營造起劇烈討論亞光速飛行的氛圍。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小時，從口頭討論，到紙筆討論，再到讓人抱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建模討論。

    亞光速飛行的論證，基本上接近尾聲。

    最終由安三順代為總結道：「boss，經過我們的討論，這項技術如果在原理上沒有出錯，我們可以把它實現。具體的實現方式，還需要進一步的磨合……boss，你帶來的這項技術，顛覆了我們的工作啊。」

    「不能算顛覆。」沈聰道，「原本太空堡壘就是以侵變堆作為動力，來設計思路，現在不過是在侵變堆的基礎上，增加一部分新技術。」

    「這個，時間上面恐怕需要重新劃分了，畢竟我們需要先消化這項技術，才能將技術轉化為現實。」

    「時間上面我現在不對你們做要求。一年可不可以？一年不夠就兩年。總之研發基地要圍繞著亞光速飛行，努力攻關，一切資源我都可以提供。」沈聰掃視一圈，「我的要求就是，你們務必盡心盡力。」

    「這個請boss放心，不需要催促，求知慾就足以讓我們興奮，去努力打造一架亞光速飛船。」

    沈聰點頭：「很好…… 你們只要用心工作，天賦提升，進化提升，所需要的資源，我會保證對你們充足供應。」

    安三順搔了搔自己的頭髮：「哈哈，那什麼，新政府那邊，對我們的供應還是很充分的。」

    ……

    離開會議室。

    沈聰走在研發基地的堅實地面上，天眼環視整個研發基地。這裡可以說是巨無霸的墓地，北美那邊被殺死的巨無霸，幾乎都被拉過來，作為沈聰的私人資源，擺放在研發基地。

    繞月飛船也被沈聰派人拉過來。

    當然，這些巨無霸、機械師的載具，並不是很強大，也就艾莉絲的載具戰車，是粒子級材料。

    「如果不死，我可以將艾莉絲一路培養成行星級宇宙火種，作為研究材料，論證《天照經》的細節瑕疵。」

    幻影之翼接受的是寄生源頭製造的傳承，沈聰接受的是狂暴碎星者的傳承。

    本質相同，但具體細節是不同的。

    況且幻影之翼生活在一個氣態星球，它的身體構造都是氣態；沈聰生活在地球上，有機生命是這裡的主導。

    所以。

    幻影之翼的進化方式，對他來說，是模仿和借鑑，最終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地球資源有限，我該如何安排他們的發展？」沈聰此時此刻，已經站在先知的角度，去思考整個地球的進化。

    狂暴碎星者的傳承一分為九，拋開地球這份，其它八份已經被他規劃為囊中之物。

    任何人任何個體，都不能染指。

    所以地球上的進化個體，它們所能享受到的資源，總共就這麼多。極限利用，也就頂多支持幾百名行星級宇宙火種，還是在不出現矮星級宇宙火種的前提下。一旦有個體想要進化到矮星級，勢必殺戮掠奪。

    地球肯定要成為第二個死星。

    沈聰對地球，心底裡還是有著「家鄉」的情結，並不願意地球成為死星更深層次原因是不願意培養出另外的矮星級宇宙火種，來跟自己競爭。

    要競爭也得等到他搜刮完狂暴碎星者的遺澤，成為恆星級宇宙火種之後。

    那個時候他會再重臨地球，說不定會帶領地球上的進化個體，大肆搜刮宇宙中的火種粒，培養出一大批矮星級宇宙火種，讓他們進入宇宙，尋找進化機緣。

    譬如正在向他狂奔過來，準備撒歡的四腳龍獸。

    譬如道哥，譬如黃鼬獸，譬如胡偉、張長德等人。

    還有……陳秀妮。

    「波波，小四來了！」四腳龍獸衝撞過來，粒子級的它，還沒有打破生態牆，獸性不改，原火種無法進化。

    「止步，小四，離我遠點說話，你有口臭。」沈聰用手遮擋在面前，轉身跳開，「真的很臭。」

    四腳龍獸頓時扁嘴抱怨：「波波罵小四，小四生氣了。」

    「少扯。」看著這隻巨大的蜥蜴，帶著一絲笑容，想到那個時候，一人一蜥蜴並肩作戰的情誼。

    至今，他的電腦的收藏中，還有一張自己光著腦袋，與四腳龍合影的照片。

    那個時候他剛禿沒多久，還沉浸在「我禿了，也變強了」的lv1-純金時代感受中。一晃眼，已經兩三年時間過去。

    春節剛過去不久，這已經是2025年。

    新世界已經三年有半。

    迷茫、孤獨時期的自己，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脫離人類身體的脆弱桎梏，成為追逐永恆的宇宙火種。

    想到這裡，沈聰又是一個跳躍，跳到四腳龍獸的腦袋上：「小四，在地球上好好發展，等我遨遊宇宙回來，那個時候，我會幫助你，將命運跳出時間的長河。隨我一道，去追逐無盡的、堅固的永恆。」

第846章 保衛地球靠你了

　　夕陽西下。

　　金黃色的餘暉將沈聰和四腳龍獸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曾經他以自己的目標為全世界，即便是並肩作戰的四腳龍獸，帶不走，也在他拋棄的行列之中。

　　現在回過頭再看，自己的世界中，終究還是有少許色彩。

　　四腳龍獸至少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佔據一個位置。

　　「波波，小四有了大名。」四腳龍獸不太理解甚麼是堅固的永恆，它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忽然說道，「是陳秀妮給我起的名字，我現在叫……沈……希……儀。」

　　沈希儀三個字，是四腳龍獸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

　　沈聰拍了拍它的鱗片，覺得驚喜，想不到幾天不見，四腳龍獸竟然已經學會說話。這足以證明它對自己身體的掌握程度，已經進入細微階段。沈聰在進步，它也在進步，雖然不明顯，但確確實實在改變。

　　「沈希儀是麼，不錯的名字。」沈聰讚賞了它的新名字。

　　四腳龍獸，也就是沈希儀，頓時高興地跳起來，差點把沈聰從它腦袋上甩下去：「我叫……沈……希……儀，哈哈，咕嚕咕嚕，我叫……沈……希……儀，波波，我是高等智慧生物，地球最聰明的蜥蜴！」

　　「等你打破生態牆，孕育出原火種，再驕傲不遲。」沈聰給它潑了盆涼水。

　　四腳龍獸又不高興了。

　　這時候郭姍妮走過來，她昂起腦袋，望著盤腿坐在四腳龍獸腦袋上的沈聰，喊道：「首長，古主席和劉主席都想跟您通話。」

　　古主席就是古華春，現任新政府一把手。

　　劉主席則是劉一武，現任新政府二把手。

　　「我不是說過，明天直接召開常委會議麼。」沈聰沒有起身，躺在沈希儀的大腦袋上，顯得很放鬆。

　　這又是令郭姍妮覺得驚訝的姿態。

　　在她眼中，沈聰從來都是以緊繃的防禦姿態和戰鬥姿態示人，即便是在當初她這個普通人面前，一樣是全副武裝。

　　剎那的失神，郭姍妮迅速收斂心思，回答道：「古主席和劉主席的意思是，希望能先跟您通個氣，好在常委會議上，彼此呼應。」

　　「呼應？」沈聰抬眼望天，「我需要呼應甚麼……算了，你轉告古、劉二人，我稍後去北京城一趟，就在科學院中找個安靜的會議室。」

　　「好的，首長。」

　　郭姍妮轉身離開。

　　沈聰讓沈希儀繼續帶著黃大仙，守護太空堡壘研發基地，自己駕駛應龍號-掠天車，須臾來到北京城附近的科學院。

　　進了科學院，打發走前來迎接的人員，還沒等他去科學院大樓，道哥匆匆趕來。

　　隨同道哥一起的，是陳秀妮。

　　「哦，沈聰，我是你道哥。」道哥氪金狗眼上戴著一副墨鏡，猛衝過來，「你太不夠意思了，上月球不帶我去，回來後也不來找我講故事。你知道這些天我晚上睡不著，就守著月亮升起落下嗎！」

　　啪嗒！

　　沈聰抬腳將衝過來不剎車的道哥，踹翻一個跟頭：「有話好好說。」

　　「呀呀呀呀！你變強大了！」道哥爬起來，抖落身上的灰塵，狂吠不止，「你比以前更強大了，我天賦已經超七，卻還是撲不到你，我道哥不服！」

　　沈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巨無霸陳秀妮，微微點頭。

　　又將目光轉向道哥：「你……渴望力量嗎？」

　　道哥一愣，隨即回道：「No，Thanks（不，謝謝）。我渴望母狗。」

　　沒有辦法溝通。

　　沈聰不再理會滿腦子母狗的太空道哥，看著陳秀妮。

　　面前這個女性化的巨大機器人，與記憶中那個英姿颯爽的殺蟲隊長，沒有甚麼可以重疊的地方。

　　那個颯爽英姿的女中豪傑，雖然沈聰對她不假辭色，但現在卻能意識到，自己內心裡的某個柔軟地方，留有這樣一個影子。

　　只是物是人非。

　　徒留感慨。

　　不管掠食者的沈聰，還是找回自我的沈聰，目標注定有且只有宇宙火種，是堅固永恆，而不是兒女情長。陳秀妮也已經失去自己的身體，成為機械結構。

　　「你確實變得更強大，我發現你現在對付道哥，連拔刀都不再需要了。」陳秀妮說道，聲音很接近她身為人類時期的聲音，但電子合成音的味道，卻無法抹去。

　　沈聰眼瞼低垂，目光悠遠：「這一次在月球場，收穫很大。」

　　「我來之前，詢問過安三順，他告訴我了，你在月球上發現了外星人，還說地球的一切，是一個強大的外星人死亡造成的？」

　　「是的。」

　　「能具體說說嗎，我對這個很感興趣。」

　　「無可無不可，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沈聰決定透露一部分實情，「我在月球上與一名外星人打過交道，從它那裡得知，宇宙中有一個以模擬天體運轉，作為生命進化的……群落，不是種族，是群落，稱之為宇宙火種。」

　　「宇宙火種？」

　　「對，就是字面意思，在宇宙中流浪的火種。火種，原火種得到進化之後，就會成為火種，生生不息如同恆星璀璨。一名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宇宙火種，追逐永恆失敗，祂的遺澤，造就了地球的新世界。」

　　陳秀妮略微消化，問道：「那麼，月球上那個外星人，也是宇宙火種？」

　　「是，弱小一點的宇宙火種，準備把地球當做它的狩獵場。」

　　「那它現在呢？」

　　「我弄死了。」

　　「好吧。」陳秀妮一副早知如此的口吻，「所以說，我們，今後也會成為宇宙火種？」

　　「大概是的。」

　　「你能告訴我，宇宙火種到底是甚麼樣子嗎，如何在宇宙中生存，譬如它們的社會習俗，文化制度。」

　　「火種是生命之源、力量之源、智慧之源，一切的根源。火種可以侵染載具，載具就是身體，身體甚麼樣子，全憑個人喜好。至於社會習俗、文化制度，據我所知，沒有這種東西存在。」

　　「為甚麼？」

　　「因為宇宙火種已經脫離這種束縛，抬望眼於整個宇宙，探索無盡時空。茫茫宇宙億萬光年仍然走不到盡頭，兩個宇宙火種相遇的概率十分渺茫。」沈聰抬頭望天，夕陽已經落山，群星開始散發光輝。

　　陳秀妮也抬頭看著天空：「是不是我們，最終也要離開地球，去遠方流浪？」

　　沈聰搖頭：「大部分的進化個體，不過是換一個身體，換一種方式，繼續在地球繁衍生息。能夠遠行的宇宙火種，暫時只有我……我有一本《天照經》，陳秀妮，我走之後，保衛地球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第847章 關鍵事件

　　「保衛地球的重任交給我了？」陳秀妮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拜託，這像是從你沈聰口中說出的話？你甚麼時候變成范仲淹式的達則兼濟天下風格？還是說你最近重溫《功夫》，太代入了？」

　　她說話很隨意，沈聰不介意。

　　他只是不想地球變成下一個死星。

　　更不想讓地球上的進化個體知道更高層次的進化方式，爭奪資源，威脅到自己的利益。

　　不過這些話沒必要對陳秀妮說：「你仔細考慮一下，你是第二個打破生態牆，進化出原火種，進入Lv5-火種時代的個體。我相信你有能力維護好地球的生態平衡，保證地球進化有序演變。」

　　「你忘記你答應我，帶我一起遨遊宇宙的事情了？」

　　「計劃跟不上變化，現在地球面臨的局勢，和我所面臨的局勢，都已經改變。而且，更主要的是，我所要進行的是亞光速飛行。亞光速飛行會有奇特的變化，除我之外，沒有誰能夠承受這樣的變化。」

　　陳秀妮問道：「甚麼變化？」

　　沈聰想了想，簡短的說：「身體能量化……需要對抗這種能量化對身體和意識的分解作用，否則等脫離亞光速之後，意識會崩潰，身體會消解。」

　　「你怎麼做到對抗？」

　　「你看這把刀，我可以讓它虛化。」沈聰拔出一把超合金刀，輕輕舞動，刀上鍍的超八結金頓時虛化成烏光，「它的材料來源於宇宙火種的遺澤，所存不多，它能夠保護我一個人的安全，沒有多餘的份量去保護別人。」

　　「是嗎。」陳秀妮口氣寫滿失望，「既然這樣，我明白了。」

　　「回去勤加練習《天照經》，爭取早日成為宇宙火種，延年益壽，至少可以存活千年。保衛地球的重任，你要肩負起來。」行星級宇宙火種的壽命，理論上是無限存在的，但即便是完美生命形態的火種，也難逃崩潰下場。

　　所以宇宙火種都在試圖進化，往更完美的形態進化。

　　「可活千年嗎，想想都覺得可怕，不過我會勤修《天照經》，先成為一名宇宙火種，未來的情況交給未來決定。」

　　沈聰點點頭，轉身向科學院大樓方向走去。

　　才走一步，背後陳秀妮忽然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決定離開，我感覺今天你很不同，往常我問這麼多問題，根本不指望你的回答。沒想到你竟然全都回答了，我都有些不太習慣了。」

　　沈聰腳步定格一秒鐘，隨即不再理會陳秀妮，快速離開。

　　……

　　古華春和劉一武早早等待在會議室中，作為新政府一二把手，即將的地球政府一二把手，他們的工作日理萬機，但在對待沈聰這一點上，兩人出奇的一致，全都以頭等大事來對待。

　　這是實力帶來的影響力。

　　沈聰很明白這一點。

　　故此一進門，他就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來，說道：「本打算明天常委會議再說清楚，既然你們現在就想知道，我不介意讓你們提前知道。」

　　「黃主席請說。」兩位副主席一起說道，沒有客套，早習慣沈聰的風格。

　　沈聰同樣沒有客套：「太空堡壘研發基地的主管們，已經向你們做過匯報了？」

　　「就在之前幾分鐘，剛剛結束匯報。真沒想到，外星人就這樣突然出現了，還是在月球上，連我們地球的聚變都是外星人污染導致。說實話這個可能性我思考過很多次，但一直沒有也不願意接收。」劉一武感慨。

　　外星人的說法，在新政府不算是新鮮話題，事實上大部分人都猜測，外星人是存在的，地球的變化與外星人有關。

　　畢竟金屬生命的存在，令人無法不去與外星人聯想。

　　接下來的議題。

　　主要圍繞著宇宙火種帶來的影響，和《天照經》的頒發來進行。沈聰公佈的《天照經》是刪減版，按照此版《天照經》摸索進化，行星級宇宙火種就是盡頭。更後的進化方法，沈聰不會公佈。

　　至少暫時不會公佈。

　　至於地球人類會不會自己摸索出來，沈聰並不擔心這一點。即便可以摸索出來，那也會是很久之後。

　　估計那個時候，他已經取得了狂暴碎星者的全部遺澤。

　　事實上，地球大部分進化個體，根本達不到行星級，撐死也就是彗星級。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進化個體，連火種都無法孕育。它們一輩子都無法觸及到行星級之上的概念，無法理解矮星級、恆星級的存在。

　　當然古華春和劉一武，肯定會往這方面想——能改變地球的強大外星人，遺澤都能培養行星級宇宙火種，可想而知祂活著的時候，是何等偉岸存在。

　　但他們光想沒用，沈聰不說，他們的視野大概一輩子也就停留在行星級。

　　「你們的任務就是治理好地球，培養出適宜地球環境的生態平衡，引導進化個體的進化方向。」沈聰如此要求，「至於我，遨遊宇宙，繼續追星可能存在的進化契機，尋找宇宙火種的起源。」

　　這一點，獲得了古華春和劉一武的贊同。

　　古華春道：「確實，和地球的未來相比，去刨根問底宇宙火種為何物，並不明智。以前，我們連人類到底是不是猴子進化來的，都還沒有弄清楚，現在也就不需要著急弄懂，宇宙火種是甚麼。」

　　劉一武接口：「也不能說不重要，居安思危。不過我們的實力太低了，無法涉足宇宙星空，既然黃主席目的很明確，我和古主席，一定保證新政府最大力度支持黃主席的太空堡壘計劃。」

　　「對，一武同志說出了我的看法。」古華春道，「當然啦，如果黃主席進化到更高層次的生命，還希望不要把我們地球遺忘，老歌唱得好，常回家看看嘛。」

　　沈聰表示認可：「這就很好，你們維持地球運轉，我去進發宇宙，雙線並進。地球如果發展到星際旅行層次，未嘗不可進行宇宙探索。而我如果找到進化契機，進化更高層次，也會回來地球，公佈信息。」

　　三人在會議室，經不過不短的商議，基本達成一致。

　　包括傳播《天照經》內容，推進太空堡壘計劃，制定全球一體化制度，規劃進化個體的繁衍生息等等方面內容。

　　這注定是一次影響地球今後千百年命運的關鍵事件。

第848章 籌備期

　　翌日。

　　常委會議成功召開，隨後是擴大會議，等於共商國策。沈聰在常委會議之後，就重新消失在公眾視野，他回到太空堡壘研發基地，並在基地不遠處的一條火懸河岸邊，打造了停機坪與個人實驗室。

　　接收自幻影之翼的信息非常多，很多都需要從記憶轉化為實物。

　　「如果不是幻影之翼墜落月球後，資源匱乏，身體崩壞，手段全都無法派上用場，只能用火種進行奪舍。我恐怕剛上月球，就會死在幻影之翼的手下……當然，如果它真的手段完好，早就來地球收割遺澤了。」

　　實驗室沈聰準備自己親自建立，反正他手中的載具資源比較多，隨便弄幾個載具來改造，很簡單。

　　至於太空堡壘的研發，思路已經轉變。

　　他原本打算帶幾個成員，一起出發，離開地球。但現在很明顯，並不適合帶著成員出發，亞光速飛行時，沒有餘力保護別人……或許有，但前往其它星球時，帶著別人一樣會拖累他的後腿。

　　奪取狂暴碎星者的遺澤資源，是關乎沈聰的切身利益，不容有失。

　　本質上。

　　沈聰依然保留著掠食者的本能。

　　他的身上，是人性與獸性的結合，人性能展現自我，獸性是存在基礎。他現在的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以掠天車為核心，所有的模塊組件都作為太空堡壘的船體存在。現在再說太空堡壘已經不合適，以後項目就直接更名為亞光速飛船計劃。亞光速飛船的船體，肯定會在達到亞光速的時候部分解體，所以你們要解決的，就是飛船的持久性和穩定性。」

　　沈聰不希望亞光速飛行時，飛船忽然爆炸，那時候他固然可以依靠超八結金抵禦爆炸的威力，但漂泊在一無所靠的宇宙中，遲早是要死亡的。

　　亞光速飛船必須嚴格論證，嚴格實驗，安保措施做到位。

　　安三順已經將沈聰提供的亞光速飛行資料，瞭然於胸，聞言道：「BOSS儘管放心，我們設計的亞光速飛船，絕對會盡善盡美，不讓一丁點兒瑕疵存在。」

　　「很好，我會全程監督。」

　　「明白。」

　　……

　　安排好實驗室的事情，沈聰也抽空跟胡偉等自己以往安插的「下屬」，進行了幾次溝通。當初他的想法是安插自己人，以防止新政府高層一家獨大，對自己不利。

　　當然，這種涉及到政治的事情，沈聰辦的有點虎頭蛇尾。

　　基本上就沒有對這些下屬，怎麼管理過。

　　現在就更不需要了。

　　實力決定一切。

　　況且，他已經跟新政府高層溝通過，自己即將離開地球——想必自己這樣一個能鎮壓全場的存在，新政府高層早就盼望著自己能早點離開，現在的新政府肯定恨不得立刻把亞光速飛船造好，讓自己順利衝出地球、衝出銀河系。

　　所以胡偉等小團體，沒有存在的必要，沈聰兌現自己的承諾，為他們獲取了對等的資源，或者謀取陞官。

　　之後，將小團體打散，任由他們自己去發展。

　　「主席，您說宇宙的盡頭是甚麼？」胡偉身為粒子級機械師，現在已經開始修煉沈聰提供的《天照經》。

　　最近更是在惡補天文知識。

　　沈聰搖頭：「不知。」

　　「我覺得宇宙的盡頭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了，主席您現在出發，不知道甚麼時候能夠探索宇宙的盡頭？」

　　「不知道。」

　　「您真要乘坐那個亞光速飛船，離開地球嗎？」

　　「為甚麼不。」沈聰對於第一個靠向自己的粒子級機械師，還是有好感的，談話也放鬆，「地球之於我，已經不是可供我進化的沃土，而是一種制約和束縛。這裡容不下更強大的我，我想要再進一步，只能離開。」

　　「也對，如果我能達到主席您的境界，或許就會理解這一切了。」

　　沈聰道：「胡偉，不要迷茫，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修煉《天照經》，將火種進化出來，一旦成為宇宙火種，壽命千百年，足夠解開人生的很多謎團。或許在某年某天，現在的困惑，都不再是困惑。」

　　說話的時候，沈聰想到的是自己。

　　一旦亞光速飛行順利，十幾二十年後，自己大概就能到達鯨魚座Te行星上，收割那個星球的狂暴碎星者資源。

　　此行並不輕鬆。

　　亞光速飛行有可能出問題，就算成功到達鯨魚座Te，也可能遭受上面生命的阻擊。

　　十幾二十年的發展，很難說鯨魚座Te上面，不會進化出強大的掠食者——不過只要它們無法獲得宇宙火種的進化信息，沈聰都有自信，自己能夠解決掉。

　　胡偉聽完沈聰說的話，笑道：「也對，我還能再進一步，成為宇宙火種，聽起來名字就很拉風。千百年的壽命啊，舊世界還存在的時候，我一個小保安，絕對想不到，有一天成為這樣的大人物。」

　　他原本是警衛部隊的，職責就是給政府部門站崗放哨，所以自嘲為小保安。

　　「成為宇宙火種，才能獲得千百年的壽命，而大部分的進化個體，沒有這個希望，包括大部分人類。希望有一天我從宇宙之外回來，還能見到你們幾個存活下來。」沈聰淡淡地說道。

　　胡偉嘿然一笑：「主席，您這話說的，讓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一只王八了，聽說以前的王八能活一千多年。」

　　王八確實有長壽的品種，兩百多年的個體都被發現過，但能不能活過千年，這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

　　沈聰沒必要跟胡偉科普。

　　他只是說：「活著就有希望……最近新政府擴張很快，新世界的發展也進入穩定階段，又有一批新神要冊封？」

　　「是啊，雜七雜八的新品種，越來越多，實力還都強大不像話。這一次有一個樹金剛，大概是榕樹變異，本體就是一片森林，在東南亞那邊，獨自霸佔一個大型綠洲。當初我帶隊，差點被它給活剮了。打不過，只能招安。」

　　「能順利交流？」

　　「當地有土著生活在它的樹冠核心區域，他們跟大榕樹關係不錯，祖先都是華人，很容易就收編過來，順便把大榕樹也拉過來了。」

　　「新世界越來越精彩了。」

　　「是啊，越來越精彩了，誰能想到，有一天人類會跟動物和植物，平起平坐？只在小說裡看過動物成精植物成精，現在的動物有的一個族都成高等智慧生物了。遲早要出大問題，跨種族戀愛！」

　　沈聰也覺得這是個大問題：「宇宙火種的生育問題我沒研究過，現在個體之間已經越來越多出現生殖隔離，一旦新政府將生殖隔離解開……雜交大概會成為一門藝術。」

　　「還好還好，我老婆給我生了一個寶貝鐵疙瘩。」

第849章 一年又一年

　　沈聰在北京城呆了大概一個月。

　　將亞光速飛船研發、實驗室籌備等事務解決掉，就離開了北京城，開始全地球搜索超八結金。

　　他已經利用從幻影之翼身上得到的技術，進行了全球定位，找出四個存在超八結金的地點。

　　分別位於澳大利亞大沙沙漠，印度班加羅爾附近，紅海之中，以及加勒比地區小安的列斯群島。

　　行程環繞地球一圈，耗時三個星期。

　　所有的超八結金碎片，都被沈聰找出來，並融為一體，作為掠天車的重要戰鬥、防禦手段。也是未來亞光速飛船的核心保護措施，保護他能在亞光速狀態下，身體不會能量化並崩潰掉。

　　如今的地球已經進入平穩的冰河時期。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石軌道變遷問題，還是地球自身的物理性質變化。科學院的專家認為這是提前到來的冰川期，而不是之前認知中，因為活性導致的變化。活性真正導致的變化，是綠洲和火洲的林立。

　　當然，更多的專家相信，地球現在的冰河情況，既有地球自身的物理性質改變，也有活性帶來的性質改變，這是一個復合誘因導致的結果，而不是孤立存在。

　　不管怎麼刨根問題，探尋跟腳，地球的寂靜冰河局面已成定局。

　　未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上千年之後，都不會有所改觀——唯一能改觀的，大概就是沈聰將地球的所有遺澤搜刮走，徹底進入死星生態。

　　至於現在，新政府也在緩步改變地球的環境。

　　計劃在三至五年之內，逐步完成對所有綠洲的勘探和挖掘工作，將火種碎片集中起來，應用於生產和生活。到時候地球上的綠洲將消失，只剩下火洲。事實上火洲也會不斷開發，直到乾涸。

　　那個時候，地球大部分地球都會陷入寂靜的冰天雪地。

　　唯有人類改造的活動區域，有金屬生命存活下來，並不斷繁衍生息，營造一個新的地球生態文明。

　　當然。

　　也不能排除，當火種能量和活性都集中起來之後，地球其它地區再度誕生出有機生命，迎來下一個紀元。

　　到時候或許金屬生命和有機生命能夠和諧相處。

　　未來如何。

　　誰也難以準確預料。

　　反正沈聰對此沒有甚麼期待感，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即將到來的宇宙旅行。找出所有的超八結金，汲取幻影之翼屍體上的特殊金屬元素，他不斷的改造掠天車，同時也順便改造自己的身體。

　　「宇宙火種的一切都源自於火種，火種是核心，載具和身體，只是一種延伸。」沈聰開始思考一個重大的問題。

　　那就是，他要不要捨棄身體。

　　幻影之翼可以通過無性繁殖，不斷製造新身體，供自己的火種移植。本質上就是它在不停的更換載具，載具看上去十分奇特，但只是火種浸染而成的活化金屬而已。離開火種的持續浸染，載具最終會流逝活性，成為普通金屬。

　　譬如幻影之翼，它是矮星級的宇宙火種，非要界定天賦的話，肯定是超過11.676H的存在，但伴隨著火種的衰退，它的身體已經掉到超七天賦了。

　　狂暴碎星者同樣如此。

　　祂是恆星級宇宙火種，天賦爆表，結果現在殘存的遺澤，只是超八結金而已。如果繼續放任不管，這些超八結金遲早會衰退為普通金屬。

　　「所以，載具是甚麼不重要，身體是甚麼同樣不重要，只要我成為宇宙火種，火種就是我的生命新形態。載具更像是一套衣服，隨時可以更換……陳秀妮已經更換了衣服，不過她的火種未成，所以還有瑕疵。」

　　火種才是一切根本。

　　但原火種總是會差了那麼一點，對載具的浸染和控制，沒有那麼得心應手。

　　「原火種只能有限利用神火系統，進行非機械驅動，類似火種之靈。但是一旦成為火種，神火系統的控制力將提升幾十倍，並且將普通的活化金屬進行場化，成為場化活性金屬，如臂使指。」

　　沈聰暫時還無法進化火種。

　　但《天照經》的修煉已經進入高速階段，原火種時時刻刻在進行場化疊加位移，將所有的火種粒結構，調整到最契合的位置。

　　「我感覺，再經過大概四五年的不間斷修煉，原火種中的所有火種粒，就將完成火種能量、火種粒、活性的正確組成，介於氣態、液態、固態之間的三態分佈。」

　　……

　　原火種不斷開發修煉。

　　技術試驗也不再不斷進行中，沈聰的天賦已經停在超七面前很久，如今再無急切提升的壓力——只要火種進化，天賦就不再是桎梏，隨時可以提升。

　　他最近在開發的實驗，是幻影之翼之前使用的——隱身。

　　和偽裝色不同，幻影之翼的隱身，是全方位的，從光線、活性波、物質等等方面，進行的隱身。

　　這已經涉及到空間層次。

　　正如恆星級宇宙火種隨手就能撕裂出蟲洞一樣，宇宙火種可以感知到時空組成。故此幻影之翼雖然無法製造蟲洞，但簡單地折疊時空，將自己藏身其中，並不困難。

　　時空聽上去高大上，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

　　一旦感知到它，就能明白其中性質。

　　稍費一點力氣，改變不難。

　　只不過沈聰暫時還無法感知到時空，他想要借助其它手段，來實現自己的感知。

　　經過幾次實驗失敗後，無奈宣佈：「我現在還做不到隱身，時空對我來說，跟天書一樣，沒有任何可以破解的可能性。原火種在性質上，與火種差距，何止千萬里。」

　　做不到，沈聰也不糾結。

　　繼續換下一個技術進行開發試驗。

　　偶爾會去亞光速飛船研發基地，監督飛船研發情況，剩下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天照經》。

　　……

　　時光匆匆。

　　一眨眼，距離沈聰登月歸來，已經一年時間過去。

　　2026年2月16日，是農曆的除夕。沈聰從實驗室中走出來，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不遠處的研發基地，只剩下少許燈光。基地的工作人員，除了少數值班人員，其他人都已經返回北京城，過節去了。

　　實驗室背後的火懸河中，沈希儀和黃大仙正在泡岩漿。

　　停機坪上，掠天車安靜停著，黑頭趴在車頂上，看星星。

　　沈聰端著一杯蘇打水，靜靜站在實驗室門口，他是出來透透空氣，放鬆一下精神。

　　這時候，北京城方向，有煙花飛上天空，然後炸開，五顏六色，十分美麗。

　　「又一年過去，新世界第四年了。」

第850章 替代計劃

　　2022年5月18日，流星滅世，災變發生。

　　2026年2月16日，除夕夜，煙花璀璨。

　　嚴格算起來，新世界還沒有滿四個年頭，但從年份計算，這已經是災變後的第五年。新政府延續舊世界的曆法，私下裡習慣上稱2022年為新世界元年，元旦之後的今年，是新世界五年。

　　又叫新歷五年。

　　新歷五年除夕剛過，新政府就啟動了一輪人口普查。

　　自打新政府步入快速發展的軌道，倖存者的生活環境一天一天改善，並且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新政府探索過。中國區域原本有將近五百萬人口，其它歐美、非洲、亞洲、澳洲加起來，大約有七百萬人口。

　　如今所有人類都已經用言語或者手段，強行併入新政府之中。

　　也就是說，新政府已經一統全世界，代表了地球。人類數量達到一千兩百萬，並且在持續增長中，預計在全民進化者後，生育下降之前，還能增加一倍人口。

　　動物演化的智慧生物，分為XX獸和XX俠，總數量也有將近千萬級別。至於樹金剛，數量最少，目前統計出來並納入戶籍管理的，僅有一萬三千多。

　　毫無疑問，全速擴張的新政府，組織架構有些不穩定。

　　階級也漸漸開始顯現。

　　新政府的高層，很顯然被原中國人把持，常委席位全都是中國人，委員席位也超過九成是中國人。外國人和XX獸、XX俠、樹金剛，很難進入管理層。這種人員分佈，除了新政府是中國人建立之外。

　　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覆水藥劑首先普及的原中國人。

　　老外想要獲得覆水藥劑，除了拚命工作，還要過政治審核的關，凡是有反新政府意向，或者要求福利平等的老外，都無法拿到覆水藥劑。

　　這是從根本上，分化、同化、矮化老外。

　　畢竟不能把老外都殺光，也不能隨意放任他們發展，又需要老外的這部分人口紅利，只能同化。好在如今的中國人戰鬥力爆表，粒子級不在少數，又握著覆水藥劑的分配權利，足夠牢牢把持住新政府的話語權。

　　「階級是不可避免的，進化個體之間的戰鬥力差距，決定了權利賦予的大小。」劉一武與沈聰坐在火懸河岸邊的小亭子裡，聊著天。

　　沈聰的亞光速飛船，研發進展順利。

　　一位強大到可以隨意決定其他人生死的掠食者，即將離開，新政府的高層心中暗爽可想而知，因此對待沈聰的態度，愈發的親近。

　　很多高層決策，都會與沈聰通個氣。

　　「你們計劃怎麼做，怎麼引導組織架構？」沈聰隨意的問道，這些他其實並不關係，但對方要說，他也就隨便聽聽。

　　劉一武往前探了探身體：「一個是覆水藥劑的分配，盡量保證我們中國人的需求，在一個是火種粒資源的分配，一樣是保證我們中國人的需求。這樣的話，我們就能讓中國人，始終保持最大的戰鬥力，佔據新政府的絕對主導權。」

　　「我支持。」沈聰點頭。

　　劉一武又道：「獸、俠、樹金剛方面，洗腦、同化工作，都是我們在做，擁護人類尤其是擁護我們高層，這個路線不會動搖。當然，對於主動靠向我們的外國人，我們可以給以符合其身份的待遇……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是生育調整。」

　　「生育怎麼調整？」

　　「地球獲得的火種粒資源有限，所以，根本無法支撐高強度發展的金屬文明，至少進化個體的數量和天賦要控制住。」

　　「這一點沒錯。」

　　「按照你給我們的資料分析，地球容納的粒子級，極限也就是五百個。但是我們要保證地球的生態循環正常，所以我跟常委們的想法是，保持五十名粒子級，並且全部掌握在政府高層手中，剩下的資源，用於循環。」

　　沈聰思考片刻：「五十名粒子級，是一個不錯的數量，不會過度耗損地球的資源。」

　　「這是其一，我們最終是要讓中國人把持地球，現階段還需要利用外國人來推動新政府發展。所以從生育方面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我們一旦完成金屬生命的繁衍方式，會在中國人當中普及，而關閉外國人的生育可能性。」

　　這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做法。

　　資源上控制住外國人，嚴控對方成為粒子級，也就是讓對方保持在彗星級層面，稍縱即逝。再加上無法繁衍後代，最終百年後，老外將徹底消失，只剩下中國人的血脈，還在繼續繁衍。

　　對待獸、俠、樹金剛，基本上也是這個套路。

　　爭奪生存權利，本就沒有仁義道德可講，劉一武等高層，不是善男信女，不會在這方面仁慈。

　　沈聰更是無所謂，老外的死活，其它生物的死活，在他看來都是浮雲。

　　說到最後，劉一武有些感慨的搖搖頭：「說起來，我們執著中國人、外國人，人類、動物，有時候想一想，也沒有多大意義，畢竟生命形態都改變了。」

　　本質上。

　　不管中國人也好，外國人也好，動物也好，植物也好，都是同一種生命——金屬生命。沒有甚麼高等、低等可分，進化到粒子級，成為行星級宇宙火種，脫離了身體的桎梏，火種替代一切。

　　那個時候，人和動物，更沒分別。

　　不過終究除了生命形態的約束，人類，或者說中國人，更多的是感情維繫。資源有限，生存空間有限，自然要讓中國人獲得生存下去的機會。

　　「甚麼是有意義，甚麼是沒意義。」沈聰靠在椅背上，抬頭望天，天空碧藍，「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

　　劉一武也只是感慨一下，並未糾結於此：「下個月，政府將正式更名地球命運共同體，地共體作為地球最高的，也是唯一的政府機構，將舉行選舉。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一問，你是否參與選舉？」

　　「不參與。」

　　「那好，我知道了。」

　　劉一武得到沈聰的肯定答覆，也不再浪費時間閒聊，稍坐片刻，告辭離開。留下沈聰一個人，靠著咕嘟嘟冒泡的火懸河，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思考甚麼。

　　「地共體……」

第851章 了無牽掛

　　沈聰無意插手地共體的政治佈局，但總有一些自己的需求和主張，需要安排好。於是他在明確自己不會參選之後，推動了幾項人事任命——說是選舉，其實內裡都是提前就已經確定好各個位置的人選。

　　不久之後。

　　地球命運共同體宣告成立，古華春當選為地共體第一任總書記，劉一武當選為地共體第一任總理。

　　並選舉出第一屆常委和委員，以及第一屆軍事委員。

　　其中沈聰推動的幾項人事任命，全部達成。

　　陳秀妮作為他推出來「保衛地球和平」的代理人，選舉為第一屆軍事委員會副主席；胡偉是最先靠近他的人，當選為軍委常委，並兼任地共體全球防衛部長，也就相當於國防部長；趙偉亮也是沈聰推動，當選為地共體副書記，更進一步。

　　這三個人就是他主要的人事推動。

　　信手拈來的佈局，沒有太深遠的謀劃，主要就是佔個位子，畢竟地共體是一個殼子。真正的內涵，或者說地共體真正的權力分佈，是新政府與沈聰達成一致的選擇——五十名粒子級，順利成為行星級宇宙火種。

　　現在的粒子級，只是原火種，還遠遠達不到行星級宇宙火種的高度。

　　想要從原火種進入火種，《天照經》是必要的環節，沈聰提供給新政府的《天照經》，能夠修煉到行星級，不過新政府公佈出去的《天照經》，卻根本沒有修煉到行星級的章節，這部分內容被隱去。

　　只有五十個人能夠得到。

　　這五十名成員，未來將決定地共體的命運。

　　九名常委中，古華春、劉一武、趙偉亮、黃才山、南曲等，確定都會被堆砌到粒子級。按照正常手段他們沒有希望，但有沈聰在背後提供技術支持，沒有任何問題。

　　軍委當中，陳秀妮、胡偉、李思凱、張長德、韓守成，同樣是人選之一。

　　科學家中陶仲陽、趙侃、南國華、安三順，登上名單。

　　太空道哥、沈希儀也上了五十名成員名單。

　　剩下的人，也多為原本新政府的高層人員，沒有一個外國人，也沒有道哥和沈希儀之外的動植物上名單。

　　這份名單在其他人看來，是自私到極點的一份名單。

　　但不管是舊世界還是新世界，都沒有所謂的真正公平，在沈聰看來，小四、道哥、陳秀妮能活著，一直活著，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生死循環，以前沒有權利追求長生，現在也沒有。

　　生活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出生、成長、繁衍、死亡，在彗星級這個層次曇花一現，注定是大部分進化個體的命運。

　　「黑頭，吃好喝好，快快樂樂玩耍去吧。」沈聰看著地上爬來爬去的黑頭，臉上無喜無悲一無表情，「你連超腦都沒有，我沒有辦法讓你進化出火種，你得螞蟻生，恐怕也就幾十年，而我們，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告別了。」

　　黑頭懵懂無知，繼續爬呀爬，不知道找甚麼東西。

　　地共體的成立，五十人名單的確定，已經決定了地球文明未來的走向。亞光速飛船也進入了實驗階段，最遲不超過一年半，就能造出來。

　　這意味著，沈聰還有一年時間在地球生活。

　　一年之後，奔向寂無的宇宙。

　　此去。

　　生死將置之度外，不成功便成仁。

　　……

　　轉眼，又到除夕，這日是2027年2月5日。地共體首都，北京城熱鬧非凡，各種奇形怪轉的生物，穿行在鋼鐵打造的城池之中。

　　活化金屬已經普及化，人類居住的城市，成為徹頭徹尾的鋼鐵城堡。

　　沈聰從前、現在，都不喜歡熱鬧，這樣一個熱鬧歡騰的日子，依然待在自己位於火懸河邊的實驗室中。

　　實驗室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台兩米多高的人形機器人。

　　機器人不是別人，是陳秀妮的「身外化身」，讓她可以暫時從幾十米高的巨無霸之中解脫，嘗試一二普通人的感覺。

　　「亞光速飛船幾次動能試驗，已經通過檢車，正式下線時間，大概就在這一個月之間。你準備甚麼時候出發？」

　　「下線就走。」

　　「這麼匆忙？」

　　「已經浪費掉很多時間了，時不我待。」沈聰說道，他在這裡必須爭分奪秒，早到另外八個星球，就能早點搜刮遺澤，防止星球上誕生不可抗拒的掠食者。

　　「雖然不知道為甚麼你這麼著急，但……祝你好運。」

　　「這話你說了很多次，運氣並不可靠，可靠地是把握機會，努力前行！」沈聰沉聲道。

　　陳秀妮不可置否，換了個話題：「找到蟻力神沒有？」

　　「沒有，整個天津區域，我都排查過一遍，沒有蟻力神的蹤跡，金剛蟻群要麼是遷徙到其它地方，要麼已經滅絕了。」

　　「可憐的黑頭……你準備怎麼辦？」

　　沈聰隨口道：「黑頭我無法帶走，既然如此，交給你餵養吧。」

　　「我不會養寵物，萬一養死了怎麼辦？」

　　「死了就死了，遲早有一天會死。」沈聰眼神中有一絲落寞神色閃過，稍縱即逝。與其悲歎黑頭的命運如曇花一現，不如勇往直前，追尋堅固的永恆。

　　生命脆弱如斯。

　　打破命運的束縛，一直都是他追尋的目標，堅定不移。

　　……

　　2027年3月16日。

　　晴朗的天氣。

　　內蒙地區的一處火懸河邊，一架巨大的火箭被發射井固定，聳立著，如同擎天之柱。運載火箭上，掛著一台水滴形狀的飛船，銀白色的外殼，看不出有任何人工焊接的痕跡。

　　「BOSS，一切調試完畢，數據傳遞正常，準備發射，請問還有甚麼指示？」安三順的聲音，在水滴狀飛船中響起。

　　飛船核心區域。

　　沈聰的活性波蔓延整個飛船，並不斷往外延伸，將整個發射基地的一切狀況，都瞭然於胸。

　　沉默一分鐘後，沈聰緩緩開口：「準備發射。」

　　「是，時間預定在北京時間16點54分鐘發射，BOSS，您還有十分鐘時間反悔。」

　　沈聰重複一句：「準備發射。」

　　隨後，閉上雙眼。

　　躺在座椅上。

　　顱內原火種辟里啪啦的閃爍著電光，無數思緒從眼前閃過，彷彿回放電影一般，久遠的記憶都已經湧現。

　　呀呀學步時，背書包打架時，學習修車時，車禍時，閉門造車時，孤獨探索時，強大掠食者時，登月時，研究時，以及現在。

　　「該處理的都處理了……這一去，再無牽掛。」

第852章 一個時代落幕

　　亞光速飛船發射，並未對民眾公開，可能有民眾從高層或者科研人員口中聽說了，但畢竟是少數。

　　最近忙著拍紀錄片《偉大太空英豪犬傳》的太空道哥，是在發射後才知道這件事。

　　知道後，道哥十分生氣：「太不夠意思了，沈聰太不夠意思了，我是他兄弟啊！他竟然一個人遨遊宇宙！上次登月就沒有帶上我，現在遨遊宇宙還是不帶我，我道哥不服，從今往後，沒這個兄弟！」

　　狂吠之後，道哥變得悶悶不樂。

　　地共體為它專門配的聯絡員，試圖安慰它：「道哥，宇宙那麼危險，你留在地球多好，只有黃主席那樣偏執的人，才會一心離開地球。」

　　道哥頓時又狂吠起來：「你懂甚麼，你懂甚麼，井底之蛙！沈聰是我兄弟，那是你能懂的？我們的層次甩開你幾百條街，你根本不懂甚麼是太空，甚麼是宇宙！行了，你被解雇了，趕緊滾蛋吧，看見你就煩！」

　　道哥一怒之下，將自己的聯絡員給開除掉。

　　然後在房間裡徘徊好一陣子，下定決心，衝到機器狗中，駕駛應龍號-機器狗，從片場直接奔赴北京城。

　　「我道哥也要遨遊太空！鯨魚座Te行星，沈聰你丫給我等著，找到你我保證咬不死你！」

　　……

　　「波波……走掉了……」沈希儀已經在沈聰的耳提面授下，打破生態牆，進化出原火種，並開始修煉《天照經》的後續部分，向宇宙火種進發。

　　它的智慧有了更多的提升，情感也變得豐富起來，從原本神經兮兮的智障，變成一只安靜的大蜥蜴。

　　大眼睛眨巴眨巴，望著升空的火箭與飛船，情緒傷感。

　　直到火箭消失在藍天之上，沈希儀才依依不捨的回過頭，看向一旁睡大覺的黃大仙，怒道：「大黃，你是不是豬腦子，今天波波走掉了，你還睡覺！蠢笨蠢笨的大黃，至今打不破生態牆！」

　　大黃被沈希儀吵醒，睡眼朦朧的含糊答應一聲「卡卡卡」。

　　沒有任何意義的語言。

　　見狀，沈希儀更氣了：「你這個豬腦子，如果一年之內你還不能打破生態牆，我將放棄幫助你！波波傳給我《天照經》，只有五十個名額，我打算多給你一個，如果不努力，等波波回來之後，你就成泥土了。」

　　「泥土……黃大仙……卡卡卡……不朽！」

　　「你怎麼可能不朽，波波才會不朽，等波波回來，會帶我們一起不朽，如果你死掉了，就看不到我們不朽了！」

　　黃大仙也不知道明白沒有，搖晃著腦袋站起來，沖沈希儀吼了一嗓子：「黃大仙……不朽！」

　　「豬腦子！」沈希儀不再看黃大仙。

　　仰起頭，看天。

　　天空只有一道正在散去的閃光痕跡，那是火箭噴射出來的金屬粒子，隨風搖擺。

　　……

　　「誓死保衛家園！」

　　「誓死保衛家園！」

　　「誓死保衛家園！」

　　黑頭在地上繞著圓圈打轉，「吶喊」著讓陳秀妮理解不了的情緒，她只能盡量去安撫：「黑頭，停下來，不要緊張。」

　　黑頭不理會陳秀妮，自顧自的轉圈：「誓死保衛家園！」

　　幾次撫慰不了。

　　陳秀妮失落歎息，不再理會車廂裡轉圈的黑頭。她迅速變形為機器人形態，遠離已經沒有火箭、飛船和沈聰的發射基地。

　　走著走著，就奔跑起來，奔向冰天雪地之中。

　　跑著跑著，機器人陡然變形為直升機，衝向藍天白雲裡面。

　　消失不見。

　　……

　　安三順從監控上，看著飛船升空，並沿著預定好的軌道不斷爬升，心中悵然若失。

　　周圍是指揮中心忙碌的身影，作為人類第一次嘗試亞光速飛行，指揮中心不僅僅負責發射，還負責追蹤亞光速飛船的數據，以收集資料。火箭雖簡單發射出，科研人員們，還得不停工作。

　　只是這一切，已經不再需要安三順主抓，他雖然掛名總工程師，但那是因為沈聰對他的信任，而不是能力。

　　比能力，這裡很多人都勝過他。

　　不服氣他的人也大有人在，不過安三順已經不在意這些，理由很簡單，他進入了五十人名單，獲得了完整版的《天照經》。

　　長生有望。

　　「我原本打算跟BOSS說，我就不跟著飛船去了，誰曾想根本不需要我說，BOSS本就打算一個人宇宙旅行。」

　　站起身，將不合身的白大褂脫掉，扔在椅子上。

　　安三順就這樣走過忙碌的指揮中心，離開了這個令他心情複雜莫名的地方。

　　「安工，這麼早就下班了？」一名白大褂工程人員，見到安三順，笑著打了個招呼。

　　對方也是總工程師，負責火箭的架構，跟安三順很熟，因此安三順也回了一個笑臉：「是啊，大功告成，功成身退。」

　　「慶功酒還沒擺上呢，著急甚麼。」

　　「慶功酒還是免了，我們還得監控亞光速飛船至少三個月時間，直到它衝出銀河系，才能宣告成功發射。」

　　「也是，那你慢走吧，我還得去處理一點技術方面的反饋。」

　　「嗯。」

　　騎車在路上，安三順騎得很慢很慢，精神從高度緊繃中忽然放鬆下來，現在竟然有些無所適從，亂糟糟的忐忑。

　　回到北京城的家，老婆上班未歸。

　　他直接躺倒床上，睜眼瞪著天花板，心潮起伏：「BOSS說走就走了，很乾脆，將我塞進了五十人名單，行星級宇宙火種……地共體的發展，會按照設想的那樣，穩定下來嗎……鯨魚座Te行星到底隱藏著甚麼？」

　　翻個身。

　　歎口氣：「唉，BOSS一走，世界都不一樣了。算了，不去想了，睡一覺，明天地球照常運轉。」

　　……

　　「趙主管，我想問一下，我的身體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造出來？我得在這裡服役多長時間？」鐵皮盒子裡的羅守海，被沈聰放還自由了。

　　不過，他被地共體接收後，安排進了科學院。

　　作為當初的「反社會」犯罪分子，羅守海沒有享受地共體公民的福利待遇權利，他要修復身體，需要努力工作，換取所需資源。

　　趙主管翻看了一下記錄卡：「服役一年零三個月，這是你超腦服役的時間；一年零六個月，這是你載具的服役時間。如果表現良好，你可以獲得新生。」

　　「哎，好，我一定認真工作。」

　　歲月磨平了千古一帝的稜角，現如今他說話再也沒有任何盛氣凌人，只有小心翼翼。

　　……

　　北京城，政府大樓。

　　九名常委坐在一起，看著亞光速飛船升空的直播。當火箭噴射出金屬粒子流，升上天空後，終至不見。

　　九個人神情各異。

　　有悵然若失的，如劉一武和趙偉亮；有搖頭感慨的，如黃才山、南曲；有精神振奮的，如古華春……

　　一分鐘後，視頻畫面中已經看不到火箭。

　　古華春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蘇打水，緩緩開口道：「一個時代落幕了。」

第853章 高能預警

　　一個時代落幕了。

　　地球最強大的掠食者，乘坐飛船離開，實現了他曾經的目標——衝出地球。

　　古華春放下杯子，擲地有聲：「同志們，積壓在你我頭上的一座大山，移開了。我們不能否認沈聰對人類做出的貢獻，但現在，是時候向前看，按照我們的目標和方法，開啟地球暫新的時代。」

　　會議室隔音效果很好。

　　聲音在金屬的牆壁上迴盪，也迴盪在九名常委的耳朵中。

　　……

　　內蒙某地，一處火懸河。

　　幾隻大老鼠一樣的進化獸，正在火懸河沿岸刨挖紅石，動物也有本能，本能告訴它們，紅石能夠讓它們強大。

　　忽然其中一隻大老鼠，尖銳的叫起來。

　　其它幾隻大老鼠，頓時放棄刨挖紅石，聚集在一起，毛髮倒豎。它們衝著一個方向，焦躁不安的緩慢後退，順著它們的視線，可以看到遠處的草地窸窸窣窣在擺動。

　　此時並沒有風吹。

　　草地無風自動只有一種原因，草叢裡有東西存在。果不其然，當這陣「大風」吹過，一直吹到草叢稀疏的地方，真面目顯露出來，原來是一群閃亮紅褐色的巨大螞蟻。

　　看到這群螞蟻，幾隻大老鼠開始瑟瑟發抖。

　　想要逃，發覺腿軟。

　　在這個火懸河營造的火洲中，動物們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有一群可怕的怪物，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怪物紅褐色，像是正在凝固的血液。

　　眼前這群螞蟻，所有的活性波彼此呼應，形成不是共振活性波卻形似共振活性波的氣場，震懾幾隻大老鼠，根本不敢逃跑。然後大老鼠就這樣睜著眼睛等死，齜牙咧嘴，準備臨死前拉幾個墊背。

　　然而今天這群紅褐色的螞蟻，卻對它們絲毫沒有興趣，一只接著一只，從大老鼠身邊擦肩而過。

　　頭也不回的衝向火懸河。

　　等螞蟻大部分全都越過去，大老鼠才敢回頭看，便見寬闊的火懸河中，岩漿翻滾。紅褐色的螞蟻游著泳，衝向河對岸。而河對岸，正有一群黑色、同樣閃爍金屬光澤的大螞蟻，嚴陣以待。

　　就這樣，在幾隻大老鼠的見證下，紅褐色、黑色，兩群巨大的螞蟻，開始一場混戰。

　　撕咬、啃食、撞擊、掙扎。

　　一只螞蟻死亡，兩隻螞蟻死亡，三隻螞蟻死亡，很快火懸河的岩漿河面上，就漂浮起一層螞蟻屍體，並緩緩向下沉沒。

　　成千上萬隻大螞蟻，只用了半個小時時間，就死掉一大半，剩下三五千隻，還在繼續戰鬥。

　　這個時候，岩漿河面忽然掀起一陣浪花，一只更大的紅褐色大螞蟻，緩緩浮出岩漿。

　　它的體長達到二十多米，巨大而猙獰，上顎一挑，一只黑色大螞蟻就被分屍兩段，再一衝撞，碾壓死三隻躲閃不及的黑色大螞蟻。

　　毫無疑問，它是紅褐色大螞蟻的首領，紅螞蟻後！

　　眼見在紅螞蟻後帶領下，紅褐色大螞蟻氣勢一時無兩，即將擊潰黑色大螞蟻時，火懸河對岸，黑色大螞蟻的黑螞蟻後終於登場。

　　這只黑螞蟻後，體型遠遠不及紅螞蟻後，但進化出來的身體卻呈現流線型，並有向人類形體發展的趨勢。

　　黑螞蟻後登場，紅螞蟻後立刻將它鎖定，衝撞過來。

　　一紅一黑兩隻龐然大物，翻滾著爭鬥，不斷在對方身體上撕咬出傷口。血金揮灑一地，顏色古銅色。

　　大老鼠已經不敢再待在火懸河岸邊，悄悄逃走。

　　它們沒有看到最後的結局。

　　但結局注定是要擁有的，再半個小時後，伴隨著紅螞蟻後轟然倒地，渾身是上，腿都斷了兩條的黑螞蟻後，人立起來，仰天無聲嘶吼！

　　情緒沸騰，感染殘存的黑色大螞蟻。

　　一起無聲嘶吼，釋放情緒。

　　「金剛蟻！」

　　「金剛蟻！」

　　「金剛蟻！」

　　忽然間，黑螞蟻後似乎察覺到甚麼，轉頭，對準天空的某處，不斷舞動觸角，淡淡的情緒湧出：「父親……」

　　天邊。

　　火箭騰空而起。

　　……

　　穿過大氣層摩擦，進入穩步軌道中的沈聰，並不知道自己離開，造成多少影響，有多少人因此而鬆一口氣。

　　他也無需知道。

　　一切朝前看，他的前方是鯨魚座Te行星，一顆前所未知的神秘星球，一顆誕生有生命的類地行星。

　　速度，以十個G的加速度在增加。

　　身體上有重力的束縛，但無礙於沈聰的行動與思考，距離亞光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可以盡情在飛船中自由行動。

　　巨大的運載火箭，會將他送上行星軌道，並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擺脫太陽引力，脫離太陽系，進入更廣褒的宇宙空間。

　　窗外。

　　地球在遠去。

　　「諸事都安排妥當了？」沈聰喃喃自語，自己給出自己答案，「是，都安排妥當了，再無可眷戀。」

　　幾天前。

　　距離無為縣城廢墟不遠的地方，白雪茫茫。

　　全新黑色塗裝的六臂天尊-掠天車，從天而降，活性波在周圍掃蕩搜索。大地震已經改變了地形，曾經他住的倉庫，倉庫下面的地下室，全都找不到了。沈聰從車中走下來，立了一座孤墳。

　　墳頭石塊立碑。

　　碑上刻著五個大字「沈氏衣冠塚」，又在上面刻了一行小字「丁未年二月初九，一家三口存照一張，留以為念」。

　　墓中，別無他物，只有一個盒子，盒子裡面是一張照片。

　　十歲時沈聰與父母合影。

　　這就是沈聰為自己安排的「後事」，此去鯨魚座Te行星，一去不復返的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他已經做好身隕他鄉的準備。亦或者，曾經的沈聰早已經隨風消散，在舊世界一日崩塌時，再也找不到。

　　銀竹酒灑在墓碑前。

　　沈聰抓起一把雪，灑向墳墓：「我最喜歡《阿飛正傳》裡面的一句台詞：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一直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邊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有些鳥兒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裡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我不知道從甚麼時候起，永恆成為我人生的全部意義。人生故事的開頭也許充滿坎坷，不過這並不影響我成為甚麼樣的人。關鍵看未來的路要怎麼走，我選擇這樣的道路，就會一直走下去。」

　　轉身，離開。

　　大風捲起雪花，一片白茫茫。

　　「一直走下去麼，已經無可更改！」思緒從幾天前回到現在，漆黑的宇宙星空，寂靜無聲。

　　沈聰眼中堅毅神色一閃而過，一切思緒就此斬斷。

　　「前方……」

　　「請注意了……」

　　「高能預警！」

第854章 亞光速

　　星空是甚麼，此前從未有人類能夠準確描繪出來。芸芸眾生只能抬頭仰望天空，從懸掛的星光去揣測宇宙星海。即便是登月的航天員，也只是站在距離地球不遠的太空中，觸摸最近的月球。

　　現在。

　　沈聰已經離開地球，正向著火星方向飛去，他要在火星軌道轉向，再飛掠木星軌道，最終以最合理和省力的方式，借助太陽引力與物質引擎雙重作用力，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並持續加速。

　　隨著火箭速度的提升，地球越來越小。

　　漸漸與太陽一樣，成為一個光點，而且這個光點還在持續不斷的縮小。火箭和飛船陷入黑暗中，唯獨可見太陽的光輝，和周圍點點滴滴星光。他對太空釋放活性波，反饋回來的，只有寂無。

　　寂靜的太空，電磁波電台中，可以聽到無意義的噪音。

　　超雷波電台已經失聯，超火能電台還能與地球進行聯繫，接收、反饋飛行情況。

　　「一切穩定中，BOSS……您即將進入火星軌道，現在是地球時間的凌晨一點鐘，祝您做個好夢。」安三順已經在家裡睡了一覺醒來，重新來到發射基地，與沈聰進行交流。

　　睡眠這種東西，對沈聰來說，可有可無。

　　他現在還處在觀察太空的新鮮期，所以忙忙碌碌都在記錄和研究飛船所觀察到的一切太空現象。

　　然後向地球傳送這些觀察資料，算是一樁科研任務了。

　　火星軌道只是一閃而過。

　　不多時，已經進入小行星帶，因為角度問題，火箭和飛船並未穿越小行星帶，而是以三十度傾斜角擦肩而過。此時沈聰再仰頭觀察時，可以看到無數的小星星，閃爍著移動，有如初夏時滿天繁星。

　　隨後，小行星帶也遠去，木星軌道遙遙在望。

　　木星距離地球有四個天文單位，天文單位是地球距離太陽的距離，同時木星是氣態星球，體積是地球的318倍，總質量是太陽系其它七大行星質量之和的2.5倍。當然，這跟沈聰沒有多少關係。

　　他並未近距離掠過木星，此時的木星在太陽另一端，不可見。

　　從木星軌道開始，火箭的前進軌道就不再與行星軌道平行，呈一定角度開始擺脫太陽的引力。

　　柯伊伯帶、黃道離散盤、奧爾特雲……

　　沈聰期待著見識無垠宇宙的美妙景象，然而所謂的天文現象、天體成員，在紙面上聽起來美妙極了，在影像中更是壯麗多姿。然而真正行駛在宇宙中，才明白宇宙之浩淼，巨大到除了飛船之外，天文單位之內，除了宇宙塵埃，不存在任何天體。

　　與地球的通信系統早已經中斷，火箭依然在加速，向亞光速前進。

　　寂無。

　　一片寂無。

　　從最初的新鮮感，現在寂無到無聊，沈聰已經放棄研究太空，而是專注的修煉《天照經》了。

　　此後十幾二十年時間，他都將孤獨的在飛船中度過。

　　飛船空間並不大，以掠天車為核心，活動範圍也就一套別墅的大小。其它區域都是船體和燃料存放區域。

　　等到達目的地，飛船至少燃燒掉一半的質量。

　　星際旅行，落後的生命，只能用如此原始的手段。

　　「現在已經快要離開太陽系了吧？」沈聰望著茫茫宇宙星空，早已經看不到太陽，在到達黃道離散盤的時候，太陽就真的成為一顆星星了。

　　現在的沈聰，看到周圍，全都是星星，那是或遠或近的恆星。

　　穿過奧爾特雲，就離開太陽系了。

　　雖然即時信息已經無法與地球聯通，但火箭和飛船上的探測器，依然在不斷記錄各種信息，發送回地球。地球會繼續監控火箭和飛船，直到亞光速時，因為速度傳播問題，再也無法收到一點信息。

　　不過奧爾特雲範圍無垠，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會籠罩著亞光速飛船，想要擺脫掉，需要幾個月時間。

　　「坐標定位的測算，只能我自己手動進行了，幸好我這段時間天文學知識學得還算紮實，又有幻影之翼的星圖坐標參考。否則我根本無法飛向鯨魚座Te行星，半途就會迷路，迷失在宇宙中。」

　　真的進入宇宙中旅行，沈聰才體會到以前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如果沒有在月球遭遇幻影之翼，得到宇宙火種的傳承，我執著進入宇宙，下場只有一個——漂泊孤獨到老死。」

　　上下前後左右，全都是寂無的虛空。

　　一個偏差，飛船就可能偏離航道光年之遠，如果沒有星圖坐標參考修正，鯨魚座Te行星只存在幻想中。

　　現在雖不敢說百分百可以到達鯨魚座Te行星，但至少有希望達到。

　　對於沈聰來說，一個希望就已經夠了。

　　「現在甚麼事也不能做，那就靜下心來修煉，爭取在到達鯨魚座Te行星之前，完成火種的進化。」

　　《天照經》內容浮現心頭。

　　沈聰閉上雙眼，靜靜推動場化疊加位移，不斷完善原火種的內容。

　　思維閃爍，一切都在寂靜中發生。

　　……

　　「時間，離開地球已經兩個月十六天，可能不準確，時間膨脹或者甚麼，都有可能。」

　　「地點，不確定，大致已經脫離奧爾特雲，太陽系邊緣地帶附近。」

　　「事件，飛船即將達到亞光速。」

　　「描述，無法描述。活動範圍被禁錮在掠天車中，活性波對外界的感知沒有任何反饋，但火箭已經完成軌道分離，現在由飛船獨立加速。能量化尚未開始，宇宙漆黑一片，我是孤獨的。」

　　合上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沈聰現在已經不再修煉《天照經》，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再過不久，亞光速飛船就將達到亞光速。

　　達到亞光速的時候，物質若無保護，將會能量化，但又無法徹底能量化，最終的結果就是崩潰，化作宇宙塵埃。

　　超八結金已經被沈聰作用在飛船的支撐結構，和掠天車以及自我的全面保護之中。

　　在亞光速飛行結束後，飛船和掠天車絕對都會殘破不堪，但這不要緊，到時候沈聰會對照圖紙進行修復。但他自己絕對不能出現意外，尤其是自己的身體，顱內的原火種，需要受到最嚴密的保護。

　　記錄間隔一個小時一次。

　　但這個時候的一個小時，是不是地球上的一個小時很難說，時間膨脹這種理論上的產物，誰也不敢確切論證。

　　而幻影之翼雖然有過亞光速體驗，但它本身並沒有時間概念，畢竟它的世界觀只是一種低等霧星氣態蟲族的世界觀。

　　人類思索宇宙，建立哲學，氣態蟲族只是殺戮和生存變強而已。

　　氣態蟲族的思維簡單執拗，或者說一根筋。

　　忽然。

　　就在沈聰糾結時間效應的時候，猛然感覺到飛船的加速度消失了，加速度帶來的重力感覺也隨之消失，他的身體開始在車廂中懸浮。

　　體表外的超八結金發出淡淡的光澤，抗拒著一種無法琢磨的力量。

　　這股力量，源自於物質內部。

　　沈聰明白了：「能量化已經凸顯，我現在正式進入亞光速……飛船之外的景像我已經難以觀察，活性波散發出去之後就收不回來了，飛船的儀表也徹底失靈，甚至有些薄弱的部位，能量化已經輕微發生。」

　　外界無法感知，飛船內部，沈聰依然瞭如指掌。

　　「保持這個方向這種狀態，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解除亞光速飛行狀態，進行減速。希望不要能量化太嚴重，萬一到時候減速引擎無法正常工作，不知道會飛到甚麼地方。燃料削減太多，很可能到不了鯨魚座Te行星。」

　　念頭升起，超八結金開始虛化運轉，抵抗能量化的發生。

　　如果不是這些輕微的能量化奔潰，如果不是外界的感知徹底中斷，其實亞光速飛行時，和坐公交車沒甚麼區別。

　　手腕上的機械手錶，還在行走。

　　但這一秒鐘，外界也許已經過去幾分鐘。

　　「時間，畢竟只是物質運動、變化的持續性和順序性表現……我的時間，在運動中膨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