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重卡戰車在末世 作者：白雨涵 (已完本)

第855章 完美生命形態

　　寂無中，孤獨、狹小的空間，時間一長，能令人發瘋。為了應對這種抓狂的死寂，沈聰選擇對抗的方式，是修煉《天照經》。

　　原火種到火種的進化，是金屬生命最重要的一次進化。

　　失敗了，壽命頂多百年，曇花一現；成功了，成為宇宙火種，千年不朽。並且宇宙火種只是一個起點，行星級開始，可以繼續向矮星級，恆星級，甚至中子級攀升。最終登頂堅固的永恆。

　　沈聰是一個專注的人，在地球上七事八事耽擱，總不能全身心投入修煉。

　　此時此刻，超八結金的保護下、宇宙穿梭中，終於沒有任何打擾，可以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煉中。

　　場化疊加位移，氣態、液態、固態三態分佈，原火種一點一點完美。

　　沉浸其中後，沈聰只分出一絲精力，監控超八結金對飛船的保護，其它精力都在修繕原火種。

　　天賦止步不前，但原火種卻一天強過一天。

　　內部分裂核變的情況，已經被聚集核變代替，每一個原子間的結構，都是按照對恆星最自然的擬態而架構。每一道思緒在其中徜徉，都能感覺到生命本質的提升，這是超越有機生命框架的完美生命形式。

　　不知道用甚麼語言去形容，但沈聰知道，自己追尋的強大，就是這樣。

　　堅固、高效、無病無災、無所桎梏。

　　「快了，三態分佈趨近於完美，就快了！」

　　眼見就要從原火種階段，進化到火種階段，完成質的蛻變，忽然間，飛船一陣顫抖，熟悉的重力感覺又回來了。

　　減速引擎已經打開。

　　這台減速引擎是提前設定好的，根據時間膨脹效應，提前定時，時間一到自動運轉。

　　速度在下降，退出亞光速，能量化立刻退散，熟悉的感知頓時襲來，視野重新回來，星圖標誌也在重新定位。

　　滿天星斗。

　　肉眼難辨方位。

　　沈聰一邊迅速檢查飛船損毀情況，一邊迅速對照星圖標誌定位。

　　「我的時間在亞光速之中走過三年零六個月，但事實上應該已經過去十幾年時間……」

　　「飛船的外殼受損嚴重，加速引擎已經嚴重報廢，燃料殼體也崩壞不少，內部的精密設備基本上全部受損，修復需要時間，工程量很大……最主要的是我現在金屬材料不夠，需要到達鯨魚座Te行星補充。」

　　「不過還好，船體在超八結金的保護下，沒有解體，大部分功能還算完好。尤其是減速引擎，在我的重點保護下，完好無損，運轉正常。」

　　飛船沒有出現不可預估的損壞，沈聰長長鬆了口氣。

　　此時星圖標誌的校訂，也逐漸完成。

　　「航道有偏差，我現在沒有進入鯨魚座T星系之中，而是剛掠過鯨魚座UV星，大概距離鯨魚座T星系，還有一光年的距離……速度不能下降太快，修正方向，繼續飛行，爭取兩年內能到達鯨魚座Te行星。」

　　飛船破損嚴重，已經無法再加速到亞光速，不過關停減速引擎後，能夠保持勻速下降，速度不會降得太快。

　　正好可以用兩年時間減速，以成功進入鯨魚座Te行星的軌道。

　　……

　　一年時間一晃而過。

　　在這孤寂到令人絕望的日子裡，沈聰依靠著不斷的修煉，終於走到最後一步，只差一點點，就能完成原火種的三態分佈，進化為真正的火種。

　　站起身，從臥室中走出來。

　　亞光速飛船的保護層打開，窗戶可以直接看到宇宙星空，滿天星斗，與在地球上觀察，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鯨魚座T星系到了，我已經可以看到這顆主序星，成為星空中最亮的一顆星了。」

　　鯨魚座T星只是一顆視星等3.5的普通恆星，雖然可以被肉眼觀察到，但並不算起眼。事實現在沈聰抬頭觀察太陽，太陽也只是一顆視星等3的普通恆星。那是他的家鄉，已泯然群星中。

　　此刻最亮的星，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而當鯨魚座T星成為星空中最亮的星，意味著它就在身邊。

　　「不遠了，終於成功到達。」

　　喜悅嗎？

　　激動嗎？

　　沈聰不知道，在他的將近五年航行時間、實際十幾年地球時間裡，情緒早已經從身上剝離，剩下的是麻木。

　　要恢復正常。

　　需要時間，並且需要精彩的生活填充，否則他將永遠丟失那些身為「人」的根本。

　　「以現在的速度和減速情況，再過大半年時間，就能成功降落在鯨魚座Te行星上。半年時間，足夠我進化成宇宙火種了。」

　　關閉保護殼。

　　重新回到狹小的臥室裡，沈聰盤腿坐著，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修煉。

　　他的思維幾乎全都投入在修煉中，分出一部分考慮航行問題。至於其它念想，進入亞光速不久後，就全都已經拋開。包括對地球的掛念，對欲性的衝動，對人生的琢磨，對未來的期待。

　　如果不是一個遠大的目標時刻維繫著——進化。

　　他的思維將陷入腐朽。

　　因為這樣的宇宙航行，與關押進小黑屋沒有任何區別，還是那種連送飯時都無法與他人接觸的小黑屋。

　　也就是沈聰，習慣孤獨，忍受孤獨。

　　在孤獨中踽踽獨行。

　　……

　　那一天。

　　鯨魚座T星在前方明亮，修煉中的沈聰，轟然震顫。他的腦袋，忽然間綻放光芒，璀璨的光輝將漆黑的臥室照耀的熠熠生輝。

　　充斥的活性波，如水波一樣蕩漾，並且開始震動、場化。

　　他的身體，從頭髮開始，皮膚、肌肉、骨骼，都伴隨著腦袋發光的同時，從有形有質的實體，逐漸模糊，化作顏色相近的霧氣，這是一種如液體又如氣體的特殊狀態。與之前沈聰操控的超八結金虛化，一樣性質。

　　虛化越來越快速，形體越來越模糊。

　　滋啦！

　　下一刻，身上的衣服抖落，沈聰的身體徹底虛化，聚合成一個球體的虛無光球，衝出臥室，衝到掠天車內部各個空間。

　　浮光掠影一般的遊蕩，有如一道幽靈。

　　這道幽靈遊戲夠了，在過道中，緩緩懸停，重新拉扯出一個人類的形體，並漸漸從虛化中消退，顯現出實體。

　　片刻後。

　　赤裸的沈聰，站在地板上，一切回復，只有眼神深邃、浩瀚如星空，彷彿能吸收車廂中的一切光線。

　　「火種……新生……」

　　沈聰猛然握拳，力量充斥拳頭中。

　　外表雖然復原，但身體組織結構，已經冰消瓦解。再沒有五臟六腑、心肝脾肺；也沒有骨骼肌肉、膀胱直腸；更沒有汗腺淚腺、淋巴關節；連柱狀海綿體所代表的物件，都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不能沒，有點不習慣。」

　　沈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胯下，那裡光滑的皮膚慢慢隆起，延伸出一個比原先還要大一點的長條狀事物。

　　審視兩眼，覺得滿意。

　　抬頭望著車頂，思維綻放，一切念頭都在其中醞釀、破滅、生成、交織，無比清晰。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生命層次的提升，我完成了！」沈聰歪了歪脖子，五六年時間裡，嘴角第一次露出一抹笑容，「彷彿打開了某種束縛，從未這樣輕鬆過。從現在開始，我是……行星級宇宙火種！」

　　福至心靈，掠天車核心區域的那枚原火種，直接被剝離開。

　　沈聰的思維瞬息與掠天車同步連接，沉寂在掠天車中的火種粒沸騰，這具機械載具，這一刻，徹底活過來。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這種每一個原子都在雀躍的狀態。

　　強大的力量讓沈聰產生，自己可以一拳打爆一顆星球的衝動，跳出輪迴的生命長河，踏上堅實的永恆土地。

　　開啟另一段美妙的征程。

　　「鯨魚座Te行星，我宇宙火種沈聰，來了！」

第856章 來到超級地球

　　飛船越來越靠近鯨魚座T星。

　　宇宙火種沈聰，簡單修復好亞光速飛船的受損情況，準備迎接鯨魚座Te行星。他的火種已經誕生，成為真正的力量之源、生命之源、智慧之源。原本掠天車依靠原火種配合侵變堆來驅動。

　　現在沈聰自己就能吸收火種碎片，壯大自身，並在火種中，進行劇烈的核反應，生產能量，供給全身。

　　火種的美妙，不可言傳。

　　沈聰已經在吞噬火種碎片，以火種粒作為燃料，內部「燃燒」，壯大火種。

　　原本對他來說，天賦的提升千難萬難，但現在天賦已經不再是參考數據。火種不斷吸取火種粒，通過「燃燒」成為自己所需要的特殊火種粒，內部反應越來越旺盛，迸發出更強大的力量。

　　結構表現同樣不可描述，唯有用不可思議來驚歎。

　　湛藍色流動水晶般，幽光深不可測。

　　「火種是唯一的中心，載具經過浸染，成為火種的延伸……延伸的部位無所謂甚麼形狀，如何方便如何延伸。我的掠天車，我的身體，都沒有繼續保留下去的意義，是該融為一體不再分開了。」

　　胯下好大一條，同樣也是已經成為擺設。

　　地球動物的有性繁殖，在宇宙火種身上已經成為低等交配行為，載具只是火種的工具，相當於衣服。

　　衣服跟衣服之間摩擦，這是制服癖？

　　當然。

　　交配行為和繁殖行為，沈聰並沒有如何深思，他並不關注這種旁枝末節。只操心如何搜刮鯨魚座Te行星上的狂暴碎星者遺澤，讓自己進化更強大、更完美，最終達到恆星級宇宙火種層次，肉身橫渡星空。

　　「從地球得到的研究資料，鯨魚座T星至少有五顆行星，b、c、d、e、f，其中e、f都處於宜居帶。因為鯨魚座T星比太陽年齡大，光度只有太陽一半還少，金屬含量也非常少，Te行星很可能已經演化超過幾十億年。」

　　幾十億年間，如果有合適生命演化的環境，按道理說，這裡應該已經演化出高度發達的文明。

　　但有研究數據表明，鯨魚座T星有巨大的巖屑盤，也就是類似小行星帶這種產物，使得Te行星遭受隕石襲擊的可能性大增。

　　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像地球恐龍滅絕時遭受的小行星撞擊。

　　如此頻繁的隕石撞擊，恐怕難以支撐高度發達文明的演化。

　　況且，鯨魚座Te行星連大氣層有沒有、水資源有沒有都難說，在沒有到達之前，一切推測都是未知的。沈聰能做的就是，趁現在將掠天車融合，調整到最完美的掠食者狀態，悄然登陸Te行星。

　　開始獵食。

　　……

　　一個月。

　　飛行一個月時間，亞光速飛船距離鯨魚座T星，大概只剩下50個天文單位不到，相當於冥王星到太陽的遠日點距離。

　　此時鯨魚座T星在沈聰的視野中，跟啟明星光度差不多，但是要比啟明星大。

　　黃黃的小點，懸掛在天空中，指引飛船的方向。

　　亞光速飛船中，掠天車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飛船與掠天車並非一體化，飛船相當於一個保護殼，掠天車相對獨立。

　　此時的掠天車中，再沒有屬於人類的沈聰。

　　在長達一個多月時間的思考中，沈聰最終還是決定捨棄掉自己人類的形體，因為人類身體已經成為累贅，沒有多大益處。此次登陸外星球，凶險未知，他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不能留一絲破綻。

　　身體徹底融入載具中。

　　掠天車就是他現在的新身體，變化能力依然存在，並且比之前更加精妙。並非他的研究設計能力大增，而是火種對身體的掌控，已經達到完美狀態，如何變形，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他的新身體結構，參照了幻影之翼的身體構造，部分區域採用編織風格。

　　並且也在合適的位置，延伸出四根翅膀，與幻影之翼同款，採取微粒子驅動的機械羽翼。這兩對羽翼肯定沒有矮星級時幻影之翼強大，能夠進入亞光速。但平常驅動，達到地球上的第一宇宙速度應該可以。

　　鯨魚座Te行星質量是地球的4.3倍，重力也應該是四倍。

　　根據逃逸速度簡化公式V=根號下GM/r，只要得知鯨魚座Te行星的半徑，就可以測算出鯨魚座Te行星的第一宇宙速度，基本上與地球的第一宇宙速度不會差距太大。沈聰自信可以像衛星一樣繞著飛。

　　他現在已經將儲存的火種碎片，全部吞噬掉，壯大自己的火種。

　　按照天賦測算，現在他的天賦至少已經7.8H之多，達到月球上的幻影之翼水平。舉手投足，可以打以前的自己幾十個。

　　身體也已經全部場化，這樣的身體，如果剝離掉，以時間溫養，很可能會誕生類似火種之靈一樣的簡單生命。

　　也就是說。

　　沈聰現在也初步具有「傳承」的能力了。

　　……

　　地球科學家判斷鯨魚座T星有五顆行星，這是不正確，沈聰至少觀察到八顆星，在星空中非常明亮，遠超一般的恆星。基本判斷，這八顆星是鯨魚座T星的行星，且是那種軌道比較近的行星。

　　至於更遠軌道上有沒有行星，無法觀察。

　　畢竟科學家觀察多年，連太陽究竟有多少行星，都觀察不明白，何況乎剛來鯨魚座T星系的沈聰。

　　不管有多少行星，不妨礙沈聰直奔鯨魚座Te行星。

　　這顆行星每168天環繞鯨魚座T星一圈，也就是一年只有168天，沈聰已經計算出Te行星的運轉軌跡，正在改變亞光速飛船的軌道，預計在十八天之後，進入Te行星的同步軌道。

　　這十八天的飛行，讓麻木掉的沈聰，漸漸復甦，有了身為「人」的期待與衝動。

　　一個嶄新的世界，將在他面前展開。

　　「近了……」

　　「近了！」

　　時間是太空旅行最不值錢的東西，十八天過去，破破爛爛的亞光速飛船，終於靠近鯨魚座Te行星這個超級地球。

　　「是岩石星球，有大氣層，不錯，具備生命發源的條件。外層軌道沒有飛行器，暫時可以斷定，這裡沒有發展出可以進入外太空的文明……當然，需要注意這裡的文明，是不是跟地球一樣，被污染重建。」

　　減速、變軌。

　　亞光速飛船在沈聰的操縱下，成功進入Te行星的同步軌道。

　　他計劃在軌道上觀察Te行星一段時間，再進行登陸，防止可能的危險。

第857章 禁閉造型

　　鯨魚座Te行星半徑比地球稍大，外圍有大氣層保護，球面可以看到濃厚的雲層。雲層顏色呈現灰褐色，部分區域的雲層呈現暗黃色。偶爾雲層會露出一部分陸地，讓鯨魚座T星的光線直射。

　　「陸地灰褐色，跟雲層差不多顏色，沒有綠色，大概也不會有『植物』這種生命？」

　　沈聰一邊記錄信息，一邊做有限分析。

　　「雲層常有漩渦產生，這在地表肯定是劇烈的風暴，看樣子氣候條件十分極端惡劣。而如此厚度的雲層，雖說會遮擋住陽光，但也讓地表溫度無法逸散。從距離鯨魚座T星遠近判斷，Te行星表面溫度很高。」

　　「有山脈，山脈看樣子十分高大；暫時沒有發現海洋，如此高溫環境，可能地表沒有水分……沒水、高溫、極端氣候，Te行星情況似乎並不妙。」

　　像地球這樣溫和的多水星球，可遇而不可求。

　　沈聰猜想過Te行星會有複雜的環境。

　　所以並不覺得失望。

　　事實上還有所慶幸，如果Te行星有地球那麼好的環境，加上比地球長十幾億年的演化時間，天知道這裡的文明會進化到何等高度。萬一與金屬生命擦出火花，掠食者遍地，自己千里迢迢前來，等於是來送裝備了。

　　現在這種情況，還算可接受範圍。

　　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感受到超八結金散發的場。

　　他在地球上，可以感受到幻影之翼在月球散發的場，如果這裡有超八結金，理論上是應該感受到場的存在。

　　「或許大氣層厚度，遮掩了場的傳遞？」

　　沈聰按下疑惑，目光為堅定所替代：「數據採集差不多了，沒有發現Te行星有文明的跡象，連生命的痕跡都沒有探索到。極端氣候對我沒有多少威脅，看樣子我需要親自登陸，實地考察。」

　　做了決定，立刻行動。

　　亞光速飛船迅速調整軌道，向鯨魚座Te行星墜落。

　　當飛船下降到一定高度時，Te行星大氣層開始與飛船摩擦，並燃燒起來。水滴形狀的亞光速飛船，受到的阻力是最小的，但依然產生巨大的摩擦力，將整個飛船震顫如同將要散架。

　　掠天車已不復存在，沈聰穩穩呆在亞光速飛船內部核心區域。

　　屬於宇宙火種的活性波，開始對四周圍的大氣層輻射，捕捉大氣層情況。得到的反饋，沒有多少有價值的信息。

　　只知道這種大氣層成分，與地球大氣層截然不同。

　　內裡的硫磺濃度比較高，屬於有毒氣體，相對於有機生命而言。現在的沈聰，百毒不侵，場化的身體不會與任何物質產生反應，況乎還有被吞噬掉的超八結金，也在時刻保護它，保護飛船外殼。

　　轟隆隆！

　　隨著摩擦的增大，墜落的飛船周圍，氣體劇烈燃燒，已經開始引發連鎖爆炸。不斷衝撞飛船的墜落軌道，使得飛船翻滾起來，打著旋兒向地面極速下墜。

　　「有點晃……」

　　沈聰無法與爆炸的大氣層相對抗，只能被動接受，權當一次難忘的蹦極之旅。

　　幾分鐘後。

　　拖著巨大的焰尾和爆炸，亞光速飛船化作的大火球，狠狠砸進Te行星地表的一座山脈。巨大的撞擊力度，引發整個灰黑色山脈的大地震，山體開裂，岩漿迅速噴湧出來，濺射的岩漿達數百米高。

　　並伴隨著滾滾濃煙。

　　濃煙上升到空中，與灰黑色雲層融為一體。

　　空氣不知道被怎麼牽動，幾道巨大的龍捲風，開始在山脈周圍出現，將無數岩石集捲上天。

　　亂石激射。

　　風暴歪歪扭扭在起舞。

　　灰黑色的雲層遮擋住T星陽光，整個天地之間灰濛濛的暗沉，像是地球上烏雲來襲時的陰天。

　　光禿禿的岩石山脈，寸草不生，每一塊岩石都有大量的皸裂。

　　而半山腰處，岩漿灌入的地方，就是亞光速飛船墜落撞擊的地方，差點將山脈撞塌。現在山脈沒有倒塌，但噴湧的岩漿和滑落的岩石，卻成功將亞光速飛船掩埋。只剩下飛船水滴造型的尖尖尾部，還露在外面。

　　焦黑一片。

　　岩漿來得快，凝固也快。短時間裡，撞擊大坑就被岩漿填滿、凝固、夯實，重新將搖搖欲墜的山脈粘合住。

　　只是。

　　大坑中似乎有聲音傳出來。

　　那是一種……類似敲擊的沉悶聲響。

　　凝固的岩漿表面，漸漸開裂，裂開的縫隙伴隨著敲擊聲音，一張一合。

　　某一個時間。

　　某一次敲擊。

　　轟隆！

　　大坑上的凝固岩漿徹底炸開，一只黑色的、機械造型的巨大手臂，從煙塵中伸出來，撐在岩石上。再接著，大坑整片碎裂，黑色機械手臂的主人，一台金屬機器人從凝固的岩漿中爬出來。

　　龍捲風衝過來，無數石塊敲打在機器人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擦痕。

　　機器人就這樣爬出大坑，大站起來，有七十多米高度。

　　顏色是漆黑一片。

　　整體造型如同《變形金剛4：絕跡重生》中的賞金獵人禁閉，頭部沒有五官，只有幽藍色光澤閃爍的弧形面罩。

　　風聲呼嘯。

　　天空暗沉。

　　機器人就這樣站在龍捲風中，巨大的身軀硬生生將龍捲風遮擋、拆散，消弭於無形之中。緩緩地，不知道從哪裡，發出平靜的聲音：「這就是鯨魚座Te行星嗎？荒蕪一片，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

　　巨大的機器人，自然就是宇宙火種沈聰的新造型。

　　不知道是不是審美觀扭曲，他的新造型沒有模仿帥氣逼人的汽車人領袖擎天柱，也沒有選擇邪氣凜然的霸天虎首領威震天，而是選擇了《變4》中被擎天柱砍死的禁閉。

　　選擇禁閉的原因很簡單，禁閉出場時很拉風，開著一艘飛船，滿宇宙跑，做生意。

　　沈聰現在也開著一艘飛船，滿宇宙跑。

　　人設比較接近。

　　還有，沈聰比較欣賞禁閉那門從臉上伸出來的大炮。

　　他為自己改造的新軀體，臉上就安裝有一門可以延伸的大炮。這門大炮可以發射高能粒子流，噴射速度可以達到第三宇宙速度。

　　遠距離狙殺目標會十分順手。

　　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大坑中半掩埋的亞光速飛船，沈聰沒有將飛船拔出來，而是任由飛船躺著。

　　「腳踏實地的感覺，久違了……」

　　感慨隨風消散，邁出大步，向一個未知方向走去。

　　呼啦。

　　肩膀上，虛化超八結金浮現，迅速組成一件紅色披風，在風暴中簌簌震動，飄揚捲曲。幽藍色的臉、黑色的身體、紅色披風，這個未知外星球上，猙獰造型的沈聰開始了自己搜刮遺澤的進程。

第858章 第一次接觸

　　禁閉走在……不，沈聰走在風暴之中。

　　活性波散開，邊走邊感知周圍的一切環境，鯨魚座Te行星的地表十分荒蕪，地形則起伏多變。

　　他所在的區域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沒有水平面無法判斷海拔，但山峰與山谷的落差，超過三千多米。龍捲風在山谷之間興起、破滅，大風捲起的沙石時刻不停，風化的山巖看上去隨時都會崩塌。

　　火山噴發現象並不是罕見，有好幾處山頭都有火山口。

　　「生命，沒有；文明，沒有；活性，沒有……」沈聰的禁閉造型臉上幽光閃爍，他沒有造出眼睛結構，但隨處都是眼睛，「空氣密度很大，硫磺含量很高，有機生命大概無法生存，這難道是一顆無生命的星球？」

　　從幻影之翼得來的坐標，明確標識出狂暴碎星者其中一份遺澤，就是降落在鯨魚座Te行星上。

　　伸手。

　　超八結金虛化，蕩漾出一圈一圈水波，無形無質的場化活性波向周圍擴撒。

　　沈聰停下腳步，任由披風在風中搖擺，黑色的金屬機械身體，無法反射光澤，如同融入陰沉的氣候中。

　　這裡，一切都是灰濛濛的。

　　幾個小時。

　　禁閉造型就這樣站在一處山谷中，未曾移動。火種閃爍，信息順著機械身體的神火系統，進進出出，匯總並分析。感知力已經被沈聰開到最大，在地球上，他就用這種方法，定位了全部的超八結金位置。

　　現在。

　　位置信號無法定位，看上去好像這顆星球，並沒有甚麼超八結金，也沒有火種能量和活性釋放的痕跡。

　　只是沈聰不甘心，他千辛萬苦將生死置之度外，才來到十二光年之外的超級地球。

　　一次太空旅行的代價太大，他無法承受失敗的損失——即便想要承受，也無能為力，如果在這裡得不到金屬物資補充，亞光速飛船就無法修補好，也就意味著他將無法再進行下一次亞光速飛行。

　　狂暴碎星者剩下七份遺澤的位置，最近一顆星球，是天苑四的一顆未被人類發現的行星，距離約有二十二光年。沈聰不敢想自己轉移到這個位置，無法亞光速的話，需要多少年；即便是回地球，也得幾十上百年。

　　所以。

　　他只能繼續以冷靜的心態，走走停停，時不時停下來定位幾個小時。

　　鯨魚座Te行星自轉十分迅速，只有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這裡白天八小時、夜晚八小時。

　　這裡的夜晚真的很黑，白天也不怎麼明亮，唯有溫度非常高。

　　白天常溫最高能達到九十攝氏度，晚上也有三十攝氏度，也就是沈聰現在的宇宙火種本質，能夠適應這樣的高溫氣候。

　　地表乾涸，沒有找到一滴水，連水漬遺留下來的痕跡都沒有。

　　但這個星球是有水分的。

　　空氣中含有水分，水蒸氣、水分子。

　　以亞光速飛船墜落點為中心，沈聰走了大概有五百多公里，耗費地球時間五天整。這五天時間裡，他所走過的路程，都是蜿蜒成群的山脈。直到第五天，他看到遠處如同天際城牆一般的山脈。

　　那山脈一望無際，從朦朧中延伸出來，再延伸到朦朧之中。

　　展現在沈聰面前的只是一面，但就這一面，高度遠超這裡的山脈，根本看不到頂部，頂部已經插進厚重的烏黑雲層中。

　　「這山脈很高，看不到邊際，上去看看！」

　　沈聰抖動自己的超八結金披風，身體向半空中茫然跳躍，在零點一秒鐘之內，超八結金披風虛化，扭曲拉升，一分為四，成為四根機械羽翼。

　　羽翼線條修長，長度達到五十米，兩根一對，加起來有一百多米長。

　　不見搖動。

　　微型噴射口就噴射出無法捕捉到的微粒子流，化作一道烏光，向高大的山脈衝去。

　　望山跑死馬，山脈看著不遠，其實飛了很長時間才觸摸到邊界。沈聰一邊飛一邊爬升，越上升，空氣密度越大，活性波也受到干擾，無法維持天眼雷達的強大視界範圍。基本上等於在地球上霧天行車。

　　但沈聰的心情是振奮的。

　　因為他終於在爬升到將近有五千多米高度，來到了山峰的頂部，確切的說不是山頂，而是平地。

　　天眼雷達尚能維繫的十幾公里視界中，一片平坦，望不到邊。

　　並且最關鍵的是，他感知到了活性的存在，雖然微弱，但確確實實在空中飄蕩。許久無法定位的超八結金，也漸漸在感知中被一一定位，一共七處地方有超八結金的感應場化活性波。

　　「好！」

　　沈聰選擇最近的一處，抑制住速度，以不緊不慢的方式趕往。

　　他已然明白，自己墜落的地方，並不是甚麼山脈，而是鯨魚座Te星球上的一個巨大坑底，自己現在爬上來的「山脈」，才是真正的平原地帶。

　　平原籠罩在灰黑的霧氣之中。

　　但沈聰確確實實從這裡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堅定的生機。綿延不絕，生生不息。有狂暴碎星者遺澤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生命存在。所以，接下來就是尋找這裡的生命，進行資源搜刮了。

　　「這裡的生命，將以甚麼樣的面貌，展現在我的面前？」

　　「這裡存在不存在掠食者？火種之靈有沒有橫行？」

　　「文明究竟有無，進化到甚麼階段了？」

　　滿滿的疑惑，等待著沈聰去尋找答案，他喜歡這種氛圍，這讓他感覺到緊張。情緒這種產物，如果不時常產生，沈聰都快要遺忘它們帶給自己的感覺。

　　現在。

　　緊張的情緒讓沈聰感覺到，自己還是自己。彷彿回到地球上災變不久之後，面對未知的新世界，戰戰兢兢生怕死掉的時候。

　　切實感覺到自己活著，以「人類」的自我活著。

　　「我的生命，注定在一次又一次未知的冒險中，得到昇華與凝固。我是源自地球的高等智慧生物，文明的一員。現在，我將以宇宙火種的身份，探索宇宙中一切未知的角落，直至永恆。」

　　這樣的心態，已經超脫掠食者層次。

　　沈聰給自己現在的心態，定義為——觀察者視角。

　　食物，掠食者，觀察者。

　　這是生命層次的蛻變，心理層面、身體結構層面，雙重的蛻變。恆星級的狂暴碎星者，則是他下一步要蛻變的層次——造物主。

　　進入觀察者視角的沈聰，漸漸走進平原深處，這個時候，他似乎察覺到甚麼：「活性越來越濃郁了，我似乎接近了某個綠洲區域……我腳下的土層，之前是灰褐色，現在變成了灰黃色，而且有一種琉璃質地的感覺？」

　　腳下的灰黃色土層，很難用地球的土壤來形容，這是一種形似水晶且柔軟的物質。

　　「柔軟？」

　　沈聰雙腳落地，強橫的活性波，瞬間向土層進行侵入感知。

　　這一次，奇怪的反應出現。原本平靜寂無的灰黃色土層，竟然對沈聰的活性波，產生巨大的排斥，這種排斥就像是某種生物的情緒。

　　也就是說，他腳下的土層，對他產生了敵意。

　　「有意思！」

　　沈聰彎腰，機械大手狠狠抓起一把灰黃色土層物質，揉碎，再進行感知。土層物質具有活性，被沈聰揉碎後，活性開始流失，真的彷彿是一種活物，具有流失活性的性質。

　　但沈聰感覺得很清楚。

　　這種物質不是金屬，更沒有生命結構。

　　然而就在此時，隨著沈聰抓了一把土層物質並揉碎，周圍的大地沸騰了。這一刻就像是犯了眾怒，灰黃色土層大片大片開始抖動，上下起伏。

　　不是地震，勝似地震。

　　沈聰沒有過激反應，只是冷冰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他可以很肯定的判斷，這不是甚麼自然現象，而是生物行為，外星生物的行為。他在鯨魚座Te行星無頭蒼蠅一樣搜尋了五天多時間，終於與這顆星球的土著生命，發生了第一次遭遇與接觸。

　　周圍的活性在持續上升，火種能量也被沈聰感知到，在不停攀升。

　　濃度迅速達到地球上一般火洲的程度。

　　然後。

　　他見到了Te行星的土著。

　　灰黃色土層的躁動平息後，一道一道巨大的岩石柱，從地表升起，高的超過百米，矮的不過二十多米。每一個岩石柱的頂端，都會凝聚出一顆巨大的黃色圓球，閃閃發光，發出淡黃色的光澤。

　　這不是眼球，但給沈聰一種被它們注視、凝視的錯覺。

　　濃郁的活性和火種能量，從這些黃色光球身上散發。

　　無數的岩石柱，無數的黃色光球，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代表著無數道視線。

　　全都集中在沈聰身上。

　　將沈聰包圍。

第859章 獨特的演化

　　灰濛濛、陰沉沉的天氣，能見度低得可憐。

　　巨大的禁閉變形金剛，站在地面中央，天眼雷達輻射開，觀察著，亦或者被觀察著。在他的周圍，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高大岩石柱，每個石柱的頂端，都有一枚與岩石柱相當粗細的黃色光球。

　　細細看過去，黃色光球像是沙質組成的產物，似乎還在不停的蠕動中。

　　至於岩石柱，是一種亞麻色的礦物質組成，很難說到底是不是金屬礦物。呈現水晶礦石的外觀，沒有表現出金屬的外觀，但輻射出來的活性波與火種能量，依然旺盛。

　　這確切無疑是一種生命。

　　「到底是甚麼性質的生命？」沈聰沒有動彈，也沒有主動發起情緒交流，因為還不知道這些岩石柱到底有沒有智慧。

　　它們確實產生了敵意，但這種敵意不是一種情緒，更像是一種排斥。

　　性質不同的排斥。

　　「有那麼一點磁鐵同極之間相斥的意思，不是主觀發起的排斥，而是本質如此。」沈聰不動，岩石柱也不動，雙方安靜相峙，「這麼多岩石柱，在沒有延伸出來的時候，我絲毫沒有察覺到它們是生命。」

　　當沈聰踏入這一片琉璃大地的時候，確實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

　　他現在的感知能力遠超以往，是行星級宇宙火種級別，按道理說一般生命物體，不可能逃脫他的感知。

　　「而且還有一個疑惑，這些岩石柱，究竟是單獨的個體，還是整個都是一體的？」

　　腳下踩著的琉璃狀地表，與岩石柱的水晶狀組成物質，都差不多，像那種比較低等的、渾濁的、不通透的晶體。

　　時間流逝。

　　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已經在沈聰不斷流失耐性之後，予以否定。眼看著有一個鯨魚座Te行星的夜晚即將到來，沈聰決定主動出擊。

　　匡當！

　　邁步，向最靠近他的一根岩石柱走去。

　　這一動，彷彿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被推倒，整片無邊無際的岩石柱森林，所有的岩石柱，都在一瞬間顫抖，發出撲簌簌的刺耳抖動顫音。這些顫音頻率接近，迅速共振，空氣都在肉眼可見的震盪波中顫抖。

　　這些震盪波接觸到禁閉的表面，被彈開，發出更加尖銳的類似防空警報聲音。

　　嗚嗚！

　　嗚嗚嗚！

　　天地之間充斥著警報聲，噪雜、刺耳，讓沈聰聽了十分厭煩。於是他猛然伸出機械手臂，手掌張開，一把掐住一根岩石柱，用力拉扯，試圖將岩石柱扳斷、採樣。

　　啪嗒！

　　岩石柱應聲而斷，並沒有想像中結實。

　　斷掉的岩石柱並不吸引沈聰，吸引沈聰的是頂端的那枚黃色光球，他將黃色光球摘下來，握在手中，準備仔細分析研究。

　　那黃色光球忽然爆裂，一道類似岩漿的物質從裂口噴射出，直接噴在沈聰禁閉造型的腹部位置。

　　灼熱的岩漿物質，帶著超過一千五百度的高溫。

　　試圖熔斷沈聰的護甲。

　　但這是徒勞的，連虛化手段都無需使用，岩漿物質也無法破開沈聰的防禦。噴射出岩漿物質的黃色光球迅速萎靡，流失活性。它全部的活性和火種能量，都在不斷滴落的岩漿物質之中。

　　「有意思，黃色光球內部充滿了岩漿，岩漿內有活躍的活性和火種能量。如果我短暫捕捉到的信息正確的話，火種能量在岩漿內部，似乎正在向生命體演變……這有些類似火種之靈的孕育。」

　　地球上的火種之靈，就是超八結金與岩漿結合，從而孕育出的原始金屬生命。

　　這裡的岩石柱頂端黃色光球，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種孕育似乎沒有能夠成功，反而誕生出岩石柱這樣奇葩的個體。

　　「那麼岩漿來自何處？」

　　沈聰念頭剛起，天眼雷達就已經發現岩漿是怎麼來的了。被他扳斷的岩石柱，斷掉的部分失活死掉，剩下的半根岩石柱則不斷蠕動上升，須臾就長成一根完好的岩石柱。

　　這一次頂端的黃色光球沒有及時出現。

　　而是有一個很明顯的孕育過程。

　　有岩漿物質被岩石柱從地下抽出來，送到岩石柱頂端，然後吹氣球一樣吹出來一枚黃色光球。

　　「岩漿來自地下。」

　　那麼問題來了，沈聰看著重新恢復平靜的岩石柱森林，思索：「這種模式，到底算不算是一種生命？黃色光球和岩石柱，算不算是生命個體？還是說岩漿物質才是真正的生命？但這個生命還能補充，這算甚麼？」

　　岩石柱的運作原理，已經打破了沈聰的認知。

　　他決定暫時將思路擱淺，等觀察細微後，再重新定義這一次發現的「異星生物」。於是巨大的變形金剛禁閉，右手延伸出一把鐮刀，開始不斷的收割岩石柱和黃色光球，不斷刺激黃色光球噴射岩漿物質。

　　天黑也不歇息。

　　一次一次收割，一次一次得到短暫的觀察時間，去窺探岩漿物質的秘密。

　　終於，幾十次後，岩漿物質的大致信息被他摸索出來。

　　「很有意思，果然岩石柱和黃色光球，都只是類似載具的性質。因為屬於非金屬礦物質，缺乏金屬元素，沒辦法活化，只能活化其中的金屬元素。金屬元素太少，無法催動水晶結構，但岩漿高溫可以融化非金屬礦物質，達到『生長』的目的。」

　　也就是說。

　　沈聰腳下的琉璃質地表，和岩石柱、黃色光球，都是一樣的物質，不具備生命。具備生命的是其中含有的微量金屬元素，但如此稀少的金屬，根本達不到活化的條件。

　　岩漿物質也是同樣如此，金屬含量稍微高一些，但不足以完全活化，孕育出火種之靈。

　　但其中的火種能量還是進化了，將岩漿進化成非常低等的生命，低等到最簡單的智慧都無法形成，只有一種獵食的本能。這種本能催發岩漿從地表之下，湧出來，並融化琉璃質地表，形成這種向上生長的岩石柱。

　　沈聰不動的時候，岩石柱失去感應，就停止獵食了。

　　沈聰收割岩石柱，岩漿物質瞬間有感應，開始獵食——獵食手段很簡單，就是噴射岩漿，然後用有生命的岩漿來吞噬、感染獵物，最終將獵物吞噬掉後，再融入地表，滲入地下，重回老巢。

　　「岩漿物質就像是一堆原始的細胞，順著岩石柱跑出來，這是不是表示，地表之下，有大量『原始細胞』聚集？」

　　要驗證這個結論，只需要將地表挖開，一探究竟。

　　沈聰一向是行動派，雙手延展出鏟子，就開始作業起來。他發出這樣大的動靜，周圍的岩石柱紛紛顫抖，無數黃色光球開始衝著沈聰的方向，噴射岩漿。

　　嘩啦。

　　四根超八結金翅膀張開，形成遮天蔽日的護罩，抵擋周圍噴射的岩漿物質。護罩裡面，禁閉造型的變形金剛，埋頭挖掘，很快就順著一根岩石柱的根部，挖掘出巨大的大坑，在大坑的最底下，露出一個閃爍著光亮的洞口。

　　「這就是岩漿物質的上升通道？」

第860章 風暴降臨

　　洞口閃爍著紅彤彤的光澤，天眼雷達活性波迅速深入探測，很快一副立體的三維畫面，出現在沈聰的腦海中。

　　通道彎彎曲曲，大概深入地下五百多米，然後豁然撞入厚重的岩漿之中。

　　「果然連通地下的岩漿。」沈聰沒有立刻向地下岩漿探測，他準備多定位幾次，確保每一根岩石柱下，都有通道連通地下岩漿。

　　岩石柱層出不窮。

　　噴射岩漿如同一張大網，不斷射向沈聰所在區域，高溫岩漿混合著空氣中的硫磺毒氣，將環境弄得烏煙瘴氣。

　　好在一切都無法損害到沈聰。

　　他用超八結金做出一個大口袋，不斷將黃色光球噴射出的岩漿物質，裝在一起。這些岩漿物質混合在一起後，很快活性波就融合到一起，不分彼此。

　　「沒有明顯界限，這些岩漿物質很可能本就是一個生命個體分裂的『細胞』。我先等一等，看一看這些岩漿物質會不會凝固。」

　　背著一口袋岩漿物質。

　　沈聰繼續挖掘通道。

　　幾個小時後，地表已經被他挖出坑坑窪窪的諸多大坑，每個大坑底部，都有明亮的通道。甚至有些通道直接就湧出岩漿物質，但因為地表的琉璃質土層被挖開，這些岩漿物質無法長成岩石柱。

　　只能在大坑底部蕩漾。

　　夜晚很快過去，沈聰沒有絲毫疲勞，依然機械般重複作業。口袋中的岩漿物質無法滲入地下後，終於開始緩緩流失活性，在失去溫度加熱後，漸漸凝固成堅固的石塊。

　　當石塊成型，沈聰可以感受到，稀稀拉拉的火種粒，在其中禁錮。

　　他順手就將這些火種粒汲取出來，融入自己的身體中，消化、吞噬，成為行星級宇宙火種的燃料。

　　按照《天照經》記錄，火種的修煉，就是火種粒補充、完善的過程。

　　火種粒以擬態恆星的方式，不斷將火種向恆星結構靠攏。

　　能量、物質。

　　結構、反應。

　　宇宙火種就是微觀的恆星天體。

　　恆星演化需要以億為單位的年限，火種的進化，同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宇宙中自然生成的火種粒非常稀少，大多數都位於黑洞、恆星等高能量天體之中，難以取得。如果沒有恆星級宇宙火種的遺澤，沈聰想要從行星級進化到矮星級，至少需要上千年的時間去小心採集火種粒。

　　很可能還沒採集足夠，壽命就已經終結。

　　而現在，一個星球數量的遺澤，就這樣展現在他的面前，任由索取。他所要做的，就是排除星球土著演化的金屬生命干擾，安靜抽取這裡的所有遺澤。

　　「雖然不知道岩漿物質到底是不是未能孕育為火種之靈的失敗生命，但至少可以確定，這一片岩石柱的生命物質，都是出自地下岩漿。我只需要在地下岩漿中，建造火種粒催化器和採集器，就能源源不斷汲取火種粒。」

　　火種粒採集器，是一種高科技技術產物。

　　原理就是利用場化金屬的輻射場效應，從而吸收火種能量，聚斂為火種粒。

　　要把一個星球的所有資源搜刮乾淨，這是不小的工程量，好在幻影之翼早就將一切手段準備充分。

　　這只外星球的蟲子，畢竟有著幾千年的進化經驗，又跟隨恆星級宇宙火種廝混過很長時間，手中技術很多。

　　火種粒採集器是針對逸散出去的火種能量。

　　火種粒催化器則是針對分散的火種粒，火種粒進入一個一個個體之中，難以直接提取，這時候就需要用到催化器。

　　催化器可以發射高能震盪波，將活化金屬催化為活性，將火種粒催化為火種能量。

　　採集器與催化器相配合，一切逸散的火種物質，都將無處躲藏，被迅速回收。沒有這樣的裝備，根本談不上甚麼搜刮星球的遺澤。

　　此外還有虛化定位技術，這是之前沈聰用來定位超八結金技術的官方名稱，當然，由他自己命名的。

　　火種碎片勘探技術，這是針對尚未逸散的火種碎片。恆星級宇宙火種的火種，一旦熄滅，就會凝固為礦石一樣的物質。太空道哥看見過的那枚彗星火種，就是熄滅的恆星級宇宙火種，只不過被狂暴碎星者自己切割開。

　　熄滅的火種，燃燒時的不可思議已經中止，但即便如此，它依然是能夠改變星球屬性的恐怖物質。

　　當然，要使用這些設備。

　　所造成的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會毀掉一個星球金屬生命的根基，無數金屬生命被抹殺，最後化作火種粒。

　　資源回收。

　　如果說遺澤是對星球土著生命的污染。

　　現在沈聰在做的就是滅絕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如果往好的方面想，被污染的金屬生命滅絕了，說不定土著生命又能迎來新生。

　　宇宙火種就是利用這樣的方式，以一顆一顆星球的生命滅絕為代價，完成自己的傳承。

　　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宇宙不滅，火種長燃。

　　十分霸道和殘酷，但，這就是宇宙弱肉強食的法則，地球很不幸，捲入到這種殘酷的傳承中。

　　……

　　滿地狼藉的原野，灰濛濛的空氣中，蕩漾著濃烈的硫磺味道。

　　殘破的岩石柱隨處可見，大坑中融化的岩漿蠕動不休，沈聰站在這片原野的中央，腳下是更大的大坑，大坑中央岩漿物質聚集，翻滾著蠕動，生機在其中晃動。

　　「連續作業三個恆星日，終於將這一片岩石柱森林查探清楚，面積至少有十三萬平方公里，相當於一個安徽省的面積。」

　　岩石柱森林的面積，也就代表了地下岩漿的面積。

　　如此巨大的岩漿體量，所蘊含的火種粒絕對是非常龐大的數字。沈聰下一步就準備深入其中，建造火種粒催化器和採集器，收割這裡的遺澤資源。

　　不過他還有一個疑惑沒有弄清楚。

　　「如此巨大的岩漿生物，它到底是一株吸收火種能量的『植物』，還是一只捕食獵物的『動物』？如果只是植物，按道理說岩石柱沒必要噴射岩漿物質，岩漿物質有吞噬、同化的作用，應當是為捕食所進化。」

　　沈聰隨即又有疑惑產生：「如果是為了捕食，到底它在捕食甚麼？這樣巨大的體量，得捕食多少獵物才能填補它的胃口？邊緣區域還好說，可能會闖入生物體，但中心區域又能捕食甚麼？」

　　這些問題暫時無法獲得答案。

　　沈聰決定不再去做無用的探究，先殺死這只岩漿生物，收割資源再說。但就在他準備擴大通道，尋找岩漿生物本體的時候，一場巨大的風暴襲來。

　　這場風暴規模浩蕩，在地球上最大的颶風，也不及這裡的十分之一。

　　風暴滾滾如潮，又如移動的城牆，所過之處，地表土層紛紛被剝離，捲進風暴中，成為風暴牆的一部分。

　　這樣的風暴根本無法躲避，沈聰也沒準備躲避。

　　他進入挖好的大坑中，靜靜感受狂暴推進的風暴，面部幽藍色的鏡面，閃爍著探險家的熱情。

　　他敏銳的察覺到，風暴與岩漿生物有關聯。

　　因為原本已經被他折騰奄奄一息的岩石柱，此時又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出，雀躍的生機縈繞，彷彿專門等待著風暴降臨。

第861章 兩隻精靈

　　「這樣巨大的風暴，應該就是我在太空同步軌道上，觀察到的大氣層漩渦？」沈聰迅速聯想到從高空偵查的畫面。

　　鯨魚座Te行星的大氣層，經常會爆發大大小小的漩渦。

　　這有些類似木星，木星是太陽系一顆氣態星球，木星上的風暴十分巨大，最大的一個風暴就是著名的大紅斑。

　　木星大紅斑是木星表面的特徵性標誌，是木星上最大的風暴氣旋。

　　長約25000千米，上下跨度12000千米，每6個地球日按逆時針方向旋轉一周，經常捲起高達8千米的雲塔。自從17世紀天文學家首次觀測到此風暴，大紅斑至少已存在200到350年。

　　它已經改變了顏色和形狀，但卻從來沒有完全消失過。

　　所以剛接觸Te行星的時候，看到這些漩渦，沈聰還擔心這裡是不是也是氣態星球。現在他親身感受這強烈的風暴，深刻感受到大自然的凶威，這是宇宙在億萬年間演化出來的諸多奇跡之一。

　　「風暴很強，地表的土層被捲起，但強度還無法摧毀岩石柱。似乎岩石柱對風暴也十分渴望，這到底是甚麼關係？」

　　禁閉造型的超八結金披風，在風暴沒有到來時，就被氣流刮得獵獵作響。

　　幽藍色的面罩閃爍，天眼雷達不斷延伸，籠罩方圓之地的每一處細節，等待風暴降臨。很快，風暴牆就以摧枯拉朽的氣勢，降臨到沈聰的頭頂。這一刻，風暴內的秘密也隨之暴露在沈聰眼中。

　　他的光線視野無法視物，但天眼雷達在風暴中卻十分活躍。

　　十幾公里之內的一切都能無法逃脫他的觀察。

　　「原來如此，風暴中竟然也有生命生存，這些生命，就是岩石柱捕食的對象……準確定義，是互相捕食。」

　　沈聰看到，風暴中，有許許多多破布一樣的生命個體。這些個體駕馭風暴極速捲動的氣流，時而張開破破爛爛、佈滿漏洞的身體，不斷前進爬升；時而收縮成一團，墜落和變向。就像是醜陋的風中幽靈。

　　這樣的風中幽靈，丑是醜了點，但不妨礙它們很好的與風暴融為一體。

　　捕食的方式也簡單。

　　破布生物衝到岩石柱前方，張開身體，一下子就把黃色光球包裹住，然後從岩石柱上撕裂，帶著黃色光球爬升到風暴高處，靜靜吞噬。

　　岩漿生物則噴射岩漿物質，打中破布生物後，立刻就能將破布生物包裹再擠壓成一團，掉落地上，迅速融入地下。

　　獵殺與被獵殺，只在須臾之間。

　　強烈的風暴氣流不僅沒有阻礙獵殺，反而助漲獵殺的速度，幾乎一個眨眼時間，就會有無數黃色光球被撕扯掉，也有無數破布生物被拉扯進地下。

　　沈聰抬手，將一只破布生物拽在手中。

　　破布生物真的像是一張破爛的抹布，沒有眼耳口鼻也沒有翅膀四肢，只有厚厚的皮層，皮層厚薄不一，且其中充滿氣泡。

　　「一張破布生物，至少有幾十米大小，身體的構成，已經被金屬生命污染。但並非是完全的金屬生命，更多是一種非金屬的無機質……大概是因為鯨魚座T星系缺乏金屬，導致金屬生命的發育不充分。」

　　地球上金屬充足，所以生物短時間內，全都金屬化。

　　這裡金屬含量比較少，生命的金屬化速度和過程，相應都減緩了，甚至都發育不完全。否則將近二十年時間裡，不該沒有完全的金屬生命。

　　撕裂破布生物，研究內部結構。

　　沈聰發現：「沒有腦組織，只有簡單的『肌肉組織』和神火系統，這又是一種低等生物。可惜無法猜測，這種生物沒有被污染之前，長甚麼樣子。」

　　岩漿生物被沈聰判斷為，一種發育不完全的火種之靈，非是土著生物。

　　破布生物就比較像是土著生物了。

　　「既然除了岩漿生物之外，又發現了破布生物，也是該建立一個Te行星的生物分類學了。岩漿生物就叫岩漿精靈，破布生物就叫風暴精靈……儘管它們長得一點不符合『精靈』這種虛構生物。」

　　沈聰看過不少西幻小說，裡面都有精靈這種生物，《指環王》系列電影中也有，遊戲魔獸爭霸中還有精靈族。

　　精靈是俊美高雅的生物。

　　不過沈聰覺得，精靈有個「靈」字，與火種之靈比較契合，還是有些符合信達雅的。

　　「生活在地下的岩漿精靈，生活在風暴中的風暴精靈，這個星球的生物，演化方向與地球截然不同。看來我要收集所有的火種粒資源，得耗時很長時間。」沈聰並未感到沮喪，來之前他就做好長期奮戰的準備。

　　他最怕的是進化道路失去方向，而不是為進化所需要付出的努力。

　　「這場風暴看來一時半會不會散去，我在這裡獵殺風暴精靈，與大局沒有多少幫助，還是應該盡快將岩漿精靈殺死，安裝採集器，收集火種粒。同時我再去收集超八結金，掌握更多資源。」

　　超八結金是最重要的資源，直接關乎到他的實力。

　　火種粒是主要資源，用以進化。

　　活化金屬不需要太多，足夠他建造新的亞光速飛船即可。

　　……

　　頭頂風暴在呼嘯。

　　沈聰不斷拓展岩漿通道，足夠他向地下岩漿區域前進，這項工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如今的沈聰，乃是比變形金剛更強大的宇宙火種，區區挖地小菜一碟。

　　通道挖通後。

　　岩漿精靈的本體也隨即暴露在沈聰的眼中，就是巨大的岩漿庫。感受到岩漿中濃郁的火種能量，以及帶有敵意的抵抗力，沈聰一頭扎進去。

　　進入岩漿精靈的本體中，很明顯可以感受到，無數的岩漿物質，想要向他的身體中滲透，去吞噬他。

　　可惜這是無用功。

　　沈聰在岩漿精靈的本體中不斷徜徉，探索岩漿精靈究竟有多大，內部有沒有核心部位。這一番探索，還真讓他發現了許多有意思的現象。

　　原來岩漿精靈並非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而是七隻個體混合在一起。

　　每一只個體的體積大概都綿延有上海市那麼大，在地下縱橫交錯。

　　岩漿精靈身體的中心區域，有一個火種粒富集區域，如果假以時日，這火種粒富集區域，說不定就能進化成一枚超腦，或者原火種。只是金屬缺乏，加上某項條件不達標，才延緩了這種進化。

　　「很好，採集掉火種粒富集區域，岩漿精靈必然會死，剩下的採集工作就簡單了。」沈聰說幹就幹，當即將火種粒富集區域吞噬一空。

　　吞噬掉火種粒富集區域，可以很明顯發現，剩下的岩漿物質，雖然性質沒有多少變化，但其中的火種粒不再彼此糾纏，成為分散的顆粒。

　　同時那股對沈聰的抗拒力，也因此而消失。

　　也就是說，岩漿精靈徹底成為地球上的岩漿，單純能吸收火種能量的岩漿而已。

　　在每個岩漿精靈屍體的中心區域，沈聰都建造了一台採集器和一台催化器，並定位坐標，沈聰這才離開游泳了將近一個星期的地下岩漿庫。

　　走出岩漿庫。

　　頭頂的風暴依然在繼續，呼嘯狂暴。

　　許許多多的風暴精靈在其中飛蕩，可惜它們已經失去了獵物，那些岩石柱再也無法生長，黃色光球再也無法出現。

第862章 靈球土著們

　　風暴不停歇，風暴中的風暴精靈還在漫天飛舞，時不時衝向沈聰，試圖捕獵沈聰。

　　噗嗤！

　　隨手劈碎一只風暴精靈，沈聰幽藍色的面罩閃爍一下：「這些風暴難道不會停止嗎？如果停止了，風暴精靈又將如何生存……不管如何，這個星球的生態，都將被我破壞掉，所有資源都將被我回收。」

　　不再耽擱。

　　沈聰大踏步走進風暴之中，向選好的方向筆直前進。風暴中難辨方向，不過沈聰根本不需要辨別方向，只需要感受最近一處超八結金散發的場化活性波即可。

　　不超過半個小時，他已經脫離了風暴。

　　眼前又恢復了灰濛濛的世界，灰黑色的大地，荒涼寂無。Te行星的主色彩，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單調的灰黑色。不管是頭頂的天空，還是腳下的大地，顏色從灰黃色到灰黑色，始終不變。

　　地形也以平原居多，至少從大坑中離開後，沈聰走過這麼長的道路，都是平原。

　　偶爾有一些小丘陵存在，並不顯眼。

　　「從大坑那裡的火山，和平原地帶的岩漿精靈，可以判斷出Te行星的地下岩漿很多，且大部分是淺表層岩漿。也就是說明板塊運動應該很活躍才對，為甚麼不會擠壓、斷裂、拉升，從而形成高山大海？」

　　奈何沈聰並非專業的地裡、天文專家，對星球的形成和構造，無法推敲。

　　他即便發揮腦補才華，也無法找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只能將Te行星的地貌發育，大致歸結於幾個方面——鯨魚座T星熱度低於太陽很多，星系整體金屬含量偏低，Te行星所處軌道位置受到Td、Tf行星影響等。

　　不管本質原因是甚麼，只從Te行星所表現出來的情況，這個星球缺水、高溫、缺光、缺乏多樣性地形。這些都可能導致生命遲遲無法大規模演化，無法形成類似地球上的寒武紀生命大爆發現象。

　　所以走得越遠，沈聰對這顆星球會有複雜生命體，越不抱希望。

　　或許這顆星球其實只有一些原始的生命，組成簡單的食物鏈，在狂暴碎星者的遺澤衝擊下，僅僅存留下來風暴精靈和岩漿精靈這兩種單調生命體。

　　思緒有些偏離。

　　行走幾個小時後，終於到達超八結金所在地。這又是一個類似亞光速飛船降落時的大坑，從平原深入大坑，在一處坑中山脈上，沈聰挖出了超八結金。

　　這是一塊巨大的黑色金屬塊。

　　可以看到表面有清晰的花紋雕刻，這些花紋沈聰現在理解了，是恆星級宇宙火種才能理解的紋路，其中蘊藏著更高級別科技的秘密。

　　他只能暫且將這些花紋拓印下來，留待日後慢慢分析研究。

　　「吞噬掉。」

　　沈聰伸手，慢慢侵蝕超八結金，最終將超八結金融入自己的身體中，成為他強大的戰鬥力一部分。

　　「很好，現在我的超八結金越來越多了。」

　　感受到超八結金的強大，沈聰十分滿意，這畢竟是狂暴碎星者身為恆星級宇宙火種的載具本體，雖然在狂暴碎星者死亡後，已經失去支撐，退化為超八天賦的材料，但其中的奧妙，絕對遠超沈聰自己進化出來的材料。

　　因為，它們被恆星級宇宙火種浸染過。

　　「等我獲得越來越多的超八結金，超八結金就可以充當我的保護層，作為亞光速飛行的保護措施。」

　　「同時，我要在這裡壯大我的火種，爭取進入到矮星級，這樣我自己就能做亞光速飛行，無需借助亞光速飛船了。」

　　「一旦我的火種內燃到極致，進入矮星級，肉體橫跨宇宙星空，那時候我才真正有資格稱自己為宇宙火種。」

　　宇宙火種，顧名思義，是在宇宙中生存的火種。

　　如果不能投身橫跨宇宙，又何談宇宙。

　　……

　　順遂挖掘到第一塊超八結金，沈聰馬不停蹄，開始向下一塊超八結金的位置行走過去。日復一日奔波，超八結金不斷被他找到併吞噬。這一路上，Te行星越來越多的信息，進入他的資料庫中。

　　Te行星雖然不是一顆死星，然絕對不是一個文明星球。

　　這裡除了岩漿精靈和風暴精靈之外，還被沈聰陸陸續續發現了膿液精靈、流沙精靈和巨石精靈。

　　膿液精靈是沈聰在一處大坑中發現。

　　那個大坑至少有一個上海市那麼大，裡面都是黑灰色的粘稠液體，這種液體不是死物，而是一種生命體。沒有攻擊力的生命體，平鋪在大坑底部，它們依靠汲取大坑中岩石的某種物質生存。

　　甚至沈聰懷疑，大坑之所以會出現，就是因為膿液精靈吞噬導致。

　　吞噬掉一片土地，留下一個大坑，再換到另一處地方，繼續吞噬並造坑。

　　流沙精靈則是零星分佈在平原地帶，起初沈聰以為這是普通的沙坑，誰知道這也是一種生命體，很有可能是跟火種碎片有直接關係。

　　因為每一只流沙精靈的所在地，都有一枚火種碎片。

　　流沙精靈也是以吞噬地表某種物質為生，會行走，行走時留下類似河道的痕跡，歪歪扭扭跟蚯蚓爬一樣。

　　找到流沙精靈就能找到火種碎片，沈聰很一路上總想找點流沙精靈，收集火種碎片吞噬。

　　不知不覺已經吞噬了很多塊火種碎片，自身的火種越燒越旺，粗略估計已經達到超九天賦，距離矮星級標準的11.676H標準，又前進了一大步。

　　「狂暴碎星者在靈星的遺澤份量很充足，或許我真的可以在這裡突破矮星級！」沈聰心潮澎湃，對矮星級的渴望越來越明顯。

　　他把鯨魚座Te行星，命名為靈球，寓意是分佈有精靈的星球。

　　他的命名方式是，無生命的星球直接以「Xx星」為名，大「X」是恆星的代號，小「x」是恆星所屬行星的編號。

　　有生命的星球，則以「X球」為名，很明顯，這都是在模仿地球。

　　要說岩漿精靈、風暴精靈、膿液精靈、流沙精靈，再怎麼是龐然大物，但它們都沒有智慧，只是簡單的生命體。唯獨岩石精靈，有著比較低級的生命，它們在進化，很明顯已經進化出簡單的超腦雛形。

　　巨大的岩石塊，身體中有可以扭曲磁場的物質，這種生命體就是依靠扭曲磁場，來滾動自己的身體，在地表飛快的奔跑。

　　它們的食物就是膿液精靈和流沙精靈。

　　將自己浸泡在膿液精靈之中，或者是深埋在流沙精靈體內，汲取對方身上的營養。

　　跑了大半個靈球，沈聰將所有的超八結金採集到手，也完成了靈球完整的生態鏈接調查，記錄下物種精靈的地理位置，準備動手收割。

　　「單調的演化方式，明明有著遠超地球的演化年限，結果只進化出這些簡單到跟單核細胞一樣低級的生命……那麼，就以星球作為起點，見證我進化矮星級！」

　　沈聰抖動身上的披風，向最開始的那片岩漿精靈走去。

　　他要來收割資源了。

第863章 加快收割速度

　　岩石柱森林已經消失不見，原址只留下琉璃色的平整土層，現在沈聰早已經弄清楚，岩石柱的殘跡早就被巨大的風暴摧毀。

　　至於岩石柱的本體，幾隻岩漿精靈，早已經死掉，身體失落，所有被岩漿吸收的火種能量和火種粒，已經被沈聰安裝的採集器收集起來，凝聚成一團黑色的物質。這團物質與火種碎片多少有些區別，更像是一團粉末。

　　畢竟火種碎片直接剝離自狂暴碎星者的火種，採集器收集的物質只是轉化過來的火種粒，性質是有差別的。

　　「不錯，一只岩漿精靈的份量，相當於籃球大小的火種碎片，對我是極佳的補充。照這個進度收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超九天賦，進入超十天賦標準。」沈聰將火種粒粉末收集起來，準備找個安穩的地方，慢慢吞噬。

　　在這個荒涼的異世界，孤獨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唯有不停獵殺，不停採集，不停強大，不停進化，才能讓他維持住對自己的本心，不至於發瘋，或者徹底喪失情感，淪為行屍走肉。

　　進化的目標，讓他能夠安然承受一切孤獨。

　　不過他現在也會經常思索，自己將來怎麼辦，要成為甚麼樣一個存在。

　　宇宙火種的壽命是不計年的，狂暴碎星者不知道活了多久，寄生源頭製造、因果研究思考也不知道活了多久。

　　祂們在漫長的壽命之中，已經喪失了很多在沈聰看來，代表著「人性」的東西。

　　通過幻影之翼的記憶，他知道這些強大的恆星級宇宙火種，都是那種情感剝離，一心追求永恆的「瘋子」。

　　沈聰並不介意自己成為這樣一個瘋子，因為他已經徹底擺脫了人類的束縛，準備醉心永恆。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些身為人才有的喜怒哀樂。

　　「如果連情緒、情感都沒有了，我和一台機器人，恐怕真沒有甚麼區別。」沈聰離開已經被採集一空的地下岩漿庫。

　　向下一個地點搜刮而去。

　　他現在偶爾會回過頭，看一看在地球上拍攝的畫面，回顧自己一路走來遭遇到的一切。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景色。

　　人和物，是和非。

　　時間改變了太多東西，包括觀念、原則等等根深蒂固的思想。

　　不過他並不後悔這種改變，那些脆弱的「人性」，固然是分辨一個人究竟是否人格健全的東西，但那只是相對於弱小的人類來說的。

　　「我現在已經成為宇宙火種，從食物掙脫成為掠食者，從掠食者進化為觀察者，未來我將向造物主發起衝擊……身份在變，視野自然會變，地球早已經無法容下我的胸懷，宇宙才是我需要的背景。」

　　曾經沈聰希望自己不被世界污染，做最初的自己。

　　只是有些改變不可避免，況且，現在不是他被世界污染，而是他要去改變其它世界。雖然始料未及，但選擇了這條路，沈聰便不再去想自己到底選擇正確還是錯誤，只想走下去，走到盡頭。

　　去見證一個只存在想像中的未來。

　　……

　　辛苦耕耘。

　　靈球沒有四季變化，氣溫都是恆定的，濃厚的大氣層是最佳的保溫措施，夜晚白天一樣悶熱。

　　生命體數量稀少，地形變化簡單。

　　這給沈聰的工作帶來了相當多的便利，面對低級的生命體，獵殺起來毫無阻滯。採集器、催化器不斷被安裝在靈球各地，成片成片的生命體遭到獵殺，火種粒資源不斷匯總到他的手中。

　　於是他的火種變化相當快速，內燃效果一天強過一天，以天賦來判斷，是每天都有爬升。

　　三個月後。

　　靈球大部分簡單容易獵殺的生命體，岩漿精靈、膿液精靈、岩石精靈、流沙精靈大面積死亡，已經無法在地表發現活著的個體。

　　只剩下隨著風暴不斷遷徙的風暴精靈，還沒有好辦法大面積獵殺。

　　不過隨著風暴精靈無法獲得食物，它們滅絕是遲早的，到時候一樣會釋放火種粒，回歸大地。

　　「話雖如此，但速度太慢，我可等不及。」

　　已經收集一大堆火種粒資源，來不及消化的沈聰，在亞光速飛船墜落的大坑，建造了一個巨大的鋼鐵基地。

　　準確的說，是一座實驗室。

　　實驗室可以驗證他進化道路中，想要思索的問題。事實上即便是恆星級宇宙火種，寄生源頭製造、因果研究思考祂們，同樣需要建造實驗室。在祂們的死星母星上，幻影之翼就被正在做實驗的因果研究思考抓住，成了小白鼠。

　　伴隨著火種的強大，運算能力已經超過超級計算機。

　　主持實驗變得非常簡單。

　　在進化領域，他比地球上任何科學家，都更加權威，掌握的科技，遠遠超過科學家所能掌握的極限。

　　「以我的初步判斷，目前狂暴碎星者在靈球的遺澤，超過80%份額已經被我搜刮過來，剩下20%之中，風暴精靈佔據10%左右，另外10%左右則比較分散，很難在短時間內被收集起來。」

　　抬頭，看了一眼他自己設計的「靈球日曆」，顯示時間為482天。

　　這個日期是以靈球的恆星日為標準，換算為地球時間，合共是321天左右，也就是快到一年了。

　　「我現在天賦已經超過10H標準，剩下的這些火種粒資源，足夠我堆積到11.676H了，矮星級不再遙遠。」

　　「等我將風暴精力全部殺死採集，就該離開了。」

　　「不想再呆在這個單調、枯燥的灰黑色靈球上，我要去天苑四恆星系，開始第二顆星球的搜刮！」

　　「既然不想枯等，那就加速風暴精靈的死亡。」沈聰幽藍色的面罩閃爍，機械手掌張開，掌心處一株黑色的植物緩緩生根發芽，長成觸手一般的籐蔓。

　　這是粒子毒觸的變種。

　　一種可以釋放金屬病毒的寄生植物，準確來說，已經成為沈聰身體的一部分，被他的火種浸染。

　　「行星毒觸……」

　　「培養出的超級鶴頂金，是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沈聰走出實驗室，身體一陣機械變形，化作一枚導彈造型，轟然噴射粒子流，竄入厚重雲層之中，向有風暴的地方激射。

第864章 發起衝擊

　　呼嘯之中。

　　超級鶴頂金被沈聰播撒在浩瀚無邊無際的風暴之中，金屬病毒的強大擴散、感染能力，對付風暴精靈這種簡單構造的低等生物，十分便捷。

　　不需要多長時間，沈聰就看到原本上下飛舞的風暴精靈，一只一只失去原本的敏捷，彷彿真的變成一張破爛抹布，在風暴中翻動。

　　這些風暴精靈死了。

　　大面積死亡。

　　沈聰不停在風暴之中穿梭，感知這些風暴精靈，從投放超級鶴頂金的區域開始，多米諾骨牌一般向外擴散，最終整個風暴中超過百萬計的風暴精靈，就這樣被瘋狂擴散的超級鶴頂金毒死。

　　死掉的風暴精靈，再也無法維持住自己的身體，在不停被風暴捲起的硬物碰撞、摩擦後，紛紛解體。

　　火種粒也隨即逸散出去。

　　這些火種粒終將被沈聰安裝在靈球各地的採集器收集。

　　如此，靈球上四個不停旋轉的風暴，都被沈聰投放了超級鶴頂金，風暴精靈全面滅絕。加上之前就被沈聰滅絕差不多的岩漿精靈、膿液精靈、流沙精靈、巨石精靈，整個靈球的生命體，只要是被沈聰發現的，都已經滅絕。

　　「這個星球……死了。」

　　沒有任何悲天憫人的傷感，沈聰只是簡單闡述了這個道理。弱肉強食，他是超越掠食者的觀察者，一切在他看來都是理所當然。

　　或許有一天，他缺少進化的資源，別無他法，很可能回到地球，採取同樣的做法。

　　永恆道路上的一切，都是浮雲，唯有自己才是唯一。

　　「接下來的時間，靜等採集器將火種粒採集一空，我就能夠離開這裡。現在還要等待半年時間，正好我準備突破矮星級。一旦成功，就立刻著手改造載具身體，改造亞光速飛船形態，並測算鯨魚座T星系引力軌道。」

　　他的資料庫，儲存有地球科學家設計的種種飛船方案，也儲存有充沛的天文資料。

　　現在他已經將這些資料消化掉，可以靈活運用了。

　　實驗室忙碌起來。

　　靈球沒有金屬礦，但金屬元素還是有一些的，現在火種能量已經被沈聰掠奪一空，活性再也無法維持。沈聰簡單建造了幾台逆轉活性為金屬的設備，就能在靈球各地不斷收集金屬，用以建造。

　　他計劃建造一個火箭發射基地，送幾顆衛星上天。

　　詳細考察整個星系，並將資料向地球發送，或許很多年後，地球人類就能受到鯨魚座T星系的全面信息。

　　這算是沈聰對人類做的一點貢獻。

　　同時他也在為自己謀劃，因為終會有一天，他將搜刮完狂暴碎星者的遺澤，重回地球一趟，傳播宇宙火種的進化方向。到時候可以順便瞭解一下，這些星系在他走後，又會有怎樣的發展。

　　譬如說靈球不會不會因為沒有了火種粒資源，再度恢復原本的生態，孕育出新的生命。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

　　轟隆！

　　巨大的金屬粒子流噴射，一架火箭升空，「守衛」三號運載火箭，搭載這「靈眼」三號衛星，迅速進入外太空，並直接加速突破靈球第二宇宙速度，向鯨魚座Tf行星飛去。

　　這小半年時間裡，沈聰已經發射了三次衛星。

　　分別是靈眼一號、二號和三號，分別觀察靈球、鯨魚座T星、和Tf行星。

　　身為強大的行星級宇宙火種，又有地球儲備資料，製造衛星對他來說小菜一碟，如果不是受限制於金屬缺乏，十顆衛星都該升天了。

　　「三顆，足夠了，本就是一步閒棋。我也該做最後的突破，向矮星級衝擊！」

　　就在衛星發射前一天，他剛剛環球一圈，將各地的採集器回收，靈球最後的火種粒資源，也在這一批採集器中，徹底進入沈聰的口袋。

　　現在，狂暴碎星者傳承下來的遺澤，已經有99%份量，被沈聰回收。

　　與此同時沈聰自己，已經早早突破超十一天賦，並且達到了11.676H的極限標準。

　　此時此刻他身體中的火種，位於胸口為主，整個呈現流動的藍寶石形態，散發出幽藍色的神秘光澤。從外觀上，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只能以不可思議來驚歎。而火種內部，火種粒的排列組合趨近於完美。

　　完美的組合，正擬態著恆星內部的高能反應。

　　思維、能量、記憶，都在火種內部，以無法揣測的形式存在，即便是沈聰自己，也無法徹底弄清楚，火種到底為甚麼如此神奇。事實上這個問題，即便是恆星級宇宙火種，也無法弄懂。

　　祂們、它們，以及沈聰，都只是宇宙火種傳承的分支。

　　不知道來自何方，只知道要去何方。

　　身高已經達到一百多米、依然禁閉造型的沈聰，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各自握著一團火種粒，靜靜吸收。

　　灰濛濛的天空，寂靜無聲。

　　按照地球時間，降臨星球已經一年半，現在沈聰終於向矮星級發起衝擊。

　　「原火種到火種的場化疊加位移，是《天照經》的第一式……火種不斷的內燃，是《天照經》的第二式，行星級和矮星級，都是內燃的一種擴充。只是行星級的內燃方式較為低級，矮星級的內燃方式更接近於恆星。」

　　將所有的知識在腦海中梳理一遍，沈聰感覺到自己已經積累充分，是時候量變引起質變。

　　「沒錯，行星級到矮星級，就是量變引起質變的過程。」

　　「放鬆，幻影之翼一只蟲子都能做到這一步，我沈聰生來就是高等智慧生物，這樣的進化根本沒有任何困難。」

　　負面情緒全部拋開，沈聰不斷自我調節，將精神平復到空靈的狀態。

　　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火種，變化開始。

　　最初是火種深處的一個小點，隨後擴展到火種的全部，三態分佈的完美結構，隨著質變的發生，已經完全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區分氣態、液態、固態結構，一切都在抽像中被扭曲，成為不可分割的整體。

　　同時原本看上去像是寶石在流動的火種，在變化進行一半的時候，就發生了外觀形態的改變。

　　漸漸凝固住，幽藍色的光芒收斂。

　　像是一顆真正的圓形藍寶石。

　　但仔細看去，又彷彿一顆耀眼的太陽，光線並沒有對外發散，而是在內部生生不息流轉，霎時好看。

　　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概念，不可捉摸。

　　沈聰沒有動，進化還在演變中，矮星級與行星級，又是一次生命層次的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