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金色水魔（上）
天王與八雲紫佔據了博麗神社後山的天空，而比那名居天子與司法天人青檸則在博麗後山的山坡與魔法森林連接處進行戰鬥。
弗蘭德爾與風見幽香之間的戰鬥將變成地獄入口附近變成了容不下第三個生命存在的絕域，入侵幻想鄉的改造人們則隱藏在暗流當中隨時隨地伏殺幻想鄉的居民。
「天狗都派遣出去了麼？」
「已經有六成的天狗出去搜尋那些入侵者了，妖怪山目前只有河童和剩餘不到四成天狗坐鎮。」
「很好……那麼剩餘的河童、天狗，還有加盟進來的部族現狀進入防禦模式，展開情報網絡監視妖怪山之外的動態。」
「是！」天狗、河童還有新加入的幾位妖怪應聲離去。
此時靈鳩伊凜已經換上了威風凜凜的戎裝，曾經飄飄的銀白色長發被削掉了一大截，紮著清爽的短馬尾，往昔的禮裝上添了許多帶有靈力的金屬掛飾，象徵著禮儀與地位的高木屐也換成了銀色的鐵靴，左右的臉頰上則塗抹了兩條從鬼族那裡繼承的習俗，紅色顏料組成的戰痕，盤坐在妖怪山的最高峰緊握著比起本人還高的野太刀俯視著妖怪山。
妖怪山此時此刻不再是往日內那個光禿禿的山峰，在篡奪走犬走盛的權利後靈鳩伊凜就意識到了妖怪山各處的薄弱，督促屬於妖怪山的厄神鍵山雛將厄運散播到外圍的地帶形成自然的保護區，豐收神姐妹利用時間封鎖線的特殊效果讓植被與糧食加速發育。在秦恩數十年的時間封鎖線的能力影響下妖怪山在河城荷取與八雲紫派來的技術人員支持已經完成了改造，河流改道完成一系列自循環，甚至改造出了屬於它們的獨立湖泊，本來溫柔懷柔對待周邊勢力的妖怪山拿出了他們原本主人鬼族一樣兇猛的態度強行吞併了附近的部落，原本就很獨立幻想鄉內的妖怪山在這次的騷亂中不僅僅沒有削弱，反而擴大了自己的勢力，成了徹底獨立的小王國，完成了要塞化改造！
但讓妖怪山煥然一新的靈鳩伊凜卻沒有沉浸在自己的大好山河內，戎裝的天狗少女轉頭看向八雲藍：「不知這樣的安排，藍大人是否滿意？」
「不敢當。」金發狐眸少女謙遜的朝著靈鳩伊凜欠了欠身：「大天狗您運籌帷幄自可決勝於千里之外，紫大人派我來此處只是協助，妖怪山內部的指揮自然是大天狗您來負責。」
非虛情假意，非客套偽裝，而是發自真心的決意，被八雲紫命令到妖怪山的八雲藍完全是以友善的姿態加入進來的，不僅不插手凜的指揮，也不干涉內部的政治，偶爾有意見也不過是在如此私下的場合說個一二罷了，甚至還主動借用妖怪賢者與九尾狐管理幻想鄉擁有的名氣和人脈協助妖怪山說服周圍附近的妖怪勢力。
八雲紫如此識相配合，凜自然也是回饋真誠。
凜清楚的認識到妖怪山不可能真的脫離幻想鄉，自從犬走盛一役與外界人入侵後妖怪山某些不該有的念頭就消失了，山頭主義日漸下降，靈鳩伊凜並沒有將自己視為妖怪山獨一無二的領袖，而是將自己視為民族自治區推選出來、受到中央承認的執政官、自治區主席、特首。派遣出射命丸文與犬走椛等六成以上天狗已經說明這位新的大天狗對於幻想鄉這個妖怪最後樂園的歸屬感，與有意挾族自重的犬走盛不同，她與上上任的領袖天魔一樣，是那種將自己視為幻想鄉一部分的天狗族領袖。
監軍與主將相處和諧，在歷史上往往很難出現，在大戰前如此互相配合，凜與藍之間的關係也在加速升溫，已經到了可以談論某些話題的地步了。
靈鳩伊凜可以確認周圍除了他們兩人外沒有任何第三者存在後，銀發的天狗少女便不再掩飾自己的想法，憂聲道：「藍小姐，您當初為何就那般苛刻對待他呢？」
靈鳩伊凜指的是什麼，八雲藍真心清楚。
凜是指那個叫秦恩的男人。
那個大器已成的男人。
九尾狐八雲藍是看人下菜的，對於從來沒將自己視為幻想鄉居民、甚至在外界人入侵的時候還猶豫是否拋棄幻想鄉跑路的他，藍的手段苛刻惡毒而又激進。
「我沒有後悔我的選擇。」
那般激進的舉動並非是她真的毫無容人之量，而是那個時候，那個男人始終沒有擺正自己的態度。
那個男人，當初根本沒將自己當幻想鄉的人。
縱然給了他合法的土地赫伊斯經營，可是他卻將土地丟給了吸血鬼，然後自己不管不顧只是醉心於力量給自己的享受當中，在數次的危機面前總是做出讓藍失望的選擇。
九尾狐不可能縱容他胡來！
「紫大人說我還不夠成熟，但是我對他的印象仍然沒有任何改觀。」
「男人能夠認清楚自己的力量固然是好事，但是一味將自己遍地甚至逃脫責任的人，同樣不是我所喜的類型。」
金發金眸的九尾少女玩味的說道：「而且這與情感無關，大天狗……在幻想鄉和外界開戰前他不止一次說過逃跑的事吧？」
在沒有外人知曉的情況下，九尾狐竟然知道他私下的牢騷——對於這點，凜也是說不出什麼話幫他解釋。
不是二五仔出賣，估計跟監視也沒什麼區別，而是九尾狐在看到那個男人那個時候那一面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得出一個判斷。
他的怨是他的事，我做出格了紫大人自然會處置我——九尾狐深諳此道，那時的懲罰力度讓她意外，但是那種結果說沒有預料到卻是不可能的，說是周瑜打黃蓋也沒什麼錯的。
正是因為自己的懲罰，紫大人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正是因為自己得到了處罰那個男人也不再糾結那點過往，境界妖化解問題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和那個男人談好了條件……
如此一來，目的就達成了。
「不管如何，幻想鄉也是在他當初受難的時候庇護它的存在，他的能力覺醒也來源於幻想鄉，凜小姐，麻煩您在私下的時候稍微勸勸他吧。」
「我麼？」被認為少數能夠勸誡那個男人的凜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喜悅。
再想到那個叫秦鴆的女士一系列的反應，靈鳩伊凜突然覺得自己很可能十拿九穩了……
但是妖怪終究是妖怪，這份喜悅只是被深深藏在心中罷了，就算被藍當面點破，也仍然面色不改，反而露出了一絲憂色：「藍小姐，您當時的所作所為怕是很難和他解釋啊。」
「不過，若是等秦恩回來的話，我可以嘗試幫您化解這個矛盾。」
「多謝。」金發狐眼的少女摘掉了帽子，露出了毛茸茸的狐耳。
「但是不必勉強。」
戎裝的大天狗錯愕的盯著金發的女狐。
「反正被人怨恨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人恨、被人怨，我並不害怕。」金發九尾的狐女注視著幻想鄉遠方的一草一木，滿不在乎的說著。
靈鳩伊凜默默的注視著八雲藍，她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探究她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
改造人軍隊已經四散而開到了幻想鄉的各處，轉達岡崎夢美命令的梅麗在拿出教授的密碼後，這些改造人就得到了等級更高的命令，除了伊奇爾和少數的高級改造人外，其餘的人都受到了梅麗的指派到幻想鄉各地去佈置戰術了，而現在跟在梅麗旁邊的改造人飽含伊奇爾在內不過區區一百多人而已。
帶領著一百多名高級改造人的梅麗停留在幻想鄉的一處不起眼的湖泊分流上。
金發的少女蹲在分流上，將手輕輕的放入湖泊當中。
沉澱到河流中的境界之力與河流達成了短暫的共鳴。
湖泊內部的特製，還有附近一定範圍的流動都在其掌握當中。
「就是在這裡了。」八雲紫的複製體少女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衝著背後的改造人們笑道：「輪到你們出場了，各位~展開分基地吧。」
伊奇爾衝著其他的改造人做了一個手勢，這群人就自動的在附近開始了工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道具在河流附近組合了起來。
「你幹嘛總是盯著我啊。」在這空閒的時候，梅麗卻是感覺到了伊奇爾針對性的目光，佯作出無奈的樣子嘆氣道：「你對我不滿有什麼用？這可是教授命令我這麼做的。」
「我只是在等待後續的命令而已。」伊奇爾平淡的回答著。
「啊，是麼~」梅麗在聽到命令這個詞的時候就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少女紫色的眼眸炙熱的盯著他，彷彿是在看砧板上的魚一樣。
「那麼我命令你自殺。」
「不是你的命令，是教授的命令。」伊奇爾死板的回答著。
「那是教授命令你自殺。」
「密碼呢？」
「kns99271」
「這密碼教授用過了，少拿來騙我。」
「嘁！」梅麗不痛快的撇過了頭。
雖然沒有做出太出格的動作，可是梅麗與伊奇爾始終都是在敵視著對方。
他們都是岡崎夢美的作品，他們都是被創造出來的人，哪怕是刨除組織上的地位利益衝突，兩人還有性格不合的設定，他倆都是那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贊同對方的類型。
不過只要岡崎夢美存在，梅麗就不可能對著他痛下殺手，有岡崎夢美存在，伊奇爾也不可能去給這個女人去下絆子。
短短數分鐘的時間，在梅麗與伊奇爾的監督下佈置就完好了，連偽裝都已經做好了，在高空中甚至看不到什麼變化，哪怕是在地面上看也只是多了幾個『柱子』和『石頭』而已。
但是在完成這個佈局後原本平靜安詳的河流頓時湧上陣陣的黑色水霧，清澈足矣看清人貌的水流宛如黑泥濁流，又如熔岩漿水般滾燙沸騰。
黑色的河流試圖衝出去但卻始終被封印在這一小片區域內
「基本的構造完成了……」梅麗不再關注這群改造人。
間隙妖的複製體站在黑色的河流面前，點綴著紫色星星蔻丹的纖纖玉指豎切於面前的，劃下一個簡譜的豎線。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引起了黑色河流內的共鳴。
「金水！別睡啦！起床啦！」
梅麗的呼喊加劇了濁流的共鳴。
『封鎖著』『孕育著』黑色濁流的柱石不約而同的裂出一個水滴形狀的符文。
【好吵啊……】
河流當中，傳出女子慵懶彷彿沒睡醒的聲音。
剎那間，黑色的洪流衝破了封鎖與封印。
幻想鄉勉強算得上清澈的天空突然生出黑壓壓的烏雲，無中生有的狂風彷彿是觸手一般將河岸湖泊兩側的樹木拔起。
豆子大的雨水從幻想鄉的天空誕生，如蛇一般的閃電在黑雲中虎吼咆哮，兇猛的雨水拍打在樹林當中，隱匿在樹林中的妖獸動物被雨水打的作出痛苦的嘶吼聲。
樹枝被雨水砸斷，普通的雨水宛如硫酸般將樹葉給腐蝕，暴露在外面沒有找到躲避之物的動物們頃刻間就被雨水貫穿了身軀，呼吸間就被大雨給打成篩子，化作紅色血水被加以稀釋。
「好痛！」以至於讓梅麗等人都不得不加以避讓雨水，伊奇爾和梅麗還有早就做好準備的入侵者們拿出各自的手段應付著邪魅的暴雨。
雨水沖刷著幻想鄉，在天空中戰鬥的八雲紫和天王都不禁皺起眉頭，在雨中被覆仇怒火點燃的比那名居天子則紅著眼睛咆哮著，意圖將青寧其撕碎。
和法蒂瑪戰鬥的露米婭則是呲著牙，這些怪異的大雨落在身上卻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可惡的是在自己面前的敵人卻好像絲毫都不受影響，和自己冷靜對敵。
要說沒受到影響的人，估計只有變成怪物的弗蘭德爾和風見幽香兩人了！
本來不過是湖泊分流的污水變的不可抵擋，雨水覆蓋了整個幻想鄉，幻想鄉十年累積起來的降水量都不如在這數分鐘內展開到整個幻想鄉的黑雲大雨。
「不對勁！」
八雲紫眉頭一皺直接動用境界之力嘗試篡改掉這異常的天氣。
「休想！」
但是境界之力才剛剛露出一個頭就被來自天王的干擾打成無形！
境界妖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天王的能力。
很簡單……
【能夠將發生的事情，不會發生。】
【否定某個東西，那個東西就不會存在。】
雖然八雲紫不是那種一語否定就會被消失的人，可是這種怪異的能力讓八雲紫曾經各種戰術都毫無用武之地。
「堅持住啊，各位……」金發的賢者喃喃自語著，然後毫無猶豫的——連隙間都不能用的紫衝了過去。
英勇的拿出自己的武器，拿出自己以前畢生所學戰鬥，如此的戰鬥讓紫想起當初自己還是籍籍無名的小妖怪的時代，也讓她想起自己束手無策、自暴自棄不得不拚命的龍神戰爭。
「受死吧！天界之王！」
向來都維持著賢者優雅的金發女子，穿著荊棘般的戰甲，與天王的黑翼白光劍產生了碰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