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三國領主時代 作者：懶貓不瘦 (連載中)

第320章 慘勝

    夷民叛軍全線撤退。

    魚不智豈甘心讓夷兵輕鬆退走，王平率部奮起直追，追殺十餘裡才收兵回城。

    逐鹿領打退了外敵入侵。

    這次襲擊來得非常突然，也極其猛烈，算得上是他接掌領地以來面臨的最嚴峻考驗。為打退敵軍進攻，逐鹿領使出渾身解數，才在傭兵和玩家友軍支持下，擊退強敵。

    考慮到領地精兵猛將大多不在，敵我戰力對比懸殊，能取得最終勝利，絕對是一件值得慶倖的事。

    南部夷兵叛軍、武陵寇和騎兵，總兵力高達萬人。

    如此龐大的部隊，完全有能力向郡縣發起正面進攻，卻在逐鹿領折戟。

    不過，為贏得這場戰爭，逐鹿領同樣付出了沉重代價。

    磐石營累計折損近兩千人，大批戰時徵召的新兵在戰鬥中喪生。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叛軍和武陵寇兵力占絕對優勢，對多個附屬領地發動持續猛攻，迫使魚不智不斷向附屬領地派出增援，正是這些磐石營戰士的犧牲，使領地得以艱難維持戰場平衡，同時也消耗了敵軍兵力，為援軍趕到和領地醞釀反擊爭取到寶貴時間。

    損失最重的不是磐石營，而是三個夷民定居點。

    南寧鎮、白虎鎮和戰夷鎮，三大夷民定居點悉數成為戰場，共有超過兩千五百名白虎義從戰死。

    損失最慘重的是南寧鎮，該鎮堪稱此役最慘烈戰場，沒有之一。

    南寧鎮戰鬥最早開始，最晚結束，該鎮千餘義從幾乎全滅。最後時刻，幾乎全靠賨人傭兵死戰堅守，還有數百名磐石新兵及時趕到，才堅持到夷兵全面撤退。

    戰鬥結束後，南寧鎮悲聲一片。

    為支持南寧鎮重建，易風不得不從另外兩個夷民定居點調動夷民入駐。

    按照規則，附屬傭兵有責任守護據點，白虎義從損失再慘重，也只能自己咽下苦果。但魚不智知道，白虎義從是為領地擋了刀，如果沒有這些夷民傭兵吸引並消耗大量敵軍，即便磐石營兵力增加一倍，也未必能在敵軍猛攻下順利過關。儘管領地資金狀況非常不好，為戰時徵兵還欠下不少外債，魚不智還是第一時間告訴阿朵，此役喪生的義從撫恤金，將由領地全部承擔。

    阿朵感激涕零。

    白虎義從成立不久，組織資金積累有限，無力承擔這麼大一筆撫恤金。雖說義從是在抵抗敵人對逐鹿領的進攻中戰死，但傭兵圈的規則就是這樣，如果領地不願意承擔陣亡撫恤金，誰也不能對此說三道四。更何況，逐鹿人都知道領地正為資金發愁，捉襟見肘的情況下仍然主動承擔全部撫恤金，更能看出領地的道義，還有領主大人的擔當。

    逐鹿領需要支付更多的撫恤金。

    青穀部落一直奮戰在第一線，戰死百餘人，部落青壯男丁縮水三分之一，親自帶族人馳援南寧鎮的度節重傷。作為雇主，逐鹿領必須承擔陣亡傭兵的撫恤費用。

    紅菽部落由於路上花了太多時間，趕到戰場時間較晚，倒是毫髮無損。

    此戰之後，原本更強盛的青谷部落由於戰損嚴重，部落實力有所回落，與紅菽部落基本處於同一水平線。

    天下軍團和紫風領的部隊，最後階段才投入戰場，此役損失反而不大，合計折損不到五百人。魚不智自然不能讓雪中送炭的朋友吃虧，表示願意作出補償，紫風表示這點損失無須計較，天下眾則展開無情嘲諷。

    咆哮光環歎道：“你有錢補償？”

    久久發不勝唏噓：“大家這麼熟了，何苦打腫臉充胖子……”

    雪音面無表情：“你借去徵兵的錢先還上再說吧……”

    吃飯最重要壞笑：“本人有1000多金，提供高息放貸業務……”

    魚不智淚流滿面，卻無力辯駁。

    領地資金本就吃緊，打這一仗，手頭僅有的資金用完不說，還借了一些外債，雪上加霜。但魚不智還是持謹慎樂觀態度，逐鹿領捲入過多次戰爭，戰爭帶來的不僅僅是鮮血和毀滅，同樣會帶來機遇和財富，失敗的一方固然血本無歸，獲勝的一方豈會沒有收穫？

    易風知道領主對戰利品的關切，統計出大概數字，便匆匆趕來稟報。

    戰事慘烈，兩軍後來都殺紅了眼，沒有多少俘虜，戰利品主要看兵甲。

    此役交戰雙方都損失慘重，幾個主戰場遺留下許多叛軍兵甲，叛軍退走時遭遇逐鹿軍追擊，沿途也遺留下部分兵甲，這些兵甲自然全都屬於逐鹿領。部分兵甲在戰鬥中受損，但能用的兵甲不少，而且部分受損兵甲可通過鐵匠鋪修復，賣掉便能回籠資金。

    按照以前的經驗，魚不智相信戰利品收穫至少能彌補領地大部分損失。

    易風的統計結果證實了這一點。

    戰場上收集到完好兵甲有3000多套，破損兵甲更多，經過初步整理後，可由鐵匠鋪修復兵甲應在2000套左右，也就是說逐鹿領收穫5000套兵甲。

    5000套兵甲，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

    逐鹿領打過這麼多仗，魚不智對兵甲價值很清楚，很快便默算出結果：賣掉五千套兵甲，並不足以補償領地所有付出和損失，但還清外債、支付陣亡將士和傭兵撫恤金差不多夠了。

    魚不智歎了一口氣。

    領地重建和各項正常開支還沒有著落……

    戰利品不足以彌補損失，完全是因為戰損太厲害。

    如果不是大量精兵強將不在，領地空虛，根本不會出現這麼大的戰損，領地不僅不用擔心收不回成本，還大有希望賺上一筆。但是，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打退敵軍，已非常不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魚不智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逐鹿城外，響起一陣馬嘶。

    不一會，易風飛一般回到城主辦公室，神情激動不已。

    “主公，羅虎少族長他們回來了，帶回的戰利品中，有近百匹戰馬！”

    魚不智刷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近百匹戰馬？”

    “是的，全都是上品戰馬！”

    發了！

第321章 率直

    大漢十三州，出產上品戰馬的只有三個，涼州、並州和幽州。

    三個上品戰馬產地都在大漢朝北方，戰馬是組建騎兵部隊的先決條件，一支騎兵戰鬥力強不強，很大程度取決於戰馬的好壞。騎兵在戰爭中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再加上產地相對集中，使得戰馬價格居高不下。

    制約騎兵部隊規模的主要原因，正是戰馬太貴。

    戰馬價值隨季節、氣候、疫病、運輸、時局、離產地遠近等原因波動。即便盛產上品戰馬的三個州，一匹上品戰馬價值通常在3500-4000金之間，將戰馬運到南部各州，馬商需要承擔相當大的風險，戰馬的價值水漲船高，離產地越遠，戰馬價格漲得越厲害。

    益州緊靠涼州，但因為蜀道難行，涼州上品戰馬進入益北後，單匹價值大多在6000金以上，巴郡上品戰馬的行情通常在每匹6500-7000金之間。將這些上品戰馬運到更遠的益州南部，價值還會進一步上漲，神州最南部的揚州、交州，上品戰馬賣到1萬金以上亦不足為奇。

    逐鹿領繳獲的上品戰馬有91匹。

    91匹上品戰馬，按照巴郡的行情，總價值在60萬金左右！

    這麼大一筆財富，足夠填補逐鹿領所有損失，手中還能留下不少。

    魚不智對派出騎兵的那位領主好感度飆升。

    那位領主，只是讓五百騎兵在逐鹿領兜風，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臨走時還不忘送上厚禮，如此高風亮節，如此善解人意，著實讓人欽佩。

    逐鹿領為錢所困，這些戰馬來得正是時候，可謂解了領地燃眉之急。

    20多匹受傷的戰馬被留下，其他戰馬很快被銷往市場，為已經山窮水盡的逐鹿領換回寶貴的資金。賣掉戰馬讓一些逐鹿將士深感惋惜，但領地面臨的困境每個人都清楚，而且幾十匹戰馬派不上大用場，組建騎兵太少，還是先渡過難關，將來再作打算。

    心情大好的魚不智，詢問起奪取這些戰馬的細節。

    紅菽部落羅虎志得意滿，將他發現騎兵準備溜走，提前發動，以白竹弩射殺騎兵等細節一一道來。短短幾分鐘過程，差點被他說成一部集驚險、刺激於一身的懸疑大片，各種英明果斷，魚不智恰到好處的稱讚與配合，更是讓少族長喜上眉梢。

    最後羅虎說道：“我們先把這些戰馬帶回來報喜，還有兩個活口在後面。”

    魚不智皺眉：“近百匹馬，才兩個活口？”

    羅虎臉一紅，撓頭道：“我們趕來得太晚，被安排躲在肥豕鎮等待戰機，大夥求戰心切。好不容易接到命令打伏擊，還沒趕到地頭呢，發現那些傢夥要跑，大夥兒哪裡甘心，結果下手狠了點……那兩個活口，還是在死人堆裡揀出來的傷兵，當時沒看出他們還能喘氣，否則也沒了。”

    魚不智忍俊不禁，搖頭道：“紅菽部落離逐鹿領有些遠，不象青穀部落，前段時間搬到了白虎山，有什麼事馬上就能搭把手。”

    羅虎正容道：“不智大人所言甚是，在下正好有一事相詢。”

    “少族長但說無妨。”

    “紅菽部落可否也搬到白虎山？”

    魚不智訝然：“你們也想搬到白虎山？”

    羅虎點頭道：“正是因為大人給予的慷慨投資，紅菽部落才有今日氣象，族人們對大人非常佩服。我們與逐鹿領有產品分銷協定，領地出產的東西，全都由逐鹿領負責銷售，隔得遠了總是不便。”

    “這倒也是。”

    “在下聽說，青穀部落有些人加入了白虎義從，既有薪水領，還能接委託出任務，大人待義從甚好，抽傭定得很低，我們也很有興趣。還有另一個原因，大人的領地似乎總能招惹到強敵，老被別人打，我們搬到附近，有起事來可以就近幫襯一下，也免得逐鹿領不小心被壞人給滅了……”

    羅虎一本正經地說著，魚不智淚流滿面。

    賨人少族長講的最後一條讓他有些心塞。

    什麼叫“總能招惹到強敵”？

    什麼叫“總被別人打”？

    這廝會不會聊天？

    好吧，賨人就是耿直，完全不理會別人能否接受這麼直白的大實話！

    紅菽部落落戶白虎山，對逐鹿領有益無害。

    偌大的白虎山，青穀部落在一條最長的溪流旁建吊腳樓，還有很多溪流無人問津，再安置幾個部落很容易。事實上魚不智早有心招攬紅菽部落，但因為不清楚紅菽部落態度，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試探一番，沒想到紅菽部落少族長主動提出，魚不智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見魚不智答應，羅虎高興道：“我先派些人去白虎山尋找合適的聚居地，等下就回去跟阿爹說一聲，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搬過來。”

    魚不智匝摸出有點不對勁，問道：“老族長不知道這事？”

    “現在不知道。”

    “要是老族長不同意……”

    “那不會的。”

    羅虎笑道：“阿爹老了，近幾年已經很少管事，部落事務都是我在處理。老爹擔心我坐不穩，希望我多歷練一段時間，他才暫時掛名族長，將來族長位置肯定是我來坐，部落上下都是知道的。我促成大人對紅菽部落投資，讓部落得以快速發展，在族中威望已經足夠，老爹說，我可以當族長了……”

    賨人少族長的耿直，讓魚不智十分欣賞。

    說起這麼敏感的事情，還是那麼直率，那麼坦然。

    能跟魚不智說起這些，除了賨人率性，還因為羅虎對魚不智足夠認同。

    羅虎留下二十多名族人尋找定居點後，帶著其他族人離去。

    賨人剛走，一名磐石營轉職武將跑過來。

    “主公，剛接到消息，友軍部隊帶騎兵俘虜回城時，兩名俘虜被刺殺。”

    魚不智瞳孔收縮，道：“全死了？”

    “是！”

    轉職武將道：“襲擊發生地點離戰夷鎮很近，友軍有些大意，動手的是兩個人，殺了兩名俘虜後全身而退，友軍無人受傷，顯然是殺人滅口。滅口的人身手極好，友軍追之不及，有一名墨家弟子正好在那附近，聞訊後追了上去。”

第322章 地區陣營任務

    草蘆前空地，整整齊齊地鋪著三張竹席。

    三名墨家弟子躺在竹席上，頭部以下被白布覆蓋，身體已經冰涼。

    十多名身著黑袍的墨家弟子，默然肅立，向死去的同門致以哀悼。

    沒有人痛哭流涕。

    也沒有人聲嘶力竭。

    甚至沒有人表現出明顯的憤怒和哀傷。

    他們並非不痛不傷，墨家死士這一脈，可以斷頭流血，可以結伴赴死，長久訓練和對墨家理念的堅持，讓他們更懂得如何控制情緒。他們是墨者，墨者向來吃苦耐勞、嚴於律己，把維護公理與道義看作是義不容辭的責任，他們並不懼怕犧牲，有著崇高的獻身精神。可看到同伴冰冷的屍體躺在竹席上，墨者們同樣悲傷，同樣憤怒。

    草蘆前死一般的寂靜，自有一股懾人的力量。

    徐飄渺站在隊伍最前面，眼眸深處是道不完的哀傷。

    他和另外幾名墨家弟子從冀州趕回，才知道剛好與這次戰鬥失之交臂，還有三名墨者戰死。作為這些墨者的首領，徐飄渺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他緩緩走近一張竹席，將逝去墨者身上白布拉起，死者頭部全被遮蓋。徐飄渺的動作很慢很小心，仿佛地上的墨者只是在午間小憩，他只是在給睡著的同門蓋上被子，唯恐將對方驚醒一般。

    “我們來到這裡，受宗門指派。”

    徐飄渺的聲音在草蘆前響起，傳入每位墨者耳中。

    “宗門讓我們保護逐鹿領，保護領主和他的義兄弟，大家都知道原因。”

    “沒錯，宗門做這一切，是為了禽迪師弟！”

    “墨家已沒落數百年，禽迪師弟是宗門復興的希望，為讓他潛心鑽研，早日擔負起振興墨家重擔，宗門讓我們來到這裡。”

    “保衛逐鹿領，是我們的責任。”

    “逐鹿領遭遇其他勢力攻擊，我輩自當挺身而出。”

    “領地之爭，戰陣交鋒，以命相搏，他們兩個皆死于戰陣，我等無怨。”

    徐飄渺將兩張竹席上的墨者遺體蓋好，到第三張竹席時，卻停了下來。

    “小武卻不同。”

    徐飄渺指著沒被蓋住的那張竹席，指著那張年青的面龐。

    “敵方殺人滅口，小武追擊，在領地外遇害，身有傷二十餘處，十指折斷，腳筋被挑，肋骨斷了五根，顯然死前曾遭遇逼供。從傷勢看，出手者是高明的武者，否則沒那麼容易制住小武，也不會有如此專業的手法。”

    “小武遇害時，身著墨者裝束。”

    “我輩可殺人，別人也可殺我輩。”

    “對方是江湖中人，卻仍然虐殺墨家弟子，我認為這是對墨家的蔑視。”

    徐飄渺很憤怒，肅立著的墨者們也是如此，墨家死士對宗門絕對忠誠。即便沒有同伴被虐殺，僅僅“蔑視墨家”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暴走。

    “嗆！”

    徐飄渺拔劍在自己左臂上劃了一下，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將白布染紅。

    他卻似毫無所覺，沉聲道：“誓報此仇！”

    “嗆嗆！”

    十幾把劍拔出，墨者們同樣刺傷自己的手臂，沒有絲毫猶豫。

    “誓報此仇！”

    徐飄渺回到逐鹿領第二天，白毦兵也返回領地。

    白毦從司隸返回，出時間比徐飄渺早幾日，到達時間卻更晚，這是因為白毦走漢中南下，山路曲折難行，徐飄渺等人卻是從荊州進入益州境，幾名墨者都是武者出身，走山路抄捷徑對他們易如反掌。

    沿途看到附屬領地有被攻擊的跡象，陳到大吃一驚。

    得知整場戰鬥的激烈和殘酷後，陳到陷入深深的自責，愧疚自己未能及時趕回，愧疚白毦在領地處於危險時未能盡到守護責任。

    陳到之所以如此愧疚，是有原因的。

    “屬下過漢中後誤入山區迷路，在山中轉了三年多，心急如焚，前些天才找到出路，立刻晝夜兼程趕回……未能參戰退敵，請主公責罰！”

    陳到說“誤入山區迷路三年多”，魚不智哭笑不得。

    為配合歷史進程推進帶來的影響，浮屠也是夠拼的。

    魚不智自然不會因此責罰陳到，好言安慰了幾句，讓白毦兵好好休整。在山裡轉幾年雖然很扯淡，但從巴郡到司隸，參加完戰鬥再從司隸回巴郡，都是實打實的經歷，白毦迫切需要休整。

    就在這時，一則地區公告響起。

    “叮咚：益州黃巾領馬相攻破雒縣，殺益州刺史郤儉，依附者雲集，馬相實力猛增，兵鋒直指蜀郡、犍為郡。州刺史被殺，益州下屬郡國震怖，郡國群龍無，軍隊士氣非常低落，軍中開始出現逃兵。”

    郤儉終於還是掛了，象歷史上那樣。

    魚不智對郤儉沒有好感，只有白眼。

    若非這廝公報私仇，藉故徵召逐鹿軍前去平叛，導致逐鹿領防務空虛，敵軍進攻時，逐鹿領也不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郤儉之死以系統公告形式宣佈，徐庶收到消息，現在應該已經在往領地趕。

    魚不智無比期待徐庶歸來。

    雖然指揮部隊打退了強敵圍攻，魚不智仍有很多疑惑。

    朱提叛軍為什麼棄朝廷郡縣於不顧，繞道攻打逐鹿領？

    武陵寇為何再次來犯？

    水賊團被證實是路過，可騎兵領地、叛軍、武陵寇聯手行動由誰牽頭？

    這次圍攻失敗，會不會還有下一波？

    還有，益州局勢糜爛，逐鹿領應如何應對？

    種種困惑需要徐庶回來探討，擬定對策。魚不智雖然腦子反應也不慢，經常能鼓搗出一些天馬行空的計畫，這次守城戰便能看出一二，可若論思慮嚴謹和慎密，拍馬也追不上徐庶。

    “元直不在，領地裡連個能商量正事的謀士都沒有，人才凋零啊……”

    魚不智暗自慨歎。

    這句話似曾相識，讓他想起王平。

    這不是他第一次抱怨人才凋零，選擇回應州府徵召帶隊人選時就有過，不久王平橫空出世，逐鹿領添一員大將。王平成為逐鹿軍一份子，如何使用還需與主帥徐庶商量後決定。

    沒等來徐庶回歸，兩則全國系統公告接連響起。

    “叮咚：因益州戰亂不斷升級，一半以上地區被叛軍佔領，刺史身亡，局勢持續糜爛，益州戰亂升格為地區陣營任務。玩家可選擇加入朝廷陣營或叛軍陣營，幫助所屬勢力積累戰功以獲得相應獎勵。”

    “叮咚：益州官府無力平叛，河南尹朱儁奉命率部進入益州鎮壓叛軍。”

第323章 共進退

    益州動亂升格為地區陣營任務，官網上很快掛出相應訊息。

    地區陣營任務與全國戰役相比，適用範圍更小，有較強地域性。

    地區陣營任務並不拒絕外地玩家勢力參戰，但考慮到路程遠近，離任務地區太遠的領主玩家，實際上幾乎不具備派部隊參戰的條件。

    自由玩家倒是能夠通過傳送迅速抵達戰區，可軍團集體傳送所需花費不是個小數目，軍團需要評估參戰預期收穫與付出是否划算，雖說系統更新後軍團實力明顯提升，卻還遠遠沒到發生本質變化的程度，現階段有能力跨境參戰的玩家軍團不會太多。

    地區陣營任務基本規則，與全國性歷史戰役大同小異。

    玩家選擇陣營或保持中立，進入陣營後通過戰鬥或任務獲取陣營功勳，根據功勳值多寡獲取相應獎勵。參加地區陣營任務的玩家勢力，參戰期間，不再受戰爭申請規則保護，不再有交戰準備期，也不再有交戰雙方等級差限制，既然選擇了參戰，就必須承擔參戰會面臨的種種風險。

    參戰玩家面臨的主要風險，通常來自敵對陣營玩家。

    業已結束的黃巾戰役不難看到，NPC勢力很少向敵對玩家勢力下死手。黃巾勢大的時候，頂多隨機向東漢陣營玩家征糧，被拒絕才開始發起進攻；東漢陣營扭轉頹勢後，對黃巾陣營玩家勢力也沒有過分舉動。

    實際上，這是所有歷史戰役或陣營任務的通用準則。

    三國遊戲，NPC諸侯通常非常強大。

    強大的NPC勢力，覆滅某個玩家勢力再容易不過。

    但這畢竟是遊戲，玩家勢力需要時間和機遇提升實力，領主尤其如此。辛苦經營了很長時間，卻被單個領地根本不可能抗衡的NPC勢力輕易覆滅，相信任何玩家都難以接受。

    如果沒有充分理由，NPC勢力幾乎不會直接對玩家勢力下死手。

    除此之外，系統同樣給玩家24小時作出選擇。

    總體說來，地區陣營任務相當於簡化版戰役。

    魚不智有些恍然。

    今世這一場地區陣營任務，前世未曾發生。

    就好象益州南部的叛亂，悖離了魚不智前世的記憶。

    從情理和邏輯上分析，益州動亂發展為地區陣營任務，具備充足理由，否則系統也不會推演出現在的局面。朱提郡發生的一場暴動，如星火燎原，將半個益州拉進暴亂漩渦，隨後系統更新，系統錯失在歷史進程推進前撥亂反正的機會，馬相又按照歷史主線起事，讓益州的焰火燒得越來越旺，最終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一世，終究是不同了。

    朱儁率部進入益州境內，顯然是因為，浮屠認為益州當地已無力平叛，作出的補救措施。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益南全境被叛軍控制，正揮師北上；益北馬相先後攻破了綿竹和雒縣，殺了州刺史，指揮部隊向蜀郡和犍為郡。郤儉已死，朝廷任命的益州牧劉焉還在荊州，益州群龍無首，沒有外部軍隊進入，益州局勢會越發不可收拾。

    被派到益州鎮壓叛軍的朱儁，是漢末朝廷少有的名將。

    黃巾戰役，黃巾三大主力中的潁川黃巾和南陽黃巾，均是被朱儁剿滅。朱儁因平定黃巾戰功被封為光祿大夫，增食邑五千戶，改封錢塘侯，加位特進（賜列侯中有特殊地位者，朝會時位僅次三公）。黃巾平定後不久，被朝廷拜為平難中郎將的黑山軍首領張燕，率兵進犯河內郡，進逼京師洛陽，朝廷任命朱儁為河內太守，率家兵擊退張燕。

    此後，朱儁歷任光祿大夫、屯騎校尉、城門校尉、河南尹。

    朝廷派功高望重的朱儁平亂，可見對益州叛亂的重視。

    朱儁所部由扶風郡進入漢中，再由漢中南下，兵鋒直指黃巾餘黨馬相。

    對玩家而言，地區陣營任務是一次難得的機遇，首先得作出選擇。

    系統公告發出後，魚不智和天下眾、紫風等人很快達成共識：共進退。

    地區陣營任務可以視為一場小型戰役，玩家在戰役中抱團取暖，密切配合，才能保持強大的競爭力。黃巾戰役中，由於天下軍團選擇黃巾陣營，逐鹿領被黃巾大本營攻擊時無法助拳，只能看著逐鹿領苦苦抵抗，如果當時逐鹿領被攻滅，天下駐地也跟著完蛋，為此軍團內部沒少批鬥咆哮光環，咆哮光環不敢重蹈覆轍，地區陣營任務說什麼也要和逐鹿領當隊友。

    不出所料，魚不智仍然選擇了朝廷陣營。

    在天下眾和紫風看來，逐鹿領剛被夷民叛軍攻擊，雙方處於敵對狀態，魚不智只能寄希望於加入朝廷陣營，協助平定叛亂，才能保證自身安全。

    這並非全部。

    魚不智很清楚，聲望對玩家的重要性。

    逐鹿領發展軌跡，平山賊、阻鼠潮、破黃巾，各種偉光正，在NPC群體中風評甚好。倘若在地區陣營任務裡和叛軍站一起，長期以來的好名聲算是沒了，即便地區陣營任務結束，朝廷為叛軍陣營的玩家再來一次大赦，歷史污點始終存在，無法磨滅。

    選定陣營後，逐鹿領沒有進一步動作。

    剛打退強敵圍攻，主城雖無事，各附屬領地卻多有折損，急需重建和善後。再則，逐鹿軍主帥兼領地唯一的王級謀士還沒有回來，魚不智需要徐庶回歸後從長計議，統籌全域。

    這次事件，讓魚不智認清了誰是可以信賴的朋友。

    逐鹿領被攻擊時，魚不智曾向附近玩家勢力求援，包括【清剿巴郡黃巾】任務中結識的一些玩家勢力。那些玩家要麼婉言拒絕，要麼虛應故事，自始至終，趕到逐鹿領參戰的只有紫風領和天下眾的部隊。

    他們不派援軍，魚不智可以理解。

    逐鹿領強大到讓無數領主嫉妒，逐鹿領倒下，是很多領主喜聞樂見的。此外，夷兵叛軍莫名其妙地進攻逐鹿領，讓其他領主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自家領地會不會成為目標，更擔心因為馳援逐鹿領，導致自己被拖下水。

    但這些人事後各種矯情無恥，讓魚不智眼界大開。

    等戰鬥結束時，他接到很多熱情洋溢的慰問。

    “早知道逐鹿領肯定贏，哪用我派援軍！”

    “兄弟，我的心始終在和逐鹿領一起戰鬥！”

    “不派援軍，是對你有信心……”

    “我派了，雖然當時沒答應……”

    “我也派了，還沒趕到戰鬥就結束了……”

    對這些人，魚不智只做了一件事：拉入黑名單。

第324章 不務正業

    圍攻逐鹿領的戰鬥過去，蕩起的餘波卻遠未平息。

    npc勢力大舉進攻玩家勢力，事前沒有任何徵兆，讓玩家們心有餘悸。由於當事人並未對外說明遇襲原因（實際上魚不智也不知道為什麼），玩家世界對該事件有多種推斷和解讀，其中不泛駭人聽聞的猜測。

    ——城市級領地可能成為npc勢力打擊對象。

;  ——富有領地易招致覬覦。

    ——擁有歷史人物的玩家勢力，被npc勢力覆滅機率比其他領地更大。

    ——中國古代風水學說盛行，說不定遊戲中也有類似設定，據說有些凶地天生容易招兵燹之禍，從魚不智的經歷看，很可能領地風水有問題……

    玩家世界試圖找到答案，npc世界也有些餘波未平。

    漁歌鎮。

    領地遇襲時，漁歌鎮差點被水賊團偷襲，幸虧有培瓜和王平先後出手，殺退水賊，才使得漁歌鎮免受劫掠。漁歌鄉民自始至終都沒見過水賊模樣，甚至不知道最早示警和抵抗水賊的是培瓜，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腦補出情形，再興高采烈地和過往漁民或商船開故事會。

    一位漁歌漁民被十多人圍著，講得唾沫橫飛。

    “……說時遲，那時快，一名少年騎著吊睛白額大虎殺到……”

    “那少年是誰？說出來嚇一跳，他是逐鹿領一個附屬領地鎮長的兒子，平時跟個悶葫蘆似的，那次領地實在太危險，咱們逐鹿領的軍隊都在北面和敵人打呢，沒閒工夫理會出現在南邊的水賊。那小子就跑去跟他老爹說，我去吧，三兩下把他們解決掉，免得讓領主大人添亂，領主大人多忙啊……”

    “大虎仰天長嘯，江邊那夥水賊全被嚇得尿褲子，不戰而逃！”

    “那少年帶著幾十個人攆啊攆，跟攆狗似的，把那些水賊全攆到船上。水賊頭子叫獨眼龍，趕緊讓放船飄向下游，那些沒跑掉的全成了俘虜。”

    “水賊俘虜在漁歌鎮被審問，我聽鎮上的駐軍說，那些傢夥神智不清，說他們在瓜田那裡，遇到好多嬰兒般大小、圓滾滾的、刀槍不入的小黑兵，他們跟那些奇怪的小黑兵打了起來，直到少年帶兵趕到，那些小黑兵才消失不見……我們本來不信，但那晚鎮上的駐軍最後也去了，和少年也就前後腳的工夫，那晚河邊叮噹聲響確實持續了很久……”

    “鎮上駐軍去瓜田找，哪有什麼小黑兵？”

    “鎮子裡鄉民聽說後，也幫著去找，瓜田裡除了瓜就是瓜籽，沒別的。”

    “被抓的水賊賭咒誓說有小黑兵，叮噹聲確實響很久，大家很納悶，小黑兵是什麼東西？後來有位老人說，定是因為咱們領主大人仁厚，不曉得哪路神仙暗地裡幫了一把……”

    逐鹿漁民很會講故事，語調、節奏、表情極富感染力，圍觀者聽得津津有味，隨著故事推進，人群中不時出哄笑、感慨、歎息和倒吸涼氣聲。

    一艘小漁船悄然離開人群，緩緩向漢水上游駛去。

    船上是兩個漁民打扮的漢子。

    小漁船拐進一條漢水支流，又行了幾裡，在一處河灣停下。

    這是一個看似普通的小漁村。

    兩條漢子下船，向漁村深處走去。

    他們走得很快，漁村看起來空蕩蕩的。但兩人知道，在各個道口、樹林和建築物裡，正有許多持刀跨劍的同伴保持警戒，如果有外人闖到這裡，將體會到什麼叫寸步難行，甚至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這個漁村，其實是漢水最大水賊團的秘密巢穴。

    兩個漁民打扮的漢子，是易容改裝出去探聽消息。

    漁村深處隱藏著一個莊園，兩名漢子徑直推門進入。

    從外面看去，莊園只是比較大，但進入內部，卻處處透著華美和奢侈。一群群少年攜弓帶箭在莊園內遊蕩，他們頭插鳥羽，身佩鈴鐺，說笑打鬧，不時出陣陣哄笑，手舞足蹈，震得鈴鐺響個不停。

    兩名漢子在莊園中繞來繞去，最後在一間華宅前停下。

    “大哥，我們回來了。”

    “進來。”屋內很快有人說道，聲音很年青，氣勢十足。

    兩人走了進去，在大桌上各抓起一把水果，一邊大嚼，一邊向領報告他們打探到的消息。

    首領是個少年，身著華服，雖然算不上有多麼俊美，卻也是相貌堂堂，少年斜倚大椅上，神情輕鬆，有著一股乎內形諸外的悍勇之氣。他頭上插著的鳥羽非常漂亮，衣服也是極盡華美，陽光從窗戶中鑽進屋內，正好照在少年身上，仿佛全身都著光。

    少年懶洋洋地倚在那裡，聽兩位手下彙報。

    “傳聞是真的，前兩天逐鹿領打仗的時候，確實有水賊團趁火打劫。”

    “動手的是獨眼龍，他有手下被抓。”

    “大哥應該記得，獨眼龍前幾天應邀到我們上游做買賣，結果沒做成，借道從我們這裡回宕渠水，時間也對得上。這幾年南面的蠻子造反，各渠師日子都不怎麼好過，獨眼龍定是看逐鹿領被攻打，想順手撈一把。”

    所謂的渠師，說白了就是水賊團。

    古有掌管河川的官叫渠長，水賊首領也以渠長自居，所部便稱為渠師。

    少年揚眉，問道：“他們是在漢水上的岸？”

    “絕對不會錯！”

    “好，去召集眾弟兄，打獨眼龍！”

    兩人面面相覷，道：“首領，不用先派人去獨眼龍那邊問問嗎？”

    “問個屁！”

    少年撇嘴，冷哼道：“就獨眼龍那德性，咱們去問，他敢承認？”

    “不承認怎麼辦？要麼咱們捏著鼻子認了，就當沒有那回事，要麼大家好好打一架。他不守規矩，敢在老子地盤上亂來，放他一馬，以後誰會把我們當一回事？再說了，渠師不在水上劫船，卻跑到岸上劫舍，這算什麼？這叫不務正業！把我們渠師的臉都丟盡了！”

    “趕緊的，叫齊莊上的人，咱們直搗黃龍，哼哼！”

    兩人知道少年的脾氣，看來這一仗避免不了，他們還是希望多些時間做準備，而不是就這樣直接殺過去。

    “首領，要不晚兩天動手，先把外面的兄弟喊回來，獨眼龍可不弱……”

    “他算個屁！”

    少年從椅上躍起，華服上陽光移轉，屋內霞光斐然。

    “看老子分分鐘捏扁他！”

第325章 自組一營

    郤儉被殺第二天傍晚，徐庶帶著磐石營趕回領地。

    徐庶的回歸，標誌逐鹿軍陣容恢復整齊。

    回到領地後，徐庶顧不得洗去滿身風塵，匆匆前往城主辦公室見領主。

    一路上，自有留守領地的磐石營武將為他講述先前那場戰爭，得知自己離開後領地遭遇強敵圍攻，雖打退敵軍進攻，領地損失堪稱慘重，徐庶俊朗的面龐上烏雲密佈，眸中明顯有幾分慍怒。但他還是很好控制了情緒，不時詢問一些細節，等他來到辦公室外時，大致情形已盡在腦海中。

    揮手讓轉職武將回去，徐庶理了理衣冠，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走了進去。

    儘管剛剛帶部隊返回，他的儀錶和服飾其實無懈可擊。

    徐庶向來注重細節，自身儀容儀錶也從不含糊。

    在他看來，見微知著，如果連自身儀容都不能拾掇好，何談成就大事？

    魚不智見到徐庶，笑著對易風道：“我就說元直今天能回來，沒錯吧！”

    “主公明鑒。”

    辦公室裡除了魚不智和易風，還有三個人。徐庶認識夜雨鎮鎮長王棟，當初就是他親自告訴王棟，要王棟出面創建附屬領地；王棟身旁有一位少年，還有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徐庶先是上前和魚不智見禮，再對其他人送上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才找了個空位坐下。

    魚不智道；“元直回來的正是時候，正好一起見識見識法術。”

    “法術？”

    徐庶愕然，來這裡的路上，沒人跟他說起法術。

    培瓜在漢水邊發現敵蹤，示警並召喚瓜兵抵擋水賊團，雖說王平趕到時瓜兵已一個不剩，但水賊俘虜們的描述，以及那之前瓜田傳出的交戰聲，領地自然會想辦法找出答案，培瓜理所當然地成為重點詢問對象。培瓜最初本不願意道出實情，可這老實人連善意的謊言都不會，被王棟等人看破，幾經引導，培瓜終於說出自己會法術，以及為何從司隸逃難的原因。

    先前試圖隱瞞，原因說起來讓人發噱。

    培瓜擔心領地知道他是逃犯後，將他逐出領地。

    他反復強調自己絕對沒有加入太平道，就是這個原因……

    加入逐鹿領時間不長，培瓜對領地和領主的認同度已非常高。

    他擔心被趕走，卻從不認為領地會把他扭送官府，這就是最大的信任。

    魚不智親口承諾，只要培瓜不想離開，就始終是逐鹿領的一員，培瓜才真正放下心來。培瓜會法術的事情屬於機密，到目前為止，只有辦公室這幾個人知道，普通磐石武將自己都沒聽說過，自然不可能講給徐庶知曉。

    魚不智也不多解釋，笑道：“你看過就明白了。培瓜，開始吧。”

    培瓜掏出一小把西瓜籽，嘴裡默念了幾句，將西瓜籽向地上撒去。

    下一刻，十幾個瓜兵出現在辦公室內。

    小瓜兵們沒有收到攻擊指令，一個個“咿咿”叫著，紛紛向培瓜靠攏，提刀持盾，護衛著培瓜四周。

    辦公室裡一陣驚歎。

    易風喃喃道：“這是自動護主吧……”

    “是啊。它們不僅能夠保護我，還能幫我幹些活，挖地，捉蟲，澆水……什麼都會，乖的很。”培瓜看著小瓜兵，眼眸中是無限滿足，皺紋舒展不少。

    徐庶道：“能保持多久？”

    “只是幹些雜活的話，能保持一個時辰。打架就不好說了，得看它們受到的攻擊力度，瓜兵成形後自身法力有限，受攻擊越重，法力消耗越快，法力消耗完，瓜兵就會恢復瓜籽狀態。”培瓜知道徐庶身份，忙老老實實道。

    徐庶點頭，又道：“我可以試試嗎？”

    “先生隨意。”

    幾個瓜兵走到徐庶面前。

    徐庶拔劍刺向瓜兵，發出叮噹脆響，瓜兵雖被刺得連連後退，卻始終沒有被刺出傷痕，徐庶連續刺出十多劍，第一個瓜兵才恢復瓜籽形態；徐庶沒有停手，開始拿第二個瓜兵試驗，只不過這次由刺改成了寶劍本不擅長的砍，砍的效果明顯要好得多，五劍下去，瓜兵消失不見。

    還劍入鞘，徐庶流露出滿意笑容。

    “元直，怎麼樣？”魚不智適時問道。

    徐庶道：“很不錯，瓜兵如果運用得當，可以有效降低我軍將士傷亡。”

    “我也是這麼認為。”

    魚不智歎道：“可惜培瓜不願意加入軍隊，只想繼續為領地務農種瓜呢。”

    徐庶望向培瓜，看到對方怯懦躲閃的目光，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明悟。

    對方只是一個膽小的瓜農，特別之處在於，他會一種召喚瓜兵的法術，從心理角度看，培瓜仍然當自己是一個農民，對上陣流血有著天然的恐懼。徐庶瞭解培瓜的恐怖，尤其當他知道培瓜獨自在河邊發現敵人，發出示警，對培瓜這樣的老實人來說卻已非常不易。

    領主大人沒有試圖說服培瓜。

    徐庶同樣不想強人所難，笑著對培瓜道：“是這樣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將來如果改變主意，隨時歡迎你加入。”

    培瓜有些羞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用力點頭。

    雖說培瓜不願加入，但徐庶知道逐鹿軍還是有新血補充。

    先前在路上，轉職武將提到最多的一個人，就是橫空出世的夜雨少年。站在王棟旁邊，與王棟有幾分相似的木訥少年，多半就是王平了。

    果不其然，魚不智讓少年與徐庶見禮。

    徐庶是逐鹿軍主帥，同時也是深得魚不智信任的心腹，王平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在徐庶面前執下屬禮。自打曲晨和王戣去了冀州，逐鹿領缺少良將，身為主帥的徐庶也沒有辦法，王平被發掘出來，而且是在領地生死存亡的關頭力挽狂瀾，徐庶非常高興，毫不掩飾對王平的期待的勉勵。

    王平在逐鹿軍的職務，徐庶和魚不智有些分歧。

    逐鹿軍不論資排輩，以實力論英雄。

    既然王平能力勝過熊棟甚多，徐庶認為，可取代熊棟出任磐石營主將。

    魚不智笑道：“不妨讓他自組一營。”

第326章 無當飛軍

    “自組一營？”

    徐庶有些驚訝。

    王平初戰表現出色，能力在熊棟之上，徐庶認為他有能力接掌磐石營。

    要知道，逐鹿軍目前就兩支部隊，一是磐石營，另一個是白毦兵，白毦兵是領地最精銳部隊，由陳到率領，因為選材困難，至今兵力不足兩百；磐石營作為常規部隊，兵力高達數千。

    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接掌磐石營，在徐庶看來，已經是對王平的重用，徐庶剛才向魚不智提議時，王平和他老子王棟又驚又喜的模樣盡落在他眼中，可見王平自己也很激動。沒想到，魚不智竟然打算讓他自組一營，看來對王平期望更高。

    魚不智道：“說不定象叔至那樣，練出一營精兵。要不咱們讓他試試？”

    徐庶是魚不智心腹，知道領主向來言必有中，更很少會插手軍中事務，如此說法必有原因，再看魚不智笑容大有深意，徐庶心中已有幾分明悟。

    “主公想再要一營精兵？”

    徐庶道：“屬下倒是樂見其成，就是不知王平可願一試！”

    王平激動道：“末將必竭盡全力！”

    魚不智和徐庶相視一笑，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可先回去考慮清楚，我和元直也要好好商議一下，組建新營之事明日再說。”

    待王平等人離去，徐庶才正容道：“主公看好他？”

    “他有這個潛力。元直，我們需要更多精銳之師。”

    徐庶默然點頭。

    逐鹿軍實力不俗，奈何遭遇的敵人也非同一般的強大，從鄉鎮階段起，多次被強敵攻打，若非將士用命，傭兵給力，義從齊心，逐鹿領不知道被滅了多少回。隨著領地王級武將曲晨率部去了冀州，逐鹿軍戰力遭到削弱，而未來的挑戰難以預料，倘若能再練出一營精兵，領地也能多幾分底氣。

    魚不智堅持讓王平自組一營，不只是“領地需要精銳”那麼簡單。

    根本原因在於，王平擁有“飛軍”特性，能訓練無當飛軍！

    無當飛軍，蜀漢王牌部隊。

    這支部隊是利用少數民族兵源建立的勁旅。

    關羽敗走麥城後，劉備傾舉國之力伐吳，曾有武陵蠻與蜀軍並肩作戰，東吳猛將甘甯便死于武陵蠻之手。諸葛亮在征服南中的戰爭中，充分見識到南中少數民族的英勇善戰，隨著南中平定，這些剽悍的戰士陷於失業中，將他們留在南方很可能成為不穩定因素。諸葛亮於是讓這些少數民族戰士加入蜀國軍隊，組建了一支強大軍隊，便是無當飛軍。

    無當飛軍第一任司令官，便是王平。

    王平治軍嚴謹，識字不滿十，與士卒同甘共苦，訓練苛刻，很少說話。少數民族戰士本就驍勇善戰，接受嚴格軍事訓練後如虎添翼，在蜀漢歷次戰爭中都有出色表現。無當飛軍多是來自山區的夷民，自帶山地作戰屬性，是諸葛亮北伐時的核心精銳。

    《華陽國志》給予這支部隊“所向無前”的評價。

    《三國志》中，對無當飛軍也有“非常善於野戰”的記載。

    （關於無當飛軍的輝煌戰績，書中不贅述，有興趣的書友可自行百度）

    歷史上無當飛軍的結局極為悲壯，薑維第七次北伐，為掩護主帥撤退，5000飛軍在末任司令官張嶷帶領下打響最後一戰，最終全軍覆沒，“殺敵輩之”，張嶷也在那一戰中殺身成仁。自那以後，雖然還有飛軍之名，但成建制的無當飛軍已不復存在。

    王平是無當飛軍首任司令官，又自帶“飛軍”特性，自然要人盡其才。

    自帶“特殊兵種訓練屬性”的人才，其價值難以估量。

    逐鹿領已經擁有白毦兵，在多次戰鬥中表現驚豔，魚不智無比期待王平能早日拿出成績，讓傳說中的無當飛軍在自己手中重現！

    次日，少年王平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他的建軍思路，是以夷民為班底組建部隊。

    王平是巴郡宕渠人，確實地說，他是一名賨人（資料對此呈兩極分化，有說他是賨人，也有說他是定居宕渠的漢人，本書採信王平是賨人）。王平深知夷民多剛狠，好武習戰，故王平打算從夷民中挑選精悍之士組建新軍，逐鹿領夷民眾多，不缺乏兵源。

    新軍裝備和作戰方式，王平希望能披鐵甲，以便為士兵提供更好防護，夷民勇健，吃苦耐勞，披鐵甲也不會對他們的移動力造成太大影響。夷民多善於打獵，遠程攻擊手段以弓弩和毒箭為主，再輔以大量近戰戰陣訓練，力爭把新軍打造成一支遠攻犀利，近戰悍勇的精銳之師。

    王平的建軍思路，和魚不智“不謀而合”，也得到徐庶高度認可。

    魚不智當即授予新軍番號：無當飛軍。

    “希望你這一營新軍進退如飛，所當無前。”

    得到領主和主帥首肯後，夜雨少年立即開始全領地選兵。

    前些天磐石營戰時徵兵，部隊持續折損，即便算上被徐庶帶走的部隊，戰後磐石營總共剩下不到3500人；另一支部隊白毦兵不到200人。一級城市最多可擁有5000部隊，領地有足夠的空餘編制組建新軍。

    逐鹿領夷民，集中定居在三個附屬領地，即白虎鎮、南寧鎮和戰夷鎮。

    這三個附屬領地，全都是白虎義從加盟據點。

    跑完一圈，能入王平法眼的僅兩百多人。

    剛剛結束的那場戰鬥，三大夷民定居點均捲入戰事，且死傷慘重，客觀上影響到王平選拔新兵，但從另一個角度看，王平選材之嚴格顯而易見。

    徐庶得知消息後，非常驚訝：“217人？”

    魚不智成竹在胸：“是啊，元直怎麼看？”

    徐庶笑了起來：“選材如此嚴格，屬下不由想起叔至組建白毦時的情形，倒是對王平多了幾分信心。”

    魚不智深以為然。

    記得當初陳到比王平還要挑剔，領地兩百戰士，被他挑中的僅有8人，白毦到現在都不到200人，雖然白毦的戰鬥力無可挑剔，但補充兵力太難，不容易形成規模。王平這次能挑出200多人，最起碼新兵選拔似乎比白毦容易，讓魚不智感覺比較欣慰。

第327章 抽絲剝繭（上）

    無當飛軍首批選出217人。

    魚不智在慨歎特殊兵種選材困難的同時，暗地裡也松了口氣。

    他當然希望無當飛軍儘快成型，但招募部隊需要花錢，越強悍的部隊，招募需要的費用更高。無當飛軍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特殊兵種，招募費用比普通部隊高出許多，幾乎趕上白毦兵的招募費用。

    逐鹿領現在沒有多少閒錢，不具備大規模擴軍的經濟基礎。

    這是因為，領地戰利品還沒有完全脫手。

    上品戰馬是硬通貨，不用擔心找不到買家，幾十匹戰馬很快全部賣掉，為逐鹿領換回急需的資金。

    然而，兵甲銷售卻不太順利。

    神州各地都可生產兵甲，系統城鎮可以，玩家領地同樣可以，甚至討伐系統山寨的戰利品也有兵甲，兵甲不具備稀有性，除非兵甲品質、功能有特點或優勢，否則就只能從價格上作出讓步。隨著各玩家領地不斷發展，產能逐漸提升，鐵匠鋪除滿足領地內部軍備和生產需要，還有大量閒置產能，生產出的多餘商品對外出售可避免人力浪費，並創造一定額外價值。

    鐵匠鋪能打造農具和兵甲，兩相對比，兵甲市場需求遠比農具大。

    這就使得，市場上兵甲賣單很多。

    競爭太過激烈，價格戰打得熱火朝天。

    有些玩家勢力從系統山寨中繳獲少量兵甲，留之無益，選擇低價出售，售價往往跌破公認的生產成本。好在這種來源的兵甲數量很少，且兵甲種類往往五花八門，難登大雅之堂，對市場影響往往非常有限。

    真正對兵甲市場造成猛烈衝擊的，是生產力突出的玩家領地。

    確切地講，是那些擁有眾多高等級鐵匠的領地。

    同一款兵甲，不同領地生產，其成本未必相同。

    拋開薪酬、相關建築物等級、領地各種加成（先祖、領地稱號、領地屬性等）差異，擁有高等級技能人才的領地，生產效率更高，成本卻更低，甚至普通領地成本價出售都略有賺頭。除此之外，兵甲種類很多，技能人才技能等級越高，掌握的兵甲製造和修復技術越全面，而高階兵甲利潤往往更豐厚。

    高級人才厚度決定領地實力，絕不是一句空話。

    逐鹿領的技能人才儲備非常雄厚，各店鋪出產的商品種類、生產效率都相當不錯，按理說那些店鋪應該為領地創造更多財富，可由於薪資過高，高生產效率和豐富的商品種類，不足以抵消高薪資帶來的龐大硬性支出，除非領地能開發出利潤足夠高的特色商品，否則資金困局很難改變。

    繳獲的五千套兵甲，不是什麼高檔貨，且種類繁雜。

    逐鹿領想迅速脫手，開價不高，至今沒有賣掉。

    兵甲沒賣掉，戰利品收益縮水，逐鹿領資金還是比較緊張。

    好在天下和傲視都很夠意思，沒有催促魚不智還錢，在支付了傭金、撫恤金、以及必要的建設資金後，魚不智手上還有些許余錢。如果王平選材不是那麼挑剔，魚不智將不得不限制新軍編制。

    缺錢，是困擾領地發展的頑疾。

    領地產業結構調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足夠耐心。

    徐庶找到魚不智，彙報對前次遇襲事件的調查進展。

    “對兩百多名俘虜的逐一審訊全部完成，以下資訊，均經過反復確認。”

    “水賊團是個意外，不值一提，圍攻逐鹿領的部隊來自三個不同勢力。”

    “第一個勢力：益州南部叛軍。”

    “這些叛軍全部來自朱提郡，朱提叛軍是益南叛軍中最具實力的一支，雖然兵力比較少，軍事訓練程度非常高，擁有一萬多職業軍人。前次來攻，朱提叛軍動員了八千人，僅留下少數部隊在江陽郡境內虛張聲勢，算得上傾巢而出。”

    “朱提叛軍首領是個漢人，名叫黃義，臉上有很深刀疤。黃義的經歷有些傳奇，據說他本是一名死囚，被關在縣城監獄中等待問斬，刀疤就是在獄中被折磨所致，沒想到朱提爆發叛亂，叛亂夷民殺進縣城，驅逐官吏，他才被放了出來，隨即加入叛軍全。”

    “黃義很快展現良好的軍事素養和大局觀，他說服叛軍接受軍事訓練，建議串聯其他郡同起事，並多次在戰鬥中有出色發揮，在叛軍中脫穎而出。時任朱提叛軍首領死後，他被推舉為新首領，屢戰屢勝，威望很高。”

    “馬相起兵後，又是朱提叛軍率先攻破朝廷軍隊苦心佈置的中部防線，帶動其他南部叛軍北上，使得益州局勢徹底糜爛。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黃義不順勢繼續攻擊北部郡縣，反而帶主力晝夜兼程，從江陽郡境繞到巴郡，進攻我們逐鹿領。叛軍內部對此也不明所以，只是沒有人敢問。”

    “屬下推論：1、黃義有過從軍經歷，可能是官兵，也可能是某支叛軍，他對軍事訓練和編組非常熟悉，加入叛軍即表現搶眼，非臨時抱佛腳可比。”

    “2、黃義是漢人，非朱提口音，來歷不明，這樣的一個人成為夷民叛軍首領，怎麼看都覺得奇怪，屬下仔細詢問了叛軍前任首領意外身死原因，有理由相信，前任首領之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黃義設計陷害，以便取而代之。他的經歷很可疑，屬下甚至懷疑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3、從朱提叛軍的戰前準備，穿插路線、以及與另外兩股勢力的配合，種種細節顯示，黃義攻打逐鹿領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預謀。他捨棄攻打北方郡縣，親率大部分軍隊到逐鹿領，決心之大，令人驚訝；朱提叛軍出兵最多，最後一個撤出戰場，犧牲巨大，戰勝我們的意願非常強烈，屬下想不通他為何這樣做。”

    魚不智皺眉：“那些俘虜都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叛軍習慣了遵令行事。”

    徐庶正容道：“主公，屬下認為：黃義非常危險，對我們抱有強烈敵意。不排除他將來捲土重來。”

第328章 抽絲剝繭 中

    朱提叛軍首領黃義為何對逐鹿領如此“關切”，暫時不得而知。

    魚不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不管他因何而來，戰事一開，大家就是敵對狀態。能知道原因固然好，不知道也無妨，反正在魚不智心裡，黃義已經被貼上一個標籤：敵人。

    徐庶繼續道：“第二個勢力：武陵寇。”

    “武陵寇出動了兩千人，僅為朱提叛軍出動人數的四分之一，卻已經是他們幾乎全部人手，從他們撤退時機來看，武陵寇這次也是全力以赴。”

    “武陵寇趟這趟渾水，原因很清楚，為了委託。”

    “這已經不是武陵寇第一次和我們打交道了，前番叔至護送母親過來，追殺者正是武陵寇，只是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委託。這次武陵寇從荊州潛入益州，在巴郡潛伏多日，等叛軍突破中部防線後，再同時從兩個方向對我逐鹿領發難，計畫縝密，分工明確。”

    “被俘的武陵寇傷兵證實，上次行動失敗後，其首領有意中止該委託，但雇主表現得很有誠意，不僅答應提高委託酬金，還慷慨地支付了上次行動戰死流寇的撫恤金，只為讓武陵寇繼續完成委託。武陵寇首領無法拒絕，才有了這次行動。”

    “武陵寇之所以參加這場行動，是因為有人相邀。”

    “若不是聽說益南叛軍會全力出手，武陵寇區區兩千之眾，沒那個膽子再來逐鹿領虎口拔牙。在這次行動中，武陵寇只是一顆棋子。屬下認為，經過這次慘敗之後，武陵寇再對逐鹿領較勁的可能性不大。”

    “關於武陵寇，有以下幾個問題需要注意。”

    “1、糧食。戰俘供認，為等待叛軍到位，武陵寇在墊江山林潛伏7日，進入巴郡境內時，他們只剩下大約3日的口糧，不足以讓他們潛伏那麼久。為避免打草驚蛇，武陵寇沒敢就近劫掠，屬下不解，他們靠什麼撐那麼久？”

    魚不智目光一凜，道：“元直懷疑有同謀？”

    “正是！”

    徐庶神情嚴肅，道：“由於王平趕到之前，武陵寇就有主動撤退的計畫，王平一出現，他們立刻退走，帶走了幾乎所有成員，被我們俘獲的武陵寇僅六個人，他們被軍團技擊傷難以逃脫。這六名被俘武陵寇都是底層人員，對盜賊團重要資訊幾乎一問三不知。”

    “關於糧食問題，他們只知道，進入墊江境第二天晚上，首領讓一名心腹帶了幾百人出去，天亮前背著大量糧食返回。被俘人員沒參加該行動，他們對從哪裡搞來的糧食也不關心，有得吃就好……”

    徐庶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魚不智面沉如水：“出去搬糧食的人，有折損嗎？”

    徐庶很快道：“沒有。”

    “有人接濟武陵寇糧草，確鑿無疑了。”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

    徐庶從桌上拿起一支毛筆，蘸了點墨汁，走到領主辦公室牆上掛著的巴郡地圖前，在某個地方標了一個點，再以那個點為圓心畫了一個大圓圈，指著那一點道：“這是武陵寇藏身的山林，距逐鹿領50多里，圈住的區域，則是屬下根據武陵寇取糧往返時間，劃出的大致取糧範圍。”

    魚不智站在地圖前看了片刻，搖頭道：“接應的人未必在這範圍內。”

    “這也是屬下最擔心的。”

    徐庶歎道：“易地而處，換做我們做這事，不會讓流寇直接到領地取糧，比較穩妥的辦法，是提前把糧運到某個隱密地點，再通知流寇去那裡取用。可這樣一來，可疑範圍會非常大，並且很難追查到提供糧食的人。”

    魚不智道：“再難也得查下去。武陵寇雖有名，卻只是一個外地盜賊團，以我們目前實力，他們很難占到便宜，接應武陵寇的反倒更危險。他們也許並不是同謀，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提供糧食，但也不排除是行動的參與者，萬一就是主謀也說不定。臥榻之側有這麼一股力量，讓人難以放心……先從最近範圍開始查吧。”

    “是。”

    徐庶應諾著，繼續陳述。

    “2、雇主。武陵寇只是一把刀，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樣的刀很多，找出握刀的人才能對症下藥，一勞永逸解決麻煩。”

    “可惜的是俘虜地位太低，有價值的資訊太少，無論怎麼嚴刑拷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有個俘虜被弄得狠了，供稱好像聽人說過雇主來自荊州，在荊州勢力很大，武陵寇的首領沒有中止委託，也有畏懼對方勢力的原因。”

    “我們試圖追查這條線索，卻無法繼續深入挖掘。”

    “實際上，該消息真實性存疑，戰俘受刑不過亂講也有可能。”

    “無論雇主來自哪裡，是何身份，能請動武陵寇且出手闊綽，資金方面顯然很雄厚；經過三年多仍未放棄委託，說明態度很堅決，值得警惕；如果真如戰俘供認的那樣很有勢力……主公，這個麻煩不小。”

    魚不智苦笑不已：“有錢有決心又有勢力，元直，要不咱們趕緊跑路吧？”

    徐庶本來一臉地凝重，聽魚不智這麼一說，不禁啞然失笑。

    跑路自然是一個笑話。

    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開這樣的玩笑，可見魚不智心態很好，並沒有方寸大亂。關鍵時刻能承受住壓力，談笑自若，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屬下打算派一些墨衛去武陵查探，看能否順藤摸瓜，找出雇主。”

    “元直安排便是。”

    “3、委託內容。從武陵寇先後兩次行動看，直接目標指向明確，很可能是衝著屬下母親而來。屬下為此再次請母親細細回憶，也找過叔至和上次前去接人的武師雲清，仍然沒有憶起任何可疑之處。”

    “母親得知武陵寇可能為她而來，非常愧疚，有意返回潁川老家……”

    “不可以。”

    魚不智斷然道：“對方的意圖還不清晰，沒理由自亂陣腳，如果對方為伯母而來，伯母更不能走。在這裡，至少有領地可以保護她，回潁川老家，萬一對方循蹤而至，誰能保護伯母安全？”

    徐庶心情複雜，既愧疚又感動。

    徐庶是著名孝子，母親安危比他自己生命還重要，誠如領主所說，如果對方目標確實是他母親，離開逐鹿領風險非常大。可若是繼續留在這裡，領地似乎又可能受到拖累。

    魚不智知道徐庶此時的糾結心情，關心則亂，這時候需要幫他下決心：“元直，如果逐鹿領連軍中主帥家人都保護不了，也配稱天下第一城？你且寬心，無論對方是誰，一起面對便是。”

    徐庶不言，深深一揖。

第329章 抽絲剝繭（下）

    “第三股勢力：騎兵。

    “五百騎兵，自始至終沒有對我們出手，但他們對我軍的牽制和擾亂，沒有辦法忽視。特別是在戰爭爆中前期，騎兵的存在，給我們帶來極大威脅和困擾，雖未真正出手，牽制效果十分顯著。”

    “如果沒有那支騎兵四處遊弋，我軍本可給予幾個交戰附屬領地更大支援，部隊調動也可以更加迅。幸好主公及時判斷出他們來自某個領地，不敢赤膊上陣，並很快作出相應調整，將更多新兵、援軍和傭兵投入戰鬥，使得騎兵的巡弋形同虛設，無所作為。”

    “若非如此，我們很可能損失更多戰士，甚至失去一兩個附屬領地。”

    “最出乎對方預料的，是主公幾乎將所有力量放在外面，逐鹿城相當於一座空城，使得對方判斷生嚴重偏差，最終反而被我們吃掉部分騎兵。”

    “我只是蒙對了。”

    魚不智苦笑著，解釋道：“兵力捉襟見肘，何況那五百騎兵也太小瞧人，同樣的花樣玩一兩次還行，次數太多，就難免穿幫。被騎兵騷擾了那麼久，我就想收點利息回來。可惜對方警惕性很高，沒等羅虎他們佈置好埋伏圈，就打算溜之大吉，我們所得有限，連活口都沒抓到一個。”

    徐庶點頭道：“雖然沒抓到俘虜，得到幾十匹戰馬也不錯。”

    “五百騎兵死都不敢還手，還有後來坡頂一人中箭身亡時出的白光，騎兵來自某個領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雖說沒有活口指證，但這些線索，足以讓我們推導出他們大致歸屬。”

    “即便在產地，5oo匹上品戰馬價值也接近兩百萬，非產地價格更高；戰馬貿易險阻重重，有錢未必買得到；到目前為止，能出5oo騎兵的領地，想來想去只有一家，相信主公心中早就有數……”

    魚不智眸中厲芒一閃而過，緩緩道：“木角領。”

    誠如徐庶所言，魚不智早就猜到是誰。

    戰馬昂貴，且入手困難。

    現階段，擁有百騎的領地已經是鳳毛麟角，兩隻手就能數過來，這些領地全部集中在涼、並、幽三州，有產地優勢。擁有兩百騎的領地僅三家，能拿出五百騎的領地，只有木角領，再沒有第二個。

    木角領，六大城市級領地之一，黃巾戰役總榜第二。

    木角領是一個新興領地，在戰役中表現突出，靠的就是騎兵。

    木角領還是一級鄉鎮時，就令人吃驚地拉出兩百騎兵隊伍，在戰場上來去如風，大肆收割功勳。木角領騎兵難免戰鬥折損，隨著領地規模提升，木角軍騎兵規模不斷膨脹，領主檞寄生卻總是能很快為部隊補充戰力，顯然有穩定的上品戰馬來源。

    遊戲中公認的土豪領主是蘇離，但檞寄生其實也不差。

    即便有穩定的戰馬來源，沒有充足資金，組建騎兵部隊也只能是空談。只是豐產領土豪作派太深入人心，木角領靠騎兵縱橫四方的印象深入人心，外界提及木角領，往往先想到木角領的騎兵如何如何，再加上檞寄生為人低調，讓人忽視了騎兵是燒錢兵種這一事實。

    徐庶問道：“主公與檞寄生有怨？”

    “素昧平生，也無瓜葛，哪來的怨！”

    徐庶默然，就象朱提叛軍領黃義那樣，又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

    魚不智冷笑道：“沒有俘虜，沒有參戰，我們沒有理由直接對付木角領。現有宣戰制度僅限於同州郡，木角領在涼州，我們甚至不能對他們宣戰……唔，檞寄生想得挺周到，知道即便事敗，短時間內我也拿他沒辦法。”

    徐庶也道：“派武者殺掉本方被俘戰士滅口，就是為杜絕後患。”

    魚不智眉頭微蹙，手指在桌上不緊不慢輕輕敲擊，嘴角浮起幾分嘲諷，緩緩道：“算盤打得不錯，可他做錯了一件事，不該虐殺墨者。徐飄渺找我，我如實告訴他對騎兵來歷的推斷，我們暫時不方便做的事，自有人會去做，墨者視死如歸，墨家的復仇，木角領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徐庶遊俠出身，對墨家有一定瞭解。

    墨家三派，唯有俠客一派始終強盛。

    墨家雖然沒落了幾百年，可誰若是小瞧墨家，一定會付出慘痛代價。墨者們客居逐鹿領，雖聽命於領地，卻沒有隸屬關係，墨者對木角領展開報復，跟逐鹿領無關。

    木角領實力不俗，魚不智不指望墨家顛覆對方，但製造麻煩卻是不難。

    第二次系統更新，戰爭申請會徹底放開地域限制，會有算總帳的時候。

    徐庶沉聲道：“五百騎兵再次印證了我們先前的猜測。”

    “為等待朱提叛軍，武陵寇潛伏了7天，屬下不認為騎兵是臨時趕到。騎兵不比盜賊，隨便找個旮旯躲起來就行，幾百匹戰馬難以隱藏，補給難度也比盜賊更高。巴郡境內，必有人接應！”

    “出手的是兩家，直接現身的有三家，至少還有一家隱藏在暗處策應。”

    末了，徐庶總結道：“想對逐鹿領不利的人，著實不少呢。”

    魚不智對此不禁搖頭。

    莫名其妙陷入一連串麻煩之中，他也無可奈何。

    除三股直接出現身勢力，和推斷出的第四家策應勢力，未解疑點更多。

    州府有沒有參與其中？

    州府戰前對逐鹿領出徵召令，是否參與難以判斷。看起來更象巧合，但也不能排除郤儉知情，順勢削弱逐鹿領兵力的可能，倘若真是那樣，對手居然能對刺史施加影響，能量顯然很大，對逐鹿領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由於郤儉已經被馬相叛軍擊殺，此事難以證實。

    誰是推動這場戰爭的主謀？

    四股敵對勢力，武陵寇坐實了只是一把“刀”，另外三家似乎都有可能。

    這幾股勢力如何走到一起？

    已暴露的三股勢力分別是叛軍、流寇、玩家領地，所處區域也不一樣，叛軍來自益州南部，流寇來自荊州，木角領則是涼州領地。無論各自身份，抑或是所屬地域，風馬牛不相及，別說整合在一起同時開展軍事行動，就是湊在一塊喝酒聊天，似乎也不容易辦到。

    徐庶抽絲剝繭般分析，讓魚不智意識到，領地正面臨怎樣嚴峻的挑戰。

    挑戰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