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驅鬼道長 作者:許志(連載中)

 
Babcorn 2016-10-30 11:46: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70 48218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6
第30章 洋炮打野雞

    「鐵柱,你今天咋有閒心思來找我,你媽沒讓你在家學習啊?」我一看是他,就笑著問道。

    鐵柱和二蛋他們倆個,自從知道我上山學道以後,三天兩頭進山來找我玩,特別是道觀後面的那個瀑布,已經成了我們三個的遊樂場所,加上天又熱,有事沒事,我們三個都會下去玩會水。

    老頭對此倒也愛搭不理,只要我每天按規定時間把打坐的任務完成,其餘的時間,我幹什麼他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我爸媽去地裡幹活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鐵柱嘿嘿一笑說道。

    一聽鐵柱提起他爸,我頓時想起一件事來,急忙問道:「鐵柱,你爸這幾天沒啥事吧?身體挺好的吧?」

    老頭說張大牛被邪氣纏身,身上的三盞燈已經滅了一盞,這一個月過去,也不知道另外兩盞滅了沒有,故此,我特意探探鐵柱的口風。

    「我爸挺好的,他能有啥事?你問這個幹啥?」鐵柱一臉古怪之色的看著我,問道。

    「真的?身體沒有什麼異常嗎?行為舉止有沒有奇怪的時候?」我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鐵柱。

    按理說,張大牛身上的三盞燈滅了一盞,身體肯定會出現點問題,不可能活蹦亂跳的,至少,也應該生一場小病才對呀。

    要知道,三盞燈代表著一個人身上的陽氣是否充足,滅了一盞,本身陽氣肯定下降,陰氣入侵,發燒生病再正常不過。

    可鐵柱愣是說他父親啥事沒有,這讓我疑惑不已。

    「你一問,我還真想來了。」這時鐵柱低頭想了想,突然說道:「要說我爸的身體,這段時間還真有點不對勁兒。」

    我一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忙問道:「什麼異常,你快跟我說說。」

    鐵柱見我如此激動,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幾天我爸突然嚷嚷著說腿疼,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去鎮上找了個大夫看,說是風濕病,沒啥大事,開了點藥正吃著呢。」

    聽完鐵柱的話,我有些犯迷糊了,張大牛除了腿有點毛病以外,顯然身體並無大礙,還能下地干活呢。

    老頭曾經對我講過,中邪分兩種,一種是邪氣入身,另一種就是鬼上身。

    要看一個人是不是邪氣入身,只要看他的額頭中間有沒有黑線,或者面色發青,在或者身體上有沒有奇怪的於痕就可以了。

    而張大牛僅僅是腿瘸而已,並沒有其它反常現象,顯然,目前為止,他的另外兩盞燈還沒有被吹滅。

    一般邪物或鬼祟想要上一個人的身,都會想法設法吹滅這個人的三盞燈,因為三盞燈是人身上最旺盛的三把陽火,不吹滅,如果強制上身,最容易引火燒身。

    「鐵柱,我給你說個事,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回家千萬別給你你爸媽說,你明白嗎?」我想了想,說道。

    「你說吧,我不告訴他們。」鐵柱面色一愣,緊接著點點頭。

    我說:「如果你回家發現你爸舉止反常,胡言亂語什麼的,你趕緊上山來找我師父,明白嗎?」

    「雙喜,你說的都是什麼嘛,我爸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胡言亂語呢,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鐵柱被我說的一頭霧水,瞪著眼睛問我。

    我說你別管了,總之你記住我這句話就行,到時候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並沒打算把真相講給他聽,現在我也有些捏不準,也不知道老頭說的對不對。

    萬一老頭看走了眼,張大牛並沒有被邪氣纏身,我說出真相,未免有點危言聳聽的意味了,弄不好,還被人罵成小神棍也說不定。

    總之,先提醒鐵柱一下,這樣做有備無患。

    鐵柱見我神神秘秘的,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他索性也不追問我了。

    「雙喜,你看看這是啥。」這時鐵柱自背後拿出一物,一臉得意之色的對我說道。

    我一看,好傢伙,這小子手裡拿的可不就是洋炮嗎,剛剛管顧著跟他說話,還真沒發現他身後藏著這個東西。

    「你小子真能作,咋把這東西拿出來了,讓你爸知道非揍死你不可!」我笑罵道。

    「沒事,我爸去地裡幹活,等晚上才回來,我拿出來他不知道。」鐵柱晃了晃手中的洋炮,笑嘻嘻的說道:「你天天在這樹底下打坐,啥個勁?走,咱倆進山打獵玩去。」

    我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這些日子除了打坐就是打坐,日子過的都快淡出鳥來了,鐵柱這話正和我的心意。

    何況老頭不在,我出去玩他也不知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進道觀收拾一番,鎖上門,隨即鐵柱我倆拿著洋炮,勾腰搭背的向山裡趕去。

    碾子山綿延千里,裡面的山珍野獸不計其數,我倆走了半個鐘頭,正當路過一片楊樹林的時候……

    突然「撲棱棱」的一聲,一隻野雞從我們腳下飛了起來,不一會,就向楊樹林深處飛去。

    鐵柱一見野雞,當時就興奮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洋炮,緊跟著野雞竄進了楊樹林裡。

    我雙眼放光,也跟著追了上去,要是逮住這只野雞,晚上下鍋一燉,還真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這些日子,我因為打坐養神的緣故,頓頓吃青菜素食,嘴裡全是一股子菜味,此時那隻野雞,在我眼裡,就是一隻燉熟了的燒雞,說什麼也不能讓它跑掉。

    楊樹林裡的樹枝茂密,野雞干撲騰也飛不高,我倆追了一會,或許是這只野雞累了,不飛了,竟然站在一棵樹上一動不動,還嘎嘎怪叫著。

    鐵柱我倆趕緊匍匐在地上,藉著半人高的草叢,悄悄的摸了過去。

    距離野雞大約三十步開外,鐵柱從兜裡掏出一把火藥和鐵砂,依次填入槍管裡,完事後,用一團紙封死,防止火藥流出來。

    做完這些,他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個木棍,插進槍管裡捅了幾下,等裡面的火藥被壓結實了,他一臉怪笑的將槍口對準了樹上的野雞。

    這時,我心裡也緊跟著興奮起來,看向樹上的野雞,嘴裡都快流出口水了。

    「砰!」

    「唉吆」

    一聲巨響後,只見鐵柱那小身板受到洋炮的後坐力,頓時一p股向後倒了過去,半天沒有爬起來。

    而槍管內的火藥引燃,在裡面瞬間爆炸,猛烈的衝擊力頂著鐵砂噴湧而出,一時間,鐵砂呈傘狀向樹上的野雞撲擊而去。

    槍響的同時,野雞也嚇了一大跳,撲棱棱的倉皇飛起來逃跑,不過饒是它跑得快,還是被一些鐵砂打中了身體。

    不過這貨生命力倒也頑強,並沒有當場掛掉,而是一頭自樹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撲騰幾下,竟然站起身晃晃悠悠向林子深處逃去。

    「它受傷了,跑不遠,咱們快追。」

    我架著鐵柱胳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叫嚷著向野雞追了上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6
第31章 喝陰酒

    我們這一追一逃,足足過去了十分鐘,直到那隻野雞跑出了這片楊樹林,突然一頭栽倒在地,掙扎幾下沒動靜了。

    看樣子,野雞是失血過多,終於堅持不住死翹翹了。

    我們倆個跑過去,一臉喜色的撿起野雞,剛想轉過身向回走,鐵柱突然伸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雙喜,你看那兒。」

    我身子一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幾百米外有一個小村莊,當時我管顧著追野雞,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小村子。

    打量了這個小村子幾眼,鐵柱我面面相覷,都愣在原地了。

    碾子山我倆也沒少進來過,可是也沒聽說這裡面還有一個村子啊,這村子是啥時候冒出來的?

    「雙喜,我有點渴了,要不,咱們進村子裡討口水喝吧。」這時鐵柱嚥了口吐沫,說道。

    不止是他,我這一路追野雞追得,也是口乾舌燥的。

    況且,我心裡挺好奇的,想進村子看看,打聽打聽,這到底是什麼村子,打哪兒冒出來的,原來咋就沒聽說過呢。

    「也行,咱倆就進村子瞧瞧,順便問問,這村子叫啥名。」我點點頭,說道。

    隨後,我們倆順著一條小路向村子走去,隨著離村子越來越近,我也看清楚了這個村子的外貌。

    清一色黃泥堆成的土坯房,有的上面還長著雜草,我大致一數,少說也有四五十戶人家。

    隱約的,我還看見村子裡頭人影閃閃,時不時的傳來人們說話的聲音。

    我們順著聲音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停下腳步,這家的房子與其他人家不一樣,是一個大戶人家。

    高高的磚瓦院牆,血紅色的朱漆大門,門口兩面掛著兩個大紅燈籠,上面寫著兩個大大的壽字,我聽到的說話聲,就是從這家傳來的,

    鐵柱我倆走到這家大門前,躡手躡腳的趴在大門上,順著門縫向院子裡面看去。

    只見院子燈火通明,好不熱鬧,院子中央擺著八張大桌子,上面有酒有肉,一群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吃喝呢。

    我們倆個追了一路野雞,肚子早就又渴又餓,在看到桌子上的美食,肚子頓時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誰?誰在外面?馬三,你去開門看看。」

    顯然,我們倆個的肚子叫聲,被裡面的人聽到了。

    不一會,腳步聲響起,朱漆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

    「老爺,是兩個生面孔。」男子面無表情的打量了我們幾眼,回過頭對院裡說道。

    「咦,我們馬家溝很長時間沒來過生人了,讓他們進來坐吧。」一個稍顯威嚴的聲音自院子裡響起。

    男子打開大門,側了側身子,聲音僵硬的對我們說道:「二位,今天是我家馬老爺大壽的日子,他請你們吃酒,進來坐吧。」

    鐵柱我倆看了看院子裡的八大桌酒菜,眼睛一亮,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走進了院子裡。

    當我們一進院,原本熱烈的吵鬧聲音戛然而止,圍著桌子吃飯的人,紛紛轉過頭向我們看了過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他們在我和鐵柱身上打量了幾眼後,便又低下頭吃飯去了,不一會,院子裡又熱鬧起來。

    就在這時,主坐上站起一人,這人約莫50多歲,身材富態,面色白淨,頭發黑白相間,梳的一絲不苟,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圓領袍服。

    我一看此人,就知道他是馬老爺不假了,而且看他這一身打扮,就是個有錢人。

    他穿的那身衣服面料光滑,滑的就跟水似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絲綢製成的。

    我當時就奇怪了,絲綢這種東西,就是放在我們村,也沒有幾個人家能穿的起,這個小山溝,啥時候出現這麼一戶有錢的大人家?

    馬老爺走到我們二人身邊,打量了我與鐵柱幾眼,笑著問道:「二位,打哪裡來呀?」

    「回馬老爺的話,我們是大柳村來的。」鐵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子上的飯菜,順口說道。

    也不怪鐵柱眼睛發直,這一大桌子菜,有酒有肉,都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的好伙食,不單是他看著眼饞,就連我,都差點忍不住去扯下一隻雞腿吃了。

    馬老爺點了點頭,一臉熱情的說道:「原來是自山外來的呀,既然趕上我過壽,就在這吃完酒在走吧。」

    隨即馬老爺一拍手,吩咐下人給我倆加了兩把椅子,讓我們挨著他身邊坐下。

    「二位小兄弟一路辛苦勞累,來,我敬你們一杯。」馬老爺給我倆滿上一杯酒,舉起杯笑著說道。

    鐵柱也是渴的急眼了,想都沒想,拿起酒杯與馬老爺碰了一下,一口就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還一臉的回味之色,吧唧吧唧嘴,顯然,這酒還挺好喝的,看樣子,味道不錯。

    「馬老爺,今天你老過壽,我敬你一杯。」

    既然人家好心好意請我吃飯,咱也不能失了禮數不是,我拿起酒杯,向馬老爺點頭示意,剛想喝一口,卻是愣在了當場。

    因為,我看到一片兒柳樹葉飄在杯子裡,一時間,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滿臉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我與老頭學道一個月,雖然道法沒什麼長進,但是對於神呀鬼呀的東西,卻學了不少。

    我手裡的這杯酒,明顯就是用柳樹葉浸泡過的,柳葉屬陰,這酒水會變為極陰之酒,是鬼才能喝的陰間酒。

    我要是喝下去這杯陰酒,肯定會陰氣侵身,弄不好,身上的三把陽火被澆滅,非得大病一場不可,甚至,還會被鬼趁機上了身。

    想到這裡,我心裡咯噔一下,一時間後背是冷汗琳琳,顯然,這馬老爺並不是什麼善類,哪有生人過壽喝陰酒的,要喝,應該喝陽酒才是。

    我越想越怕,放下酒杯,不動聲色伸手在眉心一抹,嘴裡默念道:「速開天眼,神光出遊,四道弘開,天地我通,前後左右,洞達八方,二目之精,各還其宮,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唸完,我眉心的天眼打開。

    天眼打開的一瞬間,我正好看到鐵柱,只見他的頭頂,左右肩膀的三把陽火已經暗淡無光,竟然隱有快要熄滅的跡象。

    眼見著一幕,我心裡一慌,暗道果然如此,這酒,果然是陰酒,鐵柱的陽火都快被澆滅了。

    隨即我開著天眼,轉過頭又向四週一看,頓時嚇得面色無血,大吃一驚。

    只見那些圍著桌子吃飯的人,此刻已經變了另一番模樣,他們個個面色紫青,眼眶發黑,並且,每個人嘴角都吐著白沫。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6
第32章 驅鬼符

    而院子也不是之前那番景象,朱漆大門與高牆別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長滿雜草,碎石林林,一片荒涼的小山溝。給 力 文 學 網

    地上更是斷壁殘垣,一座座長滿枯草的墳頭,東一個西一個,遍佈了整個山溝。

    有的墳頭好像被什麼野獸扒開,黃土外翻,附近白色屍骨更是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這時我在看向身前的飯桌,這哪是什麼桌子啊,竟然一塊殘破的棺材板子。

    桌子上的飯菜也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幾個破陶罐子,裡面是泥土和水混成的泥漿,上面飄著一片柳樹葉子。

    而鐵柱這時,正拿起破陶罐,在那美滋滋的喝著裡面的泥水呢。

    那馬老爺,正嘴裡吐著白沫,面色發青,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喝,時不時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看到這裡,我心裡狠狠打了個冷戰,雞皮疙瘩泛起一身,知道自己這是來到不該來的地方,見到鬼了。

    「鐵柱,別喝了,喝醉了回不去家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伸手奪過鐵柱手中的破陶罐。

    因為我發現,鐵柱喝了大半天陰酒之後,不僅面色變得煞白,他身上的三把陽火眼看也要全部滅掉。

    如果再這樣任由他在喝下去,陽火一滅,就算不被這群鬼上了身,回到家,也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鐵柱見我突然奪去他的酒,頓時面色不滿的嚷嚷道:「雙喜,你搶我酒干啥,這酒真好喝,我還沒喝夠呢。」

    「是呀,這位小兄弟竟然想喝,你就讓他喝吧。」馬老爺見我奪過鐵柱的酒,眼神冰冷,面色不善的看向我。

    隨即他拿起一個破陶罐子,又給鐵柱滿上泥水,送到他面前,叫他繼續喝酒。

    鐵柱這小子還喝上癮了,也不客氣,一把接過陶罐,仰頭就要喝下去。

    我見此一把奪過陶罐子,拉起鐵柱,對馬老爺沉聲說道:「馬老爺,酒就喝到這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小兄弟,你急什麼,自打你來了,一杯酒都沒喝呢,今天我過壽,你無論如何也得喝上一杯。」馬老爺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

    說完,他拿起一個破陶罐,從地上的一個小水坑裡,盛滿了泥水,向我遞了過來,示意我喝下去。

    這小水坑顯然是剛下完雨不久形成的,坑裡除了一些爛樹葉子之外,還有幾根白花花的骨頭躺在裡面。

    與此同時,一股腥臭刺鼻的氣味散發出來,讓人聞之作嘔。

    我看了看陶罐裡的臭泥漿,眉頭一皺,說道:「實不相瞞,我乃修道之人,要喝也喝陽間酒,這陰酒我喝不下,謝謝你的好意,你還是收回去吧。」

    見馬老爺如此的不依不撓,我只好點名了自己的身份,讓馬老爺知道我是學道的,告訴他你別亂來,讓其心生忌憚,知難而退,不要再為難我們。

    果然,馬老爺一聽我是修道之人,面色瞬間變了又變,嚇得慌張後退了幾步,鐵青著臉,瞪大眼睛忌憚之色的看著我。

    然而過了少許,他突然面露陰笑,說道:「我險些被你這小娃娃給騙了,你年紀這麼小,就算學道,道行又能厲害到哪去?你竟然敢唬我!」

    我一見道士的身份不好使,心裡頓時慌了起來。

    「馬老爺,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咱們就水不犯河水,你放我們走,這事就算這麼過去如何?」既然人家不吃這一套,我不得不低聲下氣,好言相求了。

    畢竟我修道時間尚短,僅僅一個月的時間而已,道行不夠,還真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他。

    不過,要是我的引雷決能夠掐成話,我當然也不會怕他,可惜的是,我暗中已經試了多次,還是沒有成功,最終只好無奈的放棄了。

    這一刻,我心裡已經暗暗下定決心,這引雷決,回去定要勤加練習,要是再碰到這種局面,也不會如此的被動了。

    馬老爺好像看出我心中有所畏懼,眼睛一瞪,喝道:「哪有那麼簡單,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馬家溝當成什麼地方了。」

    他話音剛一落,所有人全部站起身來,以馬老爺為首,向我與鐵柱靠了過來。

    「我們冤啊,我們不甘心啊,為什麼我們要死,死的不是你們,既然你們來了,就別走了,留下陪我們做伴吧。」

    這些人個個面色猙獰,一邊向我們這裡靠近,嘴裡紛紛發出淒厲刺耳的哭喊聲,好像心裡多多大冤屈似得。

    一時間,喊冤聲彼此起伏,聽的我頭皮陣陣發麻,面色難看異常,要不是我在黃泉路上見過鬼,恐怕遇到這一幕,早就嚇倉皇逃跑了。

    倒是鐵柱還在那發愣,茫然道:「你們咋回事,馬老爺過壽,大喜的日子,一個個哭啥玩應?」

    我對他實在無語了,都到這節骨眼上,還沒看出面前這人是鬼呢?

    無奈之下,我只好拿起一個陶罐,挑出裡面的柳樹葉,在鐵柱的眼睛輕輕的一抹。

    柳葉,柚子葉沾水,外加上牛眼淚抹在眼睛上,都能暫時打開天眼,看到一切鬼魅。

    當然,這種方法也是我師父教我的,我沒有試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過師傅對我說過,這種方法還是少用為妙,因為這些東西抹在眼睛上,不乾不淨,容易發生感染,不宜多次使用。

    被我用柳樹葉抹完後,鐵柱揉了揉眼睛,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幕,頓時嚇得媽呀一聲,一跳老高。

    顯然,柳樹葉抹眼睛產生效果了。

    「雙喜,這都是啥玩意?一個個咋還板著臉,口吐白沫呢。」

    鐵柱嚇得小臉煞白,眼睛瞪得滴溜圓,神色驚恐的躲在我的身後,指著面前這一群人聲音打顫的喊道。

    「啥玩意?這裡的人全部都是鬼,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他們死去時的模樣,剛才咱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被鬼迷了心竅而已。」我警惕的看了眼前這群人一眼,轉過頭對他解釋道。

    「雙喜,你,你說啥?他們全是鬼!」鐵柱聽我說完,嚇得目瞪舌,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即不動聲色的從兜裡掏出兩張黃符。

    這兩張黃符是驅鬼符,本來是我畫完準備對付小灣子那個小女鬼用的,沒成想,今天在這裡用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6
第33章 鬼打牆

    要說畫這驅鬼符,當初還費了我很大的氣力。

    畫符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在這之前,首先要選好時辰,立好香案,備好紙墨筆硯等物品。

    時間一般清晨最好,因為此時太陽初生,夜晚隱寂,陰陽交替,是一天之內天地靈氣最為濃郁的時候。

    這個時間段畫符,無論是功效,還是成功率,都是極高的。

    準備工作做完後,還不能急於畫符,這個時候要先打坐靜心,消除心中雜念,做到頭腦一片空白,清明,這樣才能使得神靈易近。

    當做到心中無雜念之後,就可以動筆了,動筆之前,嘴念請神咒,請來各方神靈加持符紙,使其帶有神力,不然的話,即使畫完,也是廢紙一張。

    符成之後,還要進行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那就是蓋上大印。

    道家隨身必帶法器有,符,令,印,劍。

    以上四種法器對道士來說,尤其重要,其中的「印」,指的便是道家法印,又稱「神印」,「印篆」,象徵天界,神仙權威的印章。

    這種法印,類似於古代皇帝中的玉璽,皇帝頒布聖旨,需要蓋上玉璽才能生效,代表這皇帝的權威。

    符咒同樣如此,畫好後,也要蓋上道家法印才能生效。

    以上我所說的這些,只是最基本的畫符方法,像我這樣,剛有一點道行的人才會這樣畫。

    與我不同,我師父道行高深,他畫符已經不用立香案,選時間這麼麻煩了。

    他只要咬破指尖,用自身精血可以做到掌心畫符,甚至用桃木劍等法器,憑空虛寫虛畫,現使先用,非常的厲害。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畫符簡單的先介紹到這裡,咱們進入正題。

    我拿出驅鬼符後並沒有馬上動手,因為我手裡只有兩張符,想要對付這一群怨鬼還是比較吃力的,所以,我打算好言在勸勸它們,畢竟我們沒有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恨。

    「諸位,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何冤屈,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應該找害你們的人去報復,而不找我們倆個索命。」面對著身前這群鬼,我振振有詞的勸說道。

    因為我早就看出來了,眼前這些鬼,以馬老爺為首,顯然都是怨死鬼。

    要說這鬼也分三六九等,依次是,孤魂野鬼,怨鬼,厲鬼,惡鬼,鬼王,還有傳說中的鬼神。

    馬老爺這些人顯然全部都是含冤而死的,怨氣在這裡久久匯聚不散,一個個都化為了怨鬼,怨氣深著呢。

    不過,這種怨鬼比厲鬼要好對付一些,它們雖說怨氣深,但是攻擊性就不如厲鬼了。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勸說的話語,對它們產生不了絲毫效果,一個個就跟沒聽到一樣,嘴裡依舊不停地喊著冤,向我和鐵柱逐漸的靠近。

    其中有一個老太婆,甚至還伸出乾枯的爪子,面露陰笑向我胳膊抓了過來。

    「哼!」

    眼見著一幕,我冷哼一聲,知道跟它們講道理是行不通了,這群怨鬼,擺明了是想拉我索命。

    我連忙拿出驅鬼符,嘴裡念道:「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地見表,裡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咒成之後,我閃電般抬起右手,將驅鬼符迅速無比的按在老太婆腦門上。

    霎時間,只見驅鬼符黃光一閃,隨即「滋滋滋」聲響起,老太婆的額頭瞬間冒起陣陣黑煙。

    「啊!」

    老太婆雙眼猛地睜大,嘴裡發出如烏鴉般的慘叫聲,身子砰然倒在地上,抱成一團,如同篩子般索索抖動個不停。

    只此一下,我便打的它失去反抗之力,這還是普通驅鬼符的威力,如果我有殺鬼符,這一下便可把它打成重傷。

    當我用驅鬼符將老太婆打倒在地之後,更多的怨鬼圍了上來,此時,我的手裡只剩下最後一張驅鬼符,顯然對不了這麼多的怨鬼。

    我只好回過頭對鐵柱吼道:「快跑,這群鬼怨氣太深了,講道理它們根本不聽。」

    鐵柱一聽我這話,看了看那群怨鬼一眼,身子一哆嗦,扭頭就跑。

    見他跑遠,我拿著最後一張驅鬼符,在這些怨鬼面前虛晃了幾次,嚇唬它們一下,隨即不做停留,緊追鐵柱而去。

    鐵柱我倆提心吊膽,慌無擇路的一頓跑,大約跑了十分左右,我們發現前方出現一片密林。

    這密林正是我們追野雞的那片楊樹林,等跑到林子邊緣,我倆早已腿腳發軟,跑不動了,一p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臥槽,可嚇死我了,雙喜,咱們總算是逃出這個鬼地方了。」鐵柱拍了拍胸口,一臉後怕的說道。

    我坐在地上,打量了幾眼楊樹林,喘了一口氣,沉聲道:「別廢話了,我們還是趕緊回道觀去,我總感覺這裡不安全。」

    然而當我倆站起身剛想跑,眼前的一幕另我二人面色大變。

    眼前的楊樹林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變成了一片陰森的小山溝,四周全是長滿枯草的小墳包。

    而鐵柱我們倆個,此刻竟然正站在一座墳頭之上。

    我低頭向下一看,頓時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只見我腳下的墳頭尖,早已經被我們用腳踩平了。

    我看了看墳頭被我們踏平的地方,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我們這段路算是白跑了。

    顯然,我們倆個是遇到了鬼打牆,這大半天的跑路,其實就是白忙活,只是在圍繞這個墳頭轉圈而已。

    「你們倒是跑呀,在跑還能跑出我的一畝三分地兒?」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小山溝裡飄忽不定的響起

    我一聽這聲音,頓時汗毛倒豎,頭皮發麻,這聲音的主人,可不正是馬老爺嘛。

    鐵柱我倆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之色,隨即啊的一聲,又跑了起來。

    我們在逃跑的過程,馬老爺陰冷的聲音不斷在我們耳旁響起,一會出現在我們前方,一會出現在我們身後,總之就是陰魂不散,響個不停。

    鐵柱我倆成了無頭蒼蠅,抱著頭在小山溝裡一頓亂竄,腳踩到地上的屍骨,發出咔嚓嚓的聲響,嚇的鐵柱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

    然而跑了一會,我發現鐵柱突然不喊不叫,聲音全無了,我趕緊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4章 擦陽火

    讓我為之一愣的是,鐵柱正在我身後不遠處,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你小子想啥呢,快跑啊,現在不是歇著的時候!」我跑過去,氣沖沖的踢了他一腳,叫他趕緊起來快跑。

    誰知鐵柱突然猛地抬起頭,面色鐵青的衝我哭喊道:「我死的好冤啊!」

    他冷不丁的一嗓子,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硬著頭皮,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罵道:「操,你說啥瘋話呢,趕緊跟我走。」

    「滾開!別碰我!」

    沒想到鐵柱厲吼一聲,忽然站起身來,抬起腳「砰」地一聲踹在我的肚子上。

    他這一腳力氣挺大,直接將我踹飛出去,「撲騰」地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鐵柱一腳把我踹開之後,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嘴裡繼續瘋瘋癲癲的哭喊道:「冤啊,我們整個馬家溝的人死的都冤啊!」

    聽到他嘴裡不停的說胡話,喊著冤屈,我心裡一個激靈,隱隱知道他為何會變成這樣了。

    我連忙念了幾句咒語,打開天眼向他看了過去。

    只見在鐵柱的身上,有一個人影手對手,腳對腳,臉對臉,正緊緊的貼著他呢。

    乍一看,就好像一個透明的人形狀,印在他身體裡一樣。

    待我瞪大眼睛仔細一看,這人影不是別人,可不正是馬老爺嘛。

    我然大悟,原來鐵柱之所以出現如此反常的舉動,是被馬老爺撞上身的緣故。

    眼見鐵柱依舊在那胡言亂語,我不動聲色的自地上站起來,從兜裡掏出剩下的那張驅鬼符,悄悄的向他身後摸了過去。

    等接近他的那一刻,我猛地反手一把抱住他,隨即拿起驅鬼符,沒有絲毫猶豫向他額頭一貼而去。

    「啪」的一聲。

    驅鬼符被我按在鐵柱的額頭上,同時,他身體頓時一哆嗦,緊接著牙齒咯咯打顫起來,嘴裡呃呃的發出一陣陣古怪聲音。

    附在他身上的馬老爺表情也是極為痛苦,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動,這種現象持續了一會,只見馬老爺身子突然一震,好像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撞擊似得,從鐵柱身上瞬間彈飛了出去。

    馬老爺被彈飛出去之後,鐵柱也跟著清醒過來,不過是一臉的茫然之色,顯然,他還不知道,自已經被鬼上過身了。

    而那馬老爺站在原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還不死心,身子快速奔跑,又向鐵柱撞了過去,竟然還想上鐵柱的身子。

    「鐵柱!不想死的話,趕緊用手使勁的擦額頭!」眼見這一幕,我面色大變,幾乎是徹斯底理的吼道。

    鐵柱聽我這麼一聲怒喊,只是稍微一愣神,隨即連忙伸手,在自己的額頭用力擦了幾下。

    與此的同一時間,馬老爺面帶獰笑,也已經撞擊在他的身上了。

    這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鐵柱身體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阻擋住了馬老爺的去勢。

    而且紅光照在馬老爺的身上,竟然立刻燃燒起來,一時間,它的身上竟然如同著了火一般,冒出火苗和大量的白煙。

    馬老爺被燒的慘叫連連,在地上是又蹦又跳,慌張的伸手在身上忙活了半天,才總算把火焰撲滅掉。

    將身上的火焰撲滅掉之後,馬老爺終於一臉忌憚的看向鐵柱,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去撞身了。

    鐵柱這時也反映過來了,回頭看了看虎視眈眈的馬老爺一眼,身子一哆嗦,這回不用我提醒,自覺的開始在那擦起額頭,他雖然不知道我讓他擦額頭有什麼用意,但是,他卻明白如果這樣做的話,馬老爺顯然無法靠近他。

    因為我之前打開天眼便已經發現,鐵柱的額頭暗青,身上的三把陽火早已全部熄滅,這才給了馬老爺上身的機會。

    人身上的三把陽火是生氣之火,陽氣之火,一般普通的鬼祟不敢,也不會靠近火照的範圍,但如果陽火弱到不能籠罩自己的身體,或短暫熄滅時候,那麼鬼祟就會在瞬間接觸你。

    我之所以讓鐵柱擦額頭,目的是讓他把身上的三把陽火給激發起來。

    額頭主肝,不停地擦額頭,可使肝火迅速上衝,激發三把火,一旦火焰竄起來,馬老爺自然進不了鐵柱的身,甚至,還被陽火反噬,燒了自己的身體。

    不過讓我疑惑不解的是,鐵柱好端端的,三把陽火為什麼會憑白無故的滅掉呢?

    正當我在那胡思亂想之際,馬老爺的身子動了,它鬼鬼祟祟靠近了鐵柱的後背,突然張開嘴,向鐵柱肩膀吐出了一口氣兒。

    這口氣,如同一小股陰風似得,瞬間,將鐵柱左肩膀的一把陽火刮滅掉。

    見這一幕,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鐵柱是被馬老爺鬼吹燈後,才上了身的。

    正當馬老爺準備吹第二口氣的時候,我衝著鐵柱吼道:「小心你身後!」

    鐵柱一聽我這話,回頭一看馬老爺正趴在他肩膀吹氣兒呢,頓時嚇了大一跳,嗷的一嗓子,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不停的用手擦額頭。

    讓我哭笑不得是,鐵柱一邊跑,一邊擦額頭激發體內陽火,而那馬老爺緊追不捨,陰魂不散,在後面不停的吹他肩膀。

    這老怨鬼,顯然是跟鐵柱槓上了,不吹滅他的三把陽火,誓不罷休。

    「雙喜,咋整啊,你好歹也是個道士,快想想辦法,我手都快擦腫了。」

    鐵柱圍著一座墳頭不停地跑圈,嘴裡呼哧帶喘的向我求救道。

    怎麼辦?我也些慌了,兩張驅鬼符都被我用光,我用什麼對付馬老爺啊?

    到了這時,我發現我學道一個月以來,東西是學了不少,可是等見真章的時候,腦袋完全空了。

    之前滾瓜亂熟的東西,到了此刻竟然全都嚇得忘光了。

    「怎麼辦?怎麼辦?」

    眼見馬老爺氣勢洶洶的追趕鐵柱,我急的在原地直跺腳。

    「對,有了!」我腦袋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件事。

    老頭之前跟我說過,人身上的血是至剛至陽之物,特別是舌尖血,陽氣十足,對鬼有克制的作用。

    舌尖血也叫童子眉,屬純陽,什麼硃砂,赤硝,童子尿,闢邪驅鬼的威力和它沒得比。

    當然,這都是老頭講給我聽的,畢竟我也沒有試過,也不知道舌尖血管不管用,不過現在鐵柱危險,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先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再說。

    「鐵柱,把舌尖咬破,用舌尖血噴它。」想到這裡,我向鐵柱大喊一聲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5章 舌尖血

    鐵柱聽我這麼一說,也顧不得疼了,猛地用牙齒一咬舌尖,疼得他眼淚嘩嘩的,隨即腮幫子微微鼓起,回身一口向馬老爺噴了過去。

    「噗嗤」的一下。

    一大口血霧自他嘴裡噴出,瞬間,灑了後面追上來的馬老爺全身都是。

    還別說,這舌尖血還真挺管用,一灑在馬老爺的身上,頓時冒出一陣陣青煙,並且發出滋滋之聲,就好像硫酸一樣,極具腐蝕性。

    馬老爺措不及防之下被噴了一身血,衣服上頓時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黑洞,疼的它鬼哭狼嗷,原地亂跳。

    這下它終於停下腳步,面色陰沉的低頭看了看千瘡百孔的衣服一眼,不敢再繼續追鐵柱了。

    不過,它一臉怨毒的瞪了鐵柱一眼後,忽然嘴裡發出幾聲低沉的嘶吼聲,不一會,四五十隻怨鬼受到召喚,從附近的墳裡飄了出來。

    馬老爺眼睛狠狠的一瞪,沖它們厲聲吼叫幾句,這些怨鬼伸開胳膊,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全部向鐵柱包圍過去。

    我一看這老鬼自己不敢上,竟然派出小兵來了,連忙跑到鐵身邊,與他靠攏在一起,死死的盯著這群怨鬼。

    眼見這群怨鬼越來越近,並且大老遠便能感覺到,從它們頭頂升起一股巨大的怨氣,我心裡一沉,知道這事是不能善終了。

    我心裡一發狠,對鐵柱喊道:「鐵柱,一起用舌尖血招呼它們。」

    說完,我也忍著疼楚,一下咬破舌尖,含了一大口鮮血,連帶著吐沫,向迎面而來的怨鬼群噴了過去。

    「噗嗤」

    「噗嗤」

    「啊…啊…」

    舌尖血自鐵柱我倆嘴裡如同噴血霧一樣,噴在離我們最近的幾個怨鬼身上,登時,它們身上滋滋的冒起青煙,疼得它們是慘叫連連。

    這會兒,後面上來的怨鬼見這一幕,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紛紛猶豫不定,不敢在上前一步。

    只剩下打頭陣的幾個怨鬼,躺在地上,身體不停地冒煙抽搐,慘叫不已。

    見這一幕,鐵柱我倆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各自嘴裡含血以備不時之需,要是還有怨鬼膽敢上前一步,就毫不猶豫的向它們噴去。

    這樣僵持了一會後,我發現這群怨鬼只是在我倆周圍聚集不散,但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我心念一動,喊了鐵柱一聲,使了一個眼色,我們倆個背靠背,慢慢挪動腳步,向外側移動。

    「快上去抓住他們!」馬老爺見我倆要逃跑,連忙指手畫腳的對那群怨鬼呼喊著。

    可是那群怨鬼對舌尖血非常忌憚,一臉的戰戰兢兢,沒有一個敢上前,有幾個,甚至還躡手躡腳的向後退去。

    「一群窩囊廢!還得我親自出手。」

    馬老爺本打算坐鎮後方,收漁翁之利,但見怨鬼沒有一個敢上前,頓時氣急敗壞的咒罵一聲,揮舞著雙手向我們撲了過來。

    見此一幕,我和鐵柱想都沒想,早已準備好的舌尖血,全部向馬老爺招呼過去。

    頃刻間,我倆吐出的鮮血噴了它全身,不過,讓我二人目瞪口呆的是,有幾滴鮮血落在了他的臉上,竟然還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時,只見幾滴血沾在馬老爺的臉上,竟然慢慢的滲透進去,不一會,它臉上的皮肉竟然一塊塊的脫落下來。

    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去,它的皮肉就脫下去小半張臉,露出裡面鮮紅的嫩肉,疼的馬老爺捂著臉嗷嗷直叫。

    我見這一幕,醒過味來了,原來舌尖血吐在鬼的皮膚上殺傷力更大啊。

    隨即我又喊了鐵柱一聲,所有的鮮血全部向它的臉上招呼,別的地方還不噴呢。

    我倆嘴裡一吸氣,各自積攢了一口鮮血,噗哧一下,對準馬老爺的臉上噴了過去。

    「啊……嗷……」

    鐵柱我倆這一大口鮮血噴在它的臉上,就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鍋似得,頓時沸騰起來,起了反映。

    只見馬老爺捂著臉低聲的嘶吼著,抱著身體,疼得滿地打滾,整張臉都冒出大量青煙。

    不一會,它的整張臉皮脫下來一層,已經面目全非,鮮血淋淋,甚至眼珠子也被腐蝕到了,只剩下一塊肉連著,險之又險的懸掛在臉上,沒有掉下來。

    「哈哈,這鬼也不過如此嘛,還不是被小爺我的舌尖血噴的滿地打滾。」鐵柱一見馬老爺疼的慘叫,也不害怕了,還在那得意的叫囂道。

    與鐵柱不一樣,我目視著滾地慘叫的馬老爺,心裡突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因為,我發現它的身體這會兒竟然升起一陣陣黑氣,只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它的全身就被黑氣整個包裹進去。

    與此同時,一股滔天的怨氣自馬老爺身上散發出來,原本匯聚不去的怨鬼群,竟然全部跪地,向馬老爺磕起頭來,對它極為的恭敬。

    這時,我想起老頭對我說過的一件事,說這鬼也是可以晉陞等級的。

    就好比眼前的這位馬老爺,它原本只是一隻冤死的怨氣鬼,但是如果你激怒了它,使得它憤怒異常,就會化為厲鬼。

    好像是印證了我的想法一樣,馬老爺突然怪笑一聲,自地上慢慢的爬起。

    它厲吼一聲,伸手殘忍的自臉上一抓,一大塊皮肉連同兩個眼珠子,被它用力生生的撕扯了下來。

    「今天,你倆誰都別想走,我要用你們腦袋下酒喝。」

    說完,它把手裡的皮肉連帶眼睛塞進嘴裡,嘎吱嘎吱的大嚼起來,咕嚕的一下,吞進了肚子裡。

    我一見馬老爺竟然把自己的臉皮和眼睛吃下去了,噁心的差點當場反胃吐了出來。

    看來,馬老爺還是化為厲鬼了,這厲鬼比之怨鬼就是凶悍的多,從它吃自己皮肉和眼睛就可以看得出來。

    「什麼情況?這一會的功夫,馬老爺咋變得這麼凶殘的呢,連自己的皮肉都吃。」鐵柱見這血腥的一幕,也不得瑟了,嚇得驚慌失措的喊道。

    我也比他強不到哪裡,小腿肚子都嚇死軟了,連忙說道:「它被咱們激怒,已經化為厲鬼,別愣著了,繼續用舌尖血招呼它。」

    說完,我率先一口鮮血向馬老爺噴了過去,鐵柱緊跟而上。

    然而,讓我們大驚失色的是,這回舌尖血竟然不管用了。

    鮮血粘在馬老爺的臉上,就好像噴了一臉水似得,被它胡亂的伸手抹了一把,啥事都沒有。

    我見這一幕,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完了,舌尖血竟然不起效果了。

    這時只見馬老爺獰笑一聲,雙手的指甲變得黑漆漆,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不一會,便長到了一尺多長,幽光閃閃,鋒利無比。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6章 黃老二

    緊接著,它的身子在原地鬼魅移動,一晃之下,便出現在我們面前,隨即它厲笑一聲,伸出一雙黑漆漆的大手,死死的抓住我二人的脖子。

    此時,馬老爺突然間變得力大無窮,兩個胳膊分別將鐵柱和我提了起來,鋒利的指甲刺進了我的肉裡,疼的我不斷的掙紮著,不一會,我的脖子就被掐成黑黑的一圈。

    鐵柱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被馬老爺掐的已經翻了白眼,嘴裡發出呃呃聲,眼看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暈過去。

    「完了,我的腦袋要被扭掉下酒喝了。」我六神無主,心裡淒慘的想到。

    可是,正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眼睛驚鴻一瞥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一根麻繩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馬老爺頭頂上方。

    這根麻繩約有拇指粗細,兩米之長,出現的詭異之極,我根本沒發現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就那麼突兀的憑空冒出來。

    馬老爺對此也是一概不知,渾然沒有發現自己的頭頂,已經出現一根麻繩,還在那奮力的掐著我跟鐵柱的脖子。

    這時我眼睛瞪大,又見那根麻繩在空中打了一套,竟然一點點的向馬老爺的脖子套去。

    乍一看去,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憑空操控它一般,幾個眨眼的功夫,麻繩落在馬老爺的脖子上,緊接著,猛地一下收緊,一下拉起它向上提了起來。

    馬老爺終於發現了異樣,不過已經晚了,它嘶吼著抓住麻繩,雙腳在空中一頓亂蹬。

    我和鐵柱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這詭異的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根麻繩就那麼豎在空中,也沒綁什麼東西,就這樣將馬老爺硬生生的提了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而這時,除了馬老爺以外,所有的鬼魂全部原地消失不見了,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令它們心生忌憚一樣。

    「雙,雙喜,這是鬧哪出?馬老爺這是要上吊自殺嗎?」鐵柱指著懸在空中的馬老爺,結結巴巴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滿腦子霧水的搖了搖頭,眼前的這一幕,已經超乎了我的想像。

    饒是我學道一個月,聽老頭講過各種奇聞怪事,可是,如此詭異的一幕,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黃先生,饒,饒命,小的再也不敢害人了。」

    馬老爺被麻繩提在空中,早就被擼的面色發黑,舌頭吐出老長,這會突然哭喊著求饒起來。

    「嘻嘻,這會才想起來討饒,晚嘍。」一個尖細的聲音自上空傳來。

    我和鐵柱聞聲,下意識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一個身穿黃衣,嘴角兩根鬍鬚,尖嘴猴腮的老頭正雙腿盤坐在空中。

    他就那麼在空中飄著,也沒掉下來,一隻手裡抓著麻繩的另一頭,正一臉奸笑的在那看著馬老爺呢。

    「黃先生,我並不是有意要害這兩個小子,只是他們擅自闖入我的地界,我略施懲罰而已,你老明鑑啊。」

    這會兒,馬老爺語氣充滿了哀求之意,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凶狠之色,堂堂一個厲鬼,遇到這尖嘴猴腮的黃衣小老頭,竟然嚇成這副熊樣。

    「雙喜,它說的對不對呀?」黃衣老頭沒理會馬老爺的話,而是突然笑嘻嘻的對我問道。

    我聽他這話,頓時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誰啊?」

    「廢話,我跟你師傅是鄰居,我能不認識你嗎?」黃衣老頭尖聲說道。

    我越聽越奇怪,師傅啥時候有這麼一個鄰居,我在白雲觀住了一個月,也沒見過此人啊。

    何況那個小山谷方圓幾里地,除了一座道觀,也沒有其他的人家,這人說是師傅的鄰居,那他又住在哪兒呢?

    正當我滿腦子疑問之時,馬老爺向我哀求道:「小友,你讓黃先生放我一馬吧,我也是個苦命之人,我下次再也不敢害你了。」

    我看了看滿臉的痛苦的馬老爺一眼,嘆了口氣道:「前輩,依我看,你就繞了馬老爺一回吧,再這樣下去,就把它吊死了。」

    「咦,你這小娃,要知道剛才,它可是要把你的腦袋扭下來下酒喝啊?你就這麼輕易繞了它?」黃衣老頭聽我說完,一臉古怪的問我。

    我連忙道:「師傅曾經告誡過我,凡事都講究因果報應,少殺生,廣積德,把馬老爺殺了,有損我的陰德,依我看,還是算了吧。」

    「好小子,你師傅果然沒選錯人。」黃衣老頭詫異的看我一眼說道。

    說完,他伸手一招,那根麻繩就像一條靈蛇似得,被他一把收到手裡,隨即團成一團,被他塞進了袖子裡。

    馬老爺順勢掉落在地上,連滾帶爬的來到我身前,感激道:「多謝小友救命之恩。」說完,它跪在地上不停地對我磕頭感謝。

    說實話,能讓一個鬼對我磕頭,我心裡還是有些小得意的,就連鐵柱,轉過頭看我都是一臉的崇拜之色。

    「起來吧,哪來的回哪去,記住,以後可不許在害人了。」我輕咳一聲,挺了挺胸脯,老氣橫秋的說了一句。

    馬老爺聞言如蒙大赫,感恩戴德對著我又拜了幾拜,這才找到一座黃土墳,鑽了進去,沒了蹤影。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因為我這一次的無意之舉,放了馬老爺一次,在幾年後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它竟然現身救了我一命。

    當然,這是後話,佔且不提。

    眼見馬老爺鑽進墳裡,我有模有樣的拱手對黃衣老頭,客氣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鄙人黃老二,跟你師傅同輩兒,你叫我黃爺爺就行。」黃衣老頭輕撫下巴兩根鬍鬚,笑眯眯的對我說道。

    這老頭原來名叫黃老二,倒是好厚的臉皮,上來就讓我喊爺爺,真不知羞,我心裡暗暗不岔的想到。

    過人家好歹也救我一命不是,叫一聲就叫一聲吧,也少不了什麼,我幹巴巴的說道:「多謝黃爺爺救命之恩。」

    「謝謝黃爺爺。」鐵柱眼睛一轉,見我這麼說,也忙跟著喊了一句。

    「嘿嘿,乖孫子,不用謝,這都是爺爺應該做的。」黃老二自半空中跳了下來,嘻嘻一笑道:「何況你師傅臨走前,已經叮囑我好好照看你,我發現你們倆個進山這麼久沒回去,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我點了點頭,剛想在跟黃老二在客套幾句,鐵柱突然用手碰了碰我的胳膊,指著黃老二的身後,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我一愣之下,向黃老二的身後看去,這一看,頓時把我嚇了一大跳。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7章 動物修煉之說

    只見在它的p股上,豁然生長著一根大黃尾巴,正在那一甩一甩的呢,冷不丁一看,就跟一把大掃帚似得。

    「妖怪?」見這一幕,我心裡吃了一驚。

    黃老二見我和鐵柱,各自面露吃驚之色望著他,連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身後。

    當他發現自己的大尾巴顯露出來時,頓時面露羞赧之色。

    「嘿嘿,修煉不到家,沒嚇到你倆吧。」黃老二乾笑一聲,隨即伸手抓住自己大尾巴,費了些力氣,一口氣塞進了褲子裡。

    眼見它把尾巴塞進褲腰裡,我又看了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我突然發現,他長的很像一種動物。

    那就是黃鼠狼,現代叫法,也叫臭鼬。

    在我們中國人的印象中,黃鼠狼是妖獸,人們尤其反感它,除了它有偷襲家禽的毛病外,更重要的是它還懂得一些幻術,能夠迷惑體弱多病之人。

    早些年間在我們村,人們經常會看到被黃鼠狼附上身的人,這種人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手舞足蹈,嘴裡說著滿口糊塗話,說,我又沒偷吃你家的雞,你們為什麼堵了我的洞口?等等之類的話。

    對付這種病人,人們都知道他是被黃鼠狼附了身,便請出村裡德高望重的老者或神婆,面對著病人,好言相勸黃鼠狼快快離開。

    也有使硬手段的,請來煞氣重的殺豬匠,厲聲喝斥,如果再不識趣走開的話,就要把它怎樣怎樣。

    我打量了黃老二幾眼,越發覺得他與黃鼠狼長得很像,不過我沒有冒然提問他。

    怎麼說黃老二也救過我一命,我總不能問他你是不是黃鼠狼變的吧,這樣對救命恩人說話,也太沒禮貌了些。

    心裡揣著濃濃的疑惑,我和鐵柱跟著黃老二按照原路返回道觀。

    回去的一路上,鐵柱身子緊貼著我,儘量與黃老二拉開距離,看樣子,他很害怕黃老二。

    也是,鐵柱與我不一樣,他從小沒見過鬼,更沒有在黃泉路上走過。

    今天他不但見到了一群鬼,還看到一個長著大尾巴的人,這還算他膽子比較大,要是換做膽子小的,經歷這一系列的事情,非得嚇暈過去不可。

    我就不怕了,這幾個月的時間,見鬼都見的麻木了,加上對黃老二的身份十分的好奇,這一路,我便跟他攀談起來。

    從黃老二口中我得知,這個所謂的馬家溝原是明朝時期就存在的,當時因為爆發一場瘟疫,村子裡人得了瘟病,口吐白沫,全部死光,無一倖免。

    因為村子在山裡與世隔絕,瘟疫並沒有擴散出去,等到官府發現時,全村人的屍體都已經腐爛光了,地上一片片的全是白骨。

    官府將這些屍骨收集起來,立了些墳頭,寥寥草草的處理完,便封鎖了馬家溝的消息,到了近代,此地已經被人們稱呼馬家墳。

    一般人進山裡,路過馬家墳這片地兒都繞著走,從來不往跟前湊活。

    也就是鐵柱我倆,稀里糊塗的來到這,如果不是黃老二出手相救,我倆今天能不能活著出去,還真是兩說呢。

    我們一行三人回到道觀後,天色已經漸晚。

    這時黃老二打了個哈欠,對我說道:「雙喜,你師父明天回來,這段時間就別亂跑了,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黃老二囑咐完我,抬腳向大榕樹下走去,他圍著樹轉了左三圈,右三圈,隨即走到樹後面,便沒了身影。

    我面色一動,連忙跑過去一看,發現樹後已經沒了它的身影,不過黃老二不可能平白無辜的失蹤。

    我來到他消失的地方,抬頭向上一望,只見在半樹腰上,有一個碗口大的樹洞,洞口處的枝岔上,還在掛著幾撮黃絨絨的動物毛髮。

    看到這裡,我在連想到他的那根大黃尾巴,我已經確定無疑,這黃老二可不就是一隻黃鼠狼幻化成的嘛。

    讓我驚訝的是,它竟然能修成人形外出行走,這道行,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要說這動物修道,按照太陰秘經之中記錄,動物修煉需要經過開靈,吐霧,幻化,雷劫,化形,造化,妖仙幾個步驟。

    開靈,也就是動物依靠苦修,或是一些機緣,例如吃了某些靈果,靈草之類的,使得本身具有了靈氣兒,可以聽懂人語,智力已經不知不覺中產生了。

    吐霧,開啟靈智後,它們已經懂得修煉之法了,這時它們會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達到吞雲吐霧,以身體為爐煉化精氣神,從而進行修煉的目的。

    幻化,經過苦修以後,它們已經懂得一些法術,還可以製作幻象,使自己成為人形,顯露在世人眼前。

    雷劫,這雷劫也是動物的化形劫,雷劫分為九重,動物在度過九次雷劫之後,便可脫去畜生身,幻化成人。

    九重雷劫一次比一次困難,驚險重重,就算修道之人渡雷劫,也必須有法器在身抵擋劫數,不然輕則修行全廢,重則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

    修道之人尚且這樣,就不要說動物了,它們想要渡過九次雷劫,可以用難於登天形容也不為過。

    化形,一旦動物僥倖度過九次雷劫,便可真正擁有人身,這時的身體不再是幻象,而是確確實實的人類。

    造化,這是動物修煉成仙,在仙以下最強的一個境界,一進一造化,一步一重天,所謂造化,即,創造演化,這時,動物可以改變自身的福分,命運,甚至可以逆天改命。

    妖仙,也是動物修煉成仙的最後一個等級,它需要放下以往的因果,親情,友情,愛情,廢除曾經的一切,超脫於軀殼,以造化之力築仙驅,奪天地造化,最終成仙,證就無上神位。

    而黃老二,在我來看,他頂多也就是到了第三步,幻化而已。

    因為他的尾巴還露在外面,顯然是本身道行不夠,即使幻化,也不能完全化成人形,身體的某些部位,還有些遺漏。

    雷劫,想都不用想了,黃老二肯定沒有渡過,依我看,他現在弄不好還躲著雷劫跑呢。

    這雷劫,也稱天劫,天劫就是一個劫數,當一個人做了違背天理的事後,上天會給予他懲罰或災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8章 天地大劫

    動物修仙,本就是違背了天理,逆天而行,妄圖以畜生之軀奪得仙位,老天爺不降下雷劫懲罰才怪呢。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動物修煉出道行,都要出山為人看病解災的原因。

    它們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多積攢一些福報,陰德,一旦渡雷劫的時候,自身有福,德,抵擋,想必天雷一旦降下,也不會來的那麼兇猛吧。

    我看了幾眼樹洞,苦笑不已,沒想到,我在這棵大榕樹下坐了一個月,竟然沒發現這裡還住著一個鄰居。

    同時,我對我那便宜師傅也是一陣無語,家門口住著這麼一個鄰居,咋不跟我說一聲呢。

    我搖了搖頭,向道觀走去,不管黃老二是人亦是動物,今天的事兒還是多謝他幫忙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鐵柱我倆,沒準真的要留在馬家溝,陪那群怨死鬼做伴了。

    我一走進道觀,就見鐵柱在三清祖師像那不停的磕頭呢,嘴裡還不停念叨著,什麼大神保佑我小鬼不能近身,保佑我不被妖怪盯上之類的話。

    我一見鐵柱在香案旁神神叨叨的模樣,就樂了,知道他是今天遇到這些希奇古怪的事,嚇壞了。

    「別拜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說道。

    鐵柱又砰砰磕了幾個頭,才拍了拍胸脯,一臉後怕的對我問道:「雙喜,你說馬老爺晚上不會來找咱們吧?」

    「不會,黃爺爺已經教訓過它,它不敢來了。」我見鐵柱面色發白,連忙安慰他說道。

    鐵柱略一猶豫,還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咱倆可拿血噴馬老爺來著,我看噴的它挺疼的,萬一它記仇,晚上找咱倆報復咋整?」

    「它敢?也不看這是什麼地兒?這叫道觀,有三清祖師坐鎮,誰敢來胡鬧。」我眉毛一挑,指著腳下牛氣哄哄的說道。

    其實我並沒有吹牛,用老頭的話說,香案上的這張三清畫像已經用香火供奉了多年,早已有了三清大神的一絲分神,也就是他們的一點神力。

    如果邪魔歪道膽敢進入道觀一步,根本不用我出手,三清畫像神光一顯,便將邪魔驅逐出去。

    鐵柱聽我講的信誓旦旦,這才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臉色也好看一些。

    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整個小山谷已經黑了下來,而且鐵柱這小子經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再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死活也不肯回家。

    說是怕走夜路在遇到鬼打牆,我好說歹說,他楞是賴在道觀不走。

    最後,他在道觀住了下來,不過,臨睡覺之前,我讓鐵柱脫光衣服,在他胸口畫了一道符咒。

    鐵柱今天被馬老爺撞了身,雖說現在除了臉色有些發白以外,看起來並無大礙。

    實則不然,凡是被鬼撞過身的人,身體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會殘留它的邪氣,這樣至少持續半個月的時間,邪氣才會被自身陽火一點點驅除乾淨。

    不過,也就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被上身之人除了偶爾生病發燒之外,還會時運不濟,想一想,被鬼佔過身體,這個人的運氣能好到哪去?

    而我在鐵柱的後背,用硃砂畫的是一道「破邪符」,此符可以快速起到驅除體內邪氣的目的。

    不過,我對自己的道行並沒有太大信心,為了保險起見,我又畫了一道「北極四聖解災化煞真符」,隨即用紅布包好,讓鐵柱佩戴在胸前,不可離身。

    此符主要用於,身體多病者,災禍纏身者,邪氣邪怪附身者使用,佩戴後可以平心靜氣,有改善自身運勢的作用。

    或許是我畫的靈符起到了作用吧,鐵柱的臉色終於由白轉為紅潤,並且一頭倒在我的**上呼呼睡了過去,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睡的極為香甜。

    我見他沒什麼大礙,心裡也鬆了口氣,挨著他,也跟著睡下。

    就這樣,**無話。

    我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八點多,當我醒來後發現,鐵柱已經沒了人影,看來已經下山回家去了。

    一想到鐵柱到了家,我心裡一樂,這小子回去少不了被他爹一頓揍,偷偷拿了洋炮不說,還**未歸,以張大牛那火爆脾氣,肯定得好好收拾他。

    我下樓後走出了道觀,便看到老頭早已經回來了。

    這時,他正與黃老二在大榕樹下面盤腿而坐,二人身前架起一個小鐵鍋,地下生著火,鍋裡面熱氣騰騰的,不時有香味飄出。

    二人手裡各自拿著一個小葫蘆,時不時的用筷子夾起鍋中的食物,喝上一口小酒,那副悠哉的模樣,好不快活。

    「師傅早,黃爺爺早。」我嚥了一口口水,走到二人身前,恭敬的喊了兩聲。

    老頭眼睛一瞪,對我說道:「你小子行啊,長本事了,我不在家就出去野,馬家墳那種地方都敢去?要不是我讓黃老二看著你,你小子還有命回來嗎?」

    「唉吆,師傅你誤會我了,徒兒哪是出去野了呀?我之所以進山,是為了打些野物孝敬您老,沒成想迷了路,才跑到馬家墳那鬼地方去的。」我連忙一本正色的解釋道。

    老頭聽我這麼一說,臉色緩和下來,笑罵道:「少貧了,你那點鬼伎倆我還不知道,坐下一起吃吧。」

    我嘿嘿一笑,連忙拿起一雙筷子就地坐下,看了看鍋裡的食物,眼睛頓時一亮。

    鍋裡煮的是白嫩嫩的鯉魚片,上面飄著一層花椒和蔥花,那香味,美極了。

    要說我和老頭想要吃鯉魚,根本不用去集市買,在瀑布邊有個大水潭,裡面的鯉魚多了去了,想吃的話,直接跳下去抓就行。

    我自昨晚到現在一點飯沒吃,肚子早就空的慌,這時再見美味,哪能控制得住,二話不說,拿起筷子,開始大吃起來。

    吃的同時,我也豎起耳朵聽著他二人交談。

    二人除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外,還隱隱提到五年後會有一場天地大劫,此劫對於修煉之人來說,是一場大災難。

    為此,黃老二話語中還跟我師傅辭別,過幾天打算搬出大榕樹洞,去往更深的山裡修煉,以免劫難來臨時,波及到自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0 12:37
第39章 鬼門十三針

    老頭在談論到天地大劫時,臉上竟然少有的露出慌亂之色,我與他生活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給 力 文 學 網

    在他們二人談論之時,我也跟著奇怪了,什麼是天地大劫?是地震,還是瘟疫,至於把你倆嚇成這樣?甚至黃老二還要跑到深山裡躲著去?

    不過,當時我管顧著吃魚,對此事也沒放在心上,再大的劫難,地球也毀滅不了,該轉還得轉不是?不需要我跟著操心。

    「算了,該來的遲早會來,既然命數已定,你我多想也無用。」這時老頭嘆了口氣,喝了一口悶酒說道。

    黃老二搖了搖頭,輕輕捋了捋下巴的兩根小鬍鬚,一臉的感慨道:「是啊,時代如此,此劫應運而生,不是我等可以改變的,只希望它快點過去吧。」

    老頭點了點,拿起葫蘆對黃老二說道:「多想無益,黃老二,老夫知道你要走,這酒可是我特意從城裡為你打回來的,來,我敬你。」

    「罷了,這次酒喝完,我們不知何時才能相聚,你我索性便喝個痛快吧。」黃老二看了老頭一眼,咕嚕嚕的仰頭喝下一口酒。

    老頭見黃老二把酒喝下,突然笑眯眯的說道:「我的酒你也喝了,肉也吃了,現在我有一事兒求你,你可得答應我啊。」

    「反正我也要走了,啥事兒?你就說吧,能答應的我都答應你。」黃老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肉,抹了抹嘴角的油膩,有點醉意的說道。

    老頭輕咳一聲,面色一整,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夫聽說你的拿手本領,鬼門十三針挺厲害的,你瞅瞅,你吃我的肉,又喝了我的酒,可是欠了我的人情,結下一樁因果呀,這樣吧,你把這門手藝傳授給雙喜,算是償還我的人情,瞭解這樁因果,如何啊?」

    黃老二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嘆了口氣道:「我說你今天太陽咋打西邊出來了,你會好心請我吃酒?你這人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你這是眼看我要走,開始居心叵測了啊!」

    「怎麼滴?你的意思是,不肯傳授雙喜鬼門十三針唄?」老頭突然站起身子,捋了捋袖子,吹鬍子瞪眼的問道。

    黃老二好像對我師父極為忌憚,面色一變,連忙道:「蔣兄,有事咱們好好說,別在晚輩面前動手動腳的,影響不好。」

    「別整沒用,就問你一句話,你傳是不傳?」老頭揚了揚乾巴巴的拳頭,輕哼一聲道。

    黃老二抬頭看了老頭一眼,苦笑一聲,說道:「罷了,算我交友不慎,攤上你這麼個朋友,我傳還不行嗎?」

    「好,算你識相。」老頭面露得色,對我說道:「雙喜,這幾天好好跟你黃爺爺學本事,要是把他這套手藝到手,吃透了,你以後就算依靠給人看病解災,也吃喝不愁了。」

    一聽黃老二要傳授我鬼門十三針,我連忙停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顧不得吃了,這鬼門十三針老頭沒少跟我講過,相當的了不得。

    鬼門十三針是由正一教,張道陵張天師所創,堪稱中華醫學神技,在古代乃是醫玄之家的不傳之秘。

    此針法可治兩種病,一種是陽病,另一種是陰病。

    所謂陽病,顧名思義,就是正常的身體不舒服,例如感冒,發燒,頭疼等疾病。

    而陰病,便是陰魂,冤魂附體,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鬧撞客,撞邪之類的。

    這鬼門十三針對治療陰病有特效,像現在的一些老中醫,得到祖上真傳,略知鬼門十三針的皮毛,大醫院看不了的陰性病,往往到了他們手裡便迎刃而解。

    單單依靠這點技術,這群中醫們可謂是賺個盆滿缽盈,這還只是懂個皮毛,如果全部學會了這套針法,鑽研透徹,可就不單是治病救人那麼簡單了,甚至,學到精髓,還可以降妖除魔,這也正是此針法的厲害之處。

    就這樣,在以後的幾天裡,我除了打坐養神以外,剩餘的大部分時間,便是與黃老二學習這套針法。

    根據黃老二所講,我得知,鬼門十三針對應人身體上的幾處鬼穴,分別是鬼封、鬼宮、鬼窟、鬼壘、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等等十三處穴位。

    花了兩天的時間,我認清了人體各個部位的十三處鬼穴後,黃老二又開始教給我下針方法。

    下針方法分別是,一針鬼宮,即人中,入三分,二針鬼信,即少商,入三分,三針鬼壘,即隱白,入二分,四針鬼心,即大陵,入五分,等等。

    將鬼門十三針的要法傳授給我後,黃老二告誡我,說我目前所要做的,便是熟記十三處鬼穴的正確位置,不能記錯一個穴位,如果記錯,給病人施針時甚至還會出現生命危險。

    最後,我還要熟記下針時的角度與深度,角度與深度的不同,會關係到治療的效果,以及確定病性的種類。

    就好比,一個人出現渾身抽搐,面色發青,口吐白沫等症狀,我需要確定這個人是患了陰病還是陽病。

    首先,我用大拇指與二拇指掐住患者,其中指根部的兩側,然後用鋼針插入三毫米,這時如果鋼針跳感很強,出現顫抖的情況,就代表此人體內有外邪在作怪。

    反之,如果無鋼針跳動的徵兆,則是屬於正常的癲癇類疾病,這時候,就可以送去醫院,按照正規的醫學方法進行治療了。

    就這樣,直到一個星期後,黃老二將這套針法的精髓全面的傳給我,隨後他便收拾行李,與我們師徒二人告別,離開了大榕樹洞,前往深山修煉去了。

    待他走後,我將他的所傳,熟記在心中,確定沒有一點的遺漏,並且為了更好的驗證我學到的知識,為此我苦求老頭充當一次我的病人,好讓我下針練練手。

    好說歹說,老頭愣是不同意,用他的話說,我現在學得是一瓶子不滿,半餅子晃蕩,你想扎我,門都沒有,我不可不想被你當成試驗品,扎個半身不遂,要扎,你找別人去。

    從那以後,老頭不管是睡覺,還是干別的,時時刻刻防備著我,就跟防賊似得,生怕我拿著鋼針從背後給他來那麼一下。

    轉眼間,七天過去。

    這一天,我與往常一樣,坐在大榕樹下打坐,忽然遠遠的聽見有人呼喊,我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鐵柱一臉焦急的跑上山來了。

    「鐵柱,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我見他神色慌張的跑到我身前,連忙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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