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08


【作者概要】:無雙,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尋墓探險

【內容簡介】:

  傳說大興安嶺浩瀚林海中隱藏著一個通向地獄的入口。鄂溫克人叫它極寒陰泉,東胡人叫它極淵,盜墓賊稱之為興安嶺地眼。這片未知區域不但是人類的極限,也是盜門中的禁地。相傳,地眼中有一片無盡之海,海的盡頭處隱藏著富可敵國的寶藏,但千百年來卻無一人能活著走出來。盜門最後一代傳承人,一個流裡流氣的小痞子,帶著一張俄軍遺留下來的神秘地圖和家族中代代相傳的秘典踏上了通向死亡的絕命之旅……

【其他作品】:《陰陽鬼盜》、《鳳臨九州:傾世小狐妃》、《歡喜小冤家:盜墓大小姐》、《活屍2:潛龍危機》、《鬼嬰轉世》、《活屍:鬼嬰轉世後傳》、《古墓新娘:千年不朽的玉面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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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1.第1章 荒野中的詭笑

     1932年初春,一個由二十多人組成的特殊探險隊進入了浩瀚的大興安嶺林海區域。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攜帶著大量的輜重,一路上走走停停,專挑人跡罕至的孤僻密林行進。

    「金少爺,太陽要落了,您看咱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整一夜?」隨行的嚮導展開一張古舊的地圖,地圖上星星點點地標註了一路可宿營的位置區域。

    金少爺一身綠色呢子風衣,腳下登著一雙油光鋥亮的皮靴,此人身材消瘦,一張白嫩的俊俏臉龐顯得弱不禁風,但那雙深邃的眸子中卻是藏著個不易覺察的惡魔。

    「還有多遠?」他倒背著手打量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蒼茫林海。

    嚮導說:「根據俄國人留下的這張地圖看應該還有五十公里山路要走,不過您也知道,興安嶺一帶山路崎嶇,入夜後常有野獸出沒,咱們還是休息一夜吧。」

    這次進嶺子他們準備的十分充分,武器,裝備,各種先進儀器,照明設備一應俱全。天黑後,五頂帳篷在空曠區域支了起來,外圍是四頂,這是隨行人員住的,最中間的是金少爺的。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也能保護金少爺的安全。

    金少爺的身份太特殊了,為保證他的安全,四人一班崗輪換守衛營地,另外以宿營地為中心,外圍一百米的圓弧均勻地埋下了十顆地雷,只要有動物敢踏進這片區域直叫它炸成爛肉。

    興安嶺林區早晚溫差幅度巨大,初春時節夜晚裡寒風瑟瑟。這片浩瀚的山林彷彿是一個沉睡的猛獸一般安寂著。除了營地中的火堆以外,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靜的可怕,連常常在蒼松古柏間嬉戲玩耍的松鼠都不知所蹤了。

    金少爺躺在睡袋裡,旁邊的煤油燈通明,他手舉著那張得來不易的地圖反覆查看著。地圖最中間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側邊標註著一串俄文,意為伊勒呼裡山。在伊勒呼裡山腹俄國人用紅筆重重的畫了個紅圈,紅圈範圍內是個直徑兩三公分的蛇形符號。如果把這片特殊區域用真實比例放大,那至少有一公里。

    這張興安嶺地圖是三十年前俄國人留下的,當時俄國人佔領東北四省,瘋狂掠奪礦產資源。可據金少爺側面瞭解,這條隱藏在興安嶺中的礦脈裡俄國人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此行的目的也正是為了探明這片區域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咯咯咯……咯咯咯……」正在金少爺沉浸在思索中時,荒野中隱約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

    這笑聲飄飄忽忽陰冷至極,聽的人不免汗毛倒數,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捏著嗓子發出似的。他坐起身來豎著耳朵又仔細判認,發現這笑聲好像是兩個孩子在彼此追逐打鬧,可這荒山野嶺的哪裡有誰家的孩子大半夜跑出來玩?

    他穿上大衣背著那把K31步槍掀開營帳簾子走了出來。

    「你們幾個聽到小孩笑沒有?」他問正在放境界的隨從。

    「少爺,您走了一天早點休息吧,興安嶺林海有種貓頭鷹,那東西的叫喚聲就跟小孩似的,要不我們把它趕走?」

    金少爺狐疑地看了看圍繞營地的蒼松孤影,哪裡有什麼貓頭鷹的影子,分明就是他們幾個沒有聽到那笑聲。那絕對不是某種動物嘴裡發出來的,他很確定,這兩個小孩應該就在附近不遠處。他不怕別的,就怕這倆孩子踩了地雷枉死送命。

    「你們倆跟我來!」金少爺一聲令下,帶著兩個隨從聞聲追進了密林的黑暗之中。

    可不知怎的,不管他們三人如何追趕,那兩個孩子的聲音卻一直飄飄忽忽的不知所蹤,彷彿永遠跟他們保持著固定距離無法接近一樣。頭頂上皎潔的月光透過枝頭灑在三人腳下白茫茫的一片,林子裡鳥獸皆無,詭異的氣氛不言而喻。

    「少爺,咱不能跑遠了,山裡邊入夜後可不太平啊!」眼看距離迎敵越來越遠,隨從提醒道。

    這位金少爺脾氣絕強,仗著裝備精良也是不信邪,上去抽了隨從一個嘴巴,嚇的那兩個六尺大汗低頭不語繼續跟著主子穿梭在林海之中。可這裡是興安嶺,大興安嶺浩瀚的山區林海綿延上千公里一望無際,別說他們三個了,就算是常年在山裡打獵的獵戶入夜後也不敢深入其中。

    兩個隨從見勸不住少爺,又擔心他的安全,趕緊找來兩根樹杈點燃充作火把。可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怎麼也擦不著洋火了,一包洋火都用光了硬是沒把樹枝子點著。

    「咯咯咯……咯咯咯……」那兩個孩子詭異的小聲此起彼伏迴蕩在茂密的山林中,時而近時而遠讓你摸不到蹤影。

    「少爺,就算您打死我倆,我倆也得把您拖回去了,咱別攙和山裡的怪事行嗎?您非想看個究竟也可以,咱回去叫上小陳,再多帶幾個兄弟,現在就咱們三,萬一遇上什麼……」兩個隨從沒敢提禁忌,小陳是他們一行人的嚮導,祖輩都生活在興安嶺裡做獵戶。

    「別出聲,你倆看?」金少爺躲在一棵老樹後,指著樹後一片低窪的荒草堆道。其他兩個人順著主子的指引方向看去,只見距離他們白十來米外,兩個四五歲的小孩正相互追逐著在山林裡打鬧著。

    這兩個孩子可太怪了,如今正是初春時節,興安嶺屬於嚴寒地區,雖然冰雪已經融化,但到了晚上荒野中依舊是一片霜霧。可這兩個孩子卻光著屁股,混上上下赤條條的只穿了一個肚兜。他們距離有點遠,看不清兩個小孩肚兜上繡著什麼花兒,不過一個是黃色的,一個是銀子的。隨著兩個小孩相互追逐打鬧,在山嶺間留下黃銀相間的淡芒。

    「少爺這哪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呀?分明就是大山裡的孤魂野鬼,快走!山裡常有鬼魂找替身的事出現,咱別觸這個眉頭。」

    金少爺是個唯物主義派,那個年頭老百姓都是封建思想,可他從小就被父親送到了日本留學,接受的也都是日本先進的軍國主義思想教育向來不信鬼神一說。

    他掙脫兩個隨從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哎,你們是誰家的孩子呀?」

    誰知這兩個孩子聽到他的呼喊後竟跑的更快了,別看他倆只有幾歲大,又光著小腳丫,可跑起來踏著荒草落葉腳下生風,任憑金少爺在後追的汗流浹背依舊無法看清兩個孩子的模樣。

    「喂!別跑!危險!」他在後邊呼喊著。

    兩個隨從明知此中有古怪,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了上去,真要是金少爺出了什麼事,他們倆就是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穿過茫茫林海,翻過道道山梁,最後見那道黃白相間的淡芒消失在了一片滿是雲杉覆蓋的山谷之中。這山谷坐落在群山環繞之中,站在上邊只能看到茂密的雲杉樹冠,下邊是漆黑一片的秘境。

    放眼四周均是群山峻嶺,除了一條常年被山泉沖刷而成的狹窄水道可行人外,根本沒有一條路可以抵達深谷。好在上幾天就已經開化了,雪水把這條水道中的淤泥和碎石沖刷的乾乾淨淨,並且邊緣處的山體裡鑲嵌著岩石,以此可做支點。

    「少爺,咱們最好現在就回去,先用電台聯繫下總部吧,等那邊發來航拍確定了位置再下去探。」隨從建議道。

    「你們懂個屁,興安嶺密林之中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其中涵蓋著不少條金脈,埋在地底下的黃金白銀千百年來吸收地脈中的精氣已成了人形,剛才那兩個孩子又被民間稱作『金娃銀娃』,他們憑白消失在這山谷中,說明附近就有礦脈!」金少爺此行可是做足了文章,把興安嶺一帶的奇聞異事打聽的一清二楚。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2.第2章 奇異果實

     他順著那條乾枯的水道滑進了山谷之中,兩個隨從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著滑了下來。

    三人落地後張大了嘴瞠目結舌,卻見谷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初春時節興安嶺寒風刺骨,可這山谷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那一朵朵芳草上掛著銀白色的冰霜泛著寒光把整個山谷映的如同人間仙境一般美妙。三人身處其中不免被這奇景徹底征服,忘記了剛才那兩個孩子的詭異,一邊左顧右盼感慨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邊向山谷深處探去。

    谷中那些叫不上名來的花朵爭奇鬥豔,花粉的香味瀰漫著,人吸入肺中頓覺神清氣爽。那一刻,金少爺忘記了五洲大地的槍炮轟鳴,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忘記了此行的任務,早已在這片人間仙境中迷失了自我。

    三人追趕著那兩個孩子已經趕了兩個時辰山路了,此時不免飢腸轆轆口乾舌燥。走著走著就見花草之中有一株奇異的矮樹,這樹木至多只到人肩部,樹身是下窄上粗,並且下部由兩根粗如手臂的根部插入地下吸取養分,樹上也沒有繁茂的枝葉,只有三個分枝,葉片上泛著冰霜翠綠翠綠的。

    這奇怪的矮枝上左右各結了個拳頭大小的果實,捏上去立刻就濺出內裡的紅色粘稠汁液來。頓時一股鮮美的香味飄散開來,牽動著三人五臟六腑的饞蟲躁動起來。那味道好似是老百姓家用大鍋燉肉的香味,又好像有新鮮蔬菜的芳草之香,古怪至極。

    兩個隨從顧不得少爺還餓著肚子,一人摘下一個就塞進了嘴裡,他們上下牙堂張的老大,狠狠地咬了下去,那奇異的果實汁多味美,頃刻的功夫就被二人吞進了腹中。

    金少爺皺了下眉頭疑惑地橫了他倆一眼。「你們……」他收了口,退後兩步,頓時覺得這兩個忠誠的隨從眼中充滿了呆滯。這兩個人是自己精挑細選的,無論是身手還是野外生存能力都是千里挑一的能人,絕不可能壞了禮數,怎麼今日有了吃的竟然跟主子爭搶?

    他越想越覺得古怪,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棵低矮的奇木,這棵小樹看似憑白無奇,可如果用抽象思維來分辨,它的身形分明就是個身材婀娜的女人。兩根觸手般的根莖如同少女纖細的小腿,上邊左右兩個枝頭,不正好是那少女左右手各托一枚奇異的果實嘛?就連樹身正面微微隆起的兩個小包也好像是少女豐滿的胸部一樣栩栩如生。

    「好吃嗎?什麼味兒?」金少爺眯著眼睛打量著兩個隨從。

    兩個壯漢子此時眼神恍惚,渾身的肌肉開始出現了僵硬,聽到主子的問話,先是怔了下,然後不約而同地擺動著手臂向著主子一步步挪了過來。

    金少爺看的真切,他們倆走路的姿勢怪誕至極,膝蓋關節處根本就不會彎曲,兩條胳膊擺動的頻率也不像是活人一樣自如,就好似木偶一樣搖搖晃晃地呆若木雞。

    他倒吸一口涼氣,幸好自己沒有吃那奇異的果實,這深谷中果然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好。

    可那兩個隨從現在如同行尸走肉,擋在金少爺面前一步步接近,金少爺心知不妙,從背後把那桿K31步槍端在手中拔掉了保險栓。

    「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了!」他一步步後退著。

    「跑……少……爺……快……跑……」其中一個隨從臉部肌肉抽搐著,咧著嘴露出慘白慘白的上下牙床費力的擠出這句斷斷續續的話。看來他們剛剛吃了果實,果實中的劇毒還沒有完全佔據他們的身體。

    「你說什麼?我跑什麼?你們怎麼了?」金少爺見他們還有思想意識便壯著膽子往前湊了幾步。

    可還未等他觸碰到那兩個隨從的身體,就見他們剛才想說話時張開的嘴上下牙堂越咧越大,隨著他們張嘴的力量越來越大上下顎竟然裂開了口子,鮮血順著嘴角滴答滴答流到了衣襟上,可他們絲毫沒有疼痛感,最後那張血盆大口竟一直裂到了兩個耳垂下。上下牙堂失去了血肉的束縛張的老大,白森森的牙齒帶著鮮血向著金少爺就撲咬了過來。

    嘭地一聲巨響傳來,K31步槍的7。5毫米口徑子彈打在其中一人的胸口處,那人鮮血迸出倒在地上抽搐著。

    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比起他們兩個人的性命來說,金少爺太重要了。他迫不得已只好對自己的同伴開槍。

    「別過來!我再警告你一次!」金少爺額前汗如雨下,但他手握步槍的姿勢卻沒有走形,標準的好似是受過正規訓練的狙擊槍手。

    「額……額……」就在金少爺打算再度扣動扳機射殺另外一個行尸走肉時,突然聽到剛才已經被自己一擊斃命的傢伙嘴裡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那傢伙的胸口被K31開了個大窟窿,可他卻拖著留出體外的腸子再度站了起來。

    金少爺第一次見如此詭異的一幕,只是猶豫了那麼千分之一秒的功夫就扛著步槍掉頭跑進了山谷密林之中。好在兩具行尸走肉行動遲緩,一時間還追不上來。

    他奪命而逃,慌不擇路,也不知在這片山谷裡轉了多久,最後終於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下來時的那條水道了。此時正片山谷中魅影重重鬼氣森森,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鎮定下來重新尋找出路。

    他又在密林中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發現密林深處藏著一個空曠地,裡邊儘是被廢棄了的木板房。看房舍的樣式很像是近年來的,並不是前朝時的建造風格。他走近這片房舍,發現這裡應該是幾十年前被人用作居住的一個據點。

    裡邊是有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木屋,左右各用樹枝與荊棘圈了起來,正門處右邊掛了一塊俄文匾額。金少爺除了漢語外還掌握三門外語,上邊的俄文翻譯過來應該是「老金溝」。

    老金溝?這名字很陌生,金少爺從包裡取出那張俄國人留下的地圖仔細辨認,卻沒有在浩瀚的大興安嶺林海中找到這個名字。

    難道這是俄國人的秘密採礦點?或者說是老金溝下邊不僅僅藏著一條金脈,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金少爺猶豫了片刻,還是端著步槍走進了金沙溝礦工的居住地,決定一探究竟。

    這是一處被荒廢了的據點,裡邊的木屋幾十年來飽受大自然的風吹雨淋早已破敗不堪佈滿了蛛網。

    咔嚓嚓……咔嚓嚓……

    他剛走進這個被荒廢的據點裡,就聽到前邊不遠的木屋裡傳來好似有人用利齒啃食食物的聲音。這據點荒廢已久,又在谷中與世隔絕失去了物資供給,哪裡還可能有活人?

    他深呼一口氣屏住呼吸一步步接近了那木屋,然後背身靠在木門的邊緣處聽了聽,那聲音的確是從這個屋裡傳出來的。他猛地一個轉身,用力一腳踹開了虛掩的木門。

    眼前的景象令金少爺不寒而慄,只覺得渾身的汗毛倒數。

    這木屋裡橫七豎八地倒著數具早已腐爛的白骨,白骨中兩三個大耗子正在穿梭其中啃食著死人的白骨為食。那大耗子見有人撞門而入竟然不曾躲閃,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與金少爺對視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3.第3章 老金溝礦洞

     這情景縱使是殺人不眨眼的金少爺也是不免頭皮發麻。他生怕這些耗子衝出來主動攻擊,趕忙重重地關上了木門,然後扶著木屋嘔吐起來,最後吐的膽汁都沒了,俊俏的小臉上沒有一點活人之色,這才坐下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稍作休息後,分別進入其他木屋中查看,跟第一間木屋的情況差不多,到處都是死人的枯骨,屍體上穿著幾十年前俄式的野戰軍軍服,從死屍骸骨的高度判斷,他們並不是中國人。這是一個由六十人組成的俄國物探隊,每一名死者的屍骨生前都被卸掉了,而且除了這種大耗子的啃食外,屍骨上還殘留有人類的齒痕。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神秘的俄國物探隊進駐老金溝後有人誤食了剛才的那種神秘果實,最後才導致了相互殘殺全軍覆沒。自己也沒想到大半夜走了這麼遠的山路,匆忙間沒有帶太多子彈,雖說火器不能徹底殺死那倆行尸走肉,但好歹也能暫時拖住他們的腳步。

    這些都是俄國的野戰軍,雖然在此處進行秘密開採活動,但隨身都帶了槍械,幾十年前一戰時期,沙俄士兵配備的是莫辛納干步槍,這種步槍沒有瑞典K31的大口徑,但卻堅實耐用,按上瞄準鏡就是狙擊步槍,金少爺還在一具死屍身上找到了一包子彈,足夠支撐到日出了。

    除此之外,他還在據點裡發現了一捆炸藥和一部老式軍用電台,幸好這部電台完好無損。金少爺留學日本,懂得使用所有幾十年來俄軍,美軍,日軍,德軍武器裝備。他打開電台,迅速與指揮部取得聯繫,這個指揮部可不是建立在興安嶺林地裡的帳篷,而是遠在吉林長春的一個神秘機構。

    總部確定了金少爺的坐標位置後,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在峽谷中儘量堅持,他們會馬上通知林區營地和興安嶺外圍的人員立刻展開營救,並對這次金少爺發現這個幾十年前俄軍荒廢的老金溝礦區的行動予以嘉獎。

    突然,老實電台的信號斷了,也不知是沒電了,還是出現了故障,金少爺使勁兒拍了好幾下,最後無奈,只好背著槍從據點走出來繼續搜索老金溝的礦坑。

    一股股惡臭腥風從山谷密林中吹來,金少爺躲在屋後一看,那兩個行尸走肉已經搖晃著身體順著自己留下的氣味追了上來。他不敢猶豫,一邊向後開槍還擊,一邊一步步退進了山谷中最低窪的那片地帶。

    又往前走了幾分鐘後,眼前被一道高不可攀的山梁阻隔住了。左右均是那些齊膝高的枯草荊棘。金少爺也是藝高人膽大,與那兩個行尸走肉在這狹窄的空間裡周旋了許久,可自己腹內空空,口乾舌燥不得不一退再退,順著山梁岩峰逐漸退到了死路里。

    眼看著手裡的子彈所剩無幾,就在生死一線之時突然見岩縫間出現了一個石洞,這石洞邊緣到處都堆滿了碎石,一看就是用雷管和炸藥爆破後形成的。

    沒錯了,這肯定就是俄國人留下的老金溝礦道。金少爺無路可退,只好一頭鑽進了黑乎乎的礦洞裡。

    老金溝的礦洞裡陰暗潮濕,幾十年來從未有人進來過,到處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金少爺拎著莫辛納干槍一頭紮了進來,但卻殊不知這看似寧靜的礦洞內竟又讓他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滴答……滴答……滴答……冰冷的雪水順著礦洞岩峰滲透下來,金少爺口渴難耐,勉強潤了潤喉嚨。

    洞口兩邊分別掛著幾支松油火把,他隨手拽下來一支用洋火點燃,幸好松木含油脂高,這麼多年來未受潮。他發現這個礦洞應該還沒有開挖多久俄國礦工就全部遇難了,按照幾十年前沙俄的開採水平,凡是大規模開採作業,礦洞裡必然鋪設軌道,用礦車來回運輸物資遠比人力快捷許多,可老金溝礦洞裡卻是四壁如洗空無一物。

    礦洞裡太安靜了,靜的幾乎金少爺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現實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做出判斷。洞口處已經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那兩具行尸走肉已然逼近。

    金少爺躲在一處岩壁後側眼觀察著他倆的位置,他數了數子彈,還剩下不到十發。那兩個傢伙僵硬的身體挪進洞口後突然停了下來,金少爺明顯看到他們抖動著鼻子在洞口附近依照自己留下的氣味努力尋找著,但卻不敢再往洞內深入分毫。猶豫了片刻後,他們慢慢地轉過身又走出了礦洞。

    奇怪,如果說剛才那兩顆果實中含有某種可控制人體的病毒的話,那麼這兩具行尸走肉現在理應不存在任何思想意識,可他們明明已經嗅到了自己的氣味,為何選擇退出去呢?難道老金溝礦洞中存在遏制這種病毒的物質?

    當下已經不允許金少爺再重新選擇了,洞口方向那兩個不生不死的怪物就好像老貓守著逃進洞穴的耗子一樣寸步不離,自己如今又彈盡糧絕,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斷然是沒有回頭路了。

    礦洞內暗無天日,只有金少爺手裡的火把閃著幽咽的光,火光被礦洞中的一股股陰風吹的來回擺動,把他瘦弱的身影在地上拉的斜長。隨著皮靴跟發出咔噠咔噠的腳步聲,金少爺走進了這條詭異礦洞的深處。

    這條礦洞深入地底數百米,分支雜亂遠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金少爺用子彈頭在每條礦洞的入口處都刻上了阿拉伯數字予以區分。金少爺此行的目的就是探索幾十年前俄國人留下在興安嶺裡還未來得及開採的礦產資源。這次誤打誤撞找到了老金溝在他看來也是一種緣分,可奇怪的是,老金溝虛有其名,他找遍了礦洞中所有角落依舊不見有藏在礦體裡的黃金原石,也不見有被俄國人拋下來的岩石樣本。

    「咯咯咯……咯咯咯……」

    正在金少爺陷入苦思冥想時,空曠的礦道中突然又傳來了前翻在林海中聽到那兩個孩子嬉戲玩耍的笑聲。那笑聲詭異之極,透著一股陰風指望金少爺耳朵裡鑽。

    「誰?出來!別裝神弄鬼的!」金少爺猛地從岩石後閃身出來,槍口瞄準了笑聲的源頭。

    火光下一束黃白相間的暗芒竄入了幽暗深邃的礦道之中不見了蹤影。金少爺火冒三丈,心道:好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小鬼,若不是因為好心救你們,我怎能陷入如此境地?今日就算你們是地獄中的厲鬼我也要把你們倆揪出來看個究竟!

    他橫下心來順著那兩個孩子留下的暗芒追了進去。礦洞中地勢越來越窪,這裡幾乎是整條礦洞的最低點,開春後雪水順著岩峰滲入礦洞全都積在這裡,冰涼的雪水已經沒過了金少爺的高腰皮靴。

    又往前追了大概數十分鐘後金少爺覺得愈發的不對勁兒了。礦洞中陰暗潮濕,本該是冰寒徹骨的雪水竟然有一絲溫意傳來。他俯身下去試了試水溫,那雪水竟與常人的體溫相仿,而那兩個孩子越跑越深,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幽暗的礦洞中不見了蹤影。

    他放慢了腳步,警覺地向前摸索,最後被前方一堵巨大的岩石擋住了。這條礦道竟然是死路!可那兩個行蹤詭異的孩子去哪了?

    金少爺發現這碩大的岩石雖然擋在礦道中,但四邊卻露出一條縫隙,看似岩石後還存在較大的空間。那股腐臭的涼風正是從岩峰裡吹出來的。這塊碩大的岩石屬於天然花崗岩,花崗岩上下左右四個角落貼著幾個指甲大小的原型黑色金屬物質,其上覆蓋了許多灰塵辨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4.第4章 胡匪橫生

     他伸出纖細的指尖想拂去上邊的灰塵,可剛一觸碰竟發現那神秘的原型按鈕下竟還有些許紅色光芒在忽閃。他趕忙收回了手,這位金少爺算是有見識的了,一眼就認出這是俄國人專門應對礦洞中定向爆破的「紐扣微粒」,別看紐扣微粒小,可一旦引爆它威力絕不低於烈性炸藥。

    看來那伙俄國人想要找的物質就在這後邊,只不過他們做好了一切準備時,據點那邊的礦工因誤食了山中異果身體發生突變所以全軍覆沒。幸好這幾顆紐扣微粒還健在。

    金少爺宣傳紐扣微粒的按鈕重新啟動爆破。轟隆一聲巨響,六顆紐扣微粒同時引爆激起洞內震動不已,碎石齊落。

    在碎石與灰塵落定後,金少爺走上前去一看頓時目瞪口呆怔在原地,那塊碩大的花崗岩後的洞穴中到處閃耀著珠光寶氣。黃橙橙的金元寶,顆顆如鵪鶉蛋般大小的東珠項鏈,一人多高的紅珊瑚,通體晶瑩的夜光杯,雞血石,和田籽料雕刻而成的玉珮……簡直是數不勝數。

    若干珍寶之中躺著口朱紅色的棺材,棺材四邊描畫著許多奇形怪狀的符咒,邊沿處鑲嵌著黑色墨斗線。棺材呈三米長,一米寬,其樣式很像是前朝雍正時期皇帝御賜重臣的陰沉木棺槨。

    金少爺暗吸一口涼氣,難道俄國人費盡心思要在老金溝中尋找的就是這個老墳?那兩個孩子又去了哪?剛才自己看到的莫非就是兩個鬼魂?他們的屍體就躺在這棺槨之中?看這些隨葬品的規格恐怕棺材裡的並非普通常侯,至少也得是皇宮裡的貝子貝勒們。

    金少爺自問對滿史倒背如流,仔細回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哪個王姓家族久住興安嶺。而且雖然這冥穴中的隨葬品堆積如山,但整個墓葬根本不符合清朝時的規制。

    他見這堆滿珍寶的冥穴中並無古怪就壯著膽子走近了點,蹲在巨大的棺槨前仔細辨認那些奇怪的符號。可不管怎麼回想也想不出滿文中有這種好似蝌蚪般的文字。再往下看便是圍繞棺槨四周的墨斗線了,這東西他聽說過。

    相傳墨斗乃是文曲星所用,民間常用墨線來驅邪鎮鬼,這說法來源於茅山道術,據說此法可防止棺中屍變。

    棺蓋與棺身邊緣處圖了一層早已凝固的石蠟用來密封,他從腰間拔出鋒利的匕首正在考慮是不是開館一探究竟。

    就在此時,突然就聽厚重的棺槨中傳來嘭地一聲悶響,好似裡邊有個活物正在撞擊棺槨愈從其中逃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的金少爺後退好幾步,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氣血倒流。如果自己看的沒錯,這棺槨樣式的確是雍正時期的話,那麼至少有250年之久了。而且棺槨邊緣處均被石蠟所密封,什麼怪物可以在密封無空氣的條件下依舊存活不死?

    金少爺行至此處也算是探到了幾十年前俄國人開挖這個礦洞的目的了,在沒有搞清楚這口雍正年間的陰沉木棺槨裡到底藏著什麼前他沒必要再孤身犯險了。反正那兩個怪物一時間不敢追進礦洞,他大可以等待同伴的救援,以自己的身份,總部那邊現在肯定已經派出救援隊了。

    想到這裡他退出了這珠光寶氣的冥室,可還沒等他走出多遠呢,就聽洞口方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是那兩個傢伙衝進來了嗎?他屏住呼吸仔細辨認,發現對方好像是四個人,而且從腳步聲節奏來判斷這幾個人腿腳沉穩有力,肯定都是練家子。

    「祥子,沒事吧?」一個男人問。

    「師傅放心,小意思,就那倆怪物還想傷我?不過……師傅,您看到他們身上的彈孔沒?血還是熱乎的呢,好像是剛被人打中不久,會不會……」

    自從1931年日軍佔領了東北四省後,原有張作霖奉軍管轄的北洋政權已經名存實亡。如今東北是真正的民不聊生胡匪橫生。興安嶺一帶有名有姓的山頭就有一百來個,這還不算是那些藏在山溝子裡三五成全的鬍子。估計來的這幾個可能是勿入山谷的鬍子。

    但聽這倆人的對話,好像那兩個行尸走肉已經被其中一人幹掉了,這人怕是不簡單呀!想那兩個怪物刀槍不入力大無窮,他一人徒手就能解決,可見身手了得了。

    金少爺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山裡的鬍子向來是殺人不眨眼凶殘至極,再沒搞清對方有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避其鋒芒又回身躲在了那口巨棺後邊。

    「我知道。祥子,四海,一會兒進去你倆先搜一搜。」

    「是!」

    腳步聲急促,四個鬍子不大會兒功夫就衝進了剛剛被紐扣微粒炸開的冥穴洞口。孫少爺蹲在巨棺後,一邊聽著對方的腳步聲逐漸臨近,一邊聽著巨棺中的那東西一下下撞擊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他雙手緊緊地握著莫辛納干槍,手心裡直冒汗。

    「師傅,咋這麼熱乎呢?」一個鬍子問。

    「這嘎達應該是炎龍脈的脈眼,下邊肯定有地熱溫泉。」兩個鬍子對話的語氣十分鎮定,他們眼看著洞內的珠光寶氣竟然自如自若相比早就看準了這老墳,看來都是專業盜墓賊。

    「爹,這已經是主墓室了,他能藏哪去?甭管是人是鬼我和祥子把他揪出來吧!」

    鬍子頭悶哼了一聲道:「哼哼……不用,想必這位兄弟也是個明白人。敢問是哪位爺們先扒了頭啊?出來吧!」

    金少爺暗想這冥****幾百年無人至此,地面上堆積著厚厚一層塵土,剛才自己進來時肯定留下了腳印,事到如今被這四個鬍子抓住了難免一死,還不如拚上一拚。

    「敢問幾個兄弟是哪個綹子的?」金少爺提著莫辛納干槍從巨棺後閃身走了出來打量著面前四個鬍子。

    只見這四個鬍子一個比一個高大威猛,獸皮坎肩已然包括不住他們突出的腱子肉。為首一人將近七尺,雖然山中陰冷卻依舊只穿了件獸皮坎肩露出壯碩的肌肉,健康的古銅色臉頰上棱角分明,高翹的鼻樑下兩縷精短的小胡,少了幾絲胡匪的痞氣倒是顯得有幾分大將風範,脖子上還掛著一顆黃銅子彈。

    「媽的,活膩了?我師父問你話是給你臉了,要擱老子一槍就崩了你!」

    為首的鬍子頭伸出粗壯的手臂攔住了莽撞的徒弟,又微微笑道:「看閣下這一身打扮不像是山裡人吧?據我說知你這身呢子大衣只有長春的關東軍司令部才有。」

    金少爺心中咯噔一下,想不到他一個土賊竟有如此見識,眼下不認也是不行了。於是他強撐著臉面道:「是又怎麼樣?我叫金壁輝,是關東軍司令部駐興安嶺物探隊的特派員。」

    當時東北的胡匪有一個禁忌,他們雖然都是亡命之徒但卻一直不敢與日本人作對,國仇家恨是不假,可日本人武器精良,張作霖厲害吧,可到頭來百萬奉軍沒放一槍一炮就撤出了奉天。這些山裡鬍子與日本人間好像早就達成了一種私下默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5.第5章 太歲頭上動土

     「哼哼……哼哼……金先生實話跟你說了吧,別說你把日本人抬出來,就算你是條龍,進了嶺子裡也得給我臥著。你肯定是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了,要怪你就怪自己姓金吧!」說完他給旁邊一個徒弟打了個眼色。

    「你……你……你別欺人太甚,我告訴你,我可是柔道黑帶,有本事你們別用槍,一個一個上來跟我比劃!」金少爺沒吹牛,一個中國人就算是做漢奸能在關東軍司令部混上個職位的,沒點真本事也做不到。他自問自己的格鬥術和柔道算是萬里挑一了,曾在軍中以一敵十,還因為得到過天皇的嘉獎。

    「啥?啥帶?老子管你啥帶呢!媽的,老子一輩子沒扎褲腰帶也他媽照樣殺人!」這幫殺人不眨眼的鬍子哪裡聽得懂專業術語。叫祥子的漢子不由分說衝上來就跟金少爺打了起來。

    金少爺看對方粗壯矮胖,本想著用柔道的要領掀翻他的下盤,可剛一過招就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這個被稱作祥子的胡匪別看長的粗壯,可出手速度快如閃電,揮著鐵拳照著臉蛋就打,金少爺本想側身躲過,沒想到祥子只是虛晃一招,藉著這股勁,另外一隻手嗖地下伸到了金少爺腰間。

    等金少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可過了片刻依舊沒感到要不受重擊,他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褲腰帶竟被他無聲無息的抽了下去。祥子正站在自己面前搖晃著那條牛皮腰帶嘚瑟呢。

    「哈哈……你剛才說你是啥帶?來來來,你還有啥帶,趕緊給我整出來,我們弟兄可是一輩子沒扎過褲腰帶。」

    金少爺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大喝一聲:「八嘎!」

    他自問曾與日本軍中許多高手過招,自己也算身經百戰了,可在這個胡匪莽夫面前自己習得的本領竟然怎麼也施展不開。別看這祥子長的像個小秤砣似的,可出手速度竟比自己快許多,任憑他連踢帶打,幾個回合下來累的汗流浹背也沒打到人家祥子一下。

    「祥子,別跟這個二鬼子浪費時間,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呢。先綁了,回去交給七姑娘。」鬍子頭吩咐道。

    「你派他跟我打算什麼英雄好漢?我看你就是個狗熊,有本事你來呀?」金少爺認為擒賊先擒王,想找到突破口就得親手打到鬍子頭,雖然看這傢伙人高馬大的,但未必有真本事。

    「哼哼……你跟我打?你有幾條命啊?你知道我是誰嗎?」鬍子頭輕蔑地用眼角餘光掃過金壁輝白暫的臉龐。

    「我管你是誰!納命來!」金壁輝大喝一聲繞過祥子衝了上去,鬍子頭手下的幾個徒弟看到此,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故意閃開數米。

    金壁輝個子瘦小,人個頭長的小打起架來也吃虧,光是胳膊就比人家短不少,如果一起出拳那必定是人家先打到你。所以他一直等著這個高大的傢伙先出拳然後側身躲過再用刀反手架在他脖子上。

    但他心裡計畫的周詳,實際情況卻並不是按照他預想的發展,就見那鬍子頭出手如風,快的幾乎肉眼都無法識破。一股勁風颳來,金壁輝沒來得及反應自己的喉嚨就好似被鐵鉗掐住一樣窒息難耐,他的雙腳一點點抬起,被那鬍子頭活生生掐著喉嚨提了起來。

    「嗯,也算挺厲害了。祥子,綁了!」他隨手把金壁輝瘦弱的身體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咚咚咚……這時棺槨裡再度傳來了沉悶的撞擊聲。

    「爹……您聽?」

    祥子用金壁輝的腰帶把他的雙手死死地綁住,然後四個鬍子圍著那口巨棺打量了起來。

    「師傅,這裡邊是個大粽子?這都兩百多年了,還挺歡實呢。」祥子的口氣好像根本不在乎棺材裡的活物。

    「看棺槨四周的墨斗線畫法,應該是出自完顏家之手,想必已成屍怪,時間有限,咱沒工夫陪他玩。你們三個先把這些『黃白』裝上,我一把火燒了它。」

    「師傅……」另外一個徒弟小聲問:「按照規矩,咱入斗室取明器是不是得給人家上香叩頭啊?」

    「哼!叩頭?給愛新覺羅跪下那還不如殺了我!你們聽著,不用忌諱摸金倒斗的規矩,看上什麼拿什麼,一個不留!」

    金壁輝被束縛了雙手,他狠狠地瞪著對方,氣的咬牙切齒,殺他可以,可是就是不許任何人辱罵愛新覺羅氏!

    「我警告你們,如果現在放了我別碰這地方的東西還來得及!一會兒我的人到了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嗎?行啊,那我就等他們來,日本人是吧?金壁輝,你可真行啊!堂堂皇家後裔竟然淪落到了給小日本當走狗的份上?要是你的老祖宗努爾哈赤知道有你這麼個不孝後人,估計都得從分窟窿裡爬出來!」

    他把金壁輝拽到近前,指著那口巨棺問:「你知道里邊是啥嘛?我告訴你,這裡邊是兩個孽種,是雍正皇帝當年來興安嶺狩獵時留下的孽種。就因為他們的母親是漢人,所以不能入宮,後來烏拉那拉氏繼皇后之位,調查之後得知雍正皇帝在民間留有兩個孽種,她怕有外戚日後繼承儲君之位,這才讓人活活憋死了兩個孩子!」

    「他們……他們還活著?」金壁輝問。

    「那你睜大眼看清楚了!」說罷,這高大的漢子竟徒手直接掀開了厚重的棺蓋。棺蓋四周嵌縫裡的石蠟已經乾涸了幾百年了,好似銅鏽一樣使棺蓋與棺槨結合為一體。就算沒有這層石蠟,那厚重的巨棺蓋也足有幾百斤,想不到這傢伙如此蠻力。

    這是一口棺槨,按照前朝的喪葬禮制,槨中含棺,槨與棺中間的距離是裝死者生前的金銀細軟的。而這口朱紅的陰沉木棺槨裡卻只有一面棺床,棺床乃是一塊長約兩米的上好玉料打磨而成,光滑玉潤潔白無瑕。

    棺床上兩具孩童的屍體安靜的平躺著,他們白嫩的小臉蛋依舊如初,微微的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樣。兩個孩子光著小腳丫,腳下出現一坨圓滾滾的東西,這東西有點像洗臉盆的形狀,但表面上卻是皺皺褶褶,而且外邊還生有一層黑毛。

    「師傅,這是太歲?」祥子問。

    「嘶……」他砸著嘴稍微又往前湊近了幾步,棺槨裡的東西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他也算是行內資深了,是個真正的摸金校尉,鑽過的「貴斗」,「龍斗」不計其數,自然也遇到了許多常人這輩子都無緣見到的駭事,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棺材裡竟然多出了個大肉球。

    東北山林裡礦物質豐富,地氣充沛,所以常有農民從自己家的耕地下挖出太歲一說,民間傳聞很多,大多把它叫做肉靈芝。

    傳的最邪乎的是說太歲乃是地仙之一,保一方水土。誰挖出來就說明與誰有緣,此物可是比人參鹿茸還要稀缺,可把太歲燉成一鍋肉湯,吃了太歲肉的人百病不侵。但得太歲的人不能貪心,燉的時候心裡要想著能吃多少,別看太歲體型大,可你如果心裡想著自己只能吃光一碗肉,那你就想一碗,燉出來准保就是這麼多。你若貪心,燉出來整整一大鍋,最後沒吃光剩下了那可了不得了,七日之內保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棺材裡這大肉球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太歲,但只聽說過太歲藏在地下吸取地脈靈氣生長,卻沒聽過誰家棺材裡有這東西的。可此物長的卻是與太歲不差分毫。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6.第6章 亂世梟雄吳功耀

     四個鬍子愈發覺得這太歲肉球有古怪,兩具孩童的屍體一左一右躺在棺床上已經200多個年頭了依舊不腐不朽怕是與這東西脫不開干係。

    金少爺雙手被死死捆住側目也看到了棺中詭異之物,心道,莫非剛才在棺材裡折騰的是這個大肉球?難道它吸了兩個孩子的魂魄已然成精了?

    金壁輝沒有說什麼,他巴不得這大肉球現在就長出八條出手和一張血盆大口把這四個鬍子吞了才高興呢。

    「師傅,這肉靈芝靠著兩具死屍的陰氣生長這麼多年八成是成精了,此物留不得呀!」叫四海的鬍子說。

    「不急不急,此物的確不詳,但為師總覺得這東西與祖師爺留下的那本盜門古典中描述的一物有些想像,你們先收拾,不用管我這邊。」他不愧是一代摸金傳人,一雙慧眼識得天下奇物。

    他試著靠近探身用鼻子嗅了嗅那大肉球的氣味,可以斷定礦洞中瀰漫的腐臭並不是兩具孩童死屍留下的,而是來源於這個奇怪的大肉球。他發現這個大肉球表面層層疊疊的溝壑中好像隱藏了兩個吐氣孔,腐臭的氣味就是從這兩個氣孔中噴出來的。它竟是個活物!

    就在他腦中仔細回想對照祖師爺古典中記載的怪物時,突然這大肉球表面的皺褶開始鬆弛下去,不到片刻間,上方竟然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他驚訝地長大了嘴,縱使是從前經歷過太多的詭事卻也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怪物。

    那活過來的大肉球表面皮膚還在變化著,好像一遇到外界的空氣就開始逐漸復活。他看清了,這哪裡是個肉靈芝太歲,分明就是一張人臉,剛才吐出腐臭氣體的細空可不就是這怪物的鼻子嗎?現在,一整張表情扭曲的女人臉已經露了出來。隨著這怪物的重新復活,原本盤在它周身一圈的黑毛也開始慢慢蠕動了起來,這是它的一頭烏黑長發,但卻不知怎的,看著卻像是無數條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手。

    無數條黑色的觸手如同蠕動的蟒蛇一樣盤旋著就向它抓了過來,他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心中早有準備,從腰間抽出匕首唰唰兩刀砍斷了那些細如髮絲的黑色觸手,但那些觸手的生命源頭已經被他激活了,頭髮的生長速度很快,剛剛斬斷的就又重新冒了出來。

    他看清了,這詭異的肉靈芝無數條觸手其中有數條一直順著兩個孩子的小腳丫伸進了他們的體內,以死人的陰氣為滋養這才存活了這麼多年之久。屍體,肉靈芝,他們二者在這封閉的環境中已經達成了某種契約,它仗著他們的陰氣滋生,他們仗著它的營養得以不腐不朽。

    「天啊……那……那是個什麼怪物!」金壁輝大驚失色,這怪物遠超出他的預計,如果處理不好恐怕連他在內五人都得死在這兒。

    「不好!努爾哈赤的詛咒!炸藥!雷管!」那東西已經完全復活了,它猙獰的面容,扭曲的表情,不正是祖師爺古典中記載著的被稱作「努爾哈赤詛咒」的古老生物嗎?

    這種生物介於植物與動物的生命體之間,本體原本是最普通的肉靈芝,而不知古人用了什麼法子,把活生生一張女人的臉與其嫁接讓它存有生命。

    它最可怕的地方是體內含有劇毒,這種劇毒會隨著它復活後張口閉口的呼吸瀰漫開來,一旦活人吸入這種氣體將永遠淪為此物的寄生體失去自我意識徹底變成活屍。

    「我這裡有雷管!快!快炸了它!」金壁輝大喊。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這猙獰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它的****微張從口出已吐出一股渾濁的紅色氣體。

    「走!快出去!別拿了!」師傅催促著幾個徒弟,四人推搡著金壁輝慌忙撤出了這隱藏在礦洞深處的古墓。然後用金壁輝的雷管炸燬了入口。這一行亡命之徒帶著金壁輝跑出了老金溝礦洞,然後用剩下的所有雷管炸塌了礦洞。

    東方微明已露出了魚肚白。山谷幽深,五人扛著古墓中的金銀珠寶退到了幾十年前俄國礦工居住的據點裡暫做休息。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是怎麼知道老金溝裡藏著古墓的?」金壁輝問道。

    「哼,這算啥?老子告訴你,我師父的本領何止如此呀?上天入地是無所不能,別說一個古墓了,他老人家一打眼就能看出來山裡哪藏著金脈,哪藏著龍穴。還有,看你一眼就他媽知道不是個好東西!」祥子揪著金壁輝的脖領子罵道。

    師傅嫌他多話,橫了他一眼。

    「搜搜這個二鬼子身上還有啥!」

    祥子粗魯地把大手伸進了金壁輝的軍大衣中摸索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這群鬍子!你們等著吧,我要殺光你們!別碰我!」金壁輝惱羞成怒,怎奈雙手被捆住無法掙脫,當然,就算沒有捆住他,他也不是祥子的對手。

    「媽的,你瞅你唧唧歪歪的樣,怎麼跟個小娘們似……似……」祥子停住了,吞了口唾沫,一臉橫肉立刻泛起了緋紅。

    「師……師傅……他還真是個娘們,有奶子?」別看祥子殺人不眨眼,可至今還沒碰過女人,弄的他臉紅脖子粗縮回了手,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蹦。

    他們從金壁輝身上發現了一張地圖,就是那張幾十年前俄國人留下的,這張地圖在伊勒呼裡雪山後重點標註了一個深紅的圓圈。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金小姐好雅興啊,不好好在你的關東軍司令部呆著跑我們這大山溝子來摸寶來了?」

    「你應該知道什麼事該知道什麼事不該知道,我給你們個建議,最好把我安安全全的送出山谷與物探隊匯合,我就當這是一場夢從來沒有發生過,最多半個時辰,關東軍司令部那邊已經派出了搜救隊正往這邊趕呢!就憑你們四個鬍子是插翅難飛了!」金壁輝冷笑著威脅道。

    「喲呵,金小姐看來在日本人那邊有點地位呀?兄弟們,聽見沒有,小日本要來絞咱們了,咱啥仗沒打過?好像就沒跟小日本幹過,要不咱也別急著回去了,等等?都說小日本挺能打,把張少帥百萬奉軍都嚇跑了,我倒要看看小日本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兄弟們,咱就不走了,等著!」沒想到這個悍匪根本不把日本人放在眼裡,明知道抓了個燙手山芋仍是不願放了他。

    「你!!!你是……你是吳功耀?」金壁輝瞪大了雙眼後退幾步打量著眼前口出狂言的鬍子。

    是了,他一定就是關東軍司令部頭號通緝要犯被稱作東北盜魁的吳功耀!除了他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日本人叫囂。想當年張作霖一統東北時,剿滅八方山頭的胡匪,卻唯獨不敢碰吳功耀。據說他們倆乃是拜把子的交情,而且吳功耀手下的武器精良程度遠遠高於張作霖,但此人志向並不在天下,只是個空有一身本領的草莽。想不到今日無意間卻在興安嶺密林深谷間撞到了這鬍子王。

    在金壁輝眼裡,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救援隊馬上就要到了,就憑他們四個鬍子,縱使有天大的本領也插翅難飛,如果能手刃關東匪王吳功耀那絕對是大功一件,回到日本天皇又要親自給他頒發獎章了。

    吳功耀敞開衣領,露出健壯的胸膛,故意把脖子上掛著的那顆子彈頭在金壁輝面前晃了晃,這子彈頭看著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只是最中間刻了一個「魁」字。

    「看沒看見它?金小姐要是能把它交給你們的天皇,那可是大大地功勞!它就是號令東北群雄的魁符。不過你最好祈禱,一會兒你的救援隊來了別全軍覆沒!哼哼!」

    日本人初入關東時連發三道通緝秘令,頭號通緝要犯就是關東匪首江湖綽號「遁地蜈蚣」的吳功耀;第二個是江湖綽號「七姑娘」的女悍匪莫小柒;第三個才是坑日英雄楊靖宇將軍。可見這吳功耀當時已經給小日本造成了多大的威脅!

    金壁輝在關東軍司令部的身份太特殊了,他不僅僅是日本人的特派員,也是日後關東軍司令部一手操控偽滿政權的媒介。救援隊的速度比吳功耀預想的還要快,小日本調動了駐紮在黑河市的整整一個步兵中隊匯合了金壁輝的物探隊全副武裝浩浩蕩蕩進入興安嶺搜山。通過昨夜金壁輝電台信號,一個時辰後他們追蹤到了這個山谷。

    吳功耀帶著蛤蟆鏡掐著腰環繞四周,將近二百全副武裝的小鬼子已經圍住了山谷。

    他指著最前邊騎馬的日本軍官問金壁輝:「金小姐,那人在小日本裡是個啥官?大嘛?」

    「吳功耀!我勸你趕緊放了我投降吧!這是一個步兵中隊,他們有榴彈炮。」金壁輝警告著他。

    「媽的,我師父問你啥你就答啥!」祥子大手一揮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金壁輝白嫩的臉蛋上。

    「他是個少佐!」

    「哦,少佐,行,我告訴你,今天他的佐刀我要定了!」吳功耀怒瞪雙眼,眼中充滿了暴虐的殺氣。

    隨著他一聲尖銳的響哨,只見山谷四周密林中鑽出了無數個頭戴黑巾的鬍子,他們每人手裡都拎著一把重火力衝鋒槍,人數足足超過一千。金壁輝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自己千算萬算卻還是鑽進了吳功耀的包圍圈裡,這群鬍子手裡的槍可不是普通傢伙,清一色的美式湯普森。他們是從哪弄來的?這種衝鋒槍是全球最高端的,在美軍中都沒普及呢!

    頓時興安嶺中槍炮聲震天,硝煙瀰漫,半個時辰後又再度恢復了寧靜。日本人的一個步兵中隊和物探隊全軍覆沒。吳功耀腳踩著那個少佐,手裡拎著他的佐刀露出了令人膽寒的笑容。

    「祥子,把金小姐交給七姑娘處理!」

    就在群盜打掃戰場打算滿載而歸時,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嗡嗡的轟鳴聲。

    「不好!是小日本的轟炸機!大家別亂跑,快原地臥倒!」吳功耀大喝。

    已經遲了,一顆顆炸彈從轟炸機上準確地扔了下來。當濃重的硝煙散去後,吳功耀再從地上爬去去找金壁輝已經不見了蹤影。此戰雖說全殲日軍一個中隊,但隨著日本轟炸機的狂轟濫炸他也送掉了四百多兄弟的性命。此戰,四百多條性命只換來一張俄國人留下的神秘地圖。

    縱然他是摸金傳人是盜門魁首也無法看透,這張看似簡單的地圖中卻隱藏著個天大的秘密,地圖上標註的紅色神秘區域在半個多世紀後又將引來一場血雨腥風。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4
7.第7章 《千機詭盜》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世間滄海桑田幾度輪迴,一晃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中華大地國泰民安,那戰火紛飛,梟雄逐鹿的歲月逐漸被百姓們所淡忘。

    病房內,一張堆滿皺褶的蒼老容顏虛弱地喘息著,他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為後世描述著那段不為人知的興安嶺秘事。他的大手在微微顫抖著,手裡拿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方形檀木盒子,盒子表面雕著一隻盛氣凌人的海東青。

    「姥爺,後來呢?太姥爺找到俄國人地圖上的那條地縫子了嗎?裡邊到底有什麼?是興安嶺金脈嗎?」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便是當年亂世梟雄吳功耀的親兒子,在文革時期為了躲避禍端他改姓為董,定居長春,那群曾經追隨魁首吳功耀的常勝山老兄弟們都尊稱他一聲董爺。守在老人身旁的年輕男子便是他的外孫無雙。

    無雙雖不算是家裡正兒八經的血脈傳人,但骨子裡卻依舊擁有一半吳功耀的血統。董爺從小到大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外孫,他說這孩子眉眼之間與年輕時的吳功耀一模一樣,尤其是雙玩世不恭性子和那雙盛氣凌人的眸子,總是有種莫名的犀利。

    病房前圍的人山人海,親人朋友們淚流滿面,醫生說董爺挺不過今天了。這個年紀的老人對生死看的很淡,他堅決讓醫生摘掉了氧氣,手上拖著家族的傳世之物把它交給了外孫。

    「我爹去了,是一個人去的。」董爺渾濁的老眼慈祥地看著外孫。「回來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囑咐我們三人日後誰也不許接近那道地縫子。」

    董爺雖已是古稀老人,但平日裡身子骨倍棒。他是練家子出身,就算到了這個年紀依舊是三五個漢子不得近身,在長春當地可是響噹噹的一號傳奇人物了。老爺子落得如此下場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興安嶺伊勒呼裡山中的那條神秘的地縫子。

    解放後,東北山林中的胡匪也大多隱匿於世了。建國初期,資源匱乏,東北當地成立了許多物探大隊尋找荒山野嶺中的礦產資源,董爺有祖上這門手藝,懂得山嶺中的禁忌,便被聘為了物探隊的隊長。

    董爺謹慎了一輩子,可臨了臨了卻始終逃不過宿名,一個月前物探隊也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本已退休的姥爺接到了領導的聘書,說是讓老爺子出山帶著幾位專家去趟伊勒呼裡,而此行的最終目的地竟然就是那道神秘的興安嶺地縫子。

    盜門中的手藝千奇百怪,其中有一門幾近失傳的手藝叫做「走山」,董爺並沒有得到走山的真傳,只是年少時跟著他爹耳讀目染懂得山中的許多規矩。要說這走山的學問可大了,它是盜門眾多手藝裡學問最雜亂一門。

    走山,顧名思義,說白了就是在山中行走之客,通過耳鼻眼直觀辨認出山野之中的龍脈,仙草,靈獸盡在何處。這門手藝與「金點」,「憋寶」,「走水」合稱盜門四宗。當然,這四門也只是盜門眾多支系的冰山一角。

    無雙兒時聽姥爺說,民國時盜門中最邪乎的還要屬飛賊和響馬,那個年代只有拳頭和槍桿子才是王道。太姥爺吳功耀擁有飛賊的身法,響馬的凶狠,金點的慧眼,最讓世人稱奇的是他乃是摸金傳人。

    董爺這一輩子從未失手過,經他指點發現的各種稀有礦脈不計其數,物探隊進山時多少人,回來時也必定是毫髮無損。可最後一次走腳卻讓董爺一世英名蕩然無存。

    無雙記得那幾天姥爺徹夜未眠,整天坐在小院裡閉目冥思,他思量了幾日後終於決定帶物探隊深入興安嶺林地走這最後一趟腳。他走後,無雙的姥姥只對外孫說了一句話。「給你姥爺準備後事吧。」

    此行物探隊裡有地質學專家,生物學家,測量員,考古學家一共十三人組成。一個星期以後,除了董爺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外其他十二人全部遇難。

    董爺回來後只是對領導說:「永遠不要再讓其他同志去窺探那道地縫子裡的秘密了。」

    他是解放後長春當地的一位傳奇式人物,他的段子在當地傳的神乎其神。某種意義上他也是盜門中走山的最後一位傳人,連他都無法探明神秘的興安嶺地縫,想必世間也絕無人有膽敢再探了。

    醫生說老爺子體內臟器功能正在迅速衰竭,除此之外檢查不出任何毛病,但引起他臟器衰歇的原因眾多專家卻全都是一頭霧水無法得到結論。唯一不靠譜的解釋便是:「這位關東走山老客遭了嶺子裡的山鬼詛咒」。

    「董爺您歇會兒吧,少說點話。」老夥伴馬二緊握著董爺的大手老淚縱橫著。

    「不,老二,這些該讓雙子知道了,我肯定是邁不過這個坎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雙子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膽子太大,日後你們一定要給我盯緊了他,雖說他不算我的後人,可外孫也我的骨血,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你們千萬記住了,這孩子好奇心太重了,別讓他再靠近那嘎達,那道地縫子是通向地獄的禁區。」老人的呼吸越來越重,把右手中緊握了一輩子的傳家寶遞給了外孫。

    無雙眼中泛著淚花問:「姥爺,這是什麼?」

    「是……是……《千機詭盜》,你太姥爺一世的絕學都記錄在此書裡,包括……包括倒鬥!」董爺故意把最後一個詞的語氣拖的老長。

    《千機詭盜》只有盜門魁首才有資格翻閱,而盜門魁首卻也不是誰都能當的,這位古稀老人是吳功耀的親兒子,但他卻不是賊王魁首,他脖子上沒有掛魁符,魁符是盜門魁首的象徵,在舊社會誰脖子上帶著魁符那可就能號令東北道門群雄了,盜門有多大?這麼說吧,全東北有多少賊寇,盜門就有多大。董爺一輩子一直遵循祖宗的遺訓保管著這本奇書不敢窺視分毫。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8.第8章 賊王馬二爺

     「姥爺的寶貝外孫子,收好了它,它以後就是你的了,姥爺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你的,但這本《千機詭盜》中的老手藝你只要能學到些許皮毛便可一世無憂。但切記,別碰倒斗,這也是你太姥爺的囑託……咳……咳……咳……」說完,老爺子開始重咳起來,心率儀上他的心跳越來越不規則。

    「醫生!醫生!我要最好的醫生!快!快!快去叫啊!」無雙發了狂似的推開眾人大吼著。

    ……

    一個星期後正好是董爺燒頭七的日子。午夜,東北的街頭寒風瑟瑟,一張張冥幣燃著火苗打著旋被寒風捲上夜空,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貪婪的索取。

    無雙背著手,這個曾經驕縱輕狂的年輕人幾日間多了一絲成熟。「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老鐵,節哀吧,老爺子已是古稀之年,這一輩子叱咤風雲也是咱長春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活的轟轟烈烈,夠本了!」安慰他的是他的老同學,也是最好的哥們陸昊天,兩個孩子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

    「耗子,你知道嗎,老爺子臨走時我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不甘,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他一定很想知道興安嶺地縫子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我不能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無雙坐在馬路牙子上點著一根菸老練的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我靠,你這個瘋子!難怪老爺子說你膽大包天呢,你該不會瞞著他們去興安嶺重走物探隊那條路吧?老鐵,不是我給你潑涼水,你姥爺手段了得吧?可他臨了臨了不也栽在裡頭了嗎?就憑你?咱哥們誰不知道誰呀?那本書恐怕你看的也是一知半解沒研究透吧?你還是消停消停吧。萬一……萬一……」陸昊天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太瞭解好哥們的脾氣了,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明日出發!別告訴馬二爺和我姥姥。」

    董家別看只有無雙這麼一個外孫男丁,但卻是一個大家族。馬二在家中相當於老管家的角色,他是董爺師弟馬四海的侄子,從小就跟在董爺身邊,對董家是忠心耿耿。別看他平時對家裡謙卑隨和,可剛解放那時候可是名鎮四方的賊王,據說他繼承了吳功耀傳授的飛簷走壁的本領。縱使是現在,江湖上也依舊稱他一聲二爺。

    無雙今晚徹夜未眠,房間裡亮著檯燈,他坐在椅子上盯著那張半個多世紀前太姥爺吳功耀從金壁輝手裡奪來的俄國地圖發呆。這張地圖是無雙從裝有盜門古籍的小匣子底部夾層中發現的。一戰時,沙俄佔領東北四省,大肆掠奪礦產資源,在興安嶺一帶投入了無數的人力和財力,最終發現了老金溝的一條金脈,不曾想金脈中藏著一個清朝古墓。他仔細回憶姥爺講述的這個故事,發現這個廢棄的老金溝恰恰也坐落在伊勒呼裡山中,與伊勒呼裡山中的神秘地縫屬於一個維度。

    難道當年俄國老毛子在老金溝中發現了什麼秘密?這個秘密與那道神秘地縫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也許太姥爺吳功耀當時還沒有進入老金溝金脈的最深處。這條金脈與地縫之間只隔了條高聳入雲的伊勒呼裡雪山,莫非他們之間本就是相通的?

    走山人的手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雖然在姥爺身邊長大,可茫茫大興安嶺林海中藏匿著太多的古老禁忌,他只不過二十出頭,單憑一時的血氣方剛難免有來無還。他必須找個嚮導。

    董爺的撒手人寰讓本已太平的江湖重新掀起了波浪,來勢之快遠不是無雙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所能想像的。

    凌晨兩點,一台加長勞斯萊斯停在了老街胡同口,三個黑衣人帶著墨鏡簇擁著一位衣著鮮亮的老者走了下來。

    老者好像對這裡的一景一物十分熟絡,拄著那根名貴的降龍木手杖徑直走近了董家大院叩響門栓。

    「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陳伯不情願地披上衣服跑了出來。

    他打開大門一瞅愣住了,他年輕時也是跟著董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主,一眼便知曉這四人來者不善。

    「你們找誰?」陳伯沒好氣道。

    「我是董爺的故交,聽說他上幾天剛走,我想在他靈前燒點紙已盡人意,方便嗎?」那老者言語間透著令人無法拒絕的霸氣。

    「太晚了,不好意思,主家早已休息,請這位貴客明日再來吧。」陳伯剛想回手關門,卻不料被一個「黑西服」伸手擋了下來。

    能在董爺身邊伺候的人個個都是老一輩關東鬍子出身,這陳伯雖然搬來長春也有幾十年了,但身上依舊沾著祖輩上的匪氣。他雙目怒瞪橫在門前大喝道:「爺們,這兒嘎達可是董家,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哼!別說你了,就算是喬四來了也得弓著腰!」

    陳伯是個大嗓門,這一吵吵不要緊,把早已熟睡的馬二也給弄醒了。馬二趴在窗前往外一看……心中猛地顫了下。「哎喲!可了不得了,怎麼是他?」

    馬二爺堆著滿臉的虔卑趕忙跑出來迎了上去。「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馬某人不知佟老闆深夜來訪失敬了!」他給陳伯打了個眼色在他耳邊小聲低語囑咐說:「去告訴小爺,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出來,這裡我應付。」按照老一輩的江湖規矩,無雙在沒有找到魁符前這群賊眾應稱他小爺。

    「呵呵……馬二爺,多年不見身體還是這般健朗,怎麼,不想請我這個師叔進去喝杯茶嘛?」佟老闆隨手摘掉了自己頭頂的貂皮帽子遞給了手下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佟老闆是貴客。不過他們……」

    「你們三個在車裡等我吧。」說著,佟老闆轉身跟著馬二爺進了董家後宅。

    馬二先是帶他去董爺靈位前上了香,然後備下上好的普洱把他讓上了客座。這位佟老闆可不是一般人,想來世上能識破他身份的人不會超過三人。佟老闆原名佟四喜,當年是亂世梟雄吳功耀身邊最小的弟子,也是金點一脈的傳人。只是不知何故,吳功耀最後把這個最喜歡的弟子逐出了師門,算起來佟四喜已經至少有五十年未與其他師兄弟有過往來了。

    佟四喜抿了口茶直奔主題,開口問道:「老二,我不想跟你繞圈子,去,把小爺叫出來吧。」

    「佟老闆來的不巧,小爺今日正好不在家,這孩子貪玩,也許是去江南散心了,要麼就是去川蜀尋風流了。」

    「是嘛?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請你轉告小爺,就說他四姥爺我想借《千機詭盜》一閱。」佟四喜嘴角掛著邪笑說道。

    「好吧,話我一定帶到,不過我們小爺的脾氣您不知道,倔的很,至於他借不借那就是他的事了。佟老闆請吧,馬某人就不遠送了。」馬二站起身恭敬地與佟四喜握手辭別。

    如果附近有一台高清攝像機把畫面速度放慢百倍的話也許會發現一個肉眼無法察覺的細節,就在馬二與佟四喜握手的那一剎那,從他寬大的袖口裡竟然又探出了一隻手臂來,那條手臂的速度快如閃電,好似一股勁風一樣輕輕略過了佟四喜的手腕。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9.第9章 魅影鬼手

     有錢人手上都會帶塊瑞士名表,佟四喜不知不覺中腕子上那塊金表已經被馬二爺順了下來。他不愧為一代賊王,年過六旬出手速度依舊不減當年,這招叫魅影鬼手,乃是當年盜門中的一項絕學。

    這佟四喜的狼子野心已然是不言而喻,他以為董爺死後家中再無能人能夠保住老祖宗留下的這本寶典古籍。馬二爺是要給他個下馬威,告訴他只要有馬二在他就休想來董家撒野。

    馬二比佟四喜小一輩,二人也是各有所長,他從小練的就是這眼疾手快的功夫,而佟四喜的金點卻是專攻風水玄術豈能識破他的伎倆!

    馬二多年不出手,這一出手就得了塊瑞士金表,而且是從師叔輩高人手中順下來的,自然是得意忘形。他哼著小曲,手裡掂量著這塊價值6位數的金表去找小爺邀功。

    無雙抱著肩膀站在自己屋裡的窗前早就看的真真切切,見馬二爺推門進屋笑道:「二叔這魅影鬼手依舊是不見當年之勇啊!那人就是佟四喜吧?我看也不過如此,就憑他這點本事?呵呵……還想來奪《千機詭盜》?」無雙太年輕了,不懂得江湖之凶險,他不是高看了佟四喜,而是高看了馬二。

    「小爺明兒把這塊表賣了吧,估摸著也夠買……」突然馬二皺了下眉頭,剛才的神采飛揚全然不在,他整張臉微微抽搐著,臉色也越來越白。

    「二叔?你咋地了?」

    「壞了,我大意了,看來這佟四喜果然有兩把刷子,我本以為無聲無息的順下了他的表,卻沒想到他的速度比我更快,竟在不經意間掐死了我左手的氣脈。」馬二試著抬起自己左手,可整條左臂沒有一絲血氣,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他擼起袖子一看,果然在自己左臂關節處隱現出一個指印。佟四喜用力恰到好處,甚至瞞過了他這個資深老賊,若不是剛剛發力發現其中破綻,只怕時間久了這條胳膊就廢了。

    這老賊王見多識廣,趕忙用右手用力敲打穴位,待氣血重新運行順暢好這才長舒一口氣。

    「小爺你得出去躲兩天,這老傢伙是個絕頂高手,今天之所以敢來找你就是對那本書起了賊心,他若想強來恐怕無人能阻止。不過咱可話說到前頭,小爺不許一個人進興安嶺。」

    「二叔竟說笑,我一個人跑興安嶺幹啥呀,要出去躲肯定也去江南,那嘎達姑娘長的水靈,呵呵……」

    馬二給無雙倒了杯水遞了過來說:「你這小子是我從小到大看著長起來的,撅起屁股要拉啥屎我都知道,還想瞞我?去就去吧,老爺子走的不甘心,小爺作為後人理應繼承他的衣缽完成他的遺願,不過想去興安嶺你還得先去找我二叔,你這小子行事太莽撞,有他帶路進山我才能放心。」

    馬二爺嘴裡說的二叔就是當年吳功耀的大徒弟馬四海,馬四海在師傅手裡學到了憋寶這門手藝,憋寶之人一雙慧眼識得天下瑰寶,甭管是山裡的千年靈芝,還是水裡老蚌中的夜明珠,又或者是誰家的土狗體內有狗寶,全都瞞不過他一雙肉眼。與佟四喜的金點之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馬四海年歲比董爺略長,但因為董爺是吳功耀的親兒子故而稱之為大師兄,可論起真才實學,他卻是師兄弟裡當仁不讓的。吳功耀生前收的三個弟子分別學了他的一門手藝,只是輪到自己親兒子這裡卻是什麼都沒教,董爺跟在父親身邊耳讀目染,看的多學的雜,門門都不紮實。想來也是吳功耀不願自己百年之後兒子捲入江湖的血雨腥風之中。

    兒時,無雙曾跟著姥爺去興安嶺看望過馬四海,這老爺子年過七旬依舊容光煥發好似五十來歲的壯碩之年,尤其是那雙褐色眸子,更是看破世間紅塵,談古論今無不言中。

    解放後師兄弟裡活的最灑脫的還屬這個馬四海,老爺子依舊生活在蒼松古柏覆蓋的古老興安嶺中。每日扛著獵槍進山打獵,途中遇到什麼山中靈物便信手拈來換些零錢,日子過的雖簡譜,可卻勝似活神仙的逍遙。

    馬四海有個小孫女,小名叫馬丫,年齡比無雙小個兩三歲,那時候兩個老人在屋裡喝著茶回憶著年輕時的激情歲月,兩個孩子就在大山裡撒歡。現在想起來馬丫應該已經也有將近二十了,也不知這丫頭還是不是像從前那般淘氣。

    這一夜年輕的無雙徹夜未眠,佟四喜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得到這本盜門古典?他自己依仗一身金點的本領已經發了大財,單是一台豪車就價值幾百萬。這個不惑之年的老人到底還想在「天機詭盜」中窺得什麼秘密?

    清晨,曙光還未等灑下金輝,陸昊天就早早地開車來到董家接好兄弟。

    「耗子,你也去?你給我消停點吧?這次不比以往咱倆去江南快活,興安嶺秘境中處處藏著凶險,你也說了,連我姥爺都搭進去了,更何況是我?」無雙不願讓好兄弟躺著潭渾水。

    「哎呀,快走吧,咱倆誰跟誰呀,老鐵你看哥們我這一身大肌肉塊子,興安嶺的熊瞎子出來我也敢跟他支巴支巴,有我在肯定保你萬無一失。鐵子,說實話,咱哥倆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哥們就是怕你……怕你……不行,我必須跟你去,這事沒的商量。」陸昊天也是倔脾氣,從小跟無雙是老街坊了,兩家孩子情同親兄弟般。陸昊天還沒出生時候他爹就認董爺做了乾爹。昨兒下晚兒子回來一說無雙現在的處境,他爹二話沒說,直接把車鑰匙和兩沓子錢扔給了他。

    這小子也不容無雙再說什麼,推推搡搡地把無雙強行拽上了車,二人迎著第一縷曙光開車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無話。興安嶺地區是綿延千里的原始森林,汽車經黑河市,再走310省道,最後到達甘河鎮。此處距離無雙兒時記憶中那片淨土已然不遠了,但馬四海生活的黑龍屯不通公路無法開車,二人只能暫時在此下車。開車疾馳了一整天早已讓兩個年輕人疲憊不堪。

    他仰著頭看著頭頂璀璨的星斗,呼吸著興安嶺潔淨的空氣,心中五味俱全眼角滲出幾滴灼淚。

    「咋地了?這麼大小伙子哭啥玩應?」

    「呵呵……沒啥,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姥爺帶我來黑龍屯了,那時候姥爺身體多硬實,都60了,還是背著我走了兩個點山路。」無雙感慨著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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