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賊警 作者:蝦寫 (已完結)

 
mk2258 2016-9-27 11:21: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7 421972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4 17:56
五百四十八章 會歐陽

     左羅掛電話靜靜沉思,大拇指粗的光亮,外公的家二號樓2層,能照射在蘇誠所住小陽臺的光亮。這代表和蘇誠聯繫的人住在三號樓。蘇誠人在小陽臺,照射必須由上而下和蘇誠進行通訊的人最少住2樓以上。每一樓三個單元,2、2、30、3、32一共五層,十五戶人家。

     這就是左羅的理智,左羅這時候沒有去憤怒,猜疑,或者出現其他負面情緒。左羅推測出光亮的來源。首先要先確定是不是有這件事,如果有,那蘇誠這水就深了。一個原因,蘇誠的老闆偷偷發佈賊警任務,這次任務是和警方職責衝突。第二個原因,蘇誠在暗中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這麼聰明的蘇誠會被劉晶晶抓小辮子?左羅認為相比自己,劉晶晶發現的可能概率更高。

     總體來說,左羅對蘇誠還是有一定信任,左羅甚至想,會不會是蘇誠算計到壞人有可能對戴芸進行滅口,所以才找自己幫手佈置一番。當然,這個想法左羅一閃而過,太不符合邏輯了。

     蘇誠到底要幹什麼?這問題左羅不想,先證實劉晶晶看見的一切是對的。

     左羅聯繫宋凱:“宋凱,要查一件事,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誰都不能說,包括蘇誠。”

     宋凱愣神數秒才回答:“明白。”內心擔憂,這是要內訌嗎?七組兩個扛把子一對立,對七組絕對是一件壞事。

     由於七組人手不足,一組抽調警力負責特護病房,許璇抽到了早班。左羅和宋凱聯繫後掛電話,看一邊的許璇,心中很雜亂。他現在非常擔心宋凱真的查出問題,從公來說,蘇誠就可以被定義為壞人。從私人方面來說,許璇能接受這樣的打擊嗎?

     左羅內心清楚,如果蘇誠是壞人,那自己可能玩不過蘇誠,唯一有利的條件就是自己在劉晶晶無意發現中佔據了先機,蘇誠不會懷疑自己懷疑他。即使這樣左羅也沒把握對付蘇誠,蘇誠必然對自己有高度戒備心。那只能使用作弊器,作弊器就是許璇。但是真的要把許璇牽扯進來嗎?要這麼想更可怕,蘇誠連許璇都瞞過去了

     左羅突然想到了馬局說的話:蘇誠這人不可信。

     左羅安靜的坐到了吸煙室,細想著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蘇誠一舉一動似乎都沒有表現出其是壞人的一面。除去第一個賊警案件狼蠍之外,蘇誠每次行為都代表了警方的利益。包括吊死鬼。

     特別看護病房指的就是戴芸,戴芸是蘇誠挖出來的,蘇誠還制定了四路突襲計畫,讓吊死鬼團夥即將土崩瓦解。左羅想不明白,蘇誠要是壞人,他幹嘛呢?

     或者有一個可能,蘇誠太想做名探,所以動用了私下的一些力量來查訪案件,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也可能存在。

     更奇怪的是,蘇誠真的要犯罪嗎?這不可思議。蘇誠有員警朋友,和許璇相愛,已經開始討論婚嫁。錢?水逆之前可能為了錢,但是現在華良已經知道蘇誠存在,蘇誠也算計到華良會給自己一筆鉅款,難道蘇誠的自尊心就強到寧可犯罪,丟失愛情,丟失底線,也要自食其力的境界了?

     不,蘇誠不是這樣的人。

     左羅覺得自己應該相信蘇誠,但是劉晶晶說的話讓左羅非常不安。

     “怎麼了?”許璇在吸煙室門口看左羅邊上三個煙頭問。

     A市醫院和其他地區醫院不同,其他醫院是全醫院禁制吸煙。A市醫院考慮到不是禁制就可以阻止。而且從醫學角度來說,讓一個常年吸煙的病人突然戒煙,對健康會產生短期反衝擊,年紀大的會發生生命危險。所以在每層病房都設置有專門的吸煙室。醫院禁制吸煙目的並非是要讓煙民們戒煙,而是讓不吸煙的人不被香煙毒害。煙民是事實存在一個龐大群體,一刀切自然表現的非常偉光正,卻簡單忽視存在的事實。提供給煙民一個專門的吸煙場所,也不會導致煙民的數量增加,反而照顧了煙民病人的需求。

     真的要禁煙的話,首先要禁制煙草的種植,這可不是國家能承受的了的,煙草的利潤極高,稅率也極高,每年稅收超萬億。增加煙草稅數年來,除了增加每年幾百億的稅收外,還增加了幾百萬的煙民。根據統計,這五年來,煙民的數量增加了一千五百萬人。

     當然,吸煙是不好行為,早日戒煙對身體有好處。

     左羅看許璇,搖頭:“沒事對了,蘇誠合同還有十三天結束,他有什麼打算?”

     許璇道:“他說自己有些麻煩,人身安全完全沒問題,合同到期後會消失一個月左右。我追問了一句什麼麻煩,他告訴我,這不是我能解決的麻煩,如果我知道,會增加他處理麻煩的難度。讓我相信他,他自己能處理。我現在不是信不信他,我現在是迷信他了。”

     左羅寬慰道:“沒事,蘇誠這人性格我們還不瞭解?有刀山火海他肯定不去。”

     許璇思考一會:“其實吧,其實我努力不去想合同結束後,我也會在他消失期間努力忘記有他這個人。我已經遞交了休假書,他合同結束後,我想休假半個月和我媽去旅遊。”

     “也好。”

     許璇點頭,準備離開,又停步,道:“我的直覺告訴我,蘇誠可能惹的不是一個小麻煩。他越輕鬆,我感覺事情就越嚴重。”

     左羅問:“璇子,你信他嗎?”

     “從我和他交往來看,我認為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人。我只希望最後半個月他不要再接賊警,安心的過渡。”

     左羅點頭,目送許璇離開。電話震動,左羅接電話:“喂!”

     宋凱:“老大,查詢了一下,3號樓,303房間為出租房,租客是一家賣電器開關的個體戶,情侶店。”

     “問題在哪?”

     宋凱回答:“問題在老公的海歸背景,老公是美國麻省理工大學的畢業生,擁有美國綠卡。老婆是本地人,開關店就是她的,兩人沒有正式結婚。”

     “聽起來似乎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宋凱問:“老大還查什麼?”

     “你安排齊鳴去盯梢這家店,我要知道這家店有多少電工進出。”一般家居裝修,請電工,電工會讓雇主自己購買,或者自己説明購買開關。所有的電工都可以從店主處得到開關的回扣。如果是雇主自己買,自己裝,那回扣自然就不存在。但是如果是這個情況,雇主不會去專門賣開關的店鋪,而會選擇就近五金店購買開關。只要算出電工出入店鋪的次數,還有進貨的數量,就可以得知這家店是否是正常營業。再如果這對夫妻是一對壞人,那麼他們的營業必然會很敷衍。

     宋凱回答:“明白。”

     左羅交代:“不要和齊鳴說明,告訴齊鳴,不要問原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他的任務,任何人包括所有人,只有你我兩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宋凱心中疑惑,什麼情況。從左羅態度看,似乎在對待一個很嚴重的案件,通常蘇誠應該介入才對。不過左羅不說,宋凱也不問。蘇誠只是顧問,左羅才是老大。

     左羅內心也很想直接詢問蘇誠,只不過作為員警他不能這麼做。

     蘇誠並沒有發現劉晶晶竊取了自己的小秘密,他按時下樓吃早餐,而後打車前往醫院。

     特護病房戒備森嚴,經過ID和指紋兩道檢驗後,蘇誠被放入。對護士台內的許璇輕飛吻一個,許璇輕嘟嘴回了一個回吻的表情。

     “厲害了我的哥。”蘇誠在吸煙室外朝內看,道:“七個煙頭,煙好貴的,你在燃燒生命和金錢。”

     “你管。”左羅站起來,將煙頭熄滅,走到近門口位置,這裡有感應強力風扇,站立數秒能最大的抽取身體殘留的煙味,左羅走出吸煙室:“中度腦震盪,腦部有淤血,專家會診介紹,腦震盪有可能留下後遺症,中度腦震盪是相對比較嚴重,會嘔吐,短暫失憶等一系列急性併發症。”

     蘇誠問:“電視劇中撞到腦袋,是有可能失憶的。”

     “短暫失憶,另外不要相信再撞一個腦袋能把記憶撞回來。”左羅站立在戴芸病房門口,看著護士正在擦拭戴芸的嘔吐物:“醫生說,自己用腦袋去撞擊牆體導致中度腦震盪,必須足夠狠。根據監控顯示,戴芸撞擊了三下。你上次說的是對的,戴芸自殘代表著戴芸的招供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誠道:“就此推斷,馬局說的吊死鬼內部黑手應該是真的。但是我們無法判斷到底誰是黑手。”

     左羅有些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蘇誠,並沒有感覺蘇誠有任何不妥,分析案件,分析細節都很用心。左羅問:“你有什麼想法?”

     蘇誠道:“我想提審歐陽長風。歐陽長風肯定是吊死鬼中最為重要的人物之一,我們將馬局告訴我們的轉告歐陽長風,再看歐陽長風的反應。沒辦法,戴芸這邊基本廢了,我建議也不要特護病房,普通病房就好。”

     蘇誠哪有半點壞人的樣子,這個想法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左羅沒想到,蘇誠提出來了。但是左羅又相信劉晶晶,難道劉晶晶是對的,蘇誠也是對的,只不過蘇誠近期合同期滿,馬上要離開A市。

     蘇誠也說明自己可能會面臨一些麻煩,他正在聯繫朋友幫忙處理麻煩?

     這個解釋左羅是願意接受的,但是特別看護病房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指戴芸嗎?整個特護病房只有戴芸一名病人。反過來想蘇誠想幹什麼?殺死戴芸嗎?戴芸送到看護病房,一定程度上算不上很保密。知道這件事除了警方內部人員,還有醫生,護士,會診專家。另外壞人可以通過動向和行程,推測出戴芸在特護病房、

     左羅偏頭問:“你的麻煩想到辦法解決了嗎?”

     蘇誠知道指的是自己合同滿後的麻煩,許久沒有回答。

     “怎麼?”

     “不要再問這件事,會增加我的壓力,我會自己想辦法。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從此不再出現,也沒有和你們聯繫,你幫我…”蘇誠看向許璇位置。

     左羅輕點頭:“這不用你說…有這麼麻煩嗎?”左羅還是追問了一句。世界上能殺死蘇誠的人太多,其實能殺死絕大多數人的人都非常多,蘇誠是大海中一艘小木船,他只有努力避開風浪,才能安然無恙。

     “你只是A市員警,問的再詳細你也幫不上忙。而且知情人越多,我就越危險。”蘇誠道:“簡單說一句吧,在之前我早有計劃,可以全身而退。但是最近事態複雜,我有必須冒險的理由。人嘛,活在世上,有些事不能不做,不要再問了,好嗎?”

     左羅點頭,低聲問:“你就依靠頭腦就要去對抗麻煩?”

     蘇誠一笑:“喂,你幾個意思,難道非要把我一點隱藏力量都挖出來才開心?我肯定是有所準備。”

     左羅聽這話,心中舒服了很多,看來劉晶晶是對的,蘇誠也許也是對的。但是左羅很少見蘇誠不自信的態度,似乎內心已經有消失的覺悟。不過左羅沒有看出蘇誠的畏懼,看不見開河村面臨敵襲的蘇誠時候的那種緊張。

     有些事不能不做?又是什麼事呢?

     戴芸入院,孫強被擊斃,紅藍黑自然也沒能查出來。

     左羅和蘇誠到達了看守所,在看守所的審訊室等待片刻,獄警將歐陽長風帶到了審訊室。

     即使被關押了數月,歐陽長風的四方臉仍舊透射著堅毅和果敢之色,很自然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獄警打開手銬,歐陽長風舒展下雙手,問:“兩位找我有什麼事?”

     蘇誠道:“看你面相休息的不錯。”

     歐陽長風反問:“有什麼我不應該休息的好的原因呢?”

     左羅對獄警點下頭,獄警離開,左羅拿出攝影機,先走程式。歐陽長風沒有必要讓特警或者民警在後看護,他要自殘,在看守所內可以完成。他想要襲擊左羅?那就想想就好。

     蘇誠道:“看來我必須對看守所幹警們點贊,你似乎處於閉塞的空間簡單說吧,商人聯盟解散了,吊死鬼團夥也即將覆滅,馬局已經上了我們通緝榜。”

     蘇誠說的不快,當說第一句時候,歐陽長風很淡然,似乎他早知道了。說第二句時候,歐陽長風冷漠的態度。但是當蘇誠說馬局上了通緝榜,歐陽長風雙眼瞳孔突然放大,難以克制的表現出驚訝,說晴天霹靂一點都不過份。

     歐陽長風知道蘇誠不會亂說,這邊有錄影,誘供是犯法的。再看左羅,反證了蘇誠沒有說謊。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4 18:04
五百四十九章 自首(上)

    歐陽長風調整自己情緒,並且思考很久,花費了大約一分鐘時間,才問:“你們說馬局被通緝?”

    蘇誠看了眼左羅,左羅道:“馬局讓我問一名嫌疑犯一個問題,紅箭,藍鷹還是黑魄,是什麼意思?”

    “問哪位嫌疑犯?”歐陽長風追問。

    左羅沒有回答,抽出一根香煙,點燃,而後將香煙推給歐陽長風,歐陽長風看著左羅,手抽出一根香煙,左羅起身彎腰,給歐陽長風點上,期間兩人目光始終對視。

    蘇誠道:“歐陽長風,情況是這樣,吊死鬼內部出現一個黑手。但是我不清楚這黑手是誰,馬局似乎也想弄清楚黑手是誰。我的角度來看,馬局是黑手的可能也不小。現在請你自己想一想,願意不願意和警方進行一定程度的配合。我相信你還有正義的一面。”

    歐陽長風問:“什麼時候的事?”

    “馬局已經潛逃超過40個小時,暫時我們還沒有啟動全城通緝。”

    “40個小時?”歐陽長風再次露出震驚的神情。

    左羅還想說什麼,蘇誠腳碰了他一下,阻止左羅繼續發問。

    而後是長達五分鐘的尷尬沉默,接著歐陽長風似乎想清楚了,道:“我累了,兩位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看來你有想法了?”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歐陽長風後躺閉目,道:“如果兩位還要再審,我希望我的律師在場給我提供法律方面的意見。”

    左羅看歐陽長風,拿起手機撥打,很快獄警進來將歐陽長風帶走。左羅收了錄影設備,看蘇誠:“你輸了。”

    “確實歐陽長風沒有我想的那樣,會給我們提供一些資訊來理清案件。但是說我輸了我是不服的。”蘇誠道:“檢查40個小時之內,有誰探視了歐陽長風。”

    “理由。”

    “第一個理由,歐陽長風是被單獨關押的,檢察官派遣證人保護小組專門看護他,小組內形成互相監視。排除了通風報信的可能。第二個理由,歐陽長風第二次驚訝,並不是驚訝馬局潛逃了40個小時,而是驚訝自己為什麼沒有收到消息。再聯繫第一次驚訝,我認為第一次驚訝歐陽長風只是驚訝馬局被我們挖出來。第三個理由,歐陽長風絕對是老狐狸,兩次驚訝沒有掩飾住,說明他內心對消息是非常震驚。”

    左羅明白了:“歐陽長風難以相信馬局被我們挖出來,同時難以相信自己沒有收到消息。40個小時之內,有歐陽長風親信去探望過他。也許是律師,也許是其他人。但是這人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這就是我們的收穫。我認為歐陽長風懷疑親信有問題,否則他不可能不收到消息。”蘇誠道:“我們接下去的工作就是挖出這名親信。同時,我相信歐陽長風會想辦法和另外一名親信聯繫,以求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我碰了你的腳,就是不想提供給歐陽長風足夠的資訊。”

    40個小時之內去探望歐陽長風的一共有三個人,一起去的,全部是歐陽長風辯護律師團的律師。在蘇誠他們離開一個小時後,歐陽長風要求見律師,也是這三位律師一起到達看守所。

    律師有單獨會見嫌疑人的權利嗎?以歐陽長風這案件來說,分兩種,一種是可以會見,但是會被監視而不監聽。第二種是必須兩名律師共同會面,起到互相監視的作用。

    三名律師都是壞人可能不大,蘇誠和左羅都認為壞律師只有一名,他能在會談中獨特的方式向歐陽長風傳達資訊。同時蘇誠認為這追查壞律師的工作需要大量資訊,於是交給一組去做吧。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局領導給了七組24小時的最後期限,如果在24小時之內不能密捕馬局,那只能發佈馬局的通緝令。

    馬局一旦上通緝榜,對A市來說絕對是大地震。馬局擁有輝煌的歷史,偉岸的人格,不僅在警界,在民間也有很多崇拜者。馬局離職是因為救護小孩,這也給馬局增添了悲壯色彩。這樣的警界標杆一旦被發佈通緝令,輿論的關注度可想而知。目前還沒有馬局直接犯罪的證據,即使抓捕馬局到發佈逮捕令也需要一定時間,局領導認為考慮到種種因素,始終沒有批准通緝令,但是時間已經過去數天,七組沒有明顯的進展情況下,局領導給了七組最後24小時抓捕馬局時間。

    下午三點三十分,七組正在舉行會議,開始分析馬局可能躲藏的地點。他們都相信馬局還未離開A市。

    這時候,一名便衣員警敲門進來,是蘇誠的老熟人,刑警隊的張亮,張亮道:“不好意思打擾大家,經過我們初步瞭解和調查,未發現張醫有犯罪事實。張醫律師逼的很緊。”

    蘇誠疑惑問:“張醫?”

    方淩解釋道:“抓捕戴芸時候,戴芸和張醫在西餐廳喝咖啡,我們一起將兩人帶回警局。對戴芸的前幾次審問中,戴芸說明和張醫只是朋友關係,兩人在國外認識,普通朋友。”蘇誠因為近日繁忙,沒注意到審訊記錄中有張醫這人。

    蘇誠道:“張隊,我和你過去見見他。張醫這人對心理學有獨特的看法,他如果和戴芸能單獨一起吃飯,說明戴芸和他關係不錯,說不準他能發現一些問題。”

    左羅問:“張醫會有問題嗎?”

    “應該不會,戴芸被捕存在一起疑問,戴芸很可能是主動被捕,拉上張醫吃飯,就反證了張醫沒有問題。我去看看。”蘇誠站起來,道:“左羅,那誰如果打電話問你紅藍黑,你要怎麼回答?”

    左羅問:“有建議嗎?”

    蘇誠道:“告訴他…隨便一個顏色,他得到錯誤的資訊,對我們來說未必是壞事。這你自己把握吧,我先去刑警隊。”

    張醫和蘇誠在刑警隊筆錄室喝上了咖啡,不是做筆錄,就是純粹喝咖啡。刑警隊的咖啡要多難喝有多難喝。即溶的就算了,還是三四毛錢一包的,除了苦味和黑色,根本認不出來這是咖啡。

    “戴芸?”張醫道:“我是在美國念的心理學,畢業論文寫的是歐洲東西南北中區域國家的人,三觀上差距的調查,如同平時說的法國的浪漫,德國的嚴謹等。加上我念的大學和法國某大學為友好學校,我經常去歐洲。在義大利認識了戴芸。她當時是A大財經分校大一學生,我很少和小孩子能聊的來。”

    “你不是兩所高中的心理醫生嗎?”

    “不是這意思,我是在酒吧認識的戴芸。聊天中比較多成人的話題,你懂得。戴芸給我的印象是知道的東西很多,缺少她這個年齡所應該有的純真。原本要去賓館,但是聽說她是大一學生,我自然就放棄了。戴芸當時在義大利一所專業電腦培訓機構學習,為期一個月,這一個月我們經常聯繫,一起去吃美食,還去了法國等地,成了很好的朋友。”

    蘇誠問:“戴芸有沒有向你諮詢過一些心理問題?”

    “好像沒有。”

    “那你有什麼比較在意的之類的。”

    張醫想了好一會,道:“戴芸三觀和我們當代的年輕人有些區別,戴芸有一顆感恩的心。我們古代傳統所說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這種。目前我們這個社會過於功利,感恩的內涵培養還不到位。孝順可以說是唯一保留下來的傳統美德,而且根據我的調查,很多人的對於孝順的看法是正面的,但是這個正面不來源於其內心真正的孝順,而是認為孝順是一條高壓線,贊就是美,不贊就是醜,表面化的應付。”

    “張醫生,跑題了。”蘇誠道:“戴芸感恩的情緒強烈嗎?”

    “恩,相當強烈。而且我們交往可以看出,戴芸本人法律意識是比較淡薄的。”張醫猶豫許久道:“被捕的一周時間內,戴芸出現了一個反常的行為。”

    “什麼行為?”

    “我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但是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我們平時就是週末會聯繫,兩條單身狗一起看個電影,吃個飯之類。如果有一方比較忙,一個月難得見一次面。這一周她頻頻聯繫我,甚至還到高中等我下課。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是作為一個學心理學的,我認為戴芸向我求歡。”

    “求歡。”

    “對,我記得被你們抓的前一天晚上,我送她回學校,分別時候她靠我肩膀,對我說,她想為自己做一件事。我問什麼事,她說她今天不想回去。我當然推辭了,她畢竟還是一名學生,我已經是一名教師。雖然法律上沒規定,但是我和她始終保持了界限。學心理學的人都很理智,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委婉拒絕,告訴她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明天下午請她喝咖啡。”

    “然後呢?”

    張醫道:“她點點頭,問我,還記得那部影片嗎?是一部寫無翼鳥的動畫,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說的是一隻天生不會飛的小鳥,為了能飛翔一次,他用樹枝在懸崖製造出樹林,而後從懸崖跳下。動畫上看去,小鳥如同在樹林上空飛翔一般。”

    “知道,KIWI。”雖然不贊同小鳥的活法,但是蘇誠看過後還是表示感動,很有印象,同時他不願意再看第二遍。

    張醫點頭:“她說,她好想自己飛一次,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我很奇怪,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們是朋友,可以告訴我。她說沒有,突然親吻了我的臉頰就轉身走了。蘇誠,我能打聽下她的案情嗎?”

    “對不起,這恐怕不行。”蘇誠道:“你說的這些對我們幫助很大,非常感謝你。”

    “不客氣。”

    蘇誠還想問,電話震動,蘇誠接電話,左羅打來的電話:“馬局打來電話,我告訴了他實情。他讓你和我去某個地方見他,他有些話要和我們說,說完會向我們自首。”

    “好,我在刑警隊,過來接我。”蘇誠輕歎氣,左羅不願意騙馬局。

    “恩。”

    蘇誠站起來和張醫握手:“謝謝你的幫助,我還有公務,你稍坐,刑警隊這邊手續辦好簽個字就可以了。”

    “好。”張醫目送蘇誠走了兩步,而後道:“蘇誠,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見一見戴芸。”

    蘇誠道:“我盡可能安排,再見。”

    “再見。”

    和馬局會面的地點在A大的圖書館,這確實是七組一個下午研究中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馬局安靜的在二樓圖書館看書,員警進入圖書館,開始疏散圖書館內的學生,而後佈置了警戒線,特警佔據高點。對於這一切,馬局都很淡然,自己看自己的書,甚至制服員警在他身邊請其他學生離開,他也沒有抬一下頭。

    疏散師生之後,二樓全部清空,連一樓內也沒有員警,蘇誠和左羅坐到了馬局面前。馬局道:“圖書館就得這樣辦,好喝的咖啡,好喝的茶全部免費,吸引大家來讀書。很多人認為,一個人不讀書只是他自己的損失,實際上一個人不讀書,對社會的影響微乎其微。但如果能吸引一萬個人,十萬個人每天多讀半本數,那社會就會出現細微的進步。並且是持續發展的進步。”

    蘇誠拿起面前的書本看了一眼,道:“可是書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單本定價四十八、再看這圖書館,能容納多少人呢?”

    馬局把書本合上,看蘇誠,問:“蘇誠,你想問題,做事情是不是都這麼功利、悲觀和短視?”

    蘇誠回答:“我自認為沒能力影響這個世界,那我只能讓自己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中變得好一些。”

    “我的想法和你相反,我認為你很有影響力。”馬局看左羅問:“記得歐陽長風是為什麼被捕的嗎?”

    左羅回答:“吊死鬼和恐怖鬼廝殺,恐怖鬼抄了吊死鬼的國外帳戶,將資料發給了警方,警方逮捕歐陽長風。”

    “很准,命中紅心。我們被這一手打懵了。”馬局道:“蘇誠,不得不佩服你,你好厲害。竟然能準確定位出歐陽長風是吊死鬼團隊的骨幹。而且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只是一個意外。”

    馬局此話一出,左羅極為震驚看蘇誠。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4 18:08
五百五十章 自首(下)

    蘇誠淡定回答:“馬局,你這話我聽不懂。”

    “我也不懂,直到幾個小時前我才知道,蘇誠你真的太牛了。”馬局道:“你不僅精確定位出歐陽長風,還精確將我定位了出來。一直以來你們懷疑警局高層有內奸,蘇誠你一力鎖定在我身上。你心中清楚,我根本不是內奸,我是吊死鬼團夥的骨幹之一。不管怎麼說,在A市還是我們的地盤,所以你利用左羅開始暗查我,使用警方力量對我們進行打擊。”

    蘇誠回答:“馬局你可能誤會了,我是一步步推斷出來你是吊死鬼骨幹。”

    “這句話大部分是實話,除了一步步推斷出來這句話,你很早就認定我是骨幹,而不是被吊死鬼收買的內奸。”

    蘇誠攤手:“馬局,這誣陷有什麼意思?就算我早就定位你和歐陽長風是吊死鬼的骨幹,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配合或者引導或者指揮員警一步步的摧毀你們的團夥,有什麼錯嗎?”

    馬局道:“可是你有私心。”

    “當然有私心,滅掉你們,我自然可以名揚天下。”

    馬局看蘇誠許久:“你是裝傻,還是不知情?”

    “什麼意思?”

    馬局組織了一會語言,道:“幽靈團一名成員向我發來消息,他告訴我,他沒有追查歐陽長風,吊死鬼,商人聯盟等人的海外帳戶。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難道是恐怖鬼?”

    馬局點頭:“沒錯,他雖然被打的很慘,但是沒死。他還告訴我,我和他都被紳士鬼算計了。他推測所謂的紳士鬼就是你的老闆,塘鵝的第八長老,目前塘鵝的實際控制人。我非常佩服你,你明著被我們識破身份,拿出幌子說是賊警任務。實際上你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借警方之手滅掉吊死鬼。再看看你這一年來的表現,可以說你對吊死鬼是步步緊逼,從不放過任何機會。”

    “目的是什麼?當知道紳士鬼就是塘鵝老闆的時候,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現在我問左羅你一個問題,如果沒有吊死鬼的幫助,你們警方有可能乾淨利索的打滅塘鵝登陸的計畫嗎?”馬局再問:“就靠蘇誠?他確實打擊了塘鵝,但是只挖出數個塘鵝的殺手,並且這些殺手是和他老闆競爭的第二長老的人。”

    蘇誠道:“這是污蔑。”

    馬局看左羅:“我在問你。”

    左羅想了好一會回答:“馬叔,我第一天進入Z7,你告訴我。我們員警不要管給你提供幫助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關鍵是這個人是不是幫助員警消滅了壞人。”

    馬局壓制怒意道:“吊死鬼不是壞人,他更不是好人。我告訴你吧,吊死鬼大部分力量已經解散,殘餘少部分力量被黑手吸收。這黑手已經和紳士鬼勾結。構建出穩固的塘鵝亞洲橋頭堡。”

    左羅道:“我還是那意見,誰犯法我抓誰。他沒有犯法,我不能抓他。至於馬叔你們是不是犯法,由法官說的算。你有很多機會在法庭上辯駁。而且馬叔,你對蘇誠的的看法完全是猜測。”

    蘇誠道:“馬局,和你聯繫的也許不是恐怖鬼,而是真正想吞併和消滅吊死鬼的人呢?”

    馬局無言以對,一直搖頭,看著蘇誠:“我不信你,我多年來的經驗告訴我,你不可信。我知道抓你沒有證據,而且你也沒髒手,抓不了你。因為你父親華良的關係,我們也不會追殺你,並且追殺你也沒有價值。我現在只是提醒左羅。吊死鬼一旦崩塌,A市會更亂。”

    蘇誠道:“馬局你前面說,吊死鬼大部分力量被解散,殘餘部門被黑手吸收。現在又說吊死鬼一旦崩塌,難道還沒有崩塌?馬局你說的話是不是自相矛盾?”

    “你們永遠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實力。”馬局道:“左羅,我也可以回答你,為什麼我要挖出紅藍黑,而不是配合員警滅掉所有吊死鬼力量。理由就是,我們的硬實力在修生養息,號令一出就會重新集結。”

    蘇誠笑了:“馬局,到底結果是什麼?現在是塘鵝要當橋頭堡,還是吊死鬼仍舊控制A市?”

    左羅道:“馬叔,我相信你說的很多是真的,你的推測。但是就我立場來看沒有意義。蘇誠本來就是塘鵝第八長老為了打擊第二長老而主動進入水逆計畫。我的立場,我不管你是哪個長老的人,能幫我打擊犯罪,我就歡迎。我握有誰犯罪證據就抓誰。至於馬叔你說紳士鬼吞併吊死鬼,或者吊死鬼守護A市,這是黑色世界的事,是幽靈團內部的事,和我們員警沒有關係。另外,我和蘇誠接觸一年了,住在一起將近一年。他確實有很多缺點,同時也別有目的。但是我相信蘇誠有自己的底線。蘇誠不會禍害A市。再者,就算紳士鬼吞併了吊死鬼又怎樣?他敢來,我們就敢抓。”

    蘇誠看左羅:“你這話說的我都有點臉紅。”

    “別,如果有你的犯罪證據,我一樣抓你,關鍵我沒有。我也不管你是要滅吊死鬼,還是要滅塘鵝。”左羅道:“我覺得接下來最後幾天合同,你最好按照標準程式生活。”

    戴手錶,不得和外界通訊,左羅看護。

    蘇誠道:“君子坦蕩蕩。”

    馬局看蘇誠:“說實話,我也不能分辨你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仔細梳理後發現,自從你來之後,吊死鬼從幕後被搬到台前,而後頻頻遭受重擊。”

    蘇誠道:“馬局,說一千道一萬,你最大一個錯誤就是從不認為自己是罪犯。馬局你要知道,員警根本不關心吊死鬼是否正義,這和員警個人的內心想法有關,但和員警的職能無關。就員警角度理性來看,吊死鬼和其他犯罪團夥沒區別。不……區別在於吊死鬼規模大,技術精良,組織結構嚴密。吊死鬼以自己認為正義去做非法的事,員警不是道德審判者,員警只消滅破壞法律秩序的人。馬局你幹了二十多年刑警,難道就沒有明白這一點嗎?”

    馬局深歎口氣:“當然明白,這確實是我們一個錯誤,雖然我們明白,但是我們始終感覺自己和員警差異不大。或者說我們難以說服別人和自己接受,我們和員警始終是敵人的關係。”

    本質上來說正義和員警無關,員警維護的是秩序。無論是正義還是邪惡的,但凡破壞了秩序的人或者團體,都是員警的敵人。

    左羅道:“馬叔,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紅箭、藍鷹和黑魄指的是誰。”

    馬局回答:“我是藍鷹,至於紅箭和黑魄……我沒有權利解散團隊,要解散團隊也必須兩人同意。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左羅站起來,側身道:“馬叔,請。”

    蘇誠和左羅送馬局到了圖書館門口,方淩過來送馬局上車,車隊朝Z部門方向而去,週邊只留下大學派出所的民警處理善後,還有圖書館內的左羅和蘇誠。

    左羅和蘇誠在一樓窗戶邊,目送車隊離開,左羅看了眼蘇誠,繼續看窗外:“有什麼想說的?”

    “說什麼?”

    “你真的以為我一點都不在乎馬局剛才說的嗎?”左羅問了一句,補充道:“我維護法律沒錯,但是我的內心還有正義。”

    “呵呵。”蘇誠笑了笑,道:“你剛才說那句話讓我臉紅,說你相信我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說錯了?”

    “我不知道。”蘇誠回答。

    左羅道:“你承認你加入水逆的計畫,主要目標是吊死鬼?”

    “別想太多。”

    左羅道:“你是不是定位出歐陽長風是吊死鬼的骨幹?”

    蘇誠想了一會:“左羅,我很欣賞你剛才的態度,你何必理會馬局說的是真是假呢?你按照員警立場行動就可以。”

    左羅道:“意思是你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蘇誠回答:“馬局所說的事情其實沒那麼簡單,二十多年來,我的人生格言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一直以為我自己能應付,實際上這潭水太深了。你問馬局說的是真是假,我實話告訴你,我不知道真假。而且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我不知道真假。”

    “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我說過員警和偵探的區別嗎?”

    “員警全盤調查,偵探針對調查。”

    “對,打個比方,我是一枚棋子,我在棋局中衝殺到今天。我已經知道雙方主帥位置,也瞭解了棋局的結構。但是我去無法看見身邊的一切,我不知道身邊是戰友還是敵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紅方還是黑方。”

    左羅問:“你自己也說不明白?”

    “是。”蘇誠道:“而且我感覺很不妙,就馬局所說如果是真的,我可能沒有辦法離開A市。而且我認為我們兩人會反目成仇,許璇對我也會因愛成恨。”

    “反目成仇?”左羅搖頭:“這不會,你犯罪,我抓你,但是我還是你朋友,逢年過節我會去看你。”

    “拜託你能不能不說這樣的話。”信任,感情,說出來很俗,而且很沒意思,很尷尬。蘇誠的性格如同很多人一樣,父母突然說我愛你,會嚇一跳,然後不好意思,並且尷尬。讓蘇誠這樣的人對父母說我愛你,他開不了口。

    左羅問:“他們要除掉你了?”

    蘇誠沒有正面回答:“恐怖鬼,鬼團,紳士鬼,吊死鬼,全部只是棋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左羅道:“那我可以問一下,你認為我們會什麼時候反目?”

    蘇誠苦笑:“快了,原本我認為我可以掌控局勢。但是聽了馬局的話後,我推算大概就這麼一兩天吧。”

    左羅看蘇誠:“我現在相信你之前不知道你老闆可能是紳士鬼。”

    ……

    最近一直比較忙碌,蘇誠和許璇忙裡偷閒才私會數次。今天是在蘇誠堅持之下,難得的一次二人晚宴,地點在A市最為高檔的西餐廳之一。

    蘇誠穿著很正式,筆挺的西裝,整理了頭髮,鋥亮的皮鞋。還將一方手帕塞在自己的西裝上衣口袋。許璇應約而來,穿的卻是七組的工作西裝,見到蘇誠還沒開口,蘇誠先幫著拉開椅子,許璇坐下,看蘇誠:“怎麼了?今天我生日?”

    “我想了想,我們從來沒有兩個人在高檔西餐廳好好的吃一餐晚飯。”蘇誠抬手,招呼過來服務員:“先點單。”

    “我只有半小時吃飯時間,過來就花了我二十分鐘。”許璇道。

    “沒關係,我給周斷打了電話。”蘇誠將功能表從服務生手上拿來,遞給許璇,自己再拿了一份功能表,點了開胃菜,主菜和甜點。

    許璇也很快點好單,道:“你現在影響力很大,竟然敢指使周斷了。”

    “爬的越高,摔的越狠。”蘇誠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

    許璇嚇了一跳:“幹嘛?”

    “不,不是求婚,現在還不方便求婚。”蘇誠打開盒子,拿出一條黃金項鍊,道:“這條項鍊是大鳳梨和我去辦一個和歐洲某王室有關的調查,最後雇主送給我們的禮物。大鳳梨讓我收下,告訴我,遇見心儀的女子時候,將項鍊送給她。這條項鍊是十八世紀皇家工匠手工打造的項鍊,鉑金海豚掛墜上拉丁語為:永恆之愛。”

    “沒事吧你。”許璇拿起項鍊,卻是在看蘇誠。伴隨兩人玩遊戲,感情已經跳過了肉麻階段。甜言蜜語許璇是接受的,但是蘇誠今天似乎奇怪了點。

    蘇誠站起來,拿過項鍊,給許璇戴上,而後親吻下許璇的額頭坐了回去。許璇正色看蘇誠:“說人話,現在,馬上。”

    蘇誠道:“近期會發生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將自己和自己的感情置身事外。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去想,再去思考。”

    “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我方便說直白一些嗎?”

    “當然。”

    蘇誠道:“最近會發生一些事情,考慮到你這麼笨,所以我請求你不要因為這些事而出現負面情緒……再簡單一點說吧,之前發生很多事,你都發現一切盡在我掌握中,對吧?”

    許璇彈了下蘇誠的手背,看蘇誠吃痛,道:“意思就是你有麻煩了。”

    “還有一個意思是,我能解決這些麻煩。”蘇誠自信回答。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4 18:14
五百五十一章 續約

    許璇不同意:“我不信,如果你真的有把握解決這些麻煩,就不會今天這樣拖泥帶水。你會事後很得意告訴我,你看,我很厲害吧。你每次都這樣。這次你卻在鋪墊離別。”

    “哇……”蘇誠驚歎,道:“厲害了我的婆娘,人生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對吧?確實這次會有一些麻煩,但是我有把握。只不過我不知道會拖多久。以前都是案件,你可以在客觀角度去看待。這次如果拖太久,會給你帶來殘酷的壓力。所以我請求要淡定,淡然,當作我們不認識一樣,去客觀對待可能發生的事情。”

    許璇喝口水,想著事情,而後看蘇誠,問:“會死嗎?”

    “不會。”蘇誠回答。

    “我信你。”

    “可是我擔心你不會原諒我。”

    “不會。”

    “即使我參與殺害了一名員警?”

    “……”許璇倒吸一口冷氣,看著蘇誠:“你真的參與殺害了一名員警?A市的員警?”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這……”許璇愣了半晌:“這我不知道。”

    “所以我今晚會正式請你吃晚飯,和你說這麼多。希望你暫時跳出我們的感情,作為一名員警,你要憤怒我的行為,但是卻不因為和我的感情而想的太多。”蘇誠道:“其實我也知道,人畢竟是人,我這麼優秀,你這麼愛我,怎麼可能輕易跳出來呢?”

    “我呸,誰愛你了。”

    “我愛你。”蘇誠笑嘻嘻回答。

    許璇一笑,正色道:“你不要亂說好不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很不安。”

    說到這裡,開胃菜上來,暫時停止交談。

    蘇誠吃著開胃菜,溫柔看許璇道:“如果我娶不了你,我就學大鳳梨,終身單身。”

    “大鳳梨人家妻子是過世的好不好。”許璇帶點不屑看了蘇誠一眼:“你那叫打光棍。”

    蘇誠疑問:“光棍幹什麼了,為什麼這麼多人要打光棍?”

    “因為他油嘴滑舌。”許璇吃了幾口東西,問:“其實你感覺我是個累贅是嗎?感情對你產生了束縛,是不是,說實話。”

    蘇誠承認:“當然拉,感情肯定產生束縛,但是我願意接受這種束縛。”

    許璇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請說。”

    “菲洛娜根本不是你情人,而是你工作夥伴。”

    “是的。”

    “她的死也不是意外。”

    “嗯,她因為和我之外男子戀愛,我老闆殺了她。”

    許璇問:“你為什麼沒想將你老闆繩之于法呢?”

    蘇誠笑了,笑了好一會:“老婆,所以說我會請你安靜的看事態的發展,因為所有的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你看見你認為的那樣。考慮到老婆你笨笨,我這才特意點明要你置身事外的態度。這件事,我擔心不是自己,唯一擔心的是你,你所要承受的壓力。好了,今天難得我們享受下浪漫的晚餐,我們可以談論一些比較有趣的話題。”

    “比如?”

    “比如你去過幾次歐洲,喜歡哪個國家?”

    “我怎麼感覺這話題這麼沒高度呢,完全配不上我們的談話。”

    蘇誠道:“再比如海豚項鍊是當時親王送給公主,也就是後來女王結婚時候,女王戴的飾品。”

    許璇道:“可是按照一名刑警觀察力和推斷力,我認為這條項鍊是XX珠寶行買的。”

    “咳!”蘇誠被嗆著。

    許璇看蘇誠:“拜託,你的隨身東西有什麼,我全部知道。”

    蘇誠認真道:“昨天在抓捕了馬局之後,晚上七點,專人從倫敦帶過來。”

    “真的?”

    蘇誠道:“你可以去看大鳳梨回憶錄中第四本中的皇家魅影案,裡面有對這條項鍊的詳細描述。”

    許璇感覺非常抱歉,忙雙手捂了蘇誠的臉:“對不起,對不起。”

    “老婆,你不相信我給的項鍊是真古物,卻又相信我說的皇家魅影案。”

    許璇頓了許久,歎氣:“對啊,我到底應該相信什麼?”

    蘇誠拿起許璇手親吻一下:“無論項鍊真假,無論皇家魅影是否存在,相信我。”

    許璇和蘇誠對視許久,許璇道:“這條項鍊是真古物。”

    “恩,也許它不是古物,但是我需要你這樣的相信我。”

    “因為你有欺騙我的理由。”

    蘇誠點頭:“是的。”

    “你欺騙我,是因為我幫不了你。”

    “不僅幫不了,而且還可能造成更大麻煩。”

    許璇不再說什麼,拿起桌上蘇誠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閉目享受著片刻溫鑫與甜蜜。

    ……

    晚飯之後,許璇本要開車送蘇誠回去,蘇誠讓許璇自己去忙吧。許璇吻別蘇誠,開車前往Z部門。

    蘇誠在路邊目送許璇的汽車遠走,一輛黑色轎車減速靠到路邊行駛,打了兩次雙閃後停在蘇誠的面前。蘇誠聽見後車門的鎖彈開的聲音,伸手拉開車門,坐到了後駕駛位上。

    司機是熟人,何剛和華太太刺殺競賽中的那位司機,是蘇誠老闆手下顧問的幕僚,他就是宋凱查出的,住在號樓的個體戶男子。

    “膽子很大。”

    司機笑道:“我不偷不搶,身正不怕影子斜。”

    蘇誠道:“可是會讓我被人懷疑。”

    司機回答:“你難道犯了什麼事嗎?我們都是很乾淨的人。”

    蘇誠問:“什麼事。”

    司機停頓一會,道:“顧問很不高興。”

    “怎麼了?他老婆劈腿了?”

    司機又笑了,道:“按照約定,你根據孫強那條線一路追擊到馬局,而後快速抓捕馬局。但為什麼你要節外生枝?”

    “我不明白。”

    “馬局逃跑了,不僅如此,警方開始懷疑戴芸故意指證馬局。你別告訴我這些不是你幹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誠道:“我的工作合同並沒有要求我做多餘的工作。而且那是約定嗎?孫強差點把我打死,之後你們才告訴我你們的計畫,要求我配合。我拿十塊錢,你要求我幹一百塊錢的活,我肯定不幹。合同中,針對吊死鬼我只有一條,那就是推測和查詢吊死鬼骨幹成員。最重要是,在你們告訴我你們的計畫之前,我已經將自己懷疑孫強為什麼是殺手的邏輯告知了左羅。”

    司機道:“顧問承認這次工作過失,沒有事先和你打招呼,讓你處於險境,願意向你道歉。但是顧問也說了,為了保密,我們聯繫上存在很大困難,他希望你能隨機應變。”

    “哈哈,我連老闆要幹什麼都不知道,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隨機應變?”蘇誠道:“你也別告訴我老闆目的,我不想知道,還有最後一個多禮拜,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蘇誠,你何必與我們產生敵意。按照你的聰明我認為你應該看見老闆的實力。老闆非常欣賞你,他希望這次你的工作結束後,能正式加入他的團隊,成為團隊中不可或缺的一員。同樣,做為回報,你將獲得財富,地位和女人。”

    蘇誠問:“這是正式續約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司機道:“物資上綠卡,別墅,遊艇,甚至私人飛機。這還代表什麼?還代表蘇誠你有資格進入老闆團隊的核心。”

    蘇誠道:“人和人之間存在很多隔閡,你們並不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

    “我們知道,我們準備的還有大鳳梨死亡真相,殺死大鳳梨的殺手,雇主的詳細資料。甚至還安排好了專業殺手替你復仇。”

    蘇誠不吭聲好一會,才開口:“對不起,我沒有續約的打算。”

    司機道:“我們都是華人,我私人勸告你一句,蘇誠你的力量實在太單薄了。這一年來,你穩如泰山,是因為員警是你的後盾,你的打手。以後呢?你想幹點A市以外的事呢?還能依靠員警嗎?就說大鳳梨之死,殺他的雇主就不是你有能力能解決的。但是你又必須復仇。要復仇你就需要資料,先不談你有沒有復仇的能力,我不認為你有能力知道誰是殺手,誰是雇主。”

    蘇誠道:“感謝你的好意,不過人總是要有理想的。目標太容易達成,人生豈不是平淡無奇,了無生趣?”

    司機想了一會:“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既然這樣,你的工作結束後就去一趟歐洲,結算報酬。我要提醒一句,合同到期後,不要馬上留在警方系統中。我知道你現在對吊死鬼內部問題產生了興趣,這不利你的薪酬結算。我想你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就是正常的工作,和警方合同滿後,我會儘快飛歐洲。”

    司機點點頭,頗有些失望道:“太遺憾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好偵探之一,可惜我們沒有辦法成為朋友,希望我們不要成為敵人。”

    蘇誠笑:“那也得我有成為你們敵人的資格。”

    “哈哈。”司機也笑了,將汽車靠到一邊。

    蘇誠下車:“晚安。”

    司機回答:“晚安,睡個好覺。”

    司機開車離開,接上藍牙:“顧問,他不同意續約。”

    顧問問:“你沒有說服他?還是有其他原因?”

    司機回答:“沒人能說服他。”

    顧問道:“太遺憾了,那只能用一些辦法來說服他。你覺得他會怨恨我嗎?”

    “當然不會,你是為了他好,有句古話說的: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什麼意思?”顧問問。

    “顧問你必須得到蘇誠這樣的人幫助,那用點手段,將來他也是會理解的。”

    另外一邊,街頭晃蕩的蘇誠偷到一部手機,撥打電話:“計畫。”

    “明白。”

    “要修改其中……是否明白?”

    “不同意修改。”

    “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明白。”

    蘇誠將手機送回失主,走到路邊招手,一輛計程車開到蘇誠身邊,蘇誠上車,對司機道:“五連社區。”

    司機按下打表器,順口問:“回家?”

    蘇誠微笑回答:“是啊。”

    回家?呵呵……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

    回到了左羅外公家,蘇誠先洗澡,而後拿出自己最高檔的一套西裝掛好,熨燙襯衫。將自己住的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而後將自己的不多的行李打包。最後到廚房,泡了一杯紅茶,坐在小陽臺位置,喝著紅茶,欣賞著都市夜景。他的心情無比放鬆,他已經不用去思考太多。一直以中庸之道做人的蘇誠內心湧動著求戰的欲望。

    年少輕狂,你要戰,便來戰!一種跳脫出固有姓格的舒服的爽快和豪邁讓人盪氣迴腸。

    雷聲響起,南方的夏季總是來的那麼快。

    安安在自己臨時房間貼著牆壁,盯著小陽臺背向自己的蘇誠。

    ……

    左羅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洗澡,將髒衣服放在洗滌袋中,明天會有家政人員將衣服拿走。而後洗劫下冰箱,找點吃了,看會電視。十二點上床睡覺。

    左羅睡眠又深又淺,深說的是他能非常快的進入睡眠,十到十五秒就足夠了。淺說的是他很警覺,電話震動聲音都能將他驚醒。讓蘇誠很奇怪的是,外面即使在鑽馬路左羅仍舊能入睡,但是手機震動的輕微聲音左羅就能醒來。

    左羅睡眠品質很高,到了早上六點三十分就基本恢復了狀態。起床,原地舒展筋骨,思考著今天要做的事情,將事情重要程度在腦海列出一個清單。而後洗漱,上廁所。

    早上七點,左羅和早起的安安就今天事情今天討論,安安已經和盧娜聯繫上。盧娜安排好了場景,今天就把安安的事給辦了。這年頭好人好事很容易做的,關鍵是細節。諸如植樹節,領導們戴了鞋套,用新鐵鍬,這錯誤就太低級了。還有一大波美女寫書法,書法好看,波也好看,人也好看,只可惜毛筆是白色的。還有一大波美女操作電烙鐵,不僅好看,最牛的是,她能握住幾百度高溫的電烙鐵金屬處進行操作。

    前文提到的小女孩給中暑的環衛工打傘近一個小時,輿論線民高呼最美麗的風景,實際上有點腦子都知道,環衛工在太陽暴曬的高溫地面上躺幾分鐘,皮膚是會被燒傷的。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4 18:20
五百五十二章 入獄

    最美麗在很多時候恰恰是最虛偽的,因為他只將美麗一面呈現給你。盧娜水準自然不會這麼低下,但本質上還是在鄙視線民們的智商。

    盧娜要對社會道德做一個暗訪,安排了隱藏攝像機,抽取十位路人對他們道德進行一次考驗。丟錢包考驗,演員走啊走啊,不小心錢包掉了,群眾甲發現時候,演員已經離開了有些遠,並且有建築物或者樹木遮擋。不還錢包的人的臉會被打上馬賽克,還錢包的人則會露臉,並且接受採訪。

    聽到這裡似乎並不高端,不高端的事情在高端的操作後就高端了。首先十名群眾有有八名是演員,這八名演員全部會拾金而昧,一位不是演員的群眾,選擇為一名小有名氣,道德高尚的中學教師,選擇他是用他在教育界的聲望來告訴線民,這次攝像是真實的。最後一位群眾自然是安安了,是除了教師之外的會還錢包的另外一個人。安安在接受採訪會對攝像機說明自己的學校和學生身份。盧娜就會問,為什麼你今天沒上學。安安回答,自己做錯了事情,目前被停學。另外還有地點的選擇,安安撿到錢包的地點在公園附近的圖書館週邊。正能量的人都喜歡圖書館,網路電子書神馬聽起來就不夠檔次。

    最最後,安安和那位中學教師一起接受採訪,中學教師必然會說一大堆道理,而後必然會對安安進行一定的讚譽。其中還有一個技巧,盧娜會告訴中學教師,八個人沒有還錢包,她很失望。中學教師會寬慰她,並且努力宣傳正能量,讓其自動、自願的帶有責任和使命感的對鏡頭演說。

    這還不是最最最後,如果這視頻沒人看,那就沒意思了。所以還需要推手,推手特別喜歡這種正能量的業務。推手主題並非安安和教師,而是拿八位沒還錢包的人。標題可以勁爆點,社會道德只能依靠學校來維護。%的市民道德淪喪。什麼吸引眼球上什麼標題。

    在網友們紛紛點贊之後,加上那位中學教師的影響力,加之安安提到自己的學校,安安被退學的可能就會大大降低。還做了鋪墊,如果安安還是被退學,盧娜將會再做一期節目,拾金不昧者被高中退學。而後對校方進行採訪,以輿論壓力壓迫學校。學校說安安犯錯了,什麼錯?不能說,要保護未成年人。

    全套弄下來,輕鬆解決安安的事情。真善美的背後往往隱藏了魔鬼,超越社會平均道德水準過多的人和事,都是值得懷疑的人和事。

    左羅交代完畢,安安就接到了盧娜電話,出門去了。

    不到一分鐘,有人敲門,左羅還以為安安忘了東西,打開了房門,看見了丁東,還有丁東身後兩名便衣:“丁隊?”吃早飯嗎?自己早飯已經很寒磣了,你們來了三個人。

    丁東面無表情:“蘇誠在嗎?”

    小房間的門打開,蘇誠穿戴整齊,頭髮梳理清楚,問:“找我嗎?”

    丁東將左羅擠到一邊,走到蘇誠面前,拿出一張刑拘通知書:“蘇誠,你因為涉嫌謀殺劉默,暫時將你拘捕,請在刑拘通知書上面簽字。”

    我特?左羅無比震驚看蘇誠,謀殺劉默?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左羅一時間不知道想什麼,無數的資訊瞬間充暴了腦袋,讓左羅處於當機狀態。直到蘇誠被丁東帶走,左羅還沒回過神來。

    蘇誠謀殺劉默……這……太詭異了。如果是真的,那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比詭異。左羅從口袋摸出香煙點上,坐到沙發上,他現在需要靜靜。

    在一連抽了三根煙後,左羅滅煙頭,站起來,走到蘇誠的房間,兩名物證組人員正在拍照。左羅看見房間被整理的清清楚楚。被褥鋪平放在床上、書桌上的剃鬚刀等私人物品全部不見,書桌被擦拭過,椅子擺的很端正。

    在門邊放了一個行李箱,左羅打開行李箱,裡面全部是蘇誠的私人物品,也是蘇誠的所有私人物品。

    左羅撥打許璇電話,許璇沒接電話,大概七分鐘後回電話過來:“我都知道了。”

    左羅還一頭霧水:“什麼情況?”

    “警方收到一個視頻,裡面是蘇誠對著鏡頭說明一個殺人計畫,計畫中提到的酒店、街道、綁架細節、殺人細節等,都符合劉默之死調查所得細節。其中還包含了設計你的橋段,渾身是血的人阻攔和考驗你。”許璇低沉聲音道:“沒錯,是蘇誠做出殺害劉默的計畫。”

    左羅道:“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出事。”

    “是的,我們不能談這些。”

    “我知道。”左羅掛了電話,思考良久,撥打宋凱電話:“蘇誠被捕了,因為一個視頻,宋凱你想辦法弄到視頻副本,判斷視頻的真假,還有視頻中蘇誠的真假。”完整的視頻是可以作為物證的。蘇誠視頻中所說的細節如果完全和劉默被綁架被殺害的細節一致,那蘇誠麻煩就大了。

    ……

    蘇誠第一次以嫌疑犯身份走進Z部門,門口特警看蘇誠戴的手銬非常驚訝,難以置信。將和蘇誠打招呼的一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沒有蘇誠,獵鷹已經廢了,從這點來說,獵鷹小組的特警是非常感謝蘇誠的。

    光頭拿了牛奶和麵包在一樓和三組組長侃大山,也被驚呆。作為一位刑警負責人,他知道抓捕蘇誠這種事很特殊,要麼不抓,大家討論,怎麼怎麼辦。要麼就是警方掌握了關鍵證據和重要犯罪證據。

    一路到二樓一組的審訊室,幾乎所有看見的人都如同被定身一般凝固當場。一年以來,蘇誠已經被他們私下冠以神探稱號,破獲的刑事案件無數起,無數次的穿針引線,直搗黃龍。甚至一力將盤踞在A市一二十年的吊死鬼團夥打的七零八落。

    即使是馬局被捕送到審訊室,他們也沒有如此震驚。不管怎麼說,馬局已經離開了半年,蘇誠昨天還和他們一起工作。

    張副到達,見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吼問:“聊什麼?”

    大家各自散開,忙自己的事去,互相眼神之中還有交流,他們非常好奇蘇誠幹了什麼。

    張副到二樓審訊室,陸任一和丁東,還有當西全部在審訊室外觀察蘇誠。抓捕蘇誠是早上六點二十分,由張副通知丁東完成的。在此之前,張副已經在內務局開了四十分鐘的會議。蘇誠不是員警,抓他本不需要這樣,但是蘇誠在警界,特別是Z部門內積累了相當的威望。很多人潛意識已經將蘇誠當成員警對待。就連指揮中心對蘇誠的電話號碼都開通了一定許可權。

    周斷快步走到小房間,道:“許璇暫時放假,我派人陪著她。”

    “就我們幾個人,可以明說是要對許璇進行一定監視。”張副問:“技術科消息出來了嗎?”

    周斷回答:“剛剛出來,確定此人就是蘇誠本人,視頻真實無誤。”

    丁東道:“從表述來看,蘇誠不是在背誦,而是思考述說這個計畫。也就是說計畫是在劉默死之前做的,兇手依照蘇誠的計畫綁架和殺死了劉默。但是從蘇誠情況看,他似乎有所準備。”

    “他知道自己會被捕?”

    “不確定,但是我出示刑拘通知書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很配合的簽字,並且和我們一起離開。我看了他的房間,這時間他本應該喝茶,但是沒有。連行李都收拾好了。”

    張副道:“再觀察也沒有作用,上吧。”

    周斷和丁東進入審訊室,兩人心情有些複雜坐下,丁東按照程式介紹自己和周斷,說明蘇誠的權利和義務。丁東準備進入正題時候,蘇誠先開口:“是不是需要先聯繫英國領事館?”

    對哦,這傢伙是英國國籍。熟到把這點忘了。還沒審,警方先敗退。部分案件針對外國人氏進行審訊前,除非其本人有要求,否則需要知會領事館。領事館可以不派遣律師或者其他的,但是需要記錄在案。

    程式就是程式,周斷出來,聯繫公共關係科,公共關係科電話聯繫英國領事館,通知他們有一位公民被警方刑拘,通知到位後,周斷和丁東才再次進入審訊室,重複了程式,正式對蘇誠進行審問。

    審訊室外小房間,張副接到物證組電話:“蘇誠手機出現不明來電。”

    “然後呢?”

    物證組道:“對方沒有說話,連續打了三次,都沒有開口說話。”

    張副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里間,審訊開始。

    丁東道:“蘇誠,你曾經因為涉嫌進行文物買賣被捕,在被捕期間你簽署了水逆合同書,成為警方顧問,對嗎?”

    “對。”

    丁東問:“在成為警方顧問之前,你是否認識劉默。”

    蘇誠回答:“不認識。”

    周斷對丁東使了個眼色,對付蘇誠,經常使用的審訊手段是沒有用的。周斷道:“我們先看下視頻。”

    開始播放視頻,蘇誠安靜的看著。這是一個缺乏背景的視頻,視頻中蘇誠一個人坐在光亮最為充足的位置,光線邊緣隱約可以看見有兩位穿了黑色西褲的人,蘇誠面對著他們在述說行動計畫。

    蘇誠計畫簡單來說,借用某警官信任的線人,將其引誘到某地,用麻醉針攻擊,將其綁架。而後送到某酒店天臺處,聯繫警官搭檔,進行一場警官搭檔不可能贏的遊戲。

    視頻結束,周斷問:“這個人是你嗎?”

    “是。”反駁沒用,清晰度加上蘇誠瞭解技術科的能力,反駁反而是壞事。

    周斷:“劉默的死亡細節和你計畫書完全吻合。也就是說,你制定了謀殺劉默的計畫。”

    蘇誠歎口氣,道:“現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

    “本應該是怎樣?”

    蘇誠道:“本應該的事實我說出來辯解度也很蒼白。這是一個計畫,但是是一個面試計畫。我知道這視頻有問題,所以我更改了一些用詞,在我說明的計畫中,只有綁架,設計遊戲,沒有提到殺人。”

    周斷道:“也就是說,你老闆派人殺了劉默。”

    “我不知道,我不肯定。”蘇誠回答。

    “你老闆是誰?”

    “我不知道。”

    周斷道:“蘇誠,我本人信你這些話,但是法官是肯定不信的。這麼說吧,法官肯定要問我們員警證人,我們員警會說明猜測你是塘鵝某高管派遣到A市,主動加入水逆計畫,以此來消滅你老闆的競爭對手。這麼說你同意嗎?”

    蘇誠苦笑:“不同意也不行,好多人會作證,我確實這麼說過。我還說過,無論我是什麼人,我能幫助員警打擊罪犯,自己不犯罪,就不算壞人。”

    周斷道:“我同意。接下去呢?可以看出你是有計劃加入Z部門,Z7是其中一個選擇。劉默呢?可以輕易的聯繫出你計畫殺死劉默的動機。蘇誠,你必須說多一些,告訴我們更多的事實,否則我認為你脫罪的可能非常小。”

    因為細節完全吻合,法庭必然採納視頻中未說明的被綁架警官身份為劉默。技術上說明蘇誠做出了這個計畫。可以判定蘇誠是謀殺劉默中的一員,至於是不是首犯之類就需要法庭辯論了。

    蘇誠道:“周隊,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有壞人故意拍攝了我面試做出的計畫,而後根據我的計畫殺死了劉默,必要時候可以用這個視頻除掉我。”

    周斷道:“你能證明你是面試做的計畫,而且所有計劃資料是別人提供給你的嗎?”

    蘇誠搖頭:“不能。”

    “你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嗎?”

    蘇誠點頭:“你們會對一些員警做筆錄,證實我曾經說過我是老闆派遣來打擊塘鵝的,你們還會證明我的老闆塘鵝中一員,為了打擊競爭者而雇傭了我。接下去就足夠批捕,檢察官會給警方一定期限補充偵查,希望我能供述我的同夥。在我無法供述更多資訊情況下,開始對我進行審訊。經過半年左右的審訊,我會被判處死刑,也許警方願意為我求情,最終會被判處死緩。在監獄度過十幾年後,我被釋放,被驅逐出境。四十歲的我回到英國,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哈哈……是這樣吧?”

    周斷嚴肅道:“笑什麼,無論怎麼說,劉默因你而死。”

    蘇誠道:“沒我劉默也會死,只不過壞人做了個投名狀。我在此聲明,我本人不接受法律和良心上的指控。”
ponggan 發表於 2018-4-15 17:12
五百五十三章 同監

    周斷知道蘇誠是這個態度,道:“現在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就是你詳細說明你面試的時間,地點,人物,見到了什麼人。我們會通過國刑派遣刑警到國外進行全面調查。我相信這辦法作用不大,警方常規做法肯定不容易追查到數年前的真相。還有一個辦法,我們都知道蘇誠你的能力,你來告訴我們你的推斷,猜測,我們來證實和追查。我就不相信,你蘇誠老實交代,會挖不出幾個人出來?”

    蘇誠後靠,看天花板好一會:“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要問幾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

    蘇誠道:“你們搜查我的行李,我的住所,有什麼發現嗎?”

    周斷道:“你已經做好了被捕的打算,對嗎?”

    蘇誠不回答,道:“我昨晚和女朋友享受了一餐晚餐。回家,洗澡,刮鬍子,整理房間,收拾好行李。你看,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不會趁夜逃走,而選擇等你們員警來找我。看在這點份上,我在看守所和拘留室的待遇能不能提高一些?”

    周斷愣了愣,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看丁東,丁東也不太明白。當然不會虐待你,而且作為警方顧問,蘇誠協助警方抓捕了很多人。諸如馬局,蘇誠這樣的人,在看守所和監獄都會被特殊對待,一個原因也是擔心犯人們對他們進行報復。

    周斷回答:“你做了不少事,這點我們有目共睹。警方不僅會提高你的伙食等待遇,如果你有其他的需求也可以告訴我們。”

    蘇誠道:“我今天想喝點酒,可以嗎?”

    “喝酒?蘇誠你從不喝酒。”

    蘇誠道:“因為該做的事都做了,我現在稍微休息一下,犒勞下自己。我知道這要求有些過份,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周斷慢慢的點頭:“行,對你我們提供特殊待遇。”

    周斷做個眼色,兩名特警走到蘇誠身後,一名特警低聲道:“請。”

    蘇誠站起來,和周斷與丁東點下頭,走出門外,朝拘留室走去。

    二樓拘留室一共五間,兩名特警站崗,只關押了兩個人,一位馬局,一位蘇誠。兩人在對面,中間是過道,兩名特警筆直站立左右兩邊。攝像頭30度無死角專人看管。

    馬局戴了眼鏡坐在凳子上聚精會神看書,聽見動靜,抬頭看見蘇誠被送到一號拘留室,馬局非常驚愕的摘掉眼鏡,走到鐵柵欄邊。蘇誠進入拘留室,轉身,看見馬局,和馬局舉手示意。

    “苦肉計?”馬局疑問。

    特警喝道:“不許交談。”

    蘇誠聳下肩膀,走到床鋪位置躺下,部門的拘留室環境不錯,被褥等都是新換,空間大,空氣清新,乾淨整潔。每個拘留室內還有單獨的淋浴室和洗手間。畢竟能混到部門拘留室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蘇誠在休息時,局長招呼了相關人員開會,包括了七組所有人。

    ……

    會議上,周斷首先彙報:“我認為蘇誠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他是被坑了……”

    局長舉手,讓周斷坐下:“首先針對這個案件,我們必須成立一個專案組,重啟劉默被殺案的調查。這案件很嚴肅,七組不合適,周斷,由你挑選一名副隊長連同內務局人員負責偵辦此案。”

    內務局局長道:“我們只有一個陸任一能派的出去了。”

    陸任一忙道:“我覺得我不會是蘇誠對手。”

    方淩嘟囔一句:“在座的誰是蘇誠的對手?”

    一時間氣氛尷尬,沒錯,這一年來蘇誠表現搶眼,在座的人都自認為鬥不過蘇誠。局長只能當沒聽見:“七組不得介入此案,許璇那邊放個假,但是不能離開A市,我們需要說服她成為警方證人。她的證詞可以證明蘇誠和老闆之間的關係與目的。”

    白雪舉手,局長示意,白雪站起來道:“我們必須承認顧問比我們要強一點,如果顧問是被人弄進去,那我們似乎……”

    左羅道:“坐下。”

    白雪搖頭,道:“我認為本案不能用正常辦案手段來偵破。”

    局長問:“你有什麼建議?”

    白雪道:“我們看了初審視頻,本案存在多個疑點,最大疑點是,我們可以看出顧問已經準備好被捕。許隊和當隊說明,昨天晚宴時候,顧問問許隊,如果他殺了一名員警呢?這些充分說明了顧問對自己將被捕,何時被捕,因為什麼罪名被捕,心中非常清楚。盤算時間,顧問有充裕的時間逃離A市。”

    左羅道:“他跑不遠。”

    宋凱回答:“不是的左羅,上次你和馬局私下會面前,顧問說服了張副,拿到了你的監視權。他要走是很容易的事。”

    左羅反問:“他能監聽我?”看張副。

    張副點頭:“是的,不過在第二天取消了許可權。或許當天蘇誠還沒想自己會出事。”

    局長道:“聽白雪說完。沒關係白雪,想什麼都可以說。”

    白雪道:“我認為顧問肯定隱瞞了重要資訊。”

    “然後呢?我們怎麼問出這些資訊?”

    “嗯……”白雪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把力氣花費在重啟案件全面調查上不會有太大收穫,只是過程式而已。”

    左羅道:“我同意白雪想的,蘇誠應該很清楚自己目前處境,和形成這種處境的原因。我手上掌握了一些東西,我希望能讓我們七組接觸此案。”

    局長道:“不行,你們可以把線索交出來。”

    左羅道:“不,無論是劉默還是蘇誠,都是曾經在七組工作過的人。我要調查授權。”

    局長不滿道:“左羅,你懂不懂什麼叫避嫌?”

    “避嫌?”左羅道:“那馬局被捕,所有和馬局熟悉的人是不是都要避嫌?局長你是不是也要避嫌?所有的事從七組開始,那就由七組來結束。我相信我的下屬都是忠誠于法律的人。”

    張副道:“嚴格來說,七組是不用避嫌,沒有私人男女感情,只是同事。而且七組對蘇誠更為瞭解,由七組來主辦案件不太合適,但是允許七組介入獨立調查,我認為沒有壞處。”

    內務局局長道:“這事情吧,就我個人看,就沖你們七組的四路突襲,我認為就應該同意。我建議成立一個專案組,就由陸任一協同你們調查。七組這邊調查每天向我彙報一次,由我來監督。”

    局長道:“請內務局不要插手一線工作。”

    陸任一道:“我在七組呆過,不如我協同七組。”

    內務局局長看見左羅大拇指一個搖擺手勢,道:“我內務局當然不能干涉一線偵破工作,但是我們也要設身處地想一想,這一年來,七組獨立辦案模式的貢獻有多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七組還是單獨的調查,專案組為主要調查力量,全程要由我們內務局來監督。”

    張副看局長道:“蘇誠這案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我覺得在這關鍵時刻出問題,值得玩味。馬局被捕,全面調查工作要展開,吊死鬼的殘餘勢力將被再次重創。而這時候我們損失了蘇誠。就算蘇誠是壞人,殺死了劉默,但是在破獲吊死鬼團夥上功不可沒。蘇誠也不是沒有可能被吊死鬼坑了,畢竟這半個月蘇誠的鋒芒太露。考慮到吊死鬼可能在司法系統內還存在內應,所以七組獨立辦案還是有必要的。另外一點,不要因為蘇誠的案件就忽視了吊死鬼,馬局在我們手上,我們要抓緊機會對吊死鬼團夥窮追猛打。通過媒體輿論來顛覆吊死鬼成員們內心的宗旨,讓他們主動配合警方。”

    局長道:“行,但是七組獨立辦案還是要受到監督和監視。既然是獨立辦案,內務局的刑偵能力確實一般。周斷,你看……”

    “光頭吧。”周斷道:“光頭在技術上會有很大幫助。”

    局長道:“可以,那就這樣定了。左羅……你應該知道剛才你的言行很不妥當,但是你們七組現在是功臣,我們放你們七組一馬,再給你們一次獨立辦案的機會。不要讓我失望。也別告訴我,七組沒了蘇誠就是垃圾。”

    左羅站起來:“不會……回去開會。”

    “會議還沒結束。”局長道。

    左羅沒理局長離場,七組幾個人忙跟上,白雪向大家彎腰點頭致歉最後離開。

    張副道:“這批七組有幾個人才,我聽說林遠縣正在和白雪密談,要挖她去林遠縣。”如果白雪主動遞交調崗申請,同時林遠縣出公文願意接納,這邊很難攔得住。

    周斷道:“據說宋凱也被獵頭注意到,並且不是國內企業,是國際大集團。”

    局長道:“鐵打的營,流水的兵。專案組就由周斷你擔任,人員你自己點。許璇那邊怎麼樣?”

    當西回答:“許璇挺震驚,但是又很鎮靜,也很配合我們。”

    局長道:“劉默案一開始說是被鬼團所殺,現在又變成蘇誠設計,蘇誠又說自己是面試時候出的計畫。這個案件不比吊死鬼簡單。周斷,可以多問問馬局,我覺得他們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資訊。”

    周中斷點頭:“明白。”

    局長道:“另外,馬局說吊死鬼內部的黑手部分,有沒有進行深入瞭解和調查?”

    周斷回答:“沒有,馬局被捕後再也沒提這方面事情。但是歐陽長風在看守所那邊頻頻見律師。根據看守所的民警彙報,歐陽長風現在脾氣非常暴躁。”

    局長點頭:“行,大家去忙吧。”

    ……

    七組行事讓局領導大為意外,第一個舉動,左羅竟然將蘇誠送到三號拘留室,和馬局關押在一起。按照原則來說,也不是不行。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舉動很大膽。

    馬局和蘇誠內心都罵娘,這招狠毒,這兩個人內心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對方。但是明擺這裡有監視,有竊聽。原本分開拘留室就算了,畢竟特警不會讓他們交談,現在知道你們想睡覺,送來枕頭,這睡還是不睡?

    警方招待確實不錯,中午的飯菜竟然是白斬雞,炒青菜,海帶排骨湯,麻辣炒粉,紅燒大腸,還有一瓶白酒。不僅如此,還送來一張小茶几,配送兩把和茶几相配的板凳。

    蘇誠看送飯菜的白雪道:“這違規了吧?”

    白雪對蘇誠笑了半秒,不回答,從口袋拿出兩包煙,一個打火機放在桌子上。再笑了半秒,收笑容,離開拘留室。

    馬局大方坐下來,給兩個杯子倒酒:“既然他們想我們聊聊,我們聊聊吧。”

    蘇誠無所不可的攤下手,坐到板凳上,看馬局夾放到自己碗中的雞腿,道:“謝謝。”

    馬局道:“你在國外生活時候,吃的還習慣嗎?”

    蘇誠回答:“我對食物不挑剔。”

    馬局用筷子打開一塊雞肉:“不錯,火候剛好,我最喜歡吃雞皮包裹的脂肪,我老婆一直說膽固醇太高,每次煮雞肉,都會將雞皮扒掉。我就在想,我喜歡吃雞皮,我知道不健康,但是不吃雞皮,我會不開心。到底是應該讓我開心的不健康吃,還是應該不開心的健康吃呢?”

    蘇誠回答:“當然是後者,因為你很快會忘記不開心的事,健康會長久帶給你快樂。”

    “可是量變會產生質變,導致的後果是,我和我老婆說,我不喜歡吃雞肉。我不在家吃雞肉,我去外面吃。外面的食物畢竟不如家裡的食物乾淨。諸如我吸煙,我孩子和我老婆都一直碎碎念,但我很清楚,我不抽煙我會不高興。與其不高興的提高生命的數量,還不如高興的提高生命的品質。”

    蘇誠道:“那你高興嗎?”

    馬局想了一會:“高興,這是一種成就感。我不否認我有個人滿足的情緒,並非大公無私。蘇誠你在歐洲生活不少時間,應該知道歐洲有不少歐黑,為什麼警方會容許他們的存在呢?”

    “馬局你應該問,為什麼他們在現代還有生存的空間。”蘇誠道:“就以夜店來說,一名女客人被一名男客人摸了臀部,會導致什麼後果,女客人生氣,再也不來。女客人聯繫自己的朋友,攻擊男客人。還有一個選擇,報警,讓大家都不開心。這三個選擇都不好。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灰色的身份,比如夜店的保安,女客人向夜店投訴,保安找到男客人,用他們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這個方式反而是最好解決此類紛爭的手段。同時也更好的維護了夜店的秩序。歐黑是一個道理,他們在維持這一個層面的秩序。”
ponggan 發表於 2018-4-22 14:59
五百五十四章 敲山震虎

    馬局喝口白酒,道:“我們的性質和他們差不多。”

    “不,差多了。每個職業都有他們的區域範疇。如果你們只是收集泰國,越南,緬甸等國家的壞人資訊提供給警方,警方是很歡迎的。而你們跳過了這個程式,直接處理此事,警方就會很不高興。你們的手更長,在司法部門建立了系統,配備了武裝。警方必然不會容許這樣的團體存在。”

    馬局點根煙,道:“我們說說你吧,實話說,我看見你被捕,第一個念頭就是苦肉計。”

    蘇誠道:“很遺憾,事實上不是。”

    馬局點頭:“在確認不是苦肉計之後,你被捕給我的感覺很糟糕。你我是敵對關係,但是不願意看見你被捕的也是我。”

    蘇誠反問:“我被捕代表什麼?”

    “代表著失控,有能力影響局勢,知道足夠多的人被控制和束縛。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馬局道:“能說說什麼情況嗎?”

    蘇誠回答:“有些人認為我現在不僅缺乏利用價值,而且也不太聽話,所以先把我扔到監獄中清醒下,認清自己是個什麼角色,認識自己是什麼地位。”

    馬局道:“那應該殺了你。”

    蘇誠道:“未必沒有想過,只不過他們有些事拿不准。我現在也拿不准。目前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平衡,我不會配合員警,他們不會對我下死手。我們對自己都存在顧慮,對對方也存在一些疑慮。”

    馬局思考好一會:“這些話我不太理解。”

    “不用理解,這是我的事。”蘇誠道:“我進來的原因是員警認為我殺了劉默。”

    “你?”馬局看蘇誠,搖頭:“不會,你這種人就如同商人聯盟的人,就算想幹壞事,也不會髒手。你被捕顯然是因為警方有足夠的證據抓捕你。所以我推測你是被坑了。這麼一想,我感覺更加不好,我知道我的人沒做這件事,那只能是某些人做這些事了。”

    “差不多。”

    馬局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

    蘇誠搖頭:“我沒有敵人,你們不是我的敵人,我的老闆也不是我的敵人。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不能有你們這樣龐大的敵人。”

    “你不能?那你承不承認有針對性的攻擊我們呢?”馬局問。

    蘇誠笑:“也許吧。”

    馬局再問:“你是如何定位歐陽的?”

    “他太高調了,言論,行動都表明他的三觀。加上他的地位,這種人不可能不被吸納。我只是認為他很重要,沒想到卻是七寸。”

    馬局不同意:“算不上七寸,地球離開誰都會轉,一個成熟的系統,必然會有完善的應對方式。這次我們系統出問題,不是因為我們運作有問題,而是因為內部出了問題。如同電腦一樣,你將圖示刪除,程式還在電腦裡,隨時可以再製造出一個圖示出來。內部出問題如同木馬,破壞了程式,圖示自然就消失了。”

    蘇誠讚歎:“我記得馬局你退休之前對電腦知識是比較貧乏的。”

    “聽得多,學得多。”馬局問:“你是如何定位我的呢?”

    蘇誠道:“定位你並不容易,最早內部出現警局內有四大嫌疑人,你、周斷、許璇和局長,這點我就是隨便推推,內心沒當回事。這麼推的理由是,我要縮減嫌疑人。我的目標是你和局長。我首先要排除兩個首腦,這兩人如果能排除,接下去工作就簡單的多。”

    蘇誠道:“做夢送枕頭,出現了一個必須要犧牲你們一個人的局面,當然,這局面是我造成的。如果馬局你權慾薰心,我不會認為你是吊死鬼的人。以你的資歷沒當上局長,只是因為劉默和七組出事。如果局長退休,你自然是第一接班人。那天我們三人會談,馬局只要你說一句,你不擔心背鍋,但是為了孩子的安全,你的份量可能不夠。份量最足的自然是局長。一句話就可以逼死局長。”

    “這件事分析很有趣,也是我很滿意的一次推測。這種推測前提是,大家都是聰明人。馬局你應該知道局長背鍋後你所得到的利益和丟失的利益。丟失什麼利益呢?雖然局長比副局長大,但是副局長掌管了刑偵工作,對你來說,局長的位置不如副局長。局長要面對的瑣事太多。這裡應該批評下局長,察言觀色我認為局長早一步知道我要說的話,但是局長選擇沉默。我相信如果你不願意背鍋,他是願意的,但是他更希望你來背鍋。”

    “警局內部四大嫌疑人確立,對馬局你來說非常惱火的一件事。第一次被人懷疑。你決定抽身而出,壞處多,好處也很多。壞處是缺失了你這位眼線,但是我們都知道一組的副隊長茅軾是你們的人,他可以補充這個壞處。A市司法系統已經非常完善,你也很難再將自己人提拔到關鍵崗位,副局長的作用已經非常小,甚至有將你推到檯面上的可能。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不是內奸,你是奸細,你本身有很多團夥的工作要做,抽身出來也是很明智的選擇。最後一個理由,也就是我認定你是奸細而不是內奸的理由,你有宗旨。於是我鎖定了你,認為你就是吊死鬼骨幹成員之一,而不是被吊死鬼收買的員警。”

    蘇誠道:“如果這麼直接懷疑你,那我就太主觀了。我翻閱了你已經辦的一些案件,發現有不少案件你接到了匿名舉報。少量匿名舉報我理解,罪犯內部會內訌。但是每每關鍵時刻,比如你競爭副局長時刻就破獲一樁大案。這個案件就是我重點要瞭解的案件。我發現很奇怪的是,作為偵辦此案的馬局你在破案之後,審訊之中,居然沒有試圖去尋找匿名舉報人,也沒有匿名舉報人的官方存檔資料。這非常不科學,你因為一位匿名舉報者滅掉一個團夥,匿名舉報人必然是團夥成員,甚至可能是重要成員。但是團夥中沒人承認自己是舉報人,同時你們審問時候完全無視了存在關鍵舉報人這一資訊。簡單來說,就是你知道根本就沒有匿名舉報人,你的潛意識已經按照這個思路去破案。再看正常案件,但凡有匿名舉報者,警方多會對這方面進行瞭解,要麼是某罪犯承認自己是舉報人換取寬大,要麼是警方落檔移交檢察官時候,有一份正式報告說明匿名舉報人在本案的作用。方便檢控在法庭上有心理準備。但是你破的這個大案,沒有任何關於匿名舉報人的資訊。”

    馬局道:“所以內務局資料被暴竊,因為為了保護重要匿名舉報人,或者是臥底,檔案有可能只有在內務局內有留檔。你們一比對,未發現舉報人,於是就開始懷疑我了。”

    蘇誠道:“說實話這點我不清楚,我只是向老闆彙報了我的工作進展和自己的調查想法。內務局暴竊不久之後,我老闆告訴我,你破獲的那案件中不存在舉報人。但我不會去懷疑,去考慮是誰暴竊了內務局。”

    馬局道:“你抓到我的小辮子了。”

    “是的,但是我還是動不了你。怎麼辦呢?我就從個人角度對資訊進行收集和整理,說服左羅將你列為嫌疑人。不過有一點必須承認,要說服左羅懷疑你,我真的把口水都說幹了,為了齊心,我逼不得已只能編造出劉默可能是你殺害的說法。但是巧合的是,劉默確實在對高檢死亡案件進行調查,這讓左羅接受了我的想法。當然由於你確實是壞人,在接下去的暗查中,我們慢慢的收集到對你不利的資訊,完全堅定了左羅對你是壞人看法,讓我們兩人同心協力獲得了成功。”

    馬局笑了,笑了好一會:“嚴格來說,你利用了左羅。”

    “是的。”

    “你一直都沒有和左羅,警方,甚至許璇說實話。”

    “不,我只是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資訊。”

    “借力打力,厲害。”

    蘇誠客氣道:“這也許就是我老闆雇傭我的目的。”

    馬局道:“從這點可以推測出,你們老闆對我們早有全面瞭解,早就懷疑警局高層有人,對嗎?”

    “我不知道。”

    馬局道:“也就是說,內部黑手早就和你們老闆建立了聯繫。”

    蘇誠回答:“不,我不認可這個說法。如果是這樣,黑手早就把你們賣光。假設你們內真有黑手,也是因為形勢轉變而出的黑手。如同周銀河一死,商人聯盟崩裂一般。”

    馬局點點頭:“如同滿清入侵明朝,他們原本是抱著撈一票的想法,一路屠殺,殺了幾百萬乃至上千萬人後,發現這樣不行,殺不完。於是就開始建立朝廷,收買走狗,清朝前幾代都抱有一旦漢人反抗,就退到關內的想法。但是後來一看,被儒家教育的漢人們根本不反抗,而且還配合他們一起統治,於是……”

    “儒家?”

    “儒家原本並不是這樣,但是在歷史上因為統治需要被大改造了兩次。一次是董仲舒,形成了帝制神學的地位。一次是朱熹,徹底變成了統治者愚化百姓的工具。不過被愚化的百姓有個缺點,只要有一口飯吃,他們就不會反抗。一旦外敵入侵……”

    正在看視頻的左羅:“搞什麼?”前面談的好好的,怎麼畫風一變,變成了歷史和哲學的討論。

    接下去一個小時,一老一少就古今中外,各國統治百姓手法交換了意見,並且對現今各種國家結構分析了優缺點。

    一個小時後,酒喝完了,雞吃完了,兩人睡午覺去了。

    左羅搖頭:“不行,這兩人聊不出個名堂,他們都非常理智。”

    方淩問:“那……”

    左羅沉吟許久,問:“歐陽長風是一個人一個小院子嗎?”

    “特別看守區,四十平的建築,二十平的小院子。”

    左羅道:“宋凱,聯繫技術科,我要最好的竊聽技術,要精不要多,我要安裝到歐陽長風的監區。白雪,寫份許可權申請,不找檢察官,直接找內務局局長批。”

    白雪道:“沒有檢察官授權,我們拿到的錄音不能成為證據。”

    “我只想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明白。”

    左羅道:“方淩,你一會去住在我家隔壁樓的夫妻開關店去買個開關,不要聊天,就是左右看看,意味深長的審視審視他們。讓他們明天上午九點將開關送到7組,讓他們的老闆送,因為我們部門要置換全部電器開關,後勤副局長想和老闆談談價格問題。”

    方淩看左羅:“左羅,你現在有點蘇誠的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他那一套都是好的?”左羅揮手:“去辦吧,明天上午就將蘇誠轉監。”

    ……

    方淩走進電器開關店,現代電器開關很講究的,價格相差巨大。有遙控的,有三控的,還有防塵、防潮、防雷等等等。空開種類就更多了。

    但是這家店開關樣品真不多,櫃檯是七八個固定插座,網線的,雙孔,三孔等最常見的插座。

    牆體也有一些開關,接地,防雷,空開等開關,幾乎沒有太多選擇性。

    店老板正坐在櫃檯內玩手機,老闆娘在櫃檯另外一邊吃水果玩手機,有人進來他們頭也沒抬,對來客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們沒發現嗎?不可能,因為陽光將方淩倒影覆蓋了老闆。

    方淩也不著急,慢慢看著一個個開關,認真到去看上面的參數,品牌。二十秒後,老闆終於抬了下頭,看見了掛在方淩胸前的ID證件。但沒有表露出驚訝神情,站起來道:“你好,需要什麼。”

    方淩拿起自己證件道:“你好,我是重特大案件部門員警,我叫方淩。是這樣的,我們部門需要採購一批開關,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你們或者其中一位明天到我們部門詳談?”

    老闆娘早站起來,介面道:“我們店是預售,訂貨後需要一段時間,不知道你們來得及嗎?”

    方淩道:“來得及,我們後勤人員說你們這家店信譽良好,童叟無欺,推薦了你們這家店……你們有名片嗎?”

    “名片……沒有。”老闆拿手機:“可以直接記號碼。”

    “也好。”方淩詢問號碼,撥打老闆手機號碼,而後問:“明天上午九點,合適嗎?”

    老闆點頭:“當然可以。”

    方淩道:“好,那我們明天九點見。”微笑,和老闆點頭,和老闆娘點頭,離開了店鋪。
ponggan 發表於 2018-4-22 15:07
五百五十五章 意外

    老闆娘看老闆:“依森?”

    依森就是和蘇誠見面兩次的司機,是顧問身邊的幕僚。

    依森搖頭,不知道,不好說。

    依森進入後面的洗手間,放下馬桶蓋坐上去,從蓄水池下方拿出一個衛星電話:“顧問……Z7方淩找到我,讓我明天九點去找她,說有一筆生意要談,我似乎不能不去。”

    顧問問:“你有什麼看法?”

    依森回答:“從事情看,似乎蘇誠有點慌了,出賣了我。但是以我對蘇誠瞭解,出賣我沒有任何好處,也無法洗脫他被指控的罪名。他不應該是這麼不冷靜的人。”

    顧問道:“目前這件事有些棘手。蘇誠被捕後說的一些資訊讓我有些不安。”

    依森道:“可是就目前來看,我們很難和蘇誠進行談話。”

    顧問道:“從蘇誠被捕細節來看,蘇誠已經做好了被捕的打算,最可怕的是,蘇誠竟然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被捕,不是你昨晚和他談話後,而是早了一步就知道了。另外,蘇誠似乎還知道自己被捕的原因。我不喜歡這樣。”

    依森道:“蘇誠是個聰明人,即使他有些準備,但是他也知道輕重。”

    顧問道:“他原本是我很欣賞,想吸納的一個物件。但是不到24小時,我只想讓他消失在這個地球上。”

    依森問:“那……”

    顧問:“當然是不行,這是一場博弈,蘇誠突然出牌表明自己擁有資源,瞬間占了上風,我不僅不敢動他,而且我還要保證他的安全。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現在想想,他能對朋友,對愛人隱瞞一年他賊警任務的真實目的,說明了此人心機和其年齡完全不符。我這邊正在對他一年來的工作進行全面的評估。如果他真的比我想的要可怕一些,只能實施B計畫。”

    依森道:“可是?”

    “沒有可是,只有三種可能:第一種可能,蘇誠的能力和心機在我們預料之內,他還是我需要的幫手;第二種可能,蘇誠的能力和心機比我們預料的要差,那他沒有我們行動的價值;第三種可能,蘇誠的能力和心機比我們預料的要強,那我們只能實施B計畫。”

    依森問:“能不能從蘇三處取得突破。”

    “不不不,你太低估蘇誠了。如果蘇誠是第一種可能,將蘇三放在我們可控範圍內,說明蘇誠知道蘇三掌握的情況對他沒有傷害。如果是第三種可能,說明蘇誠接賊警任務開始就對我們處於防備狀態,故意將蘇三放在我們可控範圍內,說明蘇誠在蘇三處挖好了陷阱。”顧問道:“你不用擔心,你明面上非常乾淨,明天正常赴約。七組要抓你,不會請君入甕,他們現在是敲山震虎。這也讓我懷疑,七組怎麼這麼快就盯上你。假設七組之前就有發現,那蘇誠為什麼還能被信任呢?”

    依森問:“顧問,我們是不是應該問一個問題,假設蘇誠真是第三種人,那蘇誠的目的是什麼?”

    “我大概能推測出他的目的,我想他還想要的更多一些。我很不願意他是第三種人,這代表他可能不是棋子,可能是下棋人。”顧問問:“有沒有找到除掉歐陽長風的方法?”

    “很難,警方對歐陽長風的保護級別很高,我們沒有在看守所內部發展自己的人。無法通過旁敲側擊,通過交友收集情報,短時間內很難知道具體情況。最麻煩的是,負責歐陽長風警衛工作的並非普通意義上的員警,而是法警。他們沒有義務向警方報告自己的工作。”依森道:“四天前,歐陽長風接受第三次庭審,本應該是18號上午八點送到法院。實際上是17號中午法警秘密護送到法院。另外兩個小時前我收到消息,證人保護小組已經進駐歐陽長風看守監區,目前還不清楚為什麼突然加強歐陽長風的保護力量。就實力評估來說,要刺殺歐陽長風基本不可能。除非制定一個非常冒險的刺殺計畫,同時還需要運氣之神的眷顧,並且花費的代價會很大。”

    “歐陽長風可以放一放,不著急。如果蘇誠興風作浪的話,我們有可能會失去對局勢的控制。A市行動組先穩住,不要冒險。這件事老闆很不高興,弄不好我們全部得完蛋。”

    “明白。”依森道:“我現在不明白的是,蘇誠並沒有盡心幫助員警,他本可以阻止江雯住院,但他沒有。不過蘇誠也沒有盡心幫我們,沒有他的搗亂,我們已經控制局勢。他到底想幹嘛?”

    “如同一根有彈性的鋼絲,他會避讓力量,彎曲,扭轉,甩動。現在這條鋼絲感覺到壓在自己上的力量太強,他無法甩動,只能彎曲,彎曲一個原因是減輕壓力。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在蓄積力量。”顧問道:“我唯一疑惑的是,這次這條鋼絲是可以避開,他本應該避開,但是他沒有。他在承受力量,吸收力量。”

    “這種鋼絲很危險。”依森道:“以蘇誠的性格本不應該這樣。”

    顧問:“也許只是我們沒有讀懂他。人畜無害變成了無人能害,殺不得,動不了,買不起。他給了我們最大的幫助,現在又給了我們最大的麻煩。偏偏是在我們把他送到員警手上後,才發現他可能是我們最大的麻煩。”

    “放了他?”

    “專家組正在評估其可能帶來多大危害,不過就他們這群自以為高智商的廢物,不可能理解強者的思維。”

    “強者?”

    “不能否認,這次雖然讓我很頭疼,但我客觀將他從A提升到了S。當然,希望我們所有的一切思考都是多餘的。最好情況:蘇誠確實被我們算計了,也許只是他在明白後故布疑陣。也許他根本沒有底牌,即使有底牌,也只是幾張不痛不癢,稍微能保護自己的小牌。”

    “但如果是王牌呢?”

    顧問沉默許久,道:“客觀來說,他還不具備拿到王牌的資格,不過底牌也小不了。最少他已經亮了一張牌,這張牌已經挺要命。”

    依森不明白:“亮牌了?”

    “恩,就我前面說的,他在被警方第一次審訊時候亮了一張牌出來。我收到這消息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半小時,半小時後我承認低估了他。這是個錯誤,早在他定位歐陽長風,定位馬局時候,我就必須知道我低估了他。看來他已經繼承了大鳳梨的衣缽。”

    依森道:“我們也有牌。”

    “是的,就因為我們也有好牌,所以他並沒有盡心幫助員警,他本身希望和我們和好……但我們兩者不同,他輸的代價和我們輸的代價完全不成比例,這是我們的軟肋。想辦法利用律師等身份讓人接觸下他,看他想要什麼。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要的太多。我們不需要和他為敵。”

    “明白。”

    “好了,我還要時間消化下我的這個錯誤決策,再見,祝你好運。”

    “再見。”

    ……

    第二天依森如約來到了Z部門,和轉監的蘇誠‘湊巧’在一樓見面。蘇誠頗為驚訝看依森一眼,而後對左羅舉個大拇指,牛B了我的哥,可以啊,我還是低估了你。左羅表面一頭霧水,內心:喂,你不能稍微掩飾一下嗎?依森內心歎氣,蘇誠這是翻牌打,他現在要當地主,將員警和自己當成了農民。

    依森進入筆錄室,方淩接待了他,一分鐘後依森被趕出了Z部門。

    按照規矩方淩無奈的送依森出門,破口大駡:“XXXXX,麻煩你下次應付別人動點腦子好不好?豬都不帶你這樣。滾,別讓老娘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一次。”

    光頭聽見,出來,問:“什麼事。”

    “第一次見嫌疑犯這麼應付員警。”方淩不想說什麼,確實,我們員警明擺敲敲你。但是作為一個店鋪商人,你丫的來應付員警是什麼態度?沒名片,理解你。沒帶紙筆,理解你。你沒帶產品目錄,說明書,報價,老娘都放過你。但你連自己店賣的電器開關的品牌都說錯,怎麼原諒你?大家聰明人,過個場面而已,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方淩不忿跑到門口,指依森吼道:“給老娘聽著,一個月內不許離開A市。”

    恩,這個嘛,方淩是有這權利,但是需要開書面通知。依森可以向法庭上訴,這種案例一般三天內開庭。方淩拿不出證據,行政通知書就會失效。

    依森也是嚇一跳,反省自己也確實白癡到了極點,雖然知道來Z部門不是談生意,但是自己一點都沒準備,實在是說不過去。那一分鐘,看著方淩臉色慢慢轉黑,依森內心是很抱歉的。但是品牌不能亂說,依森不知道自己店鋪是否有權代理銷售名牌品牌。

    不過依森被罵也很不爽,死丫頭你能把我怎樣?

    半小時後依森回到店鋪就知道,死丫頭真能把他怎樣。

    “我們是緝毒處,接到匿名舉報,懷疑你們店鋪內藏有毒品。我們查詢了你們店鋪的銷售等記錄,認為你們店鋪營業非常可疑,這是刑拘通知書,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

    這個理由真的無法反駁,就沖依森在七組那的表現,明顯就不是做生意的,現在又有匿名舉報。可以申訴,但是檢察官詢問營業上的問題,怎麼回答呢?依森發現自己犯錯了,不應該太客觀估計警方和法律的關係,沒錯,法庭宣佈你有罪,你才是罪犯。但是員警有權調查嫌疑人,而自己在七組談生意的表現足夠員警懷疑。

    營業額多少?每月多少稅?投資多少?為什麼開電器開關店?貨從哪調的?進價多少?

    員警這種行為並沒有太大利益,方淩知道查不出依森的實際犯罪證據,但是一股邪火憋在心中讓她非常不爽。大家客客氣氣的玩個遊戲過場,互相接受和釋放一些信號,和平的禮貌處理此事就可以了。但你非要搞事,你以為就你能搞事?

    緝毒組接到方淩的電話,二話不說立刻派人給方淩出頭,他們也相信方淩不會讓他們騷擾良家商店。先刑拘,請方淩到緝毒處做筆錄,而後審訊,詢問店鋪營業情況。緝毒處確定此店經營不正常,有足夠理由懷疑。

    方淩剛開始是一肚子邪火,火氣下去後和左羅彙報,左羅一拍大腿:“幹的好,把他們兩個困死,能困幾天困幾天。”

    左羅一句話,從私人恩怨變成了官方行為,緝毒處也正式進入程式。兩人開店,對店鋪情況說明無法吻合,支出和收入不成比例,對為什麼開開關店理由不一致。雙方在店鋪經營中所表述幾乎全部不一致。而後是搜查,這一搜查竟然有驚喜,店鋪內藏有一部衛星電話。再搜查住所,又有驚喜,發現一把國內沒有銷售的北約軍用制式匕首。

    已經足夠嫌疑,兩人對細節無法統一口徑,於是檢察官批准轉看守所,案件進入偵查階段。左羅聯繫看守所,在其暗示之下,他們都被分配到了比較惡劣的通鋪,頭鋪會很‘禮貌’的對待他們。

    讓左羅驚訝的是,依森夫妻雖然在刑拘通知書簽字,但是卻不知道寫將通知書發給哪位親屬。按照規定,警方要送達刑拘通知書給家屬。依森畢竟在美國多年,電話聯繫上一位‘同學’說明情況,同學表示立刻飛A市,處理相關事情。但是老闆娘是本地人,只去國外旅遊一趟而已,她堅決不寫自己的父母和兄弟,憋了半天,只能給依森的‘同學’打了電話。

    他們很清楚,寫誰,誰就會被員警盯上,雖然本地有人,但不能寫本地人。

    顧問收到消息,一開始以為是蘇誠搗鬼,聽明白後三屍神暴跳,自己在A市的負責人把自己坑了,這麼業餘的把自己給坑了,不可理解,不可理喻,不能原諒。現在最好辦法就是律師起訴,要求撤掉刑拘,道理上說警方沒有犯罪證據,必須撤銷。但是兩人被分開,細節口供出現很大偏差,檢察官有把握說服法官不撤銷刑拘通知書。

    在歐洲的顧問隱約感覺上帝似乎不願意站在自己這邊。
ponggan 發表於 2018-4-22 15:14
五百五十六章 霸者

    不說顧問那邊,蘇誠也被左羅另外一手驚呆,轉監?幾個意思?

    轉到看守所?幾個意思?

    和歐陽長風一起住……左羅你現在這麼賤,你媽知道嗎?不過自己確實要和歐陽長風聯繫,但不是這種方式。

    歐陽長風和馬局不同,姓格很剛硬,直來直去。兩人生活空間不大,轉身走路經常都對眼神。歐陽長風也是一頭霧水,蘇誠送到自己身邊,他確實有無數疑問要問蘇誠,但是蘇誠送自己這邊來是什麼意思?蘇誠不想說自己被送來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看守所又無聊,很尷尬的好不好。蘇誠更擔心是,歐陽長風開始追問一些問題,會給員警提供資訊,破壞自己經營的平衡。

    不過蘇誠發現了熟人,負責歐陽長風看守任務的,竟然是證人保護小組九妹和其小組。看來檢察官對歐陽長風的重視程度比自己想的要高的多。也對哦,目前全市沒有再比歐陽長風更大條的魚了。

    蘇誠還是穿了自己的衣服,似乎是警方特意交代的,九妹和警方交接完,走到蘇誠面前,很惋惜道:“蘇誠,為什麼要毀了自己。”

    蘇誠悲傷的搖頭:“他們殺了我的母親,我不能不報仇。”

    “哦?”九妹一愣,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九妹擁抱下看上去很傷心的蘇誠。

    和哥吹牛皮,毀了自己?大姐,你要知道哥在系統也算混了一年,你們只是證人保護小組,就算大概知道是殺人罪等,也不知道細節。

    現在是放風時間,歐陽長風就在幾米外用石塊挖土,然後將一棵野草一部分種了進去。這種野草生命力強,一棵可以分成多棵種植。聽了兩人對話,嗤之以鼻:“哼。”

    “歐陽長風。”九妹叫了一句。

    歐陽長風不是很高興的站起來,走過來,道:“是。”

    “他和你住一起。”

    歐陽長風不是馬局,直接看蘇誠:“小子,你想幹嘛?”

    蘇誠攤手:“我是來臥底的。”

    歐陽長風看了會蘇誠:“有意思!最近幾天看來發生的很多事情,幹了什麼?”

    蘇誠想了一會:“我沒幹什麼,只不過員警覺得我殺了劉默。”

    “劉默?”歐陽長風品味著,而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走,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蘇誠微笑,然後一拳打在了九妹的臉頰上,大家愣神數秒,兩名證人保護小組成員將蘇誠抓住。

    九妹:“為什麼打我?”

    蘇誠道:“按照看守所規定,襲擊獄警,不造成傷害的,應該關禁閉。你不要知法犯法。”

    “你可以道歉。”

    “我不喜歡道歉。”

    九妹正要說話,電話響起,接電話,聽了一會,掛電話,道:“我原諒你。”說完一拳打在蘇誠的胃部。

    麻痹……

    左羅你再賤一點可以嗎?

    奇怪了,不應該會在戶外安裝竊聽設備,而且對付自己,竊聽設備必須尖端,少而精才對,不會撒一般的佈置。

    在自己身上?

    “放風時間到,兩位回去吧。”九妹看時間。作為證人保護小組成員,同時也擔負監管之職。

    ……

    蘇誠進入小屋,小屋二十來平,很寬敞,右邊是沒有門的兩張鐵絲床,明顯可以發現一張是新搬來的。中央是兩條凳子,沒有桌椅,沒有沙發,牆壁上有一台電視,是犯人們學習的時間。不播放本地新聞,只播放七點到七點半,無聊的內容既不會透露有用的資訊,也可以讓他們感受正能量,最重要是提高收視率,不管怎麼說,這節目霸佔了全國95%的頻道,觀眾人數太少就成了負能量。

    洗手間和電視間在同一廳,仍舊沒有門,裡面有一個蹲式馬桶,旁邊放了一份當日最新的人X日報,作用和前面一致。這東西單位必須訂,訂了給誰看呢?領導想了一會,當然應該給最需要接受教育的嫌疑犯們看,他們不看怎麼辦?放在廁所,上廁所時候連說明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怎麼也能看幾眼吧。

    洗手間內有淋浴,這裡是唯一有門的地方,但是是全玻璃,小腿和腦袋全透明玻璃,身體部位是毛玻璃。電視間和臥室頂部有監控。

    這房間並不符合看守所配備,因為可以用來自殘自殺的東西太多,淋浴間玻璃。但是這房間就是專門為特別人員配備的,待審,等待偵查,被警方重視的人才有資格入住這裡。

    晚上七點到,電視自動亮起,開始播放節目。九妹提了一個食盒進入房間,這是歐陽長風家人定的餐。菜色很豐富,三菜一湯,排骨湯,白切雞,啤酒鴨,還有一份青菜,非常的精緻。蘇誠注意的是食盒是被檢查過的。

    蘇誠問:“我吃什麼?”

    九妹道:“犯人用餐時間已經過了,你們不能一起吃嗎?”

    歐陽長風看蘇誠:“吃吧,邊吃邊聊,總比邊吃邊看電視有意思。”

    蘇誠卻之不恭,食盒就放在地面上,歐陽長風將三菜倒在一個盤子,拿了一個空盤給蘇誠,從食盒拿了湯勺給蘇誠,自己拿筷子。

    蘇誠吃了塊鴨肉,贊道:“味道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城郊開心賓館大廚的手藝。”

    歐陽長風驚訝:“厲害。”

    這也是歐陽長風和馬局的不同,歐陽長風粗中有細,但馬局心思更為慎密,馬局會很快想到蘇誠是怎麼知道的。菜的溫度,看守所所處的位置,菜色的精緻,所謂菜色的精緻,三個盤子的菜能倒到一個盤子內,只有賓館幹的出來。

    最重要的是,蘇誠拿起湯勺底部轉向歐陽長風,湯勺印了開心賓館四個大字。

    歐陽長風再次嗤之以鼻。

    蘇誠道:“有錢就是好,坐牢還有這好菜。”

    “有錢人很多。”

    “有你這樣影響力可不多。我聽說慈善都開了求情信給法庭,說你這十年來幹了多少好事。幫助多少退伍士兵,捐贈多少金錢,並且在多少公益活動中擔任主要角色。加上歐陽集團還在健康運作,仍舊是市十強民企,稅金一個子沒少,市政廳也得給你面子。只要你歐陽長風說一句話,就有幾萬人下崗待業。只要你說關掉退伍一條街,市立刻少了一處地標。還有歐陽集團的多處福利工廠,福利院,民辦學校,特殊學校,就算你進了監獄,市政廳也沒人敢惹你。”

    歐陽長風道:“我聽起來似乎在誇我。”

    “這些錢是乾淨的嗎?”

    歐陽長風反問:“你聽說過哪個有錢人的錢是完全乾淨的?你就說比爾,知道微軟有多少次被告上法庭?93年微軟就因為山寨軟體被告,最終賠償超過一億元美金。”

    歐陽長風道:“反過來說,這只是遊戲規則,微軟做了這件事,並且受到了懲罰,但是微軟真的是敗者嗎?如同你說的,不乾淨?不,遊戲規則就是這樣,可以不乾淨,不乾淨被抓到要接受懲罰,不被抓到就可以了。有多少富人,有多少窮人?一萬個人爭奪富翁名額,九千九百人都倒下,只剩下一百人。這就是遊戲規則。當然倒下的人最少還有資格競爭一百個名額,大多數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資格。”

    “哦?”

    “哦個屁。你懂個屁。”歐陽長風道:“一萬個人中,因為家庭,背景,教育,觀念,機會等原因,會有十個人賺取第一桶金。這十個中會有五個人留在這個階層,還有五個人繼續前進,匯合了這個階層的一萬個人,同樣,最後會有五個人從富豪階層前進。最終成為巨富的競爭者。底層和中產的數量可以變化,但富豪和巨富的數量是不會增加或者減少太多。富豪要殺入巨富階層,就要把其中一名巨富打下來。我能在看守所吃上好菜,我在市還有影響力,這就是因為我是巨富,我是一條血路殺出來的,我並不以為恥。能到小富階段的人都沒有簡單的人,能到富豪階段的人都是心狠手辣,有遠見,有魄力,有獨立人格的人。能到巨富,呵呵……”

    蘇誠道:“這也許就是民間說的富不過三代。”

    歐陽長風沉默想著,點點頭:“沒錯,家長式的商業帝國能否發展,取決後人的能力。後人無能,只能一步步的從巨富退到富豪,推到中富,一直到一貧如洗。遇見更糟糕的,那就是從高空直接摔死在地面上。知道司馬懿嗎?”

    “哦?”蘇誠有些奇怪:“為什麼說司馬懿。”

    “史書記載中司馬懿威望很高,一直到晉朝,兩晉,都受到了民眾們的敬仰。但是因為子孫無能,西晉被胡人所滅。特別是五胡亂華,無數華人死于胡人刀下,司馬懿的威望立刻降低,他所做的好事被淡忘,壞事被提及,甚至被醜化。原因是民眾們承受了他愚蠢子孫們的統治,苦不堪言。”

    在竊聽的七組人員互相看看,又開始了?光頭擺手道:“不會,歐陽長風帶有軍人脾性,他說歷史只是印證自己的說法。比起空口說道理有用的多。歐陽長風是天生的演說者。領悟到自強道理,他不會去說自強是什麼,而是會說一個故事,表明自強是什麼。”

    歐陽長風繼續道:“我坐這裡,我不傷心,我在牢裡吃雞肉,我不為恥。男兒浩浩蕩蕩,蜜糖可食之,刀斧可受之,受得寵,經得驚,人生理當如此轟轟烈烈。如是亂世,我必然是欲統天下,安世之中,我也要做人中之龍。為此死亦無憾。”

    歐陽長風如同一名霸氣的君王,下令:把這座城給我拿下來。馬局如同一名幕僚,聽我如此如此佈置。歐陽長風追求目的,馬局追求過程。

    歐陽長風轉口道:“看來你是真進來了,真殺了劉默?”

    蘇誠笑道:“我現在很佩服你,梟雄本色,你明明已經猜到其中一些原委,卻還要退讓幾步,故意說一些話,讓我自己來接。”

    “是啊,我基本明白了。誰殺的劉默我當然知道,你應該和這人有關係。紳士幽靈,我曾經以為的最強合作夥伴,原來他才是塘鵝的第八長老。沒錯吧?是你的老闆吧?”

    蘇誠歎氣:“我也這麼想,只不過我知道我的老闆可能是第八長老,但是和紳士幽靈有什麼關係,我沒有任何可依靠的線索。”

    歐陽長風道:“明白了,紳士幽靈成為第八長老,而且開始制定塘鵝進軍亞洲戰略,將市當成橋頭堡。我怎能服氣?卻沒想到,他利用我,雇傭你利用員警,消滅自己在塘鵝的競爭對手。而後更是直取我心臟。這招我服,這要多少老謀深算,花費多少精力,人力和物力去精心佈置,安排,找人,才做出來的計畫。”

    歐陽長風:“吊死鬼一倒,A市丟了半壁江山。靠員警鬥塘鵝,抓一個,扯一個,沒完沒了。這世界多的是壞人,壞人還沒變壞,是因為沒有利益讓他們變壞。十幾億人口對犯罪需求量巨大,亡命之徒更不會少。一旦落腳穩住,員警根本不具備將塘鵝完全清理出去的能力。這種事應該我們來幹,抓一個我們能讓他說一串,抓一串,我們能讓他說一籮筐。”

    歐陽長風話鋒一轉:“你為什麼會被賣了?”

    蘇誠道:“這問題很重要嗎?”

    “很重要,要麼殺了你,要麼收了你,賣了你那就代表複雜了。”返璞歸真的推斷。

    “也許只是兔死狗烹。”

    “我倒覺得是因為你這條狗不能不殺,又不能殺。畢竟你不是狗,你沒有狗那種忠誠。”歐陽長風道:“他們有把柄在你手上,但是你又不能交給員警,因為那樣你必死無疑。不過他們又不想被你制約,所以把你送進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麼。”雖然蘇誠知道這句話是歐陽長風試探他,但是卻聽不出一點試探的語氣。能成事的人,都不會是笨蛋。
ponggan 發表於 2018-4-22 16:49
五百五十七章 整理

    還真被歐陽長風猜中了好幾分,不過這種推斷很正常,員警也會做出這樣的推斷,蘇誠不會承認,淡然道:“無數種可能。”

    歐陽長風道:“和我說說黑手的事吧。”

    “這才是你想知道的事,對嗎?”

    “沒錯。”歐陽長風不否認,如果是馬局就要轉個圈圈了。

    “黑手,怎麼說呢?”蘇誠想了好一會:“我們還是不說這個事。我倒是很好奇,你為退伍者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做了很多實在的慈善,為什麼?”

    “為什麼?做什麼事都需要為什麼?”

    蘇誠道:“人只有有明確的目標,才可能達到目標。”

    歐陽長風豪邁大笑許久,一收,道:“第一原因,我有錢,我花不完。第二個原因,我希望軍人在軍隊有自豪,在社會有自尊。這個社會會不會給你自尊,幾乎完全取決你有多少錢。最低的自尊,能不能養家糊口,我給,最低自尊我給得起。至於民辦學校,福利院,這些其實多是表面工程,每年有一筆這樣支出,給誰不給誰,我讓A慈善自己做主去。賺錢就要花錢,不花錢,有一萬億和有一百塊有區別嗎?巨富不是比錢的多少,而是勢的多少。第三個原因,我滿足,我能影響一個城市,影響很多國家的經濟,甚至可以說波及全球。沒能力而不做和有能力而不做,這是兩種概念。”

    蘇誠道:“可是,吊死鬼這些慘透了。”

    “沒讀懂我的話?”

    “請指教。”

    歐陽長風道:“滿清滅亡,你可知道當時有多少漢人寧死不願意剪掉鞭子?”

    “據說很多。”

    歐陽長風道:“滿清屠戮漢人無數,其所殺人數,殺人手法之殘忍比日本人有過之而不及,只比元朝稍遜。其腐敗至極,漢人地位低下,受盡奴役,即使這樣,還有無數人不願意剪掉辮子。我歐陽長風難道比滿清還壞?倒了,就沒了?我經營了A市二十年,我給A市帶來了什麼,我又得到了什麼?我做了什麼?都有一本賬。我歐陽長風就算被處死,也一點都沒虧欠A市。”

    “可是我們剛才討論過家長制,如果你倒了,這火就燒不起來了。”

    歐陽長風看著蘇誠,問:“他要殺我?”

    “我猜的,只有殺了你,才能永除後患。”蘇誠道:“你說的很對,塘鵝一旦立足,警方很難完全剿滅,有吊死鬼在,塘鵝就不敢囂張。你沒了,領軍之人就沒了。就算有那麼幾個人還正義之火燃燒,恐怕也沒有那麼大的號召力,就算有那麼大號召力,沒有足夠的財力也不行。”

    “那他們應該暗殺我,而不是讓我坐牢。”

    蘇誠回答:“因為他們之前並不清楚你是領軍者。”

    “哦?”歐陽長風不明白。

    “因為我不清楚你是領軍者,在我當時判斷,你外露豪邁太多,最多是骨幹,不至於是老大。如果我能早點和你吃這餐飯,恐怕你就不是在這裡了。”

    歐陽長風點頭:“小馬和我說過,他覺得你很危險,我就想,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孩能有多大的本事。我應該換個方式想,能被派到這裡來的,必然有大本事,而不在於他有多少歲。”

    蘇誠對歐陽長風誇獎,避而不談,問:“律師和你說你要坐多久的牢?”

    歐陽長風:“我要求很低,我告訴律師,不死就行。”

    “你很怕死?”

    “不怕,很多人會說,人都怕死。但我不怕,我打過真仗,血海中爬出來的,我還欠幾百位兄弟們一座墳。”

    “對越?”

    “恩,我不想死,是因為我知道只要我活著,事情就可以繼續做下去。”

    蘇誠笑了:“可是目前最大問題,你不知道要讓誰將事情繼續做下去。”

    歐陽長風:“我覺得你可以回答這問題。”

    蘇誠回答:“我現在不能回答這問題。說到打仗,如果遇見這種情況,仗應該怎麼打?”

    歐陽長風看蘇誠,回答:“退,以退為進,避而不戰。不先安內,攘外輸也敗,成也敗。”

    蘇誠點頭:“所以在上次我們和你會面之後,你召見了律師,很快馬局就聯繫我們自首。但這個戰術我看不懂。”

    歐陽長風道:“歐陽集團有一家子公司,出了一位內奸,將我們商業資訊出賣給競爭對手。怎麼辦呢?慢慢查嗎?報警嗎?子公司老總詢問我的意見,我問,子公司年輕人怎樣?他說可以,中層結構穩定,人才輩出。我就問,有嫌疑幾個人。他說,連他一起,一共是七名公司高管有嫌疑。我就說,那你們和年輕人交接下工作,回去養老吧。年輕人接管了這公司,雖然造成兩年之內業績下滑,但是兩年之後,成績突飛猛進。既然我多的是人才,我為什麼還要去排查呢?”

    蘇誠發自內心驚歎:“我想過很多可能,卻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家長制,你的命太重要了。”

    “所以我不能死。”歐陽長風道:“當我知道你們通緝馬局,而沒有人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出問題了,所以紅藍黑全給我退休。”

    “你是紅還是藍還是黑呢?”

    “呵呵,我是歐陽長風。”

    蘇誠道:“佩服,佩服。”

    “客氣。”

    “我佩服你的說謊能力,九真一假。原本我都信,只不過今天你暴露了一點,你很渴望知道黑手的事,所以我知道你現在只有掌控局部,甚至少量資源的能力。你很為難,你確實可以讓所有人退休,將工作交給年輕人,但是這樣做不是你子公司兩三年就可以恢復元氣,更別說重新崛起。”

    說到這裡,電視關閉,九妹走進來:“用餐時間結束。”

    左羅那邊罵成一片,光頭連英文粗話都飆出來:“叫這個碧遲馬上來見我,老子當場日死她。”

    剛才那對話,兩人說了多少資訊你知道嗎?用餐時間結束……

    左羅後悔莫及,聽的太投入了,導致自己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個用餐時間。

    “好了,整理一下吧。”左羅道:“白雪,打電話叫外賣,我們也要吃飯。”

    ……

    外賣在半小時後到達,用好餐後,臨時加入七組的光頭開始總結。

    光頭:“就目前我們收集的資訊,以時間線為中心,你們看對不對。塘鵝在歐洲發展,第八長老入駐塘鵝,並且很快成為實權人物。在其主導或者慫恿之下,塘鵝進軍亞洲。蘇誠是其中重要一環,蘇誠進入水逆計畫目的有二,第一個目的是明面目的,幫助第八長老消滅第二長老力量,達成第八長老完全掌控塘鵝的局面。第二個目的,借助警方之手,打擊吊死鬼團夥。”

    光頭:“第一件事,吊死鬼聯手紳士鬼消滅恐怖鬼,歐陽長風被挖了出來,以恐怖鬼的名義被挖出來。第二件事,塘鵝第二長老和第八長老發生內鬥,紳士鬼介入,協同兩人和平處理此事,以刺殺競賽來決定去留,刺殺目標為商人聯盟中龍頭華氏集團的華太太,和商人聯盟中董事會成員何剛。也就是說,很可能是蘇誠定位了這兩個人,紳士鬼借力打力。目的只有一個,逼迫商人聯盟的龍頭華良為了保護自己的太太,破壞規矩,滅掉何剛。”

    光頭:“同時可以發現,紳士鬼和吊死鬼的某位人員有了勾結。之前我們推測是吊死鬼內部有人收錢幹髒活,實際上勾結了紳士鬼正在搞破壞。在黑手破壞之下,第一個重大轉折為國道襲警案,這個案件分析下來,會發現有人為操作的改變了吊死鬼內部運行規則。第二個重大轉折為商人聯盟解散,我們之前認為是因為華良……蘇誠真的是華良兒子?”

    “閉嘴,光頭。”方淩道。

    光頭一笑:“實際上,我認為是董事會出問題,就因為華良殺了何剛。加之董事會內的周銀河之死,歐陽長風被捕,其他人兔死狐悲。華良解散商人聯盟是被迫的,而並非他所說的主動行為,也許是因為發現蘇誠是自己兒子的關係,提前讓此事發生而已。”

    光頭:“蘇誠本人應該不知道,或者不肯定,或者有其他原因,他並沒有將第八長老當成紳士鬼,他實際上重創了吊死鬼團夥,目前來看,紳士鬼和吊死鬼內黑手已經控制了局勢,但是從歐陽長風和馬局態度來看,吊死鬼的內蘊還非常強大。”

    光頭:“蘇誠被紳士鬼送到監獄,我個人推斷出四個原因,第一個原因,紳士鬼認為蘇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決定由我們來處理他。第二個原因,蘇誠本身不願意在合同期滿後再工作,紳士鬼以此威脅。第三個原因,紳士鬼認為蘇誠知道的太多,但是又不清楚蘇誠知道什麼,於是投石問路,將蘇誠送到監獄。第四個原因,蘇誠並不聽話,紳士鬼決定給他一些懲罰。”

    方淩舉手,道:“利劍行動雖然是吊死鬼推動的,其實也在紳士鬼的控制中,利劍行動掃蕩了A市的大部分涉及犯罪人員,形成了職業虛空,紳士鬼或者是吊死鬼黑手有可能接管了其中部分業務。如果這些都是真的,我覺得這紳士鬼是不是太厲害了?不僅計畫慎密,而且實力驚人。”

    左羅道:“鬼團資料中,紳士鬼一直是龍頭之一,歐洲最大佬的一位,是鬼團的主要核心人員之一。以某國總統為例,為什麼他能當總統呢?因為他娶了年齡大其幾輪的老師,這女老師可不是普通人,女老師的媽媽是全球最著名的十大財閥之一的某財閥負責人。在財閥幫助下,他才成為總統。歐洲財閥家族都是相當有底蘊,在政界,商界,學術界都具備相當大影響力。總統都能拿下,何況只是一個犯罪團夥呢?”

    光頭道:“目前我的推測,我認為蘇誠極有可能掌握了一些對我們警方很重要的資訊,這資訊是什麼?我認為很可能蘇誠知道黑手是誰。因為蘇誠掌握這資訊,紳士鬼也不敢動他,擔心自己盟友被賣了。蘇誠自然也不敢將資訊告訴我們,否則他就失去了價值。”

    左羅同意:“蘇誠確實有這個本事。從孫強成為殺手,挖出戴芸,最後抓捕馬局這件事來看,蘇誠如果忠誠自己老闆,他應該閉嘴。實際上是蘇誠提出孫強充當殺手很不合理這一觀點,而後一步步印證了馬局被捕的不合理。特別是他私下通知馬局被通緝,讓馬局得以逃脫一段時間。”

    光頭點頭:“目前局面很微妙,紳士鬼和黑手似乎控制了吊死鬼部分力量,但是馬局和歐陽長風的態度表明不足為懼。但是紳士鬼卻非常有信心。我無法判斷到底誰是對的。對於我們員警來說,現在有明顯的一個突破口,如果我們能得知黑手的身份,那麼我們就很可能控制主動。有望利用黑手,掃清吊死鬼和紳士鬼在A市的所有犯罪力量。”

    左羅道:“蘇誠有可能知道黑手是誰,紳士鬼肯定知道黑手是誰,至於歐陽長風和馬局吧……我認為他們還無法肯定誰是黑手。主要是因為他們高層的密保系統,讓他們可以圈定嫌疑人,卻無法去甄別誰是黑手。也就是說,突破口只有一個,那就是蘇誠。”

    光頭道:“蘇誠幫我們可能不高,他現在要自保……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蘇誠和歐陽長風的對話中,略微有討好歐陽長風的傾向。左羅你將蘇誠放到歐陽長風身邊,讓我們得知了更多資訊,同時我認為你也給了蘇誠一個機會。蘇誠局面很尷尬,身邊都是他無法匹敵的強敵,吊死鬼、紳士鬼、塘鵝、員警等,他只能是借力打力,讓自己努力生存下來。”

    白雪舉手站起來:“我不同意這個看法,我認為顧問雖然身陷漩渦之中,但是仍舊穩如泰山。被捕前,整理了衛生,和許隊用晚餐,整理了行李等,都說明顧問已經料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處境。”

    左羅看白雪:“不要爭論猜測,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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