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62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6 10:53
正文 第三四五九章 賭徒邏輯


    五大官窯之中有瑕疵殘破者,都會在出窯時當著監造官員的面統統砸碎,就地掩埋。

    所以今天能見到的,多只有窯址附近挖出來的瓷片。

    就這,一塊到代的瓷片也要賣到幾百幾千塊錢。

    正因為如此,這五大名窯的存世精品如鳳毛麟角,難見其面,自古至今的藏家,莫不以藏其一瓷或一片而自炫。

    至於這五大名窯的經濟價值,我們可以從古代民間流傳的一些“順口溜”略見一斑:“家藏萬貫,不及汝瓷一片”、“鈞瓷一點紅,萬世吃不窮”、“見得官(窯)哥(窯)面,江山坐一半……”

    直至今天,除開定窯瓷器是官搭民燒故價格稍低些外,其它四窯的完整器只要在拍賣公司露面,起拍價都在七位數以上;下聯這“品茶唐宋元明清”,是暗示主人藏有歷朝歷代的茶具。

    很多藏家都有偏愛,喜歡收藏某一類器物,如:茶具、酒具、文房用具等。

    看來這“悅心樓”的主子,是個茶客。

    不怕人笑話,只看完外皮,楊懷仁的仰慕之情已油然而生,待上得樓去,更是心裡怦怦亂跳。

    這裡的藏品跟別處不一樣,不是按朝代劃分擺放,而是按釉色和器型陳列,色彩斑斕,顯得特漂亮。

    至於這裡的藏品數量和品種,更是讓我大開眼界:歷朝歷代的名瓷精品琳琅滿目,單色釉、彩釉要有盡有。

    可以這麼說吧,故宮和國家博物館有的這裡都有,它們沒有的,這裡也有。

    什麼北宋汝窯天藍鏤空瓶、鈞窯帶字號的紅釉洗;南宋官窯貫耳瓶、哥窯爐;還有幾十件元青花、明五彩、清官窯器,就連搜世難覓的後周“柴窯器”都有十幾件,真是令人瞠目。

    置身其中,好似進了一個“國寶”莊園。

    主人一面向他們介紹藏品的來歷,一面告訴他們其中一些大件的買價。

    他說,不算院子和房子的投資,光是這一屋子東西他就花了七八千萬。

    楊懷仁的教授朋友一邊看一邊聽,一面點頭一面想,不時贊許兩句:“嗯,不錯、不錯。”

    專家一誇獎,楊懷仁並沒有開腔,他知道這教授朋友是不願意戳穿的。

    雖然其余幾個跟班的藏友自然是忙得屁顛屁顛兒,胎、釉、型、口、底、工,眼看、手摸、鼻聞。

    你要知道,像這樣的藝術收藏品,擱博物館裡頭別說上手摸,你想隔著厚厚的玻璃多看幾眼,人家都防你防賊似的。

    不過看了一陣那幾個人也懶得看了,這些東西怎麼越看越不靠譜?

    可是專家卻還在心不在焉地叫好,楊懷仁低聲問他:“真的不錯?”

    他沒回答楊懷仁,只顧繼續跟著滔滔不絕的主人往前看。

    折騰了大半天,終於看完了東西、聽完了故事,然後飽餐一頓。

    回京前,楊懷仁那位專家朋友跟那位北河的企業家說了兩句話,第一句:“這麼好的房子擱這些瓶瓶罐罐多可惜,租出去一年怎麼也能賺十幾萬。”

    主人連聲說:“值值值,能藏到這些國寶是我的緣分啊!再說嘍,我這一屋子東西怎麼也值幾十個億吧?”

    專家接著又說了第二句話:“東西再好,有人認才行啊!買了這麼多東西足夠了,你就別再買了,空出錢來把生意做得更大吧!”

    可主人對此全然不在意,引經據典說:“現在生意難做,利潤越來越低,美國人做過統計,做藝術品收藏的投資回報率是25%,遠遠超過房地產的回報,風險嘛要比股市低得多!”

    “可是人家不認你這些東西也賣不出去呵!”楊懷仁實在忍不住插話說。

    那家伙不屑一顧地瞥了我一眼:“常人怎麼會認得這些國寶,專家認得就行!”

    怎麼辦?人中邪了,你救他他罵娘!

    “嗨,我說,這家伙的東西怎麼越看越不靠譜呵?”路上,楊懷仁向那教授說明了自己的觀點。

    “沒錯,幾乎全假,一千多件東西,真品不上十件!”

    “那你為什麼不實話實說?”

    “真實話實說不就要了他的命嗎?連房子一個億的投資呵!擱誰誰受不了。再說就算我不認他還會去找別人,別人再不認他再找別人,最後指定能找到一個認的人,我好歹還暗示他別買了,換上個火上澆油的,那他還不再買一屋子東西?”

    誰說不是呢?

    凡是搞過收藏的人,誰都難免會“打眼”買到過假貨,可即便人家把話挑明了,告訴他買回的是贗品,不少人還會找幾本書翻一翻,按照書裡的“要點”反復對照,一直找出買對了的理由為止。

    說是自我安慰也好,自欺欺人也行,反正都這德行。

    其實誰不知道,那些古玩造假者全都是照一些專家著作裡的文字和圖片“按圖造驥”。

    還有一種買錯不認錯的人不光是為了面子和自我安慰,他們把手裡錯買的贗品說得比真品還真,目的只有一個:為贗品找到下一家買主,嫁禍於人。

    這就是現代版的神話王國潘家園,它有著講不完的故事、淘不盡的寶貝,盡管這些故事中的小人物大多都有著與“成化寶貝”大同小異的悲劇型結局,盡管像“國寶莊園”的主人那般陷入噩夢不知醒的中產階級不斷公演自殺性的賭博游戲,但潘家園仍舊像一塊具有魔力的磁鐵,牢牢地吸引著一批又一批慕財淘寶者的心。

    前面的人倒下去了,後面的人緊緊跟上來,前赴後繼,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猶如當初“成化寶貝”寫的一首詩:“即便它是一片沙灘,我也要在沙海裡淘金;就算它是一個陷阱,我也要絕處逢生;哪怕它是一個無底深淵,我一定叫它芝麻開門!”

    這也是潘家園大多數淘寶者的邏輯,一個極其非理性、極具欺騙性的賭徒邏輯。

    正是在這個邏輯的鼓動下,那些荒誕不經的故事還在口口相傳、呈幾何數字復制上演,並且早已衝破了潘家園短淺的圍牆,洪水猛獸般地流散,瘟疫般地蔓延。

    更為可怕的是,這個邏輯的炮制者不是一個或一群人,而是一個時代、一批強有力的准國家機器。 本帖最後由 小雲雲530929 於 2017-4-16 10:5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7 10:58
第三四六零章 把高仿做成了產業


    事實上,不僅是這個事兒,楊懷仁還曾去過古鈞瓷的老家神垕鎮。

    洛州神垕鎮有“中國鈞瓷之鄉”的稱號。

    當車剛進入神垕鎮時,楊懷仁就看到道路兩旁到處都是瓷器店,一間挨著一間。

    不少店把瓷器擺在了外面,店主很悠閑地待在屋內看著報紙。

    楊懷仁走進一家寫著高仿古瓷的店,店主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子,“你們這裡是仿哪個年代的古瓷器?”

    他問了一句。

    “哪個年代的都有。”

    楊懷仁注意到,瓷器做得相當精細,還帶著塵土的痕跡,除了各種花瓶、碗和一些工藝品外,還有人物瓷像,瓷器上的裂紋也仿造得入木三分。

    他拿起一個人物雕像問價錢,店主說,“這個雕像是仿明朝的,做工還是比較細膩的,底部還有明朝的痕跡,如果喜歡150元賣給你。”

    楊懷仁將雕像倒過來後,果然看到底部刻著漢字,但泥土很厚,字不能完全看到。

    店主說,“這也是為了做得像,要是沒有泥土就顯得太假了。”

    “最貴的是哪件仿品呢?”楊懷仁問。

    店主說,目前工藝最好的是一個高仿明朝宮裡的一個盤子,她從一層櫃子中拿出了一個泛著黃色的盤子,盤子底部花紋很清晰,有些地方被一些磨損的地方擋住,仍能看得出做工很細膩。

    為了問到加工技巧,楊懷仁買了幾件做工比較細致的仿品,店主告訴他,有些人想買價格高些的仿古瓷器,為了讓它們更加逼真,燒窯的人會把燒制成的器具用手來回搓,讓花瓶有點做舊感。

    之後把花瓶埋上,每隔一段時間就過去簡單處理一下,有些幾個月就取出來,也有些追求仿制品質量高的會埋上兩三年。

    取出來時再將鹽酸和無水乙醇塗抹到器具上,可以讓瓷器與土結合得更加緊密,這樣,就會給人一種在地下埋藏多年的滄桑感。

    “有些花瓶或盤子會對它們的邊緣使勁摩擦,並用工具對邊緣進行打磨。為了讓瓷器有種使用過的痕跡,最後再塗抹上化學試劑讓其形成一定的腐化感。這些工藝都是比較復雜的,足以以假亂真,做得比較成功的,一個瓷器就能買上幾萬元甚至更高的價格。”

    在一家仿古店內,楊懷仁看到一對50歲左右的老夫妻,聊天中得知丈夫趙先生做瓷器生意20多年了,他和幾家窯廠都有長期合作關系,全國不少古董店和小販都從他這裡進貨。

    得知楊懷仁是美國來的,他說,“我做過你們美國人的生意,有不少美國的商人直接來我們這裡進貨,他們都說這些東西賣得還可以。”

    楊懷仁在店裡挑選了幾件瓷品詢問價格,他給出的價格比較低,大多數都在三四十塊錢左右,七八十塊已經屬於高價位了,超過百元的瓷器不多。

    “我店裡主要賣仿品,來買的大部分都是在古玩市場開店的小老板和一些小商販,太貴的瓷器他們也不會買,怕一旦賣不出去砸在手裡。他們買的大部分都是幾十塊錢的,能賣出去幾件是幾件,賣不出去也不可惜,進那麼多貨,有時運氣好賣出去一件,所有瓷器費用包括路費都能賺回來了。”

    為了讓楊懷仁相信他的貨好賣,他拿出了一個做過舊的花瓶說,“這個花瓶做的是仿宋代的,賣給你70元,雖說不是太精致但也是根據宋朝瓷器的特點研制出來的。有些古玩店把這件瓷器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有客人詢問時,給它編上一個帶點傳奇色彩的故事,價錢可以要到幾萬元。”

    楊懷仁表示要價那麼高,會有人買嗎?

    趙先生說,“其實這玩意兒要價低了反而更難賣,宋朝出土的東西你賣幾百元,分明就是告訴賣家你賣的東西是假貨,甚至是做工很差的假貨。所以必須要把假貨當成真貨的價格賣,在講價錢時也不能降得太多了,也讓人感覺到貨不真。做這行不能追求薄利多銷,要是薄利可能一件都賣不出去,要抱著一堆東西賣出去一件就回本的心態去賣。”

    老趙說店裡放的產品很少,要帶楊懷仁到他的家看更多藏品,在店門口楊懷仁坐上了他的摩托車,開了約10分鐘到一處胡同口。他家門口的牆上掛著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有紅色比較醒目的字體“宋鈞元鈞官瓷”。

    他將楊懷仁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房內,四面牆擺放了四個裝滿瓷器的架子,堆得滿滿當當。

    有兩名男子正在挑瓷品,這兩人是帝都做瓷器文物生意的,來這裡進貨很多次了,每年都來好幾次。

    其中一位姓張的男子說,“賣瓷器主要看做舊的功底,手藝好的,故事編得精彩點賣個高價錢沒問題,但工藝不好就很難賣了。在帝都潘家園市場裡賣瓷器的人很多,要想賣得好就要看貨源了。”

    楊懷仁問他的收入,他說,“這個不好說,運氣好了一個月能賣出去幾件,一件能賺個千八百的,有時碰到幾個來淘便宜寶貝的客戶,也能賣個一兩萬,但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個月可能一件都賣不出去。”

    他告訴楊懷仁,他們一起出來搞倒賣仿古瓷器的,有些人打游擊,在每個城市的文化市場只逗留一兩個星期,如果買得好,就多留一陣子。

    “前幾年好的時候一年能賺十萬二十萬,這幾年生意不太好做。這裡的瓷器仿古手藝還是比較高超的,我曾經進過一個30元的盤子,賣了4000多塊,就是因為做得比較逼真。”

    楊懷仁在老趙這裡買了幾件瓷器,並詢問他在哪裡能見到加工仿古瓷器的地方,老趙告訴楊懷仁他大哥是專門加工這個的。

    他打了一個電話後,15分鐘左右,一名不到30歲的男子騎著摩托車過來了,他是老趙的侄子。

    在路上,小趙告訴楊懷仁,他高中畢業後去廣省上的大學,一年下來學費、生活費和談女朋友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第一年他花的是家裡的錢,但這一年他逛了幾個廣省賣古玩的市場,覺得完全可以把家裡的古玩帶到廣省來賣,過完暑假要開學時,他把家裡比較好賣的仿古瓷器打包帶到了廣省,開始了平時上學周末去古玩市場的生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7 10:58
第三四六一章 諷刺的“字”


    “以前上學沒賣過這玩意,不太敢要高價,一開始兩三個周末都沒賣出去一件。後來慢慢觀察市場現,廣省玩古玩的人有一部分還是比較富的,賣的價格低了,他們反而覺得瓷器太假或假品做工肯定很粗糙而不願意買。慢慢地把價格調高,了解各種瓷器的文化背景後,開始有了生意。後來大學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沒再問家裡要過錢,都是通過賣瓷器賺來的。”

    小趙家的院子裡擺放著很多剛燒出來的瓷器瓶子。

    “燒制後,工匠需要一個個地雕刻,再加工,最後再做舊,一般幾個星期就差不多了,要求工藝很細的就需要更多時間了。”

    小趙住在右側房間裡,左側房間內擺放著幾個鐵架子,上面裝滿等待燒窯的瓷器,一名工匠正坐在小桌子上聚精會神地給瓷器加工,他拿著小刀在花瓶的側面刻著花紋。

    “現在加工的瓷器是等著燒窯的,這是加工的前幾步,還沒到做舊的時候。你先看看喜歡哪些樣子的產品,無論什麼產品都能做舊。”

    小趙的父親趙先生告訴楊懷仁,他加工仿古瓷器十幾年了,手藝絕對沒問題,隨後他帶著楊懷仁來到了二樓的房頂上,“這些瓷器就是我們燒制的樣子,任何外面的樣子都能做舊,想要什麼朝代就能給你加工成什麼朝代。”

    楊懷仁問他朝代和朝代之間有什麼不同時,他說,“從瓷器的外觀上來看差別並不大,並不是商朝的瓷器外觀就一定要比唐朝的磨損程度更大。區別哪個朝代主要看瓷器底部刻的字,每個朝代的瓷器都代表了一個朝代和這個朝代的工藝,都是有印記的。刻字是我親自來刻,在刻字這方面我的水准還是比較高的,這周圍一些要刻字的活都是拿來找我給刻,以前我還是這裡窯廠專門刻字的老師傅。”

    楊懷仁提出想看一下工匠加工的手藝,趙先生跟楊懷仁一起下了樓。

    “我們工匠師傅的水平還是比較高的,只要你拿過來一個瓷器,不管它的外觀磨損到什麼程度,花紋、刻的字是什麼樣,我們師傅都能給你做出一模一樣的出來,保證紋理、做舊的地方都一樣,完全看不出來。”

    楊懷仁再次見到工匠師傅時,他已經加工好了一個瓷器放在身旁的地上,正在雕刻第二個。

    聊天時趙先生告訴楊懷仁,工匠一天差不多要工作1o個小時,要是趕上要急著出一批貨,晚上也要加班加點。

    有的客人專門從外地拿過來一個瓷器,說要做成一模一樣的高質量仿品,這樣的人往往還特別趕時間,只能加班加點。

    “大部分仿古工藝其實並不是很難,主要是能不能掌握制作手法,一般的做舊用不了太長時間,但高水平的做舊就需要把瓷器埋在土裡一段時間來風化。我的工匠師傅多的一天能造出十幾件仿品出來,全國各地古玩市場的人很多都來這裡進貨,雖然需求量很大,但賣家也多,我們的價格一般給的也比較低,至於怎麼賣,能賣上什麼價錢就看進貨的人怎麼出貨了。”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這麼一段經歷,所以楊懷仁對於這些所謂的古瓷都會表現得非常謹慎。

    有了楊懷仁的鑒定,其余專家在對那宋代古鈞瓷鑒定的時候也變得謹慎小心了許多。

    “咳咳,戴維啊,你果然是被騙了,看看這褪色之後的瓷器上面寫著什麼吧。”

    一個專家在仔細鑒定過之後,干咳了兩聲說道。

    戴維疑惑地湊過去一看,整個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氣得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能被氣成這樣,足見他這會兒有多郁悶了。

    原來褪色之後的古鈞瓷上面,竟然明明白白的用漢語寫著“走私犯”三個字。

    字是紅色的。

    血紅血紅的,而且不會褪色。

    別的不說,光是看到這三個字,戴維就知道自己被人給騙了,而且是騙得非常慘。

    “老板你怎麼了?”

    馬掌櫃一看戴維的表情,心知不妙,他急忙湊上前仔細朝著那古鈞瓷上看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

    看到那三個字,馬掌櫃也頓時傻眼了,終年打獵,今天卻被鷹啄瞎了眼睛?

    他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

    難道報應又來了嗎?

    他還清楚記得自己以前在國內行騙的時候也被人耍過的經歷。

    那一年,馬掌櫃從老家到了帝都,然後在潘家園舊貨市場轉來轉去。

    人們都說帝都的錢好賺,說那個地方就像紐約,遍地是黃金,就看你會撿不會撿了。

    那一年,馬掌櫃也就二十郎當歲,正值年輕呢。

    由於受到了父親的影響,他對古董算是比較感興趣的。

    只是因為小時候母親管得嚴,他基本上沒到過外地。

    一年到頭在地裡刨食吃,連火車都沒有坐過,老實得就像一個榆木疙瘩。

    老實人就辦老實事,別人起哄說,馬掌櫃呀,放著一個帝都的舅舅不去找,你這輩子算完了,沒出息到頭了。

    媳婦也說,馬掌櫃,你就去找找舅舅,反正能找到個工作更好,找不到逛逛帝都再回來也少不了什麼。

    馬掌櫃一想也是,就賣了幾擔稻谷,瞞著母親,轉了幾次火車來到了帝都。

    舅舅就這麼一個外甥,馬掌櫃來了,高興得不行。

    先是幫他找了個清理垃圾的清潔工,沒干兩天,被人家用假手機騙走了身上僅有的兩百塊錢,氣得他扔掉活不干了。

    舅舅沒辦法,又給他找了個幫廚的活,一個月四百。

    沒干三天,又熱情地幫人家買菜,虧了幾百塊,舅舅幫他還了債。

    氣得馬掌櫃誓,一定要在帝都混出個人樣來。

    馬掌櫃跟舅舅說,我回老家去算了。

    但卻在外面找了個住的地方,然後整天泡在潘家園舊貨市場,先是跟著人家提東西占攤子,賺幾個錢糊口。

    可一來二往,馬掌櫃就看出了門道,先是試著倒了幾檔舊貨,後來舊貨也不好倒,就學著市場邊上的一些混混,干起了敲詐的勾當,還做得挺火。

    你看,他的買賣來了。

    一個從奧地利來帝都的華僑林鋒,聽說帝都有一個潘家園舊貨市場,特地奔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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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7 10:59
第三四六二章 馬掌櫃的騙子經歷


    林鋒前前後後走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一件合心的東西,就在攤子邊走來走去,想離開又有些不甘心,買吧又沒有動心的東西。

    馬掌櫃看出了名堂,就打人過來了。

    大哥,要老窯的瓷器嗎?

    一個小個子穿著破舊衣服,一看就是從鄉下來的人,攔住了林鋒,神秘兮兮地說,看你樣子是第一次來吧,你再逛也沒用,裡面的東西早就被人翻了八百遍了,沒有好貨。

    我帶來了一件,是個好東西,你看了肯定喜歡。

    林鋒雖然是第一次來潘家園舊貨市場,卻對這一行有所了解,很多淘寶的人都希望遇到一個手裡有貨的鄉下人,那樣既能買到好貨,又不受二道販子的盤剝。

    他知道一手貨和二手貨的差價巨大,而且還不一定能弄到真品。

    林鋒更曉得,騙子實在太多,你小心翼翼都有可能上當,更何況是半生不熟的外地人。

    你那裡有什麼東西?

    罐,就像裝骨灰的那種罐。

    林鋒一聽有戲,又盤問,你是哪裡人?

    蒙元齒峰。

    林鋒高興了,他知道當年清軍八旗中有許多蒙古人,戰死沙場後都埋在自己家鄉。

    這的罐,說不定就是將軍罐,在古玩市場上很值錢。

    他點點頭,隨著小個子來到皇家大酒店。

    小個子把他帶到一個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用舊棉布裹著的一個瓷罐,上面還有泥痕。

    那個罐造型精美,不像裝骨灰的,而像一個瓶膽,釉色較淺,既不像清代的東西,也不像元代的,倒像南宋時代的。

    林鋒欣喜若狂,說洗干淨了再看看。

    小個子同意了,把他領到衛生間,林鋒小心衝洗,不料在衝洗時,還是碰在水龍頭上,罐口碰掉了一塊。

    林鋒立即腿就軟了。

    林鋒再看看衛生間,就知道上了圈套。

    衛生間本來就有一塊鏡子,他們又在鏡子前立了一塊,而且斜立著,鏡像就變得復雜了。

    他們把碰撞的前提推算到了最大值。

    林鋒回過頭,小個子不見了,只見馬掌櫃帶著幾個棒小伙站在門口,眯著眼很惋惜地說,對不起,先生,這是一件南宋時期哥窯瓶膽,恐怕中國找不出第二個,你看怎麼辦吧?

    我買了。

    林鋒毫不猶豫。

    好。

    馬掌櫃進到房間一拍大腿,痛快,一口價,十萬元人民幣,少一分你別想拿走。

    林鋒一下子蒙了,知道遇上了惡人,今天不死也得脫層皮,你……我說先生,你這不是敲詐嗎?極品瓷也不值這個價。

    馬掌櫃點燃了一支煙慢悠悠說,稀世之寶,十萬元已經是很便宜的了,你不要,別人還搶著呢。

    林鋒一看這架式,不掏錢骨頭就得散架。

    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兩萬元人民幣,說,我就這麼多,殺了我也掏不出十萬。

    馬掌櫃卻沒有強迫的意思,嘆著氣說,我看你像老實人,我也就不強迫你了,算我倒霉。

    你走吧。

    林鋒一句話沒說,扔下錢出門就走了。

    馬掌櫃哈哈大笑。

    小個子跑了進來,嘻笑著說,大哥,怎麼樣?馬掌櫃拍拍他肩膀,笑著說,馬三,爺們不會虧待你。

    說完扔給他五千,又給每個雇來的小伙子五百,把剩余的錢裝進了口袋,感嘆帝都的錢真是好賺。

    這還沒有多長時間,就賺了幾年都賺不到的錢。

    賺了錢的馬掌櫃,把媳婦也接到了帝都,他每星期就到舊貨市場上班,平時也人模狗樣地翻翻書和雜志,從中了解一些舊貨的行情,尋找財的機會。

    媳婦對他崇拜得不行,心裡念叨,我家的馬掌櫃腦子就是靈,空手真的能套住狼,舊書舊紙舊碗舊盤都能變成錢,這可不得了。

    星期天早上,馬掌櫃又來到了舊貨市場。

    他就那樣在門口逛蕩,一雙眼轉來轉去。

    馬三悄悄跑過來問,今天還能達嗎?我看有點懸了,現在外國人比中國人還精,咱那些把戲恐怕……

    閉上你的臭嘴。

    馬掌櫃大怒,指著他腦殼說,我說你是頭笨豬一點都不假,看報紙了嗎?你不讀書不看報,狗屁都不曉得。我們要不停地改變方法,一種方法只能用一次,知道嗎?

    馬三撇著嘴,一副不滿的樣子。

    一個滿頭金的外國人走進了他眼裡。

    要老窯的瓷器嗎?

    馬掌櫃為了做好買賣,費了牛鼻子勁,學會了幾句蹩腳的英語,連說帶比劃。

    老外總算聽懂了,笑著朝遠處一招手,一個中國人出現了。

    馬掌櫃心裡暗暗叫苦,這個老外還真懂行,帶了一個中國人來助陣。

    你有老窯瓷器?那個中國人看樣子有五十多歲,眼睛瞪得溜圓。也是,在舊貨市場轉悠的人都知道,老窯是指元代以前的瓷,在市場裡基本上看不到。

    看你樣子是行家,我們看看去吧,你看了就知道。馬掌櫃帶著他們來到自己的攤子前,小心翼翼地讓馬三拿出一個硬紙盒子,裡面放著一個青花洗口瓶。

    中國人顯然是行家。

    他眼睛放光,拿出放大鏡,一邊看一邊說,真沒想到這裡還有這樣的好貨。

    你們不知道,元代創造了元青花、釉裡紅等新品種,因為出得不多,保存下來的極少。

    元代瓷跟別的年代不一樣,在胎、釉、裝飾、造型雖然體現了漢民族的風格,但也滲透了蒙古族的特點,古樸敦厚,胎骨較重,繪畫的風格也不同,充分體現了那個時代的特點。

    馬掌櫃笑了笑,我沒有騙你吧。你識貨,告訴你吧,這是元代“四愛”洗口瓶,你再到外面轉一年半載,絕對找不到第二個。五萬你拿走。

    中國人倒吸一口冷氣。

    他搖搖頭,又對老外嘀咕了一陣子,老外也搖搖頭,伸出一馬掌櫃手指。

    馬掌櫃伸出三根手指,說我等了幾天,就是為了等一個識貨的人,要是換了別人,給我十萬我也不賣。

    中國人實在有些舍不得,一咬牙,對馬掌櫃說,這樣吧,你讓一讓一步,兩萬五,我們要了。

    他又對老外嘀咕了幾句,老外也點點頭。馬掌櫃嘆著氣,一咬牙一跺腳,好吧,成交了,算你走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7 10:59
正文 第三四六三章 報應


    老外掏出人民幣給了馬掌櫃。 .馬掌櫃關心地說,瓷這個東西易碎,我幫你捆扎好吧。他就讓馬三當著他們的面捆扎,馬三捆扎完畢,放在地下試了試,挺結實的,就交給了老外,兩人歡天喜地走了。

    老外一走,馬掌櫃和馬三趕快收拾攤子,溜了。

    路上,馬掌櫃對馬三說,我這一招靈吧,他們只注意你在上面捆扎,根本就不會注意你放下東西那一瞬間換了個。走吧,把這件寶貝趕快還給人家吧。這個王八蛋,借他的東西用一次,竟然要老子三千塊。唉!你說現在的人,有哪個心不黑。

    兩人說說笑笑,走了。

    沒過幾天,一個滿臉胡須的老頭在市場上到處打聽,問哪個有宋代鈞瓷盤,他願出十萬元收購。

    一時間,市場上搶收鈞瓷成風,許多二道販子也紛紛下鄉,到處尋覓這種價值連城的瓷盤。

    馬掌櫃一打聽才知道鈞瓷是瓷中之首,以其神、奇、妙、絕四大特色而名冠天下。

    釉色變化無窮,釉質透活欲滴,冰裂紋縱橫交錯,世上絕無同樣的鈞瓷,即人們所說色鈞瓷無雙。

    馬三說,老板,我們是不是也到鄉下轉轉,搞不好弄到一個那樣的玩意兒我們就發了。

    馬三的話讓馬掌櫃心動,經過多方打聽,決定到門頭溝走一趟,聽說那裡挖出了幾座宋代古墓,估計有好東西。

    馬掌櫃把所有的存款五萬塊全部取出,裝在包裡,他知道鄉下人只認現款。

    馬三准備了干糧,帶上了有關鈞瓷資料和彩色圖片,坐上公共汽車就出發了。

    走了一村又一村,爬了一山又一山,他們在門頭溝轉了三天,別說什麼鈞瓷,連個瓷片都沒有看見。

    馬三萎靡至極,對馬掌櫃說,完了,完了,這比兩萬五千裡長征還累,這樣的窮地方跟我們老家差不多,哪有什麼鈞瓷,就是有也讓老百姓不知弄哪裡去了。

    馬掌櫃瞪了他一眼,罵道,你以為天上能掉金條?告訴你吧,吃不了苦上苦,難為人上人。走,光明就在前頭。

    又一天過去了。

    老板,我們回去吧,我看沒有什麼希望了。

    馬掌櫃再也不吭聲了,點了點頭,兩人沿著老路垂頭喪氣往回走。

    走著走著,突然一陣狗叫聲傳來,馬掌櫃順著叫聲一看,是幾條極純的獅子狗,黃燦燦的很是好看。

    一個老頭兒在狗的後面笑嘻嘻地看它們搶食兒。

    馬掌櫃走上前看著狗搶奪盤上的食物。他再仔細一看,天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那盤子不就是夢中之物嗎?

    瓷盤紅紫色澤如玫瑰,雖然髒了,但仍然可以看出釉細而潤。馬掌櫃掏出圖片對照,果然有幾分相像。他想上前詢問,又縮回來了。

    那老頭面相狡黠,如果出的價太高了,肯定不會賣給我,出的太低了也不合適。

    他抓耳撓腮了半晌,心生一計,喜上眉梢。

    老人家,你這狗蠻好的,賣嗎?

    老人笑笑,五萬一只,不還價。

    馬三怒了,瞪著眼說,你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五萬,再好的狗也不值這個價,頂半部汽車了。

    馬掌櫃也皺起了眉,可不是嗎,半部富康的價。

    但又一想,弄到了瓷盤,不是可以買一部車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能遲疑。他抬起頭,說,我買了,說著就叫馬三打開提包,把錢拿出來。

    馬三哆嗦著說,你真的要買?可不要上當了,我看不值這個價,一只狗有什麼意思。馬掌櫃不好當面跟他說什麼,只催著他把錢拿出來。

    五捆百元的票子擺在那裡。

    老頭數了數,用一個尼龍袋把錢裝好,又用一條繩子拴上了一條狗,交到馬掌櫃手裡。

    馬掌櫃牽上小狗,故意走了三步,很滿意的樣子,然後回頭,從錢包裡抽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說,順便把這個瓷盤也賣給我吧,狗用習慣了。說完低頭去拿。

    老頭用手擋住馬掌櫃,笑著說,對不起,盤子不賣。為什麼,一個破盤子還值得你留嗎?老頭點燃一馬掌櫃煙,這是我祖傳的寶物,我用這個盤子已經賣了四只狗了,你這是第五只。

    馬掌櫃僵在那裡,想不到做詐騙多年,如今讓一農村老頭兒算計了。馬三大怒,上前就要和老頭打,可還沒伸過去,就讓老頭兒扭傷了腕子。

    馬掌櫃說算了,人賺得起也輸得起,我們走吧。老頭兒,你贏了。他狗也不要了,也不聽馬三的嚎叫,跌跌撞撞走了。

    馬掌櫃空著身子去帝都,又空著身子回了老家。

    以前他只在小品裡頭看到過這樣的故事,可是沒想到自己居然也真得遇到了。

    當然,那次受騙只是一次教訓,不算什麼,五萬塊而已。

    可是這一次麻煩可就大了,足足三百萬美金買回來的東西啊,這可真要賠死了。

    “老板,咱們可是請專家鑒定過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是放在後面的時候被誰掉了包?”

    馬掌櫃看著戴維,急忙問道。

    “屁啊,這東西我像個寶貝一樣放在保險櫃裡,根本不可能會有人掉包的,咱們根本就是被人給騙了啊。”

    戴維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他這一輩子,也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都沒出過什麼事兒,哪裡知道今天居然會這麼慘。

    至於說之前那位請來鑒定東西的專家,一看情況不妙,趁著戴維和馬掌櫃還都在混亂之中的時候,就偷偷跑了。

    他不跑能行嗎?

    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藥師還待在這裡,那肯定會被戴維和馬掌櫃給打死的。

    “我說戴維,不就是打眼了嘛,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東西你買來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有人安慰道。

    “三百萬美金!”

    戴維苦笑道。

    “什麼!三百萬美金,你居然花了那麼多錢買這麼個玩意兒?”

    在場的人,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搖頭苦笑的,只怕是沒料到吧,這戴維居然也有今天。

    以前只聽說過戴維坑別人的,還真沒聽說過有誰能坑戴維的。

    楊懷仁無奈搖了搖頭道:“在以前,我知道瞞天王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他的高仿品做的是真假難辨,可是我沒想到,當真是後生可畏啊,瞞天王死了之後,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家伙,你真得是招惹到厲害人物了。”

    (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8 11:00
第三四六四章 自家博物館的影響力


    鑒賞會在一場混亂之中結束了,戴維和馬掌櫃都因為過度悲憤再加上憂慮住了院。

    雖然很多人都在尋找那個所謂的年輕人,但是很奇怪的是,不管是戴維還是馬掌櫃,都無法形容出那個年輕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盧芳齋本來就債台高築,這一次又搞出這樣的亂子,也無法繼續下去了,最終被別的店鋪收購。

    持續了數十年的盧芳齋,就在戴維的手裡頭毀了。

    不過這樣也好,算是盧芹齋那家伙還債了吧。

    當然,戴維不想善罷甘休,他甚至委托熟人找到了fbi幫忙尋找騙他的人。

    只可惜沒有用,就算是fbi最終找到了溫蒂,可是溫蒂卻只說自己看著東西好想買,根本不認識那個陌生人。

    這個事兒,成了徹頭徹尾的無頭公案。

    返回洛杉磯之後,張天元的日子並沒有因此輕松下來,他來美國不是享樂的。

    雖然偶爾也放松放松,但是目光卻一直瞄准著美國的那些中國文物。

    當然,日子過得還算輕松,就是有點想老婆孩子了,他打算等再忙一段時間之後,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畢竟這流失在國外的古董多了,估計就算他一輩子都待在美國也弄不完的。

    所以這個事兒,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努力充實神羅博物館的收藏也就是了。

    按照國內傳過來的彙報資料,他這神羅博物館可是牛了,不僅是吸引了大量的普通游客,就連一些專家也經常光顧。

    這影響力可是絕對牛了。

    你比如說那位大名鼎鼎的馬先生。

    馬先生開始玩收藏時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人家還沒醒過來。

    清代的官窯瓷碗擱文物商店裡,一大摞,十元錢一個,這讓他撿了不少便宜。

    帝都南郊有個姓張的老頭,專門收農民從鄉下背來的各種瓷器,元兒八毛地收進來,加點錢出手。

    馬先生在他那裡買了不少東西。

    一個雍正的民窯盤子,直徑一尺,才幾十元。

    一把唐代的越窯執壺,一百元。

    後來馬先生又玩起了古典家具,但那會沒有舊貨市場。

    休息天,他跟幾個朋友坐車到鄉下去淘寶,一進村就找村長,把相關照片給村長看。

    村長馬上就說,這個誰誰家裡有,我帶你們去。

    一進老鄉家門,果然擺在屋裡。

    談價錢,成交。

    當時破舊家具不值幾個錢,農民都向往城市裡人的生活,盼著將祖上傳下來的破舊家具換成那種光鮮的組合式家具。

    這種“城市化”的趨勢給了馬先生機會。

    但是,事情並不那麼容易,人對家具是有感情的,老家具記載著生活的印記,日子長了就跟家裡的成員一樣,舍不得離開它。

    有一次馬先生在一戶農民家裡看到一對明代的櫃子,式樣古樸,品相也不差。

    但家裡最年長的爺爺,是個倔老頭,怎麼也說不通。

    跟馬先生一起去的朋友是個古典家具商人,他有心眼,記下地址:某某縣某某村,村口大樹下某某家。

    回帝都後寫信給老人家的鄰居,裡面再夾了一封寫著自己家裡地址的信,說一旦那老頭死了,就把那封信寄出,到時候我再來,給你一百元錢。

    後來他真收到信了:老人死了。

    馬先生和朋友立馬趕到鄉下,從老人後代手裡把那對櫃子買回來了。

    1998年的某一天,香港著名電影導演李翰祥突然打電話給他:“我找你好長時間了,我的那些老家具想不要了,你幫我處理了吧。”

    那天下午馬先生正好有事,雙方就約在下午四點以後見面,但因為種種原因,李翰祥到的時候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李導給了他一份清單,上面羅列了十幾件有年份的硬木家具,還標了價錢。

    馬先生掃了一眼就說:“行,那咱們談談價錢吧。”

    但李翰祥好像很急,很快就走了。

    馬先生想反正接下來有時間談價,下家總要還掉一點的,這是古玩界的規矩。

    誰知,第二天晚報刊登一條消息:“李翰祥猝死”。

    馬先生捧著報紙覺得不可思議:哪個李翰祥?是不是還有一個李翰祥?

    其實,李翰祥與馬先生見了面後,就直奔拍攝場地了,到那兒拍了一個鏡頭就猝死了。

    馬先生說:“他好像有預感,就把十幾件家具交給我了。死後他兒子找我,說既然父親生前把這些東西都托付給你了,那麼這些東西跟你就有緣了。我想這就是緣分吧。我也沒法還價了,照單全收,幾十萬美元是分幾次付清的。”

    後來我在馬先生的博物館裡見到一張清代康熙紫檀螭龍三彎腿大畫桌,就是李翰祥轉讓給他的,下料很足,工又很精,包漿很亮,十足的宮廷氣派。

    按照現在的行情起碼也得四五千萬。

    除了這位馬先生,還有一位趙先生,他的名字叫趙月汀。

    趙月汀是古陶瓷收藏家,三十年來,為了尋覓古陶瓷,常常不惜傾家蕩產。

    去年6月,趙月汀將自己收藏的108件古陶瓷壺拿出來辦了個“百壺珍藏特展”,由於展品精彩,引起了世人矚目。

    從新石器時期崧澤文化到南宋年間上下5000年的陶瓷精品,而且窯口齊全,品相完好。

    特展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二裡頭文化時期灰陶壺,從外觀上考察,陶壺腹下部以三個帶有原始生殖崇拜含義的乳狀空足穩穩立地,上部是一個人首形,以人首後腦作壺口,突出的小嘴作流,頸部以鋸齒狀項鏈作為裝飾。

    壺的正面則是一張人面,鋸齒狀的鼻子誇張生動,挖空的兩個小洞是眼睛,嘴角邊還各有幾根胡須,栩栩如生。

    考古學家張忠培教授認為這是“夏朝二裡頭文化最完整、最精美的古陶壺”。

    趙月汀的收藏品中還有把唐代黃釉絞胎壺,購得的經歷也是頗具傳奇色彩的。

    1989年底,趙月汀在五台山參加全國警衛工作會議,會後他閑逛至附近一個小村子裡,臨近中午時聞到從老鄉家裡飄出的飯菜香,湊近一看,一戶農民擺好了小桌子要開飯了,桌上擱著的一把油壺引起了他的好奇。

    打過招呼後,他拿起來一看,呵,原來是一把黃釉絞胎壺,再看器型,像是唐代風格。

    可惜在使用過程中,壺蓋已失,只剩一個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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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五章 大名鼎鼎的客人們


    趙月汀對老鄉說:“壺蓋沒了,這樣盛油不衛生嘛,我是畫畫的,喜歡這把壺的造型,再買一把新的跟你們換如何?”

    老鄉一聽臉色發光:有這等好事?欣然同意。

    趙月汀馬上飛奔下山買了一把新瓷壺跟他們交換,又加了一點煙酒錢表示友好。

    回到機關後一番洗刷,歷經千年磨洗的唐壺發出熠熠的光彩,似乎會說話一樣。

    通體施黃釉,深褐色的木紋絞胎展現出奇妙的紋理,自然清晰,生動靈異。

    後來趙月汀經過查找資料得知,全世界像這樣的絞胎唐壺也只有三把,堪為稀世珍寶。

    這第三個名人便是孫先生。

    坐落在魯迅故居附近的越國文化博物館是一家規模較大的民間博物館,館長就是以收藏越窯而名揚天下的孫海芳。

    1997年,孫海芳得知有一個朋友收到兩件好東西,但轉手賣給了廣省人。

    他估計那人還滯留在江浙境內,就驅車趕到杭省,在華僑飯店的大堂裡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那人在確定安全之後,才出來見他一面。

    孫海芳進了客房,對方拿出兩件東西給他看,一件是越國開國皇帝允常使用的青銅戈,上面有12個銘文。

    另一件是拳頭大小的青銅鼎,屬於春秋晚期。

    經過討價還價,以96萬元購得。

    後來孫海芳才知道,對方手裡還有一件體量更大的允常戈,銘刻文字更多,最後流到了澳城。

    為此,孫海芳一直耿耿於懷。

    後來孫海芳拿這兩件寶貝給江浙省考古所專家曹錦炎和上浦博物館原館長馬承源鑒定,兩位老前輩一致認為:允常的戈是具有像征意義的,代表王權,而且歷史信息飽滿;那只青銅鼎工藝精美,有很高的美學價值。

    最讓孫海芳得意的收獲是購藏了一套唐代兵馬俑。

    2001年,江浙某建築工地發現了一座唐墓,一大批珍貴文物見光後很快“鳥獸散”了。孫海芳得知消息後趕到現場,獲悉已經有一批越窯青瓷兵馬俑被人賣到了香港。

    他知道越窯人物俑非常難得,而況數量巨大,就下決心要買回來。

    他通過關系與那個香港文物商人通了電話,真誠表達了自己的心願。

    幾番商量之後,香港商人就將其中18件瓷俑出讓給他,但要求他嚴守秘密,不得將此消息透露出去。

    因為像他這樣身價的古玩商人,將到手的東西再轉讓給大陸的同行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孫海芳表示理解,遂以250萬元成交。

    此後,孫海芳經常與那人保持聯系,增益感情。

    直至2007年越國文化博物館開館在即,孫海芳向他發出“最後通牒”:一定要將另一部分兵馬俑購回,讓它們完整地展現在世人面前。

    在孫海芳曉以民族大義後,那個商人才同意轉讓剩余的15件,至此,孫海芳為這組唐代越窯兵馬俑砸進去500萬元。

    “有了這套兵馬俑,整座博物館就有了壓得住的分量。”孫海芳還說,“來參觀的專家一致認為,國家級的博物館還沒有這樣的東西。耿寶昌說了,這遠遠不是500萬的事。過去,國家博物館將關注點放在宋、元、明、清的官窯上,而事實上,高古陶瓷是極具價值的,現在他們也加強征集和研究了。”

    這第四位名人是張先生。

    收藏一事,最誘人、最刺激的就是買賣雙方鬥智鬥勇,拼的是知識與膽量。

    張雄雄是雜件收藏家,在文房家具收藏上就有多次意外的收獲。

    有一天,張雄雄與一位朋友來到上浦西區一家古典家具店,他的朋友喜歡硬木家具,詢價後發現這路東西價格高得離譜,這幾年樓市有調控,而紫檀、黃花梨、紅酸枝等家具似乎一去不回頭。

    正欲怏怏離去,張雄雄突然眼睛一亮,一具櫸木香幾很委屈地縮在一堆老家具中,幾面上壓了一塊笨重的金磚,下面還塞進了一些不中看的雜物。但即使如此,還能看到香幾的四條腿線條挺拔,內翻馬蹄足和霸王棖毫發無損,素淨的風格足見其本是文房用品。

    他詢價後覺得店主並不當它一回事,就馬上擊掌敲定。

    隨身帶去的現金不多,他就前往銀行取錢。

    店主在他走出門時對張雄雄的朋友說:那位先生大概是剛剛入道的吧,怎麼會對白木家具如此感興趣?而且也不還價。

    但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具櫸木香幾是從一個名人家中流出來的,不僅器型典雅,而且文化含量也相當豐富,以材質來衡量肯定是低估了它。

    讓張雄雄自豪的還有一件清康熙年間的黑漆底彩繪香幾、一件清早期紅木香幾。

    前者得來也有故事,四年前他與朋友在北京一家古董店裡看到,張雄雄跟朋友說,這是一件山西大戶人家仿宮廷的香幾,值得收藏,但這位朋友沒吭聲。

    回上浦後,他一直惦記著這件香幾。

    前不久逮著機會再訪北京這家古董店,看到那具黑底彩繪香幾還蹲在角落裡,於是以四年前原價購得。

    “看來帝都人也沒認識到這具香幾的歷史文化價值。”他說。至於後者,他是在上浦一家店裡買的,店主剛從外地收來,翻一個倍出手。

    張雄雄買下後,前腳到家,後腳有一個寶島商人跟來了,願意加倍請張雄雄轉讓,張雄雄說:我不是為了錢而玩收藏的。

    還有一位樊先生。

    距錦城不遠的歷史文化名鎮安仁古鎮上,有川州大地主劉文彩的莊園,但更吸引人的是由樊建川打造的建川博物館聚落。

    其亮點是抗戰文物系列陳列館,包括中流砥柱館、正面戰場館、飛虎奇兵館、不屈戰俘館、川軍抗戰館、援華美軍館等分館及抗戰老兵手印廣場和中國壯士群塑廣場。

    樊建川收藏抗戰文物時還在部隊當兵,而後考大學、畢業教書,然後從科長干起,最後官拜宜城市常務副市長。

    就在他“官運亨通”時,居然烏紗帽一摜,“下海”了。

    然而就在生意越做越大時,他將巨額資金投向了文物收藏,決定以一己之力打造一個抗戰博物館。

    為了征集抗戰文物,他把日本作為收集的重要市場,數渡東瀛,與日本的收藏家爭奪藏品,並在日本發展了幾十個“線人”為他遞送拍賣會和舊貨市場“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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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六章 綠松石


    在國內,樊先生的消息則更加靈通。

    2007年7月,帝都某拍賣公司准備拍賣一批抗日史料。

    其中有日軍投降時繳出的機密公文,上面列有113個駐華部隊番號等,顯然是日軍侵華的罪證。

    拍賣目錄剛一寄出,咨詢電話一個接一個,海內外買主從四面八方趕到京城。

    樊建川聞知後,心急火燎,擔心自己的資金無法抗衡海外的富豪們,於是四方打聽賣主的地址,讓物主開價轉讓給建川博物館供陳列展覽用。

    樊建川趕赴帝都、津城尋訪,終於在拍賣前一天找到賣主,經過一番談判,樊建川用真情與激情打動了賣主,賣主同意撤拍。

    而樊建川也以高於起拍價的價格將這批史料留下。

    2007年年底,樊建川偶然得知山城有一收藏家藏有大量援助抗戰前線的支票。

    他花了兩個多月時間與對方磨蹭,半年後,那收藏家終於將幾麻袋的支票打包作價數萬元賣給樊建川。

    運回錦城後,樊建川花了好幾天對數十萬件支票進行鑒別,選出了二十多張“意義非凡的支票”,其中有一張是宋子文的親筆簽名,資金額是357萬美元,這在當時無疑是一個天文數!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現在,樊建川成了200萬件文物的擁有者,為研究抗日戰爭史提供了許多極有價值的檔案資料。

    他將這些文物呈現於社會,實現了文物的公共價值,也就是最好的歸宿與終極目標保管、教育與研究。

    而這幾位大名鼎鼎的國內專家,居然是不約而同地都成為了張天元神羅博物館裡的常客。

    看完這些報告,張天元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以前這些名人專家在他眼裡那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存在。

    如今卻成為了他的粉絲,這一點對他來說,那絕對是巨大的進步啊。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張天元卻忽然皺了皺眉。

    自從那一次洛杉磯貴族博物館盜竊案之後,他總感覺有人在附近盯梢。

    但是這些人明顯是專業的,很是厲害,即便盯梢,也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他能明顯感覺到,但是卻不知道人在什麼地方。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可能是洛杉磯警方的,也可能是bi的,總之肯定是官家的人。

    估計是自己這些日子收購的極品古董太多了吧,已經非常扎眼了,以至於博物館盜竊案也讓他成為了嫌疑人。

    雖說那個案子已經破了,是監守自盜。

    可問題是,內部人員都清楚,有很多失竊的中國古董仍舊沒有下落,這說明監守自盜是不成立的。

    但bi和警方都不能這麼對外宣布,因為那樣一來麻煩會更多,所以他們只能暗中調查。

    張天元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來到美國之後一路發展順利,並且收獲了不少的古董,尤其對中國古董感興趣。

    這很難不讓人起疑心啊。

    但也僅僅就是疑心而已,這些人沒有任何證據。

    如果是普通人,他們可能會直接闖進家裡把張天元帶走,然後進行審問。

    反正在美國,bi的審理是有特殊路子的,不用管什麼法律。

    但張天元這個人比較特殊,他跟席勒家族走得很近,如果bi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動手,那只怕會被反咬一口。

    正因為如此,他們只是派人盯梢,相信如果那件事情真是張天元做的,那麼張天元就會很快露出馬腳的。

    只是對於張天元來說,被人盯梢的感覺可不怎麼好受。

    他當然可以利用地氣察覺到這些盯梢的家伙,然後將其廢掉,但殺死一個bi,那真得會惹來更大的麻煩,所以暫時,他不想這麼辦。

    得想個更好的辦法,讓bi知道教訓,不敢再來肆意跟蹤他。

    想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准備到地下室去看看自己從博物館裡盜竊回來的那些寶貝。

    那些寶貝裡面的中國古董他打算等自己返回國內的時候帶回去,不過其余的幾幅西方大師的油畫,他想要找個地方銷贓。

    之前就說過,把東西偷出來很容易,這在世界上有很多大盜都做得到。

    但是想要銷贓,就沒那麼容易了。

    很多盜竊犯就是在這個銷贓的過程中被逮住的。

    走到門外的時候,看到柳憐正在擺弄幾塊寶石。

    “張大哥,我昨天出去逛街的時候,買了幾塊綠松石,你給鑒定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憐這些日子天天都出門,畢竟她還有任務呢。

    只是她畢竟不是張天元,不可能每天出去都能撿漏回來,因為無聊,再加上價格比較便宜,她就索性買了幾塊綠松石回來。

    綠松石也是一種寶石,而且最近價格攀升很快。

    綠松石,又稱“松石”,因形似松球色近松綠而得名。

    英文名turquoise,意為土耳其石。

    土耳其並不產綠松石,傳說古代波斯產的綠松石是經土耳其運進歐洲而得名。

    綠松石儲備量巨大,不僅中國有,埃及,伊朗,美國,俄羅斯,智利,澳大利亞,秘魯,南非等都有豐厚充足的礦藏儲量。

    《石雅》中解釋說:“(綠松石)形似松球,色近松綠,故以此名”。

    綠松石屬優質玉材,中國清代稱之為天國寶石,視為吉祥幸福的聖物。

    古人稱其為“碧甸子“、“青琅稈“等等,歐洲人稱其為“土耳其玉“或“突厥玉“。

    綠松石是國內外公認的“十二月生辰石”,代表勝利與成功,有“成功之石”的美譽。

    它因所含元素的不同,顏色也有差異,氧化物中含銅時呈藍色,含鐵時呈綠色。

    多呈天藍色、淡藍色、綠藍色、綠色、帶綠的蒼白色。

    顏色均一,光澤柔和,無褐色鐵線者質量最好。

    色彩是影響綠松石質量的重要因素。

    綠松石制品顏色美麗,深受古今中外人們、特別是穆斯林和美國西部人民所喜愛。

    中國內地的綠松石加工後的首飾品和工藝品,暢銷世界各國,所有原料都是中國自產。

    綠松石質地細膩、柔和,硬度適中,色彩嬌艷柔媚,但顏色、硬度、品質差異較大。

    通常分為四個品種,即瓷松、綠松、泡(面)松及鐵線松等。

    綠松石是古老寶石之一,有著幾千年的燦爛史,深受古今中外人士的喜愛。

    (未完待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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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四六七章 天國寶石


    公元55oo年前,古埃及就在西奈半島上開采綠松石,第一王朝時埃及國王曾派出組織精良並有軍隊護衛的兩三千人的勞動大軍,尋找並開采綠松石。

    考古者在挖掘埃及古墓時現,埃及國王早在公元前55oo年就已佩戴綠松石珠粒。

    據專家考證推論,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和氏璧即是綠松石所制。

    這件與“價值連城“、“完璧歸趙“等成語故事直接相關,且被秦始皇制成傳國璽的寶物倘若真是綠松石,則可見古人對綠松石的珍視程度。

    綠松石與其他石料共生,提純量低,往往1o噸的礦石只可得到1公斤左右的綠松石原石,加工時成品率也不高。

    但即便如此,相比和田玉、翡翠等玉石,綠松石的價值一直不被看好。

    直到近幾年,隨著國內綠松石礦山相繼關停,市場供不應求,綠松石的漲幅才明顯起來,從年每克十幾元漲到每克幾百元,已遠黃金價。

    在玉石市場上,以美國瓷松吊墜為例,品相好的每克約為元,中高檔的每克約四五百元,中檔的每克約為2oo元。

    之前張天元還聽柳憐抱怨過。

    說在國內“一個戒面兩三克要2ooo多,最貴的高達8oo多元一克,當然這種戒面料是質地純、顏色均勻、呈漂亮天藍色的無優化天然原礦。

    光澤好、顏色呈藍色的基本達到每克四五百元,普通的一二百元一克,最便宜也要四五十元至七八十元一克。

    我看上一件不到1o釐米高的綠松石小龜,算下來,竟然要四五萬元。

    以前一件小雕件,一兩千元就能拿下,現在都要一二十萬元。”

    或許正因為如此,這一次在外面見到了便宜的綠松石,柳憐就毫不猶豫地出手拿下了。

    張天元拿起柳憐手中的綠松石仔細看了看道:“世人都說便宜沒好貨,這話還真是沒錯的,這個應該是合成品。”

    “為什麼?”

    柳憐對寶石沒有多少研究,所以別看她對瓷器很熟悉,但是在寶石上面,基本算是一個外行。

    “兩個很簡單的判斷:一是綠松石無論質地多麼好,都不可能是透明的,與翡翠完全不同,為此,遇到半透明的‘綠松石’,就基本可以斷定是假貨。

    再者,綠松石的紋理都是不規則的,呈現出凌亂的美感,如果紋理有條理且有規則,反而要當心假貨。

    你手裡的綠松石這兩個毛病都有,因此就算不用鑒定,我都知道它是假的了。”

    張天元回答道:“這種東西如果不是特別有把握的話,暫時還是不要買了,琥珀、珊瑚、綠松石等小類珠寶在中國最近受到了女性消費者的青睞。

    然而,從中國兩家大型珠寶檢測站近期查出的造假案例來看,價格翻倍增長的綠松石成為‘主角’,壓縮、染色、電鍍造假方式各有不同。

    我的一些專家朋友都曾提醒過我,購買以產地命名的珠寶,應多加小心,新概念之下,往往貨不對板。

    另外,綠松石等小類珠寶的收藏價值有限,目前在國內仍限於小眾收藏,不必盲目追捧。”

    “小類珠寶還有人作假?”

    柳憐瞪大了眼睛問道。

    “只要有利潤,自然會有人作假了。”

    張天元因為也做珠寶生意,所以從自己老婆柳夢尋那裡聽到了不少有關這綠松石的造假傳聞。

    綠松石是近年來走紅、價格上漲的品種,造假案例層出不窮,廣省珠寶玉石及貴金屬檢測中心與廣地珠寶檢測中心近期案例,可歸為以下三類:

    造假一:目前綠松石市場中以“美國綠松石”等產品為名的造假最為猖獗。

    所謂的“美國綠松石”與“阿富汗玉”、“緬甸玉”的叫法比較類同,表面看來,是以產地命名的稀有玉石品種,但實際上,多是商家為了混淆概念、吸引眼球隨意起的非規範化名稱(國家標准中並沒有這一稱謂)。

    “阿富汗玉”一般就是大理石,“緬甸玉”和翡翠沒有關系,多數是染色玉石,而多數市場上出現的“美國綠松石”,也並非真的產自美國的新興玉石品種,而是壓制碳酸鹽礦物碎料、染色之後被制成所謂的“綠松石”,其實就是合成寶石。

    造假二:三大珠寶檢測站近期查出的造假行為中,有不良商家將真的綠松石電鍍在普通雜石料之外,借以賣出數倍於原材料的高價。

    由於這種造假方法的成本比較高,所以目前多用在原料石造假加工上。成品中的造假數量倒並不多。

    造假三:白松石的礦藏量遠遠大於綠松石,近期現的造假案例中,也多有用白松石染色冒充綠松石的。

    白松石按噸計算價格,每噸的價格與大理石不相上下,而綠松石按克計算價格,每克堪比黃金。

    “還好我買的少,不然真虧大了。”

    聽了張天元這個專業人士的話,柳憐不由吐了吐舌頭道。

    “說的也是,如果你喜歡綠松石,我讓我老婆給你弄點,她在鑒賞寶石方面的本事可不比我差啊。”

    張天元笑了笑道。

    “那可太好了,比起翡翠和玉石,我對這綠松石反而是情有獨鐘啊。”

    柳憐興奮地說道:“張大哥你知道嗎,考古學家現,中國開采利用綠松石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仰韶、半坡文化遺址中就現有綠松石。

    後來,在中國長期的‘巫玉’、‘神玉’時代,綠松石一直扮演著重要角色。

    紅山、龍山、良渚、大溪、馬家窯、三星堆、二裡頭等文化遺址出土的不少祀天祭神的禮器,都鑲嵌有大量的綠松石。

    春秋戰國至秦漢時代,對綠松石的運用更為廣泛,甚至成為外交結盟的國家禮品。

    清代則稱綠松石為‘天國寶石’,因其‘色相入天’而被列為皇家專用品和壟斷珠寶。

    清代《清會典圖考》中記載:‘皇帝朝珠雜飾,惟天壇用青金石,地壇用琥珀蜜蠟,日壇用珊瑚,月壇用綠松石。’”

    很顯然,柳憐對這綠松石的喜愛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以她平時的精明,遇到今天這種事兒,本不該受騙的,可偏偏就是受騙了,說到底還是因為太過喜歡了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8 17:39
第三四六八章 國寶檔案


    “你喜歡就好,過段時間我正好要回家一趟,到時候幫你捎到美國來吧。”

    張天元笑道。

    “張大哥你這會兒去哪兒啊?”

    歐陽曉丹這會兒在房間裡補覺呢,所以柳憐一個人實在是無聊,就多問了一句。

    “我去地下室看看,有興趣去參觀嗎?”

    反正張天元的東西遲早是要送回過去擺在神羅博物館裡供人參觀的,因此他倒也不擔心會讓柳憐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可以嗎?”

    柳憐其實早就想要去裡面參觀了,只是沒好意思提出來,今天既然張天元主動把話題引到了這裡,那她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然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地下室裡的東西其實並不算多,因為張天元已經通過特殊的渠道將大部分的古董運回國內了。

    現在地下室裡面留著的,基本上都是最近得到的東西,其中自然包括洛杉磯貴族博物館盜竊來的那些國寶級的文物。

    柳憐不是傻子,看到這些東西的一瞬間,她就猜出來問題所在了。

    張天元地下室裡的每一件傳世藝術珍品背後都有說不完的傳奇故事。

    其中《伯遠帖》《中秋帖》《五牛圖》《韓熙載夜宴圖》等國寶級藝術品,都曾經顛沛流離,差一點流失海外,直到新中國成立後才順利回歸了祖國的懷抱。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結束的話,那就錯了,就在最近幾年,這幾件國寶級的藝術品又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中。

    明眼人都知道,可能是被人偷了,或者調包了。

    “這《伯遠帖》是張大哥你從洛杉磯博物館弄到的嗎?”

    柳憐問道。

    《伯遠帖》是東晉著名書法家王珣書寫的一封信,行書,共5行47字。

    《伯遠帖》上有宋徽宗趙佶的御題和收藏印,北宋時由宮廷收藏。

    輾轉六百多年後,清代乾隆皇帝得到《伯遠帖》,又得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和王獻之的《中秋帖》。

    乾隆皇帝認為這三件是稀有之物,將它們收藏在養心殿西暖閣,名其收藏之室為“三希堂”。

    《伯遠帖》《快雪時晴帖》與《中秋帖》並稱為“三希帖”。

    辛亥革新後,“三希帖”中除了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仍被收藏於故宮博物院之外,王珣的《伯遠帖》和王獻之的《中秋帖》流出了宮外,被袁世凱手下的郭世五所收藏。

    郭世五死後其子郭昭俊因經濟困窘,將“二希”帶到香港,抵押給某英國銀行,靠貸款度日。

    眼看著其貸款即將到期,如果無錢贖回,則此稀世之寶將按慣例被銀行拍賣。

    由於當時不少外國機構與藏家對之分外覬覦,若“二希”一旦被銀行拍賣,則國寶將很可能流到域外。

    1951年9月,時任新中國第一任文物局局長的鄭振鐸奉周總理之命,率領中國文化代表團離京出訪印度、緬甸。

    在途經香港短暫逗留時,得知流失的國寶“二希”在香港可能被外國買去的消息,緊急向中央報告。

    鄭振鐸叮囑香港著名的鑒藏家徐伯郊,想辦法穩住郭氏,以待內地彙款搶救。

    徐伯郊馬上找到郭昭俊,向其申明了大義。

    緊接著,徐伯郊又利用自己在香港銀行界的眾多關系,疏通了那家英國銀行,答應郭昭俊的貸款由他負責償還,並由自己出面擔保,將郭抵押在那家銀行的“二希”取了出來,然後同郭昭俊一起帶著“二希”,按上級安排離港去了澳城。

    11月5日,周總理親自給馬敘倫(時任政務院文化教育委員會副主任)等人寫信,指示“同意購回王獻之《中秋帖》及王珣《伯遠帖》”。

    《中秋帖》與《伯遠帖》的成功回購成為了建國初期回購珍貴文物的一件大事,被傳為美談。

    這些事兒都是柳憐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的,卻是這兩件東西回國之後,卻又因為一些見錢眼開的家伙,把東西賣給了老外。

    讓人寒心啊。

    與這兩件東西擁有同樣命運的,還有《五牛圖》。

    《五牛圖》號稱“鎮國之寶”,是唐代畫家韓滉唯一的傳世名作。

    《五牛圖》一經問世便成為收藏的熱點。

    北宋時,它曾被收入內府,宋徽宗題詞簽字。

    元滅宋後,大書畫家趙孟頫得到了這幅名畫,如獲至寶,留下了“神氣磊落、希世明筆”的題跋。

    清代,《五牛圖》被征召入宮,乾隆皇帝非常喜愛。

    清朝末年,《五牛圖》被轉到中海瀛台保存。

    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帝都,這件稀世珍寶從此落入外國人手中,命運變得顛沛流離。

    1950年初的一天,周總理收到一位香港愛國人士的來信。

    信上說:當年這幅被八國聯軍劫走的《五牛圖》,近日要在香港被拍賣,他本想購買下來使之重回祖國,但是畫的主人要價10萬港元,他個人無力購買,於是寫信給總理,希望政府能夠出資收回。

    當天晚上,周就給新華社香港分社發出緊急電報。

    香港分社秘書黃作財收到這封電報,馬上向他的哥哥、新華社駐香港分社社長黃作梅彙報。

    當時,拿在黃作財手上的這封電報,只有八個字:不惜代價,搶救國寶。

    可10萬港幣不是一個小數目,尤其是在當時的香港。

    這時,黃作財兄弟又接到中央電報。

    報文上說,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馬上可以去中國銀行提款!

    與此同時,蔣介石也想得到這幅畫,還成立了搶救小組,甚至連把國寶運回去的輪船都准備好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黃作梅失蹤了。

    原來,自從兄弟倆頻繁出入拍賣行之後,他們就發現自己身後常有國黨特務跟蹤。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哥哥始終沒有音訊,眼看拍賣時間已到,弟弟黃作財提著巨款來到拍賣公司。

    誰知,這時拍賣公司卻突然宣布《五牛圖》撤拍。

    黃作財非常沮喪,可當他回到辦公室之後,卻發現哥哥回來了,而且就坐在辦公室裡,靜靜地欣賞著這幅《五牛圖》。

    原來,黃作梅發現自己被跟蹤後,就主動玩了個“鬧失蹤”的把戲。

    倆人一明一暗,弟弟在明,和拍賣公司打交道,吸引大家的注意。

    而哥哥在私下裡,不停地做一位香港實業家吳蘅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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