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778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8
510.第510章 人生不能得意

     「狂徒,給你機會還不知悔改,待吾將你砸入輪迴,去那地獄道往生,受盡疾苦,你便知仙人有別,仙意不可違了!」

    金甲力士抬起手臂,再次高舉大金錘。

    那股勁風讓我的身子晃了晃,身影急速向一旁滑倒,在那金錘觸地的剎那,我拼盡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滾到了一邊,卻被那股氣浪衝起了身子,整個人被震的落在了河道岸邊的大樹之上。

    『咔嚓,咔嚓!』

    樹根樹枝被我壓得斷裂開,落了一地的枯樹枝。

    我的身體從上落下,幾次砸斷樹枝,最後掛在了一根粗大的樹枝上,總算停住了下墜。

    要不是這些樹枝,只怕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可是就算沒了小命,我也要爽一把再說。

    有力氣的時候我可以拼一把,現在沒力氣了,就算是痛快嘴巴,我也不能憋屈了自己。

    「哈哈哈,你們真可笑,一個神仙,三錘子都沒打死我一個凡人,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不可違逆的,你丟人不丟人?

    佛說,有四種善事,是做不得的,做了就會招惹惡果。

    第一是『為了勝過他人而讀誦經典』,第二是『為了獲得供養而持戒』,第三是『為了獲得名聲而宣傳道法』,第四是『為了貪圖功德而修行』,敢問你們又理解得了多少?

    你們不過是為了『名揚四海』,為了『收取供養』,為了『獲得名聲』,為了『貪圖積累更多的功德』。

    那麼你們修的這點小善,就如同是大海的一滴水,而你們所作所為表現出來的強烈慾望,卻比整個大海的水還要多,更何況你們的善僅僅的表面的,實質上這只是你們滿足慾望的手段,根本談不上善。這樣的行為,又豈是正道仙家所應為者?

    無微善而可恃,有巨惡足以滅身,妄你們還敢在這裡信誓旦旦的說仙不可違,你算什麼狗屁……」

    「住口!」

    那看似冷漠的老太太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金甲,動手,縱然影響道心,也不能讓一個凡人如此肆意妄為。」

    「是,教主!」

    那金甲力士眼冒金光,終於露出了自己猙獰的一面,兩隻金錘在空中碰撞,發出了震徹山林的響聲。

    「臭小子,你去死吧!」

    金錘震徹,夾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劃破了天空對著我落了下來。

    瑪蛋的,原來我跟他的差距真的很大,剛剛那一刀劃掉了他的眉毛,不過是湊巧而已,人家剛才就沒用全力,這會被我徹底的激怒了,光這倆大錘子掄動起來,就足夠我喝一壺的。

    不,就算是喝一壺都不夠我暈的,這一下,足夠我死了!

    去尼瑪滴吧!

    我怒吼一聲,身子一抖,念動了咒語,魂魄瞬間從身體內飛出,在那金錘落在我身前的剎那堪堪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對著那金甲力士飄了過去。

    想讓老子死,老子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墊背的!

    被那金錘帶來的氣息轟得我魂魄差點當場潰散了,但是我依然咬牙挺住了,雙手急速掐起了手訣。

    茅山手訣中有對付鬼的,也有對付妖的,即便這金甲力士是個妖仙,它也是妖!

    「縛妖訣,鎮!」

    隨著我念動咒語,手訣急速的點出,天空之上,被金甲力士撕開的黑暗雲層在這手訣的指印下變成了縷縷細絲,匯聚成了一道墨線般的繩索。

    那墨線般的繩索突然出現在了金甲力士的身邊,那繩索迅速的將金甲力士來個五花大綁,把他死死的束縛在了空中。

    「這,這是茅山手訣?」

    金甲力士雙臂被捆住,兩隻金燦燦的大錘也立刻消散,我原本掛在樹枝上的身軀嘎然落地,幸好沒給我砸成肉泥。

    我可不想死了後兩個正常的人型都沒有了。

    原來他們是靈體,在我的靈魂出竅之後,也一樣成為了靈體,這種對決之下,金甲力士的優勢蕩然無存,我的茅山手訣完全可以控制得住他。

    「啊!給我鬆開!」

    金甲力士大吼一聲,整個身軀探出了雲際一半,那高大的身子起伏間,捆住他的墨線隨著他胸口的起伏不斷鼓脹,似乎隨時有撐斷的危險。

    我把他控制住了,雖然很勉強,但是畢竟是獲得了一絲還手的機會和空間。

    我再次掐起手訣,火雲咒起於指尖,那星星火光猶如催命的毒咒,瞬間來到了金甲力士的面前。

    金甲力士看到那火光臨近,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哼!」

    一個輕微的哼聲響起,我看到那金花教主抬手彈了一下。

    我的火雲咒燃起的星星之火搖曳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捉住了一般,瞬間被掐滅了。

    他大爺的,忘了這還有一個,這老太太是跟我玩起了不要臉是麼?

    居然這個時候出手。

    她不光捏滅了我的火雲咒,還抬起手指點了一下。

    這一下,那金甲力士體表緊緊纏繞的墨線盡數脫落,消失在了空中。

    金甲力士重新獲得了自由,猖狂大笑了起來:「你竟然敢在本仙面前靈魂出竅,你不知道仙家天生對鬼魂就有壓迫作用麼?現在就算我殺了你,也不算枉殺生人,哈哈哈,你去死吧!就是死了,你都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壓你妹,如果不是這老婆子,剛才你就變成烤豬了,神仙就了不起?我原本以為我還要練幾年才能折騰你,沒想到你根本不是對手,穿身帶毛的皮就把自己當狗熊用了?

    有本事你別叫這老婆子出手,看我虐不虐你!」

    我身子在空中飄蕩來漂蕩去的,就是怕這混蛋突然又給我來一錘子,剛才是人身,躲起來不好躲,現在是靈魂狀態,我想怎麼飄就怎麼飄!頗有點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架勢。

    要說我這人就是欠打,剛剛還被人揍的跟死狗似的,這會活蹦亂跳了,就開始囂張無限了。

    我發現我的人生就不能得意,我一得意,就要悲劇。

    老太太用淡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著抬手一指,我感覺自己的魂魄怎麼的就固定在了半空中,連動也動不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8
511.第511章 拳頭為大

     我動不了了,該那金甲力士猖狂了!

    「哈哈哈,猖狂的小子!你怎麼不得意了?我看你再得意啊!」

    金甲力士的雙手中又出現了金錘,狠狠的對著我砸了下來。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往哪逃?」

    轟,這王八蛋這一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赤著的金色肩膀上肌肉高高的隆起,顯然已經把力量用到了極致,這是恨我到牙根出血的節奏啊?

    『轟』,金錘迎空劈下,夾帶著攝人心神的呼嘯聲。

    我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那大金錘要是真的砸中了我的魂魄,不用說,我連去地府報導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極力的想讓自己的魂魄飄動,努力的集中了自己的精神,動,動,動啊!

    我一聲怒吼,魂魄居然在最後的時刻向後猛然的飄了過去。

    呀!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可是,我特麼的明明想的是向前衝,怎麼會向後退了呢?

    我發現不單是我,就連那個金甲力士和金花教主也是驚詫的看著我。

    「小子,有些時候盲目的向前衝是尋死,該退一步的時候就要退一步。」

    一個充滿戲謔感的聲音飄了過來,接著我聽到了草叢中一陣稀稀疏疏撥拉草木的聲音,然後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吊兒郎當形象的男人從草叢深處緩緩的走了過來。

    榮先生!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心中狂喜,但是隨之就是一黯,榮先生雖然強大,可是他畢竟是人,他能打得過號稱出馬仙裡巨頭的金花教主麼?

    「什麼人,敢阻攔我家教主法駕?」

    金甲力士在空中怒吼了一聲。

    榮先生那玩世不恭的臉上帶著一絲邪笑:「臭狗熊,得了點道行,當了狗腿子,還真把自己當成盤菜了,你就不怕老子割下你的熊掌燉了喝酒?」

    榮先生的步伐看似極慢,但是緩緩行來的速度卻是不慢,舉手投足間仿若一道黑線,眨眼間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金甲力士被榮先生罵了一句,怒吼了一聲:「你敢罵我!」

    榮先生皺了下眉頭:「這麼不懂事的東西,你帶著也不嫌丟人?這對熊掌留下當做懲戒吧!」

    下一秒,我看到榮先生的身體化為了一道黑線,如鬼魅般閃動了一下,天空之上的那金甲力士頓時發出了一聲衝天的哀嚎,整個身子都翻滾出了雲層之外。

    接著整個山體便是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晃動,晃動之間,那金甲力士從雲層中落在了地上,渾身的金光盡散,瞬間變成了一頭三米多高的棕色狗熊,兩隻熊掌此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剩下血糊糊的兩截胳膊。

    老太太金花教主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你打散了他的仙體?」

    榮先生冷哼一聲:「呸,仙體?老子早就說過,誰在我面前稱仙,我就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他!這裡是人間,有數十億活生生的人,一群靠著接地氣通靈的畜生也敢配稱仙體?

    畜生就是畜生,得了道也是畜生,我們人封你們是仙,你們就是仙,封你們是畜生,你們就是畜生!

    你應該知道,我敬佛禮道,尊教受法,卻只修人道,這個世界,本就該以人為本,你們憑什麼凌駕於人類之上,享受膜拜?

    難道就憑你們可以溝通靈體,糊弄世人的那點本事麼?

    這人世間是我的地盤,你敢在我的地盤上胡作非為,有問過老子同意了麼?」

    榮先生霸氣的一吼,金花教主那張萬古不化的臉上終於動了容,也沒見榮先生如何啊,她怎麼就顯得畏畏縮縮的了呢?

    「西……」

    「喊我榮先生!」

    榮先生打斷了金花教主的話,一步踏出,地面上的石子在他的皮靴下全部粉碎,一股狂風從他的身體周圍升起,那頭烏黑的長發飄舞開來,遮蓋住左眼的留海微微翹起,紅色的蠍子印記在他的左眼間舞動著鉗子,好似活過來一般。

    「小寧,看好了,幽冥眼是這麼用的!」

    榮先生抬起左手,在左眼間畫了個圈,之間閃爍的,是類似於水流般的圈紋。

    「不管是風雷水火,還是土木石,但凡有屬性的咒決都可以引動幽冥眼,一切虛妄的東西在幽冥眼的照耀下都無所遁形。」

    榮先生緩緩的給我講述著施法的過程,在他講述這個過程之中,我看到那隻棕熊的身體在顫抖,那金花教主的表情越發的凝重,她似乎在思索什麼,轉身,向著黑暗飄去!

    「單單一個法身,你還想走?天地無極,幽冥眼,開!」

    伴隨著榮先生的話音落下,我彷彿感受到了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從他身上綻放開來,接著便是一道衝天的紫焰噴射而出,追著那金花教主的法身燃了過去。

    那金花教主轉身,抬手,手指呈蓮花狀,但是尚未彈出便被紫火的烈焰點燃了手指。

    她眉頭緊皺,突然冷哼一聲,席地而坐,淡然的坐在那紫火之中。

    榮先生斜了她一眼:「放棄抵抗了麼?對不起,我依然要滅了你。」

    金花教主臉上露出了悲慘的苦笑:「榮先生果然是榮先生,我敗的不冤。」

    那熊熊紫火迅速吞沒了金花教主的身體,我只是在最後的一瞬間,看到她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後慢慢的便整個人都消散在了空中。

    自始至終,她連一個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做完。

    或許,她自己也知道無力反抗吧!

    剩下的熊妖滿臉的震驚,然後渾身哆嗦著伏在地上,對著榮先生叩頭!

    榮先生看都沒看它一眼,哼道:「滾吧,你這種貨色,不配我出手。」

    那熊妖趕忙起身,身子化為了一道黃光,鑽入了黑夜之中,消失無蹤。

    榮先生轉身看了看我,笑道:「看到了吧?不管是妖類,鬼類,還是所謂的仙人,都是拳頭說了算的,只要你拳頭夠硬,你就能在這個圈子中生存。

    當然,身為人類,你必須還得遵從人類的規矩,這是生存之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8
512.第512章 大墳包

     我趕忙點頭:「榮先生教訓的是。」

    榮先生一愣,接著擺擺手笑道:「我不是老夫子,小神棍都整天跟我罵罵咧咧的,隨意點好。」

    我趕忙重新鑽回了自己身軀,躺在那裡哀嚎道:「榮先生,幫個忙唄,起不來了。」

    榮先生又是一愣:「你這變臉速度可夠快的了,不過我喜歡。」

    說完,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抬手在我的身上摸了摸,接著如閃電般在我身上連續按了幾下,我聽到一陣骨頭咯嘣咯嘣的聲音,一股股的力量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體內。

    我靠!太神奇了,這才是鬼醫呢,和人家相比,我算個屁啊?

    我起身鞠躬感謝,然後笑道:「您怎麼來了?不會碰巧吧?」

    榮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確實很巧,我是聽聞你中了鬼蠱術才來找你的,剛好碰到了金花教主在這,就順道來看看。」

    呃,看來還真是挺巧。

    我舔著臉道:「那個什麼,我還有個妹子,雲韻,你知道的,她跟我一起來的,結果現在找不到人了。」

    榮先生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道:「跟我來吧,我順路教你點東西。」

    嗯?他要教我東西?這,這也太那什麼了吧?

    不過從他那淡然的表情中,我感覺雲韻應該是沒事的,而且有這麼一個揮揮手便干跑了出馬仙大BOSS的超大BOSS跟隨,我還怕個屁啊?

    我趕忙跟在榮先生的身後向前走著。

    一邊走,榮先生一邊輕輕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修佛,不修道,不信教,不信神,漫天神佛在我眼中,猶如過眼雲煙,倒不是說我這個人已經高大上到了一定的程度,事實上,我對這些是懷著敬畏之心的。」

    「我曾經跟一個老和尚學過三年佛法,跟一個雜毛老道學了三年道術,甚至在東北地區跟一位出馬弟子學了三年出馬,當然也曾帶過堂子。

    真正的出馬仙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的,他們帶堂子的,根本不需要請仙上身,他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來的,要做些什麼事情。

    只是這種出馬弟子太少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帶著這些作亂的妖魔鬼怪都跟著出來混吃喝,不過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分浮土,兩分塵埃,五分實地,最後一分良田外帶一個勤勞的農民,你懂麼?」

    我似懂非懂,覺得他說的太過深奧,不就是說這世間有一種最差勁的人,兩成比差勁的人略好一些的人,五成普通人,而真正的精英卻只有一成,那個勤勞的農民是高高在上的,但是他們同樣很忙,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我把自己的分析試探著跟榮先生說了一下,榮先生臉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榮先生走著走著,突然笑了:「如果老神棍他……」

    他的話說道這裡戛然而止,上不上下不下的把我憋在了那裡。

    「老神棍?呃,您……」

    我說了一半,覺得這樣稱呼有些不禮貌。

    榮先生笑道:「說了隨意,就隨意點,你是不是想問我,小神棍叫我老神棍,我自己喊我自己老神棍是不是有點彆扭?」

    我點點頭。

    榮先生笑道:「我這個老神棍,是指我的師傅啊!我這一脈的,都是這麼個叫法,徒弟喊師傅老神棍,老神棍喊徒弟小神棍,呵呵。」

    我愣在了當場,隨意,您這也忒隨意了吧?

    他師傅?榮先生都這麼厲害了,他師傅得多厲害啊!

    我真準備問些什麼,榮先生突然抬起了一隻手,然後一手抓住了我的脖領子,我感覺自己的眼前一花,往下一看,我滴個媽,我咋會飛了?

    哦,不對,是榮先生咋會飛呢?

    不,不是飛,而是跑的,只是這速度太快了,我只是睜眼閉眼之間,身子就已經被他帶到了數百米外。

    待我再眨眼之間,他已經帶著我來到了我再山坡上看到的那處陰森森的平地之間。

    站在那塊方圓數百米的平坦地帶,我這才看清楚這裡居然有一個大大的墳包。

    在那墳包的四周,還有四五個小小的墳包。

    中間這個墳包極大,佔地極廣,這讓我想起了佘山老家東山上的那個地獄鬼墓。

    也是這麼大個的,遠遠的看去,跟倒扣了個饅頭一般。

    只是這墳包和地獄鬼墓不同,地獄鬼墓帶著一種詭異的感覺,這墳包帶給人的感覺只有陰森。

    陰氣森森,陣陣黑煙從那墳包中升騰,讓我感到無比的詫異。

    我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這,這裡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榮先生聳了聳肩膀:「千八百吧,都是些該死的。」

    這話說的,人有該死的麼?呃,或許有吧!

    榮先生向前一步,對著那墳包喊道:「快點把人給老子交出來,不然我炸你這破墳,把你們這個據點一併火化了。」

    我哩個去,我瞬間懷疑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個高人,咋一點高人風範都沒有呢?

    說話跟個流氓似的。

    還別說,他這一喊,那墳包還真有了反應,無數道黑氣漸漸的聚攏成為了兩條,分列兩旁,中間閃出了一條大路直通墳包,那墳包之中,一陣咔咔嚓嚓的聲音響起,升騰出了一股藍色的煙霧,那煙霧來到榮先生面前,化為了一名張著驢臉的軍裝男人,不,是男鬼。

    一身殺氣的軍裝男鬼,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榮先生。

    我看到他的眉心中有一塊血污,看樣子是被槍打死的。

    這一身殺氣,配上軍裝,也算得上是威風凜凜了。

    榮先生淡淡道:「把你的殺氣收起來。」

    那軍裝男鬼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榮先生很不屑的『嗯?』了一下,然後他便乖乖的收起了殺氣,猶如一隻普通的鬼魂般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

    「那個小姑娘呢?」

    「在,在墓後!」

    「送出來!」

    「是,是,不,那小姑娘身上有,有法器,我們近不了身。」

    榮先生看了我一眼:「你去吧!」

    我點頭,順著那兩條黑氣中間的道路走了進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3.第513章 百年夙願

     這兩條黑氣是無數的冤魂野鬼組成,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一些瘸了腿的,沒了胳膊的,腦袋上帶著繃帶的,手裡拿著枴杖的。

    他們都有統一的特點,就是都穿著老鼠灰顏色的軍裝。

    都破破爛爛的,身上滿是槍眼。

    哦,還有一個共同點是無一不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是我把他們槍斃了一般。

    看來這是那個腦門挨槍子的軍裝男人的部下。

    我才不管他們的鬼氣有多凶厲,咱身後站著一大BOSS,他們再厲害又能如何?

    我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墳包處,繞過去,看到墳包的後面,一個黑黑的氣團中,若隱若現的露出了雲韻的衣角。

    「小韻兒!」

    我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哼,別想騙我,你假冒我寧哥哥,把我騙到這裡,現在還想用我寧哥哥的聲音來騙我,別裝蒜了,我雖然打不過你,可是你們鬼類的那點把戲還是騙不到我的。」

    那黑氣團中,雲韻的聲音有些虛弱的傳了出來。

    「小韻兒,是我,我是歐寧啊!」

    我聽到了雲韻的聲音,別提多高興了,忍不住喊道。

    雲韻愣了一下:「剛才你就這麼說的,還想用這招,你就不能換個套路?」

    ……

    「小韻兒,真的是我,我是你寧哥哥!」

    我有些急了,這丫頭咋就是不上道呢?

    雲韻輕蔑的說道:「我還真的是你姑奶奶呢,哼,你以為你用破敗的軍魂打敗了我就牛掰了麼?還不是拿我沒辦法?你要不是穿著那身爛軍裝,我準備打得你孫子都不知道你是他祖宗,敢不敢脫了軍裝來打上一場?」

    我一陣無語,這可咋個辦?人家現在不管你是真是假,不跟你玩啊!

    我靈機一動:「大雄的屁股上沒有痣。」

    「嗯?」

    我聽到雲韻奇怪的咦了一下,然後便看到那片黑氣之中,一雙小眼睛探了出來,接著又縮了回去。

    「我問你,你跟童楠姐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沒?」

    我以為這丫頭拿什麼來試探我,居然整出這麼一個問題。

    我當時就跳腳了:「我和童楠清清白白,啥關係也沒發生。」

    雲韻厲斥道:「你騙人,你倆連嘴都沒親過?」

    我蹦跳著喊道:「沒有,我倒想來著,沒成功!」

    「你真的是寧哥哥?」

    「嗯啊,不是我,還是誰。」

    「你怎麼打敗那個姓楊的混蛋的?」

    「榮先生在外面呢,那個姓楊的沒用打就怕了。」

    『呼』那團黑氣化身為一隻滿眼警惕的小鬼,站在了雲韻身旁,在雲韻的身旁,還有另外一隻張牙舞爪時刻做出攻擊動作的小鬼蹦跳著。

    雲韻偏著頭:「真的是寧哥哥?」

    我讓開自己的身子,指著那條黑氣縱橫的大路道:「你看,那是不是榮先生。」

    雲韻踮起腳看了一眼,尖叫道:「真的是榮先生,呀,你們終於來了!」

    說完,這丫頭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裡:「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怎麼才來?」

    我表示冤枉:「你被那個季泯浩踢下來之後,我就下來了,可是當時沒找到你!」

    雲韻揉了揉腦袋道:「那王八蛋把我踢暈了,醒來我就在這裡了,幸好我的兩個小鬼給力,要不然我就倒霉了。」

    我拉起她的手:「快別說了,先出去。」

    「嗯!」

    小丫頭乖巧的點頭,牽著我的手,兩個人快步的走出了這鬼氣包圍的地方。

    走到了榮先生身邊,榮先生看著我們倆笑了笑,然後對著那個楊軍長道:「你也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敢在這個地方佔山為王,也算是有本事,快摸到鬼修的門檻了吧?」

    楊軍長那猙獰的驢臉露出了一種叫做渴望的神色:「快了,但是仍然差一些。」

    榮先生罵道:「差一些?你四處為非作歹,抓人害人,差一些是輕的,沒被消滅已經是好的了。」

    那楊軍長趕忙低頭。

    榮先生掃視了一圈:「你們當年的那些事,過了就過了吧,何必糾結?那個青衣沈菊仙在哪裡?」

    「奴家在這裡!」

    隨著榮先生的問話,在圍著那大墳包周圍的幾個小墳包中,一襲青衣的沈菊仙俏生生的出現了。

    「過來!」

    榮先生一招手,那沈菊仙快速的飄了過來,不過她看著那楊軍長的神色是怯生生的,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秋郎呢?也過來!」

    「來了!」

    一聲應答,武生秋郎也出現在了一個墳頭處,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他是繞著楊軍長的視線過來的。

    「你們的師傅呢?過來!」

    榮先生又一聲喊,那老師傅也出現在了一處墳包處,威風凜凜的提著一把大刀來到了榮先生面前,這老師傅所過之處,那些鬼魂統統讓路。

    「你們幾個百年夙願,要我說,今日就此了結吧!

    沈菊仙和秋郎生前沒能在一起,我送你們兩個去修羅道,同甘共苦百年,然後轉生,可好?」

    榮先生這麼一問。

    沈菊仙和秋郎同時激動的魂魄顫抖。

    過了一會,秋郎猶豫道:「先生,那修羅道里據說強者為尊,我們,我們去了怕是……」

    榮先生冷哼一聲:「你怕了?」

    秋郎看了沈菊仙一眼,不說話了。

    榮先生嘴角牽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當年的你如果有歐寧的做派,只怕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了。只可惜,當年你就貪生怕死,老師傅救了你,你卻不敢帶著沈菊仙離開,最後三人盡亡,怪得誰來?」

    這時候我聽得那老師傅發出了一聲嘆息:「唉!」

    榮先生看了他一眼:「老師傅,古語有句話叫什麼無情,什麼無義,我敬你是一位名家,你的唱腔我師傅也喜歡聽,但是這教學一說,不但要教本事,還要教人品,當然,我不是說秋郎的人品行與不行,而是說選弟子的時候,要選擇膽氣和性格都合適的,才能唱出那種恢弘的氣勢,您說對麼?」

    老師傅沉默不語,臉上已經滿是悔恨表情。

    我是真的沒想到,榮先生居然對著老師傅用了敬稱,一個驅邪高人對一個鬼魂用敬稱,這種作風讓我很是吃驚。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4.第514章 彈指收鬼,喊聲度魂

     榮先生似乎一直在注意我的動向,連我吃驚的表情他都看在了眼裡。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沒什麼好奇怪的,達者為師,這位老師傅生前是一位國粹名家,理應受人敬仰,這可比敬仰那些什麼老鼠,刺蝟,狐狸,黃鼠狼的好多了。」

    榮先生夾槍帶棒的又諷刺了一下出馬仙……

    「那楊軍長,我送你和沈菊仙去修羅道同甘共苦百年,百年後你們往生可好?」

    我站在一旁,怎麼想也想不到榮先生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解決方案。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楊軍長居然悍然站直了身子,喝道:「好!軍人不上戰場就不叫軍人,好漢不為紅顏亦算不得好漢。

    縱然前方再苦再難,我也敢!」

    榮先生點點頭,豎了個大拇指道:「沈菊仙,你知道誰是最愛你的人了麼?儘管你心繫秋郎,甚至與他私會,可是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他啊!這也是我明明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卻不肯對你們下手超度的原因,有些事情,還得當事人自己參悟。」

    我傻愣愣的看著榮先生,心裡琢磨著這榮先生也忒不靠譜了,我怎麼看他都跟牽媚拉線的紅娘似的,而且還是給鬼幹這種事的,這傢伙是不是閒的蛋疼啊?

    按道理來說,這傢伙不應該這麼不靠譜啊!

    我心裡的嘀咕,榮先生自然聽不到,他依然在用緩緩的平淡語氣,像是說著普通的故事一般講述著:「當年的事咱們不論對錯,那個動盪的年代畢竟是拳頭大的說了算,為了生存不計手段也屬正常,單說楊軍長這一生,強虜民女是為過,坑殺沈家是為凶,割據一方是為梟,抗擊外敵是為雄。

    當年的沈家本是匪類,沈老頭是被你和秋郎的事活活氣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而楊軍長坑殺的是你沈菊仙的後母和你那個本不該姓沈的弟弟,除了沈家本就是除了此地一害,沈家一除,此地百姓拍手稱讚,我沒有說錯吧?」

    看到沈菊仙低著頭,似乎默認了這個事實,我頓時明白了。

    沈家原來是土匪世家?這就難怪了,難怪當初我靈魂被束縛在沈家的時候,那院子的家丁那麼多,一個個都跟土匪似的,看來是典型的匪商勾結富裕起來的。

    只是這榮先生他是真正的神仙麼?不但可以預知未來,這幾個鬼類的過往歷史他也如此瞭解,他從哪得來的這些資料?

    我詫異的時候,榮先生依然在講述:「楊軍長帶的兵雖然一個個看似積弱,卻守護了此地十幾年,最後日偽進城,慘敗於此,若不是他拚命攔護,你沈菊仙安能安然度過餘生?

    你以為楊軍長不能強行佔有你?非他不能,而是不想。

    老師傅曾數次行刺於楊軍長,一次都未成功,卻幾次被擒,楊軍長可曾有為難過你?」

    隨著榮先生的一問,那位老師傅高傲的頭顱終於低了下來,沉默不語。

    看來榮先生說的都是真的。

    「可憐楊軍長他百年夙願,就是與你結成連理,你卻一絲一毫的機會未曾給他。

    這世間情為何物?不是生死相許,亦不是朝朝暮暮,是守護!

    如果不是楊軍長這次做了錯事,我準備再給你們數百年時間,看你們何時能明悟的。現在看來,我點出來才是最好的結果。

    話我說明白了,如何選擇在你。我不會強求。」

    沈菊仙傻傻的看著楊軍長,又看了看秋郎,一時間猶豫起來。

    榮先生卻像是沒事人一樣,背負著雙手,走到老師傅面前輕聲道:「您老可否給我來一段梁祝?」

    老師傅一愣:「我,我已是死人,唱不出那種意境來了。」

    隨即,他像是明白什麼一般,轉頭看向了沈菊仙。

    沈菊仙卻咬牙道:「先生,我決定還是跟著秋郎,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楊軍長那張剛毅的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可是我依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失望。

    只是,那個秋郎為什麼也會有種失望的表情流露呢?他不是應該高興才是麼?

    榮先生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好,這世間最多的就是這種情感,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呵呵,好!那我就送你們兩個去修羅道百年,百年後轉生好了。」

    「不,榮先生,我不去修羅道。我不要去修羅道!求求您,我願意成全他們倆,我退出,只要你不讓我去修羅道!

    修羅道內必然凶險無比,我等去了萬無倖存之理,菊仙,我們,我們不能去那修羅道啊!」

    秋郎突然跪地哭嚎,滿面的悔恨之色,似乎對於修羅道極為畏懼。

    隨著老師傅在旁又一聲重重的嘆息,沈菊仙當時就愣在了當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是真的一般。

    那個當初對她情意綿綿的小武生,那個長相英俊瀟灑的師兄,居然在此時拋棄了她!

    我是很能理解那種滋味的,在我看來,她比我陷的更深,受到的傷害也更大。

    榮先生皺眉對著沈菊仙問道:「到底去還是不去?你決定了麼?」

    「這世間的事,永遠都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才能發現問題所在,可悲的是人們往往不知悔改!罷了,就這樣吧!」

    榮先生突然敞開了風衣,翻出了一個黑色的,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本子,輕輕的抖了一抖,面前這四個魂魄頓時全部消失了。

    接著他又對著那兩排排列整齊的黑氣大喝一聲:「阿彌陀佛!」

    蒼涼的佛號好像久遠的古鐘被敲響一般,連同我和雲韻的精神都感覺一振,那兩排鬼魂瞬間消散於地面。

    彈指收厲鬼,喊聲度遊魂!

    這看似不經意,輕描淡寫的兩個動作,卻讓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該不會連神仙也能輕易屠宰吧?

    雲韻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般,詫異的問道:「榮先生,他們,他們都被你度化了?」

    榮先生笑了笑:「不然呢?」

    「那,那他們那四個……都去哪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5.第515章 前往北疆

     榮先生看著星空,嘴角帶著一絲狡猾的微笑:「他們四個啊!秋郎去了修羅道,剩下的三個都輪迴成人了,說不準哪天,你們就能碰到他們了。」

    我去!輪迴成人!

    這傢伙太狡猾了,他剛才在那幾個鬼魂面前嘰裡呱啦半天,竟然都是忽悠人的。

    榮先生淡笑著看著我:「有些人啊,活了一輩子都稀里糊塗的,臨了臨了明白了,卻發現生命已經沒剩下多少了。

    有些人精明了一輩子,最後還不是一缽黃土?

    我不過是讓那些自以為精明的人糊塗了一下,讓那些糊塗的人聰明了一回。

    我這麼做,說不準哪天等我掛了的時候,也會遭到同樣的報應,可是我不在乎啊!任性,就是爽!」

    我一陣無語,這都什麼人吶!

    雲韻也翻了個白眼,然後低聲道:「榮先生,寧哥哥他身上,中了那個鬼蠱術,你能解麼?」

    雖然已經有小神棍說過榮先生解不了這鬼蠱術,而且那位師叔祖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我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讓我感動的是雲韻居然記得這件事,我自己都差點忘了。

    榮先生抬手撥開我的衣服瞧了一眼,搖頭道:「我就看看,解不了,術業有專攻,我只會殺人放火,解毒這種事,你還得去北疆。」

    雲韻皺眉道:「為什麼不去南疆?」

    榮先生驚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笑道:「因為雲婆婆也解不了。」

    雲韻驚訝的叫道:「呀!您怎麼這麼肯定?」

    榮先生做了個很俏皮的無奈表情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直覺告訴我的,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雲韻再次無語。

    我心裡卻在發苦,這傢伙明顯也知道雲婆婆坐化的事情,怕是也跟我和大雄一樣,存在著暫時保密的心思,所以沒說出實情。

    「我這次來,本就為了這個事,北疆鬼蠱王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你帶著這個去見他,看看他能不能救你一命。」

    榮先生說著,拿出了一塊小小的牌子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一看,血紅色的牌子,精美的做工,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上面有圖案,圖案上是一個妖怪似的猙獰面容,兩根骨頭棒交叉在那張妖怪似的臉上,讓那妖怪的眼睛看起來有種絕望的表情。

    雲韻好奇的看了一眼,驚訝道:「獵妖牌?」

    榮先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竟然認識?」

    雲韻點頭道:「我婆婆也有一枚,不過是紫色的。據說是很早以前的一個獵妖組織留下的身份銘牌。」

    榮先生『哦』了一聲,淡淡道:「這種銘牌已經淘汰了,以前的分為黃,藍,紫,銀,金五種,以雲婆婆的本事,應該可以勉強拿到銀色的銘牌了,現在這些銘牌都沒用了,也沒有回收,只是給當時的獵妖者留個紀念。」

    雲韻奇怪道:「那為什麼您這塊是紅色的呢?」

    榮先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因為這種銘牌就我一個人有啊,金色之上再沒有可以替代的銘牌了,我就搞了個紅色的自己帶了。」

    噗!我和雲韻同時栽倒,整了半天,他是這什麼獵妖者組織的老大!

    這個銘牌就是身份的象徵,我乖乖的把銘牌收起,突然警惕似的看著榮先生。

    榮先生看到我用古怪的眼神看他,抬起眼環視了一週,皺眉道:「這裡沒什麼古怪的了,難道你感覺到了什麼?能在我周身千米的範圍內潛藏的高手不多,你都能感受到,我不應該感受不到啊!」

    接著他又神經兮兮的轉了一圈,攤開雙手道:「確實沒感覺到。」

    我『噗』的一下笑了出來,然後皺眉道:「榮先生你千里迢迢的趕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銘牌,也是為了讓那北疆鬼蠱王可以給我看病。

    其實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有所企圖?我可是記得上次我去福壽店買紙錢,你黑了我足足五萬塊,要不是小神棍……」

    我話還沒說完,榮先生便勃然大怒:「別提那個小混蛋!提他我就來氣,五萬塊啊,夠我買雙鞋的了,就這麼被他送人了,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敗家子,我咋就收了這麼個混蛋玩意當徒弟呢?

    想當初,我跟著老神棍的時候,是多麼的勤儉節約啊!」

    我心說你都穿五萬塊的一雙鞋了,還勤儉節約呢?你忽悠鬼呢吧?

    榮先生做掩面狀:「唉,提起這事,我血壓就高,不行了,我得躺會去,咱們下次再見吧!哦,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我哩個去,這叫什麼話?好像小爺我就去了北疆就回不來了是的!

    我翻了個白眼,榮先生那身影已經竄出去了幾百米外。

    我氣急敗壞的喊道:「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身影虛晃了幾下,如一條細線般消失,但是那玩世不恭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響起:「回答個毛線啊?你爺爺是我的客戶,你是我的潛在客戶,以後要在我店裡消費的,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死了,我找誰要錢去?

    上次小神棍那五萬塊本就是我的,你現在等於欠了我五萬塊,等你有錢了,一定要還我,你死了,我找誰要債去?」

    我當時這個鬱悶啊!咋個一轉身我就欠了五萬塊債了?你這跟無賴有什麼分別嘛?

    話說就是為了五萬塊就大老遠跑來給我送個銘牌?

    這話我咋聽著這麼讓我難以相信呢?

    對著密林深處已經早看不到的身影盯了半天,我心裡依然在想著剛剛的那個問題。

    這時雲韻走到了我的身邊:「不用想了,他不想告訴你,你是問不出來的。」

    我撓撓頭:「總覺得這人怪怪的,強大,神秘,又玩世不恭,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雲韻攤手道:「我哪裡知道,福壽店賣紙錢的吝嗇鬼唄!」

    我和雲韻循著路,找回了楊家宅院,和大雄等人聊了一晚,講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大雄和童楠聽得驚詫不已。

    第二天一早,童楠開著車,帶著我和大雄,雲韻三人來到了機場,準備前往北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6.第516章 撞人三十六計

     寧川機場,候機廳內人來人往,有焦急等待,抬首張望的,有依依不捨,傾訴離別的。

    還有大群人送一個人上機的。

    在候機廳的某個角落,我和大雄蹲在牆角,雲韻和童楠站在我們面前,不注意的,還以為兩個女孩在訓斥兩個男孩。

    童楠臉上滿是擔憂:「雲韻,大雄,你們兩個在路上要照顧好他,萬一發病了,你們懂得。」

    我抬頭道:「放心好了,不會出事的。」

    童楠白了我一眼:「我的意思是讓他們記下來,回來好講給我聽。」

    我丟!我只能嘆息自己命苦,這都去找人救命呢,他們倒像是講笑話一般。

    大雄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寧娃兒那不用說,不發病則以,發了病就跟那野蠻公牛似的,各種橫掃千軍,橫衝直撞,寧娃兒,你說萬一你要在飛機上發病可咋整?」

    我瞪了他一眼:「混蛋,能說點好聽的不?萬一你那玩意復發了,老子再不救你,讓你自己丟人去。」

    大雄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無所謂的歪著脖子道:「這得感謝你啊,要不是你發了病,我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要說這丘道長也真是神奇,居然一下子就給我弄好了,可憐悲催的你卻倒霉大發了。好一個醫者不自醫,嘖嘖。」

    我看了大雄的胸前一眼,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奇蹟,原本黑漆漆的蠱坑,現在已經長出了新肉,只是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瘢痕留在了那裡。

    雖然遺憾的是丘處機並沒有把我也一起治好,不管怎麼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中了鬼蠱術,總比兩個人都發神經的好。

    「飛機快要起飛了,你們去吧,我在這邊等你們,記得跟我保持聯繫。」

    童楠在聽到飛機即將起飛的通告時突然神情有些悲傷的看著我。

    我起身,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童楠突然伸開雙臂,抱住了我的脖子,冰冷的雙唇印在了我的嘴巴上。

    我當時一愣,正要有所回應,那微涼的雙唇一觸即分,她人已經扭過頭往機場外走去。

    走的這叫一個乾脆。

    我狠狠的捏了一下拳頭,哀聲道:「我可還沒感覺呢,咋就完事了?」

    童楠的腳步聲毫無阻滯,一路向前,走出了候機廳都沒回頭。

    我卻知道她已經淚流滿面。

    這丫頭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會儘量把自己做到極致,讓別人滿意。

    心中發苦的同時我搖頭苦笑,大雄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喂,一個熱吻親傻了?還是發病了?該登機了,我告訴你,你可別這個時候跟我犯渾,惹毛了雄爺,管你丫的是誰附體,直接沒收你生活費。」

    我伸手打掉他的狗爪子,瞪了他一眼,昂首往前走去。

    大雄很蔑視的鄙視了我一回:「傻貨,那邊是出口。」

    我臉一紅,靈機一動,扭頭道:「老子去上廁所不行?」

    大雄豎了個中指給我:「老子跟你一起去,我看你要是尿不出來你還有啥話說。」

    呀呵?還跟哥認真上了?還沒聽說過被尿憋死的活人呢,哥進了洗手間怎麼抖抖不出兩滴尿來?

    大雄這小子就喜歡在這些小事上跟我較真,混蛋玩意一邊說還一邊跑了過來,大有拉著我去廁所一窺究竟的準備。

    我惱火的扭頭就走,不曾想扭頭的剎那,身前突然走過來一個拉著皮箱,帶著紅色貝雷帽,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年輕女人,這一扭頭,兩個人就當場撞一塊了。

    那女人的高跟鞋似乎有點高,被我這麼一撞,腳脖子一扭,身子一歪,登時就傾斜著倒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身子落地之前,把她又拽了回來。

    「對不起,您沒事吧?」

    我下意識的彎腰,看到她斜下身子撫摸著腳踝。

    那燙著打卷的長發耷拉在肩膀處,露出了白皙的脖子,一看就是個標緻的美女。

    「沒事,沒事,就是扭了下。」

    這女人倒是沒說什麼,大雄一路小跑過來,一手把我推到了一邊:「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看把人撞的,賠錢!」

    我傻了一下,這小子說什麼呢?腦子抽了吧?還是鬼蠱神經病復發了?

    那女人趕忙擺手道:「沒事,沒事,一點事沒有,我急著趕飛機,走的快了點,沒事,就這樣吧,再見!」

    女人似乎不想跟我們扯太多話題,重新拉起皮箱,快步的向前走去。

    只是這個快比剛才那急促的腳步差了很多,我看到她右腳走路似乎有點跛。

    大雄這小子連忙追上去:「美女,你貴姓啊?咱們不能放了那小子,咱得找他要賠償,跟他打官司,哎,美女,別走那麼快嘛,留個電話號碼唄?」

    那女人沒搭理大雄,腳步更快的走過了檢票口。

    大雄悻悻的走回到了我的身邊,搖頭嘆息:「唉,長得帥就是這麼不受待見。」

    我佯裝怒意:「你特麼為了泡妞把兄弟都賣了?」

    大雄連忙擺手:「不,不,不,我那是為你好。」

    我瞪眼了:「你這都要夥同人家告我了,還說為我好?」

    大雄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賤賤的說道:「你不懂,現在這人啊,不能亂撞,電視上不是說了麼,一百萬富翁撞了一老太太,結果怎麼樣?賠了一百零一萬,連底褲都虧進去了,就剛才這女的,就你這點身價,還不得賣肉才能賠得起啊?

    哥剛才那麼說,那叫轉移視線,那叫移花接木,那叫三十六計……」

    我斜上方四十五度角看天空,然後繞過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某人,向著檢票口走去。

    某人狂喊著向我奔來:「喂,你咋走了?你還沒評價一下,哥這孫子兵法用的咋樣呢?」

    孫子兵法?你這裝孫子倒是裝的不錯。

    「靠,你不是要上廁所麼?」

    某人在我身後使出了殺手鐧。

    我淡然的把機票和證件交給了檢票人員,然後甩了大雄一個白眼:「我憋回去了,不行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7.第517章 白胭脂

     當我提著自己的背包找到屬於自己的座位時,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因為坐在我的座位旁邊的,是一位穿著白色羽絨服,帶著紅色貝雷帽,燙著捲曲長發,彎著身子不斷揉著腳踝的女人。

    尤其是當那個口無遮攔,即使是上飛機也用自己的一雙狼眼四處掃視的,見了空姐都要問個電話號碼,讓我和雲韻深感丟人的傢伙拍著我的肩膀說:「喂,寧娃,你這是第一次坐飛機吧?」的時候,我感覺一種淒涼感從自己的小腹升起。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真的想把他從我的身後踹到飛機下。

    太特麼的丟人了,老子明明是第二次坐飛機,他非要說是第一次,以此來提高他暴發戶的格調。

    而且這個親暱無比的拍肩膀動作他又做的如此純熟,純熟到那個女人用那對好看的杏眼看向我們的時候,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真有一頭撞死在這飛機上的衝動。

    不得不說的是大雄的臉皮真的夠厚,我估計比這飛機的機殼都要厚,他居然能舔著臉跑到了我的座位上坐下,然後舔著臉對著人家打招呼:「嗨,美女,你好啊,又見面了,那個,你姓什麼?什麼星座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啊?」

    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對這種男人都有一種無奈的感覺,反正換成是我的話,我肯定報警把他抓走了。

    可是我看大雄已經問了不下十個女人了,每一個笑臉盈盈的樣子,當然除了眼前這個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美女的女人。

    那女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大雄再次吃了個閉門羹,頗覺無趣,轉身找到自己的座位後對我喊道:「寧娃,咱倆換個座唄?」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坐在了座位上,輕聲道:「離我遠點,保持距離,不然我踹你。」

    大雄毫不在意的梗著脖子,開始對他鄰座的一位年輕女性打招呼。

    我把背包放好,坐在了座位上,對那女人歉意的笑了一下道:「之前,對不起,撞疼你了吧?」

    那女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沒事。」

    我也算碰了個釘子,尷尬的笑了笑,坐在那裡不動了。

    飛機緩緩的起飛,夾帶著我第二次暈機的情緒開始發酵。

    上次坐飛機,我跟我爺爺差點沒暈死過去。

    這一次,飛機剛剛啟動,我就開始冒汗,坐在我身邊的那女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眉頭皺了皺,沒有說什麼。

    當那種從地面向高空騰起,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傾斜感再次來臨的時候,我已經感到了眩暈,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我的身體裡釋放出來,汗水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滴。

    這一下,不止是我身邊的那女人,就連隔著機艙過道的大雄都把注意力從他身邊的女人身上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雲韻坐在最裡面靠著窗子,我和她之間隔著那女人。

    雲韻看向我的時候也是驚詫莫名。

    「您?您還好吧?」

    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起,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我說話。

    我甩了甩頭,擺擺手:「還好,沒事!」

    「哦!」

    她輕聲道:「暈機呢,可以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調整自己的狀態,讓自己忘掉恐懼感,比如可以找人聊聊天,看看書之類的。」

    我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本不想說什麼,可是想到她的話,或許真的有用,便開口道:「您很有經驗啊!」

    女人淡笑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也暈機,那滋味,太難受了,所有我很能理解現在你的感受。」

    誰說我第一次坐飛機?該死的大雄,你能理解個屁啊!

    我這是祖傳的暈機……

    我能這麼說麼?

    顯然不能。

    此時看到我和那女人淡淡的聊著天,大雄又轉頭過去跟美女扯皮了。

    雲韻也扭頭過去盯著雲層下方的美景不住的咋舌。

    我自己坐在這裡繼續流汗糾結。

    看著那女人略帶微笑的目光,我覺得自己不答話似乎有些不禮貌,可是答話我能說啥?

    我總不能告訴她我是祖傳的暈飛機,恐高吧?

    那多丟人啊?

    我還能說啥,我跟你也不熟啊,也沒共同話題啊!我也不是大雄啊!我到底能說啥啊?

    「你姓什麼?」

    我正在糾結無語的時候,那女人倒是先開了口。

    我心中略微感激,知道她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才跟我聊天的,很明顯的好人一個啊!

    「歐,歐寧,您呢?」

    女人抬手撩了一下頭髮,頗有些風情萬種的樣子,笑道:「我姓白,叫胭脂。」

    白胭脂?這個名字有些特別哦!

    倒是挺符合她的氣質的。

    恍惚中,我感覺自己的腦海裡極為眩暈的『啪』一下,然後我又不由自主的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沃勒個草,這特麼的是飛機,這是幾百上千米的高空,這裡怎麼會有鬼魂的出現?老子怎麼又犯病了?

    這該死的,這次上了老子身的到底是誰啊?別他大爺的又是哪個莽夫,再幹出點劫機唬人的勾當出來,那小爺我這輩子可就玩完了。

    我心中著急,卻根本一點著也沒有,雲韻這會正盯著窗子外看景,大雄依然在跟他身旁的女人熱火朝天的扯淡。

    只有我,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現在是多悲劇,我特麼的又犯病了,而目前佔據了我靈魂的這個傢伙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

    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為什麼佔據了我的身子後,只是盯著那年輕女人看著,不說話,把人家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那女人臉色微紅,有些羞赧的要轉過頭去的時候,我的口中緩緩吐出了幾句話。

    「樓台煙雨,相思成灰,獨影盼君歸。

    幾翻輪迴,望斷紅塵揮淚,苦侯留恨無悔。

    韶華空流去,胭脂淚,百年枯骨成堆。」

    我哩個去!這是什麼節奏?這咋還整出了一堆詩詞來了?

    那女人的看著我的震驚眼神一時間讓我有些暈暈的感覺,大有痛哭一場的想法,這個白胭脂該不會認為我是個神經病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8.第518章 神經病和文藝女青年

     白胭脂雖然表情有些震驚,但是這震驚很快便被她掩埋起來,轉而輕笑。

    不知道白胭脂是不是在試探我,還是真的陷入了一種思維之中。

    「韶華易逝,枯骨成堆!多美的詞句,我記得李賀曾經有句『莫道韶華鎮長在,發白面皺專相待。』也是極具感悟。」

    我頓時感覺十分痛苦,這女人明顯學問極深,對於古詩句似乎信手拈來,這句話似乎是在試探我到底有什麼想法一樣。

    我打小對接觸的都是些古籍道法,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經之類的倒是也讀過不少,卻獨獨對唐詩三百首不感冒,偶爾看一看也就那麼回事。

    可惜的是,此時佔據我身體的那個靈魂不知道是個什麼物種,萬一他突然發飆了咋整?

    想想當初的趙雲,再想想丘處機,我這個鬱悶啊!

    我的眼睛依然停留在白胭脂的臉上,嘴巴輕啟:「前人的詩句頗有意境,我大宋的詞也堪稱別具一格,昔日淮海先生曾有『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一詞,也可完美解釋春光美好,奈何匆匆一說。」

    白胭脂這一次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的震驚意味更濃。

    「淮海先生?可是宋朝年間的蘇門四學士之一,官至太學博士,國史館編修的秦觀?」

    我點點頭:「正是。」

    白胭脂讚歎道:「歐先生學富五車,秦觀被尊為婉約派一代詞宗,我小時候所讀唐詩宋詞最喜歡的就是秦觀的詞語,梅英疏淡,冰澌溶洩,東風暗換年華。多麼淒美的意境。沒想到,今天坐飛機還碰到了知己,真是難得。」

    呃,這樣都沒被發現我的不對勁麼?這位白胭脂也是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啊!

    「飛機?」

    到了這個時候,附在我身上的那個靈魂似乎才緩緩的找回了自己的狀態,他先是低頭,四下里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接著用一種遲疑的神色看著白胭脂。

    白胭脂還處於那種對詩詞感悟很陶醉的狀態中,看到我盯著她看,臉上微微帶著羞澀:「讓歐先生見笑了,歐先生此行不知是去向何處?」

    我腦海中的靈魂似乎有些茫然:「去向何處,去向何處?」

    我在腦海深處這個著急啊,這明顯的是開始發病的前奏,這傢伙肯定他大爺的不是現代人,不對,不是現代鬼,他會不會醒悟過來後馬上翻臉,然後在飛機上鬧出點見不得人的事來!

    額滴個媽,飛機如果因此被迫返航,明個一大早各大報上的頭版頭條就會刊登上我的照片,我哩個去,這丟人丟的,大雄一輩子丟的人都沒我一次丟的多。

    可悲的是我現在是被那鬼蠱術害得身不由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雲韻,她竟然也一點沒發覺一般,還在那看著雲層下的美景。

    大雄那小子就更不用說了,跟他身邊的美女聊的眉飛色舞的。

    我怎麼交了這麼兩個不靠譜的損友?

    完了,完了,這次肯定完了!白胭脂要是發現我的不對勁,肯定要跳腳的。

    我這裡提心吊膽的瞎捉摸,我身體裡那個鬼魂卻在喃喃的嘀咕著:「南境,南境……」

    萬幸的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白胭脂便驚喜的喊道:「歐先生是要去南疆麼?正好我也要去那裡呢,聽說南疆風景優美,民族風情獨特,我是準備去旅遊的,我們剛好同路啊!要不我們搭伙如何?

    之前我們在機場便有了一面之緣,現在居然坐在了一起,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我在黑暗的角落裡翻了個白眼,這純粹就是一穿戴潮流,有錢有閒的文藝女青年,滿腦子抽瘋的浪漫主義思想,不切實際的幻想著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偏偏手頭還有那麼些錢讓她敗豁。

    搭伙,你才跟我認識多大一會就要跟我搭伙啊?

    你要是知道了我雖然學富五車,但是學的都是抓鬼降妖的東西你肯定把我當成神棍,百分百不敢跟我搭伙了。

    而且這女人明顯不知道南疆風景優美的地方之外,還有窮鄉僻壤,民風彪悍一說。

    這就好像一個美麗的瓷瓶裡裝著一顆漂亮的花,人們往往只看到了花瓶和花的美麗,卻沒有看到那醜陋的根莖和埋藏在深處的骯髒。

    說實話我真的想拒絕這女人,可是我現在卻根本沒法作出一絲一毫的選擇,倒是我身上的這個靈魂,跟一個有夢遊症患者一般的反應一摸一樣,居然他大爺的抬過了視線那女人的貝雷帽,看著飛機窗外,口中喃喃道:「正是江南好風景?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

    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

    說著說著,這傢伙居然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水,而且神情極為悲涼,極為憤慨,好像他自己就是個沒兵沒權不能有所作為的大將軍一般。

    我開始著急了,玩大了,玩大了,這傢伙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啊!你說你好好的哭啥啊哭?而且還哭的這麼傷心。

    這一哭肯定要穿幫了,這一次一定會被白胭脂懷疑了。

    誰知道白胭脂不但沒懷疑,反而也充滿了悲傷情緒的緩緩道:「這是岳飛的滿江紅,岳元帥一聲戎馬,只恨生不逢時,空有一腔熱血,不能為國盡忠,卻遭見人陷害。歐先生,您念這段宋詞的意境實在太獨到了,太有真實感了。

    念詞都能如此投入,您肯定不是普通人,您是做什麼的啊?」

    我不是普通人麼?我確實不是普通人,我都他大爺的成神經病了,我還普通麼?

    聽到她的問話我不由得一陣嘆息,來了,終究是來了,這次不管這鬼魂說啥都會暴露我神經病的潛質無疑了。

    此時我心裡不由一陣舒坦,該來的總會來,來了總比不來這樣吊著強。

    如果要出事,那就抓緊出事吧,大雄和雲韻也會盡快的幫我處理,省的我這提心吊膽的獨自享受著心跳的感覺,忒難受哇!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2:09
519.第519章 短暫的入定

     我身上的鬼魂聽到白胭脂的問話後茫然的低下頭:「我是干什麼的?呵呵,一介武夫而已,嘆離愁,嘆離愁,離愁別去何時休……」

    『啪』

    我的腦海中響起了一聲脆響,我感覺自己的魂魄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身體中。

    這,這就回來了?這回來的也忒快了吧?

    也是,鬼蠱術中了招,人家鬼魂附身也沒說非得喊打喊殺才能離開,吟詩作對搞兩句唐詩宋詞也可以,哪怕是上了你的身,放個屁就離開了,也算是犯過一次病了。

    相比之下,我覺得我的運氣真的特麼是好到爆了,居然就被一文藝女青年三言兩句挽回了生命之危,不,往大裡說,是挽救了這一飛機人的性命。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許連老天都不願意看到明天的報紙出現某某航班失蹤多少人的消息吧!

    此時此刻,我只能用這種藉口來解釋眼前發生的事情,用來寬慰自己了。

    而眼前的白胭脂還處於膜拜狀態中:「歐先生您太能說笑了,也太謙虛了,有人說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偽,您這樣我都不好意思請教你問題了。」

    我哩個去,你還要請教我啥?我都快特麼被人折磨瘋了,您老就別添亂了好麼?

    我略微適應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搓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呵呵,我就開個玩笑,你別介意。」

    『咦?』

    白胭脂又重新審視了我一遍,皺眉思考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她是覺得我眨眼之間的前後變化極大,這一點讓她有些不適應。

    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女人,我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剛剛的那種滄桑大氣,出口成章的氣息。

    說白了,咱就是一普通凡人,上我的身的,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大文豪,嗯聽那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是位將軍,即使是將軍也是位儒將。

    幸好是位儒將,要是換成張飛那種猛將,這一飛機人還不都被他嚇死?

    「呀,寧娃兒,你在幹嘛?來,給你介紹下,這位美女是咱老鄉呢,大黃莊的。」

    大雄適時的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特麼這個火大,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他大爺的想起我來,哥剛才差點嚇死了你知道麼?

    我沒好臉的瞪了他一眼,大黃莊,這滿飛機有一多半都是寧川登機的,都是你老鄉呢!

    大雄卻連看都懶得看我,繼續跟那美女扯皮,真不知道這小子腦子裝的是不是豆腐腦。

    白胭脂似乎覺得自己這種審視的眼光不好,接著便低下了頭,開始沉默不語。

    我也沒再說話了,琢磨著一會下了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雄塞到便池裡溺了丫的。

    這會那魂魄離體了,我也安心了。

    但是我發現另外一個讓我心驚的事情出現了。

    我又開始暈機了。

    只是這一次,白胭脂似乎有自己的心事,並沒有再跟我聊天,我只能自己強忍著那種隨時要嘔吐的感覺,忍受著口中的酸水翻湧,強自念動著靜心咒。

    不知不覺中,我居然入定了。

    糙,我到底是說自己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入定這種事,我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大雄曾經在醫學院外那個破舊的旅館裡入過一次定,那一次,大雄坐了一夜。

    而我此時居然在暈機的狀態下入了定,我只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是一大片晴朗的天空,天空上萬里無雲,耳邊偶有大河之聲緩緩流動,而我自己則像是一隻小鳥般在這天空上飛翔。

    飛著飛著,一股炙熱感撲面而來,我低頭一看,一座火山口出現在了我的身下,那火山口裡往外冒著裊裊的黑煙,足以把人烤焦一般的熱氣升騰在空中,讓我汗如雨注。

    『轟隆』,

    那火山口發出了一聲山崩地裂的響聲,震得我渾身一抖。

    這,這是咋了?

    就在我即將明白什麼的時候,我看到那火山口裡的岩漿一陣翻滾,然後噴湧而出——火山爆發了。

    當那衝天的熱浪打在我的身上時,那種致命的火熱感衝擊到我身上的時候,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感把我從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中拉回了現實。

    一個讓我討厭到了極致的聲音響了起來:「寧娃兒,寧娃兒?你咋了?犯病了?醒醒,醒醒,到地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在我面前用手拍著我臉蛋的那張扭曲面孔,一股憤怒感充滿了我的胸口。

    大雄啊大雄,我就糙你大爺了,老子犯病的時候沒見你來關心關心我,老子好了,你過來扒拉我也就罷了,老子十幾年來也算碰到了一次完美的入定,結果可倒好,他大爺的被你個混球一把給拽醒了。

    不過想想我早就知道這飛機停機後是遲早要被趕下去的,早一會晚一會我也忍了,關鍵是這小子還賤戳戳的對我旁邊的白胭脂諂媚的笑著:「這小子就這樣,經常犯神經,一旦犯了神經,那說話都跟老莊孫子似的,都是之乎者也的。」

    白胭脂捂嘴輕笑:「這才是真正的藝術家呢,歐先生對唐詩宋詞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了,讓我好生敬佩呢!」

    我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誰是藝術家?」

    大雄拉住我的手道:「哎媽呀,你終於姓了,你呀,你不是參加了那啥咱市裡的藝術與人生的節目……」

    看到大雄這胡扯的嘴臉,我那股莫名的怒火終於壓制不住,猛的一抬腳,把他從椅背這邊一腳踹翻了過去。

    「藝術尼妹啊!老子是學醫的!」

    我怒吼了一聲,看著周圍驚詫莫名瞪著我的空姐,各個形形色色的乘客,身旁的白胭脂和雲韻,頓時覺得這臉已經丟到國外去了。

    丟臉的事情倒也沒啥,入定被干擾的事情我也只能嘆自己緣分淺,畢竟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我鬱悶的是大雄這小子居然為了跟白胭脂說話而把我打醒了,不踢他一腳我這口氣都順不過來。

    三個人收拾了東西走出了機場,看了看已經將晚的天色,隨便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便入住了,就在我們走入這家名為民華酒店的大門時,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玻璃門內扭過頭,對著我做了個手槍的手勢——季泯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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