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大理之變

    滇東三十七部是一個神奇的所在，當年大理先祖段思平奪取天下的時候，得到三十七部的支持，後來大封三十七部，師宗、彌勒、吉輸等部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可惜的是，大理的權力為高氏所掌控之後，高氏的領地和三十七部交界，雙方經常因為領土問題而相互交戰，高氏族人為了獲得更多的領土，開始大肆進攻三十七部領土，雙方血戰近百年。

    最近一次最厲害的，就是三十七部建立烏蠻自杞國。舉兵破東都鄯闡，殺死高明清。高明清也就是高量成的叔父，以為內高明清之死，才有了高量成的相位，可以說，高量成與三十七部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楊庭敬這個時候建議用三十七部對付高量成，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自杞國向西就是鄯闡（今昆明），向東就是南宋邕州，自杞國最有名的就是戰馬，出自橫山的戰馬一向是南宋戰馬的主要來源之一。更重要的是自杞國百姓驍勇善戰，自杞國百姓深目、長身、黑面、白齒、椎結、跣蹻，戴笠而行。腰束葦索，左肩拖羊皮一方，佩長刀箭箙，是山地叢林士兵最經典的打扮。自杞國的戰馬體質結實、短小精悍、運動靈活、善登山越嶺、長途持久勞役、耐粗飼，最重要的是適應性強，作為江南缺馬的南宋，若是能得到橫山戰馬，戰鬥力也會增加許多。

    「三十七部可都是蠻人，和這些蠻人聯手，恐怕有些不妥。而且此事關系重大，非你我能夠做主的。」楊庭敬想了想說道。他也曾經想過聯繫這些蠻人對付高氏，但蠻人見利忘義，桀驁不馴，和這些人聯手，必定會生出驕橫之心，以後恐怕有些不利。而且聯繫蠻人是大事，楊庭敬也不敢做主。

    「正因為蠻人如此，我才會出這個主意，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嗎？」呼延保笑呵呵的說道：「無論是自杞國也好，或者是羅殿乃至特磨等部，不服王化，日後我們統一天下，橫山一帶也必定會落入我大唐的統治之中，你認為這些傢伙會歸附於我們的統治嗎？既然如此，還不如他們自相殘殺，或許能為我們以後掃清道路呢！此事宜早不宜遲，高量成恐怕準備對我們動手了，若是再不做決定，已經遲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我一起上書天子，然後開始行動，你親自去見自杞國的國主阿賓，我這邊好準備一番。」

    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能被李璟派到大理來，就說明這兩人不僅僅是一個武將那麼簡單，兩人在這種情況下，很快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就能證明這一切。

    「明日你就帶領隊伍離開這裡，就說長途操練，將這五千人馬都拉出去，朝鄯闡行動，嘿嘿，真的不行，就通過橫山進入邕州，我就不相信邕州的官吏敢對我們動手，佔據了邕州，也等於有了一個立足之地，無論是繼續對付大理，或者是對付南宋，也有一番說話的資本了。」楊庭敬很快就想到應付眼前情況的手段，五千人馬雖然自己只能掌握一千人，但剩下的四千人只要入了橫山地界，這些傢伙恐怕也只能是依靠自己才能保全性命。

    「有這五千人在手，就算高量成親自來進攻，也要小心一二。」呼延保哈哈大笑，拍著楊庭敬的肩膀說道：「你我雖然是兩個小卒子，只能進不能退，但就算是小卒子，也要成為厲害的小卒子，嘿嘿，若是你我一起解決了大理的事情，恐怕一個爵位是少不了的。」大唐最重視的是軍功，大理是在李璟的征討範圍內，只是因為各種原因，大唐的手還沒有伸入大理境內，但若是在這之前，呼延保和楊庭敬兩人就能解決大理之事，那就是立下了潑天大的功勞，想不封爵都難。

    「那就這麼定了。」楊庭敬拍著大腿說道：「我現在就是不知道南宋那邊是誰來了，不然的話，就衝過去殺了他們。我倒要看看殺了宋使之後，這些傢伙還會不會蛇鼠兩端，妄想投靠南宋。」

    「這樣也好，正好能讓我們有藉口滅了大理，否則的話，陛下那邊還會因為段家女的面子上，不好對大理動手呢！」呼延保不在意的說道。

    「不管是誰，誰敢對抗大宋，遲早都得死。」楊庭敬看著眼前的謝昭說道：「暗衛對三十七部那邊熟悉，這次也需要你們帶路。」

    「敢不效命。」謝昭趕緊應道。

    當下楊庭敬又和呼延保商量了一番聯繫方式之後，就和謝昭兩人領著十幾個親衛飛快的出了羊苴咩城，朝三十七部而去。

    而此刻大理王宮中，大理王段正嚴面色柔和，臉上卻是露出一絲遲疑之色，在他面前中國公、宰相高量成，王子段明成、段正興和一些大臣都聚集在大殿上，除掉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中年儒生顯得格外的醒目。若是李璟在這裡，肯定知道對方就是秦檜，沒想到秦檜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大理，倒是沒有想到的。

    「秦相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段正嚴指著一邊的錦凳說道：「請坐。」他掃了站在群臣之首的高量成，秦檜是高量成帶來的，甚至他還知道，高量成在沒有進都城之前，就開始在都城佈置了，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

    「陛下，秦相這次千里迢迢親自前來，就是為了商討和我們結盟的事情。」高量成相貌儒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鄰家大叔一樣，但實際上，只有知道他的人，才知道此人的心狠手辣之處。段家子弟誰不害怕此人，就算段正嚴也不得不和他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結盟？」段正嚴面色微微一變，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大理國小民弱，在段正嚴看來，無論是大唐或者是南宋，都不是大理能惹得起的，他也只希望佔據大理，稱王稱霸，最後無論是誰，奪取了中原，大理都過去稱臣就是了，但若是和南宋結盟，那就不一樣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秦檜出手

    「國主，李璟豺狼也，此人狼子野心，想那高麗一直就是以中原為天朝上邦，年年進貢，就是這種情況下，李璟還命人悍然進攻高麗，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高麗多少百姓，這樣的人，豈是一個女子能夠約束的，國主雖然送上了公主和親，但只要李璟統一了中原，下一個目標肯定是大理、高麗這些屬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反抗。」秦檜看出了段正嚴的為難和遲疑，忍不住出言說道。

    「陛下，臣認為秦相所言甚是，李璟派了一批人為我大理訓練軍隊，看上去是為了幫助我大理，但臣認為，他這是在刺探我大理的虛實，那五千人中，也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經為大唐馬首是瞻，臣還知道，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在大理境內，結交朝中官員和軍中將士，由此可見李璟的野心。」高量成也出言說道。

    高量成言語一出，周圍的大理國大臣紛紛出言，紛紛說出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是如何拉攏自己，或是金錢，或是美女，又說了自己是如何堅貞不屈，如何抵擋住誘惑，如何對大理忠心耿耿等等，卻是將大唐貶成了狗屎，將自己說的是如何如何的高大等等。

    段正嚴皺了皺眉頭，或許楊庭敬或者呼延保是拉攏過朝中官員，但絕對不會如此大規模的拉攏，而且，朝中官員誰是忠於自己的，誰是忠於高氏的，他自然是知道清清楚楚，這個時候群起而攻之，明顯是不正常的。

    秦檜皺了皺眉頭，不滿的瞪了高量成一眼，卻見高量成面色平靜，心中頓時一陣恍然大悟，這個高量成大勢已成，就算知道這些臣子都在逼宮，想來段正嚴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看了周圍一眼，就算是段正興和段明成面對這種情況，也默然不語，他心中一嘆，到底是權臣，就算是面對大理國主，也能讓國主無可奈何。

    「國公，我們和大宋結盟自然是好事，但若日後大唐怪罪下來當如何是好？」段正嚴遲疑了一陣，說道：「大唐皇帝雄才大略，現在已經納了白鳳為妃，想來不會進攻我大理的，但若是？」

    「國主說笑了，一個女人在李璟眼中算什麼？只要威脅到他江山社稷的，任何女人都可以除掉。」秦檜面色猙獰，他已經知道王氏已經被李璟處死的消息，心中在高興的同時，更是一陣冰冷，李璟拔掉無情，若是納了王氏，必定會有損自己的名聲，所以很乾脆的將王氏處死，足見對方的心狠手辣。這樣的人豈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大理這樣的地方呢！段正嚴此舉真是天真。

    「我大理雖然是國小民弱，但多是山林之地，大唐雖然雄師百萬，但想要攻我大理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當然，大唐是如此，大宋也是如此。父皇，兒臣認為，我大理就是大理，任何人想要對付我大理，幾乎是可能的事情。」段明成忍不住出言說道：「國公難道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別人不知道大唐，段明成卻是知道大唐的厲害，那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訓練軍隊，不過五千人，段明成就認為這五千人最起碼能抵擋一萬甚至更多軍隊的進攻，這才多長時間，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不過是大唐軍中第三代將領就已經如此厲害，那大唐的其他將領是何等的厲害。

    「臣自然是有信心將強敵拒之門外，但臣認為，我大理以前國小民弱，所以才會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陛下繼承的是先祖基業，不應該沉浸在過去的榮光之中，應該擴展疆土，眼下就是一個好機會。和大宋結盟，大軍進攻巴蜀李喬，將其擊敗，大理就能獲得巴蜀之地。陛下以為如何？」高量成掃了段明成一眼。

    「荒謬，高相，大宋願意將巴蜀割讓給我大理不成？」高明成聽了之後，面色一變，他不相信南宋會將巴蜀一帶割給大理，但也不得不承認，南宋若是將巴蜀割給大理，將會讓整個大理王朝動心。

    「國主放心，外臣前來的時候，陛下已經讓臣帶來了國書。」秦檜不在意的笑呵呵的說道。他拍了一下手掌，就見外面走出一個親衛，手上捧著一個錦盒，就見秦檜從裡面取了一面聖旨來，讓人將聖旨遞交給段正嚴，說道：「陛下準備冊封國主為南王，將巴蜀千里之地賜給南王。」

    「南王？」段正嚴聽了雙眼一亮，若真的能擁有千里之地，對於大理來說，將是一個難得的拓展機會，就算是段明成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雙目一亮，大理國小民弱，一方面是大理歷代帝王多好佛，經常皇帝不當，就出家當和尚，這些人不想當皇帝，自然是爭霸天下；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大理所在的地理位置，無論是距離巴蜀也好，或者是距離吐蕃也好，官道都不好走，這又如何能爭奪天下呢？現在若是將巴蜀千里之地，對大理的發展是極為重要的。

    「不知道陛下以為如何？」高量成嘴角揚起笑容。他相信這個封號絕對能打動段正嚴。

    「此事朕要好生考慮一番。」段正嚴想了想，正容說道：「先退下吧！明成，你留下來。」說著也不理睬高量成和秦檜等人，就進了後殿。

    「恭送陛下。」眾多大臣紛紛恭送段正嚴。

    「秦相，陛下恐怕還要思考一番啊！到底是針對大唐王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高量成望著段正嚴的背影幽幽的說道。

    「不，南王已經同意了，也不得不同意，就看高相的手段了。」秦檜很有把握的說道。他摸著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秦相說的是那兩個將軍，嘿嘿，這點不用秦相吩咐，下官早就動手了。」高量成雙目中閃爍著一絲陰沉，殺機一閃而沒，他如何不知道呼延保和楊庭敬兩人就是段家拉過來，增加自己實力，對付自己的利刃，他早就想除掉兩人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有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慌了

    「父皇，您明知道大唐不好惹，為何要答應對方？」段明成有些擔心的望著段正嚴，他瞭解自己的父皇，這個時候召喚自己前來，恐怕就是因為此事。

    「你認為大宋真的能給我們巴蜀千里之地嗎？」段正嚴苦笑道。

    「不會，連半裡地都不會給我們。」段明成想也不想的說道：「他們只是利用我們，讓我們出兵出力而已，張浚在巴蜀雖然抵擋住了郡王的進攻，但絕對不會輕鬆，當年繁華的錦官城現在都已經凋敝了，張浚以一地之力抵擋住李喬一年多的進攻，已經相當不俗，所以才會讓我們出兵，但只要擊敗了李喬，整個巴蜀都是屬於大宋的。」

    「不錯，大宋是不可能給我們巴蜀之地，但我們還需要出兵。」段正嚴苦笑道：「秦檜說的不錯，大唐皇帝雄才大略，他是不會允許我大理還留在世上的，他會滅掉大理，統一天下，但大宋就不一樣，他們喜歡做著天朝上國的樣子，不會出兵，我們只要進貢就可以了，呵呵，甚至還有歲幣賞賜。」

    「但大唐遲早有一天會統一天下的啊！那個時候，我們當如何是好？」段明成對大唐還是充滿了信心，認為李璟遲早有一天會統一天下。

    「朕只是想讓他們保持原狀就可以了，大家隔江而治，李喬大軍退回關中就可以了。」段正嚴苦笑道：「這就是大理的悲哀，只能是希望兩個強者保持原狀。」

    「那父皇找兒臣來。」段明成心中苦澀，這一局他知道自己失敗了。

    「朕會讓你那兩個朋友離開大理的，朕不會殺他們，這樣也算是和大唐有了一點香火之情，加上白鳳在皇宮中，想來日後大唐會給我們留下一線希望；第二，朕會將你幽禁在府邸之中，若以後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還有希望，若李璟保全我大理宗廟，你就是大理國王；若大宋勝了，你也是大理國王。」段正嚴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父皇。」段正嚴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一個待遇，雖然以後會是大理國王，可這件事情，誰能保證呢！

    「押下去。」段正嚴擺了擺受，心中嘆了口氣，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段正嚴又何必如此呢？

    「陛下。」這個時候外面有內侍闖了進來，神情慌亂，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怎麼回事？」段正嚴心中一陣憋屈，很想將眼前的這個傢伙給殺了。

    「大唐的兩位將軍帶著五千人馬出城了，說是什麼演練大軍長途奔襲的能力。」內侍不敢怠慢，趕緊說道：「只是因為他們以前練兵是奉了陛下的命令，無人敢阻攔，任由對方離去。」

    「怎麼不早點報上來。」段正嚴面色大變，不用想也知道，楊庭敬兩人明顯是知道事情不對，甚至已經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立刻離開，免得遭受毒手，只是這些傢伙自己走了也就算了，段正嚴也不會說什麼的，關鍵是帶走了五千精銳，五千人馬能做什麼，大理境內恐怕沒有那個城池能夠抵擋五千人的進攻，除非是鄯闡。

    「陛下，高相來了。」這個時候，又有內侍前來稟報，只是話音剛落，就見高量成一臉陰沉的闖了進來，絲毫不顧忌皇宮中的規矩。

    「臣拜見陛下。」高量成行了一禮。

    「高相來可是要詢問楊庭敬和呼延保的事情，朕告訴你，沒人通知他們。」段正嚴好像很熟悉高量成的風格，就嘆息道：「恐怕大唐已經知道你派人監視他們，一發現不對，就立刻逃匿，這下好了，五千人離開了京師，沿途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如何了得。」

    段正嚴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三十七部造反才多長時間，眼下又多了五千精銳，縱橫國內，又有多少人能夠抵擋的。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狠狠瞪了段正嚴一眼，若不是高家監視楊敬庭，讓對方生出了警惕，哪裡有這麼多事情。

    「這五千人中大部分都是大理的忠臣義士，想來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高量成看段正嚴不像是作偽的樣子，心中也生出一絲不好意思來。高氏和段氏相輔相成，彼此提防，偏偏又彼此依賴，關係極為詭秘。

    「哎，朕剛才還想著怎麼送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回大唐呢！眼下居然發生這種事情，這，這如何是好。」段正嚴搖搖頭，五千義士當年是忠於他段家不假，但是現在還有多少人忠誠於段家，他自己都不敢保證。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就算是忠於段家，但絕對不會忠於高氏的，誰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高氏子弟。

    ?「殺。」高量成面色冰冷，口中吐出一個字來，充滿著血腥。這五千人原本就是對付高氏的，只是因為段正嚴自己的主意，高量成就算是心中不滿，也沒有任何辦法，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了，他也要將這五千人一舉解決掉。

    段正嚴頓時一陣遲疑，五千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剛剛經歷了風波的大理能夠承受的住這五千人的損失嗎？段正嚴本身就是一個仁慈的皇帝，在大理擁有著不俗的聲望，這也是段家皇帝的特性，在民間的威望都很高，讓高氏投鼠忌器。

    高家歷代家主都是手握重兵的，曾經一度篡權自立，可是最後都讓給段家，不就是因為如此的嗎？高量成之所以答應秦檜，實際上私下裡都是有算計了，只是不好說出來而已。

    「都是我大理子民，就這麼殺了？」段明成有些擔心的說道。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被高量成瞪了一眼，嚇的面色蒼白，不敢說話。

    「陛下，臣不是擔心別的，而是擔心這五千人若是和三十七部的逆賊勾結在一起，到時候就不是五千逆賊了，而是十幾萬大軍了，還請陛下明察。」高量成正容說道。

    段正嚴嘴角抽動，三十七部是段家的痛點，尤其是在三十七部組成了自杞國之後，更是讓大理見識到這些烏蠻戰士的強大。現在若是得了楊庭敬等人的支持和幫助，自杞國的勢力肯定會得到膨脹，這對於大理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勾結

    「不僅僅是那五千人，就算是他們的家人也要盡數誅殺。」高量成不等到段正嚴說話，緊接著大聲說道。他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殺機。

    「這，五千人都要殺？」段正嚴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呼道：「這為首的也不過是楊庭敬和呼延保兩人，或者說他們帶來的幾十個大唐士兵就可以了，這要殺五千人，就是有萬人之多，不可，絕對不可。」段正嚴是一個極為善良的一個人，平日裡對臣子十分和藹，在民間的威望很高，這個時候讓他殺人，他如何能忍受的住。連連搖頭，拒絕下達這樣的命令。

    「陛下，您認為這五千人還是您的士兵嗎？這些人還忠於陛下嗎？大唐這段時間，在訓練士兵之餘，還給予這些士兵俸祿，所有的商旅都對這些士兵的家眷優先照顧，這些士兵一方面得了陛下的好處，另外一方面還拿著大唐的好處，表面上還忠於陛下，但實際上，早就背叛了陛下。若是有朝一日楊庭敬對陛下動手的時候，這些士兵會成為第一個舉起大刀的叛賊。」高量成冷哼哼的說道：「這些人已經成了叛逆，陛下，對付這些叛逆，絕對不能手下留情，應該全部誅殺。」

    段正嚴嘴角抽動，他從來就沒有殺過這麼多人，五千士兵就意味著五千戶，想想無數人會因為自己的一道命令，而丟了腦袋，段正嚴渾身一陣顫抖。他知道高量成的意思，殺了這五千人，恐怕自己就會成為暴君，得罪大唐是次要的，以後，段家在大理的仁慈之名恐怕會消失的一乾二淨。段家之所以現在還能保存帝位，所謂何事，不就是因為段家的仁慈嗎？

    「算了，既然是離開了大理，那就說明朕福薄，得不到這些將士們的忠心和愛戴。算了吧！」段正嚴明白這裡面的緣故之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高量成的建議。

    「陛下，對待這些叛逆，豈能仁慈！」高量成虎目中閃爍著一絲冰冷。

    「好了，高相。還是想想如何面對大宋吧！」段正嚴指著一邊的段明成說道：「這個逆子從今日起幽禁甘泉宮，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甘泉宮並不是段明成自己的王府，而是大理的冷宮。

    高量成雙目一眯，看上去，段正嚴是嚴懲了段明成，但實際上，卻是在保護段明成，冷宮固然是冷宮，但在皇宮中，想要除掉段明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大家都知道段明成是親近大唐的，留著段明成，實際上也是為了日後和大唐對話的。

    高量成並沒有拒絕這個建議，他不想殺掉段明成，想殺掉段明成的只有段明成的兄弟，只是對段正嚴的一些舉措感到不舒服。最後，他想了想，說道：「既然陛下已經做出了決定，那臣遵旨就是了，臣先告退了。」說著就朝段正嚴行了一禮，緩緩的退了下去。

    「看見了吧！他是想壞我大理的根基，五千人這得是多少個家庭，朕若是將這些人都殺了，日後我大理段家的名聲不是臭到家了嗎？以後等到關鍵時刻，他足以顛覆我們段家在大理的地位。」段正嚴望著高量成的背影對身邊段明成說道。

    「可惜的是，我段家還有不少人並不知道高家的心思。」段明成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在這個時候，可是給自己的那些兄弟下眼藥的最佳時刻。想自己的那些兄弟各個都想得到高家的支持，以前就算是自己也是一樣，但回到大理之後，段明成就已經放棄了高貞元。

    「你這麼想就很好，這段時間受點委屈吧！」段正嚴感覺到一陣頭疼，自己的幾個兒子為了大理皇位相互爭奪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天性仁慈的他，面對這種骨肉相殘的局面沒有任何辦法。想到這裡，頓時面帶疲憊的擺了擺手，讓段明成退了下去。

    「秦相，還真的讓你猜中了，大理王不想得罪大唐。」高量成出了皇宮之後，就逕自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秦檜已經端坐其中。

    秦檜聽了高量成的話後，頓時了摸了摸鬍鬚，說道：「這是自然，一邊是大宋，一邊是大唐，得罪誰都不行，大理王的自保之心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是如此，但南王可不能糊塗。」

    不錯，他在稱呼高量成是南王，實際上，那一道聖旨不是給段正嚴的，而是給高量成的，誰不知道段家將自己的女兒送給了李璟，難道還指望著段家站在大宋一邊不成。果然，段正嚴不想得罪李璟，將楊庭敬和他的五千人馬都放跑掉了。

    「下官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五千人跑到了橫山地界，自杞國雖然和段氏有恩怨，但與我高家更是有血海深仇，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五千人肯定是朝自杞國而去了，這對我們威脅很大。」高量成不得不小心，自己的威楚德江城太近了，一旦和自杞國聯合在一起，將對高家楚雄領地產生極大的威脅。

    「那就派人殺了他們，五千人並不多，楚雄兵馬有數萬之多，難道還對付不了這五千人馬不成？相信南王在這五千人之中肯定是有內應的，想尋找他們也很簡單。」秦檜笑眯眯的看了高量成一眼，他可不相信高量成沒有後手。

    「本來是想讓段正嚴出手的，可惜的是，這個傢伙不上當，眼下也只能是我們自己出手了。」高量成面色猙獰，楚雄是高家的地方，這個危險他絕對不能冒，一定要想辦法將楊庭敬的五千人馬消滅在楚雄之外，絕對不能讓他進入橫山地界。

    「我大宋和自杞國有些關係，秦某也願意幫助南王這個小忙。」秦檜笑呵呵的說道。南宋缺少戰馬，而橫山的戰馬多是出自自杞國，秦檜這次前來，也是為了組建南宋的戰馬而來。

    「那就多謝秦相了。」高量成很高興。

    很快，一張大網就籠罩在大理上空，高家的兵馬出動，對呼延保進行圍追堵截。而這個時候，大理城中，一隻信鴿飛向了天空，朝汴京方向飛去。。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詭異

    汴京城，太極殿中，規模龐大的朝會正在舉行，首輔大臣趙鼎正在稟報今年秋收的情況，大唐王朝在經過了大半年的乾旱之後，總算是迎來了秋收。

    「陛下，今年除掉江淮之間沒有歉收之外，其餘各地均有歉收的現象，索性的是，朝廷給予了大量的撫卹，今年總算是過來了。」趙鼎收了言語，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當家不知道天下的情況，現在做了首輔才知道這個家當起來是何等的困難。

    「朕只想知道，可能提供十萬大軍的作戰？」李璟將趙鼎的奏摺，上面列了許多數字，李璟看了十分煩悶，就十分乾脆的將奏摺丟在一邊說道。

    「陛下又要打仗？」趙鼎面色一愣，忍不住驚呼道。朝中大臣們也紛紛生出了一絲精神，好奇的望著李璟，沒想到李璟又準備打仗，這才回京多長時間，今年雖然這大戰比較少，但好歹也曾經遠征高麗，和岳飛在建康城下廝殺了好一陣，眼下秋收過去了，馬上就是九月份了，距離十月份洞冬天也近了許多，這個時候發動十萬人的作戰，那就是一場大戰，難道陛下準備南征統一江南不成？

    「天下還沒有統一，這個時候大唐發動大戰不是很正常的嗎？」李璟不在意的說道：「朕只是想知道，現在朝廷能不能承受十萬人的作戰。」

    「陛下想要動用十萬人，那自然是可以的。」趙鼎心中一累，卻是不敢說什麼，趕緊應道：「不過，十萬人不能太久，兩個月，下雪天就必須收兵，若是長時間作戰，肯定是不可以的，還請陛下明察。」

    「兩個月就兩個月。」李璟想了想說道：「先準備兩個月的糧草，虞允文也差不多，當一個行軍參贊吧！立刻讓他回京師。」

    「臣遵旨。」趙鼎見李璟已經下了決定，自然是不好說什麼，實際上他心中還好奇，李璟到底是想進攻什麼地方，居然讓虞允文調回朝廷，當一個行軍參贊，不光是他，就算是其他的大臣也感到很好奇。

    「工部，火炮造了多少？」李璟望著群臣中工部尚書劉明。

    「回陛下的話，現在火炮已經鍛造了三十門。多已經交付兵部使用。」劉明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璟還會找自己，趕緊回答道。

    「將火炮運到南陽。做好渡江的準備。」李璟想了想吩咐道：「襄陽城城高池深，現在趙桓將行在設在襄陽，對襄陽的防禦肯定是加強了許多，想要攻陷襄陽，必須要用到火炮，現在就開始起運，調兵馬五千，梁仲親自護送，在入冬之前，將火炮運到南陽。戶部開始徵調民夫，加派人手，越快越好，等到大軍到達的時候，立刻啟程南下，進攻襄陽。」

    「臣遵旨。」劉明心中很高興，若是這火炮能夠攻陷襄陽，自己就等於立下了巨大的功勞，封妻蔭子也不是一件難事了。

    「這一次，還是與以前一樣，秦王留守京師，監國，政事堂諸位相公輔政。」李璟掃了眾人一眼，雖然宣佈親征，但並沒有說明親征何處，讓人嘖嘖稱奇。

    「陛下，我大唐戰將無數，能征慣戰者也不知道有多少，有許多將帥之才，种師道、吳玠、韓世忠乃至高寵等人都是有統帥之才，陛下貴為天子，臣認為沒有必要，每次都是陛下親征，若什麼事情都需要陛下親征，那還要那些將軍們做什麼呢？」李甫想了想說道。

    「陛下，臣也贊同李郡王的觀點，朝中大將也不知道有多少，何必每次都需要陛下親征。」趙鼎也出言說道。李璟雖然膝下兒女有十幾位之多，身邊的妃子、美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但皇帝在京師和不在京師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更重要的是，秦王李定北還很年輕，不足以承擔大事。

    「呵呵，朕本身就是馬上的皇帝，御駕親征也沒什麼，怎麼，這天下還有人能要了朕的性命嗎？」李璟笑呵呵的說道：「更何況，這次出征非朕去不可，十萬騎兵出動，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就是傷筋動骨的了，明年大戰恐怕會出現問題。」

    李甫等人聽了面色一愣，李璟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眾人更是不敢說什麼了，實際上心中對李璟即將即將的目標還是十分好奇的。什麼樣的目標能讓李璟如此重視，居然出動十萬騎兵，這可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難怪李璟準備兩個月解決戰鬥，若是步兵的話，恐怕兩個月中有一個多月是在路途中渡過的，這次李璟居然一口氣調動十萬騎兵，這樣龐大的數字，這個倒霉的敵人到底是誰？

    「陳龍，立刻派人通知伯顏，率領十萬騎兵南下，自己帶足口糧。」李璟想了想，在一邊几案上寫了一個紙條，讓高湛遞給了陳龍，陳龍連看都不敢看，趕緊密封之後，通過鷂鷹傳給草原上的伯顏。

    「散朝之後，讓杜興見朕。」李璟又吩咐道：「這次出征以保密為主，任何人不得宣傳。違令者斬。」雖然李璟知道大唐王朝即將出兵的消息不會瞞多久，但是李璟出兵的方向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就算是有人知道，恐怕那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不知道陛下這次準備帶何人出征？」公孫勝已經決定親征，只能是深深的嘆了口氣，趕緊詢問道。

    「高寵、朱武、武松、劉明。」李璟想了想說道。

    李甫面色一愣，高寵、朱武、武松等人都是武將，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劉明是誰？那是廣備攻城作的首腦，掛著工部侍郎銜，製作出來的東西精妙，李璟帶著他，足見此次作戰的不簡單了，而且，這次出征居然沒有文官隨從，更加詭異的很。卻又不好詢問。他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凝重，什麼樣的戰爭讓洪武天子如此小心。

    「杜興隨軍而行。」李璟看了一邊的一本奏章一樣，想了想又說道。

    「臣立刻派人傳旨。」趙鼎先是看了李璟一眼，見李璟面色凝重的模樣，更加不敢反對，趕緊說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劍指大理

    書房內，杜興醜臉上露出一絲激動，這是他被去職之後第一次進入御書房，說明李璟並沒有忘記他這個老人。

    「臣杜興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頭頂上傳來李璟寬和的聲音，說道：「你傳來的情報很及時，嘿嘿，都已經去職了，暗衛的人還沒有忘記你。看樣子，你這個指揮使當的還不錯。」

    「都是陛下的聖恩。」杜興趕緊說道。

    「這次大軍進攻的目標你也是知道的，大理，也唯獨大理才是朕進攻的目標，十萬大軍從北疆而下，大約有三十萬戰馬，行軍是次要的，關鍵是沿途的情況，具體的大軍行軍方向都已經給伯顏了。你們的暗衛的任務很重要。這次行軍，朕會親自領軍三萬，穿過千里之地，突入峽谷之中，十分危險，你的暗衛關係到朕和朕三萬大軍的安全，不能有絲毫的懈怠。」李璟朝身後的高湛點了點頭。

    高湛不敢怠慢，趕緊打開一副地圖，就見地圖上已經標了紅線，示意大軍進攻的方向，杜興趕緊望了過去，饒他見識不少的戰爭，也為眼前的示意圖所驚駭。

    「陛下，此舉是不是太過於危險，為了一個小小的大理，就如此勞師動眾，這萬一？」杜興看著地圖上的硃筆標註的紅線，面色蒼白。

    「什麼樣的戰爭沒有經歷過，只要你們提供的情報到位，這些都是小事。」李璟不在意的說道。他可是知道暗衛的人早就裝作商人，在西南的密林中硬生生的找出許多條道路來，雖然有些艱險，但絕對不會喪命，頂多就是耗費的時間長一些，但能取得的效果卻是不錯的。李璟認為這個險是可以冒的。

    「既然如此，臣這就下去準備。」杜興咬牙說道。不管怎麼樣，也要保證李璟的安全。

    「臣妾恭迎陛下。」含香苑中，段白鳳面色羞的通紅，雙目中卻是露出一絲歡喜之色，李璟來到自己的殿中中休息，這讓段白鳳十分高興。

    入宮之後，雖然沒有自己自己想像中的宮斗，但是無聊是肯定的，每日裡只是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唯獨見不到自己的親人，讓段白鳳感到十分孤單。李璟的到來，讓她心中多了一絲期盼。

    「一個人在宮中無聊，可以出去走走，看看，最近都消瘦了許多。」李璟將段白鳳拉了起來，端詳著她的瓜子臉，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說笑了，臣妾都感覺到自己最近胖了許多。」段白鳳面色微紅，低聲說道。

    「現在無聊，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朕會讓你的親人來陪你。免得你無聊。」李璟牽著段白鳳的手說道：「秦檜去了大理，鼓動高量成聯宋攻唐，高量成已經答應了，你的父親將段明成關入了冷宮，恐怕不久之後，就會派遣大軍進入巴蜀之地，對李喬了。」

    「啊！」段白鳳聽了面色蒼白，沒想到李璟來了居然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鳳目失神，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沒想到自己的父皇居然做出這樣的蠢事來，這將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當做什麼呢？

    「不用擔心，在大理，真正掌權的並非你父皇，而是高氏，想必高氏已經生出異心了，明面上，也只是讓你的父皇受過而已。」李璟不在意的說道：「這樣也好，你們段家寧願做和尚，也不願意為天子，就算是守著大理之國，也只是仰別人鼻息過日子，還不如併入大唐，朕封他為大理國公，世襲罔替，這樣豈不樂哉，你們父女也能團聚，豈不更好。」

    段白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沒想到李璟居然偶吞併大理的野心，心中一陣悲哀，不過，想想也是，堂堂的大唐皇帝，現在連三十都不到，就快要統一天下，作為開國之君，豈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大理就在咫尺之遙，豈能放棄。只是沒有想到事情來的居然如此之快，她還沒有享受幸福。

    「你家兄長已經被關入冷宮之中，這說明你的父皇還是有些仁慈之心，並不是真正的想對付大唐，或者說，他只是想在兩者之間保持一個平衡，但朕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大理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保存，可惜的是，你的父皇沒有把握住這樣的機會，接受了南宋的南王的封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南王封號實際上是給高量成的。」李璟掌握著情報，感受著段白鳳玉手慢慢的變冷，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說道：「你的父親是你的父親，你是你，既然是做了朕的妃子，那就是李家的人，不久之後，你會有兒子，會有女兒，大理的事情你也會忘記許多。」

    「臣妾，臣妾遵旨。」段白鳳心中鬆了一口氣，一方面她擔心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也擔心自己的遭遇，在以前因為同樣的事情，后妃自殺或者是遭受冷遇的事情並不少見，李璟這個時候還能來見自己，已經很仁慈了。

    就在李璟徜徉在段白鳳的溫柔中的時候，遠在大理的呼延保卻是疲於奔命，隨著高量成的一道命令下來，整個大理的軍隊頓時聞風而動，一起朝五千人馬殺了過來。

    索性的是呼延保所率領的五千人都是精銳，身上的裝備也都是從大唐帶來的制式裝備，裝備精良，甚至每天吃的三餐，士氣高漲，進攻的極為兇猛，這才一路殺了出來。

    大理一帶多山，呼延保手下的士兵訓練有素，本身就是優秀的山地士兵，一旦打不過對方，就鑽入山林之中，如此一來，雖然有些損失，倒不會全軍覆沒。這一兩年大量的暗衛紛紛湧入大理，呼延保率領大軍離去，朝三十七部而來，在臨走的時候，也發動了暗衛幫助，半個多月，才硬生生的殺到了哀牢山附近，距離三十七部還有近千里之遙，但也唯獨向南，才能躲過高氏的追兵，畢竟，高氏的主要力量就是在楚雄附近，而在南部的州縣中，段家的力量強勢一些，這才是呼延保五千精銳順利跳脫的重點。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出兵

    「這些該死的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呼延保將手中的長槍狠狠的刺入土地上，從一邊戰馬上取下水囊，輕輕的喝了一口。

    「畢竟我們拐了五千人馬，大理人肯定是不高興的了。」副將白如水笑呵呵的說道。他是大理人，並不是漢人，但卻仰慕漢人的威風，就從大理禁衛跳槽過來的，因為武藝不俗，成了呼延保的副將。

    「大理皇帝也太無能了，居然相信高量成，而不想相信我們，高量成明擺著就想是想奪取皇位，他若是奪取皇位，哪裡還有段家什麼事情，整個段家人都會被高家人殺的一乾二淨。」呼延保不屑的說道。五千人馬現在只剩下四千多人，損失還是比較大。

    「皇帝是不會允許大理成為大唐的領土的。但是下面的百姓卻願意成為大唐的子民。」白如水指著遠處正在休息的士兵說道。

    一開始呼延保是將這些人欺騙出來的，後來軍中有人反對呼延保的行動，也被呼延保所殺，讓呼延保驚訝的是，這五千人中大部分居然支持自己的行動，這個時候聽白如水這麼一說，才明白這些士兵心中所想。這些天的美酒美食和豐厚餉銀的供應，讓這些人深刻的認識到大唐王朝的強盛。

    「那自然是這樣，哼哼，高量成真是好大的膽子，莫非真的以為這大理之地，遠離中原，中原王朝不敢前來征服不成？在陛下眼中，就沒有不能被征服的地方，眼下只是派了我來了，但遲早陛下必定會親領大軍殺來，到那個時候，我倒要看看高氏有什麼本事來對付我大唐兵馬。」呼延保冷笑道：「若我是高量成，就寧願保全眼下的局面，免得被陛下找到藉口，否則的話，陛下必定會親自領軍前來。」

    「西南山高水深，地形複雜，也不知道有多少窮山惡水的地方，就算是有百萬大軍，想要進攻大理，恐怕十分困難啊！」白若水苦笑道。神情一份蕭瑟，他也想成為大唐子民，但想到大理所在的位置，頓時將這個希望拋之腦後了。

    「白兄，實不相瞞，我已經將大理的情況稟報陛下了，陛下恐怕會用兵了。」呼延保感到一陣為難，苦笑道：「實際上陛下雖然納了段妃，但陛下雄心勃勃，早就想統一天下，佔據大理之地，只是以前沒有機會而已，現在機會來了，陛下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上半年朝廷糧草缺少，但現在秋收已過，朝廷也已經緩過氣來了，派遣大軍前來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是何人領軍而已。」

    「真的會來？」白若水面色一變，忍不住詢問道。他認為自己的五千人馬在大唐軍隊只是佔據一個很小的份額，就算是呼延保和楊庭敬兩人也不過是大唐的中下層將領，就因為這樣的一件事情，大唐皇帝就準備出兵，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藉口，藉口都是藉口，陛下需要的是藉口，高量成這個愚蠢的傢伙給陛下送來藉口，陛下若是不出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呼延保很有把握的說道。

    白若水正待說話，忽然遠處一個人影走了出來，正待上前詢問，卻發現對方只是一隊商旅，頓時鬆了一口氣，準備派人將其驅逐。卻發現呼延保好像發現了什麼，雙眼一亮走了上前。兩人交談了幾句，就見幾個商人朝呼延保拱了拱手，就消失在官道上。

    白若水眉頭皺了皺，實際上，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基本上隔上四五天就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些人和呼延保說上幾句話，然後就丟下一些糧草消失的無影無蹤，從呼延保的言語之中，他知道這些商旅的身份，正是大唐王朝最神秘的情報組織暗衛。

    他感到好奇的同時，更加震驚於這些人的手段，無論大軍行進在什麼地方，都能被這些暗衛發現，然後送上情報和糧草，為大軍解決燃眉之急，這也同樣能證明，大唐對大理的滲透，偏偏大理上下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好了，糧草足夠了，我們也可以去橫山了。」呼延保笑道：「楊庭敬已經到了橫山，想來已經和三十七部的人對接上了，我們也可以正常行軍去三十七部，嘖嘖，到時候就算不能對楚雄產生威脅，狠狠的教訓高氏一頓，也能借道三十七部的地盤，回到大唐。」

    呼延保並沒有隱瞞得到的消息，這些消息實際上不算什麼，真正的消息呼延保並沒有說出來，只是他雙臂顫抖，目光深處有一絲興奮。大唐終於出兵，雖然不知道皇帝陛下出兵的方向，但是呼延保隱隱的能猜到，大唐這次出兵的方向就是大理。

    「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若是能離開大理那自然是最好的。」白若水看了呼延保一眼，他總感覺到這次呼延保不一樣，難道是真的看見前面的生機了嗎？

    「嘿嘿，我可不想這麼快就離開大理，這裡是我的崛起之地，陛下對武將們這些臣子十分優厚，只要立下戰功，就能封妻蔭子，若是能在消滅大理的戰爭中立下戰功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呼延保搖搖頭說道。

    「那自然是好事。」白若水目光深處也露出一絲襲擊。縮在大理，永遠只是一個小人物，也只能進入大唐的朝堂，才能做人上人。或許這真是一個機會。

    呼延保休息一陣之後，就趕緊命令大軍啟程，轉道朝橫山方向而去，在他們身後，十幾個暗衛如同幽靈一樣出現，將呼延保等人留下來的痕跡清除的一乾二淨。

    汴京城的夜晚，宮門打開，李璟身披盔甲，在蘭蔻、柴二娘的恭送下，領著三千精銳近衛軍出了汴京城，逕自朝西北方向而去，他將會在涼州會合伯顏，兵分三路南下進攻大理。雖然他知道段正嚴不想和大唐為敵，但他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藉口來平定大理，然後從後路進攻巴蜀，奪取巴蜀之地，統一天下的戰爭已經爆發。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烏蠻三十七部

    《廣西府志》載：「唐為東爨烏蠻彌鹿部所居，大和間南詔蒙氏並其地，宋時析為師宗、彌勒二部，大理段氏莫能制」。

    師宗就是三十七烏蠻部所在，後來建成了自杞國，和大理段氏相對抗，最厲害的時候，就是攻入鄯闡，取了高氏族長的腦袋，讓高氏大為惱火，雙方經常發生戰爭，只是烏蠻部多為山民，兇猛彪悍不說，更是桀驁不馴，一旦打不過對方，就會躲入山林之中，讓高氏無可奈何，只能是望之興嘆。

    楊庭敬已經進入自杞國八日之久，除掉第一天見到自杞國首領阿賓之外，就再也沒有見到對方，只是被困在館驛之中，說是館驛，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小竹樓而已，他和隨行的十名士兵都幽居在這裡，外面也有人把守，讓他無可奈何。

    不過，他並不擔心自杞國能將自己如何，更不擔心自己會失敗，因為剛剛接到了暗衛傳來的消息，李璟已經決定南征大理的消息。這是由行走在橫山中的商旅傳來的消息。任何地方都是如此，商人雖然被他人所輕賤，但也是不可缺少的。

    自杞國戰馬雖然比較多，但對於鹽巴、鋼鐵等戰略資源十分缺少，這也就滋生了商旅的產生，出沒在橫山山脈中的馬幫就出現了。自從想要奪取西南之地後，李璟對加強了對馬幫的滲透，現在西南馬幫大部分都是暗衛的人馬。像楊庭敬傳遞消息還是很輕鬆的。

    「將軍，你看那邊。」楊庭敬身後，一個士兵忽然指著遠處，楊庭敬望了過去，面色頓時變了起來，一個年輕人正和一個官員在說笑。那個年輕人正是阿賓的弟弟阿祀，身邊的官員楊庭敬更加熟悉了，明顯就是南宋的官員，什麼時候南宋的官員也來到這裡了，楊庭敬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怎麼來了？」楊庭敬輕輕的說道。雙目中閃爍著殺機，雖然他也知道三十七蠻部的人和宋人是有交往的，甚至還會販賣馬匹給對方，但宋人一直以來只是在橫山外面，甚至在邕州與之接觸，這些官員們高高在上，豈會深入三十七蠻部的腹地，歸根結底，這些傢伙根本就瞧不上這些蠻部，現在卻居然深入其中，顯然是有問題的。

    「是不是要派人打探一下，將軍。」親衛有些擔心的說道。

    「去打探一下他們晚上住在什麼地方。」楊庭敬面色陰沉，望著宋朝官員，雙目中閃爍著一絲狠辣，不管對方是來幹什麼的，楊庭敬都決定動手了。

    「將軍，是邕州刺史崔贊。」半響之後，就見一個親衛手上拿著一壺酒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南宋與大理接壤的地方很多，除掉巴蜀之外，就是廣南西路的邕州，而針對大理的一些事情多是由廣南西路來完成，邕州的責任就變了許多。這次秦檜就是調邕州刺史崔贊來完成刺史，想要請三十七部對付楊庭敬等人，甚至還想著要借助三十七部的關係，對付大唐王朝即將到來的進攻。

    「邕州刺史崔贊？他們住在什麼地方？」楊庭敬聲音冰冷，在三十七部，南宋無疑比自己更加具有優勢，三十七部渴望中原的繁華，與南宋多有交往，雖然三十七部桀驁不馴，但絕對不敢得罪南宋，一旦三十七部決定對大唐出手，楊庭敬就不知道自己的五千人馬能躲到哪裡去，在山林裡，三十七部的士兵才是精銳中的精銳。

    「就在那裡。」親衛指著遠處的一個竹樓說道。

    楊庭敬從懷裡取了千里鏡望了過去，大約是在一箭之地外，是有一個竹樓，看上去極為華麗，顯然比自己這個要好上許多。這讓楊庭敬心中更加不滿。

    「晚上行動。」楊庭敬冷冷一笑，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雖然身邊只有十個親衛，但他並不怕，來這幾天，自杞國對自己的防備弱了許多，南宋使者人數雖然不少，但多是衙役出身，這些傢伙欺負一下普通人還可以，但對於自己這樣的百戰精銳，那就不夠看了。

    「楊將軍在嗎？」竹樓外面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楊庭敬知道這是阿祀的聲音，和三十七部首領阿賓不一樣，阿賓孔武有力，是三十七部的高手，而阿祀的武力雖然不如其兄長，但見識不凡，可以說是三十七部最難對付的人物。

    「阿祀將軍。」楊庭敬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迎了上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笑道：「莫非首領有時間接見末將了？」

    「楊將軍，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兄長已經準備接見宋使了，我看將軍還是趕緊離開這裡的好。」阿祀端詳著楊庭敬一眼，雙目微眯，他就不相信楊庭敬沒有看到宋使。

    「哦，原來自杞國準備和大理合謀了，倒是讓楊某有些驚訝。」楊庭敬面色微微一變，笑道：「沒想到三十七部能夠放棄和段氏、高氏之間的恩怨，一起歸順大宋。」

    「不，不，大理是大理，高氏是高氏，我自杞國是自杞國。」阿祀連連搖頭，說道：「我們只是得到我們自己想得到的東西而已，至於大唐和大宋之間的爭鬥，我們不放在心上，也不會幫助任何一方的，畢竟，我們三十七部坐落橫山之地，不是任何一方都能隨便欺辱的。」

    三十七部雖然是號稱烏蠻，兇猛好鬥，但並不是愚蠢，反而還多了一些狡詐，眼下的局面大家都很清楚，無論是大唐也好，或者是大宋也好，不管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有一點，三十七部很有自信，那就是三十七部誰也奈何不得。

    這些是天生的勇士，是山林之中的王者，誰來進攻三十七部，最後都會鎩羽而歸，相比較，每年都會在三十七部購買戰馬的大宋，三十七部自然會區別對待。只是他也不想得罪大唐。

    「你們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將我們交給大宋，更或者說，準備將我們趕出去？」楊庭敬面色陰沉，目光中充斥著憤怒。

    「我們是不會殺人的，誰也不知道以後的情況怎麼樣，也許，日後我們和大唐接壤呢！」阿祀搖搖頭，說道：「明天，明天一早你們就走吧！我會派人將你們送出山的。」

    「好。」楊庭敬深深的望了一眼阿祀，說道：「但願以後首領不會反悔。」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殺人

    阿巳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楊將軍說笑了，烏蠻三十七部雖然國小民弱，但多是處在大山之中，凡是山路之上，都有關隘守護，想要攻入自杞國，恐怕要耗費什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自杞國從來不怕任何人。」自杞國多在深山之，村寨相連，山道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關隘，多是易守難攻之地，想要進攻自杞國不是一般的困難。

    「但願如此。」楊庭敬點點頭，並沒有說話，他就不相信沒有攻不破的山寨和關隘，在汴京城中出現的火炮是何等厲害，金人是何等的強大，最後還不是被火炮所擊敗。這些烏蠻人身處深山，不知道天下之大，楊庭敬不屑與之爭論。

    「哦，對了，今晚兄長準備設宴款待宋使，不知道楊將軍可有時間？」阿巳好像想到了什麼，笑呵呵的望著楊庭敬說道，言語之中多了一些得意和猖狂。

    「不用了，我與弟兄今夜收拾行裝，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楊庭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卻是不理睬阿巳，阿巳搖搖頭，也沒有說話，潛意識中，他認為楊庭敬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眼下的局面，只能認命，當下搖搖頭，就出了竹樓。

    夜晚的瀘西星光閃爍，竹樓之外，傳來一陣陣歡歌笑語之聲，火光繚繞，在竹樓之中，能看見遠處熱鬧的場面，無數人都圍著一堆堆火堆跳舞歌唱。自杞國雖然建了國，但實際上還是由一個又一個的部落組成的，國主阿賓在瀘西主持了晚宴，招待宋氏崔贊。

    竹樓之中，楊庭敬靜靜的盤坐在竹榻之上，雙腿上放著大刀，在兩邊，十名唐軍也都靜靜的坐在那裡，竹樓內靜悄悄的一片，只有一陣陣呼吸聲輕輕的傳了出來。

    「這些漢人還真的能睡的著。」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烏蠻部落勇士的聲音，這些人或是監視，或者是看守楊庭敬等人的蠻部士兵，這個時候也是來監視一下唐軍，生怕唐軍在這個時候出現異常的情況。

    「既然睡著了就算了，走，走，我們也過去看看。憑什麼他們在那裡喝酒，我們還要在這裡看守，聽說宋朝的美酒很不錯，走，走。」另一個士兵有些不滿的說道。顯然對自己的待遇很不滿。

    「這？」剛才說話的那名士兵還有些不願，但很快就被人拉走，竹樓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出現，靜悄悄的一片寂靜。

    楊庭敬猛的站起身來，打開窗戶，朝外面望了一眼，星光下，只看見遠處熱鬧的場景，竹樓附近的士兵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是一群蠻人，沒有任何軍紀可言，正好給了我機會。」楊庭敬面色冰冷，看著遠處的崔贊所居住的驛館，招了招手，身邊的十名親衛紛紛站起身來，跟隨楊庭敬身後，飛快的打開房門，然後隱入黑暗之中，這個時候山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蠻兵看守，到底是烏蠻部落，這些蠻族士兵作戰固然驍勇，甚至可以稱之為山地精銳，但沒有軍紀也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楊庭敬領著親衛闖入崔贊驛館之中，發現裡面並沒有任何動靜，小院中連一個侍衛都沒有，心中更是一陣驚喜，招呼親衛隱入黑暗之中，等待崔讚的到來。

    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為首之人操著江南口音，聲音洪亮，周圍還有一陣陣腳步聲，其中最熟悉的當是阿巳的聲音，顯然是崔贊已經歸來。

    緊接著火光照了進來，楊庭敬雙目微微一眯，掃了周圍一眼，見周圍的親衛周身黑衣都隱藏在黑暗中，剛進來的時候肯定是看不見，但楊庭敬知道，只要這些進入小院中，熟悉了周圍的光線，必定會發現自己這些人，所以自己只有一次機會，在阿巳沒有發現之前，將崔贊斬殺。

    崔贊俊臉上還有一絲紅潤，他今天晚上是喝了不少，畢竟他代表著天朝上國，自從大宋被滅之後，趙構、趙桓等人先後登基稱帝，但大宋的聲望已經下降了許多，這種出使的差使都變成苦差事了，唯獨今日，崔贊感覺到好像又回到天朝上國一樣。

    「阿巳將軍，這次大家聯合在一起，對自杞國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巴蜀土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何必與大理爭奪巴掌大的土地呢？」崔讚聲音之中隱隱帶有一絲醉意，到底喝的是中原的酒水，這些烏蠻人最喜歡喝酒，連帶著崔贊也被灌了許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咦！這些該死的傢伙，驛館之中居然沒有守衛？」阿巳走進了驛館，卻見驛館外面沒有蠻兵守衛，頓時不滿的說道。

    「呵呵，沒事，沒事，今夜自杞國上下同樂，更何況，這驛館乃是比鄰王宮，誰敢放肆。」崔贊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抬腳就進入驛館之中。

    阿巳正待說話，忽然面前一道刀光閃爍，在火把的照耀下，凜凜生威，嚇的阿巳一下子酒都醒了過來，潛意識中，就朝一邊躲了一下，等到發現對方襲擊的目標是崔讚的時候已經遲了。

    旁邊的崔贊乃是一個文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根本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一下子就被楊庭敬的長刀所斬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

    阿巳早就被眼前的情況所驚呆，堂堂的大宋使者居然在自己面前被人所斬殺，看著黑暗中衝出的楊庭敬，他如何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正待命人將楊庭敬捉拿。卻見黑暗之中又沖出了十個親衛，面色猙獰，手握大刀，朝崔讚的隨行護衛砍了過來。

    「阿巳將軍，還不動手，更待何時。」楊庭敬忽然一聲大吼，阿巳聽了之後頓時嘴巴張的老大，這個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

    「楊庭敬，你。」阿巳一下子就明白楊庭敬心中所想，正待反駁，卻見周圍的宋軍士兵已經發現事情不妙，這些傢伙第一反應不是迎戰楊庭敬，為崔贊報仇，而是轉身就逃。

    「阿巳將軍，將這些人都殺了，不能留下任何禍害。」楊庭敬面色猙獰，哈哈大笑，說道：「三十七部地處深山老林之中，死上幾個人誰也不知道。還不如斬草除根。」楊庭敬聲音很大，數丈範圍內聽的清清楚楚，那些逃走的宋軍聽了更是惶恐不安，紛紛發出一陣驚呼，逃入黑暗之中。

    「楊庭敬，你為什麼還不去追？」阿巳面色陰沉，死死的望著楊庭敬，卻見楊庭敬這個時候不但沒有繼續追殺那幾個宋軍士兵，反而懶洋洋的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看著笑話。?頓時一陣大怒。

    「呵呵，外面都是深山老林，不用追殺，這些人必死無疑。」楊庭敬不在意的說道。

    「哼，還愣著幹什麼，追上去，將他們全都殺了。」阿巳對身邊的蠻兵喝道，然後才冷冷的望著楊庭敬，冷聲道：「楊庭敬，你贏了。不過，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著，等著首領的消息。」阿巳轉身就走，事情已經發生，崔贊已死，自杞國就絕了和宋人聯合的心思。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不得不結盟

    阿賓住在一個巨大的竹樓之中，與中原的皇帝們不一樣，唯一能稱道的就是大，作為自杞國的首領，阿賓的權力是很大的，以前在國中也是萬人敬仰。 Ｘ只是這個時候，面對楊庭敬卻又無可奈何。

    「楊將軍，我聽說漢人當中有一個叫做班超的人物，現在看來，楊將軍當是第二個班超，十分佩服。」阿賓望著坐在一邊的楊庭敬，聲音中還有一絲憤怒，他不想和南宋成為敵對關係，三十七部最大的經濟來源就是戰馬，他們的戰馬基本上都是賣給宋人的，現在宋人的使者死在這裡，說明三十七部和南宋的關係徹底的破裂，自杞國的戰馬以後還能賣給誰呢！

    「我大唐勇士無數，也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首領大人太看得起我了。」楊庭敬不在意的說道。自從殺了崔贊，又將那幾個崔讚的親衛放走，自己就佔據了上風。三十七部已經不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偏向南宋，要麼置身事外，要麼就和大唐聯合在一起，各自獲得各自的利益。

    「楊將軍，我們大家都知道，南宋缺少戰馬，需要我們自杞國的戰馬，雖然崔贊是死在我們這裡的，但實際上，你我都知道，這崔贊是你殺的，只要我們和南宋解釋清楚，再奉上一些戰馬，想必，南宋也不會怪罪我們的。」阿巳冷冰冰的說道。

    楊庭敬聽了頓時笑道：「南宋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不過半年，必定會為陛下所滅，三十七部這個時候若是和南宋聯合在一起，難道就不怕日後我大唐找諸位算賬不成？諸位難道真的認為躲在這山中，就能自由自在不成？一個小小的大理，就讓諸位如此狼狽，更不要說我大唐了，我大唐擁有雄兵百萬，要滅一個自杞國還是很輕鬆的。」

    「放肆。」阿賓還沒有回答，阿巳就大聲怒吼道。

    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三十七部和南宋的聯盟已經不可能實現，這個時候大家所爭論的也不過是向大唐索要更多的好處而已。誰先落了下風，誰就吃虧。

    「你能代表大唐嗎？」阿賓認真的看了一眼楊庭敬說道。

    「某為大唐的將軍，自然是能代表大唐的，不知道首領有何要求？」楊庭敬心中一喜，知道對方已經接受了事實，頓時詢問道。

    「我需要仿大理例，請大唐皇帝冊封我為王，並且賜我領地千里。」阿賓望著楊庭敬說道：「如此一來，我願意領兵東進，進攻巴蜀之地，接應大唐兵馬入蜀。這樣一來，所奪取的土地，就做大唐的封賞，如何？」

    「千里之地？」楊庭敬聽了雙目一眯，一絲殺機一閃而過，這個阿賓還真是膽大，居然找大唐索要千里之地，而且聽其口氣，交還想要巴蜀的千里之地，巴蜀是何等的繁華，從這裡到錦官城大約也沒有千里之地，這廝居然索要錦官城，將整個巴蜀的精髓都給他，真是膽大包天。楊庭敬頓時冷哼道：「首領這是要想要巴蜀之地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陛下頂多也就是會將大理之地賞賜給國主，大理已經背叛了大唐的盟約，大唐不久之後，就是剝奪大理王位，可以將這大理千里之地賞賜給首領，至於巴蜀之地，首領還是不要想的好。」

    「哼，現在你們大唐還有選擇嗎？我們就需要巴蜀之地，你們給也得給，不想給也得給。」阿巳大聲吼道。

    「首領，我真的將巴蜀之地送給你，你敢接嗎？」楊庭敬不屑的看了阿賓一眼，雙目中的鄙視毫不掩飾，說道：「或者說，首領已經做好了和我大唐開戰的準備了嗎？」

    「哈哈，對，對，這巴蜀之地豈是我這樣的人可以貪圖的，剛才不過是一句戲言，戲言而已。」阿賓哈哈大笑，忽然說道：「我忽然覺得我這個名字不好，就學你們漢人，今日就我就做自杞為名，將軍以為如何？」三十七部號稱自杞國，實際上還是一個鬆散的聯盟，阿賓居然以自杞為姓名，足見此人的野心。

    「實際上過段時間，大理的高氏就會響應南宋的號令，起兵進攻巴蜀一帶，我認為這就是你們的機會。」楊庭敬不在意的說道。不管對方是誰，姓誰名誰，只要能被自己利用，只要能幫助大唐解決眼前的困境，什麼都好辦。

    果然，已經改名為自杞的阿賓聽了之後雙眼一亮，和阿巳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相比較比較遙遠的巴蜀，近在咫尺的鄯闡才是三十七部的目標，若是能因此鯨吞大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中原多漢人，烏蠻想要統治漢人，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但若是進攻大理，統治大理，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氏真的會進攻巴蜀不成？」阿巳還是有些擔心道。烏蠻部雖然攻入過鄯闡，將高氏的族長都給殺了，但最後還是被大理所擊敗，對大理軍隊，烏蠻還是謹慎的。

    「他們若是不出兵，如何能成為南王，宋朝以巴蜀為誘餌，讓大理出兵，大理上下已經被巴蜀所迷昏了頭腦，他們肯定會出兵的。嘿嘿，他們若是知道大唐皇帝已經領軍十萬南下巴蜀，恐怕他也不敢如此了，大理原本就是蠻荒之地，大唐皇帝看在他們進貢女兒的份上，冊封他們為王，他們還不知足，還想著佔據巴蜀，必定有滅國之禍，自杞王認為呢？」

    自杞早就被十萬大軍這個數字給驚呆了，加上大唐在巴蜀的兵馬，足有二十多萬人，絕對不是自杞國上下能夠對抗的，想到剛才自己的言語，自杞王臉色一紅，頓時尷尬的說道：「大理自不量力，活該如此，活該如此，自杞國上下願意為天朝效命。」他可不是傻子，二十多萬大軍一旦殺入大理，莫說大理會倒霉，就算是自己也要小心翼翼。

    「那自然是好事，相信這次大理傾巢而出，最後勝利者肯定是大王您了。」楊敬庭心中一陣高興，就算不能奪取大理，但最起碼也能讓大理不敢出兵，加上李的十萬大軍，巴蜀肯定能唾手可得。他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自杞，想了想說道：「巴蜀山林眾多，本將軍雖然手上也有五千人馬，但到底是不如大王麾下將士熟悉山林，楊某想請大王派一些能手，幫助楊某訓練出一隻熟悉山林的精銳兵馬。不知道大王可否？」

    「可以，可以。」自杞哈哈大笑，說道：「論及山林作戰，恐怕天下無人是我烏蠻三十七部的對手，楊將軍慧眼，這個小小的要求，本王答應了，阿巳，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等楊將軍的五千人馬到了，你親自安排人訓練他們。」

    「臣弟遵旨。」阿巳趕緊應道。

    楊敬庭建築按，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有了烏蠻部落的訓練，想必日後對付烏蠻的時候，也就輕鬆了許多。自杞若是知道楊庭敬此刻的心思，恐怕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