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二選一
看著數以百計的屍體被丟進大海，任由鯊魚啃食，肯特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效忠的人雖然並不邪惡，但是卻非常非常的冷血，尤其在執行計畫的過程中，宛如一台精密的儀器，從始至終都不會產生一絲動搖。
要知道絕大多數人很容易受到感情因素的影響，總是在不停改變著自身的想法，可安德烈卻恰好相反，一旦做出決定便絕不會輕易更改，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無疑，這樣的人是危險的，甚至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因為在他們的眼裡，感情只是眾多衡量價值的標尺之一，除非是至交好友或是骨肉至親，否則很難真正產生什麼影響。
肯特不認為自己跟安德烈之間有什麼感情可言，他充其量不過是一顆比較重要的棋子，假如不想有一天遭到背叛或是拋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體現價值，一直做到無可替代為止。
很顯然，這並不容易，畢竟世界上沒有誰是無可替代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也不例外。
就在海狼胡思亂想之際，幾艘海盜船開始慢慢靠近，大副發現這一幕後，馬上壓低聲音提醒道：「船長，您最好準備一下，剛才碼頭的大屠殺把其他人都嚇壞了，他們一定是來質問您究竟是怎麼回事。」
「質問？」大副的話把肯特從沉思中拉回現實，只見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著諷刺道：「哼！這些蠢貨難道還沒看清楚形勢嗎？沒關係，我很快就會讓他們明白，接下來的選擇只有兩個，臣服或是毀滅！」
「這會不會有些太強硬了？畢竟這些船長們儘管加入了您的陣營，可他們仍然處於獨立狀態，一旦翻臉光憑我們自己恐怕有些力有未逮。」
大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不小心激怒了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海狼。
他最近發現，自家船長的行事風格似乎越來越神秘，尤其岸上針對弗朗西斯的伏擊，他就完全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肯特毫不在意大副臉上驚恐未定的表情，自顧自的說：「我現在強硬是為了他們好，因為我最多讓他們丟點面子，可要是見到主人他們還擺出這幅嘴臉，馬上就以最淒慘的方式死去。我不希望他們死，所以只好用別的辦法來給他們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
「主……主人？！」大副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兩隻眼睛瞪得溜圓。
他完全不敢想像，像海狼這麼桀驁不馴的人，竟然會臣服於別人！
「怎麼，你感覺很奇怪嗎？」肯特微笑著反問道。
事實上，只要稍加注意會會發現，他的笑容中隱藏著一絲苦澀與無奈。
真正的野心家，有誰願意臣服於別人？
還不是被逼到沒辦法，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得已而為之。
大副早已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半天沒回過神來，自然不可能察覺到如此細微的變化，足足過了兩三分鐘，他才用顫抖的聲音問：「船……船長，這是真的？您沒開玩笑吧？」
肯特冷笑著反問道：「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或者說你認為我能指揮得動一支好幾百人的正規軍，還有那麼多騎士？」
大副趕忙擺了擺手：「不，我沒這個意思。只是……知識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了，我一時半會兒有點接受不了。」
在說話的時候，他兩隻眼睛一直在滴溜亂轉，不用問也知道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肯特沒有點破的意思，僅僅是輕蔑的瞥了一眼：「好吧，那你就慢慢消化，我要去見其他船長了。記住，千萬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任何背叛的跡象，不然的話……」
為了增加神秘感，他故意沒把這句話的後半段說出來，任由對方自由想像，畢竟人類的大腦在某些特定環境下會產生可怕聯想，所以有的話不說出來，遠比說出來更有威脅。
……
一個小時之後，位於城市最高處的城堡大廳內，安德烈正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用冷漠的目光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海盜們。
經過海狼一系列強硬的威脅，這些傢伙總算比較識相，既沒有選擇反抗，也沒有選擇逃跑，乖乖上岸準備接受整編。
當然，並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奧法之眼號堵在出去的必經之路上，那恐怖的炮擊足以把任何船隻送入海底餵魚。
除非遇到大潮徹底蓋過暗礁的情況，他們才有可能從另外一側繞出去，否則就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海盜船長出現在大廳僅僅是形勢所迫，根本沒有所謂的忠誠可言，假如把他們都放出去，用不了幾天就會跑個精光。
但安德烈一點也不在乎這些，直接沖忐忑不安的海狼點了點頭：「肯特，你做的不錯，現在讓我們來談一談對這些船長們的安排吧。」
「您過獎了，請說吧，我隨時聽後差遣。」肯特把姿態放的很低，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身後那些海盜們難看的臉色，儘可能把自己謙卑的一面表現出來。
安德烈玩味的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很簡單，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獨斷專橫的人，更不是一個暴君，所以會給所有人兩個選擇。
一是接受整編，成為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海軍，我會根據職位高低給每人每月發放一筆豐厚的薪水，你們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結婚生子，享受到一切該有的權利，但必須保證百分之百服從命令；
二是繼續幹你們的老本行，去劫掠過往的商船。
但有一個條件，凡是懸掛聯盟旗幟的商船一律不得攻擊，不然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找出來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掉，而且所有收益的百分之四十必須上交。
作為回報，我允許你們在薩丁群島補給、休整，同時保證你們的私有財產不受侵犯。
別著急，好好慎重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覆，因為一旦做出選擇就不能更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