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 作者:無雙(已完成)

 
Babcorn 2016-8-28 17:28: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41 155609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0.第10章 黃仙作怪

     「行了行了,別在那煽情了啊,哥們都要累死了,本打算在鎮裡睡一宿的,得了,咱倆走吧。」

    那條崎嶇的土道依舊跟記憶中一模一樣,蜿蜒著好似游蛇一般九曲十八彎向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的興安嶺延伸著。

    入夜後嶺子裡的溫差幅度極大,白天還是二十八九度的酷暑,等太陽一落山立馬就得讓你穿外套。山路幽深寂靜,遠離城市的喧囂,夜色下整片山脈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了,除了偶爾可聽到兩旁雲杉蒼松上的布穀鳥和貓頭鷹詭異的叫聲外剩下的就是彼此的心跳。

    兩個人越走越遠,眨眼已走了一個小時,可兩旁的景象依舊沒有變化,左右那高聳入雲的蒼松古柏枝葉繁茂,彷彿是伸出無數條觸手一樣不停地襲擾著路人。

    「老鐵,會不會是你記錯路了?我咋覺得不對勁兒呢?都走這麼長時間了,一個人影都沒有?」陸昊天從小在城里長大,第一次深入浩瀚的興安嶺林海不免心裡發慌。

    也難怪他慌,興安嶺林海綿延千里,自古便是苦寒之地罕有人至,身處林海之中,人就好像是一粒掉入大海的塵沙一般渺小。尤其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看久了後便會讓人的視覺產生疲勞,總覺得是在大山裡打轉,每一處的景象都大相逕庭。

    「哎?你說話呀?咋地?傻了?」無雙只顧著悶頭走路,沒有理會陸昊天的問話。

    「快走,後邊有個東西在跟著咱倆。」他低聲道。

    「媽了個巴子的,活膩了?膽也太肥了,也不看看老子是學啥的?沒事,不就是個小賊嘛,看我打發了他!」陸昊天小時候是學體育出身的,一身大腱子肉有用不盡的力氣,向來是打架不要命的主。

    「別回頭,山裡邊忌諱多,走夜路常有遇到不乾淨的東西,只要你不回頭,他拿你就沒轍。」無雙的姥爺是個關東走山客,打小就經常給他講這些大山裡的禁忌,他雖然不算是董爺的衣缽傳人不過從小在老爺子山邊長大耳讀目染接觸的都是這些玩應。

    「唉呀媽呀,老鐵你可別嚇唬我,這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不會是啥孤魂野鬼在找替身吧?」別看陸昊天個頭大,打架嗷嗷往上衝,可每個人對未知事物都存在一定的畏懼心理,這小子啥也不怕,不過一聽有髒東西,嚇的後脊樑骨直往上竄寒氣。

    無雙告訴他,興安嶺林海自古就是苦寒之地人跡罕至,而且此處地脈錯綜複雜地氣繁盛,故而山中多靈獸。孤魂野鬼倒是不至於有,但身後跟著的也許就是那些有了道行的小東西。這些小東西好奇心強,並非是想害你性命,但它們身上陰氣重並且野性難尋,大半夜的不要與其衝撞,不然容易招邪病。

    「咳,我當是啥邪乎玩應呢,原來不是鬼呀?」陸昊天鬆了口氣。

    這小子純粹是個「山炮」。山炮這個詞近年來有些被南方人扭曲了,其實並非是罵人的意思。黑龍江人用這個詞多半是形容某人憨厚,莽撞,實在。陸昊天就是這麼個主。

    他不聽無雙的勸阻,猛地一回頭,直接跟身後那小傢伙打了個照面。

    「哎喲?這小玩應長的賊頭賊腦的呢?老鐵,這是個啥呀?」陸昊天問。

    「你這山炮,告訴你不許回頭不許回頭!你……你怎麼就是不聽?」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無雙也跟著回過頭盯著那小傢伙看。

    只見陸昊天身後數米遠的草叢裡蹲著一個三尺來長的小傢伙,這小傢伙四肢短小,尖嘴猴腮賊眉鼠眼地,它用兩條後腿支撐著不成比例的身體正瞪著小綠豆眼偷窺著二人。見被二人識破,它也不躲閃依舊歪著腦袋打量著兩個不速之客。

    這小東西陸昊天不認得,無雙作為走山客的後代怎能不識?它便是東北五仙之首的黃皮子。山中成精的老黃皮子善用媚術,這種媚術並不是說像傳說中狐仙變化成美人魅惑男子的「媚」,而是它體內存在一種特殊的腺體,腺體中會分泌一種含有迷幻元素的氣體,人或動物吸入體內後,思維和視覺都會產生錯覺。

    活的年頭越久的黃皮子媚術也就越厲害。無雙看的真切,本該通體油黃的小傢伙背部已然生出一條白線。按照「千機詭盜」中的記載,黃皮子修行百年後身上才生白毛。眼下碰上的這只黃皮子怕就是條得道之輩了。

    「快走!」他拽起陸昊天的大手就往前跑。

    「你瞅瞅你嚇那***,不就是只黃皮子嗎?我認識,能咋地?哥們一隻手都能捏死他!」陸昊天不信邪,掙脫兄弟從道邊撿起一個石塊沖那小傢伙扔了過去。小傢伙瞪著小綠豆眼喉嚨裡發出尖銳的吱吱叫喚聲俯身鑽進草叢裡不見了蹤影。

    「耗子,你這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癟犢子,這回算是惹上茬子了。你是不知道這玩應有多邪乎呀!這東西報復心極強,連山裡的獵戶都不敢打它!」無雙恨得牙根直癢罵他道。

    他告訴陸昊天,黃鼠狼這種動物心眼小,報復心強,一旦惹到可就是像甩不掉的膏藥一樣麻煩了。它們就算跟你跟到天涯海角也會報復你,要麼你就宰了它,要麼就別招惹。山裡邊獵戶每逢大雪封山偶爾也有膽大的打黃皮子的,但他們卻都是事先早就踩好了點,找準了黃皮子的窩,一宰就是一窩子。只要有漏網之魚,這小傢伙遲早害得你家破人亡。

    「那咋整,哥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不信那麼點的小玩應還能撲上來咬死我呀?」

    「真等這小傢伙報復你就來不及了,快走吧,先到馬家再說,我二姥爺馬四海是憋寶客,有的是辦法對付它們。」

    黃皮子常年靠吸日月精華山中的地脈靈氣修行,體內早已結丹,這東西就類似於狗寶牛黃,屬於動物體內的結石,不過越是年頭久的越是名貴物種的體內氣丹也就越珍貴。氣丹也是憋寶客最喜愛之物。

    二人不敢耽擱加快腳步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可前方依舊沒有看到有屯子的影子。

    「你看,我就說你走錯道了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說咋整吧。」陸昊天從兜裡掏出根菸點上,埋怨著無雙。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1.第11章 荒野鬼魅

     無雙眯著眼睛瞅了瞅道邊上黑漆漆的灌木叢,他沒有理會陸昊天,走過去低頭從道邊上撿起一塊碎石,這不正是剛才陸昊天砸黃皮子的那塊嗎?

    「我靠,不會吧?這麼邪乎?鬼打牆?」陸昊天張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裡的煙也掉了下來。

    陸昊天又問:「老鐵你姥爺不是走山客嘛?他肯定也告訴你被黃皮子覓住咋對付了吧?」

    「有法子是有法子,但治標不治本,我說了,這東西報復心極強,就算咱們現在能走出去,以後也甩不掉它。」

    二人說話的功夫就覺得一股陰風襲來,吹的人汗毛直豎,隨即,幽深的林子裡隱約聽到好似有個女人嚶嚶哭泣。那動靜時緩時快直往人耳朵眼裡鑽,聽的他倆打了個寒顫。

    陸昊天裹緊了外套道:「這……這大半夜是扯啥玩應?」

    「走吧,去看看,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黃皮子找上門你想躲也躲不掉。」他舒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朝著密林深處那女人哭聲尋去。

    董爺常說他這個外孫秉性與當年的魁首吳功耀有幾分相像,甚至無雙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要更重些。骨血這東西是很難改變的,也許無雙體內得到的太姥爺吳功耀的遺傳基因會更多些。

    「老鐵,別走了,咱可越走越深了,你瞅瞅這嘎達都沒道,你忘了董爺臨終前給你講的那段興安嶺往事?」

    皎潔的月光潑灑在一望無際的綠色林海中,林地裡崎嶇難行,二人深一腳淺一腳順著哭聲尋去。又往前走了十來分鐘就見不遠處低矮灌木叢中一個白影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雙肩顫抖嚶嚶哭泣著。看這女子的婀娜身段年齡與他們恍惚,看背影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可人兒。

    「喲,這還有個小娘們?」陸昊天深知有古怪也不像剛才那般莽撞了,趕忙往後退了兩步。

    無雙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然後謹慎地往前挪了幾步弱弱問道:「姑娘,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那白衣女人披著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長發劃過潔白修長的手臂和消瘦的脊背披在水蛇腰上,不知為何如此美麗的背影卻讓兩個大男人心裡透著一股涼氣往上竄。

    白衣女子聽到背後的聲音止住了抽噎,可她依舊蹲在荒草間一動不動。這時,一股陰風吹過,撩動它的發絲,恰好露出了她藏在長發下的半張臉頰……

    「我去……」陸昊天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

    她太美了,美的猶如不食人間煙火墮入凡塵的仙女般,那滿是淚痕的杏核眼……那堅挺的鼻樑……那略帶酒窩的櫻桃小嘴……那冰膚玉骨的臉頰……天下又有哪個男人能不被這樣的尤物所折服!

    「妹子,有啥事儘管說,咋地了?迷路了?還是錢讓人搶了?你家住哪啊?」陸昊天色迷心竅說。

    無雙拽住了他使勁兒掐了下,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小娘子,分明這就是被那黃皮子魅惑了心神產生的幻覺。

    「呵呵……黃姑娘引我二人前來相信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剛才我兄弟不懂山裡規矩衝撞了您還望海涵。」無雙雙手抱拳客氣道。

    按照東北人老話,狐仙應該姓胡,蟒大仙姓白,因為東北的蛇類大多是白皮。而黃皮子則稱為黃老仙,故而他管這白衣女子叫黃姑娘。他一來是替陸昊天剛才的莽撞賠罪,二來也是試探這得了道行的黃皮子是何居心。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面朝著他們倆微微曲身行了個婦禮。這女人無論是容貌還是骨子裡都透著魅,尤其是她這一身青絲白紗裙,儼然已經包裹不住內裡芳香的風韻酮體,隨著它一曲身的動作,胸口裡的兩顆仙桃也上下跳動著。

    無雙明知這女人有古怪,可依舊是感到自己胸口燥熱不堪。

    這美豔的女子完全征服了兩個男人,他倆只恨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從女人精緻的臉蛋看到她性感的鎖骨,再滑到她胸前隱約可見的兩抹桃韻,最後落到她滾圓的屁股上。全然沒有注意到那女人身後還有一個活物。

    「吱吱……吱吱……」正在兩個男人色眯眯地盯著白衣女子發愣時,那女人身後竟然傳來了類似鼠類的叫聲。

    二人聞聲望去,只見那剛才那女人屈身蹲著的荒草堆裡還躺著一個大約四五歲上下的小孩,小孩渾身赤條條的一絲不掛,右腳腳腕上夾著一個獸夾子,弄的血肉模糊。

    難道剛才那兩聲尖銳的叫喚是從這小孩嘴裡發出的?

    被獸夾夾住腳腕的孩子覺察到有人靠近,慢慢抬起頭,再度從口中發出詭異的吱吱叫聲。看的無雙和陸昊天二人渾身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令二人驚駭的並不只是這孩子奇怪的發聲方式,而是這孩子的樣貌。如果說眼前白衣女子是墮入凡間的美豔仙女的話,那麼這孩子就絕對是剛剛從地獄中爬出的厲鬼妖魔。

    那孩子的臉尖尖的,嘴巴微微上翹,嘴角左右還長著幾根黑色黑色鬍鬚,分明就是個長著人身黃皮子臉的怪物。

    「黃姑娘……你……你……引我們至此處是想讓我們救他?他是你的孩子?」無雙顫顫問道。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老鐵,別看這玩應長的嚇人,可畢竟也是條生命,要不咱救救它吧。」陸昊天在旁小聲說。

    這年頭早已不是前朝光景了,隨著六七十年代知識青年下鄉開荒,落戶興安嶺的知青越來越多。可興安嶺一帶沒有經過政府允許不許大肆砍伐樹木,又少有耕地可種,所以當地人多以打獵為生。嶺子裡犄角旮旯的地方也常有放置些獸夾子,挖幾個陷阱啥的。隔兩天過來看一次,准保有收穫。雖說賣獸皮不能致富,但好歹也是個餓不死人的營生。

    無雙走上前去,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那半人半獸的孩子失血過多,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條件反射地衝著無雙呲牙咧嘴露出慘白慘白的兩顆尖牙。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2.第12章 黑龍屯

     陸昊天提醒道:「哥們,當心點啊,被咬上一口山裡可沒地方打狂犬疫苗去。」

    「你老實兒的別動,我現在給你掰開了,但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再回頭咬我啊。」無雙與那小孩的小綠豆眼四目相對說。

    白衣女人聽明白了無雙的話,回頭用纖細的指尖撫摸著孩子的臉蛋安慰著他。無雙見這孩子情緒稍微穩定了些,瞅準了時機雙手掰住獸夾兩側猛地一用力。

    「吱吱……」傷口處的震動讓那孩子再度劇痛起來,就在獸夾子被無雙掰開的那一刻,那人身獸首的古怪孩子竟條件反射地照著無雙的手背咬了一口。疼的無雙閃身跳開捂著手背直咧嘴。

    「我說那個誰……黃妹子……不是……黃大仙啊,你這不對了啊,我老鐵救了你兒子,這咋還帶狗咬呂洞賓的呢?」陸昊天數落著。

    白衣女子憐惜地抱起孩子走上前來溫柔的抓過無雙受傷的手微微撅起那令世間男人所痴迷的櫻桃小口吹了口氣。無雙只覺得頓時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漸漸消散,涼颼颼地好不愜意。並且那可人兒的口氣清新異常,使人聞著整個身子都麻酥酥的像過電一樣。

    他整個人怔在原地,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白衣女子的薄唇距離無雙的手背越來越近,然後輕輕伸出溫暖細滑的舌尖吻了下去……

    「尼瑪……山裡娘們騷起來真受不了。」陸昊天羨慕的吞嚥口水道。

    無雙徹底沉醉了,他也說不清這黃仙幻化的女子用了什麼媚術,腦袋裡好似一團漿糊一樣,臉蛋上滾熱緋紅,心臟跳動的劇烈,迷迷糊糊地就倒了下去。

    「哎?老鐵……老鐵……你?媽的!妖精,恩將仇報是吧?老子整死你!」陸昊天一看好兄弟著了道,氣的攥緊鐵拳就衝了上來,誰知還沒等近身呢,那白衣女子揮動帶著她體香的白紗長袖輕輕打在了陸昊天鼻子上。

    這一下雖然不疼,可陸昊天腦袋裡脹痛不已,上下眼皮直打架,跌跌撞撞地也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覺。

    這一覺二人睡的很沉,夢的都是那美豔妖嬈的黃姑娘,黃姑娘百般柔媚,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報答著恩情……

    漸漸的二人身子暖了,眼前是一片耀目的火紅。無雙揉了揉眼直覺得渾身跟散了架子似的痠痛無比。他睜開眼一看,二人依舊在昨晚的那條土道上,背對靠著一顆老樹,頭頂上晃眼的陽光照的人懶洋洋的。

    是夢嘛?他茫然起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右手的手背上,昨夜自己救了那長相奇怪的孩子,那孩子咬了自己一口,可手背上怎麼沒有留下任何傷口。他晃了晃手腕,手背上依舊有一股微微涼意,就跟夢裡那白衣美女的櫻桃薄唇吻在上邊的感覺一模一樣,簡直太奇妙了。

    陸昊天半張著嘴,嘴角哈喇子都流到胸膛了,滿臉的春相,嘴裡嘀嘀咕咕著什麼小美人,小娘子的,一看就是春夢了無痕呢。

    「哎,山炮快起來吧。」無雙沒好氣地甩了他一巴掌。

    「媽的,敢情是夢啊,這哪嘎達呀?」陸昊天抹了巴哈喇子拍拍屁股坐了起來。

    「夢著哪個小娘們了?」

    「哎呀你可別說了,這夢老真亮了,那小娘們就跟畫裡的似的。」

    無雙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希望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如若昨夜真是他們兩個大男人沒安好心,指不定這一覺還能不能醒過來咯。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個多鐘頭,見不遠處翠煙徐徐,地勢雖越來越高了,但山林間卻坐落著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嶺子裡的清泉小溪嘩啦啦順著斜坡流淌而下在村口匯聚成潭,村口處建了個簡易的木板橋,橋前頭豎著塊木板,上頭寫著「黑龍屯」。

    「老鐵,你們家親戚供不供飯啊?」

    黑龍屯依山而建房舍呈梯形分佈,到了如今年代依舊有幾十戶人家捨不得搬出嶺子。黑龍屯得名聽說來源於它背後這座山頭,這座山頭叫黑龍山,早些年間老人們常說此山乃是清太祖努爾哈赤親筆賜名,也不知這說法靠不靠得住。

    無雙站在橋面上指著黑龍屯地勢最高的一個小院說,那就是馬四海家了,馬四海在黑龍屯裡地位輩分都是最高的,算是屯子裡的額真。

    「啥叫額真?」

    無雙告訴陸昊天:「額真是清朝滿人的一種較為低級的官員官職,最早叫牛錄額真,就相當於咱們現代的村支書。這個黑龍屯裡大多也都是滿人。」

    二人一邊嘮嗑一邊過了橋,東北屯子裡一般村口最東頭都喜歡栽種一株老桃樹,據說這也跟風水學有關。過了橋,正好就瞅見那株老桃樹,那棵樹可是有些年頭了,夏日裡枝頭上掛滿了半熟的桃子無人採摘。一個衣著淳樸梳著馬尾辮的少女坐在樹下嘴裡哼著小曲打量著這二人。

    這山裡姑娘雖然長的不如昨夜那位黃仙姑娘美豔,但山裡丫頭淳樸清秀,那份美是純天然的,不加任何修飾的美,那張潔淨的小鴨蛋臉此刻倒是顯得格外清新脫俗。

    陸昊天打了個口哨調侃道:「哎,妹子,晚上去你們額真家,哥請你吃飯。」

    那姑娘也不說話,也不似山裡女孩那般靦腆羞澀,捂著嘴咯咯咯地笑著,那笑聲好似銀鈴般悅耳。

    無雙也笑了,雖然眼前這女孩看著有些許的陌生,不過兒時記憶中馬丫妹妹可不就是這麼爽朗的笑聲嘛!他也學著女孩不言語,只是伸手沖女孩勾了勾手指。這種默契是二人兒時就有的,沒有摻雜任何外在****的親情。

    「哥!呵呵……」女孩毫無忌憚,三步並作兩步與無雙親切的抱在了一起。

    「不是……這是干啥呀?是我請你吃飯?妹子,你是不是抱錯了?」陸昊天自認為無論是長相還是家境絕不輸給好兄弟,怎麼這美事從來都輪不到自己頭上!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這馬丫是越變越好看,小時候就是個美人坯子,現在儼然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你不是應該昨晚就到的嗎?又跑哪野去了?也不怕讓嶺子裡的黃皮子給你叼走了?哼!害得人家做好了飯白白等了你一個晚上。」馬丫撅著小嘴嬌怒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3.第13章 兩小無猜

     董爺與馬四海是師兄弟,所以他們的後人自然也是以兄弟姐妹相稱,這二人可謂是真正的兩小無猜了,要不是當年馬四海怕高攀不起師兄早就讓這丫頭給無雙做了童養媳。

    「你等我?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咋地,屯子裡通了電話了?是不是馬二爺提前知會了?」無雙猜測。

    「不是不是,我們屯子裡多說只有不到百十來口人,電信局才懶得給我們按電話線呢。還不是我爺爺嘛!爺爺上兩天晚上做了個怪夢,好像夢到你姥爺了,醒來以後就囑咐我說你什麼時間肯定要來,讓我接你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嘮著家常嗑全然把身邊的陸昊天當空氣了。

    「二姥爺身體最近還好嗎?」

    馬丫說:「爺爺閒不住,整天在嶺子裡晃,還像從前一樣,就是整日惦記著老夥伴們,可卻沒工夫去看望,早就盼著你能來了。不過前天早上他又進山了,也不知道這兩天看上了啥寶貝,忙到現在也沒回來。」

    東北女人性情直率好爽,尤其是興安嶺山裡姑娘更是潑辣的很,全然不忌諱男女有別。馬丫親切地挽著無雙的胳膊一邊聊一邊往自己家走。

    「嘶……」她突然停住了腳步砸著嘴圍著無雙不停地嗅著鼻子。「哥,你身上咋有股黃皮子的騷味呢?」

    無雙說這還不是你耗子哥惹的麻煩?最後還得我來給他擦屁股,好在昨晚遇上的黃皮子沒安什麼壞心眼。

    其實馬丫有大名,但山裡人沒那麼多講究,老輩上又喜歡給孩子起個賤名,說這樣好養活。馬丫大名叫馬憶甜,這名字跟她長相很般配。

    東北農村較為閉塞,很少有外人進山,誰家要來個親戚啥的那都瞞不住。無雙和陸昊天本就打扮的時尚,剛一進屯子就引來了鄉親們的議論,都說這俊俏後生是馬四海老爺子給孫女找的姑爺。

    「四姑你別亂嚼舌根子,這是我哥!他可是董爺的外孫。」一個屯子裡多半都是沾親帶故的,往上再數幾輩兒基本也是直系親屬了,所以馬丫跟七大姑八大姨們數落的很。

    一提董爺二字,整個黑龍屯沒有一人不肅然起敬的,當下全都從家裡拿出好吃的送到了馬家招呼無雙二人。黑龍屯其實叫它馬家屯也不為過,全屯子人都姓馬,跟馬四海是本家,當初祖上也都是亂世梟雄吳功耀身邊殺人不眨眼的鬍子出身。魁首的後人自然是讓他們更加高看一眼。

    兒時無雙曾問過董爺許多次,當初太姥爺為什麼把忠心耿耿的馬家人安排在興安嶺裡居住沒有帶回長春享福。他姥爺對此一直支支吾吾閉口不答。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都不錯。若是在城裡,馬丫定是被父母視作掌上明珠。馬丫做的一手好菜,香噴噴的小雞燉蘑菇被兩位貴客吃了個底朝天,甭提有多香了。倆人倒在小炕上睡了個回籠覺,一直到午後依舊也不見馬四海回來。

    見慣了大城市的喧囂,偶爾在興安嶺享受一下恬靜卻也不失是一種享受。聽說八十年代那陣政府就想讓黑龍屯的老少爺們搬到鎮裡去住,可這這上百口子人家愣是情願在山嶺子裡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後來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才算正式通電。

    白天還好說,可入了夜後屯子裡淨的可怕,耳邊儘是蟲鳴鳥叫,甚至可以隱約聽到嶺子裡的狼淒涼的吼叫。陸昊天百無聊賴地鼓弄著老式電匣子,聽著裡邊烏啦哇啦的刺耳信號聲竟找不到一個中文台。

    「太沒意思了,早知道這樣哥們可不陪你來遭這份罪。」

    「想走沒人攔著你。」無雙併不買賬。

    「得了,哥們就怕一個人走山路再碰上啥不乾淨的東西。老鐵,你姥爺留給你那個瞎子你不是帶來了嗎?正好沒事,打開讓我也開開眼界唄?」

    陸昊天是無雙的好兄弟,性子直,並非什麼十惡不赦之徒,所以在好兄弟面前他沒有任何隱瞞的,索性從旅行包中拿出了那祖傳的匣子扔給了他。

    陸昊天抽開匣子蓋,裡邊赫然出現一本泛黃的古籍「千機詭盜」。沒想到陸昊天這小子壓根就對這本盜門古籍不感興趣隨手扔到了一旁。匣子底部用一層金絲絨墊著,他用手敲了敲,發現回音空洞,好似內裡還有夾層。

    「老鐵,下邊還有東西。」他揭開那層金絲絨一看,這匣子底部夾層中竟然還規規整整地藏著一張地圖。

    無雙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手奪了過來舉在頭頂仔細觀瞧。「這……這難道就是我姥爺臨終前講起的那段民國往事中的地圖?」他心裡暗罵這小子手咋這麼快?表面上還得裝作驚訝之情。

    陸昊天也從無雙嘴裡聽過那個段子,問道:「是不是就是那個……那個……金什麼輝手裡那張?」

    「金壁輝,對,一定就是那張。上幾天我曾專門查閱了近代史的史書,你猜那個女扮男裝的二鬼子金壁輝是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日本間諜川島芳子的化名呀!」

    二人在屋裡一驚一乍的,把東屋本已睡下的馬丫也引了過來,馬丫別看沒唸過書,可從小爺爺馬四海就把他這一身本領傳授給了孫女,憋寶一脈的傳人豈有不識字的道理?她坐在炕沿上看著那張俄國軍用地圖上標記的線路撓了兩下精緻的小臉蛋像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靠,你這料爆的太猛了!你是說當年你太姥爺吳功耀好懸沒按住川島芳子?怪不得那小娘們那麼厲害了。」陸昊天咋咋呼呼道。

    「嗯,世事難料啊,川島芳子是日本侵華時的一顆重要棋子,一二八事件,九一八事件,皇姑屯事件,都有她的份。可惜了,要是當初太姥爺一槍崩了她興許小日本也沒有那麼囂張。你們說川島芳子是如何得來這張俄國人地圖的呢?地圖上重點標記的那個紅圈又是什麼地方?」

    一直沉默良久的馬丫說話了。「我知道,哥你看,這裡……這條虛線的節點就是我們黑龍屯,虛線一直順著黑龍屯延伸進興安嶺中,這條藍色的縱貫線是多布庫爾河,過了多布庫爾河就是伊勒呼裡雪山,他標註的這個紅色區域就在伊勒呼裡山後。」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4.第14章 黃仙引路

     「丫,你們屯子這條道是進山的唯一路線嘛?」無雙問。

    馬丫答:「嗯……算是吧,或者走多布庫爾河水路也可以過去。」

    無雙自言自語:「為什麼上幾天我姥爺帶著物探隊進山沒有走這邊呢?他是有意繞過黑龍屯?」

    三人圍著這張俄國地圖看了好一陣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皓月當頭,與世隔絕的深山小村靜若仙境。

    突然,馬家小院外傳來一陣吱吱……的叫聲。他們倆很熟悉,肯定又是那隻白毛黃皮子找上門來了。只是這小東西也是有靈性的畜生,怎能不知馬家乃是憋寶一脈的傳人?難道就不怕馬四海剝了它的皮取了它的氣丹?除非它早就知道馬四海根本沒在家。

    三人出去一看,那白毛黃皮子正用兩條後腿著地前腿扶著柵欄向院裡張望著。

    「原來是它呀?」馬丫見到這小傢伙並沒有太驚訝。

    原來這只黃皮子經常半夜來馬家,馬四海說這小傢伙已有了道行,又從不見它來屯子裡禍害牲畜便不忍傷它性命。時間久了它與馬家人也算熟絡了,經常叼著野雞野兔的孝敬馬四海。

    無雙一瞧,可不是嘛,馬家小院門外倒著一隻血呼啦的死兔子,敢情這白毛黃皮子還懂得送禮之道。只是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怕是它有事求馬四海。但眼下這隻兔子估計是小傢伙孝敬無雙的,以報答昨夜的大恩。

    白毛黃皮子生性不怕人,也知道這三人不會傷它,站在柵欄外吱吱地叫個不停,並且回頭看了看身後一直延伸進嶺子裡的那條土道。

    「它可能是要帶咱們去什麼地方,走,跟上去看看。」無雙說。

    「不行,爺爺說了,入夜後不能進嶺子,晚上野獸都出來覓食,什麼熊瞎子,野豬,狼……海了翁了。」

    「丫,我記得小時候你爺爺有桿火筒子吧?你帶著咱去看看。這小東西通人氣,我擔心是二姥爺出了什麼事它來向你報信的。」

    馬丫臉色唰地下變了:「你這麼一說我這心也七上八下的,爺爺這麼大歲數了,頭一回進山好幾天不回來。」

    說這話的功夫,馬丫回屋摘下牆上掛著的那桿火筒子帶著無雙和陸昊天跟著白毛黃皮子順著屯子裡的小道向深山裡尋去。

    「老鐵,這黑燈瞎火的,你就這麼信得過它?黃皮子這玩應可邪乎啊!萬一起了啥歹心?」陸昊天狐疑道。

    黑龍屯本就不大,白毛黃皮子在前邊一躥一蹦的不到五分鐘功夫就進了後山嶺子裡。放眼林海,山巒疊翠,萬傾林海一片碧波;江河湖泊,水光掩映,靜謐清新,自然風光純樸粗獷,乍一看使人如臨夢境。

    這白毛黃仙始終走在最前邊與隊伍保持幾十米的距離,你想追它追不上,卻又讓你一直可以見到它那扎眼的雪白毛色。眼看著腳下的羊腸小道越來越淺,再往前走可真就是人跡罕至的野山溝子了。

    山裡的小道都是山下黑龍屯獵戶們常年踩出來的,看的出,他們對興安嶺這片荒野之地十分忌諱,數年來也僅敢涉足於此地。

    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越走越是荒僻,腳下荊棘滿佈行走十分困難,林子裡到處都是我叫不上名的遠古針葉植被和蕨類植物,雖說空氣純天然,但身處林海卻讓人漸漸產生了視覺疲勞,好似看什麼東西瞳孔裡都會被渲染成綠色。

    前頭帶路的黃皮子突然停住了腳步,豎起耳朵警覺地聽著,然後噌地下竄上了棵老樹。

    「有東西,就在草裡!」馬丫摘下火筒子一步步向十來米外的草叢探去。

    還沒等馬丫靠前,突然草叢中動了下,驚的無雙伸手把馬丫拽了回來。他折斷一根長樹枝,在距離草叢兩米多遠的距離捅了下。樹枝戳到了一個肉呼呼的實體上並沒有什麼其他動靜。

    興安嶺中生態圈平衡,是許多大型動物的棲息地,難保這下邊不是只什麼野豬狍子之類的死屍。按理說黃皮子絕不會被一具動物屍體嚇跑,可這小傢伙的反應太大了,引起了三人的警覺,誰也沒敢再往前邁一步。

    嘩啦啦……荒草裡果真還有個活物在挪動著身體。無雙接過馬丫手裡的電筒向荒草堆裡一照,迎著手電筒刺眼的光芒竟正好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腦袋,那東西長的像狗,卻比狗大上一圈,它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雖被強光照的頭暈目眩但依舊對著無雙呲牙咧嘴的咆哮著。

    鮮血一滴滴從它嘴中流出,一條半截的腸子還叼在它的嘴裡,那情景簡直是駭人至極。縱使是在山里長大的馬丫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嘭地一聲巨響,馬丫朝著那滿臉是血的狗頭扣動了扳機。只聽得草叢中那大個頭傳來一聲淒慘的吼叫,那傢伙一瘸一拐地跑進了嶺子裡。

    「唉呀媽呀,原來是虛驚一場,我當是啥玩應呢,不就是條野狗嘛,看把你倆嚇的。」陸昊天嘴上逞快道。

    無雙召喚他說:「來陸大膽,你過來看看草柯裡這是啥玩應?我咋沒看清呢?」

    陸昊天是個喜歡逞能的人,眼看著那野狗已經被打傷跑遠也沒當回事,接過手電湊近了往下一瞧……頓時臉上都沒血色了,整個人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裡浸透一般涼透咯。

    「媽呀!死……死……死人?」

    手電的光束下,只見荒草堆裡躺著一個臉朝下趴著的死人,這人身著一套戶外服,背著個大包,腹部位置早已被那惡犬掏空了,腸子肚子白花花的露了一地,引得附近蟲蟻爬便全身,死相真是慘不忍睹。

    馬丫以為是爺爺馬四海遭了難,顧不得乾淨埋汰就衝進荒草堆裡。好在這人不是馬四海,馬丫長噓一口氣,把那具屍體翻了過來。這人大概四十來歲,身體健壯,除了死後腹部被野犬掏了個窟窿外並沒有看到其他外傷。

    「丫,你看他臉上怎麼起一塊塊的銅錢紅斑呢?」無雙膽大心細,遇事不驚。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5
15.第15章 斬龍嶺

     馬丫說估計是被嶺子裡一種叫做銅錢白蟒的蛇咬了,這種蛇不常見,終日裡藏在落葉堆或者墳窟窿裡,牙齒上有劇毒,別看個頭不如其他蟒蛇種類,但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不管你是多大的牲畜不出半個時辰必定全身皮膚開始浮現銅錢斑紋,一旦這種銅錢斑紋覆蓋全身,那就說明毒入骨髓,連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死屍的背包中除了一些探險必備的照明設備和乾糧外竟還有一把65式手槍和一把鏟子,鏟子的把可上下伸縮,三段全部伸展開長度超過一米五。

    「是個盜墓賊。」無雙把槍別進褲腰帶裡,斷言道。

    陸昊天問:「這白毛畜生啥意思呀?深更半夜的就是帶咱來看死人的?」

    晌午時候山裡下了場小雨,在屯子裡還不覺得什麼,可進了這荒山野嶺後腳下就變得泥濘不堪,若不是三人相互攙扶著早就弄的一身泥水了。無雙用手電往荒草後照去,發現這具死屍後的地面留下了一行腳印,看來這傢伙還有同伴,而且至少是三人。

    「他們到底要找啥玩應啊?咋連同伴的命都不顧及了?要是發現同伴中了蛇毒後馬上送出去打血清興許還有救啊?」

    無雙仔細把那盜墓賊的背包檢查了個遍卻也沒發現這人留下什麼其他線索。

    「盜墓賊都是窮凶極惡之輩,早就不講從前江湖上的道義了,只要給他們錢,他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什麼比同伴的性命更重要?錢唄!」無雙展開那張俄國人留下的地圖又說:「你們看,這伙盜墓賊的路線跟俄國人地圖上標註的一模一樣。」

    陸昊天問:「你這麼分析可能也不太說的通,按理講這張俄國地圖落到了你太姥爺手裡後一直祖輩相傳從未給外人看過,這伙盜墓賊怎麼能知道這條路線?」

    「你忘了一個人,當初川島芳子可是帶著探險隊進了嶺子,而且還發現了俄國人遺棄的老金溝礦坑。當時她使用俄國電台給關東軍司令部通報了方位,這條路線除了我意外,應該只有日本人才清楚。」

    「哼!死了活該!我爺爺最狠小日本了!剛才我還想給他埋了,現在一看,讓這個挨千刀的小日本喂野狗算了!」提到小日本,馬丫恨的牙根直癢。

    發現這具屍體後無雙等人至少可以確定,這伙盜墓賊是受日本關東軍後裔所雇,而且他們是中午時候繞過黑龍屯進山的。當年川島芳子還沒有找到俄國人在伊勒呼裡山後發現的神秘地縫子就先找到了老金溝礦坑。很可能這伙盜墓賊就是要重走當年川島芳子的路線尋找老金溝。

    當年老金溝礦洞已經被吳功耀炸塌了,縱使裡邊的古墓還剩下許多黃白之物日本人也不至於如此。想必其中定然還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無雙生在盜門之家,心思縝密,他琢磨著,為何這日本人早不來晚不來非趕姥爺剛剛過世這節骨眼上來?馬四海一句話也沒說神秘失蹤,會不會也與老金溝藏匿的秘密有關?

    一件件看似並沒有什麼關聯的線索錯綜在一個點上,無雙掏出一根菸背靠著老樹,眯著眼睛緊盯著那具屍體陷入了冥想。

    「老鐵,不是我說啊,你姥爺也算是在江湖上呼風喚雨一輩子了,可怎麼臨了臨了糊塗了呢?明知道興安嶺地縫子和老金溝礦坑是險境,可他只囑咐你不許來,卻還是把那張俄國人的地圖留給了你,就你這倔脾氣老爺子能不知道?我看他是真糊塗了。」陸昊天有一句每一句地搭嘴道。

    無雙笑了笑,把香菸捻滅說:「呵呵……不是我姥爺糊塗了,他是太聰明了,都眼看要嚥氣的人了依舊防著那群歹人呢。我告訴你吧,他的意思是讓我重走物探隊的路,尋找他們此行沒有解開的秘密。相信他們已經距離真相不遠了,而且也已經把老金溝礦坑中隱匿的危險排除了,要不他不會放心讓我來的。臨終前他說的那些都是反話,當時病房裡人多眼雜,他是說給外人聽的。」

    「啊,你這麼說就能對上了,怪不得老爺子臨終前給你講起那段民國往事呢,敢情是故意要引起你的好奇心。」

    「老金溝?對對對,我爺爺那天臨走前嘴裡也嘀咕著這個地方。」馬丫附和道。

    三個人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地是老金溝也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別說是他們三個孩子了,就算是當年的盜門魁首吳功耀帶著三個徒弟也是對老金溝古墓中那類似肉靈芝太歲的玩應心有餘悸。

    那白毛黃皮子顯得比他們三個還著急,見野狗被趕走了從樹上蹦下來徑直又朝嶺子深處跑去了。三人也來不及商量,趕緊跟了上去。

    夜越來越深,林子裡的路越行越難,甚至這已經不再是標準意義上的「路」。陸昊天在前邊一邊伸手撫平高至腰間的荒草,一邊用樹杈子探路。三人的心崩的緊緊地,哪怕是草叢裡一點點異動都會引得他們心跳不已。

    眼看已到午夜時分,這一路上雖然泥濘難行,好在沒有碰到什麼大型猛獸。現在就算再讓三人回頭恐怕已經沒人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茫茫興安嶺林海,讓三個年輕人越陷越深,它就像是一個無形的黑暗漩渦一樣逐漸吞噬著三人的毅力。

    「哥,我們不能再走了,你看看前邊那道山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下邊就是我爺爺經常說的斬龍嶺。那地方是只進不出,從古至今就沒聽說過有幾個人能活著從裡邊出來的。」馬丫停下腳步說。

    無雙又把那張地圖拿出來反覆對照了下,他發現斬龍嶺恰好橫在多布庫爾河和伊勒呼裡山之間,是此行的必經之路,想去伊勒呼裡山就必須翻越這道山梁。

    眼前的地勢有些低窪,幾公里外就是美麗的多布庫爾河,兩岸灌木蒼翠鳥語花香。三個年輕人無心享受這獨特的大自然風光,是否要繼續前行都是猶豫不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6
16.第16章 千年巨黿

     白毛黃皮子好像也看出了三人的心思,在幾米外一顆紅松下吱吱地叫個不停。無雙走近用手電筒一照,這幾百年壽命的老紅松樹幹上被人用利器刻上了一個奇怪的鳥形圖騰。這裡已經接近多布庫爾河,入夏後氣候潮濕,蒼松古柏上寄生著許多菌類植物,但這棵老樹樹幹上刻下的圖騰卻是干乾淨淨,應該是剛剛被人留下沒幾天。

    「這是我爺爺留的記號。」馬丫興奮地跑了過去。

    「對,這是個海東青圖騰,盜門獨有的暗號。我記得姥爺曾經說過,好像盜門中一共有十九種圖騰暗號,每一種都包含不同的意思,這個……」書到用時方恨少,無雙後悔當初沒有把姥爺傳授的江湖秘術一一記全,竟想不起這奇怪的盜門圖騰是什麼含義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馬四海老爺子曾途經此處特意留下暗號,這年頭還有多少老盜門後裔?這圖騰還不就是給他們看的嗎?三人踏著泥濘的山路繼續向斬龍嶺行進。

    他們三個莽撞的年輕人殊不知這盜門古老的圖騰暗號其中包含的意思竟是警告門人前方危險不要靠近!

    湍流的多布庫爾河橫在面前擋住了三人的去路,嶺子裡遍地都是三人合圍不過的蒼松大樹,有些被蟲蟻啄咬鏤空倒在了地上。他們找了幾棵這樣幹枯的老樹用樹藤捆綁在一起做成了簡易的木筏渡水而去。多布庫爾河清澈無比,河內儘是一尺來長的大魚,三人走了半宿的山路口渴難耐,喝了幾口水,又不忘用軍用水壺灌滿。

    「媽的,你這白毛畜生還挺會享受的呢?老子在這兒使勁兒划水,你就跟沒事人似得坐那干看?」陸昊天瞪了一眼坐在木筏上的黃皮子罵道。

    白毛黃皮子半蹲著背對三人,尖腦袋插入水中許久也不見拔出來,就好像干喝不夠似的。

    無雙看這小傢伙行為古怪問馬丫它這是在做什麼。

    馬丫常年在山中跟著爺爺憋寶,懂得這些動物的習性,她探頭藉著月光一看,卻見那黃皮子尖長的小腦袋插進水裡,水光細波,那小傢伙半張著嘴,口中正吐出一股猩紅的液體流入水中。

    「它……它在往水裡吐血?這是什麼意思?」無雙狐疑道。

    「哥,壞了,水下有東西!」馬丫抄起火筒子驚道。

    陸昊天喊道:「啊?水底下有東西這傢伙還往水裡吐血?這不是在引水底下的大魚嗎?」

    「你們不懂,黃皮子體內有臭腺,它現在往水裡吐的血肯定是腥臭無比,普通動物聞到後都會退避三舍,它是在救咱們。」馬丫說。

    嘩啦啦……水面上激起一米來高的水花,濺的三人渾身濕漉漉的。估計水下那傢伙個頭不小。

    「媽了個巴子的,黃皮子的臭氣也不頂用啊?完了完了,這下可要讓大魚吞進肚子裡了。」

    水下的傢伙實在太大了,並非是黃皮子起了歹心,它現在與三人同乘一條船,一旦船翻了它也會葬身魚腹。只是它這陰招對付山裡的野獸或者獵戶管用,可水裡的大傢伙卻是生性喜食腐臭之物。

    嘭地一下那大傢伙頂到了木筏頭部,簡易木筏本就不大,稍有一側不穩,整條木筏就失去平衡全翹了起來。

    「大家抓穩了!」無雙大喊一聲,一隻手夾起來那隻白毛黃皮子,另一手扣住了木筏側端。

    「妹子!快開槍!快開槍!」

    馬丫雖是女兒身,卻也是胡匪後裔,馬四海的親孫女怎能不會用槍?可她不停的扣動扳機,火銅子里根本紋絲不動,這老式的火筒子內裡裝的是火藥,又不是密封的,木筏一晃蕩便進了水受潮,哪裡還能打的響!

    無雙故作鎮靜喊道:「大家抓穩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無雙話音未落,小木筏被水下那龐然大物猛地再度頂了起來,三人眼看著身下距離水面越來越高,俯身一看,我的媽呀!頂住木筏的竟然是水下的一座小山,那小山足有數十米呈橢圓形,表面上長了一層水草青苔光滑無比。頃刻間那水下的小山把木筏頂起了四五米高,彷彿這座小山是個活物一樣。

    「老鐵,這是啥玩應啊?」陸昊天摩挲著落在臉上的水問道。

    「好像是頭巨龜!奇怪,江河中的老龜不是不吃肉嘛?」

    河中老龜轉過腦袋張開巨口,它單是一張大嘴就跟個大水缸似的,這要是讓它咬住了大活人一口就能吞進去。那老龜口中腥臭無比也不知道在多布庫爾河中吃了多少的死魚爛蝦。它那兩個猶如燈籠般的眼中閃出幽蘭之光盯著腹背上的獵物露出貪婪之光。

    「我靠!這王八長的也太嚇人了吧?」陸昊天喊道。

    馬丫說:「耗子哥,這不是王八,是江河之中的老黿!」

    黿屬於龜類,常生活在南方的江河淺沙之中,喜事動物腐屍,是名副其實的水下食肉動物,凶殘程度不讓陸地的虎狼。俗話說千年的王八萬年龜,這黿的壽命凌駕在它的兩位近親之上,眼前這大傢伙也不知在多布庫爾河中存活了多少個世紀才長成這樣的龐然大物。

    眨眼間那腥臭的大嘴已然近前,別看這大傢伙是個畜生,但可能也是看馬丫長的細皮嫩肉的,伸長了脖子繞過無雙直奔馬丫咬了下來。

    無雙不愧為盜門後裔,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眼看著馬丫雙手死死扣住了木筏火筒子又受了潮無法還擊。他咬緊牙關,把咯吱窩下邊夾著的白毛黃皮子扔給陸昊天,然後從褲腰帶下邊抽出了一把匕首,雙腳一點,瞅準了時機噌地下蹦了起來正好一隻手臂環住了那大傢伙的脖子。

    巨黿脖子被死死勒住喘不上氣,下意識猛力搖晃起來想把無雙摔下去。

    「哥!你當心!」

    無雙怒瞪著雙眼咬緊牙關,一刀扎進了巨黿脖腔子裡,只是這巨黿實在太大了,這一刀下去就好似像蚊子咬一樣根本無法給它造成致命。但它略微吃疼,只好又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6
17.第17章 斬龍嶺秘境

     無雙大喊:「耗子,你的zippo呢?快把火油都倒出來!」

    「啊?那可不行,一千來塊錢的限量版啊!」陸昊天有點心疼。

    「你別磨嘰,錢重要命重要?」

    陸昊天從懷兜裡翻出來自己的zippo打火機,他們倆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無雙不用說明他也知道意思。這水下的動物性陰,都懼怕明火。他扯下自己的半邊袖子,把打火機的火油全都倒在了上邊。可這巨黿此刻頭部正背對著他想辦法撕咬無雙,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大傢伙天生蠻力,用力一甩,猛地把無雙從它脖子上甩到了木筏,無雙的身體重重地掉了下來,摔的他滿眼金星,五臟劇烈晃動吐出一口血沫子。

    巨黿失去束縛又回過頭來張開腥臭的大嘴向無雙咬了下來。

    無雙捂著胸口顧不得疼痛吼道:「快點,點著了扔它嘴裡去!」

    陸昊天抓住衣袖點著了打火機,但夏天衣服太過單薄沒有重量,根本仍不出去,無奈,他索性直接把名貴的zippo打火機包在了衣袖中增加重量。呆那張大嘴靠近以後,瞅準了位置直接扔進了它嘴裡。

    陸昊天用的可都是正版的zippo原廠火油,衣袖雖然已被河水浸透,但有高純度的火油助燃,大火噌地下在夜空裡劃過一條弧線準確地飛入了巨黿口中。

    那大傢伙食道筆直,被點燃的袖子直接順著食道管劃入了腹內,它頓覺五臟跟炸開花似得灼熱不堪,大吼一聲托著碩大的身體潛入河中不見了蹤影。

    大傢伙的體重超過十噸,劇烈的下沉導致河面晃動起來。馬丫和陸昊天死死抓住無雙,過了大約十分鐘後大浪才逐漸停息。而也正是因為這大傢伙扎回水裡形成的這股巨浪也免去了三人自己動手划水,正好把木筏推到了多布庫爾河的對岸。

    三人渾身濕透了,衣服上噼裡啪啦往下滴答著誰,相互攙扶跌跌撞撞地走上岸,然後一頭栽倒在岸邊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若不是剛才無雙急中生智只怕現在三人已經葬身魚腹。如今這還只是僅僅過了一條多布庫爾河,就把三人折磨的苦不堪言,興安嶺中還不知藏匿著多少凶險在等待著他們。

    「哥,你要不要緊?」馬丫扶起虛弱的無雙關切道。

    「咳……咳……沒……沒事,死不了。你們呢?」無雙擦去嘴角的血痕說。

    「我是沒事啊,剛才跟那大王八支巴用力太猛,也不知道會不會把白毛小畜生給夾死了。」陸昊天說完看了看自己咯吱窩底下,剛才明明自己一直把黃皮子就夾在腋下的,怎麼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完了,咱還沒等咋地呢,嚮導先掛了?」

    「吱吱……吱吱……」身後,那白毛黃皮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游上了岸,從樹叢裡叼著一顆火紅的果子跑了回來,放在了無雙身旁。

    「妹子,你可看仔細了,它拿啥玩應給無雙吃啊?別有毒?」

    馬丫撿起這顆果子看了看說,這是一種叫做甘梅的果子,可以起到止血化瘀的作用,就是有點苦,可以吃。

    無雙吞下這顆甘梅後調息了幾分鐘,果然如馬丫所說,腹內的疼痛感逐漸有所緩解,也不再往上反血沫子了。他回頭看了看白毛黃皮子笑了笑說:「行了,這回也算你還了我的人情,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白毛黃皮子通人性,聽罷非但沒有走反而張望著前邊黑暗的山谷密嶺又吱吱叫喚催促三人上路。

    前邊不遠處是道七八百米的山梁,三人穿過多布庫爾河已經抵達了伊勒呼裡山邊緣地帶,如果不出所料這道山樑下就是傳說中的斬龍嶺了。

    無雙藉著月光眯起眼睛用眼角餘光掃了下這道山嶺,隱約得見從山嶺內湧出一股股的暗紫色氣流。這種觀物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乃是盜門中走山,金點,憋寶的秘術。這股紫氣說白了就是人們口中的靈脈地氣了。

    「喲,這山勢有點邪乎啊!大凶之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斬龍嶺之所以得此名恐怕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最早這片山嶺絕對堪稱是一處風水寶地,可怎奈有高人從山嶺真中間斬斷了地脈中的龍氣。你們瞅瞅,山嶺正中間恰好出現一條水道直接通向斬龍嶺下方,這水道肯定就是後天人為形成的。導致了山嶺中的水氣逆流而下,水乃福也,如此一來便是完全阻斷了這道龍脈呀!」無雙說。

    「行啊鐵子,那本書剛念幾天啊?就成半個風水師了?」

    無雙說並非是我逞能,這地勢在風水學屬於入門級的。不僅我能看出來估計甜甜妹妹也能看出來。

    馬丫一聽無雙還給自己起了個愛稱,羞得小臉蛋粉嘟嘟的連忙稱是。「爺爺說斬龍嶺裡的風水已被高人所破,其中陰陽顛倒易生怪物。」

    三人爬上斬龍嶺,站在那條人為後天形成的水道前俯身看去,只見峽谷幽暗深邃,其中氣流上下浮動,奇異的地質結構和這層氣流把整個斬龍嶺的氣候與外界隔絕。最上層漂浮著一層濃霧,根本看不見下邊到底有多深。無雙展開地圖對照,發現斬龍嶺恰好就在通向紅色重點區域的中心點上。

    「怪了,當初這張地圖應該是一戰俄國人留下的,那時候不可能有航拍技術,俄國人是怎麼從斬龍嶺走過去的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條水道下邊就是川島芳子追著那倆詭異的小孩勿入的老金溝山谷。她怎麼沒有找到通向伊勒呼裡山的去路呢?」無雙自言自語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下邊有暗道啊!」陸昊天提醒。

    馬丫喊道:「你們來看,水道這裡有條繩索。」

    三人走過去一瞧,一條細鋼絲繩索一頭纏在岩石上,另一頭從水道上方順下了幽深的峽谷。定然是那三個盜墓賊以此為法已經尋到了老金溝礦坑。另外,三人還在水道邊緣處發現了許多腳印,腳印紋路很清晰,這群人肯定剛下去沒多久。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6
18.第18章 奇花異草

     無雙打了個眼色,讓其他人暫時收聲,三人順著繩索魚貫而下劃入幾十米深的神秘峽谷之中。下劃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氣溫略微提升,並且十分潮濕,空氣中含有許多異類花香。

    「小心點,按照我姥爺臨終前講的那個故事,這個山谷與世隔絕,其中生長的植被大多有毒,尤其是不要貪嘴誤食了那種奇異的果實。」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陸昊天。

    「看我幹啥?你這意思是救我貪吃啊?」

    「噓!哥,你快看下邊!」馬丫抓緊繩索固定住身子,關掉手電指著下方深谷中的一個黑影小聲道。

    無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峽谷中遍地長滿了各式的奇花異草,有些草本植物甚至一人多高,盛開著的花朵猶如雨傘一般,就在這些奇花異草之間有個黑影正蹲在那裡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

    無雙從腰間拽出那把五四式手槍,小心翼翼地滑落谷底把槍口對準了那道黑影。這神秘的深谷一切都充滿了未知數,早已不能用人類大腦儲存的對大自然的直觀判斷來審度。誰也不知道那黑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就算是個人,也無法判斷那人到底有沒有意識。

    其他兩個人也分別落地,跟著無雙從左右一點點包抄了過去,在距離黑影二十幾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無雙的手指死死扣緊了扳機只要那傢伙稍微動彈分毫便讓他腦漿迸裂。三人看了許久,那傢伙依舊無聲無息的蹲在原地。

    「朋友,你還好嗎?」無雙投石問路,低聲問道。

    死寂……

    「朋友需要我們幫助嗎?」他又問。

    同樣的死寂……

    無雙給陸昊天打了個眼色,陸昊天會意,接過馬丫手裡的火筒子一步步走近了那傢伙。三人心中清楚,此人多半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老式的火筒子完全是仿造單通鐵砂獵槍所制,槍筒長約一米,就算沒有火藥,火筒子掄起來也能當冷兵器用。陸昊天走近那黑影,回頭看了一眼無雙。無雙微微點頭。他探出槍筒距離那黑影一米多遠的背後捅了一下。

    如果這人早已斷氣,被外力一碰肯定大頭朝下栽倒下去。陸昊天一身的腱子肉勁兒可是不小,卻沒想到火筒子捅了那傢伙一下他竟然紋絲不動依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背對著他。

    「哎?這……?」陸昊天也是膽大包天的主,見這傢伙一動不動覺得沒什麼危險,壯著膽子又繞到了他正面,有手電筒一照……

    「哎喲我的媽呀!」陸昊天大喝一聲嚇的一屁股坐倒在地。

    其他兩個同伴怕他出意外趕忙也衝了上來觀瞧,只見這哪裡還是個人了?他渾身的血肉不知被什麼東西吸乾了,一身的皮包骨,尤其是那張滿是驚恐之色的臉更是讓人不敢直視,身陷的眼窩中雙眼圓瞪直勾勾地盯著三人看著。

    無雙心道,就算他一直保持著臨死時的姿態,身體也不能脫離關節和下肢的支撐吧?怎麼會是這種奇怪的姿勢?好像被什麼東西吊起來一樣。

    他這邊胡思亂想著,頭頂忽然就覺得一道勁風襲來。

    「快跑!」他拽起陸昊天和馬丫跳開了原地。

    當確定跑出了一段安全距離後再回頭一看,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頂上垂下來一條尖銳的利刺,幸好他發現的快,那尖銳的刺沒有戳到他們三人反而直接戳進了地面留下一個窟窿。

    他打開手電照去,終於看清了,原來這根尖銳的利刺乃是頭頂這個看似像雨傘般的巨大花朵的其中一枚花蕊。而那具死屍之所以保持著奇怪的姿勢也是因為被一枚花蕊刺從腦袋後刺穿身體,花蕊與獵物融為一體一點點吸乾了他的血肉。

    「媽了個巴子的,這啥玩應啊?你姥爺講的民國往事裡也沒說有這玩應啊?我還以為不亂吃東西就沒事呢!」陸昊天愣在當場,臉色慘白。

    無雙說:「你們看,這具屍體的衣服跟咱們在林子裡發現的中蛇毒而死的傢伙是不是一模一樣?看來咱們的敵人只剩下兩個了。」

    「呵呵……你可快拉倒吧,現在我還真巴不得讓那倆盜墓賊一槍崩了呢,我跟你說,斬龍嶺裡邊真正的威脅可不是那倆盜墓賊,就算沒有他倆,咱們三要能活著逃出去那都算萬幸!」

    那具死屍斜下方倒著一個背包,無雙不敢靠的太近,只好用樹杈子離遠把背包勾了過來,不出所料,這裡邊也有一把槍和乾糧。

    他不知道那兩個盜墓賊是怎麼從食人草下脫逃的,但眼下三人可是不敢貿然闖入這片奇花異草中了。「走,咱們順著山谷邊緣先找到俄國人在老金溝裡建的據點再說。」

    斬龍嶺遠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大,那段民國往事裡只聽說川島芳子走了不到一個鐘頭就找到了老金溝礦工據點。可三人順著深谷邊緣行進了兩個小時還是見不到任何房舍。最糟糕的是,三人走了一夜的路,在渡河時又被河裡的巨黿折騰的九死一生,此刻早已腹內空空疲憊不堪。

    山谷中的野果和溪水肯定是沒人敢碰,只好胡亂吃了兩口盜墓賊留下的乾糧。

    「你們看,這塊石頭上畫的圖騰好像是我爺爺留下來的。」馬丫眼尖,發現了馬四海留下的暗號。

    但這個暗號明顯與在嶺子裡樹幹上的海東青圖騰不同,它更像是古阿拉伯文,而且不止一個,貌似是一串字符。

    「不對,不對,這不是盜門的圖騰暗號,這是現代盜墓賊的暗語。」無雙猜測說。「那兩個人沒有死!他們是在給趕來接應的同伴留下的。」

    陸昊天說:「老鐵,妹子,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咱們還是趕緊找到馬四海老爺子離開吧。」

    山裡人有山裡人獨特的聯繫密語,尤其是想馬四海這種胡匪出身的老江湖。馬丫手捂著唇撅起嘴,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聲婉轉動聽的鳥鳴聲,若不是親眼所見幾乎瞞過了人耳,還以為是林子裡的畫眉鳥在求偶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8-28 17:36
19.第19章 地 不死活屍

     這一聲聲鳥兒的鳴叫在山谷裡迴蕩著,不大一會兒功夫就聽遠處又傳來一隻畫眉鳥的叫聲,鳴叫聲的旋律尖銳淒厲。

    「爺爺也在斬龍嶺裡,距離咱們這兒大概兩三公里,他讓咱們趕緊離開。」馬丫給二人解釋說。

    無雙問:「老爺子沒事吧?要不咱們等等他?」馬四海身子骨再英朗可也畢竟年過八旬,憋寶老客手段了得,但這裡是斬龍嶺老金溝,在這片秘境所有的生物植被都是世間常人所未見到過的。

    馬丫擔心爺爺的安慰,再次吹出動人的畫眉鳥叫聲,可這一次卻只剩下一隻畫眉鳥在山谷中鳴叫,等了許久也聽不到馬四海的回音。

    「走,去看看!」

    三人按照剛才馬四海發出聲音的方向尋去,走了十來分鐘,就見前方霧氣中隱現出一個光點忽明忽暗。隨後,霧氣中漸漸顯現出俄國人留下的老金溝據點輪廓來,跟董爺口述段子中沒有任何出入。十來間木板房,外圍是圍欄。正中間大門上豎掛著俄文匾額。那個光點就是從其中一間房舍窗戶裡閃出的。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

    ****天說:「這動靜我在電視裡聽到過,肯定有人通過電台在發電報。」

    幾十年的風雨洗禮,讓斬龍嶺老金溝據點變得面目全非,到處蛛網滿佈,爛泥碎石滿目皆是。三人從老金溝據點正門進入,立刻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氣息。

    無雙給****天打了個手勢,****天握緊手槍躲在了那間房舍側下方從窗口位置偷眼觀瞧著。房舍內的情景跟董爺的回憶相差無幾,屋裡橫七豎八地倒著數具俄國大兵的骸骨,一隻隻兩尺來長的大耗子正在屍體堆裡竄來竄去。

    ****天回頭對無雙擠眉弄眼發出信號:裡邊有人。

    屋內桌子上堆滿了厚厚的灰塵,一個身著戶外服的高大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敲擊著這台老式電台。他右手旁點著一盞老式的煤油燈,燈光忽明忽暗把他的背影在屋內拉的斜長。他肯定是那伙盜墓賊其中之一,他正在用老式電台跟上線或者僱主聯繫。

    無雙衝上來一腳踹開虛掩的木門,多年來風雨侵襲早就讓木門腐朽不堪,他這一腳下來直接把木門踹塌了。

    「別動,老實點!」無雙的槍口對準了那個盜墓賊。身後二人也魚貫而入。

    三桿槍同時對著那個盜墓賊,按理來說他應該馬上把手高高舉起做出放棄抵抗的態度。但卻沒想到這傢伙好像根本沒聽到也沒看見三人一樣,還是坐在椅子上敲擊著電台發出滴答滴答聲。

    「媽的!活膩了是不是?老子一炮子給你呼牆裡摳都摳不出來你信不信?」****天罵道。

    「別動,有古怪!」無雙拽住了他,給二人打眼色,讓他們仔細看身邊的白毛黃皮子。

    白毛黃皮子一直跟著他們進了斬龍嶺,一路上就連遇到那食人花都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可現在卻渾身的毛髮到處,那雙小綠豆眼死死地盯在盜墓賊身上不敢有分毫放鬆。動物對未知危險的預測遠比人類敏感許多倍,白毛黃皮子的反常引起了無雙的警覺。

    「你是什麼人?」無雙問。

    那人沒有答話,還是在不停地敲擊電台給自己人發電報。相比死在食人花花蕊下的那具乾屍,無雙至少可以確信眼前這個盜墓賊是個會喘氣的活人,所以不敢有絲毫放鬆警惕始終端著槍對準那人的腦袋。

    「哎!我老鐵跟你說話呢,你他媽啞巴?」

    無雙注意到一個細節,桌子上除了俄國電台外還有盜墓賊的背包,背包外格已經露出了他的槍,可為什麼三人剛才突然衝進來時他沒有反抗的意思?盜墓賊都是窮凶極惡之徒,當今年代盜墓是重罪,通常被人撞到都會殺人滅口,怎麼今日如此反常?

    「你是日本人嗎?」無雙又問。

    「走……走……」突然,那人停止了敲擊電台,聲音顫抖著從嘴裡費力地擠出兩個字。

    「走?走去哪?你到底是誰?你是中國人?你為誰賣命?」

    「快走……來……來不及……我們誰都逃不掉……詛咒……詛咒……啊!!!!!!!」

    正在無雙想從他嘴裡挖出線索時,那個盜墓賊猛地掀翻了桌子大吼一聲轉身就向三人撲了過來。也不知是形勢所逼,還是****天手抖了下,無雙背後嘭地一聲巨響,五四式手槍的子彈呼嘯而至,擦著無雙的頭皮而過擊中了那傢伙的胸口。

    五四式手槍威力巨大,一槍就把那傢伙胸口開了個大窟窿,讓他血濺當場倒在地上。他的身體在痙攣式地一下下抽搐著,鮮血濺的到處都是,把地面的森森白骨染成了血紅色。

    「完了……完了……我……我殺人了!」****天顫抖著雙手,槍口裡冒出刺鼻的硫磺味。

    無雙指著那具身體抽搐的死屍砸吧砸吧嘴說:「耗子,你想的太簡單了,恐怕這殺人的罪名暫時你還背不上,你們瞅瞅?」

    ****天和馬丫定睛一瞧……

    兩隻雙眼血紅的大耗子嗅到了屍體的血腥味爬在盜墓賊的肚子上正在貪婪地啃食著,可那原本胸口處被開了個大窟窿的屍體竟然正在奮力用雙手支撐地面想站立起來。

    三人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詭異的場景,一個個呆若木雞怔在原地。那具屍體半坐了起來,猛地伸手掐住了一隻正在啃食自己血肉的大耗子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裡,那大耗子甚至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喚一聲就被他整個吞進了肚子裡。

    「佛祖……基督耶穌……雅典娜……聖鬥士星矢……這尼瑪是個什麼怪物?」****天二話不說一隻手拽著無雙另一條胳膊扛起瘦弱的馬丫就往外竄。

    「老鐵,你還記不記得董爺臨終前給你講的民國時那個橋段?這盜墓賊不會也是誤食了那種奇怪的果子吧?」

    無雙遇事不亂,回頭瞄準了那傢伙的頭又補了一槍然後說:「這伙盜墓賊相繼都死在嶺子裡,可依舊有一個逃脫,說明剩下的這個是一等一的高手,大家別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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