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爭霸] 烽皇 作者:瑞根 (全書完)

 
V123210 2016-8-31 19:05: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1 725728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15
第八十五節 縱虎歸山(為當元素的小兵兄弟加更!)


  對于杜立言辭鏗鏘的決絕態度,杜珅也有些遲疑了,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殺伐果決的人,“三郎,就算是他在武道上進境快一點也沒啥吧?不過是靜息期罷了,日後要找機會解決他也很簡單啊。”

    “大兄,此子絕對不像現在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若是讓他在固始成了氣候,日後我們恐怕就再無機會了,他會給我們杜家帶來大患!”情急之下,杜立也有些口不擇言了。

    “大患?三郎,怎麼個大患法?是他的靜息期武道實力,還是固始那兩三千阿貓阿狗?”

    杜溫有些怒了,他就不明白這個老三是怎麼一回事了,平時雖然關系不睦,但是覺得老三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怎麼今天卻成了這樣,簡直失了分寸。

    “這還不說他們能不能在蔡州軍的進攻下存活下來呢!你把我們杜家就看得這麼不堪?是你自己心虛氣短,還是長他人志氣沒自己威風?”

    相比于杜氏兄弟的態度,許子清要冷靜得多,杜立沒有在意自己的存在,這讓許子清有些失落,而杜立對江烽的看重也讓他有些嫉妒。

    但許子清卻知道杜立應該是杜家對江烽知之最多的,現在不該是有這些不良情緒的時候,從三叔那邊傳來的消息,許寧似乎也對江烽很忌憚,認為江烽野心勃勃且手腕老辣,很難駕馭,宜盡早解決。

    單單是一個杜立或者許寧這麼判斷,許子清不會太在意,但是如果兩人皆有此看法,那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對杜立,許子清是了解的,雖然杜珅和杜溫與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關系不好,但是還是能客觀評價此人,認為家族中能稱得上人杰的也就是此人和另外一個少有露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杜翎,杜松十余個子女,光是成年男性子嗣就有個,杜門四駿,卻只有四個,杜立名列其中絕非浪得虛名。

    許寧雖然是女子,但是許子清卻知道自己這個堂妹的心思精細,頗有算計,從她自己選擇婚姻對象就能看得出一斑,只是許氏命運多舛,才讓許寧落得這個境地。

    “大兄二兄稍安勿躁,三郎,為何你這般忌憚江烽?”許子清覺得還是需要慎重一點,他想听听杜立的解釋。

    杜立一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解釋,狠狠的以拳擊掌,“具體你要我說理由,我也不太好解釋,但是你多接觸他幾回,就能感受到此子的手腕厲害,單槍匹馬從大梁邀約到援手,就這一點還不夠麼?”

    許子清微微搖頭,這顯然難以說服人,果然杜珅和杜溫都大搖其頭,不以為然。

    “三郎,若真是如你所說,有那個大梁高手護駕,若是我等出手讓其脫身,日後怕是不好交代,可要殺了這幾人,日後大梁追究其責任來,恐怕我們也一樣會給杜家帶來麻煩,不如這樣我和二郎先去會一會江烽,先听听情況再做道理。”杜珅略作猶豫就做了決定,“縱然江烽已入天境,也還有那大梁高手護駕,但日後若是有變,想必要尋他二人不在一起的時候也有機會,屆時你我出手解決江烽也不是難事。”

    杜立嘆息不已,他也知道看今日情形,要說服兩位兄長對江烽下手不太可能,事實上連他自己內心也覺得自己這種沒來由的忌憚畏懼有些好笑,但他就有這種直覺,覺得錯過了這個機會,也許就真的後患無窮了。

    一直到兩位兄長離開前往前院,杜立仍然在扼腕嘆息,許子清也有些無語,實在忍不住問道︰“三郎,你就覺得這江烽真的這麼可怖?難道還能對你們杜家造成多大的威脅不成?要說也應該是我們許家最擔心才對吧?”

    這個時候杜立才收拾起滿腹心思,看了一眼許子清,淡淡的道︰“子清兄,我不知道你和我那兩位兄長打的什麼想法,不過看你們的意思,再怎麼也要等到固始熬過了蔡州軍的進犯才會動手吧?只是你覺得江烽他們再熬過了蔡州軍的進犯之後,你們還有機會?”

    許子清沉默不語,杜氏兄弟和這個三郎不是一路人,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就這些事情和對方多說,但此子也不會去破壞這事兒,而且看對方的態度,甚至比自己更急迫。

    “算了,子清兄,你們好自為之吧,我只提醒你們一句,如果要動江烽,務必要做到萬全,一擊必殺,若是失手,恐怕你們就麻煩了。”杜立有些意興闌珊的搖搖頭,抱抱拳,轉身離去。

    江烽一行人等了好一陣才等到杜氏兄弟出來,這讓楊堪等人頗為不滿。

    哪怕是見劉玄也沒見對方有如此托大傲慢,倒是杜家這兩個小輩如此囂張狂傲。

    江烽倒是沒有太在意,這些藩閥子弟本身就覺得高人一等,加之現在固始又有求于對方,所以矜持一些也很正常。

    一番寒暄之後,江烽也介紹了楊堪等人身份,杜氏兄弟倒是對楊堪很是另眼相看。

    畢竟楊師厚的大名在幾十年前也是大名鼎鼎的,大梁三雄的名頭不是靠吹出來的,而是真刀真槍從黃巢亂軍和諸閥爭霸中打出來的。

    杜氏兄弟也介紹了杜家的決定,除了駐軍五千在殷城作為策應外,另外杜家也向固始提供了一批武器、甲冑和錢糧,數量大致和南陽提供的相仿,只是多了一批武器、甲冑。

    江烽也向杜氏兄弟表示了感謝,並且探討了如果蔡州軍進攻固始情況下,鄂州軍該怎麼來策應配合固始防御。

    在這個問題上杜氏兄弟就開始含糊其辭,只說一切要根據情況而定,江烽心中也是暗自冷笑。

    這是典型的牆頭草,既想撈名聲得實利,卻又怕把自己陷得太深,損失過大。

    這等首鼠兩端的心態大概也就是像杜氏這種中不溜的藩閥最典型的表現,既沒有那種大藩閥的開闊大氣,也沒有小藩閥那種舍得果決,反而成了一種雞肋的存在,看看杜氏在大梁和南陽這種藩閥心目中的地位就能知曉一二,南陽入侵安州就根本沒把和安州關系極其密切的鄂州杜氏放在心上,也就是料定杜氏難以有所作為。

    在獲知了杜家已經把第一批甲冑和武器以及銀錢運往了固始之後,江烽也敦請杜氏兄弟盡早把已經從黃州起運過來的糧食從陰山關轉運到殷城,固始這邊也要安排運力過來轉運,杜氏兄弟雖然不知道江烽為什麼這麼著急,但也覺得恐怕是這家伙太過貪心,深怕杜家反悔,內心對江烽又低看了幾分。

    江烽當然對杜家兄弟的輕蔑了然于胸,他自然不會在意。

    頂多十來天時間南陽兵發安州的消息就要傳來,屆時杜家作何反應還不好說,敢不敢和南陽撕破臉,安州一丟,那沔州怎麼辦?這些都會考驗杜氏一族的魄力和決心。

    那時候江烽估計杜家就對這殷城毫無興趣了,甚至可能不再兌現這筆援助。

    想想也是,若是連沔州都丟失了,這南陽大軍就可以隔江而望鄂州城,杜氏也不太可能再有精力來過問北邊了,想要再從杜家撈一筆就難比登天了,現在他自然要抓緊時間把這筆援助撈到手。

    江烽婉言謝絕了杜氏兄弟的挽留晚飯,而是直接就離開殷城往固始去了。

    離開固始這二十多天里,讓江烽竟然有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固始城的點點滴滴有一種莫名的魔力吸引著自己,而這種吸引力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烈。

    連楊堪等人都感覺到了江烽的這種心態變化,開著玩笑打趣著江烽。

    從固始出來是三人,而現在回去卻是四人,而且還會陸續有一兩千人到來。

    陳實和楚齊都留在了汴梁,楚齊好一些,而陳實都是在江烽臨行前一天才甦醒過來,這還是在常昆助了一臂之力幫其疏通經脈的情況下,估計起碼要一兩個月才能恢復過來。

    江烽只能把二人托付給了常昆,這也算是一個機緣,跟著常昆這段時間可以讓二人盡快熟悉汴梁的情形,尤其是陳實,江烽本來也有意要讓他在汴梁作為自己在汴梁的一個代言人和眼線,把汴梁各方面的局勢變化和情報匯總起來,傳遞回固始。

    從殷城出來沿著澮水北上,江烽一行人選擇了一處水淺處渡河。

    這里已經是袁軍和固始軍勢力的交匯處了,袁軍和固始軍都有斥候在這一帶活動,但大家都還保持著克制,不過隨著局勢逐漸緊張起來,這種相對的平靜很快就要打破。

    一直到夜色已深,江烽一行人才隱約看見前方遠處隱隱約約的城郭,城樓上的燈火明滅可見,甚至遠遠也能听到一些嘈雜的聲音,似乎是听到了這邊的馬蹄聲,很快幾騎從城郭方向奔行過來,“是虞侯大人麼?”

    “開城門,迎接虞侯大人歸來!”興奮的聲音響了起來。

(未完待續。)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19
第八十六節 回歸


江烽心中也是一陣熱流涌動,下意識的提高聲音︰“是再道和老谷麼?”

    “果然是虞侯大人!趕緊開門!”

    “虞侯大人回來了!開城門!”

    “太好了,虞侯大人真的回來了!”

    一連串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迎面而來的幾騎也迅速放慢了迅速,其中一人當先下馬,緊接著幾個人也都下馬跟隨,急促的腳步聲也顯示出來人的心情激動。

    “虞侯大人!”

    火把舉了起來,也有幾具燈籠挑了起來,四周頓時明亮起來,這里距離固始城門也只有兩三里地遠了,顯然是得到信息的探馬先行向固始城那邊稟報,秦再道他們才迎了出來。

    楊堪也隨著江烽下馬腿下馬,不過目光已經落在了迎上來的幾個人。

    這大概就是江烽在固始的班底了,從這一行人的前後順序就能大概看出一二來。

    當先一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刀條男子,目光炯炯,身材高大,走起來極有氣勢,猶如一柄藏鋒于鞘的長刀。

    這大概就是被喚作昔日光州第一都頭的秦再道了。

    看得出來此人雖然還在天境之下的水準,甚至還沒有進入結體期,但距離結體期已經只有一步之遙,可以說稍稍跨前一步就能進入結體期,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高手了。

    像這種是通過戰場上生死搏殺千錘百煉出來的角色,哪怕只是洗髓後期的角色,也非同凡響,並不比許多結體期的高手遜色,他們在真正的交鋒中表現出來的承受力和反應速度都要比那種純粹靠苦修或者丹藥洗伐出來的高手強得多。

    給他們一些機會,他們的成長速度也同樣會快得多。

    緊隨在秦再道身後的男子年齡稍大,已經接近四十歲了,黝黑深沉的面孔,粗糙厚大的手掌,左手手腕上系了一根磨得發亮的牛皮索,似乎是某種特制的武器藏于左袖中。

    這不會是江烽那個密友張越,更像是那個固始軍元老——老兵頭谷明海,不過據江烽說谷明海的武技水準就只有通脈期,但現在看來恐怕有些偏差,這家伙的實力也已經逼近了洗髓期了。

    後面這個年輕俊朗的男子才應該是張越張子躍,眉目間有幾分靈動,但又不乏沉穩,氣宇軒昂,典型的洗髓後期高手,並不比當先的秦再道遜色。

    再後面那個三十出頭男子應該就是醉貓的同門師弟了,步伐厚重,身形密實,洗髓前期水準。

    這大概就是固始軍能拿得出手的角色了。

    幾個人一現身,江烽也是格外興奮,這一去二十來天,仿佛分別了一年半載,無論是在固始這邊的幾位,還是遠走汴梁的江烽,都覺得有許多話要說,同時也感應到了各自的變化很大。

    “虞侯大人,您,您突破天境了?!”秦再道虎目閃過一道精芒,連聲音都有些發顫,“真的突破天境了?!”

    秦再道的話立即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唏噓驚嘆,反應最大的無疑是張越,幾乎要撲過來拉住江烽的身體好好打量。

    天境的門檻對于武道修行者來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多少人可以在結體期徘徊十年八年而不得其門而入,沒想到江烽竟然在突破進入結體期不過短短一個月內就跨越了這道門檻,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呵呵,僥幸而已。”江烽微笑著道。

    他這話是實話,如果不是恰巧遇到了郭泰的金剛不壞體反震讓其全身經脈、氣血和筋骨都受到了相當大的震蕩,之後又在較短時間內遭遇了楊堪通過冰王戟發動的玄霜勁浸潤,使得他的潛能在短時間被徹底的激發出來,再加上他本身修行的五禽戲積蓄了極為厚實的根基,再有三皇炮錘之力的醞釀引導,諸般機緣巧合湊在了一起,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就渡過了結體期直入天境。

    秦再道等人自然不會相信江烽的話,跨越天境豈能是僥幸一言以蔽之?沒听說別的其他人跨越天境也是僥幸,能夠以這樣一種方式跨越天境,除了武學天賦奇才外,沒有別的解釋。

    當然他們對江烽跨越天境這一門檻除了艷羨之外更多的還是高興和安慰,畢竟固始軍沒有一個天境高手,對于其他勢力來說就真有點兒予取予求的感覺了,像之前的袁無畏和杜立不就是這樣麼?

    袁無畏敢出入固始軍入無人之境,不就是仗恃固始軍中無一天境高手,沒有誰能對他構成威脅,如果不是那術法強弩嚇住了他,只怕那一日就要終結一切。

    這幾個人的熱情興奮幾乎要把江烽淹沒。

    畢竟,跨越天境對于任何一個武者來說都絕對是值得大書特書隆重紀念的大事,可以說除了性命,哪怕是結婚生子都未必有此事重要,而江烽也終于成為固始軍中走出的第一個天境高手,第一個有了,那麼第二個第三個還會遠麼?所有人心中此時大概都裝著這樣一個夢想吧。

    楊堪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幾個人之間的熱情寒暄,他能感受到江烽和這幾個人之間的深厚感情,唯有在戰場上生死須臾間建立起來的感情才最值得珍視,而想到自己和自己的兄弟朋友們也將加入到這個群體中去,聯想到即將到來的激烈戰事,這讓楊堪也感到熱血澎湃。

    “好了,有什麼問題咱們回去再說,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未來也會成為我們固始軍中的兄弟,汴梁楊堪,你們可以喚他七郎,……”江烽終于止住了大家的熱情,讓大家的注意力回到楊堪和其身後兩人身上來,“這兩位是尤金、左連山,都是汴梁來的朋友,日後將會是我們生死相依的兄弟!”

    無論是秦再道還是張越他們其實也早就覺察到了這個一直站在江烽背後不言不語的男人,淵渟嶽峙,一雙大戟就這樣交叉橫背在背上,不動如山。

    僅這份氣勢,秦再道和張越等人就知道對方是天境高手,而且恐怕還不是天境初階靜息期的水準,多半是養息期的強者,只不過江烽沒說之前,他們自然也不會去問。

    待到江烽介紹時,楊堪也已經取下了雙戟斜插在馬鞍旁的牛皮戟袋中,一拱手之後,跟隨著江烽和諸將一一見面。

    即便是楊堪背後的尤金和左連山二人也都是通脈前期的角色,放在固始軍中擔任一個都頭角色是綽綽有余,而這兩人在來固始的三十余人中還排不上號,這也讓秦再道等人真正認識到大梁人才的鼎盛。

    寒暄之後,一行人也簇擁著江烽上馬返城。

    兩三里地不過眨眼就到,城樓上燈火通明,顯然是得到了消息的全城士紳商賈代表早已經迎候在城門處,倒是讓江烽有些汗顏,這般待遇可讓他有些承受不起,而且他也不過是離了二十來天,也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虞侯大人,杜家那邊的武器甲冑都已經送了過來,另外殷城杜家駐軍這些士紳們也都知道了,所以現在他們心思也有些復雜,……”緊跟在江烽身旁的秦再道自然知道江烽的驚訝,壓低聲音道。

    “噢,這麼說他們還真的和蔡州袁氏勾搭上了?”江烽神情不變,仍然是滿臉笑容,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嗯,陳家那邊和袁家肯定有往來,不過估計是袁家的情形陳氏也一直在關注,尤其是大人提到的大梁要對蔡州用兵,大概也對陳家有點兒沖擊,而且後期陳氏大概也通過自己的消息渠道了解到一些局勢變化。”秦再道不動聲色的在江烽耳畔小聲道。

    “唔,這些士紳大族就是這樣,袁家也過于高看這些人的本事了,哼,光州的士紳還有這麼多人在這邊呢,還輪不到陳家作祟。”

    江烽也不再多言。

    秦再道掌握著斥候隊,看樣子也應該是把陳家這邊的主事者盯住了,基本上的情報信息都能掌握起來,蔡州方面未能在這期間動手,那就沒機會了。

    假如蔡州真有魄力敢在蟻賊一過境之後就發動對固始一戰,自己就再無機會,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看了一眼在火把和燈籠燈光下包括陳蔚在內的一干士紳們明滅不定的面容,江烽心中有如明鏡。

    這幫人大概對自己的歸來也是心態復雜,既渴望固始能強大起來可以不再被外地欺侮,但是又對固始軍信心不足,覺得固始軍恐怕再強大也達不到能夠和蔡州軍抗衡的地步,結果是蔡州軍一來和固始軍交鋒,最終歸于失敗,卻把整個固始給毀了。

    江烽也能理解這些地方士紳的心情,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家園被毀,家族被滅?做出這種選擇也的確很艱難,有時候也只能騎牆觀風,關乎整個家族身家性命,只能把一切感情都拋在一邊了。

    蟻賊圍城那一戰雖然提振了固始士紳的信心,但還不夠,蔡州軍的威名在光州和固始士紳心目中還是很有分量的,但如果在這一次蔡州軍進犯中固始軍能給對方以重擊並戰勝之,江烽相信日後固始士紳就會死心塌地的站在自己這邊了。

    而他也就期待著這一戰,當然,他希望這一戰來得稍微晚一些,讓自己能有更充裕的時間來準備好一切。

(未完待續。)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24
第八十七節 派系隱現


江烽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樣香甜了。

    從離開固始赴汴梁開始他就只能睡個囫圇覺。

    一方面是每日需要修煉打熬,武道修行上的巨大差距讓他不得不自我加壓,另一方面進入一個陌生環境,尤其是外敵隨時存在情況下,也不得不小心,而陳實和楚齊的武技水準又的確太差了,他只能靠自己。

    現在回到固始,自己的老巢,有楊堪、秦再道、張越他們在一旁,而小院的戒備一樣森嚴,他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所以在昨晚歸來之後,他甚至沒有和急于匯報的幾人以時間,就徑直睡了。

    這一覺睡得真的是夠死,陽光透進窗紙,讓整個房內都彌漫著光線中飛舞的塵埃,江烽這才醒來。

    躍身而起,盤腿在空中一個靈活的側翻,鑽入座椅中,江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骨骼和經脈都一陣輕微的顫動,血液加速流淌,整個全身都洋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活力和勁道。

    天境,這就是天境之感,哪怕只是靜息期,一樣不同于以往。

    三皇炮錘之力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一股子暖洋洋的玄氣從丹田中沿著經脈彌漫,提而聚之,運至身體每一個部位,每一處都堅若鋼鐵,這一刻江烽自信可以赤手應對哪怕是養息期的高手。

    今日不得閑。

    听到了室內的響動,一個有些老沉的聲音在門外道︰“虞侯大人,您醒了麼?”

    “嗯,進來吧,蘇鐵。”江烽在戰後從親衛中又篩選了四名年齡較小的貼身親衛,除了陳實和楚齊外,還有蘇鐵和張萬山兩人。

    這兩人年齡要比陳實和楚齊略大一兩歲,蘇鐵是谷明海外甥,而張萬山則是張越的遠房外姪,武技上都有相當根基,比陳實和楚齊都還要略強。

    蘇鐵是一個身材瘦削但卻充滿著爆炸性力量的少年,微微凸起的額頭和顴骨使得他總給人一種頭角崢嶸的感覺,加上那手部碩大的骨節,干瘦的胳膊上青筋如同盤龍一般纏繞,很有點兒淒厲的美感。

    進來之後蘇鐵就是躬身一禮,張萬山則把熱水端了進來。

    自己剛回來,小婢返鄉尚未回來,這等活兒就只有兩個親衛來干了。

    江烽一邊洗漱,一邊順口問道︰“我教授你二人的兩式有沒有擱下?”

    “回大人,我和鐵子都是按照大人要求早晚修煉虎踞熊蹲二式,對其中四個變式還有些領悟不夠,但感覺還是對養氣蓄勢極有幫助,……”接話的是張萬山,一個白皙矮胖青年,眉目靈動,和蘇鐵的黑瘦形成鮮明對比。

    “大人,不知道楚齊喝陳實的傷勢如何?”蘇鐵突然問道。

    “嗯,楚齊是外傷,估計兩個星期就可以痊愈,陳實問題麻煩了一點兒,他傷了內腑經脈,不過是禍是福還不好說,雖然傷了內腑,但還是因為虎踞這一式蓄勢藏勁修煉不到家,但若是以此為契機,也許能有助于他在這一式上的進。”江烽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熱毛巾,“估計需要一到兩個月才能恢復過來,我也不打算讓他回固始,他的性子,留在汴梁更合適。”

    江烽知道蘇鐵沉默寡言,但是性子外冷內熱,對楚齊和陳實二人很關心,他也很欣慰。

    這幾名親衛雖然年齡上只比自己小那麼兩三歲,但是自己對他們來說在心理上的年齡差距卻不小,而且自己也對他們猶如半師半兄半友,江烽也希望他們能夠在日常中建立起一分友誼,這有助于他們的健康成長,同時也能在日後應對各種不測中發揮作用。

    江烽說日後陳實不會再回固始的話讓張萬山和蘇鐵都陷入了沉默,顯然他們還不明白江烽話語中的意思,留在汴梁干什麼?虞侯大人不說,他們也不會問。

    “你們二人若是要選兵刃的話,不一定要局限于槍槊和刀,這一次隨我回固始的楊堪楊大人,便是使戟的好手,蘇鐵你若是有意要選戟,不妨多向他請教,他不會敝帚自珍的。”江烽舒展了一下身體,順手把毛巾丟給了張萬山,“但根本還是要虎踞熊蹲二式練好,這對你們日後發展大有好處,兵刃是末,養氣蓄力才是根本。”

    張萬山和蘇鐵也抓緊時間向江烽請教了幾個在修煉中遇到的問題。

    他們都知道虞侯大人剛回來,手里事情肯定很多,尤其是這馬上面臨蔡州軍的進攻,固始城的防御體系必須要馬上打造起來,雖然前期虞侯大人在離開固始時也交代了很多城防設施的建設,但是現在進度緩慢,主要還是在許多設施設備制作上的投入跟不上,縣衙里在這方面也是有點兒退縮了,但現在江烽回來了,一切都要重回正軌了。

    安錦是來得最早的。

    江烽也把此次到汴梁的情形和安錦簡單介紹了一下,也專門談到了常昆的現狀以及對方留在汴梁的意圖目的,安錦倒是沒有太多關心,畢竟常昆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智慧和判斷力,怎樣做他有自己的判斷。

    安錦重點匯報了一下目前前營和左營的組建情況。

    從江烽把這項工作交給他之後,安錦就明白自己的工作實際上是最重的,甚至比張越和谷明海各自重建牙營和中營的任務更重。

    牙營和中營的根基架構尚存,也就是填補兵員進來,迅速納入體系進行訓練融合就行了,而前營和左營則不一樣。

    這兩個營基本上都被打殘了,缺乏最基本的兵頭和軍官,從伙長到隊正再到都頭,都奇缺,而牙營和中營為了確保自己的戰斗力,張越和谷明海當然也不會把自己的底子讓給前營和左營,這一切要靠安錦自己來搭建塑造。

    但這種搭建塑造卻非短時間內能見效的,兵頭軍官的基本素質和武技要求決定了一個士兵一二十天之內不可能就能達到一個兵頭的標準,更不用說軍官了。

    現在兵員不缺,從光州舊軍招攬回來的,還有強行征用士紳們的家兵的,以及從流民中挑選出來的,尤其是近期從霍丘、盛唐那邊逃亡過來大量流民,也為固始軍補充兵員提供了大量後備兵員,所以在兵員上是綽綽有余的,缺的就是合乎標準的兵頭和軍官。

    “我知道了,兵頭和軍官短時間內的確不易解決,但好在我從大梁那邊招募了一批人,……”江烽話未說完,卻見安錦臉上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安錦,有話就說,我們倆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坦誠相對的麼?”

    準確的說安錦才算是江烽在固始軍中第一個忠實下屬。

    秦再道不算,這個人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對許氏也還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谷明海則本來是和江烽平級,他的年齡和資歷也不允許他自己犧牲自尊來無下限的討好江烽,張越則是摯友,雖然彼此絕對信任,但與安錦這種絕對忠誠的下屬還是有不同。

    只有安錦才是江烽到固始之後用自己一點一滴的人格魅力來征服了對方,獲得了對方的效忠,否則對方也不會把常昆這條線索毫無保留的交給江烽。

    “虞侯大人,昨晚我就在考慮這個事情,那位楊堪楊大人武道水準很高,起碼是天境初階養息期階段的高手了,如果從汴梁來的人不說都有他這樣的水準,當然這也不可能,但假如都有洗髓期到天境初階靜息期這個階段,我覺得都可能會打破我們固始軍現在的穩定狀態。”

    安錦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江烽卻很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安錦是擔心汴梁來人勢力膨脹太快,喧賓奪主,甚至鵲巢鳩佔。

    現在對方只有三十多人,雖然都武技不俗,但畢竟也只有三十來人,但一旦把士兵交給他們,這些家伙都是在軍營中呆過的老手,很快就能上手,哪怕是拉起一營兵力來,都不可小覷。

    設若再借勢尋機擴大一兩營,就真的要危及到江烽的首領地位了,尤其是那個楊堪的武道水準明顯要高于虞侯大人的情況下。

    江烽自然明白安錦的擔心,他微微一笑,“安錦,如果我告訴你我還在為突破天境之前,赤手與楊堪戰了個平手,你相信麼?我突破天境也就是在與他全力一戰被激發所有潛能之後而獲得飛升晉階的,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哪怕是袁無畏來,我也一樣不懼對方,縱然不能擊敗他,自保卻是有余,楊堪也一樣,那你還擔心麼?”

    安錦大吃一驚,上下打量江烽,他知道江烽突破了天境,但是突破天境也不可能直接躍升養息期,靜息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這關系到武者在天境初階這個階段的根基是否牢靠,也是為下一步的積蓄和提升打基礎的關鍵階段。

    “放心吧,安錦,我很好。”江烽笑著擺手,“我沒有竭澤而漁,更不會揠苗助長。”

    “如果是這樣,情況會好一些,但是虞侯大人,我個人認為固始軍還是要有我們自己的基本力量,當然,我們現在面臨著蔡州軍的入侵,可能需要權變處置,不過我听說申州軍也有一部分要過來加入我們固始軍,這恐怕會讓我們固始軍的構成越發混亂,影響到戰斗力的形成啊。”安錦見江烽臉色中有些不悅,但是還是堅持說完,他要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

(未完待續。)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26
第八十八節 心境,認同(為老鷹2017兄弟加更!)


江烽心情的確有些不悅。

    固始軍還沒有真正成型,但是格局里的某種情緒卻在滋生,派系,又見派系,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固始軍還面臨著滅頂之災的壓力下呢,安錦還是自己最忠實的部屬呢,都已經存有此份心思了,這支軍隊還怎麼來打仗?

    但江烽又知道這是一個無可回避的事實,他無法掩耳盜鈴,更不可能諱疾忌醫。

    大梁不就是最好的範例麼?二十萬大軍中不知道分成了多少個大小派系山頭,這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大梁軍隊的真正實力,可如果沒有這些派系山頭,有哪里輪得到自己把楊堪、丁滿和郭泰這些人拉到固始來?

    如果能夠給自己時間,江烽也不願意用這種方式來打造一支軍隊,他寧肯苦點兒累點兒慢點兒,也更願意自己來塑造一支具有真正固始屬性的軍隊,但是現在蔡州軍卻不會給自己這份時間,他只能用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來湊合起來的軍隊,再用戰爭來徹底洗伐砥礪這支軍隊,讓其去蕪存菁,成長成為一支真正的固始軍。

    “安錦,你能這麼坦率說出來,我心里還是很高興,這說明你能看到問題,但是你只看到了一面,沒錯,大量外部軍隊的進入的確會給固始軍帶來一些混亂,但不容否認這會極大的加快我們固始軍的成長,我們現在面臨蔡州軍的威脅,你覺得袁家還能給我們多少時間?少則十天,多則半月,袁軍必來,哪怕大梁率先對蔡州軍開戰,袁氏主事者只要不昏頭,他都該清楚斷絕後顧之憂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所以我們別無選擇。”

    江烽的話讓安錦陷入了沉默。

    他當然清楚這一點,只是他同樣清楚如果不及早考慮這個問題,一旦固始軍擊退了蔡州軍,那固始軍就要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局面了,數十名基本上都是通脈期以上的軍官群體,你不可能不有功不獎,那麼他們一旦走上這些軍官崗位,那麼這支軍隊是姓江還是姓朱呢?

    會不會變成大梁的附屬軍呢?

    日後這支軍隊究竟听誰的,假如某一天固始的利益和大梁的利益不再一致,那又該怎麼辦?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錦隱隱的擔心和質疑,江烽笑了笑,“安錦,我這個人的行事作風想必你也有所了解了,固始軍是固始軍的固始軍,不是其他人的,這一點我確信無疑,無論是誰加入我們這支軍隊,那他都只能服從于這支軍隊,任何心存異念和無法融入這個群體的人,無論他是誰,有多麼高的武技水準,有多麼深的資歷,有多麼大的影響力,那都只能離開,這是我們固始軍賴以存在的基礎。”

    江烽的這番話讓安錦稍稍放下心來,這位虞侯大人的手腕心機他自然清楚,也正是如此他才認定只有江烽才能駕馭和領導這支軍隊,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光是武技強橫是難以駕馭一支軍隊的,而智慧和手腕才是一個合格統帥必備的條件,而這支軍隊只能有一個統帥,一個核心。

    “那虞侯大人是否還是打算讓汴梁來人只統帥他們自己招募來的老卒呢?”安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實話實說,“前營和左營在戰斗力上的確有所欠缺,而缺乏足夠的軍官,尤其是都頭最為突出,嗯,甚至包括指揮使和副指揮使。”

    江烽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安錦接受了自己意見的一個委婉姿態,前營自然是安錦擔任指揮使,但是副指揮使依然缺人,而左營甚至連合適的指揮使都沒有,再往下的副指揮使、都頭和副都頭則缺額更大。

    這也是沒有辦法,本身固始軍就是從一支駐縣州軍演變而來,戰斗力相對孱弱,雖然歷經了幾番戰事,軍隊力量也得到了很大的調整補充,但是大格局未變。

    從谷明海這個武技只有通脈後期甚至還未進入洗髓期的角色卻要擔任固始軍最重要的中營指揮使就能看出一斑來,而在大梁軍中,一個指揮使起碼也是要具備洗髓後期的角色,甚至可能是結體期水準。

    “安錦,你充實一下前營,如果確實不夠的,可以適當從汴梁子弟中吸納加入,至于左營,我準備交給汴梁子弟,我現在需要盡快把這支軍隊打造出來,我們當前的任務仍然是生存,在蔡州軍手中生存下來,就像當初我們首要任務是要從蟻賊手中生存下來一樣。”

    許靜跪坐在許寧對面,咬著嘴唇,看著姐姐目光陰郁的注視著窗外,輕輕嘆了一口氣︰“姐,你,不去……”

    “我去干什麼?我有資格去麼?”許寧目光不動,面色如恆。

    “這時候怕是他最風光最忙碌的時候吧?沒想到他真的能得到了大梁的援助支持,而且還突破天境了,他就這麼好的運氣?”

    “各路神仙現在怕都是在忙不迭的去拜會他吧?陳家的,黃家的,還有秦再道、谷明海他們,對了,不是說申州鞠氏殘軍也要來投奔他麼?什麼時候到?”

    許靜低垂下目光,嘴角浮起一抹苦澀。

    她能听出姐姐內心的不甘和怨尤,她內心甚至還有一些恐慌,她不知道自己把三皇炮錘之術的要義贈送給江烽是不是使得江烽一舉突破了天境的原因,如果真是這個因素而姐姐又知道了,姐姐會不會恨死自己?

    江烽歸來的消息讓整個固始城上層都是一陣歡呼雀躍,當然在有些人那里只是表面的喜悅,內心如何卻不好說,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對江烽的歸來感到如釋重負,而且江烽還帶來了大梁將要全力支持固始軍抵御外敵的消息。

    另外一支申州軍也將加入固始軍的消息在固始城里同樣傳得沸沸揚揚。

    鄂黃杜家支援的武器甲冑在前幾日里就已經運送到了固始城,杜家的態度也給了固始人極大的安慰,現在又有了大梁和申州軍的支持,似乎固始的局面就一下子明朗起來了。

    “姐,其實二郎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堪,他現在只是想要保衛固始不被袁家侵略,根本沒有想太多其他的東西,也沒有辦法考慮其他事情,背盟反水,害了父親的是袁家,不是固始軍,更不是二郎,為什麼你總是要對二郎心存怨念呢?”許靜苦口婆心的道。

    她實在有些無法理解姐姐的想法,在她看來,江烽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任何過分逾越之處,完全是作為一小股軍隊首領在外敵威脅下出于自保的行為。

    無論是交好杜家,求援大梁,還是整軍備戰,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說他沒有向已經失去了根基的許家效忠,想想都覺得可笑,他之前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軍官,又有何資格或者義務來讓他要向已經不復存在的許家效忠,甚至要求為許家復仇,現在的情形固始軍都是為了求活,哪里還有精力來考慮其他太過遙遠的事情。

    許寧默然。

    妹妹說的話的確也沒錯,江烽只是做了處于他自己位置上該做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說江烽有什麼問題,大概就只能說他對許家缺乏足夠的忠心吧?

    不過就像妹妹說的那樣,他之前本就是一個微末之流,本身就談不上對許家有多少忠心,加上三叔對他的苛待,只怕要說有,也只有怨望,大概許家能讓江烽有點兒好感的也就只有這個妹妹了。

    他江烽有理由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去做他的事情,那許家人是不是也有理由按照許家人的意願去做事情了?

    當兩者發生沖突時,身處其中的人又該如何抉擇?

    或許在蟻賊圍城之前,許寧還堅持自己的意念,但是在江烽率領全城軍民奮力一戰擊退蟻賊之後,許寧發現自己之前心安理得的心境就被打破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這些是否正確,或許站在許家這個角度好像也有道理,但是如果這會傷及到了更多的人呢?

    為了許家一己之私,而讓更多的人在其中受傷害,甚至會有許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合適麼?自己能心安麼?

    現在的許家還能夠重新回復到原來麼?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許靜。

    她真的不太看好三叔和堂兄的這些準備,他們在暗,江烽在明,或許他們能一擊成功,但是解決了江烽,就能把固始納為己有,就能讓固始軍死心塌地的為許家賣命?

    申州軍來了,他們對許氏恨之入骨,會接受許氏成為他們的主人?還有大梁來人,這些人都是被江烽招募而來,會接受一個突然冒出來借尸還魂的許家人騎在他們頭上?

    就算是像秦再道、張越、谷明海他們也一樣如此,他們還會接受一個刺殺了江烽的許家?

    即便是真的勉強接受了,許家還能在這群雄環伺的境況下生存下去麼?

    許寧是真的不覺得三叔和堂兄他們能比江烽做得更好,這個時候許寧才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隱隱認同了江烽在固始所做的一切。

(未完待續。)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31
第八十九節 一軍之主


就在許氏姐妹各懷心事時,江烽也正如許寧所說的那樣,迎來了最繁忙的時候。

    這二十多天的離開,堆積了太多需要決定和處理的事情,件件都耽擱不得,尤其是在蔡州軍進犯在即的時候。

    首當其沖的還是軍隊的問題。

    與黃安錦達成了一致意見之後,剩下的就是說服秦再道、谷明海和張越三人。

    江烽提出的一切為了固始,一切為了擊退蔡州軍這個理由最終還是說服了秦再道三人,的確,三人也很清楚的意識到當下固始軍面臨的問題,面對遠非蟻賊可比的蔡州軍,固始軍要想打贏這一仗,就必須要把一切可以提升戰斗力的要素都利用起來,而大梁來的這批軍官就必須要用到極致。

    三人也都清楚昔日廣勝軍在大梁軍中的地位,雖然被裁撤,但那是大梁內部傾軋的結果,與這批軍官本身素質無關,如果能迅速融入到固始軍中,的確能對固始軍的戰斗力起到相當明顯的提升作用。

    最後的決定就是左營將交由汴梁子弟來執掌,將左營與即將到來的汴梁老軍進行混編,總計編成三個營,左營、右營、後營,分別由楊堪、丁滿、郭泰三人出任營指揮使。

    對于楊堪來說,一個營指揮使無疑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楊堪卻很滿意。

    江烽甚至很含蓄的詢問過他的意見,想讓他接替江烽自己出任江烽擔任軍指揮使後的虞侯一職,但是楊堪婉言謝絕了。

    作為一個新來者,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尚未在固始軍中樹立起威信,在固始軍里也沒有任何根基,誠然,在武技上他可以自稱第一,但是在軍中個人武技只是一方面,戰爭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打,而是要依靠自己手底下一幫骨干軍官和所有士兵。

    自己雖然在廣勝軍干過都虞候,但是那都是過去的歷史了,在固始軍沒有誰會承認這些,要想樹立起自己的威望,那就要從戰場上來取得。

    相比之下江烽雖然很大度的願意讓自己擔任都虞候,但是卻要成為一個沒有真正掌握兵力的副手。

    這對于一個在這支軍隊中尚未建立任何底氣和威望的他來說是絕對不合適的。

    所以他也向江烽提出來,他更願意獨掌一營兵力,哪怕是一個最孱弱的營,只要給他時間,他有信心把這個營調教成為整個固始軍戰斗力最強悍的一部。

    江烽很大方好爽的應允了他這個要求,也提出了要將固始軍左營與即將到來的大梁老兵進行混編,將三十余名各級兵頭軍官編入其中,甚至還要抽調部分人員進入目前已經滿編正在進行整訓的前營來擔任軍職,這讓楊堪也是頗為驚訝。

    掌握基本部隊是每個為帥者亙古不變的做法,江烽就對自己這幫汴梁子弟這麼信任,同意自己一行人自行去大梁各地招募老兵不說,而且也主動把左營五百人與大梁老兵混編,更讓楊堪覺得震驚的是江烽居然敢讓自己和丁滿、郭泰等人來掌握這三營兵力,這固然可能和蔡州軍來犯在即有關,但是江烽這放手也放得太大了一點吧。

    他就這麼自信能駕馭控制住整個固始軍,不怕自己一行人喧賓奪主鵲巢鳩佔?

    楊堪不由得想起了在來之前常昆和自己的一番長談。

    “千萬不要小覷了二郎,此子的膽魄、眼界、城府和心胸都絕非你我現在看到的這點兒,想一想他敢以兩千多州軍擊退兩萬多蟻賊圍城,何等膽魄決心?……”

    “內憂外患之下,敢以當時一個小小營指揮使身份卻去引來鄂黃杜家北上,心思何等慎密,眼界何等寬闊?捫心自問,那種情況下,你我能想到麼?……”

    “而殘兵破城之下,更敢單槍匹馬來汴梁,游說,招攬,而且就還真的從大梁手里拿到了這麼多援助,你以為李鶴、李固、裴林這些人真是蠢人?還招攬到了這麼多人,換了你我,這等情況下,能做到麼?……”

    “至于說他在武道上的天賦和進境,某倒是覺得這都是次要的了,但也如你所說,一個月之內從洗髓期跨越結體期而直接進入天境者,你從未听說有此先例,某亦聞所未聞!……”

    “縱觀此子所作所為,是否為百年難遇的天縱奇才,某不敢斷言,但絕對稱得上出類拔萃的英杰人物了,此去固始,七郎務必要謹守心境,不得有逾越之想法,否則……”

    楊堪和常昆相交數年,哪怕是常昆在廣勝軍中擔任軍指揮使時也從未以此等言語夸贊過人,縱然江烽可能和常昆有些淵源,但那等淵源略勝于無,根本不在楊堪眼中,常昆也不是那種違背本心之人,否則也不會屈居在兵甲坊里混日子了。

    “七郎,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江烽的話講楊堪紛亂的思緒拉了回來,“虞侯大人,某無異議,謹遵虞侯大人的決定。”

    “呵呵,七郎,都是自家兄弟,無需如此客氣,再道、老谷、子躍和安錦都是性情中人,你多接觸一番便能知曉,現在你我便是一家人,都屬于固始軍這個群體,現在我們是同舟共濟,共渡難關!以後,無論是誰加入進來,一樣都需要謹記一條,那便是既入此門,便都是一家人,如有異心,天誅地滅!”

    楊堪的謙恭謹慎還是贏得了秦再道等人的好感,而江烽後來的言語也一樣讓他們心中一凜,這其實也是在提醒他們不得在軍中搞山頭,拉派系,更不允許排斥新來者,起碼現在決不允許。

    “既然如此,那目前的兵制就算是基本上定下來了,再道,騎營的建設要加緊,申州軍過來,估計會有一兩百騎軍,統一編入固始騎營,你要抓緊時間整合起來,另外我也打算從南陽方面購買一些戰馬,質量未必有多好,但是起碼我們要組建起一個完整的獨立騎營,這是我們固始軍日後野戰中不可或缺的一支精銳力量,再道,這就交給你了!”

    江烽的話聲音不高,但是流露出來的態度卻是異常鄭重嚴肅。

    的確,對于一支軍隊來說,沒有騎軍的軍隊只能是防御型的軍隊,永遠都是跛腳子,永遠都是二流軍隊,這在中原和北方地區尤為突出。

    即便是在南方地區,也沒有哪個藩閥敢不建立起一支騎軍,頂多也就是規模大小,否則你在和敵人野戰時,就少了一柄尖刀,同時也相當于拱手把主動權讓給了對方。

    現在的固始限于自身實力,自然還無法大規模建立騎軍,無論是馬匹還是錢糧上都支撐不起。

    一支五百人的騎軍消耗起碼是三到五倍于步軍,如果說要練成一直精銳之師,那可能就是八到十倍,所以在現在這個階段,固始還無法大規模組建騎兵,能建一個騎營,江烽也都是下了很大決心,也幸好有申州軍一兩百騎兵來補充,否則以固始現有條件,要建一個完整的騎營都無法做到。

    秦再道面色泛紅,站起身來拱手躬身一禮,“謹遵指揮使大人之令,定不負指揮使大人重托!”

    秦再道雖然對江烽將其排除在牙營重建之外有些意見,但是現在江烽將要把一支獨立騎營交給自己,頓時就讓他之前的種種郁悶和不滿意消失無蹤。

    從來騎軍都是一支軍隊中的精銳,而騎營指揮也是當之無愧的僅次于正副統帥的存在,秦再道也沒有指望能接任虞侯這一職,在他看來以楊堪的武道實力才是最適合的,但連楊堪都選擇了擔任左營指揮使,這個虞侯就真的無人能坐了。

    能夠指揮一支騎軍一直是秦再道的夢想,但是先前固始軍的條件不允許,只有一百多騎騎兵也讓秦再道很是遺憾,但現在江烽既然已經當著眾人表了態,那麼這支騎營就算是篤定了,他這個騎營指揮也可以實至名歸了。

    秦再道非常滿意,這一刻所有心思都放在下一步如何來打造一支銳不可當的騎營上去了。

    “子躍,牙營就交給你了。牙營也是一個獨立的牙營,而牙營的重要性也無需我多言,怎麼讓牙營成為一支攻堅克難的精銳,我想從你這個牙營指揮到每一個牙軍士兵都需要從頭再來,認真思索,要讓牙營每一個人,包括你這個牙營指揮,都要對自己有一個更清醒的定位,別到時候牙營拉出來戰斗力還不及其他營,恐怕你這個牙營指揮就難堪了。”

    對自己的摯友,江烽同樣沒有客氣,語氣里反而多了幾分嚴厲。

    這個時候的江烽才真正隱隱有了一軍之主的氣象。

    無論是秦再道幾人還是楊堪,也包括敬陪末座的羅真和賀德才,都已經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端坐在上首正中央的青年是真正與往日那個江二郎不同了。

    也許下來之後私下里仍然可以稱他為二郎,但是如果你在心目中把他視為二郎而忽略了他的軍指揮使身份,那你就要犯下大錯了。

    張越同樣不敢怠慢,起身行禮,“指揮使大人放心,某絕不負使命!”

    江烽也知道黃安錦的武道突破給了秦再道、張越和谷明海三人很大的沖擊。

    一個本來才是通脈期的武人,竟然在一戰之後就突破進入了洗髓期,而他們這幾個原來還覺得可以力壓對方一籌的角色可就有些尷尬了,如果不盡快趕上,恐怕就真的睡不安枕了。

    尤其是谷明海,黃安錦原本比他甚至還遜色一些,但是卻利用和蟻賊惡戰迅速實現了突破,雖然這一場惡戰讓黃安錦險些喪命,但是換來的境界突破還是讓谷明海格外羨慕。

    畢竟作為武人,武道上的進境永遠是他們追求的最大動力之一。

    而虞侯大人的汴梁之行更是一躍晉入天境,帶來的汴梁來人中據說洗髓期以上的高手佔了大半,這種巨大的壓力更是讓這幾人昨晚都沒有睡好。

    如果還不能審時度勢,不能與時俱進,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被淘汰的命運,這一個警鐘已經在秦再道、張越和谷明海等人心中敲響。

    所以當江烽溫言叮囑谷明海時,谷明海也是格外鄭重其事的表示絕對不會辜負指揮使大人的期望,定要讓中營成為固始軍的中堅力量。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ashian 於 2016-12-21 11:35 編輯

ashian 發表於 2016-12-21 11:34
第九十節 全面備戰


會議從巳時初開始一直開到了午時中方才結束,江烽也早安排廚娘準備午食,並不豐盛,就如同尋常的飲食一般。

    不過這餐飯的意義也非同尋常,這是江烽自汴梁回來確立了自己在固始軍中絕對領袖地位之後的第一餐,也是將楊堪為代表的大梁系武人納入固始體系中的一個標志。

    午食之後,各自散去,雖然各人都有心思要單獨向指揮使大人匯報,但是卻要看指揮使大人的安排。

    而在餐前江烽就已經明確表示有事要和羅真、賀德才二人商談,其他諸人自然不會不曉事,更何況羅真和賀德才事實上已經不屬于武將體系了,這二人一個是指揮使大人的書院同學兼密友,一個是指揮使大人昔日的老上司,當然不會有人不滿。

    相較于其他人的敏感,羅真這個粗線條的家伙就反而沒有那麼多忌諱了。

    江烽回來了,這讓他很高興,而江烽交給他的事情他卻沒有能很好的完成,而這卻不是羅真自己的責任,所以這讓羅真有很是不滿意,牢騷滿腹,飯前江烽更多的是討論軍務,羅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但是現在只剩下他和賀德才兩人了,他自然就可以口舌無忌了。

    “二郎,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走這二十天,固始城里人心惶惶,有些人上躥下跳,啥言語都出來了,你再不回來,恐怕就真有人要打算去獻城去了。”

    羅真黑瘦了不少,看得出來這二十來天里他也不好過,也難怪他牢騷滿腹,怪話連篇。

    江烽交給他的任務很明確,草木甲要繼續制作,另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根據固始城現在的城牆狀況,有針對性的設計一些實用性強的術法器械了。

    對于自己這個老友,江烽太了解了,有口無心,但交給他的事情絕對可以放心,但事情卻要有選擇,只能是適合他的事情,超出他的能力範圍,則千萬別給他,他也不會接受。

    “博山,至於嗎?自己事情沒干好,就賴別人?”江烽笑著打趣。

    “我賴別人?!”如同被馬蜂蟄了一下,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江烽,臉紅筋漲的道︰“二郎,說話可得講良心,你安排給我的事情,我可是盡心盡力去做了的,奈何人家不肯把錢銀撥給我,我買不來資材,如何去做?”

    “哦,草木甲是不是超支了還是拖時間了?還是城防上的器具設置成本太高了?”江烽似笑非笑。

    自己這個老友他還能不了解?

    雖然做事認真,但是有時候卻是過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化境界了,什麼都想做到最好,卻不曾想過成本問題,這不是單一的某件術法器具,而是成批量的東西,每一樣多一文錢,算下來都是一筆不小開支,每一道工序多耗半個時辰時間,那又要耽擱多少時間?

    以草木甲為例,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再三提醒他自己要急用,湊合著就行,別讓士兵無甲上戰場,這家伙肯定不會那麼快就把草木甲制作出來,而且這還有賴于許靜的鼎力相助。

    在離開之前,江烽就曾經與縣令陳蔚磋商過,草木甲采買制作和城防設施的建設不能停,而且要趕時間,所以縣里邊也要出資來支持這兩樣支出,陳蔚也答應會保證這筆支出,而江烽也同意將籌集到的部分捐輸款項交由縣里保管,這也算是一個相互信任的舉措。

    一句話就把羅真噎得說不出話來,呆站在廳堂中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讓人看得有些好笑,連賀德才這種老好人都忍俊不禁,只能把臉側向一邊,裝作沒看見。

    羅真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心有不甘的道︰“我也是為了草木甲的防御力能更好!芍陂今年降水過多,葦荻的韌性和筋度不夠,所以我才會選擇了安州雲夢澤那邊的葦荻,價格是貴了一些但是效果絕對要好得多,可陳蔚那家伙居然說錢不夠,用了城防設施這邊就得要有窟窿,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不是在為保衛他們賣命麼?”

    “博山為誰賣命這些話就不要說了,要說這也是在為我們自己賣命。”江烽淡淡的道︰“不說之前的事情了,草木甲既然已經在制作過程中了,還需要時間來晾曬鞣制,那我委托你和靜娘的事情呢?”

    草木甲現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從鄂州這邊索要到一批甲冑,現在打通了南陽的關系,可以從南陽方面來緊急采購一批,但是像城牆的防御設施才是最重要的,這關系到日後和蔡州軍的攻防大戰。

    听到江烽問及正事,羅真也是臉色鄭重起來,頓了一頓才道︰“我和靜小姐已經把初步的設計拿出來了,按照你的要求分別在蔡州軍可能要來進攻的幾處進行了規劃,因為這個術法器械平台耗資相當大,最初我們預測的錢銀根本不夠,差距很大,所以目前我們在工坊中制作的器械只有四具,但我和老賀也專門根據目前城牆的特點進行了評估,起碼需要九到十具以上的器械才能勉強夠用,而要達到一個比較滿意的地步,起碼要十五具,且在術法資材上要求還要提高才行。”

    這是大事,關乎固始城防體系建設的大事。

    固始限于縣城規模和城牆的結構,要進一步加高和加厚都有難度,而護城河雖然也進行了疏浚,但是限于原來的基礎,短期內也無法在開挖加深和加寬。

    但即將來襲的蔡州軍攻城能力遠非蟻賊可比,他們不但有十分完善的攻城器械,士兵也在這方面有專門的訓練,而且他們還有相當犀利的術法器械,這對于固始城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江烽很清楚在目前大梁即將對蔡州開戰的情形下,蔡州軍沒有太多時間來和固始拼消耗,勢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攻固始,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和蟻賊圍城的情形有些相似,甚至更緊迫。

    大梁一旦對蔡州開啟戰端就肯定不會是輕而易舉就能了斷,蔡州軍必須要舉全軍之力相抗,所以他們要拔掉固始這個釘子,勢必要一舉而下。

    可是固始的位置又很特殊,距離光州甚遠,距離蔡州境內就更遠,而且還要渡一條淮水,所以這種情況下蔡州軍如果要對固始用兵,在數量上和時間上都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唯一可慮的就是固始軍可能會出動不少高手來襲,用這種方式來斬將奪旗,以求把效果最大化。

    正因為如此江烽才考慮要將自己所能調動的資源和力量最大化。

    在詢問了一些細節問題之後,江烽就斷然道︰“博山,不必多說了,這個問題我會全力支持你,南陽那邊我已經安排人在接洽了,三五天之內就會有一批上好的術法資材運過來,包括木類、土類和金類的資材,另外現在還需要什麼馬上采買,按照你的要求盡可能好,這一點上我們不能吝嗇,該花的一定要花!另外,可能這兩天也還會有兩三名來自大梁的方術士和術法師到來,屆時你可以和靜娘與他們一道進行切磋,優化一下你們的設計,但是我給你設定一個期限,十天之內必須完成裝配上城牆!”

    江烽感覺恐怕蔡州軍已經給不了固始十天時間了。

    自己從汴梁回來路上就走了這麼六七天,估計這個時候駐扎在各地的梁軍已經開始出發,按照梁軍早已經部署好的計劃開始向蔡州進軍了,戰爭頂多在三五天之內就要全面爆發。

    而蔡州軍一旦意識到這個問題,肯定也不會再拖延,也就是說,十天之內,無論是光州過來的袁軍還是蔡州那邊過來的袁軍,這場戰爭就會全面爆發。

    “哦?南陽提供的術法資材?級別如何?”

    羅真精神大振,南陽的術法一道算是相當昌盛的了,由于其領地內有桐柏山、伏牛山等山嶺,生產木類和土類資材,若是能提供一些高等級的資材,倒是對提升器械的威能大有幫助。

    困擾他最大的問題既不是術法器械的設計制作,也不是玄神加祝,最惱火的還是沒有合適的優質的術法資材,這對于大型術法器械來說是最關鍵的。

    相比之下玄神加祝對于小型術法器具更重要,但是在大型術法器械來說,除非是道藏宗師級別的大家,更多的還是要靠術法資材的質量優劣發揮作用。

    普通的資材和優質資材以及極品資材制造出來的器械完全是兩個概念,其威力差別更是天差地別,尤其是一些極品資材制作出來的高等級術法器械,足以讓任何軍隊都要退避三舍。

    “肯定不會差,但是你也別指望人家能給你提供什麼天材地寶的東西,關鍵是時間!”江烽叮囑道︰“汴梁來的幾位方術士和術法師他們的實力也不俗,你們可以多切磋,不要存門戶和地域之見,博山,這一仗也許比蟻賊圍城更危險,而我們和上一次一樣,也輸不起!”

(未完待續。)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1 19:23
第九十一節 完全不明就里

江烽又問了一些羅真和賀德才關于材官所現在的情況。

賀德才雖然話語語氣里還有些唯唯諾諾,但是江烽卻驚訝的發現自己詢問的好幾個關于材官所所備材料和半成品等問題賀德才都能夠清楚的回答上來,相反羅真卻是一問三不知。

每每提及材官所進貨的數量、種類、規格、價格、產地等等,賀德才都是應答如流,羅真對于種類、規格和品質這些問題很敏感,但是明顯對于價格、產地和運輸這些問題就有些結結巴巴說不上來了。

江烽在心中輕嘆,這個家伙看來也真的只能是一個術法匠師的命。

讓他當術法師,他修煉玄神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連羅真自己都在說他和許靜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了,倒是對這些術法器具和術法器械的設計制作羅真是充滿了興趣,哪怕是廢寢忘食夜以繼日他都心甘情愿。

也許這就是每個人的命,羅真從來就對官職和武道修行這些世人萬般青睞的東西無動于衷,瞧瞧這個材官所,本來江烽是有意讓羅真來掌管的,可就他現在的表現,根本就不勝任。

反倒是一直覺得庸庸碌碌的賀德才表現讓人驚艷,也讓江烽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賀德才雖然在軍事上表現平庸,但是卻能感覺出他在后勤保障的日常管理上的作風有條不紊,謹慎細致,這尤其適合固始軍的總務后勤保障工作。

而且江烽也感覺得出來,賀德才的確對這方面也更感興趣,而他本人性格相對溫和,和各方面都能良好相處,像羅真這種頭角崢嶸的牛脾氣都能與賀德才相處融洽,這說明賀德才還真的很適合這一塊的工作。

只是現在還不好就這個問題深談,好在賀德才目前的工作也屬于軍隊后勤這一塊,只是想涉及到財務和保障這些事務他還沒有接觸,日后倒是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注意到羅真并無意離開的模樣,賀德才也是頗為知趣,主動告辭,不過江烽倒是沒有馬上讓對方離開,而是和對方約了時間敘談,這才讓賀德才離去。

“怎么了,博山,還有話和我說?我說了,道藏所恐怕要建起來,但你這半吊子水準,相當道藏所執事,有點兒難啊。”賀德才走了,只剩下二人,江烽顯得更放松,戲謔道。

羅真牛眼珠子又瞪了起來,“我有自知之明,術法玄神我天賦不夠,你不是從汴梁招募了人來么?就讓他們那幫人來辦吧?我參加切磋,總可以了吧?要說靜小姐的玄神天賦未必比汴梁那些人差,只是靜小姐頓悟晚了點兒,要不,哼哼,即便是這樣,那些汴梁來的家伙也未必壓得住靜小姐的光芒。”

來了,又來了,江烽有些頭疼,這話題一帶,就直奔許靜那邊去了,不用說,羅真又要扭著自己說許靜的事情了。

江烽也是無奈,自己對許靜印象很好,一篇三皇炮錘術難道還不能說明什么嗎?可羅真這家伙咋就非要在這里邊來摻和呢?

沒等羅真開口,江烽已經主動發招:“博山,我打算下午去看看寧娘和靜娘,你要去么?”

一句話把羅真問得張口結舌,吞了一口唾沫之后,羅真才有些古怪的看著江烽,“你說的當真?”

“當真。”江烽一字一句的道。

“那我當然不去了,不過寧小姐也在家,你……”羅真忍不住想要抓耳撓腮,“要不這樣吧,靜小姐下午一般要到坊里來,你到坊里來看看,順帶……”

江烽真的有點兒無語了,博山,你可真是體貼啊,這種事情怎么心思這么細膩來著,直勾勾的看著羅真,一直把羅真看得都有點兒惱羞成怒了,江烽才點點頭:“也行,到時候你會主動離開?為我和靜娘創造機會?”

羅真臉紅脖子粗,吶吶道:“二郎,靜小姐真的很好,和你很般配,你也老大不小了,現在好歹也是指揮使了,呃,是不是真的覺得你身份現在和靜小姐不般配了?或者,你喜歡寧小姐了?”

江烽搖搖頭,很是郁悶的看了一眼對方:“博山,拜托了,我和靜娘之間的事情,你插不了手,明白么?至于寧娘,這又是誰嚼的舌頭?”

羅真臉色尷尬。

說江烽也許喜歡許寧是許靜無意間說出來的,但羅真根本不相信。

他不相信江烽會喜歡許寧那種太有心計的女孩子,他一直覺得江烽和許靜才是最般配的,只不過現在許家覆滅,使得許靜的身份和江烽有些倒轉來了,原來是江烽配不上許靜,現在卻成了許靜有些配不上江烽了。

見羅真尷尬不語,江烽也不難為他,難得有這樣一個不把自己當成指揮使的朋友這么直來直去的說話,他不想失去,“行了,下午未時我過來,順帶看看你們做的術法器械。”

“這就是我們設計制作的落木塔。”羅真有些得意的插著腰站在二人面前,指著剛剛被拉去布幔的一具木制樓臺,“臺架都是用最好的松木制作,浸潤了防火泥,這些不重要,關鍵是這個臺的結構設計,嗯,還有靜小姐的玄神加祝,……”

“噢,我還以為是博山一個人獨立完成呢,結果靜娘還是出了那么一絲絲兒力氣啊。”江烽笑著點點頭,語氣里充滿了揶揄,順帶也看著臉色微紅的許靜。

羅真瞪了一眼江烽,“二郎,你少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是那種貪占成績的人么?這個落木塔的制作,關鍵在兩點,一是設計構思,二是玄神加祝,缺一不可,靜小姐當然是除了大力,但我也貢獻了巨大智慧。”

許靜也微微紅著臉嘟著嘴道:“二郎,你別這樣說博山,這個落木塔的構思真的很精妙,一般人根本想不出來,博山雖然在玄神修煉上比我差了一點兒,但是他主要還是在這方面的心思投入太多了,也是因為現在蔡州軍入侵在即,他這段時間也很辛苦,殫精竭慮……”

落木塔從外表上看去很粗糙,這大概也是過于趕工的緣故。

接近一丈的高度,三角形的巨大支架,兩條巨大鋪木斜道呈銳角架成,中間有一個大型的平臺,兩個類似于漏斗的器具置于上方,大概是用來注入檑木的所在。

一般人是絕對看不懂這玩意兒的制作工藝,單憑這外表你也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東西,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南方用來打米吹殼的風柜放大版。

“二郎,瞧瞧,關鍵就在這一塊了,這是一塊客商從廣州帶回來的天晶石,具有很強的風性術法能力,我把它分解成了八塊,再與這個用風磨銅的絞絲搭在一起,看看這里,這是靜小姐用玄神加祝之后的黑云母和金機木,這幾樣東西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就成了這個落木塔的核心。”

羅真講得頭頭是道,但是江烽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這其中的原理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但他卻只有接受。

這個時空畢竟還是和原來的那個世界不是一個世界了,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從某個節點開始分岔出來的平行時空。

歷史從三國時就已經走偏,沒有了大隋朝,李唐盛世倒是出現了,黃巢之亂也來了,但朱氏卻沒有滅唐,這似是而非的一切好像還勉強可以用蝴蝶翅膀來解釋,那武道呢?術法呢?

原來時空中也有國術武功,但是卻根本不是自己現在修行的武道這么玄奧神秘,而這術法道藏一脈更是完全脫離了科學的范疇,真正成為了一門可以改變世界的力量了。

“呃,博山,靜娘,能不能解釋解釋,這玩意兒的原理,呃,太深奧了,我不懂,簡單一點兒。”江烽還是試圖去理解一下。

“很簡單啊,天晶石是具有很強風性術法之力的原礦物,如果能夠用冶煉術提純的話,它的力量還可以提升,用它做原引,”羅真說得無比自然輕松,“你看,檑木順著風斗進入,風性術法之力被激蕩,加上風磨銅絞絲的金性彈力,將其拋灑出來,……”

“這是我用玄神加祝的黑云母和金機木組合,因為屬性的搭配,本身就對木性物質具有很強的排斥力,這樣檑木一出來撞擊在風斗里,在多種力量作用下,會被猛烈的投射出去,其效果預計可以達到十丈開外,而且這個還應該有改進的余地……”許靜雖然聲音很輕細,但是語氣里還是有一絲自豪。

“而且你看,這風磨銅絞絲用這個拉鎖控制,可是適當調整方位,我設計的,也就是說,拋射的力度雖然無法控制,但是方向卻可以調整,我算了一下,如果在城墻上擺放一具落木塔,方圓六十丈之內都在其打擊范圍內,……”羅真還覺得不夠,忍不住繼續補充:“雖然價格上貴了一點,但是絕對值得,只要蔡州軍敢來,我定要讓其嘗嘗我這落木塔的厲害!”

被羅真和許靜這么一說,江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明白了其中道理,但是仔細一琢磨,卻又完全不明就里,他意識到自己這方面恐怕就是這個時空離自己最大的短板了,好在這無關大局,自己知道有什么效用就行。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1 19:24
第九十二節戀人未滿

繞著這具落木塔走了一圈,江烽撫摸著這還略顯粗糙甚至表面還有木刺的器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歷史偏離得有點兒遠,或者說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但是歷史的慣性卻浸入了這個世界,才會孕育出武道和術法而不是科學這類東西,無法理解也得要理解,不能理解也要接受。

什么風性、木性、金性,大概是某種相生相克的屬性,和傳統金木水火土本原大致相似,而這些本原會自帶某種原力,而物質屬性之間的相生相克大概也會產生某種引力或者斥力,這些就合稱術法之力。

而玄神則是人類通過自身的某種精神感應來激發這些力量,使之放大或縮小,又或者變異,進而利用這種力量,這就是術法之道了。

只是這風性不屬于金木水火土五行,又是怎么來的,就讓江烽有些不能理解了,但他知道佛家對世界本源的理解為地火水風,有這風一說。

江烽知道自己不是無所不知的天才,想不通或者搞不明白的東西最好就別去太深究,否則就要鉆牛角尖了,自己只要明白如何來運用這種術法一道對自己的用處就行了。

“博山,靜娘,呃,我的理解,就是天晶石具有風性術法之力,它和風磨銅的金性之力結合,最后通過你用玄神加祝強化了的黑云母和金機木產生排斥力來匯合激發,使之在可控的情況下拋射出去,達到攻擊敵人的目的?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

聽得江烽結結巴巴的敘述了一大通,羅真一臉鄙夷不耐,而許靜又是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覺得江烽的這種詢問和解釋實在是太粗陋不堪了。

可江烽本來就對術法一道一竅不通,你也不能指望他啥都懂,而這樣的江烽反而讓許靜有一種真實感。

實在是江烽這幾個月來表現出的無所不能無往不利,讓許靜都有點兒生疏和隔閡感了,讓她覺得江烽完全是變了一個人,讓她無法接受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許靜才覺得,江烽還是那個書院里有些狡黠,喜歡任俠意氣,還有些大大咧咧的江二郎,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像當初那樣對自己有那份心思?想到這里許靜胸腔里的心忍不住噗通猛跳,臉頰也更是發燙起來。

“行了行了,以你的腦袋,大概也就只能這樣理解了,還有什么問題?”羅真沒好氣的問道,這二郎這種問法簡直有點兒侮辱術法一道的神秘性和玄奧性,真要這么簡單,術法一道還不成了家喻戶曉的東西了?

“嗯,再問一問,這一樣東西的屬性怎么來判斷,或者屬性強弱怎么來量度呢?它們之間的相生相克……”江烽話沒說完,已經被羅真不耐煩的打斷,“二郎,如果你真的打算要修習術法呢,我和靜小姐倒是不介意和你好好探討一番,但我看你恐怕不是這塊料,就別浪費我們時間了好不好?”

被羅真的話給噎得一窒,江烽瞪了羅真一眼,“博山,別這么目中無人好不好?等兩天汴梁來的人,你能在他們面前也這么狂,讓他們也服氣,我才覺得你羅真羅博山是真本事,這會兒在我面前賣弄,非英雄也。”

“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達者為先,二郎你就這么愛顏面?”羅真一臉不以為然,“靜小姐玄神修煉比我強,我也承認,如果汴梁來人真的有真材實料,我也一樣愿意向他們學習,和他們切磋交流,這沒什么不行啊。難道你就沒有學習借鑒過別家的東西?”

一句話似乎點到了某個要害,江烽下意識的望了許靜一眼,而許靜也正好把目光望過來。

羅真這個時候似乎在恍然大悟,他今天把江烽叫來就是要給許靜制造和江烽相處的機會,自己怎么還在這里滔滔不絕的賣弄不休?

羅真走得有些突兀,這也讓許靜有些羞意,她能感覺到羅真的意圖,不過她還是很樂意接受這番好意。

“你到汴梁這一行很危險吧?聽說你那兩個護衛都受傷了,留在了汴梁?”許靜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咬著嘴唇問道。

柔順的烏發沿著額際垂髫下來,一抹玉簪綰住發髻,沿著那垂落的發絲可以清晰的看到許靜圓潤玉白的粉頸,以及衣衫遮掩住的挺拔。

不得不承認上蒼對許氏雙姝很眷顧,無論是許寧還是許靜,絕對稱得上是傾國傾城,哪怕這二女在打扮上都十分素淡,到了固始之后更是刻意樸素,但仍然難掩其天姿國色。

只不過兩姊妹在氣質上有些不同,許寧是矜持深沉中略有幾分孤傲,而許靜則是溫婉宜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而現在更多了幾分沉靜氣息,比起之前少了幾分少女的活潑。

“哪里沒危險?都差不多,固始要生存下來,只能求助于大梁,而偌大大梁,肯定在利益上是盤根錯節的,我們固始牽扯進去,免不了就是有人得益,有人受損,所以有些事情就免不了。”江烽無意在這上邊多說,岔開話題:“我聽博山說,你這段時間的玄神修行進境很大?你也得注意一點兒,別太耗神,玄神修煉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免得出岔子。”

江烽這么一說倒真讓許靜有些緊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來很多不太懂的,似乎很容易就觸類旁通了,嗯,一些原來還沒有領悟到的東西,好像就這么突然明白了。”

“這種境況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江烽也有些擔心,武道進境上有這種突破,玄神修煉上也講頓悟,但是許靜原來的情形很平常,怎么這幾個月就突然突飛猛進起來了呢?

“大概是在我和姐姐從州城出來,后來得到了噩耗,那一段時間我一直睡好,晚上都是噩夢,后來到了固始之后,也還是睡不好,我只能靠修行來靜心,然后就逐漸……”

許靜的臉色變得有些黯淡下來,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在固始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我和姐姐都是這樣,我靠修行來靜心,姐姐更苦,她經常是整夜無法入睡,但是在外邊還要強撐著,姐姐和我當時都不知道未來會是怎么樣,爹爹去了,像天塌了一樣,姐姐訂親那邊也悔婚了,我都怕姐姐撐不下去,……姐姐太辛苦了,……”

江烽沒想到把許靜的話頭給勾了起來,心里也是黯然,成王敗寇的故事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能最深刻最真切的感受到,像許寧許靜這種突然被打落塵埃的感覺是其他人無法體會,也無法想象的,物質上的差距還不是最主要的,最關鍵的還是那種心理落差。

但這兩姊妹卻撐了過來,許寧現在心里怎么想的,江烽大略清楚,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不會這么輕言放棄,她或許在默默的等待這什么,這讓江烽也很是無奈。

有些事情就是這么兩難,江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也清楚自己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角色。

許寧背后肯定有什么貓膩,他甚至能能猜測到和許望俠甚至許子清脫不了干系,只是他就有些不明白,以許望俠和許寧的智慧,難道就看不出一個時代已經過去了,許家不可能在恢復到昔日的榮光,無論是誰都不會允許,而以固始這樣一隅,許家想要干什么?

江烽也可以肯定,許靜應該不清楚許寧背后的這些事情,或者說也許隱約能感覺到一些什么,但是卻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嗯,把三皇炮錘之術交給自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其實就是許靜的一種贖罪心理在起作用,只不過連許靜自己都未必發現這一點罷了。

“小靜,我們要學會放下一些東西,你可能還要好一些,但是你姐姐恐怕背負在身上的東西太重了,放不下,這可能會把人壓趴下,你適當的時候開導她一下。”

江烽斟酌著言辭,有些話不能說太透,但是又要讓對方知曉。

“當初許家走錯一步,滿盤皆輸,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現在也許他們還有一些念想,但我要說,有些事情一旦過去,便不可能再回來,你姐是明白人,她應該清楚。”

一聲小靜讓許靜心里也是一甜。

她對江烽對她的稱謂十分敏感,最早是靜小姐,和博山、張越他們一樣,這是最尋常的稱呼,也符合當時雙方身份,后來到了固始之后,雖然也繼續稱靜小姐,但是許靜知道那已經有些不合適了。

然后改成了靜娘,重新定位了雙方的身份,但卻多了幾分生疏和距離,這也讓許靜有些傷感和落寞一直到現在。

小靜這個稱呼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稱呼的,它包含著某種特定的親昵味道,不能說是戀人,但是卻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那種關系,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了一層,換句話說,也許就是戀人未滿的感覺吧。

本該興奮喜悅,但是江烽的話語里又夾雜了后邊這種話,這讓許靜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這番話,話里有話,就像自己姐姐一樣,也是說話云遮霧罩,讓人費解,許靜隱約知曉一些,但是卻下意識的想要去回避往那邊想。
V123210 發表於 2016-12-21 19:25
第九十三節 來了

看見許靜喜悅中又夾雜這迷惘困惑和一抹擔心害怕的表情,那張宜嗔宜喜的嬌靨上復雜的神色和微微噘起的櫻唇,以及那一頭青絲和羊脂玉般的粉頸,江烽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撫摸那一頭如同墨染的青絲,還有那細膩如玉的粉頸。

一驚之下,滿臉通紅的許靜“啊呀”一聲,猶如受驚的小鹿,惶然萌動的眼眸和驚顫的嘴唇,讓江烽更增添了幾分有些想要把對方抓住蹂躪的虐戀沖動。

轟然發動的勁道瞬間就將江烽沖撞了一個大筋斗,猝不及防之下的江烽單手撐地一按,身體在空中一個翻滾,撞倒了旁邊一個工作木架。

“啊!”許靜也沒想到會如此,忙不迭的要去扶江烽,但江烽早已經站穩了身體,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許靜,“小靜,你身上穿了什么?”

手指剛來得及觸及到對方肩頭,本來是想要撫摸一把那油黑的秀發,沒想到那肩頭陡然傳來洶涌的勁氣,毫無防備的自己險些就要出一個大丑。

許靜臉色變得煞白,“二郎,你沒啥吧?我,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兒,你身上穿了什么東西,這么厲害?御法衣?不對啊,御法衣必須要有元力玄氣觸發才行,你這不是御法衣啊。”江烽大感興趣。

“嗯,和御法衣有些類似,我自己織的,在里邊加了鳳凰木棉紗,然后我自己又進行了加祝,能夠通過意念主動啟發。”許靜抹了抹額際散落下來的烏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太緊張了,沒注意,……”

一句話倒是把江烽弄得有點兒尷尬,如果不是自己貿然伸手,怎么會弄成這幅德行,差點兒就要來個滾地葫蘆了,不過由此知道許靜居然自己制成了一件能主動發動術法力量的御法衣,這丫頭的確有些不簡單,日后汴梁的人來了,倒是可以把許靜這張牌打出來,免得那幫家伙認為固始無人。

見江烽若有所思,許靜臉頰更紅,嚶嚀道:“我本來還打算做一件,只是我想自己先試試,覺得還行,所以那件還沒有完全織好,到時候,若是你……”

語聲漸小,到后來幾個字更是不可聞,許靜更是羞得把頭扭向一邊,無法再說下去。

江烽內心深處也是浮起一抹柔情,再度伸出手去,這一次許靜身體雖然顫栗不止,但是卻沒有再發動術法之力,聽憑江烽攬住自己的肩頭,身體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江烽替她解決了這個問題,拉近她的身體,但是卻只是把鼻息放在她幽香的發際,并無其他出格行為。

“小靜,也許我這個人不算什么好人,但是我卻是一個守信之人,我承諾過會永遠保證你們一生的安全,我會盡我之力去做到,或許你姐姐對我這樣那樣的看法想法,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固始軍,而就目前來說,固始軍就是維系我們所有人生存的根基,失去了這一根基,我們就將如喪家之犬,一無所有。”

江烽的話語里充滿了疲憊和無奈,讓半依偎在他懷里的許靜也是惶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挺過這一關,蔡州軍乃虎狼之師,此戰的危險甚至比蟻賊圍城時更大,所以我們必須要同心協力。”江烽摟了摟許靜柔膩的香肩,然后放開,有些悵惘,但又決然的道:“小靜你也要幫我一把。”

好消息幾乎是和壞消息同時傳來的。

鄧龜年攜五名同道與丁滿、郭泰他們帶著招募的超過九百人老兵陸續在五天之后抵達了固始。

這批老卒大部分是廣勝軍五年前裁撤時流落下來的,小部分是十幾年前龍虎軍裁撤殘留的軍士和一些在開封府和諸如鄭州、許州的游俠兒,這些人和返鄉的那些老卒們交好,此時得知這個消息,便也想要來固始尋個前程,丁滿和郭泰自然是來者不拒,都一并拉了來。

而在這批汴梁老卒來之前的兩天,鞠蕖和其堂兄鞠慎帶著一千余申州殘軍也抵達了固始。

在這幾天里,黃州方面的糧食也在陸續從陰山關那邊運過來,這也會在江烽不斷催促下杜家才勉為其難應允的事情。

固始這邊在申州也從劉玄那邊收到了部分資材,這是最緊要的,甚至有一部分馬上運回來就要直接上城墻安裝使用,所以也是半點耽擱不得。

這些軍隊一到,江烽甚至沒有給他們喘息的幾乎,就立即進行了整編。

按照當初在會議上說好的,左營五百人和丁滿郭泰他們帶來的九百多人進行了打亂混編,以老帶新。

楊堪、丁滿、郭泰分任左、右、后三營指揮使,三十多名汴梁子弟以及還有來自鄭許二州的一些兵頭也都按照楊堪、丁滿等人的推薦出任這三營的副指揮使、都頭、副都頭以及隊正這一擊的軍官和兵頭。

而讓楊堪他們都頗為驚訝的是黃安錦主動提出了希望從汴梁來人中補充部分軍官和兵頭進入前營,對于楊堪他們來說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而且也讓楊堪他們對黃安錦的看法也好了許多。

在秦再道正式出任騎營指揮之后,江烽重新把斥候隊的指揮權拿了回來。

這是應有之意。

事實上固始斥候隊也從來沒有完整的交給秦再道過。

倒不是說不信任秦再道,而是江烽在之前布置在蟻賊中的細作,同時在蔡州方面安排的耳目,也不適合隨意交給別人,交給秦再道的不過是針對固始內部的一些細作耳目。

軍議再開。

氣氛有些凝重。

地圖懸掛在廳堂正中央,江烽已經把一些原來時空中的地圖圖例和戰斗示意借用在這個世界中來了,這讓秦再道他們既感到驚訝,但是也覺得特別合用。

對于楊堪、鞠慎等人來說,這種新鮮玩意兒就更讓他們對江烽側目而視了。

圖例和等高線等方法的使用,讓整個地圖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而地圖雖然還無法像江烽希望的那樣完全按照比例尺來描繪,但是也算是比以前那種完全沒有大小遠近直觀感受的地圖強了許多。

這是江烽結合了原有的地圖,自己親手畫制的。

這的確有些措手不及。

丁滿和郭泰他們帶來的老卒都剛到不到半天時間,甚至連扎營歇息都還沒安頓好。

只來得及把士卒打亂混編成為左右后三營,這邊也只來得及把三營指揮使、副指揮使和都頭、副都頭明確下來,其他兵頭還沒有來得及安排,這邊消息就傳來了。

江烽半閉著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坐在江烽左側靠后的是崔尚,他一邊有條不紊的整理著江烽交給他的情報文檔,一邊也在根據情報資料對照著桌案上的地圖進行分析判斷。

桌案上的地圖要比掛在廳堂上的地圖小許多,只有大地圖的四分之一大小,但是這種協調的比例使得習慣了這個時代地圖的崔尚大為驚訝。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是江烽心中總還是存著那么一絲僥幸。

萬一大梁動作夠快,力度夠猛,使得蔡州軍無暇南顧呢?

萬一梁軍擺出的陣勢太大,又或者蟻賊給蔡州造成的混亂和額損失太大,使得他們無法抽出足夠的兵力來過問固始呢?

只可惜設想永遠是設想,甚至是幻想,事實往往都是讓人不盡如意的。

早就領教了崔尚思維的細膩慎密,所以江烽很大方的把自己所掌握的資料一股腦兒交給了崔尚,而在軍議之前,崔尚已經花了一個整天來整理和研究了。

崔尚來固始時間只比申州兵晚了半天,來之后江烽就直接把相當于錄事參軍的工作交給了他,崔尚也沒有客氣,立即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而且迅速和縣令陳蔚打得火熱。

作為五姓七望的博陵崔氏子弟,他的到來還是讓陳氏家族的代表陳蔚頗為興奮,這可是五姓七望的嫡傳子弟啊,能屈尊來固始這樣的小縣份里,對于固始本地大族的陳家來說也是一份榮耀。

整個廳堂里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寂中,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崔尚把情報整理完。

而崔尚似乎也毫無所覺,仍然是不緊不慢細細的查看著每一條情報,似乎要把它一一印在自己腦海中。

終于,當崔尚把最后一份情報看完,大家以為該開始了,沒想到崔尚又重新將那疊情報資料掀開,在里邊尋找著什么,又折騰了一陣,這才收拾完畢。

江烽這個時候似乎也才神游萬里結束,瞥了一眼崔尚,似乎在征詢崔尚的意見。

“指揮使大人,可以開始了。耽擱了這么久,實在抱歉,也是事出突然,本來說打算就著這一兩晚上來好好琢磨的,沒想到來得這么突然,只能臨時耽擱一下了。”崔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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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節 狂言

“嗯,那我就先說幾句吧。”江烽也平靜的點點頭,“這是我們固始軍自擴建之后第一次正式軍議,這是第一次,也許就是最后一次,……”
一句話就讓在座所有人不寒而栗,這話也太不討彩頭了吧,但江烽是百無禁忌,自顧自往下說。

“可能有些人聽到刺耳,不樂意,但我從來堅持一個觀點,事情要往最好方面想,但是準備要向最壞的做,很簡單,敵我實力相差懸殊,我們要承認,按照正常方式,我們必敗無疑。”江烽很淡然,“不承認這一點就不是一個合格的……”

差一點不合格的唯物主義者這句話都冒出來了,幸好江烽及時剎住了話頭,調整過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理性的、頭腦清晰的統帥,我自認還算是。”

廳內一片默然。

“細作和斥候來的情報顯示,蔡州軍已經于前日出發,目標應該是固始,目前雖未確定,但我認為會是固始,待會兒崔尚會將具體情況通報給大家,地圖也擺在大家面前,可以給大家一個直觀印象,到時候代價可以清楚的看到我們目前面對的形勢。”

“形勢很嚴峻,但我還是想要說一句,一個月前的形勢同樣嚴峻,我們在座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更悲觀,更頹廢,但是我們還是挺過來了,有一句話說得好,天無絕人之路,還有一句話,自救者,人恒救之,我們只有自己有勇氣面對這些困難,才有戰勝敵人勇氣和機會。”江烽目光一停,若有深意:“好了,我說到這里,希望大家一會兒不要被崔尚的介紹嚇住了。”

最后一句話讓在座眾人都是一笑。

縱然再是擔心,在座的眾人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很多都是歷經生死的宿將,自然談不上被嚇住,但既然軍指揮使大人這么說,可想來犯的蔡州軍肯定相當可觀。

“那我和諸位介紹一下情況,從多方情報顯示,前日蔡州軍便已經兵分兩路,分別從汝陽和新息出兵東進,我們判斷,他們的目標會是固始,其中汝陽出兵的兵力超過八千,新息一路在五千人左右,其中包含一個騎兵軍。”

崔尚的介紹顯得干巴巴的,但是每一個數字都是沉甸甸的。

一萬三千人?眾將都面面相覷,這大大超出了之前包括江烽在內的所有人的預料。

當時估計蔡州來犯之敵可能在五千到八千之間,八千是一個比較靠譜的數字,最壞估計是在一萬人,但是沒想到糟糕的預測永遠沒有下限,來犯之敵竟然達到了一萬三千人!

這一萬三千人可不是蟻賊,而是百戰之師蔡州軍!

可以說這幾年里蔡州軍與大梁軍打生打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支軍隊的名聲和戰斗力已經超越了南陽軍、感化軍,可以與一樣與大梁軍勢不兩立的泰寧軍平起平坐,僅次于河東晉軍了。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分析,汝陽這支軍隊應該是主力,八千蔡州兵均為主力蔡州軍,他們的速度很快,攜帶有大量攻城器械,但所帶糧草輜重并不多,前日出發,估計現在已經快要到汝水了,預計十日之內必定能渡淮進入我們固始境內。”

崔尚語速逐漸加快,“新息這支軍隊應該是偏師,估計是要通過光州直接過來,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光州,大概要在光州進行修整,因為其中還包括一支從朗山一線抽調過來的騎兵軍。”

“由于目前我們情報收集還比較粗陋,對這兩支軍隊的主帥是誰都上不明確,但是在汝陽過來這支軍隊中發現了袁氏子弟,其中有一人為袁氏的后起之秀,號稱汝陽八柱之一的袁文槐,袁文槐那乃是袁無畏的同父同母親身胞弟,年方十六,據說自幼修習異術,一把誅仙劍也是蔡州名品,雖然不及袁氏三駒那么聞名,但是也應該是天境之上的水準了。”

崔尚的一舉天境之上又刺激到了在座眾將的痛點。

在座眾人中除了主帥江烽外,就只有楊堪、丁滿和郭泰三位汴梁來人以及鞠慎這個申州將已達天境之上,而固始本軍中除了主帥外竟然無一人達到天境水準,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屈辱。

尤其是谷明海更是內心憋屈,堂堂中營指揮,竟然還在通脈后期徘徊,連洗髓期都尚未進入,何以擔當大任?

只是谷明海善于隱忍,崔尚的話并未針對誰,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如果自己行之于色,反而是自己心胸狹窄了。

崔尚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刺激到了某些人,在他看來,既然要介紹,自然要把情況介紹清楚,像袁文槐這種角色,本身就是關注對象,你對他一無所知,一旦對陣失手,就是身首異處了。

“雖然尚不明確汝陽這支軍隊誰為主帥,但是根據這些線索來推斷,袁無畏掌軍的可能性很大,鑒于大梁那邊已經在北陳州那邊動員,我們推斷袁氏會以老一輩的袁懷慶擔綱為主,袁無為和袁無敵大概為輔,蔡州西南部這邊袁氏可能會以袁懷方為主,作為應對,郾城一直是趙氏首領趙宣帶兵駐扎,估計這一次也會是趙宣擔綱為主帥,這樣的三線布置以應對大梁,根據這支蔡州軍所攜帶的糧草和器械來判斷,所以這邊袁軍大概是打的一個快戰快結的想法來對付我們固始。”

所有人都在掂量著這里邊的分量。

八千蔡州軍主力,攜帶有大量攻城器械,其中必定有術法器械,而糧草不多,也就意味著他們會一來就發起全力攻擊,力爭最短時間內解決戰斗,也就是說,如果從新息那支袁軍也匯合進來,一個騎軍負責協同,會有超過一萬人的步軍參與攻城,這對僅有四千多人的固始軍來說是何等巨大的挑戰。

緊接著崔尚又重點介紹了目前己方的軍隊力量以及城防設施的布置安排,也談到了固始軍最為擅長的蹶張弩和投石車準備情況。

江烽給了諸將一袋煙功夫的討論,他覺得這種討論可以讓諸將能夠更全面細致的了解當下的情況,現在既非隱藏實力,也非虛張聲勢的時候,什么東西都要說透。

因為這一仗是無法回避的硬仗死仗,打贏了也未必就能安生,但打不贏肯定一起完蛋。

“好了,情況大致就是如此,后期還會有一些情報回來,但是估計在大的方面不會有太大變化了,蔡州軍有意隱匿了他們帶兵主將的消息,我估計這應該是一個策略,一方面是給我們施加壓力,讓我們內心恐懼,畢竟袁氏三駒和汝陽八柱的確都是聲譽鵲起的翹楚人物,他們在和大梁一戰中為他們自己掙得了榮譽,另一方面也未嘗沒有突出奇兵的意圖在里邊,比如我們從袁文槐推斷應該是袁無畏掌軍,結果最后還突然冒出來袁無敵甚至袁無為,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一點我們都要考慮進去,……”

“這種可能性肯定有,而且很大,我們固始軍本身孤守一城,既無戰略縱深,又無回旋余地,只能硬抗,而這就給了蔡州軍以強打弱的最佳機會,尤其是在袁氏強者如林的情況下。”

楊堪還不太適應這種相對自由散漫的討論氣氛,在廣勝軍是決不允許這種探討式的軍議的,但是這位主帥顯然不做如此想,甚至很欣賞這種方式。

楊堪一句話就點到了關鍵處,蔡州軍圍城而功,恐怕就和蟻賊圍城攻城是兩種不同方式了,以袁家高手如林的情況下,多點開花,帶頭突破恐怕這是最見效的方式,只要一處突破,固始便可一舉而下,甚至可以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戰損,這就是實力占優帶來的絕對優勢。

“七郎所言固然有道理,但是先前白陵有一點恐怕沒有具體講到,那就是我們固始軍在術法器械上的準備,恐怕要讓蔡州軍大吃一驚的。”插話的是鄧龜年,他是以錄事參軍身份參加軍議的。

“哦,龜年兄好像很有底氣?”楊堪吃了一驚,作為傳統的武將,沿襲了大梁的格局,楊堪對術法一道也不是很看重,雖然鄧龜年是他的好友,但是他不認為術法一道能夠在真正的大戰中發揮多大作用。

“來之前,我也沒多少底氣,但是來了之后,在博山邀請了我參觀材官所之后,我心里就有底氣了,而且底氣十足。”鄧龜年的話語語氣有些夸張,但是他必須要這么做。

這是固始城關鍵一戰,而且也是他來固始之后馬上就要面對的第一仗,在大梁那邊對術法一道的不重視,使得他也是有心無力,只能每日郁郁,而到了固始,一來就遇上這樣一個機會,哪怕是面臨極為危險惡劣的處境,但是越是這樣的環境,不是越是能顯現出術法一道的威力么?

要讓術法一道從一開始就受到重視,那么就必須在第一戰立威,確立絕對的影響力!

之前鄧龜年還有些擔心時間來不及了,畢竟無論是制作大型術法道具還是設立術法器械,不但需要資材,而且更重要的需要時間,而在這兩點上固始都很緊缺,但沒想到一來之后在參觀材官所之后立即就讓鄧龜年大喜過望。

不但羅真的性格和態度想法都基本一致,更難得的是羅真早已經在開始做了許多工作,而固始居然從南陽索要到了一批品質不俗的術法資材也將送到,這也給了鄧龜年極大信心,所以他才敢在楊堪面前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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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