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名偵探 作者:亦流年 (連載中)

 
V123210 2016-9-18 11:0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4 80504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10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毒藥

    後院之中,小五和常風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麼,見李滄海過來,兩人急忙對他躬身行禮。

    李滄海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用多禮,直接說道:「你們來到這裡,可是查到了什麼?」

    小五與常風對望了一眼,見常風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才說道:「回大人,我仔細檢查過了僕人屍體,死者其實是中毒身亡,死後被割舌。」

    「中毒身亡?」李滄海有些詫異,「為何我沒有查到中毒跡象?」

    小五拿出五根發黑銀針,說道:「大人有所不知,死者所中乃是一種鼠莽草毒,這種毒經一日一夜,九竅之中方有血出。大人驗時,想必死者剛死不久,毒液尚未流遍全身之故。」

    李滄海恍然,對於草藥知識,他所知不多,對於毒藥就更是少之又少。

    他心中暗道,將小五留在身邊,果然是明智之舉。

    來回的跺了幾步,李滄海點了點頭,隨即又向常風問道:「你那邊查的如何?」

    常風說道:「我查到兩年前左弘濟被山賊所擒,是因為他身邊的夥計給下了蒙汗藥的緣故。當時跟著左弘濟的夥計全部被殺,唯獨少了那伙計,不過後來卻被發現死在了妓院之中。」

    李滄海沒有說話,他雙手抱在胸前,示意常風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伙計是正陽縣人,家中現有一年邁老娘,我去詢問之時,他老娘堅持認為自己兒子是被人害死的。」常風一口氣說完,有些疑惑地道:「大人,可是這些與王不全並無瓜葛啊!」

    「凡事不要過早下結論,往往看似無關的事情,實則卻是牽連甚深。」李滄海摸了摸下巴,忽然問道:「那伙計怎麼會死在妓院?死因又是什麼?」

    常風受教般的點頭,道:「大人教訓的是,小的一定謹記大人教誨,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那伙計是在妓院中突然猝死,據說死因是……精盡人亡。」

    李滄海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這是仵作檢驗之後做出的定論嗎?」

    常風回想了片刻,道:「不是,當時這件案子的經辦人,是王不全,這定論是他下的。」

    說到這裡,常風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李滄海見他似乎想通了其中關鍵,便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其中的水很深啊!先是夥計下藥,再是左弘濟被山賊所擒,而後就是夥計猝死,要說這些都是巧合,恐怕很難會有人相信。」

    「大人是說,那伙計很有可能被王不全收買了?」常風瞪大眼睛道。

    「不是沒這種可能。」李滄海沉思道。

    「大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常風有些頭疼的道。

    本來事情就夠多的了,現在竟然又牽出一樁兩年前的案件,而且這些蛛絲馬跡都與王不全有關,面對如此之多的線索,常風一時間不知道從何開始了。

    李滄海揉了揉眉心,他沉思了一會後,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和小五去往那伙計家中走上一遭。至於你,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人儘管吩咐,小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常風雙手抱拳,一臉正色地道。

    「家僕既然是死於中毒,那投毒之人必定是能夠接近他之人,從左家出事,直到他被送進大牢,最可疑的就是當晚出現的幾名官差。你去調查一下他們,我懷疑,家僕就是死在他們手中。」

    頓了頓後,李滄海從布包裡拿出匕首刀鞘,對他道:「還有,你去打探一下,哪裡能買到這種匕首。」

    常風接過匕首刀鞘,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隨即拱手應是。

    三人正說話間,後院之中的大樹後,突然傳出一聲細微聲響。

    「什麼人?」常風首先察覺,他急忙走了過去,從後面揪出一名身材矮小的乞丐。

    「小虎子?」李滄海有些詫異,這不就是白天見過的小乞丐麼?

    「你娘親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李滄海讓常風將他放下,然後關切的問道。

    小乞丐揉了揉被常風揪的發疼的肩膀,撲通一下,竟對著他跪了下去。

    「多謝大老爺救命之恩,要沒有大老爺開恩,我娘她就要走了……多謝大老爺,多謝大老爺!」小乞丐邊對他磕頭,邊嗚咽說道。

    「既然無恙就好,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到這裡來作甚?」李滄海將他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問道。

    小乞丐咬著嘴唇,支支吾吾的道:「大老爺,您說的對,就算再窮,也不能去偷。這、這是我拿人參時,順手牽羊拿來的。」

    說著,小乞丐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遞到了李滄海手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時間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去吧。」李滄海掂量著手中瓷瓶,眯著眼睛說道。

    小乞丐見他沒有生氣,臉上浮現欣喜之色,彷彿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他興奮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大人,這是何物?」常風不解的看著他手中瓷瓶,問道。

    李滄海打開封口,立即有一股濃郁的酸味飄出,刺激的他們鼻子險些失靈。

    「看來,只是一瓶時間變質的藥水。你們辛苦一天,也該好好休息了,養足精神,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李滄海讚許的對兩人說道。

    恰在此時,張懸命用簸箕端著一些草藥,走到後院中,準備次日晾曬。

    他敏銳的嗅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酸味,抽了抽鼻子,說道:「公子說錯了,這不是變質藥,而是一種毒藥。」

    李滄海聞言,忙將藥瓶遞了過去,問道:「你確定這是毒藥?」

    張懸命放下簸箕,將瓷瓶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傲然道:「我自幼習醫,對各種草藥的藥性瞭如指掌,這毒藥我一聞之下,就可以確定是一種蝕骨化肉的毒藥。」

    「這毒藥能夠蝕骨化肉?」李滄海吃驚不已,同時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11
第一百五十章 夥計遺骨現端倪

    「準確的來說,這毒藥能夠化肉,但蝕骨之力較弱,從藥粉之中的殘渣成分看,這應該是在煉製丹藥時,無意間煉出的毒藥。可惜,煉製丹藥之人,對毒藥並不瞭解,否則若是加上幾味材料,就能夠煉製出真正蝕骨化肉的化屍粉了。」張懸命搖了搖頭,似乎對這毒藥的煉製人感到很是失望。

    聽聞此話,李滄海立即想到了王不全的丹房。

    他瞬間想通了其中關鍵,急忙往柴房跑去,去找小乞丐。

    幾人見狀,也紛紛跟了上去。

    柴房之中,小乞丐正在給一名沉睡中的婦人蓋上破被。

    李滄海走到門前,對著小乞丐打了個手勢,小乞丐忙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小虎子,這瓷瓶你是從何處得來?」李滄海拿起瓷瓶,嚴肅的問道。

    「在王家一間屋子裡,順手拿來的……。」小乞丐的聲音越來越低。

    「那屋子裡可有一座這麼高的爐子?」李滄海比了下高度,道。

    小乞丐臉上詫異萬分,他撓了撓頭道:「您怎麼知道,那屋子裡有座奇形怪狀的爐子?」

    李滄海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想必王不全在殺人之後,擔心被人發現,便用自己煉丹時所煉出的毒藥,想要毀屍滅跡。

    可惜,他那毒藥藥性並沒有達到理想效果,對於屍體,只是腐化掉了屍體上肉,卻沒有腐蝕掉骨架。

    這可真應了那句老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有了確鑿的證據,李滄海心中大定,隨即吩咐眾人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按照之前部署,分成三路,同時進行。

    李滄海和小五前去詢問左弘濟那伙計的老娘,常風去調查當天幾名帶走家僕的衙役,狄晴則留下幫助張懸命,共同照顧難民。

    根據常風留下的地址,李滄海兩人在城北找到了那伙計的家。

    如常風所說,這家裡只有一名老嫗,生活過的甚為拮据。

    兩人表明來意之後,那老嫗竟淚眼娑婆的哭了起來:「兩年了,我兒死了兩年,總算被人記起了這件事,我兒他不是喝花酒而死,是被人害死的。」

    李滄海出言安慰道:「老人家,你莫要激動。將你所知對我說一遍,倘若你兒子真是被人害死,我一定會查出兇手,還他一個公道。」

    那老嫗顫巍巍的看著他,哭泣不止。

    「我兒他原是正陽城富商左家的夥計,兩年前,我重病在身,家中無錢治病,我那兒子便到處籌錢。但在他跟著左家老爺外出行商前兩天,他忽然帶回來一些碎銀以及兩錠金子。我當時害怕他做了什麼壞事,便向他詢問,他說是左家老爺聽聞我害了重病,暫借於他,老身當時也沒有細想。可兩天後,我兒他又匆忙回到家中,給老身一個包裹,而後就匆匆離開家……等老身再見到他時,他已經身死。」

    那老嫗捶胸頓足,哭道:「當時衙門說我兒是喝花酒喝死的,可是我老太婆不信。我兒走時臉上驚慌,定是有人要害他,可衙門不相信老太婆的話!」

    李滄海摸了下鼻子,他沉聲問道:「老人家,你如何確定你兒子是被人所害?」

    「知兒莫過母,我兒回來之時,臉色驚慌失措,怎會去喝花酒?您要是不信,老太婆還有一件證據,足以證明我兒是被人害死。」老嫗顫巍巍的說道。

    「什麼證據?」李滄海眉頭一挑,問道。

    老嫗讓他們稍等,自己走進狹窄黑暗的草屋,在裡面翻騰了起來。

    此時,天色早已放亮,可草屋之中卻如同黑夜,其生活艱辛可見一斑。

    片刻過後,老嫗從裡面走出,手裡拿著一件東西,上面包裹著破布。

    老嫗走到兩人跟前,坐了下去,將破布一層層分開,從裡面出現半截骨頭。

    這是半截腿骨,上有裂痕,腿骨呈黑色。

    李滄海與小五兩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中毒之後的症狀。

    小五拿起腿骨,仔細看了看,道:「腿骨呈墨黑色,毒入骨髓,看來是劇毒。」

    李滄海看著半截腿骨,沉吟道:「能看出是中了什麼毒麼?」

    小五搖了搖頭,道:「時間過去太久,小五能力有限,看不出這是什麼毒。不過,張大哥應該知曉。」

    小五所說的張大哥就是張懸命,昨夜兩人聊過之後,發現雙方有很多共同點,兩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張懸命雖是遊方郎中,但談吐非凡,對醫理的瞭解更是達到了高深莫測的地步。

    小五對他可是佩服萬分。

    李滄海收起腿骨,對老嫗說道:「老人家,這腿骨你是從何而來?」

    「給我兒驗屍的仵作,是我的一位同鄉,這是他燒過我兒屍體後,悄悄留給我的。」老嫗說道。

    李滄海沉思了起來,過了片刻後,他說道:「老人家,如今可以確定你兒子是被人害死,不過要想查出兇手,我們需要將這腿骨帶走檢驗,並作為證據,不知你可否願意?」

    老嫗聽他這麼一說,忽然拉住他的手,哭道:「你們相信老太婆所說?老太婆曾經拿著骨頭去找衙門喊冤,可每次都被轟出來,沒人相信老嫗,你們真的會為我兒查出兇手?」

    李滄海點了點頭,鄭重地道:「老人家,我乃本縣新任縣令,李滄海。今日既然得知你兒子死的蹊蹺,我定會查出兇手,還你一個公道。」

    老嫗聞言,急忙跪了下去,顫巍巍的磕頭道:「老太婆不知是縣令大老爺駕臨,方才老太婆胡說八道,大老爺莫要信以為真,莫要信以為真啊。」

    「老人家,我們大人可不是之前那些貪官污吏,你莫要害怕。令郎之死確有蹊蹺,大人就是得知此事,才特意前來向你詢問,就是為了查明真相。」小五彎身扶起老嫗,出言安慰道。

    那老嫗老淚縱橫,她顫巍巍的看著兩人,也不敢說話。

    李滄海明白,怕是這老人家擔心自己和之前那些不作為的官吏一般,才會如此害怕,心中對那些貪官污吏不禁慍怒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11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家徒四壁老嫗情

    「老人家,本官向你保證,若是還不了你一個公道,情願掛印辭官。」李滄海嚴肅的說道。

    小五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李滄海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那老嫗也懵了,高高在上的縣令大老爺,不僅屈尊降貴的來到她這漏舍,還對自己做出這等保證,簡直聞所未聞。

    過了好一會,老嫗才反應過來,她忙轉身往屋子裡走去。

    李滄海與小五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只見老嫗從屋子裡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包裹。

    「大人……您要是真能替我兒伸冤,老太婆下輩子必定當牛做馬,報答大人。」老嫗老淚縱橫,她摩挲著手中包裹,道:「這是我兒留下的,他說,要是他出現了意外,等有人來查時,就將這東西交給查案之人。」

    「哦?」

    李滄海覺得有些詫異,方才聽她訴說時,他就已經注意到了包裹,此時見老嫗拿出,他頓時覺得這包裹至關重要。

    將包裹打開,李滄海發現裡面放著幾錠黃金,幾個瓷瓶和未拆開的信件。

    小五拿起一錠黃金掂量了幾下,吃驚的道:「大人,這一錠金子有十兩啊!」

    李滄海有些詫異,他重生之後,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懂唐朝貨幣的價值。

    唐高祖李淵時期,鑄行『開元通寶』,開創了以文為單位的貨幣政策。

    即一個銅錢為一文,100個銅錢為一錢,十錢為一兩銀子,十兩銀子為一金。

    而此時正屬盛唐時期,一斗米的價格約二十文,一錠金子足以抵過小戶人家過上一年。

    這裡有三錠馬蹄金,每錠有十兩,就是三十兩。

    這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足以讓這老嫗過上富裕的生活。

    然而,這老嫗卻家徒四壁,甚至連吃的都沒有,這讓小五有些想不通了,於是開口問道:

    「老人家,有這麼多錢,你為何不用?」

    「這是我兒留下的證據,老太婆就是餓死,也要留著為我兒伸冤!」老嫗擦著眼淚,說道。

    小五沉默了起來,李滄海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

    他拿起信封,拆開看了看,眼中頓時放出一股精芒。

    「老人家,這些東西就是指認兇手的證據,本官先帶走了。」

    李滄海收起包裹,將腿骨也包好,又和她說了幾句話,才帶著小五離開。

    兩人走後,老嫗忽然在兩人坐著的木樁上,發現了兩個錢袋。

    老嫗瞬間明白過來,她捧著兩個錢袋,顫巍巍的朝兩人離去的方向跪了下去,喃喃道:「多謝大老爺,多謝大老爺。」

    「大人,這信封上寫了什麼?」小五包著包裹,好奇的問道。

    「信封上是那伙計的自述,他為了給老娘看病,答應了王不全的要求,在路上下藥弄昏左弘濟等人。那幾錠金子,是給他的報酬。信上說,王不全給他說的是想要左弘濟的錢財,沒想到他們會將所有的夥計殺死。他僥倖躲過一劫,心知自己早晚會被滅口,便將真相留下,自己躲到妓院,希望可以躲過此劫。」

    「看來結果並不如意,他還是被王不全給找到,並毒殺了他滅口。」小五嘆息道。

    李滄海眯了眯眼睛,深深的道:「王不全此人,作惡多端,不除不足以平民憤。小五,之前安排你的事情,你做的如何了?」

    「大人放心,消息我已傳了出去,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要到了。」小五抬頭看了看天空,估摸著道。

    兩人邊走邊說,不自覺的走到了城樓處。

    城牆下一溜的擺著幾口大鍋,鍋裡熬著稀粥,不斷有難民從城外進來,上前擁擠著領粥。

    「不要擠,不要擠!排好隊,我左弘濟向大家保證,人人一碗粥,兩個饅頭!」

    左弘濟站在盛放米袋的馬車上,大聲喊叫著,維持著秩序。

    李滄海心道,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既然左弘濟就在這裡,倒省的他去往左家跑上一趟了。

    讓小五先行回去,李滄海走了過去,高聲道:「左兄,你辛苦了!」

    看見是李滄海,左弘濟艱難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擦著額頭汗水,笑道:「李兄弟,你這招可真是絕了,短短一天,正陽城來了數百難民。你看這價錢,是不是可以上漲了?」

    李滄海急忙伸出手指,對他噓了一下,責備道:「左兄,這大庭廣眾之下,怎能提起這個?」

    左弘濟這才意識到自己險些洩密,急忙捂著了嘴巴,好在周圍難民都在爭搶饅頭,並沒有被人聽到。

    李滄海對他遞了個眼色,左弘濟領悟後,便跟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角落。

    「左兄,王縣尉人在何處?」

    「王兄家中發現屍骨,他此時忙著調查真相吧。」左弘濟猜測道。

    李滄海嘴角透出一絲冷笑,他意味深長地道:「怕是他在掩蓋真相吧。」

    左弘濟有些不解的問道:「李兄弟,你這話是何意?」

    李滄海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左兄應該知道,王家的屍骨是被我發現的,而此事我也一直在調查。」

    左弘濟摸著下巴,詫異地道:「王兄家中的屍骨是你發現的?這麼說,你查處兇手了?」

    李滄海搖頭,他刻意壓低聲音,低沉的道:「兇手我雖沒有查出,但我在查找真相之時,卻查出了另一件事。此事,和左兄有關。」

    「和我有關?我可沒有殺人啊!」左弘濟指著自己的鼻子,愣了下。

    「非是說左兄殺人,而是此事,和左兄有著極大的關係。」李滄海嚴肅的道。

    左弘濟被他的話給嚇到了,他謹慎地問道:「究竟什麼事?李兄弟,你就直說吧,這樣我可受不了。」

    「關於兩年前左兄被山賊所擒之事。」李滄海壓低聲音道。

    左弘濟聽完,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我當是何事,原來是這檔子事情。不錯,兩年前我帶著幾名夥計前往揚州做買賣,路上遇到山賊打劫,還是王兄救了我。」

    「可我查到的真相卻遠非如此。」李滄海淡淡地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15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離間雙雄懲惡霸

    「何意?」

    李滄海嘴角上揚,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左兄當時是被人給迷倒的吧?」

    左弘濟愣了下,他眉頭皺起道:「的確如此,是我一個夥計,他貪圖錢財,勾結山賊所為。」

    「這些都是王不全對你說的吧?可惜,我查到的卻與他所說恰恰相反。」李滄海摸著下巴道。

    左弘濟也品出了他話中之意,他沉聲道:「李兄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懷疑這些與王兄有關?」

    「不是懷疑,而是確定。」李滄海語調平淡,但聲音卻異常堅定。

    左弘濟與王不全可是過命的交情,聽李滄海如此誹謗王不全,他自然有些不樂意。

    「李兄弟,飯可以亂吃,這話不能亂講。你說王兄與此事有關,證據呢?」

    李滄海早就猜到他會不信,便從布包裡拿出之前那封信,交到他手上,說道:「這是你那位夥計所留下的親筆信,信上記載著事情始末,你自己看吧。」

    左弘濟狐疑的接過信封,將信紙掏出來,仔細看了起來。

    他臉色忽青忽白,等看完之後,更是氣的渾身發抖。

    「這……這不可能!王兄,他怎麼會做出這等事?一定是那伙計故意栽贓陷害王兄!」左弘濟氣急敗壞的道。

    「你那位夥計,已經死去多時,他為何要陷害王不全?何況,他若真是無意間救你,為何連常風他們都要瞞著?」李滄海盯著他,認真的說道。

    左弘濟眉頭緊鎖了起來,他咬著牙齒,道:「他這樣做,目的何在?」

    「我猜測,他是看上了左兄的家財。」李滄海沉聲道。

    左弘濟沒有說話,他是名商人,腦子不僅不蠢,而且絕對聰明。

    他明白李滄海的意思,王不全救他一命,他自然就把王不全當成了恩人,這些年王不全開設賭坊、妓院,用的可都是他的銀子。

    可以說,王不全的勢力,其實是他給拉起來的。

    李滄海見他沉默不語,決定再加一味猛藥。

    「左兄若是不信,還有一事可以證明。就是『螺化玉』被竊之事。」

    左弘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螺化玉』之事不是已經查清,是惡僕所竊麼,和王不全又有何關係?」

    李滄海注意到他對王不全的稱呼有所改變,心中明白,左弘濟雖對自己所說還有些懷疑,但對王不全卻並非像之前那般信任了。

    暗暗點了點頭,這正是他要達到的效果。

    「表面上來看,『螺化玉』之事的確已經查清,但真相卻遠非如此。現場所有物件都沒有被翻過的跡象,那僕人似乎早已知曉『螺化玉』藏在何處,是以直接盜走了『螺化玉』,難道左兄就沒有懷疑過?」

    左弘濟想到自己藏寶之處,嘴巴忽然有些發乾,關於『螺化玉』,他只對王不全一人透露過,甚至連他的妻妾都不知道那廂房還藏有暗格。

    見他嘴唇發白,李滄海眯了下眼睛,沉聲道:「左兄還記得,當晚我曾問過那僕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前來行竊時,王不全做了什麼嗎?」

    「他……他踢昏了惡僕。」左弘濟深深的吸了口氣。

    「當時,那僕人已經準備坦白,王不全卻在這時橫加一腳,目的何在,我想不必我說,左兄也該猜的到了。」李滄海停頓了一下,他看著左弘濟,深深的道:「何況,那僕人在進入監牢當晚,就被人給殺了,而且還做出了畏罪自殺的假象。」

    「什麼?那惡僕……被人殺了?」左弘濟渾身不由自主的一抖,顫聲問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李滄海嚴肅的道:「不錯,這種殺人滅口的伎倆我見的多了,可惜他們露出了太多的馬腳,我已經著人去捉拿下毒之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到僕人死亡真相。」

    左弘濟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他憤怒的罵道:「好你個王不全,老子對你推心置腹,可你卻打老子家財的注意,還間接害死了我夫人王!好,好的很!」

    左弘濟臉上浮現獰笑,他肥胖的身體因為憤怒,肚子上的肉像波浪一樣不斷起伏。

    「王不全此人貪婪無度,且又城府極深,不可不防啊!左兄可能不知,王不全以家中出現屍骨為由,誣陷一名姓魯的商人栽贓他,昨夜已將他給抓了起來。」李滄海摸著下巴,看似無意地說道。

    左弘濟的臉色更難看了起來,他獰聲道:「王不全早就看上了姓魯的家財,這次是魯家,下次會不會就是我左家?」

    李滄海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聲嘆息:「左兄,此事本與我無關,我只是擔心左兄家財最後會被人用陰謀奪去,這才將實情告知。待此間事了,我便會離開正陽,前往長安。」

    李滄海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和王不全同住在一座城,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自己看著辦吧。

    聽到李滄海想撂挑子,左弘濟頓時急了。

    「李兄弟,此時你可不能放手不管啊!王不全心機深沉,我哪裡會是他的對手?你可要留下來幫我才是啊!」

    李滄海攤開手,為難的道:「要想保住家業,只有除掉王不全。可他在這正陽城一手遮天,沒有證據,我也無能為力。」

    「證據,我有啊!王不全他對我不仁,就不能怪我對他不義了!」左弘濟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忙道:「我有一本賬簿,上面記載著王不全每一樁買賣,包括販賣人口,逼良為娼,以及貪污受賄的證據。」

    李滄海眼睛一亮,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個。

    「只要有賬本,能夠證明王不全的罪責,我就幫你到底!」

    「可是……。」左弘濟有些猶豫起來,「有些事情,我也參與其中啊。」

    「無妨,只要你將賬本交我,我會想辦法替你抹掉那些罪證。」李滄海眯起了眼睛,沉聲道:「王不全,才是罪魁禍首。」

    「但不知李兄弟有何打算?」左弘濟不無擔憂的道:「王不全在正陽城勢力很大,可不容易對付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4
第一百五十三章 廚子命喪顯異常

    「左兄放心,我已經在暗中收集他之罪證,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到來。」李滄海渾身散發著一股自信,淡然的說道。

    左弘濟看著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感覺,撓了撓頭,問道:「李兄弟,何為東風?」

    李滄海微微一笑,道:「東風來時,你自會知曉。左兄,我還有要事待辦,就先行離開了。另外,會有一隊鏢局押送三百擔糧食前來,屆時還望左兄代為接待一下。」

    「李兄弟儘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左弘濟拍了拍胸膛,說道。

    與左弘濟分開之後,李滄海便去到了王家。

    還沒等他走到王家,忽然從裡面匆忙的跑出一人,那人腳步匆匆,險些與他撞了個滿懷。

    李滄海一見那人,不禁有些詫異:「管家,你如此匆忙,發生了何事?」

    「哎呦,李公子,你可算來了,出大事了!又,又有人死啦!」管家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匆匆的道:「我家大人正要讓我去找你呢!」

    聽聞又有命案發生,李滄海臉色一緊,忙跟著他走了進去,邊走邊問道:「這次死的是什麼人?」

    管家擦了下額頭汗水,說道:「是、是廚子。」

    「廚子?」李滄海心中一沉,忙加快了腳步。

    王家廚房門前,聚集了不少的家丁婢女,他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低聲談論著,而王不全則背著雙手,難掩臉上怒容。

    見李滄海趕來,王不全急忙迎了上去,「李兄弟,你可算來了,我家又死人了!」

    李滄海對他點了頭,凝重的道:「事情我已聽管家說了,屍體現在何處?」

    「屍體現在廚房之中,是畏罪自殺。」王不全道。

    李滄海有些詫異,問道:「王縣尉如何認定他是自殺?」

    「這是從廚子屍體前發現的認罪書,上面說,他在誤殺了一名少女,將屍體埋藏在後院花圃,沒想到屍體會被你發現,他害怕事情敗露,便服毒自盡,以求解脫。」說著,王不全拿出一張褶皺的紙張,給他遞了過去。

    李滄海接過手中細細看了看,上面內容與王不全所說絲毫不差。

    他沉吟了下,說道:「我先去看看屍體吧。」

    李滄海讓眾人站在廚房外,自己走了進去。

    廚房之中蔬果混亂,碗碟碎裂一地,靠近牆角米袋上趴著一具屍體,屍體口中有血水流出。

    隨便檢查了一番屍體,李滄海走出廚房。

    王不全見他出來,忙上前詢問情況。

    「屍體體溫尚在,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時辰之內。屍體表面無任何傷痕,從死狀來看,的確死於服毒,可以確定他確實是自殺。」李滄海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兇手竟然會是他,他既然服毒自盡,此案也可以結束了。哦對了,死者服毒自殺恐生瘟疫,還是快些讓人將屍體弄去義莊吧。」

    王不全也是嘆息不止,他揮了揮手,讓幾名家僕進去將屍體抬去義莊,恨恨的道:「當年我見他可憐,便給了他一份謀生的機會,沒想到他竟然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在家中養了個殺人狂徒,這傳揚出去,我堂堂縣尉的顏面還往哪兒放?」

    李滄海眼睛微眯,意味深長地道:「人心難測,王縣尉又何須自責?況且兇手已經畏罪自殺,對被害人也算是個交待了。接下來,王縣尉該想想賑災糧的事情了。」

    王不全這才拍了下腦袋,恍然道:「這兩天被命案擾的心煩意亂,對賑災之事無暇顧及,李兄弟莫要見怪則是。」

    李滄海淡然一笑,道:「王縣尉言重了,賑災一事有左兄負責,有何擔心之處?不過,正陽城的難民越來越多,是到了該漲價的時候了。」

    查清命案,王不全渾身輕鬆,他大笑道:「李兄弟說的是啊,我現在就命人傳出漲價消息。」

    李滄海微微點頭,他抬頭看天,琢磨了下時辰,道:「我之前所說的兩百擔糧食應該已經到了,我需要親自去接應一下。有關提價之事,就交給縣尉了。」

    「李兄弟儘管去忙,此事交給我王某,你就放心的數銀子吧!哈哈!」王不全拍著胸脯,得意洋洋的笑道。

    李滄海離開王家,嘴角露出冷笑,徑直往福田院走去。

    門口停著幾輛馬車,馬車上插著『鎮遠鏢局『的旗子,上面放著一些糧袋。

    李滄海走進院子,發現除了張懸命,眾人皆在,除了原本在福田院幫忙的狄晴等人,又新來了一些行鏢裝束的人,這些人約莫二十來人,各個都是精神抖擻的漢子。

    見李滄海進來,常風第一個迎了上來,對他行禮道:「大人,您回來了?」

    李滄海微微點頭,他看向那些鏢局之人,只見一名鏢師裝束的男子走了過來,雙手抱拳對他行禮道:「我等奉大當家之命送糧前來,請大人查收。」

    李滄海點了點頭,道:「你家當家的可還有其他吩咐?」

    「當家的說,讓我們凡事聽從大人安排。」那鏢師隆聲說道。

    「那就有勞你們了。」李滄海微笑道:「你們一路辛苦,先行歇息片刻,之後我會安排你們行事。」

    那鏢師拱手應是,隨即帶著一群人走到了陰涼處坐下休整了起來。

    常風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出來,他愣愣的看著那些人,心中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會對李滄海如此恭敬。

    小五心如明鏡,狄晴則在見到那鏢師第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身份,是以他們並不驚訝。

    「大人,他們是……?」常風狐疑的問道。

    「自己人。」李滄海擺了擺手,問道:「常風,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常風恭敬的道:「回大人,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毒殺僕人的的確是當晚關押他的衙役,我從他家中搜出了三十兩黃金,他對自己所為已經供認不諱。」

    李滄海詫異的摸了摸下巴,沒想到常風的辦事效率竟如此之高,他讚許的道:「你這個消息來的太及時了,那衙役現在何處?」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4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惡吏殺人何分說?

    「就在屋裡綁著。」常風回道。

    李滄海聞言,忙往福田院的正堂走了進去。

    正堂角落中,一名中年男子被捆成粽子般蜷縮著,嘴裡塞著布條,見眾人進來,忙掙紮著嗚嗚的叫個不停。

    常風走了過去,將堵在他嘴裡的破布給拿了出來,喝道:「你給我老實點兒,在你眼前的可是正陽縣令,將你所做之事重新說一遍,若有半句假話,當心尓的狗命!」

    那人嚇了一跳,他看著凶神惡煞般的常風,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李滄海,不屑一顧的道:「常風,怎麼說我也與你同在衙門共事,你也沒必要弄個假縣令哐我吧?」

    「不長眼的東西,在你眼前的才是如假包換的正陽縣令,李滄海李大人!」常風使勁吐了口唾沫,罵道。

    李滄海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一枚印紐,對著那人亮了一下。

    那人看到印紐上所書文字後,頓時嚇的身體哆嗦了起來,他認得印紐上所寫正是『正陽縣符』四字,這是只有縣令方能掌管的信物。

    「小人不知是大人降臨,得罪之處萬望大人恕罪。」那人忙跪倒在地,不停的磕頭道。

    「身為官差,卻毒殺犯人,你可知這是何罪名?不要想著抵賴,本官既然抓你,就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李滄海背著雙手,淡淡地看著他道:「你在押送犯人的路上,暗中給犯人吃下了『鼠莽草』,待送至牢房後,又買通獄廚弄斷犯人舌頭,做成咬舌自盡的假象,凡此種種,你當真以為無人知曉嗎?」

    那人臉色瞬間變成死灰色,他吃驚地看著李滄海,「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蠢貨,大人斷案如神,就你這些小伎倆能瞞得了誰?朱溫,我勸你老實交待出幕後主使,否則,這可是要殺頭的!」常風憐憫地看著那人,遇到李滄海只能說他倒霉。

    「我還要告訴你,犯人的屍體並沒有被燒掉,那不過是本官故意放出的風聲,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你若是不服氣,本官可以讓獄廚與你對質。」李滄海淡然的說道。

    朱溫額頭上升起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喉嚨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他自知無法抵賴,突然趴在地上叫道:「大人饒命,我招,我全招!」

    朱溫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將毒殺僕人的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

    李滄海聽完之後,讓朱溫在供詞上畫了押,隨後將他給關押了起來。

    「有了這份證詞,就等於掌握了王不全雇兇殺人的罪證。常風,這次你做的不錯。」李滄海讚許道。

    常風忙惶恐的道:「大人過獎了。不過,關於刀鞘所所用匕首,小的卻沒有查到任何線索。」

    李滄海琢磨了起來,片刻後,他笑道:「無妨,我想我已經知道匕首在哪裡了。」

    常風一頭霧水,但看李滄海胸有成竹,他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疑惑。

    「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李滄海眯著眼睛說道。

    常風和小五面面相覷了起來,就連狄晴也是一臉納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說起來,自從來到正陽,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狄晴都沒有參與。

    所以,她對李滄海的計劃,也並不瞭解。

    不過,她對李滄海的信心卻始終無減。

    李滄海靠著門檻,在那裡閉目養神,狄晴則坐在旁邊,雙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晴兒,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李滄海被狄晴盯的渾身不自在,還以為臉上有灰,忙用衣袖擦了擦。

    「我發現,你認真起來的樣子,其實還是挺英俊的。」狄晴撐著下巴,笑嘻嘻的說道。

    李滄海笑著拍了下她的腦袋,說笑道:「我要是不英俊,你是不是打算甩了我啊?」

    狄晴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他道:「我既然認定了你,即便你長成豬八戒那樣,我都跟定你了。」

    李滄海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看著狄晴嬌豔的臉龐,他心中忽然暖洋洋起來。

    自從冥宮出來之後,狄晴的性子可以說是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她不再似之前那般刁蠻任性,而是變得溫柔起來。

    這個變化,讓李滄海覺得很是意外,但同時也充滿了驚喜。

    狄晴自幼隨武林高人習武,年紀輕輕就躍身頂尖高手,這讓她難免有些心高氣傲。

    李滄海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被她一頓毒打,那時的狄晴簡直就是個暴力美少女。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狄晴逐漸褪去了堅硬的外殼,終於表露出了內心柔軟溫柔的一面。

    李滄海不是道學夫子,愛就愛了,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

    回想起在冥宮中,狄晴以為他身死時,好似發瘋的狀況,李滄海忽然覺得自己虧欠狄晴的太多。

    想到這裡,他一把將狄晴摟在了懷裡,眼角不由自主的濕潤了起來。

    狄晴臉上竟少有的出現羞澀,她紅著臉,掙紮著幾下,嗔聲道:「李滄海,你這樣無禮,我可要揍你了。」

    李滄海微微一笑,在她秀髮上親吻了下,溫柔的道:「即便你打死我,我也不會放開你,這輩子,我認定你了。」

    狄晴氣呼呼地掙紮了幾下,嬌羞的臉上浮現出甜蜜的微笑。

    「粉兒也要抱抱,嘻嘻。」

    正在這時,粉兒忽然從李滄海背後探出頭來,她詫異地看著兩人親暱的動作,忽然拍著手樂了起來,非要讓兩人抱著她。

    狄晴羞紅了臉,趕忙站了起來,拉著粉兒就往後院跑去。

    李滄海無語的摸了摸鼻子,心道,粉兒也太會挑時間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狄晴溫存片刻啊!

    此時,一名家丁忽然跑了進來,嚷嚷著要見李滄海。

    李滄海忙走過去,表明了身份。

    那家丁卻是認得他,急忙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錦盒,恭敬地道:「李公子,我家老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李滄海接過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個賬本翻了翻,他忽然笑了起來:「回去告訴你家老爺,讓他酉時前往松鶴樓,就說我給他準備了一齣好戲。」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5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針鋒相對宴鴻門

    那家丁點頭應是,忙離開了福田院。

    「大人,這裡面寫的是什麼?」常風有些疑惑地問道。

    李滄海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王不全的命門。」

    常風撓了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

    「時辰剛剛好,常風,你去召集鎮遠鏢局的人,按照錦囊,依計行事,切記一定要在暗中進行。」李滄海收起賬本,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交給了他。

    常風接過錦囊,心知李滄海終於要對王不全下手,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對著李滄海抱拳行禮,隨即邁著堅定的步伐,轉身去召集那些鏢師。

    李滄海抬頭看天,自言自語地道:「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松鶴樓是正陽縣首屈一指的酒樓,不僅裝飾的富麗堂皇,更兼得美味佳餚,客人絡繹不絕。

    日暮西沉,王不全與左弘濟紛紛前來赴宴。

    「李兄弟,今日怎麼想起請我等赴宴來了?」分賓主坐下之後,王不全笑著問道。

    左弘濟不露痕跡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不止,看來這廝還不知道,這是專門為他而擺的一出鴻門宴啊!

    李滄海斟滿酒水,端起酒杯,笑道:「無他,實是為了感謝兩位對在下的照顧之情。小弟初來乍到,倘若沒有兩位相助,我這手中兩百擔賑災糧,又有誰敢收?」

    王不全摸著下巴,微微點頭,得意道:「李兄弟客氣了,咱們既然是合作關係,我自當盡力而為。何況,李兄弟幫我查出了命案真相,讓我洗脫了殺人罪名,真正要說道謝的應該是我才是。」

    「王兄說的甚是,李兄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耐,果真是年少有為啊!短短兩天,就連破兩樁命案,真可以稱得上『神斷』了!」左弘濟眯著眼睛,讚歎了一番,而後提議道:「為了李兄第這『神斷』之名,咱們共飲此杯!」

    三人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李滄海嘆息道:「這『神斷』之名,實在是不敢當。依我之見,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如此稱號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已經仙逝的狄公。」

    「哎~,李兄弟莫要小瞧了自己,要不是有你在,我左弘濟丟了寶貝不說,連無辜遭殃的夫人也會死的不明不白。」左弘濟想起夫人慘死,臉上頓時湧出一股哀傷。

    他雖是商人,凡事以利益為上,但結髮妻子被害,他還是有些心痛。

    王不全跟著安慰道:「左兄,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好在兇手已經伏法,弟妹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左弘濟慘然失笑,他憤怒的砸了下桌子,低沉的嘶吼道:「兇手真的已經伏法了麼?」

    王不全愣了下,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嚴肅的道:「那惡僕已經咬舌自盡,弟妹的仇自然也就算是報了。」

    左弘濟端著酒壺,驀地抬頭看向李滄海,盯著他道:「李兄弟,王兄說的可是真的?」

    李滄海將手中酒杯放下,他眉頭微皺,臉色變得猶豫起來。

    「那僕人的確已經身死,但我有些想不通。」

    「既然兇手都已經伏法,還有什麼地方想不通的?」王不全將酒水一飲而盡,不解的看著他。

    「他既然已經認罪,就表示他知道自己的下場,為何還要自殺?」李滄海沉吟道。

    王不全笑了笑,道:「他這是畏罪自殺。我當了多年捕快,這種事情見得多了。有些兇手殺人之後,總會覺得恐懼,從而選擇自殺,這很正常。」

    「正常嗎?」李滄海搖了搖頭,對他的話表示不解,「依縣尉多年辦案經驗來看,要如何確定犯人是不是自殺呢?」

    見李滄海竟然對他虛心請教,王不全心中頓時有些飄飄然。

    「判定犯人是否為自殺,首先要看死者脖頸有無勒痕,再看死者是否為服毒,咬舌。一般來說,犯人自殺不過這三種方式。這三種方式之中,又屬咬舌最為普遍。而判定咬舌自盡,只要將死者舌頭斷痕與牙齒進行對比,就可以做出正確判斷。」

    李滄海對著他拱了拱手,謙遜的道:「沒想到自殺還有這許多學問,在下受教了。」

    王不全夾了塊肉放在嘴裡咀嚼了起來,樂呵呵地道:「其實這些不過是我的經驗之談罷了,與李兄弟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縣尉謙虛了,我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縣尉。」李滄海喝杯酒,好奇的說道:「按照縣尉所說,咬舌自盡,斷舌處會出現參差不齊的咬痕,倘若斷舌處平整又該怎樣判斷呢?」

    王不全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問題,他以為這是兩人在破案方面進行的討論,沉吟道:「除非是被利器割掉,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這種情況,犯人很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了?」李滄海摸著下巴,問道。

    「不錯,犯人在押金大牢之時,都會進行搜身,他們斷不可能身上帶有匕首之類。何況,一個人要自殺,又何必要用利器去割舌頭,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王不全笑了起來,說笑道:「李兄弟,你天資聰穎,怎會連這點都想不明白?」

    李滄海笑了起來:「依縣尉所說,在此種情況下,犯人很有可能是被殺,而非自殺了?」

    「不錯,可以這麼說。」王不全捻著鬍鬚,忽然好奇的道:「李兄弟這麼問,難道是遇到過此種情況?」

    「巧了,我的確遇到了這種案件。犯人對自己所做供認不諱,但是卻在監牢之中意外身亡。我當時檢驗屍體時,發現死者的舌頭就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李滄海沉吟道。

    「還有這等事?那後來如何?」王不全覺得有些稀奇,詫異地問道。

    「後來,我查出行兇之人,其實是監牢送飯的廚子所為。他弄斷犯人的舌頭,想要將犯人偽裝成咬舌自盡,但由於犯人在進入監牢前就已經身死,為圖省事,他就用利刃將犯人的舌頭給割了下來。」李滄海淡淡地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6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相究竟如何?

    「這可真是奇聞,那犯人既然在進入監牢之前就已身亡,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王不全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

    李滄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因為幕後真兇擔心犯人會將他供出,這才讓人殺人滅口,倘若不是廚子為圖省事,割掉了犯人的舌頭,我很難發現其中問題。」

    王不全一點也沒懷疑到自己身上,他嘆道:「這可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要不是李兄弟心思縝密,只怕這真相永遠也不會被人察覺。後來呢,可有抓到幕後兇手?」

    李滄海點了點頭:「那犯人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身亡,下毒之人,其實就是抓他的衙役。至於幕後兇手……卻沒有交待出來。」

    「那還真是可惜,這幕後兇手心機之深沉,著實令人驚訝。」王不全搖頭晃腦地說道。

    李滄海嘴角微微上揚,他微笑道:「其實這真兇牽連多宗命案,縣尉若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對你們說說。」

    「當然有興趣,這可比戲台上的要精彩多了,快說說看。」左弘濟急忙說道。

    「是啊,李兄弟師承大理寺卿,見多識廣,說出來也好讓我們長些見識。」王不全也是滿臉期待。

    李滄海轉動著酒杯,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權當給兩位助個酒興了。」

    「其實整件事情,真可謂是曲折離奇。那犯人原本是一家富商的家丁,他被人收買,去偷取富商價值連城的珍寶。在偷取珍寶時,正巧遇到女主人在沐浴,此人淫心漸起,妄圖想要玷污女主人,不想卻被女主人察覺,無意間殺了女主人。幕後真兇擔心自己被犯人供出,這才收買衙役,殺人滅口。」

    王不全吃驚不已,他越聽臉色越發難看。

    左弘濟用眼角餘光瞥了下王不全,做出一副傾聽狀,詫異地道:「難道兇手與那富商相識?因擔心被認出,才殺人滅口?」

    李滄海微微點了點頭,他若有意若無意地看著從王不全身上掃過,沉聲道:「不錯,幕後兇手與富商關係極其密切,也正因如此,兇手才更加不能讓富商得知他之身份。」

    「這是為何?」左弘濟疑惑道。

    「其實兇手與那富商相識,乃是一場陰謀,倘若讓富商發現那家丁是受他指使,富商就會明白當初一切。這是兇手所不願看到的。」李滄海眯著眼睛道。

    王不全臉色陰沉,他手中捏著酒杯,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

    他看著左弘濟,發現左弘濟似乎聽的入了神,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快說,是什麼陰謀?」左弘濟眼中放出興奮的光芒,很是期待的問道。

    李滄海夾起一道菜放進嘴裡,慢條斯理的道:「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簡單來說,就是兇手一早就看上了富商的家財。兩年前,在富商外出行商之際,兇手暗中買通他身邊的夥計,得知了富商的行走路線,並勾結山賊將富商給抓了起來。之後,兇手再帶人清剿山賊,裝作無意中救下富商,這樣富商就對他報有救命之恩,從而對他禮敬有加。」

    左弘濟心中明白李滄海的意思,做戲要做全,他雖早已知曉這其中關係,但還是要表現出驚訝的神色。

    「這……這個故事,怎生感覺似曾相識?」左弘濟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他驀地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王不全。

    王不全眼中閃爍著冷光,他故作鎮定的道:「李兄弟,你這話中有話,究竟想說什麼?」

    事到如今,王不全總算品出了其中深意。

    「王兄,李兄弟說的該不會是你我二人吧?」左弘濟故作訝然的道。

    王不全眉頭一挑,正色道:「左兄,我王某人與你相識多年,莫非你不相信我?」

    左弘濟心中冷笑,但臉上卻並未表露出來,他笑道:「王兄莫要誤會,我就是隨便一問,開個玩笑而已。」

    王不全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他臉上怒容盡顯,低眉冷道:「左兄,我與你推心置腹,你可不能誤信他人挑撥。」

    李滄海淡然一笑,他神色平靜地道:「王縣尉,你是在懷疑我挑撥離間了?」

    「難道不是嗎?」王不全冷哼一聲,森森地道:「李滄,我對你也算是禮敬有加,你這麼做目的何在?」

    李滄海抬頭看著房頂掉著的花燈,淡淡地道:「為了尋求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王不全眼神微冷,緊盯著他道。

    「你,殺人的真相!」李滄海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道。

    此言一出,王不全頓時跳了起來,他指著李滄海喝道:「李滄,你休要血口噴人!說我殺人,你有何憑證?」

    「證據,我有的是,但不知你要的是哪件命案的證據?」李滄海眯著眼睛,冷笑道。

    王不全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他忽然明白,原來這才是李滄設宴的目的。

    不過,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不相信李滄海能把他怎樣。

    他拿不出證據,自己可以以誣陷朝廷命官之罪,將其拿下。即便他真的拿出證據,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又能奈何?整個正陽城都是他的勢力範圍,他又何懼哉?

    想到這裡,他頓時放心了起來,重新坐回凳子,他對著管家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調人前來。

    管家心中瞭然,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松鶴樓。

    王不全斜睨著他,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證據。」

    「既然如此,咱們就來說說第一樁命案。」

    李滄海拍了拍手,側門忽然打開。

    常風帶著被捆成粽子的朱溫,以及獄卒冬瓜,獄廚跛子走了過來。

    緊隨其後的小五,帶著兩人抬著一塊覆蓋白布的門板,也跟著走了進來。

    李滄海走了過去,將白布掀開,下面赫然躺著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王不全在見到朱溫那一刻,心中暗叫不妙,在看到白布下的屍體正是那僕人時,直接在心裡將朱溫罵了個狗血淋頭。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6
第一百五十七章 鐵證如山辨忠奸

    什麼做的天衣無縫,屍體已經被焚燒,保證一點痕跡都沒有,如今看來全他娘的扯淡!

    天衣無縫還會被別人發現那麼多破綻?屍體被焚燒,眼前這又是什麼?

    王不全眼中怒火幾乎瞬間燃燒了起來,他目光森冷地盯著朱溫,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獄卒冬瓜與獄廚跛子,將你們當天所見所為,給縣尉大人說一遍。」李滄海背著雙手,言語之中包含著令人不容置疑的威嚴。

    獄卒冬瓜弓著身子,老老實實的道:「那晚是小的值班,酉時左右,朱捕快拖著一名男子來到監牢,說此人是殺人重犯,奉縣尉大人之命將其關押至重犯牢房。小的不敢怠慢,便帶著他將犯人帶進了牢房。後來,常捕快來監牢探視時,竟發現犯人已經身死。」

    「我問你,犯人被帶進牢房時,你可有對犯人進行檢查?」李滄海問道。

    冬瓜搖頭道:「沒有。根據律例,犯人進入牢房的確需要檢查,但朱捕快說他已經對犯人進行過搜查,而且犯人因偷盜,被主人家打成了昏迷,無需再檢,所以小的就沒有在意。」

    李滄海點了點頭,道:「除了朱溫之外,可還有其他人接觸過犯人?」

    「沒有,當時帶著犯人前來的也只是朱捕快一人。」冬瓜老實地回道。

    李滄海讓他先退至一邊,轉而對跛子道:「將你所作所為,一字不落的說一遍。」

    跛子彎著腰,連連稱是,說道:「監牢之中對犯人放飯的時辰,較之外面要稍微晚上一些。那晚,我正在準備牢飯,一個蒙面人卻突然找到了我,他給了我一錠金子,讓我趁著送飯之際,將剛進入死牢的一名重犯的舌頭給弄斷。我當時心有畏懼,不敢答應,那人卻說,那重犯已經死去多時,這並不算殺人。我當時心生貪念,覺得只要弄斷一個死人的舌頭,就可以賺到二十里銀子,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於是我便應了下來。」

    「後來如何?」

    「我送飯之時,確實發現那犯人已經身死,便壯著膽子,依那人所交待,讓犯人用自己的牙齒咬斷舌頭。但犯人已經身死,弄起來頗為吃力,我害怕被發現,索性心一橫,就用匕首割掉了犯人的舌頭,心想只要犯人舌頭斷開,我便完成了交待,就匆忙離開了牢房。」跛子縮著脖子,哆嗦著道。

    李滄海走到他面前,沉聲道:「倘若那蒙面人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可能認出?」

    「認得,認得,小老兒別的本事沒有,但在監牢這些年,識人卻從不會出錯。」跛子忙說道。

    「好,給他蒙上面。」李滄海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

    常風聞言,從懷中掏出一面黑布,麻利的蒙在了朱溫臉上。

    「就是他!那晚給我銀子的就是他!」跛子只瞥了朱溫一眼,就立即指著他大叫起來。

    李滄海揮了揮手,讓他退下,接著拿下朱溫臉上的黑布,盯著他淡淡地道:「現在,該你了。」

    朱溫早就臉色慘白,他渾身瑟瑟發抖,人證物證俱在,他就是想否認也不可能。

    「我交待,我全部交待。都是王縣尉指使我做的,我都是奉命行事啊!」朱溫跪在地上,對著李滄海不斷磕頭道。

    「胡說!你這刁奴滿嘴胡柴,我何事指使你殺人了?」王不全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他氣急敗壞的衝了過去,狠狠一腳就往他胸口踢去。

    常風見狀,忙將朱溫往身後拽了過去,同時右腿踢出,與王不全對上了一腳。

    兩人同時打了個趔趄,紛紛往後倒去。

    李滄海微眯著眼睛,神色淡然的道:「王縣尉,你這是要故技重施嗎?」

    「什麼故技重施?此人誣陷朝廷命官,我不過是教訓他罷了。」王不全心中暗叫不妙,冷冷地道。

    「當晚拿住僕人之後,他已經認罪,但卻在交待指使者時,被你踢暈,莫非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李滄海冷笑道。

    王不全森森地道:「我那是在替左兄教訓惡僕,卻被你曲解至此!」

    李滄海輕笑了一聲:「哦,你將這話問問左兄,看他信也不信?」

    王不全瞥了眼左弘濟,發現左弘濟正臉色鐵青的看著他。

    「朱溫,你接著說下去。」李滄海淡淡地說道。

    朱溫臉色有些古怪,他看得出來,王不全擺明了要置他於死地,想到自己給他賣命這麼多年,他竟然想殺他滅口,頓時心中一橫,道:「就是王不全指使我的,那晚我聽聞左大善人家中出現命案,便帶人前往。誰知到了左家後,得知兇手已經認罪,在我將犯人帶走之時,王不全暗中塞給我一瓶毒藥,讓我在押送途中殺人滅口。」

    「你血口噴人!朱溫,你好大膽子,就因為我沒有提升你為捕頭,你就如此污衊本官,簡直豈有此理!」王不全青筋暴露,怒聲喝道。

    朱溫臉帶慍怒,他也怒聲道:「王不全,你休要說的冠冕堂皇,你給我的毒藥,現在還在我手中,你還想抵賴不成?」

    李滄海對常風抬了抬下巴,常風隨即從朱溫懷裡摸出了一個瓷瓶,恭敬地給他遞了過去。

    將瓷瓶拿在手裡看了看,李滄海隨即交給了小五。

    「小五,看看這裡所盛放的毒藥,與死者所中之毒是否一致。」

    小五接了過去,他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很確定的道:「這瓶中所盛正是『鼠莽草』毒,與死者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李滄海點了點頭,讓小五收起證物,他看著王不全道:「王縣尉,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不全臉色陰沉,他森冷地盯著李滄海,怒道:「你們串通一氣,想要誣陷於我!我與那家僕並不相識,我為何要殺他?」

    「很簡單,因為『螺化玉』。」李滄海淡淡地道。

    王不全眼中瞳孔突然收縮了起來,他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抖動了幾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5 23:27
第一百五十八章 摔杯為號降神兵

    「『螺化玉』乃世之珍寶,除了你之外,左兄沒有告訴任何人。而巧合的是,僕人盜竊當晚,你恰好在左宅與左兄飲酒。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你故意為之吧?將左兄牽制住,好給僕人有時機去盜寶。」李滄海倒了杯茶水,潤了潤喉嚨,平靜地道。

    「胡說八道,我與左兄乃生死之交,又豈會打『螺化玉』的注意?」王不全森森地道。

    李滄海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微笑道:「這就牽扯到了另一樁命案。」

    「還記得之前我說過的那個故事嗎?沒錯,那個故事映射的就是你們。兩年前,左兄家財萬貫,而你則是個普通捕快。為了發展自身勢力,你暗中設計,先是買通左兄身邊夥計,再是勾結山賊,最後則率領官兵前往剿賊,這一連串的計劃,可以說是一箭雙鵰。既剿滅了山賊,又對左兄施以救命之恩。」

    王不全恨恨地瞪著他,憤怒的罵道:「證據,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在算計左兄?」

    李滄海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問,他打了個響指,小五忙拿出一個破布,將破布打開,露出了半截發黑的骨頭。

    「這就是兩年前,你買通的左兄的那位夥計的遺骨,從骨質上看,同樣是死於中毒,而且所中也正是『鼠莽草』毒。據說,兩年前這伙計身死之案是王縣尉經手所辦,所下的結論是『精盡人亡』。」李滄海嘴角上翹,冷笑道:「這麼可笑的結論,試問有幾人會相信?」

    「兩年前的案子,他怎麼死的和我無關,你要想說他也是我所殺,就拿出證據。」王不全聲音森冷,他不信李滄海能找出兩年前的證據,來證明他與此案有關。

    況且,他要拖住時間,讓管家去召集人手。

    只要幾處手下趕來,他就立即殺掉所有人滅口。

    王不全算是看清楚了,李滄海自始至終就專門為了查他而來,若不除之,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李滄海微微一笑,掏出信封,張開信箋,展示給他看道:「王縣尉,你最大的失誤就是太小看他人。那伙計為了給老娘治病,才被你所誘,但他卻不蠢。他心知你會殺他滅口,便偷偷將你所給的錢財以及事情始末全部保留了下來,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揭穿你!」

    王不全額頭上忽然出現一層汗水,心中驚懼不已,沒想到兩年前的案子,竟然也能被他查出來。

    生平第一次,王不全在心中產生了恐懼,眼前這名男子,不是人,而是魔鬼,無所不知的魔鬼!

    「王不全啊王不全,我左弘濟對你推心置腹,而你卻一直算計我,我真他娘的瞎了眼,竟然會將你當成救命恩人!」

    沉默了許久的左弘濟,忽然狠狠地罵道。

    「你做這一切,是不是真如他所說,就是利用我壯大你之勢力?」

    王不全盯著他,眼神不經意瞥見管家的身影,算算時間,管家已經將人手帶來,他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王不全渾身輕鬆的大笑了起來,他扭了扭脖子,斜睨著他道:「不錯,正如他所說,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陰謀。我不僅是借你之家財壯大我的勢力,還要將你之家財據為己有。」

    左弘濟氣的渾身發抖,他怒視著王不全,吼道:「王不全,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賊,原來是看上了我左家的財產,想要將我左弘濟的家財據為己有,做夢!」

    「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些年在你的資助下,我可是培養了好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只要將你們一個個都殺了,這些事還有誰會知道呢?」王不全手裡把玩著酒杯,他眼神森冷地笑了幾聲,猛地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噹啷~

    一聲脆響,酒杯頓時碎裂。

    王不全大吼道:「動手!」

    整個松鶴樓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一丁點的響聲。

    王不全吃了一驚,他急忙又抓起一個酒杯摔了起來,大吼道:「人呢?都他娘的死哪去了,給老子出來!」

    所有人都一臉古怪的看著他,王不全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彷彿就在看一個二傻子,他頓時咆哮了起來:「管家,給老子滾出來!」

    李滄海淡然一笑,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酒杯,意味深長地道:「摔杯為號,可不是這麼用的。首先一個前提,就是你要有人才行,現在就讓我教教你,摔杯為號的終極奧義——神兵天降!」

    一聲厲喝,酒杯噹啷一下發出脆響。

    霎時間,數十名手持鋼刀的勁裝大漢,從各個角落湧了進來。

    王不全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勁裝大漢,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

    因為,這群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殺意,這是他這種小縣,根本不可能培養出來的氣息。

    管家被兩人押著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到王不全,那管家頓時哭喪著臉道:「老爺,您養的那些門客打手,全被都不見了,我跑了三處據點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啊。」

    「你不能怪他,因為你所有的據點,都已經被我肅清。」李滄海神情淡然的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那些據點?」

    王不全的眼中滿是驚愕,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敗得如此之慘。

    李滄海冷哼了一聲,說道:「從你心懷不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的結局。你忘了資助你的人是誰了麼?」

    王不全瞬間醒悟過來,他憤怒的盯著左弘濟,狠狠地道:「左弘濟,原來是你出賣我!」

    左弘濟冷笑起來,他同樣惡狠狠地回瞪了一下王不全,道:「這怨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過貪心。我要是不為自己打算,這點家財早晚會落入你手裡。」

    「你不要得意太早,別忘了,我做的那些事,你也有份。難道,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干係?」王不全瞪著他,森冷地道。

    「王不全,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李滄海打斷他的話語,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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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