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原血神座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6-11-20 01:47: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2 12591134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9 09:30
第二十七章 夜宴

  「恭喜恭喜!」

  次日夜。

  城主府的道喜聲絡繹不絶。

  源都署改天換地的消息,在經過一天的傳播後,已經傳遍了清河城,幾乎所有清河有權有勢的人物都知道了。

  城主府在這個時候召開宴會,大宴賓客,背後的意義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受到邀請的賓客們自然紛至沓來,向安嗣源道喜。

  當然,不能明說這喜是源都署重歸治下,所以安嗣源藉口是自己愛妾生辰。

  這刻賓客接踵而至,城主大堂歡聲笑語,人聲鼎沸,道賀聲不絶。

  安嗣源高坐在城府大堂的主座上,左手處是一名眉眼開闊高鼻男子,一雙手宛如鷹鈎,神情冷峻,他叫魯青光,城衛所統領,安嗣源最信任的屬下,得力大將。右手處便是蘇沉,就眼前的架勢,儼然已成了安嗣源的左膀右臂之一。

  「蘇知行虎膽龍威,以一己之力硬撼連龍二家,關鍵是竟然還撼成了,實在是英雄出少年!」安嗣源笑呵呵的向蘇沉舉杯。

  「多謝城主抬愛。」蘇沉舉杯回敬:「不過從今天起,蘇沉要面對的就不是連龍兩家,而是十家了。若無城主庇佑,蘇沉可是撐不住的。」

  蘇沉先前的戰鬥,還只是和連龍兩家的私人恩怨,其他八家不會摻合。

  但是統治源都署,倒向安嗣源,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源都署不是連龍兩家的,而是整個十大家族控制的。

  蘇沉這麼做,就相當於直接得罪十家。

  這就是明確站隊的代價了。

  在獲得安嗣源支持的同時,也必然獲得更多的敵人。

  「蘇知行。」

  這刻大家聊的正開心的時候,對面魯青光道:「有件事本官不太明白。」

  「魯統領請講。」

  「十里亭一戰,蘇知行殺柳無涯,又從龍慶江手中安然離去,可謂創造了一個奇蹟。然而奇蹟之所以是奇蹟,就在於它的不可思議,不合邏輯。恕我冒昧,蘇知行可能向我解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沉想了想,點頭道:「也罷,有些事總是開誠布公的好,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其實這事還是要從李家老宅說起……」

  蘇沉便從自己在潛龍院時便聽說李宅異事時說起:「聽說此事後,我便有心查個究竟,著下人去那裡買宅子。卻不想竟有人與我爭搶……」

  城府大堂上,蘇沉陳述著事情的經過。

  雖然大堂之上人數眾多,蘇沉卻極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使其不外傳,只有安嗣源,魯青光及那坐於自己下首,明顯是安嗣源智囊的儒生成弋陽聽到。

  這刻聽罷蘇沉的分析,魯青光也不由讚歎道:「蘇公子心思縝密,佩服佩服。」

  「不過那衛連城到底是什麼人?和這李宅之事又有什麼關係?」安嗣源奇道。

  蘇沉搖頭:「這個下官也不知。不過他想要得到那個金屬塊,就總還得再來找我,屆時自知。」

  「也是。」安嗣源點頭。

  這件事和他沒多大關係,所以他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賓主各方言談甚歡,直到酒過三巡後,蘇沉方告辭離去。

  只是如今他的離開再非孤家寡人,除了血衣衛外,蘇沉身邊還始終帶著至少三名源都署源士,二十名源都署武士。可以說,蘇沉是絶不會把自己的身家操於人手的。

  宴會散後,魯青光沒有走,而是被安嗣源留下,一起在後院喝茶。

  安嗣源手端茶杯,站在自己的花舖前,以指為剪,好整以暇的修理著自己的花:「青光,這位蘇知行,你怎麼看?」

  魯青光想了想回答:「根據已知消息,十里亭一戰,龍少游似是中了一種奇特咒術,昏迷不醒,隨時可能死去。由這方面看,蘇沉應當不是對方的人。」

  安嗣源笑道:「呵呵。你想的倒多,我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過這個。要說把手伸到潛龍院,這幾個破家族還沒那麼大本事。不過你不覺得,我們的這位蘇知行,坦誠得有些讓人吃驚嗎?」

  「城主的意思是……」

  「那個衛連城,很明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那個金屬塊,也很明顯並非一般物品。若換了是別人,面對你當時的問題,多半就隨口應付幾句。可他倒好,竟然從頭到尾,事無鉅細的都說了出來。對了弋陽,你是會謊言偵測的,他當時有沒有撒謊?」

  那儒生成弋陽回道:「絶對沒有,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瞧!坦誠無私啊!」安嗣源攤手。

  魯青光奇怪:「這難道不是好事嗎?為何城主發此言?」

  安嗣源嘿嘿笑了起來:「坦誠是一種美德,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通常它只出現在那些胸無城府的人身上。那麼青光,你看這位蘇沉像是那種人嗎?」

  魯青光回答:「能夠把從未見過的人都算計進去,步步為營的人,自然不可能。恰恰相反,說他胸有丘壑才更貼切。」

  「對啊!」安嗣源的手指如大剪刀般咔嚓咔嚓將花枝修理得飛快:「一個單靠運籌帷幄就把龍家坑成這樣的人,一下子這麼坦誠,你不覺得奇怪嗎?」

  「也可能是因為他視我們為靠山,以此博取信任,建立交情呢!」

  「不!」安嗣源搖頭:「你不瞭解這種人。像蘇沉這種人,絶不會用有問必答的方式來拉近關係。如果我懷疑他的忠誠,他會想辦法割了龍慶江的腦袋來證明,而絶不是向我敞開心扉。」

  這一刻他分析的樣子,又哪裡有先前的粗豪魯莽了?

  魯青光對此到不奇怪:「那大人的意思是……」

  安嗣源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但我隱隱有種感覺,就是這個衛連城不簡單。而蘇沉,可能已經對衛連城的來歷也有所察覺,甚至有所忌憚,所以他才會把衛連城的事主動告訴我們……可能就有想借我們之手調查,甚至對付此人的意思。」

  魯青光驚訝:「蘇沉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可不像個會對誰有所忌憚的人。他連十大家族都不怕,怎麼會……難道?」

  「是的,他對衛連城的顧忌,可能還在十大家族之上。」安嗣源道。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29 12:12
第二十八章 石橋之戰

  馬車在城府大道上得得前進。

  四周是黑紅兩色的侍衛緩緩跟車護駕。

  黑衣是源都署的武士,紅衣是血衣衛。

  「停車。」

  車架在來到一座石橋時,傳來蘇沉的聲音。

  車架停下,蘇沉從車內走出,看向對面的石橋。

  橋上站了一個人。

  衛連城。

  他負著手立於橋上,正在欣賞橋下游魚,頭頂是倒垂下的紅柳,枝葉紅勝火。

  蘇沉出來,衛連城回頭與他望了一眼,微笑。

  他說:「蘇知行,兩天不見,風采更盛啊?這排場都比以往大了許多。」

  「沒辦法,世道艱難,道路不靖,總有宵小圖謀不軌。本官身有護衛,還算好了,到是衛先生你,先前罪了龍家,現在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這是真不把血脈貴族當根蔥嗎?」

  衛連城一笑:「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好像你惹他們更加厲害吧?」

  「本官身在公職,依法辦事,哪裡有什麼得罪可言。」

  「說得好!蘇知行有蘇知行的底氣,我也有我的。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幫過蘇知行的,還請蘇知行給個薄面,把那東西交給我。」

  衛連城說著已伸出手。

  「這個嗎?」蘇沉手一翻,那金屬塊已在手中,順手就丟給衛連城。

  衛連城接過看了眼,然後一怔:「破了?」

  隨即搖頭苦笑:「當然應該是破的,要不然又怎麼會發生那件事。」

  他對蘇沉道:「多謝蘇知行把這東西還給我,現在咱們兩清了。」

  「不客氣。」蘇沉回答:「反正這東西你也帶不走。」

  衛連城一愣。

  隨即意識到什麼,回頭看去,就見身後遠處,影影綽綽間有大量人影晃動,正在向著這邊高速移來。

  「這群龍家的狗崽子速度還真快啊!」衛連城一笑。

  蘇沉提醒道:「他們這次有備而來,你上次的手段,可就未必管用了。」

  「我知道。」衛連城回答:「所以你也一直在等這刻對嗎?」

  「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對了,如果撐不住的話,那不妨這金屬塊先交給我,我可以幫你保管。」

  撐不住就是死,連命都沒了,還要金屬塊幹什麼?還提什麼幫你保管?

  蘇沉的話不合道理,偏偏衛連城聽了,竟然點頭道:「好,那就再交給蘇知行保管一段時間吧。」

  說著竟又把那金屬塊扔回給了蘇沉,自轉身朝龍家來人方向走去。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名虯髯大漢,他叫赫連威,開陽境的高手,身後跟著大批沸血引氣境的源士以及數以百計的武士。與此同時,在道路的左右兩側,還有蘇沉的後方,也各自出現一支開陽領軍的隊伍,將所有人團團圍在裡面。

  這刻赫連威看著衛連城過來,臉上呈現出凶厲之色:「衛連城,立刻束手就擒,解了我家公子的咒術,可以給你一個全屍!」

  衛連城一笑:「我卻不需要全屍,甚至不需要爾等放行。」

  他說著,身形一閃,已向著赫連威衝去。

  「找死!」見此情形,赫連威的神情越發猙獰:「上,但別殺了他,要活的!」

  「吼!」吼叫聲裡,大批的護院已蜂擁圍上,同時一名源士已托舉起一顆珠子,那珠子放出毫光,自有一股神聖氣息,驅散一切陰霾黑暗,正是用來對付上次衛連城上次使用的那種手段的。

  但這一次,衛連城卻沒再使用。

  他徑直衝進人堆裡,手持一柄鋼刀,一刀劈出,雪色匹練下,那護院已被斬成兩半,身形不停,快速突進,手中刀已幻出千重雪浪。

  血光橫飛。

  衛連城就像是一隻下山的猛虎,衝進人堆中肆意大開殺戒。

  他的刀法狠厲老辣,身形則靈動快捷,每一刀揮出都必然帶起一片血水,一聲哀號。

  只是瞬息間,就有十數人倒在他的刀下。

  赫連威卻無動於衷,那些武士,原本就是炮灰,是肉盾,是用來試探衛連城的,以防止他有什麼新的詭異手段。

  隨著衛連城的突進,遠處的源士已紛紛舉手,一片片源力之潮呼嘯如海浪向衛連城湧去。雖然修為比衛連城低了一線,但是十餘個源士聯合出手,帶來的壓力也不容小覦。

  衛連城整個人如背負了一座山般,原本靈動快捷的身體一下變得腳步遲緩,步履沉重,就連出刀都變得僵硬起來。

  唰!唰!

  兩道刀光斬過。

  一道是衛連城斬殺對手,另一道卻是衛連城背部被斬了一刀。儘管那得手的護院下一刻就被衛連城砍掉了腦袋,人群中還是發出興奮的呼喊。

  更多更兇猛的攻擊如潮水湧來,衛連城打得越發吃力。

  他卻依舊砍伐不停。

  越來越多的血飆向空中,有敵人的,也有衛連城自己的。

  衛連城卻全不在意,彷彿不知痛苦,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這笑容落在赫連威的眼中,他心底陡然犯起一陣冷意。

  他大喊:「衛連城,還不住手?再打下去你會死的!」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衛連城悠悠道:「死亡……不是終結,而只是開始啊!你們這些庸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他說著,身軀驟然加速,全身氣勢狂漲,向著前方源士衝去,刀光劈斬出前所未有的強橫之潮,兩名源士首當其衝,被他一刀兩斷!接著左手再抓碎一名源士頭顱。

  撲!

  一桿長槍從側裡刺入衛連城腰際,衛連城全無感覺,橫刀一遞,已刺入那源士咽喉。

  又是一名源士殺到,雙爪泛起濛濛紫氣,探入衛連城胸口。

  衛連城左手一手,反抓住一人咽喉,就待要用力捏斷之際,刀光乍現,卻是一人將他的左臂砍了下來。

  衛連城無力再捏斷對手咽喉,乾脆用斷臂一頂,將自己的半隻手臂都頂入對方咽喉中去。

  後方三名武士同時殺至,鐵矛刺入衛連城後背,其中一支分外有力,直接將其刺穿,卻是一名源士冒充。

  衛連城全不在意,右手刀迴旋,唰,三顆人頭飛起。

  但同時也又是兩記雄渾掌力打來,一處印在胸膛,一處打在他太陽穴處,幾乎將他半個腦袋都砸扁。

  「不!快停手!」遠處趕來的龍慶江大聲喊道。

  他要的是活的衛連城,不是死的。

  可是生死之戰,豈容留手,即便是龍家家主,也不可能讓那些護院在生死之機還留手被殺。若有人真聽了,那便是自尋死路。

  先前打扁衛連城腦袋的源士在聽到龍慶江呼喊後,動作滯了滯,下一刻,衛連城一腳踢在他下陰處,將他下體整個搗毀。

  一名飛身而來的源士大刀下劈,砍斷衛連城的一條腿,衛連城晃了晃身體,只剩一手一腳的他,再無力支撐自己。

  可他還是沒有放棄戰鬥,而是猛地跳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戰刀最後撇出一抹驚虹。

  再又製造出三個飛起的頭顱後,這才重重摔落在地。

  再無動靜。

  「不!」看到衛連城死掉,龍慶江絶望的呼喊起來:「你死了,我兒子怎麼辦?怎麼辦?」

  遠處的蘇沉看到這一幕,目光凝重,一聲不吭。

  好一會兒,他說:

  「此間事已了,走吧。」

  回到車上。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長長的街道。

  四周是龍家的護院,客卿,供奉們死死盯著車隊,卻終無一人,向他們出手。

  車隊揚長而去。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29 14:0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30 09:18
第二十九章 救人

  回到蘇府,勞管家已經在府裡等著了。

  見到蘇沉,勞總管恭敬施禮道:「見過蘇知行。」

  「嗯。」蘇沉也不客氣,受了他這一禮,自去主位上坐了:「鋼岩,去把連大小姐帶出來。」

  「是!」鋼岩領命。

  片刻後,連皎被鋼岩帶出來。

  看到連皎,勞總管興奮道:「老奴終於又見到大小姐了!大小姐,這些日子你在這裡可還安好吧?」

  連皎一臉迷茫:「這些日子?我在這裡時間很長嗎?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勞總管一愣,回頭怒視蘇沉:「蘇知行,你對我家大小姐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把她在這裡過去幾天的記憶洗掉了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秘密外露,相信連家能理解的。」

  「蘇沉!」聽到自己被洗去記憶,連皎的大小姐脾氣再次發作起來。沒有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她也就沒有了對蘇沉的恐懼,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強橫:「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我定不放過你。」

  「哎呦,我的大小姐,可別再說這話了。」勞總管嚇得連忙拉連皎往外走。

  「勞總管,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連家還怕他嗎?」連皎還要不依不饒,勞總管卻死活不撒手,逼急了實在沒辦法,只能對她耳邊說:「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你失去記憶的這幾天,蘇沉已經殺了柳無涯,掌控了源都署,成為安城主近人,就連龍少游都身中咒術,生死一線,龍家更是受創連連,已經死了好多人啦!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沉!」

  「什麼?」連皎聽得震驚。

  她不敢置信的看蘇沉。

  蘇沉好整以暇的喝茶,揮揮手:「沒什麼事的話,就退下吧。記住我們的約定即可。」

  「連家定遵守承諾。」勞總管拱了拱手,帶著連皎離去。

  頭也不抬,蘇沉喃喃說了一句:「也不怕你不遵守。」

  這話聲音不大,卻還是傳到勞總管耳朵裡,聽得他心中一顫,已暗下決定,回去後立刻給連皎檢查身體,以防他再搞什麼鬼。

  這邊見他們離開,蘇沉捧著茶杯陷入沉思中。

  「咒術……」

  想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起身向自己的實驗室走去。

  調製了一瓶藥劑,蘇沉將其倒在旁邊的一個人形鑄模上。

  待其變乾後,一張人臉面具已製造成功。

  蘇沉小心將面具揭下,戴在自己的臉上,對著水晶鏡看看自己,重新梳理了一下頭髮,再換了身衣服,這才向外間走去。

  沒有通知人,就這樣悄然消失在夜幕下。

  ——————————————————

  龍家。

  龍慶江坐在兒子的床榻旁,握著兒子的手,滿面愁容。

  龍少游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那詭異的黑霧依然在獰笑,在變化,在不斷抽取著龍少游的生命。

  衛連城死了。

  沒有了他,也就沒有了能解咒術的人。

  龍慶江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

  正當他對著兒子心傷的時候,蘇高野從外面走進來:

  「家主,外面有人求見,說願為公子治病。」

  「請他進來吧。」龍慶江的語氣卻沒半點激動。

  這些日子他把清河還有其他城縣所有有名氣的名醫、源士,都給請了來,卻一個都沒見過這種咒術,誰也沒法。

  現在再來一個,只怕也只是又多個搖頭說「抱歉」的庸醫而已。

  儘管如此,龍慶江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讓人進來,恭敬禮遇。

  來者是個中年男子,皮膚黢黑,看起來平平無奇,身後還背著個藥箱。

  「龍慶江見過先生,敢問先生貴姓。」

  「不敢,在下姓陳,單名一個舒字。」那醫生一邊回應,一邊看著床上的龍少游,嗓音微帶沙啞。

  目光一眨不眨。

  龍慶江見他這樣,忙道:「陳先生裡面請。」

  陳舒也不客氣,逕自來到龍少游身邊坐下,抓起龍少游的一隻手臂就為他把脈,倒也簡單直接,連句多餘的囉嗦都沒有。

  龍慶江不以為意,反覺得這大夫至少行事上更加靠譜一些,不像之前的那些大夫,來之前屁話一堆,到末了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片刻,那陳大夫鬆開手腕,又掀開龍少游的眼皮看了看,再看看他舌苔,最後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掀了開來,看向他腹部。

  前面的行為還有大夫做過,後面看肚子這一茬還真沒見哪個大夫這麼做。

  從頭看到腳,將龍少游全身看了個仔仔細細,那陳舒大夫才終於長出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

  「陳大夫看出什麼了?」龍慶江興奮問。

  「嗯,這是一種咒術。」陳舒點頭道。

  聽到這話,龍慶江像被人迎面澆了一頭冷水:「我當然知道這是咒術!」

  「那龍家主可知道這是什麼咒術?」陳舒沙啞著嗓子問。

  龍慶江啞然。

  陳舒已道:「這種咒術其實是將一種極為細小的特異物質放在對方身上,並通過某種秘法控制,從而造成的。」

  「細小物質?」

  「對,一種細小若纖塵,肉眼不可見的奇特物質,擁有著獨特而神奇的能力。在秘法控制下,可以遠遠不斷的吞噬人的生命。龍少爺之所以還能活著,是因為這段時間龍家主一直在用大補之藥為他吊命吧?生機充足,則自然可支撐一時。不過這種咒術也是不斷吸收生命而壯大的,所以時間越長,咒術的效果就越猛烈。終有一天,靠補藥也補充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麼?」龍慶江黯然:「這麼說我兒是徹底沒救了。」

  這段時間他的確一直在用各種珍貴藥物為龍少游吊命,起初還好,到後來效果卻越來越差。

  原來根結在這裡。

  「那倒也未必。」那陳舒突然道。

  就像一道閃電在龍慶江心底亮起,他急道:「陳大夫是說有辦法救小兒?」

  「嗯!」陳舒點頭:「辦法有兩個。」

  竟然還有兩個辦法?

  「一是從咒法本身去解救。只要破解了控制秘法,則咒法不成立,這種特異物質形不成合力,自會散去。但秘法多為獨門,外人極難知曉,所以就需要施咒人本身來解除。」

  聽到這話,龍慶江搖頭:「施術之人已經死了。」

  「那就只有第二個方法了。無需咒法,直接攻擊這種物質。」

  龍慶江忙問:「先生可能做到?」

  「這種物質我也未見過,要研製出對應藥物需要時間。不過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試試壓制它,至少能為龍公子爭取多一些的時間。」

  說著陳舒已從藥箱中取出三瓶藥劑交給龍慶江:「這瓶藥劑當對他有些用,每日一勺即可,莫要多用。每瓶可撐七日,二十一日之後,我會再來。」

  龍慶江大喜,對著陳舒一躬到底:「多謝先生!」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4-30 16:2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4-30 16:20
第三十章 破解

  儘管一再挽留,陳舒還是以破解之法告辭離去。

  如果可以,龍慶江很想把這位陳大夫直接扣押下來,奈何對方說了要尋找良藥以救治,他也只能放行。

  臨走時,龍慶江盛情相送,更是大手一揮,拿出赤金百兩相送,更千叮萬囑二十日後要再來,暗地裡卻是再派人跟蹤。

  只是跟蹤的人只走了一段路,就發現人已不見,只能悻悻回報,少不得又是被發怒的龍慶江一頓好打。

  這邊在離開龍家後,陳舒找了個無人地點,揭去面具,不是蘇沉又能是誰?

  將衣服換掉,蘇沉嘿嘿笑道:「想不到這次竟還有意外發現。」

  說著已舉起手中的藥瓶,瓶子裡是龍少游的鮮血。

  在龍少游的鮮血裡,蘇沉發現了一種非常奇怪的物質,它就像金屬塊中發現的那種物質一樣,比源質更大,能力也更豐富。

  只不過金屬塊中的那中特異物質創造生命,而蘇沉手裡的這份,消滅生命。

  這兩種物質內中都蘊含多種源質,卻巧妙的組合在一起,產生特異的作用。

  由於它比源質更大,也更容易被微察之眼看破,所以蘇沉相信自己對這兩種物質的研究應該不會太困難。

  為此他快速往蘇府而去——他已迫不及待要進行實驗了。

  回去的路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一名身形都遮在罩袍中的男子迎面向蘇沉走來,就在接近的時候,突然一肩向蘇沉撞去。

  蘇沉看得清楚,就在那人的手要伸到自己懷裡時,已一把抓住。

  「嘿,你把手伸錯地方了。」他笑道。

  那人一見自己被抓,低罵了一聲:「他娘的,找死!」

  竟是從衣兜中抽出一把匕首來,對著蘇沉就是一刀刺去,下手卻是無比狠辣。

  蘇沉面色微沉,反手一扭,已捏斷了那人持刀的手:「本來想饒過你,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個罪該萬死的傢伙。既然送上門來,那就不客氣了。」

  說著拖著那人就走。

  此時雖是黑夜,但路上還是有些人的。

  這刻一看那人被蘇沉拖走,倒有大半跳了起來,變戲法般現出一大堆武器,殺氣騰騰的向蘇沉走來。

  為首的一名漢子更是叫囂道:「惡虎幫辦事,全都滾蛋!」

  那些路過者紛紛嚇得逃跑,連個憐憫的眼神都不敢給蘇沉。

  眼看一大群人圍過來,蘇沉重複了一句:「惡虎幫?是城西的那個惡虎幫嗎?」

  「知道還敢惹我們。識相的把人放了,再把所有錢都交出……」

  「聒噪。」不等那大漢說完,蘇沉已揚手。

  一大片空氣觸手已然飛出,捲向眾人。

  這空氣觸手雖不是什麼強力奧術,但是用來對付這種修為低而數量多的目標還當真管用,如蟒蛇般飛過來,瞬間都給纏了起來。

  「不好,是源士!」那幾個黑幫已叫了起來。

  「求援!」為首大漢已叫了起來。

  一名黑幫已從懷中取出個哨子,就要發出警訊。

  只可惜他哨子還未放入嘴裡,就被一根空氣觸手捲走,整個人被拋入空中,再摔落地面,當場砸暈過去。

  七八名黑幫就這麼被蘇沉用空氣觸手拖著,直向蘇府而去,在過橋時所有空氣觸手一起捲著人豎起,遠遠看去,倒像是孔雀開屏。

  回到蘇府大院,鋼岩還在訓練盜匪,蘇沉直接將黑幫扔下。

  鋼岩迎上:「主人出去了?這幾個是新來的實驗品?」

  「嗯,全部關牢獄裡,別再訓練他們了。好不容易搞來一百多個實驗品,讓你這麼一訓練,都成家丁了,弄得我都不好下手。這不好不容易又撞到幾個,你可別再把他們變成我手下了啊。」

  「是!」鋼岩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

  那群盜匪聽得心驚膽顫,聽蘇沉的意思,在他眼裡,這些盜匪的真正價值還是上實驗台啊!

  原本還對鋼岩逼迫訓練他們抱怨痛恨的盜匪越發的開始感激起鋼岩來,要不是鋼岩,他們恐怕就要步前人後塵了。

  鋼岩可不管那些人的感激目光,回頭道:

  「看什麼看?都他娘的好好訓練!誰敢偷懶懈怠,老子就廢除他的家丁資格,重新回去給主人做實驗去!」

  「是!」眾家丁一起呼喝。

  實驗室中,蘇沉已開始了他的新研究——對金屬塊和龍少游體內兩種神秘物質的研究。

  以前蘇沉對微觀層面多以觀察為主,要想真正控制其變化卻是極難,即使偶有運用,也多是通過宏觀手段。比如通過熬製寒水仙獲得騰蛇源質就是一種。

  但現在蘇沉有了更加快捷方便的方法。

  精神觸絲。

  千百根精神觸絲在微觀層面上對這些物質進行剖解,分析,組合,拆分,觀察其變化,洞悉其原理,理解其運用……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沒有人打擾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是風平浪靜的半個月,龍家沒有人來找麻煩,連家也識趣退縮,表面一切無事,唯有暗流洶湧,在等待著爆發的時機。

  對蘇沉來說,這半個月卻是進步神速的半個月。

  他徹底解構了這兩種物質的構成方式,理解了源質的更高層次的運用。

  原來源質不但自身擁有獨特的作用,相互之間也可以結合產生奇妙的反應。

  金屬塊和咒術中的這兩種物質,就是通過特殊的手法製造而成,其核心就是不同源質的組合與變化。

  當然,對於製造它的人而言,未必需要瞭解得這麼精細,對他們來說,只要知道某種方法能得到某種結果就可以了。

  但對於蘇沉而言,那是微觀世界的奧妙向他揭開了一層面紗。

  這層面紗揭開的第一個後果就是蘇沉進一步掌握了源質的運用方式,終於可以再度打破血脈界限了。

  當年蘇沉在深紅山谷實驗時就知道,要想以無血之身掌握血脈源技,只有通過三種方式來打破隔閡。一是改良源力符印,也就是源力運行方法上的改進;二是改良吸納術,通過改良吸納術來獲得對應的源質,提升自己的源能品質;三是直接提取源質引為己用。

  結果一直以來他做到的都是第三點。

  但是現在,他終於解決了自己的第一個目標,改良源力符印。

  是的,在對這兩種物質進行深入剖析後,蘇沉終於對源質的運用有了巨大突破,借助這種理解和源符光能陣,他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改良了自己的源力符印。

  結果是他的組合奧術和現代源技威力提升百分之二十。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1 09:41
第三十一章 報復

  清晨蘇沉還在吃早飯,突然身旁的佩玉一熱,發出一閃一閃的紅光。

  這是源都署發來的緊急呼叫,收到消息的人都必須第一時間趕到源都署。

  出什麼狀況了嗎?

  蘇沉不緊不慢地吃下最後一口早餐,擦了擦嘴:「鋼岩,備車,去源都署。」

  當蘇沉趕到源都署時,大部分的源士都已來到。

  看到蘇沉一起躬身道:「見過知行!」

  雖然蘇沉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實驗室裡,不過為了確保對源都署的掌控,他每天都還是會到源都署來一趟,如今在源都署中也已和大家熟稔。

  「發生了什麼事?」蘇沉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然後他就知道原因所在了。

  分開人群,大堂上躺著一具屍體。

  死者叫劉紀雲,是源都署的一名源士,引氣境。實力不高,卻是最早倒向蘇沉的人之一,也算是蘇沉的親信。

  但現在他卻死了,屍體橫亙在源都署大堂上。

  看著劉紀雲的屍體,蘇沉面色不動,沉聲問:「誰發現的?在哪兒發現的?」

  「是一名更夫發現的,昨夜死於西水街。」負責值守的源士許漢回答。

  「為什麼昨天晚上沒有報?」

  「報了,稽查司收的案,剛剛才交給我們。」

  「稽查司?」蘇沉的目光猛地收縮。

  他看著屍體,問:「有沒有派人去西水街勘驗現場?」

  「派了,不過可惜什麼也沒發現。稽查司並未保護那裡,大清早人來人往的,早就破壞了。我質問他們為什麼不早點交給我們,又不早些保護。他們回答說,查案不是我源都署的職責,我們沒權利教訓他們。還說早上交是因為晚上沒人,大家都要休息。不保護是因為沒有保護的價值,這就是一起黑幫殺人劫掠事件。」

  「黑幫殺人?」蘇沉怒哼一聲:「好藉口!」

  從劉紀雲的屍體看,他身上只有兩處傷痕,一處在心臟,一處在頸椎,都是致命傷。一看可知是兩個源士高手聯合突擊將他圍殺。

  這可不是黑幫的手法。

  很顯然,這是十大家族在對他進行報復呢。

  我們不能對你蘇沉下手,卻至少可以對你蘇沉的手下下手!

  意識到這點,蘇沉的嘴角抿出一絲冷意:

  「終於開始了嗎?」

  「知行!我們現在怎麼辦?」段峰已問道。

  蘇沉意識到的事,其他人顯然也意識到了。

  蘇沉很清楚,如果他不能把這件事處理好,倚仗強橫手腕上位的自己就會迅速失去人心,並很快被架成一個空殻。到那時,源都署又會重新歸屬於十大家族。

  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蘇沉道:「從今天起,所有人謹慎出行,儘量不要落單。源都署也要加強戒備,職守源士由一個增加到四個。如果覺得自己住所不安全的話,也可以直接搬到源都署居住。另外源都署武士也必須統一調度,每人出行時都要帶至少十名源都署武士。」有人不屑:「一些鍛體武士而已,能有什麼用。」

  「用來擋擋暗箭,斷斷後路,拖延些時間還是可以的。」

  「卻終不是解決之道。」

  蘇沉道:「你們先做好保護自己的事,剩下的我來解決。段峰,你跟我去一趟城主府。」

  「是!」

  半個時辰後,城主府後花園。

  安嗣源一邊逗弄著他那隻白唇鸚鵡一邊道:「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就算知道是他們下的手也沒用,沒憑沒據的,總不能直接衝過去找他們要人吧?」

  「下官明白,而且這事就算查案也沒用,因為稽查司基本都是他們的人。」

  「你知道就好。所以說我這個城主難啊!縱有滿腔抱負,卻也被這些世家阻礙,難以施展手腳。你說是不是啊,小白?」

  那白唇鸚鵡便揮舞著翅膀喊:「世家無道,目無王法,挾勢自重,禍亂綱常!」

  「說得好。」安嗣源笑呵呵的給那白唇鸚鵡餵了點吃食。

  蘇沉道:「下官知道這點,不過城主大人不覺得,讓稽查司這麼長期游離在外,不受管束,也是個很大問題麼?」

  「怎麼?你還想把緝查司也收過來嗎?」安嗣源笑問。

  蘇沉回答:「下官只得一人,分身乏術,掌控稽查司是不想了。不過稽查司關聯城內安全重任,放任由外也不適合。既然如此,何不把源都署的權限擴大一些……」

  「嗯?」安嗣源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讓源都署做稽查司的事?那可不行,這是越權。」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行,但如果是事涉源士,協同處理呢?」

  「事涉源士,協同處理?」安嗣源的眼睛眯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城主何不發一條文,就劉紀雲被殺一事責成稽查司查案不力。由於事涉源士,下令源都署同理此案。」

  讓源都署正式替代稽查司,這肯定不行。但如果是在某個案子上一起辦,權限僅侷限於此案本身,那卻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安嗣源明白了蘇沉的意思:「你想把事情搞大?」

  「那就得看對方的回應了。」蘇沉淡淡回覆道:「對方已經殺上門來了,要是不回擊也說不過去。只要城主大人給我個名分,下官願為馬前卒,衝鋒在前。」

  「你考慮過那後果嗎?」

  「後果是他們會死得很慘。」

  安嗣源愣了愣,隨即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有志氣!有魄力!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既然這樣,那我同意你,我這就修書一封,讓源都署也參與到對此事的調查之中,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蘇沉帶著源都署與十大家族拚殺,這件事不管鬧到最後是什麼結果,對他安嗣源都只有好,沒有壞。

  有了安嗣源這話,蘇沉抱拳道:「多謝大人支持,請大人靜候佳音!」


  ————————————————————————

  PS:我知道一直有人就小說提出各種意見,有正確的,有不正確的,也有找茬的。前者我感謝,關於中者我解釋,關於後者我無視。

  這算是人生的一種進步。

  不過呢,不爭辯歸不爭辯,該解釋的還是需要解釋一下,免得有些錯誤的理論被當成真理放大。

  所以下面解釋一些荒謬說法。

  有人故意以蘇沉進行人體實驗不道德為理由抨擊蘇沉,認為這樣的人也配談民族大義,也有人認為蘇沉發這誓的時候只是引氣,就想改變人族,未免意想天開。

  我感到很好笑。

  先解釋理想的部分,所謂少年壯志,提出後者意見的人大概是不會懂的了。但我至少知道什麼叫「為中華崛起而讀書」,不知道這話出處的不妨去看看是誰說的,說這話時年紀多大。

  如果還不明白,套星爺的話也沒關係「若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關於理想就說到這,無需多講,因為這部分只在個人,算不上歪理邪說,糊弄不了太多人。

  歪理邪說的是前者,即所謂蘇沉人體實驗不道德所以不配談民族大義。

  這其實要分兩個部分解釋。

  一:大義與小節從來都是兩碼事。一廂情願的認為不拘小節者不擁大義本來就是天真想法。其實我以前在小說中就反覆強調過,小節和大義不是一碼事,多少人小節有損,大義不虧,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多看書就能找到。

  二:人體實驗不道德這個標準是來自現代,以現代標準去套古代,不是不可以,但請均勻套之。在現代,人體實驗不道德,殺人同樣不道德。人命關天這話不是白說的,不管你受了怎樣的委屈,你都沒有權利動用私刑。能夠合法殺人的只有一個組織,官方的執法機構。可是在玄幻小說裡,殺人從來都是很正常的事,只要我們給他一個正當的名義。

  私人行刑,在玄幻小說世界裡,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了。

  如果一個人寫小說,寫主角堅決不殺人,無論如何不殺人,我們可以想像這書得怎樣仆街。

  這就是因為價值觀在小說世界的不同。

  同樣的道理,殺人都可以,不殺人的人體實驗也沒什麼不可以,只要對方本身是不道德的即可,這個道理,在小說世界裡也是通用的。

  認為殺人沒事,人體實驗卻不道德,本身就是雙重標準,更是某些別有用心者找茬的說法。

  在這裡,就解釋一下,以免有些人被忽悠過去而不自知。

  還有一些荒謬說法,比如「蘇沉要掀起革命,但是革命必須發女人才能成功」等等,這些沒被傳播開,也注定不可能被誰接受,我也就不屑理會,就不用解釋什麼了。

  作者還是以作品說話,你有覺得不好看不看的權利,但胡說八道嘛……還是要小心被打臉的,就算我不打,也有得是人打。

  行了,就說到這兒。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5-1 10:1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1 12:20
第三十二章 追查

  離了城主府,蘇沉自往西水街而去。

  此時已近正午,大街上車水馬龍往來人客眾多。

  一名源都署武士指著西水街一角說:「那兒就是劉大人殞命之地。」

  他手指之處,正有一個沒牙老太在賣豆花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稽查司的處置可說是懈怠已極。

  蘇沉問:「你親眼看到人是在這兒死的?」

  那武士嚇了一跳:「小的哪有見過,是稽查司的人過來通報的。」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他們的人說的?」

  「是!」

  蘇沉走上前仔細查看,那老太以為他要買豆花,睜著一對渾濁的眼睛對著蘇沉看個不停。

  儘管集市為這片土地帶來大片的垃圾,卻還是瞞不過蘇沉的眼睛。

  他搖頭:「沒有一點血跡……這裡不是劉大人的身死之地,連屍體都沒出現過,稽查司的人在胡說八道。他們甚至懶得偽造一個現場。」

  段峰道:「屬下這就去查報案的人。」

  「沒有用的。」蘇沉搖頭:「根本就沒有什麼報案者,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十大家族對我的報復。」

  「那還等什麼?大人,我們殺回去,給他們點厲害看看!」段峰已道。

  「殺?」蘇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拿什麼殺?殺得過嗎?那可是十大血脈貴族,個個都是老牌世家,底蘊深厚,連搖光境都有可能存在。你殺過去?找死?」

  段峰啞然:「可是……」

  「可是我之前為什麼不怕他們?是這意思嗎?」蘇沉笑笑:「因為我是官啊!」

  段峰不理解,鋼岩也不理解。

  蘇沉嘆口氣道:「你們啊,還是不明白這清河的局勢。」

  蘇沉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烏郡一帶,地方勢大,這話可不是說說的。純以實力而言,別說我們,即便是城主也不可能是十大貴族的聯手之敵。之所以雙方能成抗禮之勢,那是因為城主這邊有朝廷這張虎皮在。那些貴族只要不是想造反,就不敢逼迫過甚。但是反過來也一樣,官方勢弱,雖然能靠著虎皮壓人,卻也不能胡作非為。真要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這些各有底氣的血脈貴族?」

  「一方權大,一方拳大,雙方因此成制衡之勢,因此鬥起來也有屬於自己的規則,章法。我之前為什麼對十大貴族毫不在意?因為我所行之事,並沒有突破底線。余成水孫茂當街毆鬥,導致無辜死傷,我抓他們是份屬應當,應盡之責;龍少游連皎帶人掩殺,我抓他們亦是自保;柳無涯出賣我,我殺他是合理復仇;他死後我是知行,接管源都署順理成章……自始至終,我所行之事,都是合情合理合法之事,換成是誰都沒法指摘什麼。」

  「當力量不均衡時,力量即為正義。當力量均衡時,正義就是力量。如今官貴雙方互相制衡,我所行之事有法可依,有理可據,是為正道作風,那些貴族雖然惱我恨我,卻也只能忍了認了,就算要報復,也只能是這種私下手段,不能公開舉事。可若我欺上門去,橫行無忌,那便真真是找死了。」

  聽了蘇沉一番話,大家豁然開朗。

  怪不得蘇沉搞得十大貴族那麼狼狽,但是十大貴族的回擊報復卻顯得有些軟弱和上不得檯面。

  誠如所言,先前之事若是鬧大,十大貴族既不佔理也不佔法,博不得大眾同情,若敢稍有過分,迎來的便是官方的無情打壓。

  所以他們也只能用這種暗地裡的手段來對付蘇沉。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段峰問。

  「自然是查明真兇,然後再下手對付。對付一個劉紀雲,用不著十大貴族聯手,所以劉紀雲肯定是某個貴族下的手。但到底是誰,卻還說不清,需得想辦法查清楚才好應對。」

  段峰頭疼了:「這可不好查啊。有稽查司搗亂,什麼事都被他們壞了。」

  蘇沉卻搖頭道:「也未必難查。你找幾個兄弟,在附近多轉轉,尤其是那些貴族控制的地盤,勢力,多聽多看,或許可得到些消息。」

  段峰不以為然:「這種事怎麼可能讓那些市井之輩知道。」

  蘇沉笑笑:「這你就錯了,我認為他們會知道。因為有很大可能,那些血脈貴族會主動把消息傳出去。」

  「大人這話何意?下官不解。」

  「你要知道,越是老牌的貴族,就越是要面子。對他們來說,顏面是自己的生存之道。當初我抓了龍少游,那龍家的家主直接就說只要我肯向他們道歉,其他好說。為什麼?就是為了一個面子。可是我沒有,反而把他們坑得奇慘無比,到現在龍少游還躺在床上人事不醒。對於那些血脈貴族而言,在這件事裡,他們損失最大的不是失去了多少精英好手,而是被我橫掃掉的威信與尊嚴!」

  段峰有些明白了:「所以他們迫切需要做一件事來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

  「沒錯。所以他們一定要狠狠的報復我,非但如此,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來自十大貴族的反擊已經開始了,而這就是我蘇沉招惹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

  段峰笑道:「所以他們雖然是暗殺,卻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這暗殺是他們幹的。」

  「沒錯!」蘇沉笑道:「就是如此。」

  鋼岩奇道:「可這樣一來,暗殺的意義不就沒了嗎?」

  「怎麼會沒有呢?」蘇沉反問:「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們幹的又如何?只要沒有證據指證他們就可以了嘛。那些血脈貴族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們要我們知道是他們幹的,但同時又找不到任何證據來抓捕他們。」

  段峰點頭:「所以才會有所謂的西水街離奇死亡以及稽查司近乎明目張膽的不作為,不配合,懈怠公職。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幫傢伙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蘇沉拍手:「正是如此!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測,但我相信,應該所料不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只要派個人去問問,對方可能主動就會告訴你是他們幹的。」

  當初張聖安關山鷹他們虐殺秋棠,當著月朧沙的面承認,就是因為這能讓他們獲得快感。

  這一次,也差不多。

  一個時辰後,段峰得到了結果。

  這起案子是清河來家的手筆,負責出手的是長清幫。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2 09:18
第三十三章 拉攏

  蘇沉來清河城已經有段日子,對十大貴族更是有所瞭解。

  在聽到是來家的名字後,他便已經意識到為什麼會是他們了。

  在清河城十大血脈貴族中,要說德高望重,地位崇高首推王家。來家在十大貴族中只屬於後來者,入清河城時間不過百年,對於一個血脈貴族而言,這屬於時間極短的。

  清河來家據說原本是溧州來家的一個分支,家主來無意當年在來家奪嫡失敗後離開來家,來到清河城建立了清河來家。

  來家的血脈是白磷蛇。

  這是一種陰詭的生命,身上覆蓋著細密的白色鱗片,遊走於一切有形或無形之間,據說天生就能出入幽冥。

  它能不能出入幽冥大家不知道,但是白磷蛇狠辣的毒性倒是頗讓人頭疼。

  白磷蛇來家因此也成為讓人聞之色變的一個貴族。

  與絶大多數根基尚淺的貴族一樣,來家急於在這座城市立穩根基,獲得更好的發展。可是城中大部分的地盤都已被其他貴族瓜分,來家費百年光陰,也不過搶下了一處重地。

  當內部缺乏機會時,對外擴張就成了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因此來家也是最積極與官府作對的貴族之一。

  他們迫切渴望著屬於城主名下的那些產業、地盤,與勢力。

  當蘇沉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時,毫無疑問,他就成了來家最好的目標。

  一個劉紀雲?

  不,這只是開始。

  源都署的勢力掌控在蘇沉手裡後,這就成了一塊可分配的肥肉。

  來無意想要的,應當是將整個源都署吞下去。

  「來老頭,是把這當成了自家崛起的一個機會呢。」

  源都署的大堂上,蘇沉喃喃自語了一句:「就只怕一個弄不好,沒能崛起,反倒被我給他掘座墳。」

  「大人,我們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段峰問。

  蘇沉陷入了長長的思索,好一會兒,他說:「我需要來家的情報,要儘可能詳細,對了,那個長清幫的也要。如果情報不足,就派人去蒐集。」

  「是!」

  源都署的辦事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三天後,蘇沉的案頭上已經擺滿了蒐集來的資料。這其中有些是早就有的,更多則是源都署和蘇沉的影侍去蒐集而來。

  尤其是影侍,這些隱藏於黑暗之中的存在,借助自己的影遁能力,可以潛入大部分人的房間,竊聽各種隱私,因此得到的情報信息也更加的豐富與真實。

  蘇沉很是看了兩天的信息,期間,又冒充陳大夫去了一躺龍府,又丟給他三瓶拖延用的藥劑後便即離開。就目前而言,龍少游不死顯然比死掉更有價值。

  在此期間,源都署又有源士遭遇攻擊。總算那源士提前有所準備,在犧牲了數名源都署武士後逃之夭夭。

  不過源都署也因此引發謡言,說蘇沉無能,面對來家的緊逼完全沒有辦法。

  蘇沉也不理會,只是好整以暇的查著自己的資料。

  終於……

  ————————————————

  醉香樓是清河城有名的花樓,據說裡面的女子不但生得天姿國色,更有許多身份尊貴者,甚至連源士都有。

  不過像那樣的貨色都是最頂級的,普通人是別想了。

  雖然王文信也不算普通人,但只要一天不站在這城市的頂端,他也就只能看著花樓上那片旖旎燈光嘆息。

  「爺,想什麼呢?」

  身後的床上傳來小鳳仙嬌媚的聲音。

  王文信回身看了看,就見姑娘正用被子裹著半邊酥胸,滿臉媚態的看著他。

  「只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入那香樓之巔,嚐一嚐花魁們的滋味。」

  小鳳仙便捂著嘴笑道:「爺還真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看來鳳仙還沒將爺伺候舒服,才有心思想那香樓花魁。鳳仙不服,定要和爺再戰一番。」

  說著已伸手去拉王文信。

  王文信哈哈一笑,正要去抱那小鳳仙,卻聽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王堂主還真是風流倜儻呢!」

  王文信面色一變:「什麼人?」

  說話的同時,已抓住那小鳳仙的手,將她猛地一拎,往身後一送,同時人已向另一邊的窗子衝去。

  這是要以小鳳仙為自己擋一擋,以爭取那一線生機。

  然而他沒想到,小鳳仙丟出沒遭遇任何攻擊,反倒是他衝出的窗口突然現出一隻手掌。

  王文信根本就是拿自己往手掌上撞。

  砰!

  王文信已倒飛而出。

  他還想動,身後左右兩側已同時出現一人,一起抓住他的胳膊。

  「什麼?」王文信被這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

  窗外已進來一人。

  他雖是從窗戶進來,但神態自信,步履從容,彷彿是從大堂正門走進來一般。

  正是蘇沉。

  他笑嘻嘻的走過來:「王堂主,何必這麼著急的離開呢?還有這嬌滴滴的美人兒,就這麼扔了,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說話間,信手一揮,一片掌風揮出,那小鳳仙已然暈迷。

  「蘇……沉!」王文信從牙齒縫裡蹦出這兩個字。

  「看來我最近還挺有名。」蘇沉來到台邊坐下,指了指身前的凳子,兩名影侍已押著王文信坐下。

  蘇沉已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王堂主,今天過來找你,是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你想談什麼?」

  「劉紀雲和馮御真的案子,是你長清幫做的吧?」

  王文信冷笑:「哎呦,蘇大人,這話我王文信可承擔不起。」

  「承不承擔得起,都無關緊要。就像我現在坐在王堂主這裡,只要我願意,王堂主也可以變成一具屍體。趕明個貴幫幫主問我的時候,我也可以一推三不知。」

  王文信挺直脖子:「想殺就殺,你當老子怕死?」

  「死?你王堂主當然是不怕的。當年長清幫和惡虎幫火拚的時候,王堂主身中三刀,照樣衝鋒在前,連斬對手三位好手;跨海閣一戰,王堂主孤身斷後,保得老幫主逃命;單人獨闖湖心塢,更顯非凡魄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怕死呢?」

  蘇沉所說的正是王文信最為自傲的,這刻聽得驕傲道:「你知道就好。」

  「可惜的是王堂主沒有死在那個時候啊。」蘇沉話風一轉:「王堂主若是那個時候去了,不知多少人會為你惋惜。而現在,你若死了,只怕不少人會拍手稱快吧?」

  王文信面色鐵青:「你他娘的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最清楚。王堂主也是為長清幫立下大功的人,但現在看看你算什麼?連個副幫主都沒混到。貴幫主也一直把你當眼中釘,想著法子要除掉你吧?這也難怪,長清幫一共兩個開陽境,你就是其中一個,實力甚至還比他強些。這讓他怎能不忌憚?怎能不小心?若是我在這裡殺了你,只怕反倒會趁他心意。」

  王文信明白了。

  他嘿嘿笑了起來:「感情蘇知行不是來殺我的,而是來找手下的。」

  「確切的說,是來找幫手,找志同道合的同盟。」

  王文信冷笑:「你說得好聽,不過就憑這麼三言兩語就想我王文信為你賣命,未免想得太好了吧?」

  「沒人要你賣命。」蘇沉的回答出乎王文信意料:「只不過我不想我打下的成果被別人接收。」

  「你說什麼?」王文信一怔。

  「我說,在對付長清幫這件事上,我不需要王堂主出手。恰恰相反,我會把長清幫送到王堂主的手上,就不知王堂主想不想要了。」蘇沉好整以暇的回答。

  聽到這話,王文信陷入了長長的思考。

  蘇沉不著急。

  他並不擔心王文信的選擇。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複雜,難的只是如何找到合適的目標。

  只要目標找準了,事情就會變得非常簡單。

  好一會兒,王文信終於抬頭:「你想讓我跟隨你,不是不可以。不過我王文信歷來不服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歸根結底,還是要靠手底的實力吃飯。你也知道李躍是開陽境,可李躍手底下還有三個副幫主,都是沸血境。單是一個長清幫就有這等實力,更別提來家,十大貴族。你想讓我跟你,怎麼也得表現出一些讓我服你的手段吧?」

  蘇沉笑了:「原來還是要做過一場嗎?也好,不如就在這裡,你我鬥上一場,如何?」

  「你和我?」王文信一呆。

  你只是沸血境,而我可是開陽境啊,你要和我打?

  「怎麼?王堂主忘了剛才是誰把你留下來的了?」

  「那是我未用全力!」

  「那就用一次試試。」蘇沉手一翻,房間中的空間便為之一凝,使人舉步維艱。

  須彌之空!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2 12:16
第三十四章 開戰時刻

  清河碼頭。

  這裡是清河城最為繁華的地帶。

  清河城因為地處偏遠道路不通的緣故,貨物進出幾乎全靠長清河,可以說長清河就是這座城的生命線。

  清河碼頭因此也成為城中最熱鬧之地,每天這裡都有大量的船隻裝卸貨物,養活了大批的販夫走卒。

  市井碼頭之地,歷來是黑幫雲集氾濫之地。

  掌控碼頭的是長清幫,以長清河為名,可見其對碼頭的看重。也正因為有了這碼頭,長清幫才有資格立身清河黑幫之林,成為最大的幾家黑幫之一。

  今天和往常一樣,清河碼頭上熱鬧異常。

  船隻停靠在岸邊,搬夫們排成隊上前搬運。將沉重的包裹一個個扛在身上,走下貨船,身旁是長相兇殘的黑幫們在不停的吆喝著,維持紀律。更有那負責驗收的夫子坐在太陽傘下,一筆一劃的記著帳,發著工錢。沉甸甸的銅板落在手心,發出清脆的響聲,也代表著人們一整天的希望。

  呂天陽躺在自己的那張大躺椅上,一名侍女往他嘴裡塞進剝好的葡萄,另一名侍女則在為他捏著腿,四名勁裝黑衣男子拱衛兩側,氣勢十足。

  一些搬夫在路過時抬頭看了一眼,立時便有監工的黑幫一鞭子抽下來:「看什麼看?長清幫的副幫主也是你這狗眼可以看的?」

  於是那些搬夫便低頭再不敢看。

  呂天陽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充實。

  人生在世,若不能將他人踩在腳下,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呂天陽這麼想著,一對細眼瞇得便越發看不見了。

  正在他安心享受自己的午後生活的時候,遠方突然隱隱的嘈雜聲。

  呂天陽閉著眼不願睜開,只是道:「何事聒噪?」

  一名黑衣護衛看了看:「好像有什麼人正在過來。」

  「不管什麼人,敢引起騷亂,一概打斷腳趕出去。」呂天陽懶洋洋道。

  「這個……恐怕不行。」一名護衛艱難道。

  「嗯?」呂天陽睜開眼睛。

  迷濛的雙眼睜開,陡然放大,瞪得又直又圓。

  不遠處,一隊人正在走來。

  為首的是一名白衣年輕男子,在他身後是二十名紅衣人,再往後卻是整整二百多名青衣人。

  這些人列成整齊的隊形,每一個腰間都挎著佩刀,就這麼慢慢走來,不發出一點聲音,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彷彿一支正在行進中的軍隊。

  碼頭上的行人、搬夫、黑幫哪見過這等陣仗,紛紛向兩旁退避,那一片嘈雜之聲也是他們發出的。

  「這是……」一名黑衣護衛發出驚愕的聲音。

  「是源都署的人!」呂天陽已認出那青衣就是源都署的衛服,至於紅衣就更明顯了,分明是血衣衛的標誌。

  源都署,血衣衛,都不用動腦子,呂天陽已意識到那為首的白衣人是誰了。

  「蘇沉!」呂天陽顫聲道。

  對於這位的大名,他可是聽說過。

  才來就挑釁連龍兩家,讓龍家損失慘重,甚至連源都署都折進去的主兒。

  這可是個地道的狠角色啊!

  可他來清河碼頭幹什麼?

  呂天陽想不明白。

  大隊人還在繼續走來,直到將整片碼頭空間全部佔據,這才停下。

  此時那些黑幫也反應過來,紛紛向呂天陽聚攏。

  雙方漸成對峙之局。

  這時呂天陽才道:「來的可是蘇知行,蘇大人?」

  「正是本人。」蘇沉負手而立。

  「不知蘇知行來我清河碼頭所為何事?」

  「來你清河碼頭?」蘇沉看看左右:「原來這清河碼頭,已經是長清幫的了嗎?本官要來,竟還得你允許?」

  呂天陽被蘇沉的話弄得一滯:「蘇知行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蘇知行要來,也可以早些通知一聲,在下也好迎接啊。」

  「迎接就不必了,你是不是口誤我也不計較,反正我過來,就是為了查樁案子。」

  「查案?」呂天陽一怔:「查什麼案?」

  「我源都署有一位源士死在附近,當然要查了。」

  呂天陽一呆,脫口道:「劉紀雲?他死在西水街,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蘇沉哼了一聲:「你果然知道。劉紀雲死亡是幾天前才發生的事,半夜就被稽查司收走,期間並未宣揚,呂副幫主卻已經知道死者名諱,死亡地點,不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嗎?」

  聽到蘇沉的話,呂天陽並未驚慌,反而大笑起來:「我知道有什麼好奇怪的?竟然用這個理由來懷疑呂某,你丫是腦抽了吧?」

  長清幫有十大貴族做後台,素來強橫得很,就算見了官也不怕。

  這刻呂天陽這麼一說,所有幫眾一起哈哈大笑,眼中已充滿挑釁。

  不過老實說,蘇沉以呂天陽知道此事為由而懷疑他,的確是太過牽強了。現在劉紀雲死亡一事雖然未傳開,但在地下世界,恐怕早不是秘密了,大家都再看蘇沉打算如何應對來自十大家族的報復呢。

  如果他應對不好,那等待他的就是滅亡命運,源都署重歸十大貴族。

  面對呂天陽肆無忌憚的嘲笑,蘇沉也不在意,只是道:「我是不是腦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懷疑你與此案有關,要求你長清幫立刻隨我回源都署接受調查。」

  呂天陽哼道:「稽查辦案,那是稽查司的事,可不是源都署的職責。蘇大人不覺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長了嗎?」

  蘇沉隨手取出一張公文遞給身邊人,那人已將公文高高舉起,大喊道:「源都署劉大人遇刺身亡,由於事涉源士,稽查司辦案不力,現由源都署協理此案!」

  什麼?

  眾人震驚。

  蘇沉已道:「看清楚了?這是城主大人的親筆手諭,此案我源都署有份調查,任何嫌疑人等皆需配合。」

  呂天陽哼道:「至少稽查司還沒被取消查案之權,是嗎?蘇知行想要什麼線索,就自去稽查司找吧,我這裡沒有什麼可說的。」

  蘇沉笑笑:「這麼說,你是不配合了?」

  「不配合又能如何?」呂天陽反問。

  蘇沉也不理他,只是迴首對不遠處一名武士道:「都記下了?」

  「記下了,大人。」那武士晃了下手中的留影盤道。

  「很好!」蘇沉點頭,對眾人道:「長清幫涉嫌西水街殺人一案,現源都署奉命調查,長清幫拒不合作,以罪論處……殺!」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3 09:30
第三十五章 血洗碼頭(上)

  「殺!」隨著蘇沉一句令下,所有源都署源士,武士還有血衣衛同時發了聲喊,一起向長清幫衝去。

  「蘇沉,你他娘的敢!」呂天陽大吃一驚。

  這蘇沉說動手就動手,竟是絲毫不留餘地。

  呂天陽知道不好,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唯有死拼才是正道。大吼一聲,身上陡然騰展出一股狂暴氣勢,一隻巨大的黑熊幻影在背後出現。

  呂天陽出身底層,一路打拚到現在。他知道自己在修煉一途上注定不會有太多前途,所以很乾脆的認命,在引氣的時候就選了岩熊血脈,也就是那種被用來作為衡量源士實力的岩熊。

  所謂一熊之力,二熊之力,指的就是這種生命。

  岩熊沒什麼攻擊手段,只是勢大力沉,不過擁有岩石護甲,防禦能力到是頗為強悍,再加上雄渾的力量,倒也是個出色的肉盾。

  呂天陽沒指望自己能贏蘇沉,但他自忖對方是沸血境,自己也是,雙方境界相同,但自己擅長防禦,打起來撐上一段時間當無問題。

  所以這刻開啟了血脈之力,無畏無懼對著蘇沉衝去,揚手就是一記崩山拳。

  崩山拳是標準的無血源技,以之攻擊可倍增殺傷,再結合血脈之力,這一拳威能也達到了八熊之力。

  呂天陽自信滿滿,拳勢洶洶。

  卻不料蘇沉連看都不看他,只是道:「鋼岩,交給你了。」

  身後已閃出鋼岩的身影,左手一張,源力凝聚出一面大盾,迎向呂天陽的崩山拳。

  轟!

  重拳打在鐵山盾上,崩山拳沒能把鐵山崩碎,甚至連個波瀾都未泛起,以致於鋼岩眼中都泛出驚訝。

  看看自己的盾,再看看呂天陽:「你真是沸血境?」

  到目前為止他沒見過這麼弱的沸血境。

  呂天陽老臉一紅:「休要張狂!」

  身後黑熊虛影狂吼一聲,呂天陽身上已凝聚出一片岩石護甲,不僅如此,在那護甲下還有淡淡金色。

  「咦?」鋼岩驚訝了一聲,欺前踏步,也不理呂天陽的攻擊,一拳轟出,打在那岩石護甲上,就見呂天陽身上喀啦啦一陣亂響,卻沒什麼大礙。

  鋼岩明白了,咧著嘴笑道:「原來你也是個擅長防禦的,正好我也是。既然這樣,咱們試試!」

  「吼!」他虎吼一聲,又是一拳轟出。

  這一次拳勢凝聚,卻是用上了撼山勁。

  呂天陽就像是被巨熊拍中,被一擊震退,再看身上的岩石護甲,竟已開始斑駁脫落,大吃一驚。

  鋼岩卻笑得越發開懷:「再來!」

  已是再次衝上,呂天陽飛腿反擊,他卻躲都不躲,只是直拳搗去,嘴裡還喊著:「躲什麼,站著對毆,誰先倒下算誰輸!」

  轟轟轟轟!

  兩人已在瞬間對轟了數拳。

  這兩人都是正面硬槓型的源士,只不過呂天陽攻弱而守強,鋼岩卻是攻防兩端的極品。

  狂野的力量砸在呂天陽身上,即便岩石護甲也無法抵抗,紛紛破裂,最終在鋼岩一記狂猛重拳中徹底碎裂。

  鋼岩的重拳打在呂天陽身上,呂天陽只是晃了晃,竟是不倒。身上一層濛濛的金光,看得鋼岩為之一怔。

  「金剛戰體?」

  呂天陽所用的,赫然正是金剛戰體。

  鋼岩一看樂了,同樣用出金剛戰體,對著呂天陽強勢砸下。

  他的金剛戰體可比呂天陽強悍多了,直接把手臂當鐵棍砸,呂天陽大驚,本能的雙手橫架,勉強擋住這一臂。

  鋼岩嘴一咧,道:「你的金剛戰體是夢網上買的?」

  呂天陽本能回答:「不是,朋友手裡得的。」

  「那就是沒付錢了。他娘的……給我去死!」

  「轟!」

  狂野有力的重拳打在呂天陽的面門上,將他整個轟飛出去。

  緩緩收拳,鋼岩撇嘴:「什麼狗屁沸血境,副幫主,垃圾!」

  在潛龍院的時間長了,見到的精英多了,眼界也漲了。像這種級別的沸血境,鋼岩真是隨便蹂躪。

  在呂天陽被鋼岩蹂躪的同時,長清幫也在承受著源都署的蹂躪。

  長清幫又是什麼人不管名頭有多響,歸根結底就是一群地痞流氓混混的組合。

  戰鬥有時拼的不是自己的強弱,而是對手的強弱。

  自己不夠強沒關係,對手更弱就好辦。源都署的武士實力再低,那也是經過正規訓練,配備有制式武器的合法軍士。

  正規軍對黑幫流氓,那是徹底的碾壓。

  這刻大群源都署武士呼嘯衝上,領頭的是幾名源都署源士,簡直就是狂風過境,鋼刀所過處,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蘇沉,你敢!別忘了我長清幫後面是什麼人!」一名長清幫護法大喊道。

  蘇沉背著手道:「不管長清幫背後是什麼人,你們擅殺朝廷官員,都是死罪一條。我倒要看看,誰敢保你們?給我殺,凡有反抗者,一律不得放過。」

  碼頭上一片殺聲震起。

  那些黑幫被殺得慘叫連天,想要逃走,但四面八方都是源都署的人,哪裡有路可逃?

  刀光如雨,那些黑幫成片成片的被砍翻,鮮血將整個碼頭染成赤紅。

  碼頭上那些靠岸的船隻更是一個個嚇得傻了,一些剛上岸的人更是直接回到船上,死活不肯再下船。

  只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長清幫在清河碼頭的勢力便得到了一次徹底的清洗。

  當戰鬥結束時,已沒有一個長清幫的人還能站在這裡了。

  一名負責清點的武士迅速統計好人數,跑過來道:「大人,殺死長清幫反抗分子八十三人,俘獲三十二人。另外我們在呂天陽的身上找到了這個。」

  那武士遞過去一枚源戒。

  蘇沉只是看了一眼,便冷笑道:「這是劉紀雲的源戒,膽子好大,就這麼直接戴在手上了。看來殺劉紀雲的人裡,有他一個,這事沒錯了。」

  這不是栽贓,而是事實。

  當然,消息是王文信給他的。

  正因此蘇沉才選了呂天陽值班的日子來攻打清河碼頭,要的就是人贓俱獲。

  衛天陽還活著,有了他,又有了這枚源戒,再加上留影盤記錄證實,一切便都證據確鑿,這下長清幫就是想賴都賴不掉了。

  當然,他們還有個機會。

  那就是搶回源戒,毀掉留影盤。

  就在蘇沉血洗碼頭的時候,一隊人也終於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3 12:15
第三十六章 血洗碼頭(中)

  當李躍帶著長清幫的人烏泱泱衝過街道,來到清河碼頭,看到的是滿目狼藉,屍橫遍野。

  「蘇沉,你敢!」

  看到這一幕情景,李躍的眼都紅了。

  清河碼頭是長清幫最重要的財源,是根本之地,正因此能在這裡看守的也是李躍最信任的得力手下。

  而現在,他的所有親信都被蘇沉一掃而空。

  站在血染的碼頭上,看著這位長清幫幫主,蘇沉冷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李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源都署官員劉紀雲,殺官之罪視為謀反,你可知罪?」

  李躍兩眼冒火:「無憑無據,你敢污衊?」

  「污衊?我需要嗎?」蘇沉手一揚:「這是從呂天陽手上摘下的源戒,正是劉紀雲劉大人的,這上面還有他的私人印記,甚至裡面還有些劉大人的私人物品尚未處理。這就是鐵的證據,你敢抵賴?」

  李躍一指蘇沉:「你這是在嫁禍!」

  「是不是嫁禍,你自己心知肚明。若是不服,自可向上抗辯。不過在那之前,本官要收押你。來人,給我拿下!」

  「你敢!」李躍暴吼道。

  他知道事到此步,已然難了。

  蘇沉拿到源戒,就算他不動手,長清幫也得動手。

  手一揮,李躍喊道:「殺!」

  身後跟隨的大批黑幫已衝了過來。

  事已至此,誰都沒有後退的餘地,想要活下去,就得成為這場戰鬥的勝者!

  若是蘇沉贏了,長清幫殺官一事就會被做成鐵案。

  若是長清幫贏了,那蘇沉就是挾公謀私,陷害「忠良」。

  這是一場誰勝利誰就擁有「正義」的戰鬥。

  所以雙方在這刻都有了決死之心。

  大群的黑幫分子呼嘯衝上,這些刀口上舔血的傢伙,也都是有幾分血性狠勁的,真拼起命來,未必就遜於源都署武士多少。

  然而就在他們發起衝鋒的同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一陣箭雨攢射。

  犀利的箭支呼嘯而來。

  那些黑幫連盔甲都沒有,就見箭雨如注,已飆起一股股血泉。大部分連揮出一刀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軍弩?」李躍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

  這種弩箭明顯不是普通的弩、弓,而是軍用重弩,雖然不是源器,卻也是極為接近源器級別的武器了,殺傷力極強。只要有二十名重弩手,就能對一名源士造成威脅。數量上百,甚至能威脅到沸血境,可以說是凡人武力的極致表現。

  可問題是這種重弩是軍方所有,源都署是沒有的啊!

  蘇沉從哪裡弄來的這許多?

  看樣子數量還不少,至少五十具。

  那五十名手持重弩的人穿的不是源都署的武士服,也不是血衣衛的服裝,而是家丁服,分明就是蘇家的護院!

  也就是說,這五十名重弩不是源都署提供的,而是蘇沉自己搞來的。

  意識到這點,李躍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這個蘇沉到底是什麼人?

  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權利,此時此刻,他很清楚唯有殺死蘇沉,才能挽回這一切。

  想到這他手一揚,那無數利箭便如有人牽引一般,竟然凝滯於空。

  接著李躍手一招,那些箭已紛紛落到他手裡。

  李躍抱著箭往回一丟,漫空箭雨再現,不過這一次卻是朝著蘇沉的方向了。

  「吼!幫主威武!」幫眾們已一起大喊出聲。

  「蘇沉,不管你怎麼謀劃,這終究是一個實力為尊的時代!就算你再怎麼狡詐,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李躍狂放的聲音暴響在碼頭上空。

  他在通過這種方式,來打擊蘇沉的威信。

  是的,不管怎麼說,蘇沉都只是一個沸血。

  沸血是不可能贏開陽的。

  「是嗎?」蘇沉卻微微一笑,同樣伸手遙遙一按,那漫空箭雨便如受了某大阻力般,速度驟減,最終無力落地:「昨天也有兩個人這麼對我說過。你猜結果如何?」

  李躍一怔。

  他沒有問,蘇沉也沒有再進一步解釋。

  他只是揚了揚手,一隻超級火鷹已向著李躍飛去。

  凝聚著焚滅一切的恐怖火焰的血色巨鷹衝著李躍飛來,帶來死亡的光輝。

  那一刻李躍本能的感到威脅。

  他厲嘯一聲,一遒勁氣華光衝天而起,一條巨大白蛇騰空狂舞。

  白磷蛇!

  這正是李躍賣身來家獲得的好處,白磷蛇血脈。

  這白磷蛇一出現,便向著空中火鷹竄去,爆裂的火焰能量撞在白磷蛇身上,竟如中無物一般,在虛無中消融、瓦解,漸漸歸於平淡。

  同時那白磷蛇凌空一擺,巨大的陰邪氣息席捲而來,竟讓每個人心中都泛起一絲冷意。

  李躍狂笑道:「感受到了吧?來自死亡的恐懼!這就是白磷蛇的力量!幽冥蛇咬,去!」

  那白磷蛇已從空中俯衝而下。

  「有點意思。」蘇沉點了點頭,須彌之空再度發動,大大減緩了白磷蛇的速度:「果然只靠正常手段,要想對付開陽境還是力有未逮啊!」

  超級火鷹在無血源技中已是極為強大的手段,放出去絶對被奉為珍品,上乘功法。之所以不能對李躍造成威脅,完全是因為級別的差距。

  李躍到底是開陽,以開陽修為催發出的力量,又是血脈之力,能夠消滅火鷹自然是很正常的事。

  但對已經擁有了新玩具的蘇沉而言,爆裂火系列的源技,已的確可算是普通手段了。

  下一刻,他的手中再度凝聚出一片火焰。

  只是這一次,火焰的能量不再爆裂,反而帶了幾分幽暗、死寂,帶著些微的冷光。

  就像是一片黑火,在平地緩緩升起,不斷壯大,漸漸凝聚成人形。

  蘇沉的源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於是這人形火焰便越來越大,漸漸超越了蘇沉的高度,還在不斷上升,超越鋼岩,超越更高處,最終竟凝聚出一個高達三丈的黑焰巨人。

  「嚎!」

  這巨人剛一出現,就發出狂放至極的吼叫。

  「出擊吧,暗焰巨人!」

  暗焰巨人咆哮出拳,帶著毀滅一切的恐怖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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