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原血神座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6-11-20 01:47: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2 12591288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5 09:25
第一百九十一章 潛出

  關閉大門,那暴族對著蘇沉道:「遵照酋長的命令,接下來墨勒會聽先生的。」

  蘇沉點點頭:「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不要管我,接受源能洗禮即可。在此其間,我或許會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希望你也能聽從並做到。當然,我會儘可能保證你受洗成功的。」

  那暴族一點頭,已來到大殿中央。

  大殿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金屬池,池內此刻已裝滿了乳白色的液體。

  金屬池的周圍是大量的源禁以其為中心展開,並一路延伸到四周殿壁。

  那暴族脫去所有衣物步入池中,就這麼赤裸著站在池中,乳白色的藥水正達至他的腹部。

  他張開雙手,抓住身前的一條鐵棍,同時一根粗大鐵鏈已纏上他的身體,將他死死縛住。

  與此同時,源能聖殿的上方,聚源儀已開始轉動,大量早已聚集好的源能如電光一般沿著聖殿上方的源禁開始瘋狂遊走,不斷下行,順著下方密密麻麻的源禁管道一路湧來,最終轟的一下衝到那名暴族墨勒身上。

  「啊!」墨勒仰頭發出痛苦至極的叫聲,連披散的頭髮都一下豎起。

  源能如狂電般擊打在他的身體上,瘋狂湧入,就見墨勒的身體一寸一寸的炸裂,鮮血狂湧而出。

  即便不用微察之眼,蘇沉都能看到,墨勒的生命能量在這恐怖的源能衝擊下正在飛快消逝。

  像這樣下去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

  然而下一刻,那些乳白色的液體已迅速進入他的身體,於是墨勒的生命能量竟然開始了快速的恢復。

  果然是生命能量恢復液嗎?

  而且是相當高級的那種!

  早在看到那些乳白色液體的時候,蘇沉就確定了這點。

  這種生命能量恢復液和蘇沉的恢復藥劑差不多,有所不同的是,生命能量恢復液只恢復生命能量本身,不治癒傷勢,在功能上遠比藥劑差得多,但在單純的生命能量恢復上,卻有著簡單直接的效果。

  恐怖的源能大潮瘋狂的衝擊著墨勒的身體,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這些生命能量恢復液則死死吊住墨勒的命,使其不至於死亡。在此期間,墨勒經歷的就是生與死的輪迴,承受的是源能海洋的洗刷,衝擊。

  看到這一幕,蘇沉就已經明白了源能聖殿的運行原理。

  看似複雜玄奧的神秘大殿,使用的方法,核心本質卻是簡單粗暴的手段。

  借助於狂暴手段強行灌注源能進入目標的身體,使目標承受著源能狂風暴雨的洗刷。它不是改變目標的體質,而是用最野蠻的手段讓目標去適應,去習慣這源能的力量,並從中汲取源能。

  即便暴族再如何受限於體質,在這狂暴源能沖刷下,想吸收不到源能都難。

  這就好比正常情況下你只能吃一碗飯,身體可以輕鬆轉化。但現在一口氣塞了十碗,那多出來九碗無法及時轉化,就只能堆積在身體裡。如果沒有相應手段,就會造成巨大傷害。

  源能聖殿就是用這種方式讓暴族的身體無法及時消化掉源能,從而堆積出足夠多的源能力量,並在對應源禁下,硬生生在暴族身體裡造出一片源海。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竟然是出自睿智的奧族之手,讓蘇沉也大開眼界。

  不過明白原理還不夠,蘇沉還需要瞭解它對暴族身體的具體影響。

  微察之眼開啟下,墨勒體內的一切變化都盡在他眼中。

  「果然是這樣。這種強行開啟的方法本身就會對自身造成一定傷害,缺乏選擇與剔除帶來的過多雜質同樣導致了源力海的不純。狂暴的源能瀾流甚至會撕毀經脈使經脈錯位,甚至連精神海都會受到刺激,產生影響,怪不得會有精神癲狂現象了……這簡直就是不講道理的蠻幹啊!大概也就是暴族才能承受了。」蘇沉喃喃道。

  源能聖殿狂野的構造方式就像是在打地洞做巢穴,打出來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想要改造是基本沒可能了。

  正因此經受了源能聖殿改造的聖殿勇士基本都只能繼續靠聖殿提升,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太多問題。

  墨勒的源力海在聖殿能量衝擊下已漸漸開闢,全身的經脈寸寸斷裂又在藥液支撐和自身強悍體魄的支持下自我恢復。

  鮮血染紅了藥液。

  起初還是粉紅色,那是紅白混合後的顏色,漸漸就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那是鮮血在增加,也是藥性在減少。

  墨勒的生命能量補充放緩,生命能量也隨之加劇消耗。

  於是蘇沉明白了又一件事:為什麼以前暴族還有活過千年的,可自從獲得了源能聖殿後,暴族即便大能也基本沒有活過四百歲的。

  因為經歷聖殿洗禮,會大大消耗他們的生命。

  人族可以隨著血脈與修為的提升而增長壽命,暴族卻注定止步於此。

  洗禮在這時已進入尾聲。

  墨勒的嘶號也漸趨無力。

  他抓著扶手,呻吟著,相貌都隨之蒼老了幾分。

  蘇沉見狀,輕嘆一聲,取出瓶恢復藥劑給他:「喝了吧。」

  一瓶高級恢復藥劑比生命能量恢復液更高級許多,只有真正的暴族貴族才能使用。

  墨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來一飲而盡,消耗的生命能量得到恢復,連帶樣子也重新恢復年輕,雖然他年不年輕看起來都是醜陋粗暴的樣子。

  當最後一點源能落在墨勒身上後,墨勒的源力海算是徹底完成。

  蘇沉也因此得出又一個答案:固定的源能衝擊,面對的卻是不同的目標,就導致在某些方面失之於刻板。

  比如以墨勒的潛力,本來他的源力海還可以再進一步,但因為源能聖殿運行已經結束,結果就是他也只能止步於此。

  下一次進入,就得等他的身體完全適應,並做好新的改變準備後了。

  從池中出來,墨勒穿上衣服:「洗禮結束了。」

  「嗯。」蘇沉淡淡應了一聲。

  洗禮結束,自然就是要出去了。

  已經用過的方法不合重複,所以接下來,就需要一些新的手段。

  對望了一眼,蘇沉已走到聖殿的角落陰影裡,任陰影淹沒自己。

  「咿……呀。」

  源能聖殿的大門也在這時打開,陽光進入殿內,帶來光明。

  一群僕役已魚貫進入,開始清理殿內一切。

  一些僕役去清理中央藥池,還有一些則走到附近殿旁清理院牆。

  一名暴族僕役來到角落的殿柱旁,正要清理這裡,卻看到黑暗中站著一個人,大吃一驚,本能叫出聲來:「啊……」

  他這邊剛叫,墨勒已驟然出手,似鬼魅般出現在那僕役身旁,一掌按下,已將那僕役生生打死。

  尖叫聲戛然而止,由於墨勒出手速度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墨勒打了一掌而導致的死亡。

  其他僕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起吃驚看墨勒。

  就見墨勒收回鮮血淋漓的雙手,做出陶醉狀,搖晃著腦袋道:「這感覺……太爽啦!」

  說著身形一閃,已來到另一名僕役身邊,又是一拳轟出,打在那僕役背上。

  這一拳狂暴兇猛,饒是以暴族強悍的身體素質也無法抵禦,那僕役只是最低級的暴族自然無法抗拒,被一拳轟爆。

  墨勒看著自己的拳頭道:「不錯,不錯,太過癮啦!哈哈哈哈。掌,試過了,拳,也用了。那就再試試腿的威力吧。」

  說著已看向其他僕役,看樣子卻是要再殺一個。

  眾僕役大驚,哪還顧得其他,拋下手中東西一起朝外奔去,唯恐被墨勒挑了作目標。

  就在他們四散奔逃的同時,蘇沉也從陰影處閃身而出,就這麼跟在大家後面一起跑了出來。他本來就是雜役,現在跟大家一起進出,誰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再加上墨勒帶給大家的巨大恐懼以及死去兩名僕役,更不會注意到其實出去的人多了一個。

  蘇沉就這麼跟著大家跑出殿外,這時殿外守護者也聽到動靜進來,看到地上屍體一起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墨勒撇了撇嘴:「用兩個低賤的僕役試了下手而已。」

  「大膽!」緊跟而來的祭司看到這情況:「不過是得了點力量,就敢猖狂殺死神廟僕役,把他抓起來!」

  「誰敢抓我!」墨勒已狂暴大吼起來,竟是跟那幾個守護者大打出手。

  不過他顯然不可能是守護者的對手,被輕鬆拿下,帶出源能聖殿。

  剛走出聖殿,丹巴已過來道:「罕都祭司,墨勒新得力量,難免失控,我保證他下次不會這樣了,還請祭司高抬貴手。」

  罕都哼道:「他殺了神廟的僕役,我要是放了他,怎麼跟神廟交代?」

  「經受了源能洗禮,難免癲狂,這也不是什麼奇事。我看墨勒就是這樣的情況。」丹巴道。

  「可我看他現在,不像是癲狂的樣子啊。」罕都回答。

  丹巴抓住罕都的手,罕都能夠感到有一物進入自己手中。

  是源戒。

  丹巴誠摯道:「請祭司大人再看一次。」

  檢查了一下源戒的東西,罕都回頭仔細看看墨勒,道:「唔,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些像了,不過總覺得還有些不對。」

  丹巴嘆口氣,又取出一枚源戒塞了過去。

  於是罕都祭司臉上露出笑容:「不錯,的確是洗禮後精神癲狂現象,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帶回去好好教訓一下,再補償一下死去的僕役就可以了。」

  「祭司大人仁慈!」丹巴恭敬回答。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6 09:25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公雞

  房間裡,一顆小小的源晶在上方轉動,釋放出源能力量,經歷過下方的源禁盤後進入一隻大公雞的體內。

  那隻公雞不斷發出咯咯咯的痛苦叫聲,如果不是蘇沉還在不斷用生命藥劑保住它的命,它可能已經死了。饒是如此,源源不斷的源能強行灌注,也還是讓公雞痛苦不已,不斷哀鳴。

  因為沒有聚源儀,蘇沉只能用源晶替代。

  一顆中品源晶就這麼用在了一隻普通的公雞身上,其浪費程度著實令人咋舌。

  蘇沉卻不以為意。

  實驗嘛,就是要燒錢的。

  直到把整顆源晶的能量全部耗完,蘇沉手中的源晶化成粉末,蘇沉鬆開手,看了看公雞道:「應該差不多了。」

  「這就成了?」丹巴有些狐疑的看著那雞。

  蘇沉剛才所做的等於是模擬源能聖殿進行了一次源能洗禮。當然,實際情況要簡陋許多。聚源儀用中品源晶替代,源能聖殿也用的是簡化版的源禁盤——話說回來要怎樣的天才能在獲得源能聖殿的源禁圖後只用一天就做出了簡化版,丹巴對此想不通。

  然後就是實驗目標,一隻公雞。

  不是不想用更好的,實在是蘇沉的簡化版源禁盤只能承載中品源晶,而目一顆中品源晶只能用來強化一隻雞級別的生物。從這方面說,源能洗禮其實是非常浪費的,只不過聚源儀直接從大氣中提取源能,相比源晶消耗自身,就要低成本得多了。

  所以雖然蘇沉能夠再現這種手段,但不論是規模還是回報率都是不值得的,也只適合實驗所用。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這刻丹巴道。

  「等等,別急。」蘇沉道。

  他剛說完這話,就見那公雞陡然仰脖尖嘶了一聲,然後對著身前的鐵籠就是一啄。

  那籠子是用普通的鐵條鑄成,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強固物品,卻也絶不是一隻普通家禽可以啄破。

  但這刻令人難以相信的一幕出現,隨著那公雞的一啄,就聽啪的一聲,鐵條已然斷裂。

  那隻大公雞嗖的一下飛出,全身的羽毛張開,這翅膀竟然真的有了翅膀的功效,就這麼帶著它飛了出去。

  蘇沉與丹巴同時對視了一眼,道:「成了!」

  那公雞雖然能飛,不過顯然受先天所限,只能低空俯衝,所以飛了幾下後就落到院子裡,卻猶自趾高氣揚的邁著步子走來走去。時不時的伸嘴一啄,地上便是一個洞。

  看這架勢,倒也勉強能邁入低等凶獸的序列了。

  雖然一顆中品源晶塑造一隻最低品級的凶獸實在是暴殄天物,但蘇沉他們已不在意這些了——能夠再現源能聖殿的作用,就意味著蘇沉已真正掌握了核心關鍵,真正阻礙他重現源能聖殿的只是資源。

  對於只要技術不要重現的蘇沉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

  研究的順利讓蘇沉和丹巴都興奮起來,這種興奮甚至讓丹巴都忘記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自己的不對,而是和蘇沉一起進入下一階段的研究。

  是的,現在丹巴成了蘇沉的助手。

  對於丹巴而言,蘇沉的世界無疑是神秘而廣袤的,即便不能像蘇沉那樣,丹巴也希望能通過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來增長自己的見識與理解——真正的聰明人,一定是會擅於利用自己的頭腦去攫取知識的。

  反過來說,只有足夠知識的聰明才能稱之為智慧。

  兩人就這樣興致勃勃的投身於研究大業,很快就忘了時間,忘了其他一切。

  當然,他們也因此忽略了那隻公雞。

  一隻雞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所以他們也沒有注意到,那隻雞已經不見了。

  ————————————

  哈樂集是古蘭堡的一處集市,主要用來交易一些普通的生活物資,往來聚集者也多是暴族的最底層的販夫走卒農夫僕役之類。

  今天和往常一樣,哈樂集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到處都是擺著攤做小買賣的暴族。

  雖然暴族習慣了強橫霸道強搶,但內部畢竟也有自己的秩序,只不過這些暴族交易的時候看起來也像在跟人吵架,討價喊價時都帶著殺氣騰騰的樣子。

  「這把刀怎麼賣?」

  「二十個骨幣。」

  「太貴了,我給你十個。」

  「滾你娘的。」

  「你敢罵我?找死!」

  「砰!」

  打起來了。

  諸如此類的場面發生的非常自然,時不時就會有出現,但大多不會出什麼問題。經常是打一架後就分開各幹各的,暴族習慣了拳頭說話,在他們看來,打架是還價的一種方式。贏的一方通常會給出一個比較低的價格,如果對方不肯接受,就繼續揍。暴族崇尚武力的作風由此可見,不管你有怎樣的頭腦,如果沒有一幅好身板,連買賣都難做好。

  這刻一群暴族正在集市上亂轉,忽然見到一隻公雞從外面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是的,踱著步子,走了過來,大搖大擺,看起來就像一個人把手插在口袋裏一路晃蕩著過來,給人無限詭異的感覺。

  可惜見到這一幕的不是人族,是暴族。

  暴族的反應永遠是簡單直接的,所以一見到那公雞,一名暴族的眼睛已經亮了。

  「一隻雞!」他咆哮著衝過去就要抓。

  按照暴族的規矩,這隻沒被關在籠子的裡雞就是無主的,誰抓到就是誰的。就算有主人找過來,也要打一架來決定歸屬。

  那名暴族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防備其他暴族身上了,所以完全沒有在意那隻雞的反應。

  公雞正「瀟灑」的走過來,看到那暴族向自己撲來,它陡地打了個激靈。

  是的,就像人吃驚害怕般的反應一樣。

  然後它揚爪。

  就這麼揚起一隻爪子朝前踢了出去。

  下一刻,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那撲上的暴族竟然被一隻雞一雞爪給踢翻了!

  就像一個大秤砣飛出,帶著所有的暴族腦袋跟隨劃出一圈弧形。

  待其落地,轉頭再看那雞,就見那公雞一縮脖子,轉身就跑。

  若換成人類見此情況,本能的就會察覺詭異,輕易不會行動。

  但暴族多以本能為行動綱領,千百年來對雞的認知裡就沒有「謹慎」這一項,

  或者說,謹慎這種品質對暴族而言本身就是稀缺而罕見的,所以一見到那公雞逃跑,所有暴族便一起撲了上去。

  公雞大駭,揚起翅膀嗖的滑行飛出。

  奈何這速度不是能飛就能解決的,對有些存在來說,跑未必就比飛的慢。

  有幾個跑得快的暴族撒丫子就追了上來,大手對著低空飛舞的公雞拍了下去,口裡還喊著:「我的!」

  那公雞眼看躲不開,回身一個掃腿,蹬在那暴族大漢的臉上,將其踹飛,接著撲打翅膀凌空一個翻滾,又踩在另一名暴族身上,將他也踢飛後,這才翩然落地。

  「咯!咯!」

  伸直脖子叫了兩聲,公雞趾高氣揚的就要離開。

  沒想到那先前被它踢倒的暴族一抬手抓住雞爪,大喊:「我看你怎麼踢!」

  公雞大怒,一啄下去,那暴族嗷的一嗓子慘叫出聲,一隻手已是被啄斷了,公雞已脫身而出。

  這一幕驚倒了大家,這時終於意識到這雞的非比尋常。

  不過這還只是開始。

  或許是被這些傢伙給激怒了,公雞明顯生氣了。

  它不再逃跑,而是調頭向暴族們衝去。

  它主動衝過來了。

  「找死!」一群暴族揮舞著拳頭吶喊。

  不過就是嘴巴和爪子厲害些而已,真以為自己有多強了嗎?

  大公雞已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就在大家要一起撲上按住那公雞時,就見大公雞身上羽毛驟然舒展開來,飛行的高度陡然提升一截,同時就看到無數羽毛唰唰唰飛出,如利箭一般打在那群暴族身上,立時扎得一眾暴族滿身雞毛。

  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這隻雞或許沒多強,問題是他們自己也只是最底層的暴族,本身也沒多少實力啊!

  哀嚎聲頓時炸起一片,那公雞在射出大量羽毛後自己也一下子變得光禿禿的。

  它撲騰著翅膀落地,看看自己光潔的身體,仰脖子叫了一聲,然後對著集市猛衝過去。

  兩隻大蹄子狂奔,在地上踩出一個個印子。

  幾名來抓它的暴族竟是被它當場拱翻,然後竟然一頭朝攤子下面竄去了。

  幾名追他的暴族跟著撲過去,於是就見市場上砰砰砰砰,隨著那大公雞的飛奔,一路掀飛了也不知多少攤子。

  眼看這大公雞在集市中狂暴地竄來竄去,所有暴族都瘋了。

  這是什麼雞啊?怎麼這麼邪門!

  就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傢伙。

  說它是凶獸,沒見過這樣的凶獸啊;可要說它是家禽,那它也未免太厲害了!

  不過心中怎樣疑惑,該抓還得抓。

  在一番人仰馬翻的抓捕後,這只大公雞終於還是被抓獲。

  或許折騰了一陣也累了的緣故吧,大公雞耷拉著腦袋,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看到它這樣,大家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還是有暴族聰明,喊道:「不如我們把它獻給陛下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7 09:30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衝擊搖光

  「不是說,源能聖殿破壞脈絡,只要重新整合就可以修煉了嗎?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多研究?」

  房間裡,丹巴和蘇沉一邊研究,一邊聊天。

  蘇沉取出又一塊中品源晶,很奢侈的繼續用在一隻老鼠上,回答道:「話是這麼說,可事情也得有這麼簡單才行啊!你也知道,暴族之所以無法修煉源能,其實不是因為你們感應不到源能,而是你們的身體結構將感應到的源能都轉化成了生命能量,塑造成你們強大的體魄。我所開創的方法,本質上就是壓制你們的血脈轉化本能,使源能可以用純粹的本源形態保存在身體裡,並在這過程中逐漸完成積累。」

  丹巴不解:「那又怎麼樣?」

  「所以這種方法其實是以降低暴族體質為代價的,只不過對暴族來說,這種降低很值得。假設說,一個暴族的體質是一百,那麼通過犧牲二十點的體質就可以獲得掌控源能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讓他駕馭風火雷電,擁有更多的戰鬥技巧和使用手段。雖然源能的總量是一樣的,但是力與法的結合遠遠強過單一的生命能量的強大。」

  「我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源能聖殿的方法是強制性灌輸,大量的源能進入暴族身體,製造出過載情況,並通過過載強行在暴族身體中生成源海,其做法狂暴,簡單,毫不講理,甚至還會對你們的壽命造成影響。這種影響形成之後,全靠你們強健的體魄支撐。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再經歷手術,重整脈絡,並修煉我開創的法門,就會……」

  「進一步降低壽命?」丹巴有些明白了。

  蘇沉點點頭。

  「降低多少?」

  「那就取決於研究了。」蘇沉拍拍小老鼠:「一切都是有方法的,方法研究得越好,影響就越少。」

  「我沒有太多時間。」

  「我也一樣。」蘇沉笑道:「別擔心,用不了太久。」

  「不知道為什麼,聽你這麼說,我卻更擔心起來了。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丹巴道。

  蘇沉聳肩:「你想得太多了,聰明人總是疑神疑鬼。」

  「是麼?那你能解釋為什麼你會這麼關心暴族嗎?」丹巴突然道:「在你心裡,暴族難道不是一條未來可以操縱的狗嗎?你和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一筆交易嗎?你幫我獲得力量,而我提供你知識。既然雙方的交換已經達成,你又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我的壽命?」

  蘇沉按在小老鼠上的手一動不動,他說:「我只是在儘可能完成承諾而已。」

  丹巴繼續道:「幫我打破侷限就是你的承諾,至於這其中要付出的代價,本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如果我是你,我絶對不會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除非……」

  「除非他有更多的打算?」蘇沉反問。

  丹巴點頭:「我是這麼想的。」

  唰!

  源晶上的光芒照在小老鼠上,刺激得小老鼠吱吱直叫。

  蘇沉唏噓著嘆了口氣:「果然要騙過你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果然另有所圖。」

  蘇沉也不說話,只是手上冒出點點源能,映照在小老鼠身上,牽引著小老鼠體內源能,在它的體外變化,凝結。

  「這是……」丹巴的眼神收縮。

  「如你所見……蓮台。」蘇沉回答。

  「你在凝練蓮台?」

  「只是在尋找凝練蓮台的方法而已。」蘇沉悠悠道。

  丹巴狠狠瞪著他。

  果然這個傢伙在耍詐。

  他根本不是在研究什麼幫暴族提高壽命的方法,而是在為自己研究衝擊搖光的方法,難怪他不肯說出真相了,因為這傢伙是在利用丹巴為自己做事。

  丹巴問:「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壽命下降的事?」

  蘇沉露齒一笑:「有那麼一點點,但影響不大。如你所言,我並不關心,甚至那點影響你都不會關心。」

  「你果然是個混蛋!」

  「希望你別介意,這對我很重要。」

  「當然,無血衝擊搖光,怎麼可能不重要呢?」丹巴嘆了口氣:「既然能在這個時候還研究它,看來你的研究已經距離成功很近了吧?」

  「事實上,是已經成功了。」蘇沉回答。

  丹巴一怔。

  什麼?已經成功了?

  千萬年來無數人類英傑的嚮往,多少人的夢想,就這麼已經成功了?

  然後他腦海中靈光一閃,醒悟過來:「就是源能聖禁?」

  蘇沉點頭。

  當初蘇沉衝擊搖光,面臨兩大困境。一是凝練源力,使源力從液化到固化。二是借助強大的外部壓力對其進行塑形,鐫刻,制禁,形成一系列的特殊效果。

  在開創了無垢心法後,蘇沉解決了第一難點,但他始終沒法解決第二難點。

  這種源能方面的外部壓力要求極高,既要有足夠的源能,又要完全聽命於蘇沉,並與蘇沉體能的能量達至契合,要求極高,絶對不是隨便找個強者過來灌頂就能解決的。

  但是當蘇沉看到源能聖殿的灌頂之法時,突然豁然開朗了。

  這不就是最適合衝擊搖光的外部壓力嗎?

  源能聖殿那狂暴強悍的源力衝擊卻又無主控制的屬性絶對符合需求,所以一回來蘇沉就忍不住開始研究在這種衝擊下的具體實施方法。

  大公雞小老鼠當然不會凝練蓮台,蘇沉只不過是借它們的身體在熟練手法,做足準備而已。

  沒想到丹巴在這之前就已經看破。

  「原來是這樣。」聽過蘇沉的解釋,丹巴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說,想要衝擊搖光,非源能聖殿而不可了?」

  「至少對我是如此。我修煉無垢心法,源力超出同級數倍,一般的手法本來就滿足不了我,也只有源能聖殿那龐大而雄渾的源力才能滿足我的需求。」

  「那在本質上你依然不算發明了衝擊搖光的方法。畢竟你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到源能聖殿來衝擊搖光。」丹巴道。

  的確,雖然蘇沉找到了方法,但這個方法不具備通用性,對整個人族依然不具備通用性。

  蘇沉點頭:「但如果我晉陞搖光,也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你要知道,成為搖光,才能對蓮台有更好的理解。先解決個人的,再解決大家的,這或許會成為我未來做事的方法之一。」

  「那我就管不著了。」

  聽到這話,蘇沉笑了:「聽你這麼說,你是肯幫我了?」

  「我還有得選擇嗎?」丹巴反問。

  「你幫我提升,我幫你提升。這很公平。」

  兩人對望,突然同時笑出聲來。

  ——————————————

  讓蘇沉進入源能聖殿接受洗禮比幫他混進去觀禮要簡單容易得多——只要他變回暴族,再由丹巴為他申請一個名額就可以了。

  三天後,蘇沉以暴族身份大模大樣的進入源能聖殿。

  隨著聖殿大門的關閉,蘇沉再一次看到頭頂那熟悉的光芒。

  蘇沉坐進池中,雙手掌心向天,開始接受源能灌注。

  轟鳴而來的源能就像一條條呼嘯的風龍湧入他的身體。

  如果是暴族,這時候應當已開始接受源力灌注,開闢自身。

  但蘇沉不是,就在源力湧入的同時,蘇沉體內同樣迸發出強大的源力之潮,與之對抗。

  被蘇沉的源力擋在外面的源能流立時呼嘯出一股洪峰巨浪,在整個源能聖殿內四溢,流散出星辰碎屑般的光芒,將大殿內映得一如星空。

  蘇沉卻全不在意的在這能量的洪流下釋放出自己所有的力量,開始將其凝結,固化。

  大量的源力絲就像在紙上不斷塗抹的線條來回抖動,初看雜亂,再看卻發現其自帶有一股天地間玄奧至極的韻律特點。在不斷的糾纏抖動中,漸漸凝聚成一個台狀粗胚。

  蓮台之模已漸漸顯現。

  源能聖殿的源力在蘇沉的引導下就像一柄柄巨大的源力鐵鎚,不斷捶打著蘇沉的源力蓮台,使其漸漸堅固。

  僅靠源力自身凝結,難以達到完全固化,就需要這種外部的壓力來不斷的捶打鍛鍊,方可成形。

  而在捶打過程中,蘇沉也沒閒著。

  雖然每個人的蓮台的形狀大體都是相同的,但是細節卻有諸般變化。

  蓮台的作用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固化源技。

  簡單的說,就是可以將一些特殊的複雜的源技以鐫刻手段直接烙印在蓮台上,從而達成即發特點。許多強大的源技越到後來越複雜,在施展上有重重限制,這就需要蓮台的輔助。通過蓮台直接施展的源技,威能會增加,消耗會降低,使用也會異常方便。

  這樣的源技通常就會被稱為本命源技。

  正因此,選擇烙印什麼樣的源技作為自己的本命源技就很重要了。

  蘇沉早已想好自己需要的本命源技。

  這刻隨著蓮台生成,一道道代表著能量運行的獨特紋路也在蓮台上逐漸生成,漸漸形成一片複雜而充滿奧秘的花紋,博大龐雜,玄奧異常,隱隱間竟還帶有空間的波動。

  白塔折躍。

  這正是蘇沉選擇的本命源技。

  再沒有比這個奧術更複雜更難施展,卻又有著巨大的實戰意義的源技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8 09:16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進一步

  頂上的源能聖殿還在源源不斷如瀑布般傾瀉源能。

  蘇沉的一品蓮台也在源能大鎚般不斷的衝擊下漸漸成形。

  不過隨著蓮台成形和白塔折躍的完成,蘇沉發現自己的蓮台和別人有所不同。

  一般情況下,成形的蓮台大概是一個握起來的拳頭那麼大,這是源力凝結到極致後的結果。

  但蘇沉的蓮台凝練完成後卻接近頭顱。

  蘇沉知道這不是因為他的源力凝練不夠所致,而是因為他修煉無垢心法,本來就源力比他人雄渾許多,所以凝練出來的蓮台也比別人明顯大。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蘇沉發現,在鐫刻完白塔折躍後,自己竟然還可以再刻一個本命源技。

  蘇沉大喜。

  一般來說,本命源技都是選擇自己最強的。不過蘇沉和別人不同,他最強的手段原血化身不能刻在蓮台上,火鳳神通依據精神力施展,不需要刻在蓮台上,所以只略想了一下,便決定將石開荒的須彌空間印於其上。

  石開荒的須彌空間也是空間類源技,桎梏空間,遲滯對手,尤利群戰。只不過蘇沉對這亹源技掌握並不算深,因此戰鬥時極少用到。如今直接烙印在蓮台上,倒也省了他修煉之功。

  一道道複雜密紋環繞其上,最終在蓮台完全塑形成功的同時,須彌空間的刻印也徹底完成。

  完成兩道本命源技,鑄蓮台的道路卻還未結束。

  結下來蘇沉就要為蓮台印神。

  所謂印神就是將自己的神魂印入其中,使神魂滋養壯大,增進精神力量。

  人族修行到了這一步,精神力就會明顯提升,靠的就是這個。印神本身也可以讓蓮台更富靈性,仿如活過來一般。

  這刻蘇沉的神魂印入蓮台,就聽轟的一聲,蓮台竟發出轟鳴震響,有梵音鳴動,空氣中竟現出花瓣朵朵落下。

  那是源能凝結的花瓣,在蘇沉精神力的影響下,化做落英無數。

  幸得這裡是密封的大殿,若是在外間讓人看到此異象,只怕一個個都要驚得下巴掉了。

  一般而言,大家印神也就是蓮台動上幾下,出現一些浮光掠影,表示自己「活」了也就可以。可現在蘇沉的蓮台卻招展搖曳,天花亂墜,那蓮台之光化做蓮翼,竟然瓣瓣盛開。如果不是蘇沉有意控制著,怕不是就要由一品蓮台直接升至四五品了。在那蓮台中央更有一人行,盤踞其中,看模樣正是蘇沉。

  這是以往任何搖光境都沒有的。

  神坐蓮花台!

  這刻源能聖殿中,異彩盛放,蓮花大開,蘇沉的心神印入其中,整個人精神都是一震,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在蓮台滋潤下再度增長。

  不過他現在已不在乎這個了,而是集中全部精神,開始蓮台最後的鍛造。

  一條條由源力結合精神力凝聚而成的鏈子環繞蓮台伴生而出,一路延伸向未知空處。

  這是在構架最後的橋樑,讓人,蓮與這天地形成最完美的結合。

  只是這鐵鏈也與旁人有所不同。

  別人是白色虛鏈構成長橋之基,數量多少不定,但多不過六七根。

  蘇沉卻是一下子伸展出十八條金色鎖鏈,每一條鎖鏈上充滿了玄異符文,帶著亙古奧秘探入虛空之境。

  架橋,是搖光境對世界力量最後的索取。

  當衝擊到這一步時,衝擊搖光就基本告成,成功者除了獲得本命源技外,最重要的就是獲得對這片天地的借用。

  其借用程度,便取決於這橋樑。

  蘇沉竭盡全力的伸展金色鏈條進入那虛空深處。

  這完全是另一層面的深入,就像是進入異度空間,絲毫不影響現實,卻在蘇沉的體內沸騰出湍急之流。

  蘇沉的蓮台更是搖顫出一片驚人光影。

  也不知過了多久,十八跟金色鏈條終於穩固,意味著已與這天地大道虛空源海鎖定在一起,然後漸漸變淡,悄然無蹤。雖然看不到,但是蘇沉與這天地源海的連接卻已正式建立。

  蓮台開始緩緩下沉,進入蘇沉體內。

  轟!

  一片光明從蘇沉身體中綻放,代表著衝擊搖光已徹底完成。

  呼!

  蘇沉睜開眼,長長的噓了一聲。

  終於成功了!

  蘇沉知道,從今天起,人族的修行之門算是又被他打開了一座。

  雖然這扇門還有著極大的限制,但是未來的日子裡,蘇沉有足夠的自信來解決這個問題,成其成為真正的普遍可用之法。

  看看還有些時間,聖殿上方依然在不斷傾瀉流淌著源能,蘇沉便乾脆行暴族之法在生命池中修煉起來。

  暴族先天體質異於常人,蘇沉研究他們這許多時間,也逐漸掌握了一些這方面的奧妙。這刻先喝了瓶藥,然後依法運轉下,生命的氣息已開始慢慢變化。

  依然是暴族的軀體,只是這一次,不僅僅是體表,而是連內部都開始向暴族靠攏了。

  這是生命本質上的改變,讓蘇沉真正擁有了一些暴族的特性。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像暴族那樣吸收源能轉化體質,從而擁有強大的生命能量。

  不過這還不夠,接下來蘇沉就要逆轉源能聖殿的運行方式,從而轉源能為體魄。

  這一點也只有已經掌握了聖殿源禁的蘇沉能做到了。

  同時也只有達到了搖光境的他才能做到。

  這刻剛剛凝練而成的一品蓮台脫體而出,在空中滴溜溜轉動著。

  所有的源能沖刷在蓮台上,進入蘇沉體內。

  同時蘇沉半暴族的體質開始發揮作用,將涓滴進入身體的源能轉化為自身的生命能量。

  雖然相比真正的暴族,蘇沉的轉化能力還太低,但源能聖殿那恐怖的源能確保了蘇沉的轉化總量絲毫不減,於是蘇沉的身體素質開始飛速提升。

  若是暴族在此,必定是又一次大跌眼鏡。

  不長源能長體質,源能聖殿竟然還能這麼用法?

  蘇沉的身體素質因為修煉流風雲體術的緣故以前就不錯,但終究也只是不錯,在人類中只屬正常,大把精擅肉身橫練的源士比他強。

  但這刻在源能沖刷和暴族吸能體質的作用下,他的生命能量越來越強,全身上下漸漸散發出強橫的生命氣息,肌肉也開始塊塊賁起,身體膚色略略發暗,看起來貌不驚人的身體,其實每一個細胞充斥了驚人的力量。

  轟!

  蘇沉對空搗出一拳,空中便響起一陣爆響。

  這是純粹的力量帶來的結果。

  沒有任何源能,純粹的力量,卻爆發出驚人的威能。

  如果在讓這力量與源能結合,爆發出的威能就更加恐怖了。

  這也正是暴族聖殿勇士所擁有的力量,如今卻被蘇沉所掌握。

  不過聖殿勇士在源能的運用上,可比蘇沉差得遠了,未來的日子,可以想見,這種結合在蘇沉手中將發揮出更大威力。

  差不多了。

  蘇沉已經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達到負荷極致。

  他到底不是真正的暴族,如此快速增長很快就會達到極限。雖然這種極限並非不可突破的,但至少目前,蘇沉可沒有時間去突破極限。

  好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頭頂源能光輝開始減淡,隨著結束時間的到來,源能聖殿也漸漸停止了運轉。

  蘇沉長吸一口氣從生命池中站起,披上衣物,靜靜等待大門的開啟。

  這一趟源能聖殿之行,對他來說可謂受益匪淺。不但讓他成功突破了搖光這個至關重要的節點,還讓他的身體素質都提升了一大截,戰力更是直接飆升。

  他在未晉陞前就能和低級搖光境掰手腕,如今正式晉陞,體魄大漲,不說戰燃靈,對付六七品的蓮台基本是沒問題了。要是再給他時間融合貫通自己掌握的一切,說不定還真能與燃靈一戰。

  這刻隨著時間流逝,源能聖殿最後一點源能也流淌至盡,聖殿大門也隨之轟然洞開。

  蘇沉起身走出聖殿。

  迎面卻看到一大群暴族走了過來。

  與聖殿守衛不同,這些暴族裝備精良,紀律嚴謹,行進之間頗見法度。

  對於一向以狂暴,散漫,不守規矩的暴族而言,這是極為罕見的。

  他們身上穿著用妖獸皮革製成的甲冑,手中拿的不是常見的斧錘,而是戰刀,頭上更戴著的角盔,每一個都魁梧雄壯之極。

  鐵血禁衛軍!

  蘇沉腦海中一下冒出這個念頭。

  在古蘭堡這麼長時間,蘇沉多少也瞭解了一下暴族部隊的構成。

  這分明就是烈焰部落最精鋭的鐵血禁衛!

  這是暴族皇帝的近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自己暴露了?

  丹巴把自己出賣了?

  蘇沉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正在猜測間,就見那一大群鐵血禁衛已向兩邊分散開來,形成一條通道。

  然後是一條血絨長毯從盡頭處滾來,正滾到聖殿階下。

  這時從後方走出幾名暴族。

  為首一名暴族頭頂皇冠,身批血紅大氅,手持權杖,權杖上面還鑲著一塊明亮閃耀的寶石,赫然也是一塊妖皇級源晶。

  不過相比蘇沉手裡的那塊,這塊源晶明顯是非完整狀態的,所以光輝較黯,色澤微淺。

  儘管如此,卻依然散發著迷人的光輝。

  不過再迷人的光輝,也及不上權杖本身。

  那是一根用骨頭製成的權杖。

  一根火紅色的骨骼,並不散發什麼光輝,但只是看一眼,就能感到無盡玄奧盡在其中,令人目眩神迷。

  原骨。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19 09:17
第一百九十五章 原骨權杖

  一看到原骨權杖,蘇沉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暴族之皇,瘋君阿努比·烈焰。

  作為暴族皇帝,也只有阿努比才有資格掌控原骨權杖——雖然那對他沒有半點意義。

  原骨來自燭龍頭部核心,據說它其實並不是骨頭,而是燭龍的意念精髓所化,死後形成固態,進入一截碎骨中,形成這般模樣。

  至於到底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根原骨擁有類似時之沙漏那般的時間威能,通過它可以看破過去未來。

  問骨者溝通的就是原骨,從原骨上得到答案,奉上的則是自身的生命。

  可以說,問骨者用自身滋養原骨,原骨則給予時空回饋。

  這一切都是通過冥冥中的溝通完成的,並不需要實物接觸。

  不過也有個條件,就是必須把原骨放在神廟祭壇上,只有在那裡,原骨才能與問骨者溝通。

  既然這樣,照理來說原骨就應該被天天供在神廟祭壇上,輕易不被動用才對。

  但這時候,暴族那荒謬的個性就再次顯現出來了。

  一萬八千年前,莎爾娜·紅鷹殺死烏特雷德·屠戮之斧自稱女王後,巴納德因為反對紅鷹部落的統治而逃離,在他逃離的同時盜走了原骨,從此自稱鐵骨部落。

  由於失去神廟的支持,巴納德無法發揮原骨時間占卜的能力。

  一向狂暴,只有不敢想沒有不敢幹的暴族便在此時再度發揮他們異想天開的精神,竟然嘗試把原骨運用在實戰裡。

  在長達數百年的折騰中,還真被他們做成功了。

  鐵骨部落殺死了一個同樣擁有時光能力的妖皇,取得了它的源晶,並將它安裝在原骨上,使這根原骨成為一個擁有特殊時光源技的原骨。

  也就是說,占卜原骨成了武器,不但有了戰略性功能,還有了戰鬥能力。

  但這不是好事。

  因為鐵骨部落的瞎折騰,燭龍原骨的時光之力大幅流失,導致它的占卜能力實際上是大大下降了。

  下降戰略能力,提升戰術能力,也只有崇尚武力的暴族才能幹出這類蠢事。

  反正他們蠢事幹多了,也不差這一兩樁。

  不過原骨也因此出現了歸屬爭議。

  鐵骨部落被消滅後,神廟試圖收回原骨。但是掌權的紅鷹部落堅持認為原骨的占卜價值下降,戰鬥能力提升,應當將其收做國寶,留於皇宮。

  皇朝與神廟因此展開了長達百年的爭奪,並最終達成妥協。

  平時原骨權杖被放在神廟祭奠,繼續發揮它那可憐的占卜能力,但同時它也是皇帝威權的象徵,舉凡有重大儀式,出行時,皇帝有權使用權杖。

  簡單的說法,有用時皇帝拿,沒用時神廟保管。

  這種做法就這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這就是為什麼蘇沉一看到原骨權杖就知道是阿努比來的原因。

  不過阿努比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就算是知道這裡有個人類,也沒必要親自出馬吧?更沒必要把原骨權杖都請出來吧?

  一想到這,蘇沉就知道應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是另有原因。

  這刻阿努比就這樣走過來,他右手持著權杖,左手竟然還抱著一隻大公雞。

  一隻雞?

  一隻掉了毛的雞?

  蘇沉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這是什麼情況?

  還有那隻公雞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如雷的暴喝已經響起:「偉大的阿努比·烈焰陛下親至,還不下跪迎接!」

  蘇沉先是做了個一臉懵懂的樣子,然後單膝跪下:「龍圖拜見偉大的烈焰神皇陛下,祝願神皇陛下萬壽安康,君臨天下!」

  阿努比抱著公雞大步走來:「你叫龍圖?你很乖巧,不錯。我喜歡你的說話,作為對你的獎勵……」

  他一掌擊出,正拍在蘇沉身上。

  蘇沉做夢也沒想到這位皇帝陛下說的好好的突然就出手,本能的運轉源力抵抗。就聽轟的一聲,蘇沉已被他拍飛出去。

  虧得阿努比這一掌隨手拍出未用全力,更重要的是蘇沉實力如今已今非昔比,無論源能體魄都大大提升,否則這一掌之下至少不死也是重傷。

  蘇沉知道不好,乾脆俐落的咬破舌尖,吐了口血,然後躺倒在地上。

  總算阿努比沒有再補一掌,看他沒死,反倒呵呵笑道:「啊,看來你的實力還不錯,不過你不該讓我在外面等那麼久的。」

  蘇沉這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攻擊自己,敢情阿努比來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就因為源能聖殿還在運行,無法打開,這位「神皇」陛下只能在門外等。

  顯然這讓他很不爽。

  好吧,算我倒楣。

  蘇沉也只能心中腹誹。

  眼看著一群暴族進入,沒人理會自己,蘇沉這才悄悄退出。

  丹巴已經過來,低聲道:「你沒事吧?」

  「還好。」蘇沉回答:「他來這兒幹什麼?」

  「注意到他懷抱裡那隻雞了嗎?」

  蘇沉一愣,突然想起什麼,臉色微變:「難道是……」

  丹巴點頭:「我們丟的那隻。」

  「媽的!這下麻煩了。」蘇沉倒吸一口涼氣。

  他一下明白阿努比為什麼會出現在源能聖殿了。

  因為那隻雞就是經歷了源能洗禮的啊!

  暴族再笨,卻不可能連源能洗禮都看不出來,畢竟這是他們玩了萬年的傳統。

  所以當這隻雞出現在伊克特魯皇宮後,所有的暴族都震驚了。

  為什麼一隻雞的身上會有源能洗禮後的痕跡?

  為什麼它竟然能承受源能洗禮?

  為什麼它的表現和暴族不同,非但有能力上的突破,甚至連智力都大幅度提升了?

  一連串的疑問讓伊克特魯炸開了鍋,無數暴族高官為此爭執,就連阿努比都因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雖然是瘋君,卻終究不傻,也知道這背後的意味重大。

  於是一直追求昏庸快活的他,都難得正經了一回,親自帶著這隻雞來到源能聖殿,想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只不過他一貫的秉性好大喜功,張揚威風,明明沒什麼大事,也要把原骨權杖給請出來。私下裡有個念頭,原骨權杖最近積攢了不少能量,若用來給下面加持一下,定能換來大快活。

  若是薩克爾還活著,這種用國寶來加持老二的事他倒不敢做,如今無人約束,便可以肆無忌憚了。

  當然大家都不知道他這念頭,只以為阿努比難得正經,再加上這事的確重大,所以便一起到來。

  只是真進了源能聖殿,大家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雞就在這兒,聖殿也在這兒。

  你是問雞還是問聖殿,你們之間是怎麼合作的?

  強大的行動力背後缺乏睿智的頭腦指揮,換來的就是一片滑稽戲似的鬧劇。

  不去提這些暴族們如何在殿中討論、研究,蘇沉和丹巴卻是開始了悄悄的嘀咕。

  「那東西不錯。」蘇沉對丹巴說,眼裡滿是原骨權杖的影子。

  「你又開始動它的腦筋了?想都別想,這事我不會幫你的。」丹巴回答。

  「別這麼說啊,我記得咱們當初就說過,你要是能把原骨給我弄過來,我就把讓暴族能修煉的秘法給你。你看,現在機會就在這裡……」

  「可你已經給了我秘法啊。」丹巴回答。

  「……這不是還有下一層麼?」

  「別說你現在還沒研究出來,就算你研究出來了,你捨得給嗎?」丹巴反問。

  「我已經研究出無血衝擊搖光的秘法,讓暴族再提升一階也沒問題。」

  「可你那法子不通用啊!」

  蘇沉悠悠回答:「要是有了它,我就能獲得通用的法子。」

  丹巴一愣,有些明白過來:「難道你想用原骨權杖去做實驗?」

  蘇沉點頭:「能夠洞悉過去未來的寶物,應該也很適合用來發現真理吧?」

  「未來是可變的,真理卻是永恆的。如果你用原骨權杖看自己未來能不能研究出某種方法,並確切瞭解這方法的具體過程,那就相當於……」

  「節省無數的時間。」蘇沉回答。

  預言未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因為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知道未來本身就是對未來的一種改變。

  正因此,每一次用原骨權杖占卜未來,暴族都只能得到模糊的確切的影響,其答案多事籠統的,不具體的。

  而自原骨權杖威能下降後,就連這點答案的獲得都變得困難起來。

  但如果問的是世間真理那就不同了。

  因為真理是固定的,不變的。

  這就好比你問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重力的,答案一定是有,絶不會有什麼變化。就算你用源技抵消了重力飛到空中,這個世界有重力這個事實也不會得到改變。

  當然,原骨權杖不是百科全書,它本身並不知道任何答案。

  但它能看到未來。

  比如一個發明,蘇沉可能要十年才能完成,但通過原骨權杖,他可以提前看到答案,從而現在就完成。

  在這個過程裡,十年完成這個結果被改變了,變成了明天完成,但「完成」本身這個結果沒有變,這就夠了。

  所以答案本身還是蘇沉給的。

  只要是蘇沉能夠研究出的結果,原骨權杖就能給出答案。

  反之,如果是蘇沉一輩子研究不出來的結果,那麼原骨權杖也給不出答案。

  這樣也好,因為這樣一來,蘇沉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錯誤的道路上了。

  由此可見原骨權杖對蘇沉的重要性。

  當然,原骨權杖的使用也有極大的限制,不可能讓蘇沉肆無忌憚的濫用,也未必能看得那麼清晰。但能用總比不能用好,能看到總比看不到要好。

  原骨權杖可以成為蘇沉未來的指路石,如果得到它,就能成為繼微察之眼,靈魂晶體之後,蘇沉最重要的工具。

  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如果能不想辦法獲得?

  丹巴搖頭:「你想得很美,但你不可能獲得它。你知道阿努比的實力嗎?你知道在他身邊有多少高手守護嗎?」

  蘇沉笑笑:「我沒說要用強搶的啊。」

  「那你要怎麼做?」

  「接近他。既然權杖在他手裡,那麼接近他,成為他的手下,就是最好的選擇。」

  丹巴搖頭:「他不可能平白收下一個陌生人做自己的近衛。」

  「對於一個正常的君主或許是不可能,可是瘋君嘛,就沒什麼不可能了。」蘇沉回答。

  身為瘋君,要沒點打破常規,無視枷鎖的勇氣,那還叫什麼瘋?

  「那你打算用什麼吸引他?」

  「還用問?沒看到他懷裡抱的是什麼嗎?」蘇沉笑道。

  ——————————————

  PS:一直沒回答關於白塔折躍的問題。白塔折躍是解封型源技,不過刻印在蓮台上後,就無所謂這個了,因為可以直接把最高版本的白塔折躍印在蓮台上。最高版本的白塔折躍也需要前置時間,但是成為天賦源技後,前置時間就會進一步縮短。總之,這個源技現在已經成為最頂尖的,也成為蘇沉目前最重要的救命本領。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20 09:20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入宮

  聖殿裡,一大群暴族還在圍著大公雞吵吵嚷嚷。

  有的說要解剖了看——跑到聖殿裡搞解剖?你玩呢?再說就算解剖了你能看懂什麼?

  有的說要再來一次洗禮看看狀況——好嘛,一大群暴族皇族一起看一隻雞洗澡。

  也有的說既然公雞可以經受洗禮,那別的小動物應該也可以,我們應當再試試其他動物。

  這說法總算科學些,至少大家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有這方面心理準備了。

  問題是蘇沉剛用過聖殿洗禮,要進行再一次洗禮還得等兩個時辰。

  大家這段時間閒著沒事,自然是繼續爭論這隻雞到底怎麼完成洗禮的。

  於是各種奇葩思維異想天開都出來了,什麼神雞天降說,妙運機緣說,老祖賜福說,明禽實妖說,統統都出來了,甚至連聖殿受損,應當拆解重修的說法都冒了出來——提議的險些沒被打死。

  只能說不懂科學的人談科學,除了胡說就是搞笑。

  蘇沉實在看不下去了,站出來道:「這隻公雞根本不是經受聖殿洗禮,而是經歷了強度約只有聖殿千分之一的類似洗禮才做到的。」

  唰!

  所有暴族一起回頭看向蘇沉。

  暴族雖然沒什麼規矩,但一個普普通通的部落武士敢這麼插嘴大人物們的討論,不說砍頭,挖舌還是有可能的。

  不過瘋君就是瘋君,禮儀規矩什麼的對他反而是最沒約束力的,唯有天馬行空自由自在敢作敢為為所欲為才是他所追求的。

  正因此他沒有因蘇沉的插嘴而勃然大怒,反倒興致勃勃的說:「這到是個新鮮說法。說說看,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為什麼這麼想?因為就是我幹的啊!

  口中則道:「陛下你看,這隻雞頭頂雞冠紅裡透白,很明顯是受到源能衝擊所致,這意味著它是直接受到源能力量的影響。但是從其色澤基礎看,其源能衝擊力極為微弱,絶對不是聖殿源能的強度。另外它羽翅退盡,可以看到皮膚上也有明顯的沖刷痕跡,從條理上看,略顯粗糙,絶對不是聖殿源禁那般精緻,但又有幾分聖殿源禁的深邃奧妙,可見應當是某種仿製的源禁所造成的,威能力度要小上很多。」

  阿努比依著蘇沉所指觀察,果然發現這雞如蘇沉所說,連連點頭:「有道理,有意思。不過是誰,竟然能仿製出聖殿源禁?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沉閉口不言,這個問題就不需要他回答了。

  果然有暴族已道:「陛下,可能是異族。」

  「也許是人族。」

  「人族怎麼會到這裡來?」

  「自然是偽裝之術,人族繼承妖獸血脈,其中一些就有變化之能。」

  「也可能是靈族。」

  「靈族對源能的需求不如人族。」

  「該死的人族!」

  「通察全城,一定要找出那個該死的傢伙,放出所有洞察者!」阿努比已經大聲下令。

  然後他看看蘇沉:「先從他開始!」

  果然是瘋君,蘇沉做出卓越貢獻的第一個回報就是被擁有鷹眼的洞察者窺視。

  不過這一次,洞察者注定要失敗了。

  在源能聖殿接受洗禮的同時,蘇沉將自己的身體暴族化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固化了這種體態。如今的他,體魄強橫,力量充實,體表之堅硬絲毫不弱於一般暴族,可以說已經有了部分暴族的特徵。

  這是真實特徵,而不是虛假特徵,只不過集中於體表部,其內部結構依然是人體,因此既有人體之敏銳靈巧,又有暴族之強橫霸道。

  洞察者的洞察只能是看破偽裝而不是透視體內,蘇沉若是偽裝成其他樣子還能被看破,但是他的暴族體質在某種程度上已不是偽裝,而是真實,所以那洞察者一眼之下,蘇沉的身體完全是真實的。唯一有問題的是他那近乎溢出的源能之力——太高了,超過一般暴族。

  不過洞察者很快又釋然:對方剛接手過聖殿洗禮,源能力量只怕還未完全散溢,有此表現亦是正常。

  所以對著阿努比一點頭道:「陛下,他是真正的暴族。」

  阿努比只是隨口下令,本也沒指望什麼,所以也沒覺得奇怪,揮手道:「難得我暴族中又出了個聰明傢伙。你叫龍圖是嗎?願不願意跟隨我?」

  蘇沉做大喜歡狀,單膝跪下:「願追隨偉大的阿努比陛下。」

  暴族最重忠誠,蘇沉毫不猶豫背叛部落,轉投阿努比,立刻讓許多暴族不齒。

  但正如蘇沉所料,這對阿努比來說恰恰不是問題。

  他仰頭大笑:「很好,很好。沒想到這趟過來還有這樣的收穫。我喜歡聰明的傢伙,因為他們的腦子裡總是能想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花樣讓我開心,那麼你呢?小子?你會為我帶來什麼?」

  ……

  所以你收集聰明的暴族用來給自己找樂子的?

  蘇沉深感無語。

  他還不能不語。

  想了想,蘇沉回答:「那取決於陛下擁有什麼,缺少什麼。我想,不管怎樣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平常難以擁有的基礎上的。擁有己所未有之物,能己所未能之事。若是他俯手可得之事物,則快樂亦必有限,更不持久。」

  聽到這話,阿努比明顯楞了一下,然後他仰天大笑:「聽到了嗎?我的臣民們,這個龍圖懂得快樂的真諦。帶他回宮,讓他見識一下宮裡的好處,並為我彌補吾所未有者。如果他在三天後不能帶給我讓我覺得好玩的把戲,那就殺了他。」

  說著阿努比已大步離去。

  臨走時把雞往手下的手裡一扔:「把它給我燉了!」

  丹巴與蘇沉互相看看。

  然後丹巴伸出大拇指。

  算你高明!

  ——————————————

  伊克特魯是一座充滿了暴族原始與野性氣息的宮殿。

  雖然它也曾請來羽族的大師作為美輪美奐的設計,但它骨子裡那股蠻荒狂霸的氣息卻不可掩去。

  伊克特魯的主基用純白石鑄成,最中央主殿就是政事區,其他區域則分別為六宮,分別用做皇帝起居,后妃起居,宮內下人起居,皇帝娛樂區,用於儲存財物的器房庫房,以及軍士守衛起居區。

  蘇沉進入的就是專門用於供阿努比享樂用的娛樂區。

  不過說是娛樂區,其實瘋君的娛樂內容相當有限,歸根結底無非就是那麼幾樣:喝酒,吃肉,搞女人。

  除此之外,瘋君能搞出的唯一花樣就是角鬥。

  瘋君的娛宮裡有一片專門的角鬥場,每天會捕捉大量的妖獸和奴隷來角鬥。有時是妖獸與妖獸角鬥,有時是暴族與暴族角鬥,也有時是暴族與妖獸角鬥,具體內容看瘋君需求。

  薩克爾活著的時候,角鬥的暴族主要由犯錯的暴族組成。

  薩克爾死後,角鬥的暴族人選就取決於瘋君的需求了。

  除此之外,娛宮裡也有花園,水榭等風景區。

  不過瘋君全無審美情趣,對於風景是沒興趣看的,他唯一能欣賞的美大概就是女人的裸體。

  所以在進入娛宮之後,蘇沉就得到了來自瘋君內衛的警告:如果想搞什麼色彩繽紛的花樣,大可以放棄這心思,因為陛下不會欣賞。

  而陛下不喜歡的娛樂,就不是娛樂,是找死。

  伊克特魯幾十年沒能找出讓阿努比滿意的娛樂,而現在蘇沉三天就要找出來。

  這或許就是急速竄升的代價吧,想要一步登天,便得先建偷天之功。

  蘇沉倒是不急不忙,自顧自的在皇宮裡轉悠。

  伊克特魯氣勢恢宏,風景還是不錯的。瘋君不欣賞,他蘇沉卻是很欣賞的。

  尤其是那種暴族的狂野與羽族的細膩相結合之處,充分體現了力與美的交融並濟。

  伊克特魯的守衛也很森嚴,不過看得出來,在紀律章法上其實很一般,如果想要行刺殺之事,有太多漏洞可鑽。真正保證國主生命安全的,其實不是這些禁衛,反而是國主自己。

  比如蘇沉,現在就混到了阿努比身邊,但如果他想刺殺阿努比,充其量就是給他造成些傷勢,然後下一秒就會被阿努比拍成肉餅。

  因為阿努比本身就是六次聖殿大圓滿的巔峰武士。

  雖然這些年沉迷酒色讓他實力下降,卻也絶不是蘇沉能比擬的。

  在逛了一圈後,蘇沉來到角鬥場。

  這是一座龐大的圓型角鬥場,就位於伊克特魯的最後方。嚴格的說它並不屬於伊克特魯,本身就是一座完整的建築。

  它是由阿努比親自下令建造的。

  負責引領蘇沉的官員帶蘇沉來到這裡:「角鬥場每天都會進行至少一次角鬥,具體次數取決於陛下的心情。這裡也是陛下最喜歡來的地方,為了滿足陛下的需要,大家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花樣。龍圖閣下想要獲得陛下的欣賞,在角鬥方面下功夫是個不錯的做法,但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是件容易的做法。」

  到底是老於官場的暴族,說話都比一般的暴族婉轉,儘管不看好蘇沉,卻至少知道不因此得罪他。

  蘇沉笑笑:「非常感謝您的指點。哦對了,什麼時候再有角鬥?我想看看。」

  「明天,我會為你安排一個位置。」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21 09:15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生的弄臣(上)

  角鬥是在第二天下午開始的。

  圓環競技場坐著滿滿噹噹的暴族貴族。

  位於正南朝陽面最佳觀看區的就是阿努比,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溜的達官顯貴與暴族美女。

  也就是在這兒,蘇沉才知道原來暴族是真有美女的。

  阿努比身邊坐著的一溜排美女,絶大部分都很養眼。而且暴族沒那麼多規矩,穿著上很隨意,大多數女性穿的極為暴露性感。

  她們就這樣坐在上方,觀賞著來自底層用生命上演的角鬥表演。

  下方的角鬥場裡,角鬥已經開始了。

  首先出戰的是一位身高體壯的暴族,他只穿了一條短褲,手裡拿著鋼叉,身上繪滿了圖騰紋,在他的手背處還刻有一個鮮明的石斧標記,代表著他來自古老的幾近滅亡的石斧部落。

  而在暴族的對面則是一隻兇猛的上品凶獸節尾白獅。

  它那竹節般的白色長尾是最顯眼的特徵,巨大的身體帶著龐大的壓迫力,就這麼向著暴族武士撲去。

  那名暴族武士敏銳地跳開,然後揮舞著鋼叉向巨獅刺去。

  這名暴族的身手相當靈巧,反應也快。

  不過他面對的畢竟是上品凶獸,實力上也差了一些。

  節尾獅對著暴族武士發起了瘋狂而兇猛的攻擊,儘管那暴族利用自己的靈巧不斷閃避,並不硬撼,但是一個不慎還是被抽飛了手中的鋼叉。

  下一刻節尾獅跳過來,一口咬住那暴族的臂膀。

  那名暴族不斷激發圖騰力量,與節尾獅形成僵持之局。

  但是傷勢漸重不斷流血的他漸漸還是承受不住,儘管他的鐵拳對節尾獅造成了不輕的傷害,卻還是於事無補。

  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力氣也越來越小,節尾獅的咆哮卻在加大。

  於是他知道,一切結束了。

  看著場上歡呼的暴族貴族們,這名暴族激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放聲高吼:「烈焰部落,我詛咒你們!」

  然後在這呼喊中被吞吃掉。

  這名暴族死後,接下來就是兩隻妖獸之間的戰鬥。

  兩隻妖獸都是從獸族戰場上擄掠回來的,它們是暴族士兵千辛萬苦付出血肉代價的戰果,卻在這裡作為角鬥士而注定要被無意義的消耗。

  兩隻妖獸在特製籠子裡肆虐咆哮,已經擁有智慧的它們知道自己的命運,不願為了取悅「低賤」的暴族而自相殘殺。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暴族早有準備。

  他們將特製的藥劑注入妖獸體內,很快,兩隻妖獸就開始發狂。

  雙目變得血紅,理智全失。

  角鬥場的掌管者在這時打開鐵籠,兩隻妖獸衝出籠子後,在找不到其他目標的情況下展開了血腥的搏殺。

  因為是妖獸的緣故,它們的戰鬥顯得格外激烈,場面也極度血腥。

  咆哮聲不時的從場中傳出,橫飛的血肉布滿了角鬥場的每一塊土地。強大的恢復力讓妖獸輕易不會死去,也使得它們的爭鬥給外殘忍而堅持。

  即便被咬的肢體殘缺,滿身傷痕,也會鼓動著身上所有的力量繼續鬥下去。

  直到一方徹底倒下,站不起來為止。

  場上的觀眾為此歡呼不已,不斷賭著誰會是最後的贏家,直到結果出來時,有的歡呼,有的痛罵,有的憤怒,有的欣喜,各種反應層出不窮。

  唯一對這一切不感冒的,大概就是瘋君陛下了。

  「真是毫無觀賞性的戰鬥。」阿努比打了個哈欠,然後他吼道:「別再派這些廢物了!給我來些精采的!」

  「這就為您安排,偉大的陛下。」身旁的官員連忙揮舞旗幟。

  很快,節尾獅被帶了下去,出現在場上的兩隊各二十名的暴族角鬥士。

  就像絶大多數人一樣,獸與獸的戰鬥是看點最少的,同類之間的拚死廝殺才是最有看頭的。

  於是隨著鼓點的敲響,兩隊暴族開始了廝殺。

  阿努比終於來了點兒興致。

  他睜大雙眼,在血肉橫飛鮮血狂飆中欣賞,捕捉著專屬於他的美感與快樂。

  待到鼓聲落幕,廝殺結束。

  兩隊暴族中紅衣一方獲勝,卻也只有三個還能站立。

  到處都是斷肢殘骸,鮮血橫流滿地。

  場上是觀眾們暴虐興奮的呼喊,他們在為勝利者歡呼,勝利者卻目光悲涼的看著同伴。

  「一群沒有見識的蠢貨。」阿努比不屑的看著那些發出歡呼的貴族。

  在他眼裡,這場角鬥不過如此。

  大餐過後,又是一場單人對單人戰鬥,竟然是兩個姿色尚可的暴族女子,算是飯後甜點。

  女子角鬥雖然缺乏力量感,但也有一種格外的淒艷之美。就連一向挑剔的阿努比都沒有指責什麼,而是靜靜的看完了角鬥。

  罕布爾說得沒錯,在角鬥方面,暴族已經做到了極致,很難再開發出什麼新鮮玩意來讓阿努比滿意。

  分出勝負後,阿努比站起來說:「把那個活著的女孩送到我的床上去,這是屬於勝利者的榮耀。」

  然後他大笑離去。

  荒淫,好色,殘忍,嗜殺。

  蘇沉在心裡默默評價著。

  罕布爾走過來,問:「感覺如何?」

  「精采的角鬥。」蘇沉回答。

  「但在陛下眼裡,這很一般,充其量只能不讓他生氣。」

  「陛下的胃口不好滿足啊!」

  「而你卻必須要滿足他。」

  於是蘇沉也笑了:「的確如此。」

  罕布爾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祝你好運」,然後離開。

  蘇沉正要離去,忽聽身後一聲音響起:「看起來你還沒有得到那位陛下的寵愛。」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蘇沉笑道:「我不知道你也來了。」

  回頭看去,果然是丹巴。

  丹巴聳聳肩:「考慮到那位陛下的要求,我估摸著今天這場角鬥你會參加,所以就來湊湊熱鬧。」

  「只是來湊熱鬧?」蘇沉問。

  「再告訴你件事。」

  「什麼?」

  「我要回去了。」

  蘇沉沒說話。

  丹巴繼續道:「感謝你為我做的,我現在已經能感覺到源能並主動吸收利用了。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憑自己的力量再上層樓。不過很遺憾我不能繼續留下來,沙蜥部落需要我,我不能離開太久。」

  「所以你來見我,只是為了道個別?」

  「還有些手尾需要處理。」丹巴回答。

  蘇沉問:「是關於我的身份?」

  丹巴點頭。

  他在進入皇宮之前,是以沙蜥部落成員身份進的聖殿。

  如果這個身份的問題不解決,將來蘇沉在皇宮捅出麻煩的時候,就是丹巴遭遇麻煩的時候。

  雖然丹巴早晚要和烈焰部落幹上,但丹巴希望對決的時機是由他選擇而不是蘇沉。

  「打算怎麼做?」蘇沉問。

  丹巴微笑了:「這個簡單,揍你一頓就行。」

  砰!

  丹巴出拳,狠狠一擊打在蘇沉的臉上,蘇沉應聲飛出。

  ——————————————

  「所以,丹巴大酋長認為你背叛了沙蜥部落,很是不滿,就把你揍了一頓,並宣布把你驅逐出沙蜥部落?」罕布爾一邊為蘇沉上藥一邊問。

  「我有些不明白,罕布爾大人。大家都是鐵血之國的臣民,忠誠於偉大的陛下。我能為陛下服務,應該是沙蜥部落的榮耀,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蘇沉抽著涼氣問。

  「我很欣賞你的聰明與果敢,龍圖,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吸引到陛下的注意,這已經充分說明了你的智慧。但是我不欣賞你那裝傻的樣子,那是對我的羞辱。」

  蘇沉笑了:「您真是一位可敬的長者。」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給出讓陛下滿意的節目吧,要是做不到,那無論你怎樣尊重我,我都只能給你收屍了。」

  「這不是還有兩天嗎?」

  「你認為兩天夠你做出什麼樣的節目?」

  「罕布爾大人,您要知道節目的好壞有時並不取決於節目本身,而是取決於看節目的那個目標。一朵盛開的花可以讓美女駐足觀賞,一場別開生面的晚宴可以讓貴族垂涎,一場完美的音樂會可以讓喜愛音樂者為之陶醉,一幅用木炭畫成的線條組成的畫可能會吸引到某個愛好藝術的大人物的目光……節目不在於好壞,而在於那個欣賞節目的目標,在於他的興趣。只有把握了這點,才能製作出令人歎為觀止的節目。」

  罕布爾聽得怔了一下:「有點意思,但是你要知道,你所試圖滿足的,可是這個國度最難滿足的。」

  蘇沉搖頭:「這一點您可就錯了,罕布爾閣下。即使再刁鑽的個體,也不會比群體更難滿足。群體的目標是分散而多變的,各有各的喜好,各有各的追求,同樣的東西你說好,他可能就說不好,她可能就說不好不壞。反倒是個體,無論他如何的刁鑽,難以滿足,但只要還有需求,只要能針對需求定計,其實還是很簡單就可以滿足的……至少比滿足大眾要容易得多。」

  罕布爾楞住。

  他呆呆地看蘇沉。

  好一會兒才說:「你說得有道理,看來你已經有了計劃。」

  蘇沉裂嘴一笑,露出兩排細密白牙:「還需要您的協助,罕布爾大人。但我需要您為此保守秘密。」

  「說吧,陛下就是派我來協助你的,我只忠誠於陛下。」

  蘇沉點頭,他當然知道這點。然後他對罕布爾說出自己的計劃。

  聽過蘇沉的計劃後,罕布爾搖頭嘆息:「荒唐,荒謬,不可理喻的計劃,但的確很有可能獲得陛下的歡心。」

  「這麼說您認可了?」

  罕布爾沒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看著蘇沉,良久,道:

  「你是個天生的弄臣,龍圖閣下。」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22 09:18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生的弄臣(中)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蘇沉的考試終於來到。

  今天阿努比如往常一樣來到角鬥場,蘇沉則破天荒第一次出現在他身邊。

  阿努比揮著手道:「三天已經過去了,我年輕而聰明的臣民,你為我帶來了什麼有趣的節目?」

  蘇沉回答:「就在角鬥場上,還請陛下拭目以待。」

  阿努比:「哦,是嘛。果然不出你的意料呢,肯沃。」

  站在阿努比旁邊的一名暴族臉上露出猙獰的笑:「這些低賤的部族民,能想出什麼新鮮的玩意?無非就是在陛下喜歡的方面做些文章,玩些花樣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找一些更加少見的妖獸,玩一場自以為有創意的戰鬥。但由於這個可憐的賤民連角鬥可能都沒看過幾場,所以我認為有很大的可能,他的花樣是我們早在很多年前就淘汰的把戲。」

  「哈哈哈哈!」一群暴族轟笑起來。

  蘇沉知道這個叫肯沃的暴族,他是阿努比的宮廷主管,主要負責宮廷內事,管理僕役,不過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天天為阿努比張羅那些好玩的事物。

  這刻在阿努比的身邊有個之前沒見過的暴族女子,不出意料,就是肯沃送來的。

  對於肯沃而言,蘇沉所幹的工作正是他的份內工作,所以反過來也可以理解為,蘇沉正在搶肯沃的飯碗,這就是肯沃為什麼口出惡言的原因了。

  對於競爭對手,一定要給予兇狠無情的打擊。

  蘇沉也不在意,平靜道:「如果陛下不喜歡,願接受陛下的責罰。」

  「那就開始吧。」阿努比揮揮手,蘇沉便在阿努比的身邊坐下。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阿努比,但如果幹得不好,那就以後都不用再坐著了。

  第一場角鬥正式開始。

  這次出場的是四名角鬥士,但不是二對二模式,而是一對三。

  角鬥並不一定要遵循公平模式,對於以滿足阿努比的視聽需求為至高追求的角鬥場而言,變著花樣的流血,激發陛下的刺激與新鮮感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上場的角鬥士,誰在乎他們誰輸誰贏誰生是死呢?

  當然,為了不至於讓戰鬥結束得太快,必要的實力傾斜還是要的。

  雖然是以一對三,出場的確實在角鬥場上獲勝極高的高山勇士伯基特。

  伯基特是一名自由角鬥士,就是為了錢和地位而自願進入角鬥場,他有著極為兇狠強悍的戰力,在同級別競賽中堪稱無敵。

  即便這刻同時面對三名武士,伯基特依然沒有任何畏懼。

  因為這場比鬥,真正的優勢方是他!

  「一場沒有懸念的比鬥,準備好你們的鮮花與掌聲吧!」伯基特對著發出狂妄的叫聲。

  「吼!」場上一起發出興奮的吼叫。

  「伯基特!」

  「伯基特!」

  「伯基特!」

  無數暴族瘋狂呼喊。

  角鬥開始了。

  伯基特兇狠的向著他的對手衝去,正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佔據上方的卻是人數處於劣勢的一方。伯基特用他兇狠的砍殺與狂野的力量瘋狂打擊著對手。

  他用盾牌不斷格擋對手的進攻,右手的鏈子錘則趁勢出擊。在經過多次的試探與較量後,終於成功的砸中一名對手。

  趁著對手受傷,士氣受損的時刻,他勇猛的衝上去,將盾牌砸在另一名暴族頭上,然後就這麼跳過去抱住第三名暴族,用他有力的雙臂箍住對方。兩臂的肌肉不斷鼓漲發力,直至將那暴族的脖子生生勒斷。

  先前被打飛的暴族爬起來衝上,伯基特將被他勒斷脖子的暴族一拋,擋下攻擊,然後撲上去按住對方,揮拳狂毆。

  「幫我!」那暴族叫喊。

  另一名暴族也在這時趕來。

  伯基特將手裡的暴族往對方身上一推,又是一陣狂野重拳砸下,如打活靶般將對方活活打死。

  第三名暴族這時也將一柄利刃捅入伯基特的身體,伯基特恍若不覺,推開手中的屍體,先是一頭撞在對方鼻樑上,將那暴族的鼻樑撞斷,接著一口咬在對方咽喉上,就這麼將他的氣管血管一口咬斷。

  鮮血狂飆而出,對方捂著咽喉趔趄著退了幾步,然後無力倒下。

  伯基特滿嘴血腥的對著場上揮舞拳頭。

  「不錯的表演,不過和你沒什麼關係。」肯沃拍拍手道,順帶不忘挖苦蘇沉一句。

  蘇沉微笑:「當然,這和我無關,我安排的節目在最後一場……高潮總要在最後出現才好。」

  肯沃哼了一聲:「那可真巧了,正好我也安排了一場比賽,而且我安排的比賽,才是最後一場。」

  蘇沉眉頭一皺。

  他知道這是肯沃對自己的狙擊,不想讓自己的節目成為壓軸。

  很顯然,他一直在關注自己的動向。

  不過還好,自己的計劃是秘密安排的,肯沃應該不知道具體內容,只知道表面的東西。

  可就算這樣,蘇沉也對這個傢伙討厭無比。

  他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第二場角鬥是女子角鬥比賽,出場人物格外多,竟然多達三十個,雙方各十五個。

  角鬥比賽一般人越多,戰鬥就越激烈,場面也越血腥,「好看」程度自然也越高。

  所以這一次的角鬥士,包括第一場的明星角鬥,第二場的群體女子角鬥,都意味著整體質量之高。然而這些統統和蘇沉無關,很顯然都是肯沃安排的。

  蘇沉唯一能把握的,只是他所控制的那場。

  肯沃之所以把這次角鬥的質量提升到如此地步,顯然就是在打擊他,通過大量高質量的「節目」來體現他節目的一般性,使他在阿努比心目中的地位下降。

  即便是簡單粗魯的暴族,也有勾心鬥角啊!

  而且看手段還說得過去。

  瘋狂的女子大拚殺就此上演,在付出了七人死亡,過半重傷的情況下,表演終於結束。

  在清掃過鬥場後,接著就是第三場妖獸之鬥。

  為了讓阿努比滿意,打壓競爭對手,肯沃安排的是妖獸,而且是兩隻罕見而強大的中品妖獸。

  中品妖獸已經有了頗為強悍的源技,這種罕見妖獸的源技更為特別,一旦施展開來聲光色效果俱佳,遠比一般的凶獸鬥戰要精美得多。源力護罩籠罩下的鬥場,護罩被撞擊得不斷生出華彩,光芒四濺,看得一群貴族不斷發出呼聲,唯有阿努比依然感覺一般。

  他沒打哈欠已經是最大的褒揚了。

  角鬥比賽一般就是安排四場左右,所以待妖獸之戰過後,就是蘇沉的比賽了。

  很快,一隊數量在二十名左右的角鬥士從場中出來。

  而在另一頭,鬥場執法也趕出一隻巨大的恐蜥。

  恐蜥是一隻下品妖獸,實力不錯。

  不過角鬥場的這二十名角鬥士卻更加厲害。他們雖然不是聖殿勇士,卻全都是高級圖騰勇士,實力強勁,又擅長合擊之術,本身就是角鬥場的王牌。如果不是因為要對付的只是一隻恐蜥,這些角鬥士的主人肯定不會讓他們在一場戰鬥中死拼導致太大損失。

  這種情況下,恐蜥可說是必敗之局。

  看到這一幕,阿努比也微微驚訝了一下,斜眼看看蘇沉:「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好戲,一場沒有懸念的屠殺?」

  蘇沉微笑:「陛下喜歡打賭嗎?」

  「當然,你想和我打賭?」

  「是的陛下,我就壓恐蜥,如果我贏了……」

  「那不管這個節目是否讓我喜歡,我都赦你不死。如果你輸了……啊,反正你也沒什麼可輸的了。」阿努比道。

  蘇沉卻回答:「如果可以,我更願意要其他的獎勵。」

  阿努比驚訝的看看蘇沉:「看起來你很有信心。你想要什麼?」

  「只要是陛下的恩賜,怎樣都可以接受的。」

  阿努比點點頭道:「你很會說話,希望你的安排也是這樣。」

  說話的時候,角鬥已經開始。

  二十名角鬥士結成陣型迎向那隻恐蜥。他們高舉鋼盾,手持利矛,身上散發著澎湃的力量氣息。

  這些高級圖騰勇士雖然沒有源能的力量,但是強悍的身體素質讓他們最不畏懼的就是硬碰硬。一個個圖騰光芒次第亮起,閃耀著灼人光輝。

  那隻恐蜥卻沒動,只是面對角鬥士低下了它那生著奇長犄角的頭顱。

  一道白色光華嗖的從犄角上射出,轟向盾陣。

  這是恐蜥的天賦源技,強烈的光芒沖在盾陣上,激騰出耀眼光輝。所有角鬥士一起發力,頂住這強大的源技衝擊。不過就在這時,那一群角鬥士的背後地面,突然嗖的一下冒出一截觸手般的存在,猛然射出,正刺入一名暴族勇士的背後。

  因為把所有防禦都放在前方的緣故,他們完全沒想到會有來自後方的襲擊。

  噗!

  那名暴族勇士狂噴鮮血被高高挑起,巨大觸手穿過那暴族繼續前進。

  噗噗噗噗,一口氣連續穿透數名暴族。

  直到穿過三名暴族時,角鬥士才看到,又穿透兩名後,大家才反應過來,齊齊躲避。觸手如穿糖葫蘆般帶著五名暴族迎風招展,那些暴族口中還溢著血,仍未死去。

  完全是本能,在他們規避的同時,眾多暴族也將盾牌對向後方。

  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因為下一刻,那隻恐蜥驟然動了。

  它向著那群暴族猛衝而來,鐵蹄震踏地面,掀起隆隆響動,帶著巨大的,無可抵擋的磅礴威勢衝入暴族群中,一口氣撞翻了六七名角鬥士。

  依然是背後受敵,在恐蜥狂野的衝擊下,那幾名角鬥士當場重傷。

  當恐蜥發起衝擊時,臨空擺動的觸手已向著地下縮去,借助地面擼掉串在上面的屍體,然後從地下穿行歸來,不斷縮短,直至回到恐蜥身上。

  原來那是它的尾巴。

  阿努比吃驚道:「我從未聽說恐蜥有這樣的能力。」

  「一點小小的改造就可以做到,偉大的陛下。」蘇沉回答。

  阿努比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必須承認,你開始讓我吃驚了,雖然我沒有感到快樂,但你的確讓我看到了一些新鮮的東西。」

  「我沒有指望您會因此滿意。」

  「哦?你是說……」

  「這只是開始,陛下。」

  下一刻,驚呼乍起,異變陡生。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23 09:32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生的弄臣(下)

  大角鬥場上,狂暴的恐蜥正在瘋狂肆虐著屠殺那些暴族角鬥士。

  由於蘇沉加持過的緣故,它不僅獲得了尾部變異的能力,就連力量與盔甲防禦也大幅度提升,甚至智力都上升一截。

  現在的恐蜥,實力已直追上品妖獸了。

  面對如此恐怖的傢伙,二十名暴族角鬥士幾乎是瞬間就被屠戮一空,也讓角鬥士的老闆心痛得險些暈過去。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

  在殺光角鬥士後,這隻恐蜥瘋狂的撞向守護光幕,看樣子這種改造的副作用就是讓它明顯瘋狂起來,就連守護光幕它都敢挑戰。強烈的能量瀾流打在它身上,刺激得那恐蜥咆哮不已,巨大的痛苦沒有讓它退縮,反而更加勇猛的衝擊起光幕來。

  貴族們很少見到這種情況,一起興致勃勃的看起來,就像是在看魚缸裡那愚蠢的魚如何努力的去撞破魚缸。

  不過很快,他們就察覺不對了。

  恐蜥還在瘋狂撞擊,守護光幕卻在這時漸漸弱了下來。

  頂著尖角的巨大頭顱穿破光網,出現在場外,那些觀眾的面前,一些膽小的貴族女性甚至嚇得尖叫起來。

  「吼!」腦袋穿過後,恐蜥狂暴的叫聲越發清晰。

  「不好!」阿努比附近,一名暴族將軍臉上露出明顯的緊張感。

  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那名恐蜥腦袋上的獨角已開始亮出光芒。

  這一次的光芒,更甚過衝擊二十角鬥士的光輝。

  轟!

  下一刻,巨大的衝擊如天外襲來,正打在觀眾席上,至少二十多名暴族被這一擊打中,至於能活下來幾個,就不得而知了。

  「啊!」場中爆發立時爆發出恐懼的尖叫,場面瞬間大亂。

  暴族的血性與勇猛在這些達官貴族身上早已消失不見,長年優渥的生活讓他們早變得懶散而膽怯,面對突如其來的衝擊,竟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少數有實力的暴族第一反應卻不是殺死恐蜥,而是立刻圍到阿努比身邊,保護皇帝陛下——儘管以皇帝的實力,放那裡讓恐蜥打也傷不了,但是表忠心的機會卻不是常有的。只要恐蜥碰到陛下,哪怕沒傷到他,都是失職。

  與此同時,恐蜥也終於從守護光幕中衝了出來。

  它咆哮著衝上台階,衝上觀戰的席位,張開大口,對著一名未來得及離開的貴族女性張開大口,狠狠咬下。

  咯嘣脆。

  帶著滿口的鮮血,這隻恐蜥肆虐於觀眾席位上,肆意絞殺著所有自己夠的到的對手。

  大角鬥場一片恐慌。

  唯有阿努比依然興致盎然的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有任何畏懼與在意。

  相反,在他的眼中能看到的是興奮至癲狂的激動。

  他盯著場上那憤怒奔跑的大傢伙,口中卻悠悠道:「看起來你的安排出了些差錯,我的龍圖小朋友。」

  「恰恰相反,偉大的陛下,一切都在計劃中。」蘇沉鎮定自若的回答。

  「哦?」阿努比看了蘇沉一眼。

  「你都幹了些什麼?!」肯沃已怒吼著站起來,抓住蘇沉的領子。

  「放開他,肯沃。」阿努比道。

  「陛下……」

  「我說,放開他!」

  肯沃呆了呆,只能無奈鬆手。

  阿努比這才重新看向蘇沉:「你是說,是你安排了這一切,來屠殺我的臣民,以用來取悅我?」

  蘇沉回道:「不,陛下,這只是個意外。支撐守護光幕的源禁已經用了很長時間。其中一些關鍵部位出現了問題,導致守護光幕不穩。在沒有遭到考驗的時候,這或許還沒什麼問題。不過改造後的恐蜥有所不同。它對痛苦的感覺大大減輕,力量卻大幅度增強。最重要的是,在過去的三天裡,它一直在遭受折磨,這讓它對暴族充滿了仇恨。巨大的仇恨趨勢再加上守護光幕的年久失修,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阿努比繼續看著還在作孽的恐蜥,幾位強大的暴族將軍親自出手,很快就鎮壓住了這個發狂的傢伙。他們親自過來請罪,阿努比卻毫不在意的搖頭:「你是說這一切都和你無關?」

  蘇沉回答:「我是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有很多種,有悲劇……也有驚喜。」

  有不開眼的貴族惡狠狠道:「你這個混蛋,你在說什麼?這和驚喜有什麼關係?你害死了這麼多貴族,你得死!」

  「不!」阿努比卻止住了他。

  然後所有暴族就看到,阿努比的身體在輕輕抽搐。

  仔細看去,就發現他竟然在笑。

  壓抑不住的笑。

  然後他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真是太有意思了!一個意外!是的,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你們難道不覺得嗎?」

  所有暴族一起惶恐道:「陛下……」

  「閉嘴!」阿努比大吼:「我受夠了你們的刻板,無能。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都是用來欺騙我的。你們以為我是傻子嗎?看不出來那都是你們安排好的嗎?一切都在遵循著規矩,計劃,一板一眼,毫無生趣,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討厭這樣!」

  他大吼,全身爆發出一股雄渾的能量,橫掃全場,讓所有暴族都不由往後退,唯有蘇沉絲毫沒有察覺,就站在阿努比身邊,這讓他也不由詫異阿努比的強大實力。

  阿努比繼續吼道:「驚喜!我要驚喜!一切超出預料的,不在計劃中的內容,新鮮的,就如那剛從篝火中下來的,熱騰騰的香噴噴的烤肉,新鮮的,奇妙的,有創意的東西。看看這個,這才是……」

  是的,這才是阿努比喜歡的。

  蘇沉早就看穿了這位瘋君陛下。

  他最討厭的就是規矩,一切繁文縟節似的規矩。

  他之所以瘋,之所以狂,都是因為這些他討厭被束縛。

  他喜歡那些自己沒想到的東西。

  喜歡那些超出預想的意外。

  不管是什麼結果。

  意外!

  超出預料!

  打破枷鎖!

  跳出束縛!

  這才是阿努比想要的,只要能做到這點,他就喜歡!

  看準了這點的蘇沉,靜心為阿努比安排了這個意外。

  一如所料,阿努比很喜歡這個。

  有暴族接口:「可是陛下,死了那麼多……」

  「我說閉嘴!」阿努比一把抓住那插嘴的暴族腦袋:「死幾個貴族而已,這算什麼?我再提拔幾個就是了。你還怕沒人願意當貴族嗎?」

  說著手一合,那暴族的腦袋已被捏碎。

  阿努比收回手,身邊已有僕役遞上白布。

  阿努比擦著手看蘇沉:「我喜歡你的安排,龍圖。但是……」

  「陛下!」

  遠處驟然響起軍靴踏地的聲音,一名暴族軍人從遠方走來,且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阿努比。

  那是一名很有男人味的中年暴族,他有著不屬於這個種族特有的英俊面孔,剛毅的表情,一雙眼睛格外有神。

  他叫艾弗裡格斯,烈焰部落的鐵血軍帥。

  艾弗裡格斯是暴族與魅族的混血。

  魅族是托庇於暴族的一個小種族,就像岩族之於人族一樣,也是一個小種族。這個種族最大的特點就是男俊女靚,個個都是帥哥美女。

  艾弗裡格斯繼承母親血統,長著一幅讓人族女性都能為之傾倒的面容,在暴族中更是公認的大眾情人。

  不過真正讓艾弗裡格斯以一個非純血暴族而成為暴族將軍的不是他的臉蛋,而是他那非凡的指揮才幹。

  他在西面負責對靈族的抵抗,因為他的存在,常年被壓制,大部分時間都處於下風的暴族,竟然與靈族形成了僵持之局。

  這在暴族上萬年的歷史中都是極為罕見的。

  儘管在艾弗裡格斯指揮的戰鬥中,勝負各占一半,但這在暴族對靈族的戰績中已極為驕人。而且每一次戰敗他都能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也是因為他,暴族在西部地區的壓力大大減輕。

  他也因此晉陞為烈焰戰神。

  是的,他就是烈焰部落三戰神之一的中戰神。

  作為中戰神,他也是戰績最不輝煌的一個。

  然而這無損於他的威名,反而奠定了艾弗裡格斯沉穩大氣的格局。

  相比老戰神薩克爾,中戰神艾弗裡格斯更加的有男人魅力,他是烈焰部落如日中天的太陽,也是最受烈焰軍人信任。

  也只有他這樣的存在,才能直面阿努比,並不畏懼皇帝威嚴。

  他本來是鎮守西疆的,不過由於獸族入侵勢大,就臨時從西疆歸來,坐鎮中央,以防獸族進一步突破。

  來到阿努比身前站定,艾弗裡格斯沉聲道:「皇帝陛下,貴族的血不是用來取悅你的工具,這一次你做得太過火了。」

  「哦?」阿努比斜過頭看看艾弗裡格斯:「那是用來幹什麼的?作為蛀蟲腐蝕我的國家,盜竊我的寶庫,破壞我們的社會的嗎?」

  不得不承認,阿努比雖然瘋,眼光卻很獨到。

  他不在乎貴族,不僅僅因為他不在乎生命,也因為許多貴族的確早已腐朽。

  面對這種腐朽,阿努比樂意看到他們的死亡,尤其這並不是他自己造成的,更無壓力。

  艾弗裡格斯並不退縮:「我知道有很多貴族墮落了,但這並不是您無視他們生命的理由。萬事皆有規矩,這個龍圖,他做得過火了,竟敢用貴族生命來取悅陛下,理當處死!」

  「哦,這麼說,倒也有些道理。龍圖,你覺得呢?」阿努比看向蘇沉。

  蘇沉微微一笑:「偉大的鐵血戰神,艾弗裡格斯殿下,我恐怕你弄錯了一件事,我可沒有用貴族的生命來取悅陛下,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和我無關啊。」

  「你說什麼?」艾弗裡格斯怒道。

  「我說這是個意外。」蘇沉道:「是意外導致了這一切,為什麼要怪到我的頭上呢?」

  「難道不是你給恐蜥用了藥,才導致的嗎?」

  蘇沉點頭:「是我,可就算我用了藥又能說明什麼?恐蜥是下品妖獸,用過藥後也不過勉強比得上上品。戰神殿下是想說,我們的角鬥場守護標準到中品為止嗎?」

  「這個……」艾弗裡格斯啞然。

  大角鬥場的守護標準當然不可能以中品為準,實際上在正常情況下,就算是領主妖獸也是突不破守護光幕的。

  所以蘇沉把恐蜥提升到上品實力,絶對不能成為他犯錯的理由。

  艾弗裡格斯:「你想說守護光幕出問題和你無關嗎?」

  「當然。」蘇沉攤手:「我剛才就說了,守護光幕年久失修,經不起衝撞,這是角鬥場管理者的責任,不是我的。」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來大角鬥場尋找能讓陛下開心的節目,改造恐蜥的過程中發現角鬥場的安全隱患,為此我特別寫了一份報告提醒了角鬥場的管理者,所以我當然知道這一切。」

  「報告呢?」

  「就在大角鬥場管理者的辦公處,如果您現在去找,應該能找到,不過前提是速度快些,別讓瀆職者毀滅證據。」

  艾弗裡格斯頭一回,幾名士兵已匆匆跑去。

  不過艾弗裡格斯也知道,帶回來的多半是讓他失望的消息。

  他看著蘇沉,道:「那你怎麼解釋偏就在這個時候,恐蜥出事?」

  蘇沉悠然回答:「意外?巧合?又或者驚喜?隨便您怎麼看,殿下。」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0-24 09:40
第二百章 救人

  「哈哈哈哈!」

  放肆而張狂的笑聲打破寂靜。

  毫無疑問,能在這個時候發出這樣笑聲的就只有偉大的瘋君陛下了。

  他張揚著雙臂大喊:「是的!是的!這才是我想看到的!高潮!真正的高潮!」

  艾弗裡格斯怔然。

  阿努比已大叫道:「看哪,睿智的暴族守護者靈族的夢魘讓無數女性風靡的愛之美神艾弗裡格斯大人,他吃癟了!」

  阿努比瘋狂的大笑起來:「這正是我期待看到的,比剛才那些貴族的死更加的令我賞心悅目!我要愛死你了龍圖,你上演了過去數十年來我從未見過的最華麗的大戲,我用我的靈魂發誓,我從未見過如此精采的表演。看哪,你們看艾弗裡格斯的表情,他就像個傻子般被戲弄!艾弗裡格斯,你做夢也不會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艾弗裡格斯鐵青著臉:「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可樂的。」

  「當然,對你來說。」阿努比吃吃地笑起來。

  身邊的暴族貴族一起吃吃的笑起來。

  有一件事阿努比說得沒錯,那就是艾弗裡格斯的確沒這麼吃癟過。

  這是第一次,他想教訓某人卻被人全傷害反彈回來。

  定了定心神,艾弗裡格斯道:「去找證據的士兵還沒回來。」

  阿努比立刻道:「但你我都知道龍圖不可能撒謊,對嗎?除非你讓你的士兵毀滅證據,但顯然你不是這樣的暴族,你是正直的戰神,絶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正是我討厭你的地方,但現在,我開始喜歡你的這種品質了。原來一切可憎的面目背後,都有它的可愛之處,真令人驚訝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阿努比攤著手道:「我是說,龍圖發掘了你身上可愛的點,他讓你可愛起來了。」

  艾弗裡格斯鐵青著臉不說話。

  去找證據的士兵很快回來了。

  一如預料,真的有份關於守護光幕需要修護的報告放在那裡。

  不過顯然,那位暴族管理者沒當回事。

  尸位素餐,瀆職,隨便怎麼說,反正這對暴族而言這是常事。收到報告立刻去做才是問題。何況為了確保對方履行自己的瀆職責任,蘇沉是選擇對方醉酒的時候交過去的。

  於是一切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也許還有別的細節?

  別的籌謀?

  別的人物與暗算?

  但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事情已經發生,卻是個意外。

  貴族死了很多,戰神丟了面子,皇帝卻很開心。

  「萬事皆有規矩。」蘇沉已道:「既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策劃和製造了這一切,那麼戰神殿下是否可以放過我了呢?」

  艾弗裡格斯看著蘇沉,好一會兒,終於點頭道:「我會盯著你的,小子。」

  蘇沉針鋒相對的回答:「我認為您應該盯著的是那些靈族。我們都知道靈族有迷惑幻化的能力,沒準那個角鬥場管理者是被某個穿過您的防線潛入古蘭堡的靈族迷惑而做出的這一切也說不定。」

  他簡直就差直接說,艾弗裡格斯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了。

  但不可否認,這邏輯上還真扯得過去。就連艾弗裡格斯也是努力壓下心中怒火,才沒有當場發飆。

  他瞪了蘇沉一眼,狠狠離去。

  看著艾弗裡格斯的背影,阿努比喃喃道:「我很少見到他這樣,你可把他得罪壞了。」

  然後他話鋒一轉:「但是我喜歡這樣!哈哈哈哈!」

  再度狂笑起來。

  以艾弗裡格斯的正直與堅持,肯定是不受阿努比喜歡的。

  蘇沉笑笑:「陛下所好,就是我暴生所向。」

  阿努比道:「很好。既然你給了我一場精采的演出,那麼我也將履行我的承諾。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內侍長了。」

  「陛下!」肯沃叫出聲來。

  內侍長論級別比他的宮廷主管低,但勝在貼身,可以說是最貼近阿努比的位置。

  阿努比用手下的頭腦很清醒,有能力的外放,會哄老子開心的留身邊——瘋君不瘋的時候,比誰都清醒。

  問題是這種情況對肯沃不利啊!

  他一直想當內侍長,但又怕哪天阿努比心情不好或心情太好,被他一巴掌拍死,所以患得患失沒敢求。

  現在倒好,不用求了,只能狠狠地瞪蘇沉。轉念一想自己接下來可能要拍龍圖馬屁,眼神又有些收斂,再一想老子怕你個球,沒準你明天就被拍死,又繼續瞪了過去。

  阿努比不知道他這刻的複雜心情,只是道:「不是說還有一場比賽的麼?繼續吧。」

  他竟然還有心情看角鬥。

  也是,剛才發生的一切本就是他的「娛樂」,既然是娛樂,自然要繼續下去。

  「是,陛下!」肯沃恭敬道,對著下方連續揮手。

  他知道自己這場已經輸了——恐蜥衝出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肯定是蘇沉的計劃。

  但他並不畏懼,這個龍圖的安排的確讓陛下開心了,卻也激怒了大多數的貴族。像這種得罪眾多討好一個的做法並不可取,哪怕這一個是皇帝陛下。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在其他貴族的算計,甚至連算計都沒有的直接暴起殺伐下——暴族做事有時真的是不顧後果的。

  所以他依然在竭盡所能的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算不能讓阿努比大笑,至少也能讓他感到大餐後的一點甜點樂趣。

  很快,新的角鬥士出場了。

  在看到新的角鬥士的一刻,蘇沉也楞了。

  人族!

  那赫然是一群人族。

  一共二十名人族,他們穿著殘破的鎧甲,拖著受傷的軀體,在暴族士兵的抽打下被驅趕到鬥場。

  「人類!」阿努比發出低啞的呼聲。

  「是的陛下。」肯沃低首道:「這些都是在我族境內流竄的人類士兵。今天,就用這些人類的鮮血,為陛下送上一份歡樂的祭禮吧。」

  「唔!」阿努比點了點頭。儘管是個瘋子君王,但身為暴族,他對人類的切齒痛恨依然是不減的。同樣的道理,看著人類死亡帶來的樂趣,大概僅次於看到靈族的死亡。而在數量上,人類卻是可以彌補靈族之不足的。

  看到那麼多人類士兵站在那裡,蘇沉的心也顫慄了。

  那一刻,他已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救下這些人。

  不過這顯然不是靠蠻力能解決的,必須想個方法。

  蘇沉大腦飛快轉動著,靈魂晶體與人類智慧的結合讓他的思維更加快速而高效。

  這時阿努比話音剛落,蘇沉突然接口道:「所以這是一場注定的屠殺,對嗎?」

  氣氛立時僵住了。

  阿努比和肯沃一起看向蘇沉。

  肯沃陰沉著臉:「是又怎麼樣?」

  鬥場的另一頭,二十名人類鬥士的對手已經出來。

  一群兇狠的裂齒狡狼。

  裂齒狡狼只是普通的中品凶獸,不過用來對付同樣只是普通的天威軍戰士卻已足夠。

  最重要的是,在裂齒狡狼後面,還有更多的凶獸在等著。

  正如蘇沉所說,這是一場注定的屠殺。

  人類士兵要用他們的血肉來滿足這些暴族大貴族變態的心理。

  蘇沉冰冷回答:「簡直就是浪費,可恥的浪費!」

  肯沃臉色驟變,阿努比已問道:「這話怎麼說?」

  蘇沉道:「在我回答陛下的問題之前,可否先請陛下阻止這場比鬥?我實在無法接受看到如此暴殄天物的表現。」

  阿努比伸了伸手,示意角鬥暫停,一道光幕將兩邊分開。

  蘇沉這才躬身回答道:「偉大的陛下,角鬥就像是一場盛宴,每一個角鬥士都是餐桌上最珍貴的食材,如何組合運用好這些食材,正是我們的責任。只有最好的材料配上最優的處理手法,才能做成最美的宴席。人類就是角鬥場上難得的珍稀材料,我想這樣的角鬥士就算是在偉大的鐵血國度也不多見吧?」

  阿努比點頭:「的確不太容易。」

  「這樣難得的材料,本應用最精妙的加工手法進行處理,才能呈現出最大的價值。可現在肯沃先生卻打算用最原始野蠻的方法揮霍掉他們……這實在太可惜了。二十個出色的人類士兵,如果在我手裡,不用太長時間,我就能讓他們為陛下奉上最出色的表演。」

  肯沃的臉色變了:「陛下,不要聽他……」

  阿努比卻笑了:「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這些人類來之不易,就這麼揮霍掉確實有些可惜。應該對他們進行更好的培養,才能盛放出最美的血之花。既然這樣,那這些人就都交給你了。」

  「是,陛下。請陛下放心,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類角鬥士成為陛下聖誕上最美麗的風景!」蘇沉站起來大聲道。

  阿努比的誕辰還有兩個月時間。

  蘇沉一句話,就為這些人類角鬥士爭取了兩個月的時間。

  阿努比對此並不在意,點點頭表示很好就走了。

  蘇沉卻微笑著看向肯沃:「那麼,肯沃大人,這些人類就是我的了。」

  肯沃哼了一聲:「你不會得意太久的……把這二十個人類給他!」

  說著扭頭離去。

  「肯沃大人,我想你弄錯了。我剛才在陛下面前說的是所有的人類……所有!」蘇沉道:「我猜你手裡擁有的人類不止這些吧?」

  肯沃狠狠看蘇沉:「你想幹什麼?」

  蘇沉回答:「只想為陛下奉上一場華麗的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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