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原血神座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6-11-20 01:47: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2 12591283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4 09:20
第二百一十章 最後的戰爭(下)

  蘇沉就這麼不斷遊走於戰場各處,感受著他新發明的,獨屬於他的特有戰鬥方式。

  不過很快,這種瀟灑就隨著大量運算帶來的精神消耗而讓他感到難以支撐。

  「果然還是有消耗的嗎?」蘇沉揉按了一下太陽穴。以他的精神力,竟然也支撐不了太久,就感到疲倦,可見這種運算帶來的消耗之大。

  「只是對外部的一點運算,就要消耗這麼多的精神,那麼墨涅拉斯的精神網絡,幻夢之主的夢世界,又需要多少精神力才能支撐?是了,他們不是只靠自己,而是集合了全族之力。不過能夠統合全族之力建立如此龐大的精神世界,所需要的精神力只怕也恐怖到難以想像吧?」蘇沉悠悠自語。

  越到高處,就越是發現巔峰的偉大,越發感覺自己的渺小。

  在領悟了新的戰爭技能後,蘇沉的第一感悟卻是自己的弱小,這正是他進步的直接表現。

  這樣也好,只有看到前方有可追尋的目標,才會自己繼續努力,奮發圖強。

  他在這邊感悟人生,總結得失,戰場上卻已出現了巨大變化。

  位於獸族後方的鮮血浮宮終於動了。

  巨大的浮宮旋轉著向前方移動,隨著這移動,無形的威壓也覆蓋全場,隨著其波動所至處,一個個以英勇無畏著稱的暴族竟然被震懾得瑟瑟發抖,不敢動彈,被衝上來的妖獸趁機吞吃。

  然而這還只是附帶的效果,真正恐怖的還是浮宮本身。鮮血浮宮中不斷湧出血紅色的氣流,如血色飄帶般圍繞著浮宮飄動,在接觸到暴族後,便一股股滲入暴族身體,隨後就見那些暴族的身體砰砰砰爆裂開來。

  一些強悍的暴族勇士沒有被這威壓震懾,卻被血色煙塵直接充爆。

  不過面對這座屬於獸族的終級堡壘,暴族也不是全無辦法。

  由三十六頭戰爭雷犀拉著的巨大皇車同樣在向前靠近,站在車架最頂端的樂峰高舉生命圖騰板,一道道濃烈至極的橙色光環湧動而出,所到之處,暴族勇士們便如加持了天神護體般,變得勇猛無比。最可怕的是無論他們受了怎樣的傷害都會迅速復原,仿如不死之身。

  生命圖騰板帶給他們強大的生命能量,足以抵禦大多數傷害。

  而在皇車的四周,一塊塊擋板砰然落下,露出一支支鋥亮的金屬銳矛。這種用星金石摻隕鐵製成的弒神矛被附上了暴族特有的圖騰紋,附有神秘詛咒,再由隱藏在擋板後的巨型滅魔弩發射出,其威力之強大不可想像。

  儘管暴族是五大智族中創造力最低的種族,但是相比獸族,他們至少是有創造的。

  隨著擋板開啟,一支支弒神矛破空而出,兇狠的扎在衝擊而來的妖獸身上。隨著弒神矛的破體,就見那一隻隻強大的妖獸身上驟然裂出大片的碎紋,巨大的能量在體內爆發,轟然炸裂。

  於是弒神矛所到處,一片又一片的恐怖爆炸響起,衝擊波一陣接著一陣,如收割稻草般收割著生命,就連生命圖騰板都無法挽救。

  很快浮宮與皇車周圍就再見不到多少護衛,它們就這麼彼此遙對著,衝向前方,血色煙塵與弒神矛同時向著對方射去,一波接著一波,打在對面護罩上,激出片片閃光。

  隨著兩車距離的逼近,一道道身影驟然從浮宮衝出。

  那赫然是一隻隻領主級的妖獸,奇形怪狀,青面獠牙,形形色色,各種妖獸皆有,一股股龐大威壓如有實質般壓過來,最後衝出的三隻妖獸,更是王級的存在,每一隻都可與當日襲擊雁江城的雷霆巨蛇相媲美。

  那血色浮宮內應當是另有洞天,因為只是這三隻王級妖獸,就體型巨大,一出現就是遮天蔽日,讓整個天空都為之一暗。

  與此同時皇車中也衝出一大堆暴族將領,全部是烈焰部落最強大凶悍的勇士,各有數十名烈焰祭司圍繞在附近,一個個高舉骨杖,吟唱出遠古的頌歌。

  伴隨著這奇特吟唱聲,那些暴族將領一個個身軀壯大,身上的圖騰紋亮起,力量如有實質般湧動出狂野的氣息。

  他們沒有妖獸那般巨大的體型,但如果說妖獸是巨石,他們就是鋼鐵。

  鋼鐵般堅硬的身軀裡蘊藏著常人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這刻一名暴族勇士甫一出現,就頂住了一頭衝來的領主妖獸。在架住衝來的妖獸領主的同時,他的兩隻胳膊也迅速膨脹,壯大,粗如人腿,一道道力之瀾流澎湃湧出。

  「真是……一群怪物啊!」遠遠望著這一幕,蘇沉也不由發出由衷的讚歎,

  砥礪風塵的氣浪在眼前此起彼伏著,稍稍掀起蘇沉心中的熱血。

  不過他很快就壓下這情緒。

  此時,此刻,好戲才剛剛開始。

  回頭看了一下身周,一隻鐮刀鋸齒獸正在狂奔而來。

  「就是你吧。」蘇沉低語了一聲,迎著那鐮刀鋸齒獸而上,全身上下的源力導件依次亮起,催發到極致。

  然後他向著鐮刀鋸齒獸衝去。

  就在兩相照面的一刻,蘇沉身上的守護之光突然黯了黯,下一刻鐮刃撞在他身上,切割出一片華麗閃光。

  光環破碎,鐮刃劃過蘇沉的身體帶起一抹鮮亮血花。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入空中,鮮血也隨之飄灑。

  「快救將軍!」布拉奇發出焦急的大叫。

  大量的暴族近衛紛紛衝過來,拚死護主,一個又一個暴族近衛就這麼迎向妖獸,為了確保蘇沉不受傷害,有的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尤其是那些人族士兵,在這一刻幾乎全線撤回,聚攏到蘇沉身邊。

  被暴族搶回來的蘇沉看了一眼身上的傷,鐮刃已經劃開了他整個身體,要不是他的身體足夠硬,說不準這一下就被切成兩半。

  「我暫時無法戰鬥了,布拉奇,這裡就交給你指揮了。」蘇沉道:「我要去見皇帝陛下。」

  「是!」布拉奇大吼。

  「所有人族士兵跟我來,去見皇帝陛下。」蘇沉喊了一聲,帶著人族士兵向後方退去。因為是他的命令,其他暴族也沒有意見。

  飛快的退到阿努比身邊,蘇沉以無比羞愧的語氣道:「見過陛下,龍圖無能,戰鬥受傷,暫時無法再作戰了。」

  阿努比道:「我看到了你的英勇戰鬥,龍圖,你做得很好。現在你退下吧,讓祭司為你療傷。」

  一旁已有祭司過來為蘇沉治療傷勢,蘇沉的身體強度與生命力本就已和暴族差不多,在暴族高等祭司的治療下恢復甚快。

  一邊享受著祭司的治療,蘇沉一邊取出一個物件在手中把玩。

  那是一隻白鵝形態的石頭,引頸向天,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祭司問。

  「一次探險中得到的收穫,看起來還不錯,是嗎?」蘇沉笑問。

  高等祭司搖了搖頭,表示完全沒有興趣。

  「咦?」不遠處的神廟總祭龔古爾圖突然發出一聲輕咦。

  「怎麼了?」古查問。

  「緋色浮宮在移動,它正在離開皇駕。」龔古爾圖神色凝重道。

  古查也看到了,面色微微一變:「奇怪,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變向?」

  兩翼的部隊還沒擊潰獸族,無法形成合圍,這種情況下緋色之心如果想逃走,誰也攔不住他。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察覺不對了。

  因為浮宮是朝著他們來的。

  就在浮宮移動的同時,大量的妖獸瘋了一般填補著浮宮離去的空位,阻隔皇車的追擊,將兩邊越隔越遠。

  「不好,他們發現了真正的我們!」古查叫道。

  為了吸引緋色之心,並頂住這位妖皇帶來的可怕壓力,古查和龔古爾圖將大量精銳都派到了冒牌貨那邊,如此才能抵抗住對方的衝擊,至於阿努比這邊,只有古查和龔古爾圖兩個強者,但是面對那麼多的妖獸,別說妖皇緋色之心了,就是那一堆妖王和領主就夠他們受的。

  「立刻離開這兒!」古查大聲道,已和龔古爾圖一起,簇擁著阿努比離開。

  只是他們剛離開,浮宮也隨之轉向,而且由於倉促移動留下的空擋,浮宮進擊速度反而更快。

  「他們知道我們在哪兒!」古查臉色慘然:「怎麼會這樣?他是怎麼做到的?」

  視野裡,鮮血浮宮就像一頭狂奔的公牛,正高速衝過來。由於大部分暴族都不知道皇車上的皇帝是假的,並沒有分出太多部隊去追擊,導致鮮血浮宮一路狂飆。而皇車雖然已開始轉向,但本來就速度偏慢的皇車在妖獸阻礙下就更慢了。

  雙方因此形成勢力不均的兩處戰場。

  從戰爭角度考慮,這種劃分其實對暴族更有利,畢竟現在是獸族鑽進了暴族的包圍圈,但對暴族而言,就算消滅所有的獸族,只要他們的皇帝稍有問題,都是一場慘重的失敗。

  「必須立刻撤退,陛下。」蘇沉適時道。

  「不行!不能撤!」古查大聲道:「如果現在撤退,我們就全輸了。士氣會迅速崩潰的。」

  「士兵們不會知道這點。」蘇沉回答:「難道你想讓陛下冒險嗎?」

  「都是你……」古查憤憤的瞪著蘇沉:「都是因為你,我們才落到這一步。」

  「沒有什麼這一步,我的統帥,戰爭注定勝利,只是陛下需要暫避而已。只要皇車不倒,士兵們就會認為他們的皇帝一直都和他們在一起。」

  「那麼原骨權杖和生命圖騰板呢?」龔古爾圖問。

  「我去拿回來。去那獸族盤踞之處,為陛下,為神廟,取回國之重寶,確保不會有任何遺失。」蘇沉以大無畏的口吻說著,同時將白鵝石收回。

  血色浮宮衝擊得越發迅猛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5 09:30
第二百一十二章 驚變

  大道天歌石收回的一刻,血色浮宮的攻擊驟然暴漲,煙塵漫捲,瞬間又伸長了數十丈,一路朝著阿努比奔襲而來。

  這個時候緋色之心已經不需要大道天歌石的指引也知道自己該往哪兒進攻了——一支部隊正在向後方撤去,那領頭者醒目的正是阿努比。

  以緋色之心的智慧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又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暴露自己,但顯然這才是真正的阿努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自己寶物的氣息。

  不是大道天歌石,而是一件得自外庫的寶物,旖旎香泥,只許少許一點就可以起到激發精神的效果。

  蘇沉將一點香泥塗在阿努比身上,有了大道天歌石吸引,再加上旖旎香泥的持續定位,還有阿努比的身份,已足夠緋色之心咬住阿努比不放了。

  做好這件事,蘇沉向皇車方向移去。

  是時候捲寶走人了。

  戰場上依然殺得如火如荼,只是形勢有了少許的變化。

  原來的戰場是漩渦狀的,以鮮血浮宮和皇駕為中央,相互旋轉。鮮血浮宮向後方侵襲後,相當於一個漩渦正在迅速拉長,有如雲團在開始快速變換,戰場動態也因此出現巨大波動,原本竟然有序的戰爭狀態正在變得混亂起來。

  戰爭,本就是從有序走向無序的過程,而這裡則加速了這一過程。

  這個時候已經很難區分什麼戰線了,廣袤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妖獸與暴族血戰,妖獸振翅揚蹄,暴族瘋狂嘶吼,洋溢著鐵與火的情懷。

  鮮血瘋狂飆灑,生命不及草芥。

  獸族與暴族都在這過程中用海量的生命來堆積勝利,而優勢則在一點一點向暴族傾斜。

  這是毫無懸念的事,暴族實力本就已經強於獸族,鮮血浮宮不計代價的強衝進一步導致了自身的削弱。

  可就算這樣,要想在短時間內消滅獸族亦非易事。

  戰場上到處都充滿了廝殺,沒有了陣型,戰術已失去意義,唯有力量與意志能決定一切。

  要在這樣的環境下移動,已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在領悟了源力之海的變化異動後,蘇沉在亂軍中的行動能力大大提升。這刻他帶著自己的人族護衛穿梭在亂軍中,就像是一支小魚群穿梭於龐大的海洋戰場,到處都是巨型鯊魚在搏鬥,小魚群卻總是能靈敏的躲過最凶險的區域,從相對安全的區域出入。偶爾也會冒個險,在兩支大部隊交鋒前快速穿過。

  隊伍快速的行走著,穿梭在這雜亂場中,很快來到一片滿是妖獸的區域。

  「這裡是妖獸阻隔區,妖獸最集中的地方。衝過這裡就能到車駕。通知所有人,祭出飛劍,咱們衝!」蘇沉大聲道。

  此時此刻,沒有必要再做保留了。

  「是!」跟隨在蘇沉身邊的所有人族士兵同聲喊道。

  七十餘把飛劍同時祭起,飛出,化成一道道劍光掠向前方,就連蘇沉都祭出了一把魂器,月影流霜劍,一起攻去。以他的精神力,同時操控兩把魂器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說先前的戰鬥還只是應付場面,以自保為主,此時此刻,大家才真正拿出了真水平。

  蘇沉傳授的無垢心法和飛劍之術早讓大家實力水平提升一大截,這刻驟然用出,立見效果。

  唰唰唰!  隨著一道道劍光落下,幾隻擋在前方的妖獸被當場穿心而死去。

  幾名暴族倒是因此活下來,只是回頭一看,救自己的竟然是人族,卻也傻了。

  「吼!」一隻巨大的鐵甲戰犀虎吼著衝來,從其體型和身上散發的源能波動看,赫然是一隻戰犀領主。

  「小心,是個領主!」一名暴族士兵喊道。

  就見那一群人竟然迎著戰犀衝上。

  那暴族勇士心中嘆息一聲,知道這群人多半危險了。

  領主實力恐怖,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士兵能抵擋的。

  下一刻,令他大跌下巴的一幕出現。

  就見天空中七十餘把飛劍匯聚在一處,突然凝聚在一起,竟然合成一把飛劍。

  「落!」為首一名人族喝道。

  就見空中那巨大劍影對著下方狠狠一斬,斬在那戰犀領主身上,那戰犀領主嗷的嚎叫一聲,竟然被斬成兩段!

  那一群暴族士兵當場就看呆了。

  這可是領主啊!

  領主級的妖獸,竟然就這樣被一群士兵給斬了?

  下一刻就見那恐中巨劍餘勢不減繼續落下,轟在地上,就見刺啦啦一下,大地已裂出一條巨大裂縫。

  所有在此劍攻擊軌跡上的妖獸,盡皆被滅。

  儘管這一劍後,天劍就自動消失,化成無數飛劍飛回眾人手中,但是一條通往皇駕的通道也就此出現。

  「衝!」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同時沿著通道向皇駕衝去。

  一名暴族看著這一幕,傻傻道:「這是人族?人族的俘虜?我們的炮灰?」

  「是的,他們是炮灰。」另一名暴族接口。

  「他們是炮灰,那我們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還活著就行。」一名暴族咧著嘴笑道。

  洶湧劍光一路砍瓜切菜般斬殺過去,以快速而凌厲的方式通過這片區域。

  迎面是那巨大的皇帝車駕,正一路碾壓著滾滾而來。

  為了救駕,原本在車駕上的眾多暴族將軍已紛紛離開車駕強衝獸族,所以皇帝的車駕如今已只剩下冒牌的樂峰以及幾名負責看管樂峰的祭司和護衛。

  確切的說,是看護原骨權杖和生命圖騰板。

  蘇沉快速來到車駕前。

  幾名祭司擋住:「龍圖閣下,請止步。」

  「陛下和總祭要我來帶走原骨權杖和圖騰板,這是手諭。」蘇沉取出手諭交給幾位祭司。

  幾名祭司接過手諭,確認無誤後放行。

  蘇沉已來到車駕高台。

  樂峰看著他,面帶微笑:「來了。」

  「來了。」蘇沉回以同樣的微笑,從樂峰手中接過原骨權杖和生命圖騰板。

  終於成功了!

  接過原骨權杖的時候,蘇沉還好,只感到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從身上流過,蘇沉知道那是原骨的時光之力作用所致。但是手指碰到圖騰板的一刻,蘇沉陡然感到身子一麻,一股奇異的力量從生命圖騰板中傳來,蘇沉只覺得自己身心一震,全身已充盈了生命能量。

  與此同時,生命圖騰板放出熾熱光華,直衝天際。

  「咦?這是?」蘇沉楞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讓大家都為之愕然,幾名祭司一起吃驚的看他,樂峰也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樂峰呆呆問。

  「不知道。」蘇沉回答,看著手中的圖騰板。

  自己拿過雷靈圖騰板,那時候可沒發生這種事。

  圖騰板上的光芒還在閃爍,充盈的生命能量不斷湧入他的身體。

  突然間蘇沉有種感覺,就是他可以吸走這塊生命圖騰板。

  蘇沉決定遵循這感覺,他試著放開自己的身心,任能量充盈他的全身,然後他看到圖騰板在他手中不斷顫抖。

  劇烈的顫抖,讓蘇沉幾乎要抓不住的感覺。

  蘇沉努力的抓著他,這一刻他全身和圖騰板都連接在一起,盛放出光與熱,竟逼得樂峰連退數步。

  然後令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

  大片的灰礫從生命圖騰板上落下,越飄越多。

  「它在解體!」樂峰叫了起來。

  「我知道。」蘇沉回應。

  如果這時候蘇沉放手,或許能終止這現象,但蘇沉不想這樣。

  他覺得自己似乎正在經歷一場奇遇,一場前所未有的,從未有過的奇遇。

  如果錯過,也許以後都不會再來!

  所以他不能鬆手。

  他看著手中的圖騰板,它如沙塵一般飄落,揚起一片又一片的灰絮,就這樣快速瓦解。

  伴隨著它的瓦解,是那彷彿無窮無盡的力量在進入蘇沉的身體,充得蘇沉舒爽不已,卻又有種迅速腫脹時的痛苦與難受。

  即便是蘇沉也不由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他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吃撐了,身體就快容納不下這力量了,但是心中的直覺告訴他,不能鬆手,此時此刻,絶對不能鬆手,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他只能咬牙苦忍,額頭青筋直冒。

  「天哪!你在幹什麼?」祭司們紛紛呼叫起來。

  一名祭司唸唸有詞,陡然揚手打出一道玄光。

  只是這玄光落在光柱中,便如冰雪之於陽光,瞬間消失無蹤。

  反倒是蘇沉仰頭發出了痛苦的吶喊。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刀了極限,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充滿了能量,膨脹到了頂點。

  「啊!」蘇沉仰頭發出痛苦的呼叫。

  在這巨大的痛苦中,他再無法維持自己的偽裝,暴族形象消失,蘇沉已終於轉回本體。

  與此同時,生命圖騰板也完全化成粉末消散,消失於風中。最後一點能量化成光點消失在他的手上,下一刻蘇沉胸前陡然一熱。

  他扯開自己的衣襟,看到胸口部位,已多了一片神秘花紋。

  生命圖騰。

  竟是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這圖騰的出現,原本充斥於體內的飽脹感也驟然消失,代之而起的卻是深沉的饑餓。

  「人族,是人族!」幾名祭司和大批的暴族同時驚聲尖叫起來。

  「還是暴露了嗎?比計劃的早些,不過也無妨。」蘇沉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猙獰笑意。

  「正好,我餓了。」

  出手。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6 09:25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皇級對決(上)

  蘇沉離去的同時,阿努比也開始了撤退。

  這位烈焰君王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創造歷史的覺悟,只想趕快離開這裡,逃開那位妖皇的追殺。

  古查道:「陛下請離開,這裡就交由古查來守護吧。」

  皇帝可以走,身為統帥的古查卻不能離去。

  阿努比看了他一眼:「既然這樣,那就一切都交給你了。」

  說著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看著就這麼逃走的阿努比背影,古查心中嘆息了一聲。

  或許自己的死,對這位立志要當個昏君的陛下而言是個好消息也說不定呢。

  他默默扶正自己的衣領,看向前方。

  此時鮮血浮宮還在努力突破暴族的軍陣,正常情況下,等它衝過來,阿努比龔古爾圖應該應該已經跑遠了。

  可就在這時,浮宮內嗖的射出一條奇長的血色煙塵,就這麼漫捲著伸向前方,瞬間突破了大半個戰場,像一根飄帶橫亙場中,任周圍的源能如何波動,攻擊如何猛烈,都無法讓這煙塵飄帶消失。

  下一刻一個身影從浮宮中飛出,順著煙塵飄帶飛來。

  那是一個中年紳士般的存在,手中拿著三色寶石權杖,就這麼步履翩然的走在飄帶上,看似舒緩,但是每一步踏出,都會前進一大片距離。確切的說,不是他在走,而是那煙塵飄帶在帶著他飛,只是眨眼間就來到古查的上方。

  一抹犀利刀光破空而出!

  身為巔峰圖騰勇士,五次聖殿洗禮的強者,這一刀斬出了古查全部的力量與對刀的理解。看似簡單的一刀,卻蘊含了極致殺意,那一刻,彷彿連大山都要被這一刀劈開,連蒼穹都要在這一刀下碎裂。

  即便是古查自己,都覺得這一刀斬出了他有生以來最精采的一擊,諒那緋色之心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但他還是錯了。

  緋色之心依舊慢條斯理的走在迅捷無比的煙塵飄帶上,極慢與極快在這刻達成了詭異的平衡,使他的存在都變得縹緲與不真實起來。

  當古查這一刀落下時,他甚至沒有抵擋,沒有閃避,而是就這麼走了過去。

  古查這一刀便從緋色之心的身上掠過,砍過,劃過,卻帶不起一絲波瀾。

  彷彿緋色之心並不在這個世界,而是處於另一個時空。

  同時緋色之心手上的權杖亮了亮。

  亮起的是那顆黑色寶石。

  一道黑色射線打在古查身上,於是古查的身體開始衰敗,枯萎。

  以他強悍的生命能量與源力竟然無法阻止這破敗,只看到自己身體在不斷的衰老,流失,生命的能量迅速消逝。

  「呃……」這剛強的猛漢發出晦澀的嘆息:「黑死之光……」

  體內依然湧動著澎湃的能量,黑色的光澤略略黯淡了一下。

  「咦?」行走中的緋色之心罕見的停下了腳步。

  他這一停,彷彿時光都為之停滯,飄帶停止傳送,就連鮮血都不再飆灑。

  緋色之心看著古查的眼神帶過一絲欣賞:「強大的暴族勇士,不過可惜,終究只是個王級。」

  他揮一揮手,一片黑潮泛起,徹底淹沒了古查。

  做好這件事,緋色之心繼續漫行。

  他的速度依然不快,但是與阿努比的距離卻迅速縮減。

  直到他與阿努比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箭之地。

  他才遙聲道:「偉大的阿努比·烈焰陛下,只要你交出偷竊我的東西,過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就連我的這數萬獸族部下,都可以送給你。這麼多的獸族,它們的血肉足以彌補你們所失去的了。」

  阿努比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緋色之心眉頭一皺:「這可不是我想聽的答案。」

  「你只能得到這個。」一位勇猛的暴族勇士狂吼著向緋色之心擲出手斧。

  平地若炸開一道雷光,手斧以碎裂萬物之勢捲來。

  這洶湧強大的力量再緋色之心眼中卻顯得如此渺小,甚至不值得他特意去針對。

  輕輕伸了下手,往身前遙遙一按,那把手斧已被他按住,就這麼滯於空中,他依舊看著阿努比:「所以,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

  緋色之心在獸族中一向以貴族自居,他的表現紳士,除非憤怒到了極致,否則很少有失態現象。

  此刻他說話時的口氣凌厲,已充分說明了他的不滿與不耐——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拖延,後方的暴族正在蜂擁趕來。

  阿努比還在向後退。

  論實力,這位皇帝陛下已經是巔峰勇士加六次洗禮的至高地位,但這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強者。缺乏實戰,缺乏拚死的勇氣,讓他的真正戰鬥力連古查都未必及得上。

  阿努比沒有絲毫拚死的決心,再英勇剛強的種族在經歷幾十年揮霍無度的生活後都變得軟弱。

  所以他退得毫不猶豫。

  「真讓我遺憾!」緋色之心失去了他最後的耐心。

  三色寶石權杖向上輕輕一揚,一片水藍色光華散開,向著前方漫去。

  這光華一路過來,卻不傷害任何存在,只是就這麼延展來。

  就在要觸及阿努比的時候,一隻無比蒼老的手阻在了前方。

  於是水藍色光幕停止。

  是龔古爾圖。

  這位蒼茫老者看著緋色之心:「偉大的獸之皇者,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

  緋色之心繼續揮動權杖,那一片水藍光華竟然砰的一下消散,化成無數星點消失在空間:「可我感受到了它們的氣息。」

  龔古爾圖沒有任何得色,反倒一臉凝重:「深藍領域……緋色之心陛下,我想這裡面有很大的誤會……」

  「沒有誤會,只有拖延時間。」緋色之心沉聲道。

  如果不是阿努比正在逃跑,如果不是暴族的大軍正在瘋狂回捲,他本可以和對方說個清楚。

  但當形勢危急時,一切談判與辯解便都成了拖延的技巧,緋色之心顯然不可能任由時間浪費,所以他出手出得毫不猶豫。

  深藍流域展開,周圍的一切就變得滯澀起來,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舒緩,效果與石開荒的須彌空間有些相似。但這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是領域,一個是源技。源技具有強烈的一次性效果,很難維持較長時間,而且可以破解。領域則不同,那是與自身結合的一種特性,帶有先天性質,不僅持續時間久,威能強,最重要的是具有權威性,不存在破解性。

  以緋色之心的深藍領域為例,當他展開時,領域內的一切都會變得緩慢下來,這種緩慢不僅是針對目標的,甚至連這片空間的源能都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源能流動性降低,導致攝取能力降低,源技也因此大受影響。有些可能是成形慢,有些則可能是威力低,還有些則可能根本就無法使用。而這些影響對於釋放者而言卻完全不存在,所以身為皇者,當緋色之心展開領域時,除非同級強者,基本沒有誰能和他對抗。

  暴族由於對源能的掌控能力低,是沒有源力領域的,不過他們也不需要領域。強悍的暴族勇士一旦達成頂峰,突破界限,將圖騰修至圓滿地步,強悍的生命能量不需要任何源力加持,自身就是一世界,循環不休,強悍絶倫,完全可以以肉身硬抗領域。

  可惜這樣的勇者,沒有出現在這次的戰場上。

  烈焰部落唯二達到圓滿境界的是薩克爾和艾弗裡格斯,前者年老氣衰實力下降戰死沙場,後者受阿努比所嫉,根本就沒帶過來。

  好在龔古爾圖同樣不弱。

  身為神廟總祭,這位老者的身體強度或許已經不行,卻對源能有著獨特的掌控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淒厲的低嘯聲裡,龔古爾圖掏出一顆頭骨。

  那是一顆被藥水煉製得極小的獸頭,卻猙獰著龐大的氣勢,在口部還有兩根巨大的牙齒,當它被取出時,就連緋色之心的深藍領域都黯淡了一下。

  「黥面之獠,你這可憐的混蛋,果然還是被暴族殺死,甚至還煉成了源器嗎?」緋色之心喃喃道。

  龔古爾圖取出的赫然是一顆妖皇頭骨,卻是緋色之心曾經舊友,上一任的邊境之主。

  「也許,暴族今天會再多一顆至尊頭骨。」龔古爾圖低喃道。

  既然已經動了手,再抱任何幻想都沒意義,道理總要在強權的支持下才能辯明。

  緋色之心也不再與他多話,緩緩揚起手中寶石權杖,一道道黑色射線化成黑色之蛇襲向龔古爾圖。

  緋色之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源力掌控型強者,擁有對三種元素力量的深刻理解,其中對水之道的理解更是形成領域的地步。而紅色和黑色寶石則分別代表火焰和黑暗的力量,前者爆裂,強悍,摧毀一切,後者則具有強大的侵蝕腐朽效果。而緋色之心的第四種元素掌控,就是雷電。可惜的是他對雷電的理解才剛剛開始,就被蘇沉偷走了雷靈圖騰板,一條晉陞之路也由此斷絶。

  這刻他放出的這一條條黑蛇,就是死寂枯萎之蛇。

  無數條死寂枯萎之蛇蜂擁而出,化成黑死之潮,正是緋色之心獨一無二的手段。

  一出手,就是殺招,絶招,狠招。

  速戰速決!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7 10:00
第二百一十四章 皇級對決(下)

  緋色之心一出手就是殺招,龔古爾圖悠悠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至尊頭骨黥面之獠一拋,那頭骨落入風中便自動漲大,對著眼前的黑死之潮一吸,那無數的死寂枯萎之蛇便落入頭骨中,頭骨中內部似是自成空間,這刻便掀起一陣青黑亂流,源力絞殺。

  緋色之心嘆了口氣:「你活著的時候就與我作對,死了以後還要與我作對。也罷,我就送你一個解脫吧!」

  三色寶石權杖紅光一閃,帶著強大毀滅力量的火焰能量已噴薄而出。

  黥面之獠生前是木土能量的掌控者,與緋色之心當時的水黑暗能量相敵對,直到緋色之心完成火焰能量三元素,想憑此打敗黥面之獠的時候,卻發現它已經死於暴族之手。

  正因此,火焰能量是克制黥面之獠的。

  此刻緋色之心釋放的正是他最強悍的蒼龍之炎,這熾熱之炎沒有什麼花巧變化,唯有至強至烈的爆髮式能量在頃刻間炸開。當它爆裂時,洶湧的熱力連岩石都為之摧毀,方圓所有的一切盡化火海。

  黥面之獠是抗不住這恐怖的爆炸性能量的。

  但是龔古爾圖可以。

  「耶!」龔古爾圖口中突然發出古怪的旋律。

  「耶!」站在龔古爾圖的身後,所有祭司一起發出同樣的旋律。

  在這一刻,帶著遠古蠻荒氣息的古老吟唱響徹上空,伴隨著這奇特音律的震動,那澎湃的烈焰竟如卡了殻般,一頓一頓的擴散開來。

  「唵,吽……」更多的字元音律迸躍而出,在空中竟化成實質般的存在,那是言語無法描述的詭異奇景,可以看到聲音有了實質的形態,化成囚籠,困阻住了這一蓬烈焰。

  「音之牢。」緋色之心呢喃道:「不過這對我沒有意義。」

  他的手輕輕一顫,周圍的空間便嗡的一聲傳來劇烈的震顫感。

  這是深藍領域的顫動。

  所有置身在深藍領域中的祭司同時感受到巨大的束縛,讓他們對古老的音律秘術的運用出現重大障礙。

  其實所謂音律秘術,本質上依然是對源能的運用,對火焰的困縛,原理上也源能對源能的約束。

  而只要是在深藍領域裡,這種力量就必然會出現此消彼長的情況。

  當緋色之心沒有發動深藍領域時還好,一旦真正發動,則所有暴族都感受到這份束縛的強大與其相對應引發的壓制效果。

  「噝!」

  轟鳴的吟唱聲同時低沉了一個節拍,這音律與力量相關,當力量受到壓制時,音律便隨之減弱。

  碰!

  巨大的轟鳴聲響。

  卻是火焰衝破了音之牢籠。

  火焰本是能量,但在爭鬥的雙方手中,能量便彷彿一個可以任意揉搓的麵糰,想圓就圓,想扁就扁,想困就困,想破就破。所以音可以成牢,火焰也可以越獄,化作一條赤焰長龍,威勢不減地向前方襲來。

  四面八方的源能再次被抽空,卻沒有形成能量亂流,而是平穩的持續著,從更大更廣袤的範圍內抽取源能,源源不斷的注入,使之越來越龐大。

  這就是皇極強者的出手。

  打出的力量可以固定,甚至成長,壯大,在不斷積累中變強。

  與此同時,十八名祭司同時提高聲調,吟唱出更加高亢激烈的梵音,兩旁是數以百計的暴族皇家禁衛軍衝出。

  作為皇帝的禁衛,他們從存在起的意義就是向強者發起挑戰的。

  特製的抗魔圖騰讓他們可以抵禦源能衝擊,以生命為代價激發的秘術讓他們的攻擊就算是皇極強者也要在意。

  嗖嗖嗖!

  三把手斧破空而出,斬向緋色之心,同時三個擲斧士兵身體蓬蓬蓬化成齏粉。這是集中他們所有生命力發出的攻擊,或許只能帶給緋色之心一點輕微傷害,甚至連輕微傷害都做不到,但至少能威脅到他,這便夠了!

  這便是皇家禁衛的使命!

  緋色之心一直未動的左手陡然彈出三指,三把戰斧尚未近身即告破碎。

  但是更多的暴族禁衛衝來,掀起一片狂野之氣,凶蠻暴烈的怒濤騰捲出恐怖烈焰,嗖嗖嗖一把又一把戰斧破空飛來,以劈開天地之勢壓下。

  同時龔古爾圖的聲音也驟然高亢起來。

  從他身後便浮現出一條巨大黑影,同樣手持利斧,對著前方一斧劈去,明明是虛體,卻砍出真實無雙的力量。

  「守護之魂!你的好東西還真不少!」緋色之心發出驚悚叫聲。

  守護之魂是烈焰部落的開國君主,亞歷山大·烈焰,在死後將自己的靈魂奉獻出來,祭煉而成,以其存在終身守護烈焰部落。

  這位強大的存在生前是無敵的戰將,死後亦是強大的英靈。

  這刻一斧之下,緋色之心竟然有種無從規避之感。

  他嘆了口氣。

  「罷了!」

  隨著這一嘆,深藍領域暴動而起,周圍泛起無數藍光。

  極致藍光下,所有斧影都變得緩慢。

  同時緋色之心手一收,那烈焰長龍竟然回到了他手中,盤捲呼嘯,若一條真龍。

  三色寶石權杖上,黑色光輝再現,卻不是指向對手,而是指向紅龍本身。

  於是紅龍色澤開始發暗,原本紅色的火焰竟然塗抹上了一層黑光。

  「去吧!消滅他們!」緋色之心瘋狂大吼著。

  這一片赤焰玄光再次撒出。

  黑色閃電與赤色腥潮交融在一起,化作最恐怖的夢魘襲來,令人難以描述的噁心感和眩暈感在心頭浮起。

  幾名輔助的祭司受其影響,出聲緩了一緩,赤黑之潮趁機侵入。

  轟轟轟,幾具屍體當場炸裂。

  「嘶!」淒厲的呼叫撕裂長空。

  黥面之獠瘋狂的吞噬著赤黑能量,抵消著深藍領域的影響,巨大的英靈戰斧再次破空而出,劃出淒厲炙鋭的光弧。

  緋色之心終於動了。

  自戰鬥開始第一次移動,詭異地消失,又詭異地出現在另一側。

  但就在他移動的同時,更多的戰斧投擲而來。

  皇家禁衛們不要命的湧來,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去發起可以讓皇者受傷的打擊。

  面對守護英靈的攻擊,還有祭司群的進攻,這是最弱的攻擊。

  然也正因此,才能攻擊到緋色之心——因其弱小,而被選擇放過,不願集中更多注意力在其上。

  噗!

  一柄飛斧擦過緋色之心,破開護罩,在他胳膊上擦出一道細細的血口,一朵血花悄然綻放。

  很小,幾乎沒什麼影響,下一刻就可以自動恢復。

  不過接下來,更多的飛斧蜂擁而來。

  緋色之心不得不再次瞬移躲開,只要在深藍領域裡,緋色之心就可以自由的規避,不過代價就是深藍領域的束縛力會因此相應減弱,帶來的結果自然就是……

  轟!

  當緋色之心再次出現時,一片巨大的黑影已經籠罩下來。

  「嗷!」

  緋色之心發出痛苦的嚎叫,守護英靈的恐怖斧影劈砍在他身上,沒有斬斷他的身體,卻讓他的靈魂有種被撕裂的巨大痛苦。他情願被砍斷身軀,以他皇級強者的實力,可以快速恢復,但是這撕裂靈魂的痛苦卻讓他難以忍受,代價更重。

  赤黑之潮暴漲,轟然席捲而出,守護英靈被高高擊飛的同時,黑潮憑空泛起,深藍領域所在處,所有祭司都被黑潮捲中。

  如果說之前的戰鬥用的是絶招,殺招,那麼受到重創後的緋色之心用的就是禁招。以深藍領域為依託狂飆而起的黑死之潮忽略了衝擊的過程,無視了戰歌的影響,直接將處在這片區域的所有存在都包裹入黑死大潮中。

  祭司們的身體一個個開始迅速腐爛,就連龔古爾圖的身體都開始連續潰爛。

  他瞬間給自己服用了七八瓶對付黑死能量的藥劑,卻也只是堪堪止住這黑死能量的影響,其他的祭司則在這恐怖襲擊下當場化成白骨死去。相比之下反而是那些皇家禁衛無視了這些攻擊——本來就是一擊死的存在,再強的手段對他們也無意義。

  呼!

  浩蕩長野,裂雲碎雨般的攻勢如潮湧至。

  皇家禁衛們踏著雄勁剛猛的腳步前仆後繼的衝來,以最狂野最奔放的態勢投擲出他們的生命。

  飛斧如雨!

  砰砰砰砰,伴隨著的是一具又一具身體的砰然自滅。

  守護英靈的攻擊還在襲來,龔古爾圖又釋放出了十二具白骨骷髏,身為神廟總祭,他擁有的手段當真不少。

  緋色之心再一次面臨選擇,在承受哪種攻擊之間。

  他只能選擇飛斧。

  於是那些帶著雷霆光輝,擊碎星月的攻擊一一落在緋色之心上,血花也隨之一一飛濺。

  「不!」他狂吼。

  火焰長龍轟然擴大,席捲四方,只是一瞬間就瀰漫出百丈方圓,數以千百計的皇家禁衛在這一擊之下化成火焰白骨。

  但是守護英靈也再一次擊中了他,靈魂再次被撕裂,痛苦讓他幾乎要發狂,他只能再度瞬移逃離。但就在他剛出現的一刻,黥面之獠放棄了對源能的掌控,在那瞬間飛舞而出,衝向緋色之心。兩根鋒利的獠牙刺入緋色之心身體,伴隨著這一擊的同時,黥面之獠砰然粉碎,洶湧的能量已衝入他的身體。

  「啊!」緋色之心仰頭發出痛苦呼聲。

  「可惜了,一個至尊頭骨。」龔古爾圖喃喃道:「不過換一個也是可以。」

  「我……記住你們了!」

  緋色之心咬牙說道,手上的權杖陡然放出大片光華,然後砰然碎裂。

  在那一刻,紅藍黑三色光華同時升起,爆裂,化作汪洋大潮席捲而出。

  「吼!」守護英靈同樣劈下他威猛的戰斧,伴隨著龔古爾圖乾坤一擲的一指點出。

  轟!

  整片天地都被這巨大的能量之潮淹沒。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8 09:50
第二百一十五章 撤逃(上)

  鮮血從車駕上一點一點滴落,染紅了整片車駕。

  一具具屍體就此倒下,那是暴族的屍骸。

  蘇沉站在車駕的最上端,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那是對生命的饑渴得到滿足後的快感。

  不過遺憾的是,僅僅只是饑餓感得到滿足,並沒有實際實力上的增長。

  但是沒有關係,蘇沉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一切存在自有道理,只是還沒到發揮的時候罷了。

  這一刻他手持原骨權杖,彷彿高高在上的帝皇,身邊是他的七十三名人族護衛。

  這一刻的場景,在夕陽下的映照下,是如此的高大,神聖,看得所有的暴族都呆住了。

  他們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後方的一切,神情裡帶著迷茫,驚疑,甚至恐懼,與皇駕上的人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構成宏大的畫卷。

  「啪!」

  車駕上現出一道閃光,將這一幕永恆定格。

  那是阿努比裝在他皇車上的留影盤,用來記載這「偉大而輝煌的一刻」。

  它也堅定的完成著自己的任務。

  蘇沉並不知道自己的影像被留了下來。

  知道也不會在乎。

  在消滅對手的這一刻,他已完成了自己要做的所有事。

  是功成身退的時候。

  「嗷!!!」

  不遠處響起暴族們憤怒的吼叫。

  在短暫的詫異後,反應過來的暴族士兵終於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可惜終究是晚了。

  蘇沉放出銀月梭和烈陽梭。

  「進梭!」

  隨著蘇沉的命令,士兵們紛紛進入梭內。

  不過不是所有人。

  銀月梭以速度為主,運載量較小,正常情況只能坐五人,不考慮舒適度,硬擠也就是十人左右。烈陽梭的空間較大,可以坐二十人,硬擠可以擠進四十人左右。可這樣一來,還是有二十多人擠不進去。

  對於這種情況,蘇沉他們早有防備。

  事實上進入兩梭的連五十人都沒有,只有四十五人,全部都是沸血境。至於開陽以上的存在則留了下來,沒有入梭。

  他們另有離開方法。

  「走!」

  隨著這一聲喊,兩艘穿雲梭同時飛向空中。

  「抓住他!」暴族們發出憤怒的吼叫。

  然而戰場早已混亂,能指揮的將軍們都急著去救駕了,剩下的誰也指揮不動誰。

  更何況蘇沉還在這時候喊了一嗓子:「阿努比死了!」

  「阿努比死了!」

  「皇帝駕崩!」

  「暴族敗了!」

  一聲又一聲高吼此起彼伏的響起,迴盪天地。

  戰場是混亂的,士氣是一條看不見的線,連接著所有人。在這種極度混亂的情勢下,任何一句謡言都可能動搖軍心。就算是再勇敢的暴族,在聽到這樣的謡言後也很難不驚慌,驚慌會讓他們失去判斷力,混亂的戰場看不見的形勢,到處都有的廝殺會進一步加劇心理的緊張,再加上車駕上的異常狀況,鮮血滿地,一些離得較遠不明真相的暴族本身就會以為阿努比是不是出了問題,部分暴族就會失去理智,自己就會跟著發出同樣的喊聲,導致的結果就是謡言如滾雪球般迅速增大。

  只是片刻功夫,暴族潰敗的消息便迅速傳遍開來,無數正在死戰的暴族勇士因此失去鬥志,被對手殘殺;還有的暴族則茫然無措,不知進退;更有些暴族因此轉身逃跑……

  在完成這呼喊後,蘇沉樂峰等人同時朝著車駕後方一躍。

  就在他們躍出的同時,身形變化,已成為暴族落下。

  是的,所有這些人都使用了蘇沉的藥劑,掌握了變化之能。

  接下來他們就要靠著這能力,自己逃出去了。

  即便能夠變化,這對大家來說也是極危險的,總有一些暴族看到他們的樣子,總有一些暴族會鎖定他們,甚至還會有獸族參與進來。

  正因此,這些風險由實力最強的來承擔。

  「西面坡地集合,半個時辰內見不到人就走!」蘇沉道。

  「是!」樂峰等人大聲回應著,落下地面。

  唰唰唰!

  幾柄飛斧投擲而來。

  眾人一個閃身避過,直接向暴族堆中扎去。

  沒有反擊,戰鬥只會形成膠著局面,唯有立刻混入暴族群體,就如水滴融入大海,那便再無法分辨。

  「衝!」

  蘇沉化成的狂野暴族大漢一頭衝過去,在衝入對方群中的同時,單手按下,揚起漫天塵沙。

  風聲,斧聲,嘶號聲,瀰漫四野。

  但當塵沙散盡,那些個暴族卻再也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阿努比死了,皇帝駕崩,暴族敗了的謡言傳播開來,許多不明真相的暴族心中惶惶,有的失去鬥志,有的徬徨無措,也有的做了逃兵。

  暴族是一個英勇彪悍的種族,但再英勇的種族,依然不乏怯懦者,就像粗魯愚笨的他們同樣會誕生如丹巴,薩克爾,艾弗裡格斯這等人物一樣,誕生逃兵自然也沒什麼稀奇的。只是大批量的逃兵和大批量的聰明暴族一樣,並不可能出現。

  但如果有人帶頭,鼓動,那就不同了。

  近三十名「暴族」瘋狂穿梭於軍陣中,不斷高呼著:

  「暴族敗了!」

  「快逃啊!」

  「再不逃就死了。」

  「想想家裡的孩子……」

  連台詞都是精心準備過,直接針對暴族心中最軟弱之處的。

  起初可能還只有三五個暴族應和,藉著就變成七八個,十多個,數十個……

  每一秒過去,逃亡的暴族數量都在迅速增加,且以加速度的形勢呈現。

  起初還看不出有多少影響,但是很快就能看到成片成片的暴族在後撤。

  士氣這根線一旦被扯斷,就很再連上。

  戰場上的暴族士兵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四處滾落,若無頭蒼蠅般亂跑,連一向勇敢善戰的暴族將軍們都失去了方寸,不知所措。

  好運的是,由於獸族的拚死阻擋,將戰場劃成兩塊,所有潰敗主要發生在皇車這邊,在鮮血浮宮的一端,士氣影響倒還未至。儘管如此,一方潰敗帶來的結果是另一方壓力的大減,原本已經穩操勝券的暴族在這種情況下,戰爭的天平竟然又出現了些許傾斜,一時間再不好分辨誰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不過對蘇沉他們而言,這才是他們期待的結局。

  「丹巴,你可真得感謝我。」回頭看了一眼慌亂的局面,蘇沉微笑著自語了一句。

  這一戰不管結局如何,烈焰部落都注定要付出慘痛代價,丹巴則將趁勢崛起。

  暴族也將因此陷入內鬥局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威脅不到龍桑。

  至於說丹巴統治暴族後會帶來怎樣的威脅,蘇沉完全不擔心。一個種族的強盛取決於民族整體,而絶不是一個偉大的領袖。更何況連丹巴都放眼長遠,把征途定為獸族那片星辰大海,蘇沉又怎麼可能故步自封?

  收斂好發散的思維,蘇沉繼續前衝。

  此時他已經跑出了核心戰場,來到了邊緣地帶。

  這裡依然有大量的士兵在鼠攛狼奔,但已完全缺乏了組織性,追擊的暴族更早失去了目標,放棄了追趕。

  到了這一步,蘇沉已是徹底安全,蘇沉也鬆了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天空一道烈芒閃過。

  是烈陽梭!

  它竟然還沒有逃出去?

  蘇沉心中一驚,知道不好。

  凝聚目光仔細看去,果然看到天空中一群銀冠羽鷲正在追趕著烈陽梭,逼得它不斷上下翻飛。

  原來兩艘穿雲梭在飛空後,很不好運的被這群銀冠羽鷲盯上了。

  銀冠羽鷲是高達巔峰上品的妖獸,被這樣的一群妖獸圍上,麻煩就大了。

  銀月梭還好,速度飛快,倚仗速度擺脫了銀冠羽鷲,烈陽梭就倒楣了。

  烈陽梭本來就不是以速度稱雄的穿雲梭,裝載的人還是最多的,就很難擺脫銀冠羽鷲了。

  最要命的是,烈陽梭本來是以戰鬥見長的,但由於超載的緣故,許多攻擊口都被堵死,導致想通過戰鬥解決對手都麻煩。這刻烈陽梭就靠淅淅瀝瀝幾道零星劍光和一門裝在駕駛位上的神霄跑嚇阻對手,想要解決卻是艱難。

  結果就是蘇沉都跑出戰場了,烈陽梭竟然還在空中盤旋,始終走不脫,全靠堅固的防禦硬頂,但看樣子也頂不了多久。

  看到這種情況,蘇沉急忙取出通訊盤:「嚴開,把他們引到中柱峰上。」

  「是!」盤中傳來沙啞的回應。

  這是蘇沉特意為大家準備的,用來聯繫的源禁盤,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作用。

  交代過後,蘇沉迅速轉向朝附近米窩山跑去。

  米窩山是三山之一,其最高峰就在三山堡邊上,叫中柱峰,如一根中指屹立天空。

  沒有飛行,蘇沉直接用跑的快速來到中柱峰下,然後直接發動白塔傳送,十餘次的連續起落,已來到峰頂,蘇沉自己也是額頭生汗。雖然說白塔折躍成為天賦源技後,消耗已降到最低,但是連續瞬發十多次白塔折躍,形成的負擔還是不小。

  然後蘇沉一動不動的趴在峰頂,如一塊頑石。

  天空中銀冠羽鷲和烈陽梭還在絞殺,忽上忽下,忽前忽後,烈陽梭費盡手段,卻就是甩不脫銀冠羽鷲的糾纏,對他來說,就是要來到中柱峰都是極為困難的一件事。偏偏遠處天外,這時又是一隊急凍烏鴉在迅速趕來。

  形勢越發危急起來。

  蘇沉死死盯著銀冠羽鷲群。

  過來些!

  再過來些!

  不斷糾纏裡,羽鷲群終於漸漸靠近峰頂。

  是時候了!

  蘇沉身形一閃,又是一個白塔折躍,同時身後原血化身再現,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巨人頂天立地屹立於空中,頃刻間最大化,竟高達五十餘丈,斬岳刀也隨之變大,閃耀著電火雷芒,對著銀冠羽鷲群當頭劈下!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11-9 10:05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9 09:22
第二百一十六章 撤逃(下)

  一刀!

  這一刀傾注了蘇沉所有的手段,源能,力量,心血,精力與信念。

  一刀擊出,就是山峰也要為之劈開,甚至整個戰場都因為這一刀而亮了一下。

  天空中已灑落出一片血海。

  二十餘隻銀冠羽鷲被這一刀斬得精氣血盡毀,一刀斃命。剩下十餘隻銀冠羽鷲也紛紛重傷逃逸。

  一刀斬殺二十多隻相當於巔峰上品的妖獸,看得嚴開等人也震驚不已。

  這相當於一刀幹掉二十多個搖光啊!

  砍出這一刀,蘇沉也身體微微一晃,顯然消耗不輕。

  他快速取出一瓶藥劑喝下,吸取源石源力,同時喝道:「還楞著幹什麼?趕快走!」

  「哦!」負責駕駛的嚴開這才如夢初醒,駕駛著烈陽梭急急離去。

  救下烈陽梭,蘇沉正打算離開,卻聽遠方一個陰柔深沉充滿無盡怨毒的聲音響起:「原來你在這兒,蘇沉!」

  緋色之心!

  不好!

  聽到這聲音,蘇沉面色一變,頭都不回向著遠方飛去。

  天邊一道流光已高速飛來,直撲蘇沉。

  蘇沉只回頭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速度絶對沒對方快,他銀月梭又不在身邊,想了想,乾脆一狠心折返下衝,卻是重返戰場。

  緋色之心顯然也沒想到他會有此決斷,吃了一驚,卻還是追了過去。

  他接受老穿山甲的信息,知道一切都是這個人類所為,而現在這個人類手上又多了原骨權杖和生命圖騰板,所以只要殺了他,自己失去的一切就都會回來,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殺死蘇沉,緊盯著蘇沉衝下。

  蘇沉一落回戰場,就地一個翻滾,已變成又一個暴族模樣。

  緋色之心不是善於洞察之人,但是蘇沉既然落在了他的眼裡,就被他牢牢鎖定,任他如何變化,都不可能再逃離他的目光。蘇沉的變化完全無法矇騙他,好在蘇沉打算矇騙的也不是他。

  只是幾個白塔折躍,蘇沉就已徹底混入暴族群中,讓那些暴族再分不清敵我。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緋色之心已然殺到。

  他停在空中,俯視下方。

  這時才看到,這位堂堂妖皇,此刻全身是血,手中的三色寶石權杖不見了,身上卻布滿了細密傷口。以妖皇實力,普通傷口輕易就可癒合,他現在這一身傷卻遲遲不見恢復,不是傷勢特別重,就是自身損耗大到恢復都極艱難。

  可就算這樣,他依然是妖皇,強大的,無敵的妖之皇者。

  這刻甫一出現,目光已盯住蘇沉。

  「給我死來!」擎天大手已對著蘇沉按下。

  沒有深藍領域,沒有蒼龍之炎,更沒有枯萎之蛇,隨著三色寶石權杖的碎裂以及身體的重創,緋色之心已用不出他仗之橫行的三元素秘術,但即便是最普通最簡單的出手,都帶著無可匹敵的強悍力量。

  那一刻,蘇沉彷彿回到了清河城中,面對王家老祖的絶天一擊,又或是燕江城頭,雷霆妖王的漫天風雷。

  依然是那樣的絶望處境,令人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力。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蘇沉也強大了。

  唰!

  人影瞬間消失不見。銘刻為天賦,晉陞為頂級的白塔折躍,瞬移距離大大增加,在這一點上甚至可比擬緋色之心深藍領域帶來的加成效果,所以輕易逃脫出這一掌的攻擊範疇。

  不過修為到了緋色之心這種級別的存在,你可以逃脫他的攻擊,卻無法逃脫他的鎖定。

  為什麼緋色之心瞬移之後,龔古爾圖依舊能第一時間發起攻擊,就是因為這種強大的鎖定。

  下一刻蘇沉剛出現,緋色之心已又是一掌劈來。

  「幹!」

  蘇沉剛出現就被迫再度折躍。

  面對緋色之心這樣的強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硬抗?想都別想。

  於是就聽轟轟轟轟連續爆雷般的響聲。

  一記又一記瘋狂劈掌從天而降,瘋狂落在下方暴族群裡,帶起無數死傷。蘇沉的身影嗖嗖嗖嗖的連續閃現竄動著,眨眼間跳躍出半個戰場,緋色之心的攻擊也隨著一路橫穿半個戰場,殺出一條血路。

  不過如此招搖的代價是無數把利斧朝著緋色之心劈去,更有一些將軍折返歸來,朝緋色之心殺去。緋色之心的狂暴攻擊終於被迫中止。

  同時蘇沉也從連續不斷的閃現中現出。

  「哇!」蘇沉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險些嘔吐出來。

  饒是他強悍的精神力,再如此快速的跳躍後也感到頭痛欲裂。要不是暴族撐住了緋色之心,他也很難再支撐下去。

  蘇沉忙打開一瓶醒神藥劑喝下,緩解精神疲勞,背後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卻依然存在。

  蘇沉知道,自己這是被緋色之心鎖定了,死活都不會讓他逃走。

  「你妹,這都沒坑死你,夠可以啊!」蘇沉罵了一句。

  雖然本來也沒指望兩強相爭,必死一強,但是看到緋色之心活著跑出來,甚至還有餘力追殺他,蘇沉還是由不住有些失望。

  然而這就是事實,活到緋色之心這把年紀,混到他這個級別,打到三色權杖爆裂已是極限,又怎麼可能把生命都交出去?尤其是在他意識到龔古爾圖可能也是被利用之後。

  如果不是看到蘇沉那一刀,或許緋色之心已經退走了。

  是蘇沉的出現,讓緋色之心真正有了拚命的理由。

  這不再是被誘導利用下的混戰,而是真正的有了切實目標的追求。

  為了這個目標,緋色之心押上了邊境所有的獸族,甚至不惜押上他自己的生命!

  「吼!」

  憤怒的嘯聲迴盪天際。

  緋色之心高居天空,席捲出一片騰雲火浪。

  烈焰再現,即便沒有三色權杖的加持,依然是那樣的威猛。

  沒有龔古爾圖和黥面之獠的克制,蒼龍之炎盡情肆虐,迅速擴張成一片寬廣火雲,從天空中墜下大片的火雨流星,無差別的轟擊地面。

  真正的全方位轟擊。

  這位妖皇是真正瘋了!

  他要殺掉蘇沉,任何阻止他的人或獸都得死!

  「他簡直是瘋了。」龔古爾圖也看得目瞪口呆。

  這位神廟總祭同樣是全身焦黑,連鬍鬚都被燒焦了,身邊的祭司更是死得一個不剩。

  但他還能站立,也還能戰鬥。

  面對這刻緋色之心的發瘋,他完全無法理解。

  一團團的火雨流星從天而降,將天空與山谷皆化成火海,狂暴的呼喊徹響上空。

  「把我的寶物還給我!」

  蘇沉呆呆望著天空:「的確夠瘋狂,不過那又如何?」

  他瞪著緋色之心,一步步向後退去。

  戰爭到了這一步,已徹底進入白熱化的狀態。

  就算天降火雨,焚燒萬物,暴族勇士們依然狂呼,吶喊。當戰爭真正瀕臨絶境時,勇者的士氣反而在這刻再度激發。

  「吼!」

  「決戰至死!」

  「決戰至死!」

  「為了暴族的榮耀!」

  「為了鐵血的光輝!」

  「為了烈焰!」

  無數高聲的呼喊紛紛響起。

  作為最強大部落的最精銳武士們在這一刻爆發出他們全部的能量。

  「赫路拉烏!蒙托!」

  碎雲裂蒼,激盪長野的吼聲再度響起,如歌如詩如火如海。

  暴族武士們在野性激揚裡吼叫,衝鋒,用盡他們的力氣去發起攻擊,當天空下起火雨時,地表也升起斧叢。

  在陽光下閃爍著銳利光華的斧刃劈向空中,以開天之勢劈向那空,那火,那風,那無所不在的湍急能量,震盪風雲,破滅萬物,於是天火也為之擊散,流星為之粉碎,那橫亙天際的燎原天火,就這樣在無盡斧刃的劈斬下,剛猛氣勁的衝擊下,粉碎,消弭,破滅。

  堂堂皇者之威,一擊可破山河。煌煌軍陣之勢,同樣是一舉可滅天地。

  這是質與量的對撞,如果緋色之心沒有受傷,或許能贏,但現在,在那無數強悍勇士的衝擊下,在那些同樣強大的暴族將軍們的引領下,緋色之心敗!

  天火消失,緋色之心撲的仰頭吐出一大口血。

  這一口血吐的不是血,是他的神,是他強橫到無可抗衡的力量。

  巨大的痛苦提醒緋色之心,他已受了終生都無法痊癒的傷,再要堅持下去,性命都將不保。

  可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蘇沉,緋色之心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不甘心讓偷走自己寶物的人就這樣溜走。

  哪怕還剩最後一口氣,都要嘗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再次出手。

  一股宏大至極的氣勢瀰漫全場,帶著黑死氣息的力量滲透一切。

  禁術!

  又是禁術!

  緋色之心是真的拚命了。

  這種超大範圍的黑暗之潮是以他的生命為代價釋放的,具有強大的腐蝕效果,最重要的是,這絶不是蠻力可以破解的。

  「我要拿回我的寶物,一切阻擋者必死!」緋色之心喃喃道。

  在使用出這一招後,他感到生命的力量正在快速離自己而去,全身已說不出的枯竭。

  如果說他在和龔古爾圖大戰之後,實力暫時衰退到王級,那麼打到這一步,他連王級的實力都保不住,再度下降到領主級了。

  不過他相信,這已經足夠殺死蘇沉了。

  但是下一刻,發生的事情讓他徹底傻眼!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10 09:18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追尋

  「黑暗的力量嗎?好熟悉的感覺,是暗影結界!」蘇沉愕然,隨即大笑起來。

  原來緋色之心釋放的暗影結界竟然是以暗影源質為主要成分構成的。

  再沒有比蘇沉更瞭解這種力量的人了。

  即便是緋色之心,對暗影源質的理解也不會比蘇沉更多。

  「你的運氣可真是不好呢!」蘇沉笑道。

  左手手套上發出一點微不可見的暗光,隨著這暗光閃過,蘇沉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黑暗隱匿。

  蘇沉沒指望黑暗隱匿可以脫離緋色之心的鎖定,但毫無疑問,除了緋色之心,再沒有什麼能攻擊到他——這種完全置身在黑暗結界中的隱匿,效果比正常情況下還要大無數倍。

  而借助於身在結界中,蘇沉開始藉機吸收暗影源質。

  這時候他已經感受到這種暗影源質的來源,它來自緋色之心的體內。但顯然緋色之心不是暗影源質的製造者,他應該是打開了某個通往暗影界的通道,從那裡引導出大量的暗影源質並儲存在自己的身體裡,他的身體是承擔這一切的橋樑。

  也就是說,釋放這個源技需要他付出極大的代價,蘇沉很快想通了這點。

  「竟然能夠以自己的身體直接溝通異界通道,果然強悍到可怕啊!」蘇沉也不有暗自咋舌。不過這也為他提供了一個發展的方向:「這些妖皇,雖知其然,卻往往不知其所以然,每一個的身體都是寶庫,都有著這天地力量利用的巨大機會。要是能得到它的身體……」

  蘇沉眼中已現出火熱覬覦之色。

  正常情況下,給蘇沉十個膽也不敢打妖皇的主意,畢竟他現在離妖皇還差了三個境界呢!但眼前的緋色之心顯然不同。

  他受了傷,受了極嚴重的傷。

  這就意味著機會。

  蘇沉死死盯著緋色之心,同時小心的踱著步子。

  此時緋色之心在看到蘇沉隱入黑暗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機會了。

  他終歸是重視生命的,在再一次錯失機會後,緋色之心只能狠狠瞪了蘇沉一眼,彷彿要將蘇沉永遠記在他的心底,然後向遠處飛去。

  再一次逃走。

  就在這時,蘇沉突然躍起。

  一躍而出,衝向緋色之心,斬岳刀劈向緋色之心。

  緋色之心不怒反喜,回身就是一爪。

  但蘇沉這一刀沒有劈下,人就已經不見。

  又是一個白塔折躍,就這麼瞬間從戰場離去。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緋色之心。

  他只是想利用緋色之心的不甘,再一次遲滯他。

  果然緋色之心這一下遲滯,迎來的是又一輪暴族的狂風暴雨。

  「吼!」

  緋色之心狂飆怒吼著,全身激盪出雄渾氣浪,將一切攻擊都阻在外面,只是臉色也刷的又白了一分,身體晃了幾晃,卻是連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混蛋,我記住你了,過了今日,我追遍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緋色之心狂吼著再度化光離去。

  這一次蘇沉沒有再出擊。

  他只是看著緋色之心遠去的蹤跡,緩緩道:「沒關係,我也記住你了。」

  黑暗結界消失,蘇沉從黑暗隱匿中出來。

  此時的他,已化成又一名暴族的樣子,就這麼從萬軍叢中走過。

  這一次沒再發生什麼意外,蘇沉輕鬆退出戰場。

  他繼續前行,在穿過一片林地後,來到望江川旁的一片山坡地前,從這裡可以看到大河從這裡飛流直下。這是土柳坡,一個小山坡,卻也是蘇沉和大家約定見面的地方。

  當蘇沉來到時,樂峰等人已經在此地等他好久了。

  見蘇沉來到,眾人一起興奮道:「鎮主沒事!」

  嚴開等一群人更是呼啦啦跪下:「多謝鎮主相救!」

  「好啦,都起來吧,救你們又不是頭回,大家都該習慣了才是。」蘇沉笑道。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樂了。

  「既然鎮主來了,那我們走吧。」姜柳道。

  蘇沉道:「你們走吧,路線我已經告訴你們了,至於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

  眾人愕然:「你不走?」

  「嗯,還有件事要解決一下。放心啦,在這塊土地上,暴族已沒可能抓住我了。」蘇沉道。

  蘇沉這話倒是不假,以他現在的偽裝之能,就算是暴族洞察者都看不破,因此已完全可以在暴族土地上隨意行走。相比之下,樂峰姜柳等人的偽裝只能騙騙下層暴族,一旦遇到洞察者依然會露餡,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快些離開。

  知道蘇沉的決定後,眾人也只能把銀月梭烈陽梭交還蘇沉後依依惜別。

  蘇沉就此離去,走不多遠,忽聽身後有人喊道:

  「蘇鎮主,回到龍桑記得找我們,我永遠都是您的部下!」

  蘇沉回頭看去,就見一大群人望著自己,同時跪倒。

  蘇沉微微一笑,他說:「好啊!」

  ————————————

  離開樂峰等人,蘇沉一路前行。

  他就這麼悠悠答答的慢慢走著,也不著急。

  一路上時不時能看到暴族逃兵,只要那些暴族逃兵不來招惹他,他也不主動理會。

  一天後,蘇沉遇到一個暴族小隊長,後者試圖收攏殘兵,收到了蘇沉頭上,被蘇沉輕鬆解決。

  從這個小隊長口中,蘇沉知道昨天的大戰終究還是獸族輸了。

  十餘萬獸族全部戰死,不過烈焰部落也不好過。一場大戰下來,二十萬大軍最終死剩三萬左右,大部分的隨行祭司戰死,古查戰死,龔古爾圖受創,生命消耗嚴重,怕是剩餘生命也不久了,可以說是一場慘勝,甚至用雖勝猶敗來形容。

  最後就是原骨權杖和生命圖騰板也丟了。

  相信等阿努比回到古蘭堡,等待他的將是天大危機。

  不過這些都與蘇沉無關了。

  滅了那小隊長,蘇沉繼續一路西行,兩天後來到一片樹林。

  吹了聲口哨,白紙人飄飄而出。

  「主人!」

  源戒裡不能放活物,所以蘇沉去古蘭堡後就讓白紙人留在外面,留下傳訊方式,直到離開古蘭堡後才恢復聯繫。

  「天威軍怎麼樣了?」這刻蘇沉問。

  「回主人,已經安全通過天河古道,鋼岩將一切做得很好。」

  「這麼說你和鋼岩見過面了?」

  「是。」

  「他怎麼樣?」

  「已經成了當地颶風岩族的領袖,這次為了幫天威軍開闢通道,颶風岩族付出不少代價,有十二名岩族因此犧牲,多達三十多名岩族受傷,他希望主人能獎賞颶風岩族所做的貢獻。」

  「沒有問題。他想要什麼?」

  「一片更加適合岩族生存的土地。」

  蘇沉點點頭:「他會得到的。」

  成為一個部族族長的鋼岩,考慮問題已明顯更加成熟。

  颶風峽谷的確不是適合生存之地,鋼岩的要求並不過分,蘇沉自然要滿足他。至於說哪裡是適合岩族生存之地,這其實不是問題,因為哪裡都適合岩族生存,唯一的問題只在於誰來保護他們。有人保護,哪兒都是天堂,沒有,那就只能生活在颶風峽谷那種地方。

  更何況岩族刻苦耐勞,有鋼岩在,蘇沉還是很樂意收下的。

  「那現在回去?」白紙人看蘇沉。

  「不,在那之前,得先辦件事。」蘇沉回答。

  「什麼事?」

  蘇沉也不回答,只是看了看天空說:「不急。」

  說著已向另一處走去,白紙人見狀,只覺得古怪,卻也沒多想,就這麼跟著蘇沉而去。

  這一走,又是兩天時間。

  兩天後,蘇沉來到一座山前。

  這是一座碧綠青翠的大山,山木蒼翠,枝繁葉茂。

  看了眼這片山林,蘇沉喃喃道:「應該就是這裡,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這才邁步進入。

  沿著林地一路穿行,他們很快來到一片空地前。

  這是一片極為詭異的空地,這裡本應當是有草木的,只是不知為何,生長的大樹紛紛枯死,留下一個極為標準的圓。

  在這圓的中央,是一片凹陷,赤沙覆蓋,看不出是什麼。

  站在邊上,蘇沉微微一笑。

  「死影之殤,你去看一下。」

  「是,主人。」白紙人走過去,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氣息,所以徑直來到圓坑前,揚手吸起塵沙。

  就在他吸起塵沙的那一刻,一股磅礴如海的氣勢驟然席捲而來。

  「是誰?敢打擾本尊的沉眠?」

  這氣勢!

  白紙人大驚。

  是皇者威壓。

  白紙人嗷的怪叫一聲迅速退開,只是他剛退開,就被蘇沉一把抓住:「我讓你退了嗎?」

  「是皇……皇……」白紙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知道。」蘇沉冷酷回答,猛地將白紙人扔了過去。

  「啊!」白紙人淒厲的尖叫出聲。

  轟!

  一股龐大氣勢從坑中衝擊而出,白紙人被直接衝入半空,如飛一般飄起,在空中飛出老大一個弧線後落下。

  剛一落地,白紙人就想逃跑,蘇沉一聲回來,來自靈魂內的禁制便讓白紙人不得不再度回到蘇沉身邊。

  「主人,那是……皇……啊!」白紙人艱難吐聲。

  「我知道,可你不覺得,這個皇現在有些弱嗎?」蘇沉微笑問。

  白紙人一愣,這才想起,以那位皇者的實力,自己竟然中其一擊而未死!

  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這次是真的不行了,緋色之心陛下。」蘇沉悠悠道。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11 09:20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死拼

  「蘇……沉……」

  伴隨著這刻骨仇恨的話語,緋色之心已冉冉從坑底升起。

  他虛立空中,臉色有些蒼白,望著蘇沉的眼神卻是不加掩飾的仇恨,一股龐大的威壓瀰漫開來,壓得白紙人瑟瑟顫抖。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蘇沉的手一攤,現出一片黑暗光澤。

  「暗影界?你竟然也擁有暗影之力?」緋色之心驚疑問。

  「我更喜歡叫它暗影源質。」蘇沉回答。

  緋色之心使用了暗影之力後,身上就殘留著暗影源質,其一路所經處,都會留有這種源質。本來這種源質無人可以發現,但偏偏蘇沉能。

  所以他很輕易就跟著暗影源質找了過來。

  對他來說嗎,這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原來是這樣。也好,我本來也想找你呢,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緋色之心裂嘴笑道:「我的寶物呢?都還在你手裡吧?」

  「是的。」蘇沉點頭:「妖皇源晶,時之沙漏,雷靈圖騰,河源草,荒獸之血,還有大道天歌石,都在我這兒。不過我猜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那塊妖皇源晶,對吧?有了它,你的傷勢就可以快速恢復。」

  緋色之心嘿嘿笑了起來:「這就是為什麼你敢於主動找我的底氣?你覺得我受了傷,你就可以趁機撿便宜了?不過你的速度太慢了,還是給了我幾天的休息時間。如果你早些找到我,或許還有機會,但現在……」

  「如果早些找到你,我才是找死呢!」蘇沉打斷:「真正的麻煩有時是需要時間才能爆發的。我之所以晚了幾天就是因為我在等待你傷勢全面爆發的一刻。前幾天你疲於奔命,全力壓制傷勢,在逃亡數天後,你覺得沒有追兵了,才終於放開警戒,開始療傷,所以現在才是你最虛弱的時候,我沒有說錯吧?」

  緋色之心的臉色終於變了。

  變得有些慘淡,卻也更加的殺氣騰騰:「你很狡猾,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是皇!偉大的妖中皇者,哪怕受了些傷,也不是你一個小小人類可以小覦的。」

  蘇沉點點頭:「你說得對,只除了兩件事。第一,你不是受了些傷,而是要命的重創,準確的說,只剩一口氣還差不多;二,我也不是小小的人類。」

  他緩緩取出斬岳刀,現出原血分身。

  緋色之心臉色再變:「是,本皇受傷是不輕,但本皇全力拚命下,你絶對難逃一死!」

  「既然這樣,你還廢話這麼多做什麼?」蘇沉反問。

  緋色之心滯住。

  其實從他嘗試用語言來恫嚇蘇沉開始,就已經先露了怯。

  只是他想拖延時間,蘇沉也同樣不介意拖上一拖,畢竟緋色之心現在這種狀態,還要努力維持飛行,只怕也是額外消耗。

  意識到這點,緋色之心知道再拖下去已無半點意義——如果不能進入療傷狀態,只憑對峙,蘇沉就能活活耗死他!

  一念及此,緋色之心咆哮道:「去死!」

  一股能量洪流已衝著蘇沉衝至。

  「這才對嘛!」蘇沉身形一閃消逝。

  他拔刀只是惺惺作態,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可沒有半點要和緋色之心拚命的意思。

  對付這樣的存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和他耗。

  轟!

  「啊!」絶望的叫聲再度響起。

  是白紙人。

  緋色之心這一擊沒有打中蘇沉,卻打中了白紙人,然後他就真的像一張紙般,飄零在空中。

  「別緊張,你沒那麼容易死。」蘇沉笑道。

  他很清楚白紙人的實力,這個傢伙獨特的生命屬性讓他對源能攻擊有極強的抵抗力,輕易殺不死。當然就算殺死了也沒關係,蘇沉帶他來本就是用來測試緋色之心的現存實力的。

  如果緋色之心能夠一擊殺死白紙人,那麼蘇沉會利用自己的白塔折躍扭頭就跑,有多遠走多遠。

  但如過他做不到,那就證明他真的油盡燈枯了。

  原因很簡單,這種情況下,緋色之心已經沒有可能不全力出手。

  尖銳的呼喊聲裡,白紙人飄飄蕩下。

  他的靈魂光澤在瞬間黯淡了不少,連蒙在煙霧實體外面的白紙都消耗眾多。

  然而他的確還活著,甚至連重傷都算不上。

  蘇沉微笑:「我就說,你是不行了嘛!」

  斬岳刀劈出。

  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的發起攻擊了。

  「混蛋!」緋色之心暴怒轉身,龐大的威壓再次騰捲而起。

  無論他現在有多虛弱,他終究還是妖皇。

  來自妖皇的威嚴仍在,這壓力凝成實質,帶著恐怖的力量,同時緋色之心一眼向蘇沉瞪去。

  這一眼望去,蘇沉只覺得眼前一暈。

  好強大的精神衝擊!

  以蘇沉過兩千點的精神力,都被衝擊得一黑,可見緋色之心的精神力之高。

  他吃驚,緋色之心更吃驚。

  他可是妖皇,以皇者精神發起的攻擊竟然沒能奈何到蘇沉!就算他被守護英靈斬得神魂破裂,精神力大幅下滑,也不該是這樣啊!

  別說搖光境,就算是燃靈境,受他一瞪之威都可能當場神魂碎裂而亡,眼前的這個人類竟然若無其事!

  非但如此,斬岳刀更是撕裂天地般斬下。

  如果是往常,緋色之心輕易可破這一刀。

  但現在他竟然不敢擋,不敢抗。

  他只能躲。

  身周泛起一片水藍光華,同時緋色之心急向後滑,他此時連瞬移都做不到,稍一運用源能,都能感到全身上下每個部位都在痛。來自敵人的力量浸透了他的全身,甚至是每個細胞,讓他調度無力。他完全是靠著自己強大強悍的生命本質來支撐的,而現在與蘇沉的對陣,卻讓他不得不再分出一部分力量來對抗。

  當他對抗蘇沉的一刻,來自身體內處的傷勢便加速發作,進一步影響他的全身,巨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生生撕裂。

  蘇沉似是也看出了這點,笑道:「很痛苦,對嗎?不如就此死去,豈不簡單省事?」

  蘇沉的話語帶著死死誘惑,直入心間。

  是啊,如此痛苦,還掙扎做甚?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緋色之心的手微微抬起,向自己的頭頂按去。

  蘇沉的話語還在傳來:「對,就這樣,一掌拍下,永絶痛苦。」

  「永絶痛苦……」緋色之心喃喃著,就在他要拍下之時,心海中一點清明突現。

  他止住手掌,瞪向蘇沉:「精神幻術?你竟然對我用幻術?」

  「可惜。」蘇沉嘆了口氣。

  面對緋色之心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強弩之末,蘇沉其實也已用盡心機。精神幻術是他到目前為止真正可以超越等級界限比肩大能的能力,可惜的是,他精神力雖強,幻術層次卻還嫌低了些,終究未能迷惑住緋色之心,只是讓他晃了下神,便清醒過來。

  既然第一次失敗了,蘇沉也就不再嘗試第二次,而是立刻後撤,同時手一揮道:「你上。」

  「又是我!」白紙人憤怒尖嘯。

  然而他是蘇沉的奴僕,他的責任就是為蘇沉擋災。

  蘇沉既然下了命令,他就得執行。

  下一刻他已化做白光,直撲緋色之心。

  「滾開!」緋色之心暴吼,一股強大意志凝結成實質,衝擊在白紙人身上,白紙人如遭雷殛,淒厲慘呼,全身裹著的白紙竟然一片片燃燒起來,露出內部的雲霧氣團。

  「我不行了,主人!」白紙人慘叫道。

  「那就退下吧。」蘇沉也看出白紙人確實撐不住了。

  他看著緋色之心:「兩次出手,都未能擊殺我的一個手下,你已虛弱到沒有任何機會了。」

  震刀。

  蒼茫刀勁斬出無邊玄奧之勢,帶著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劈下。

  就連緋色之心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好刀法!」

  然後他竟然笑了。

  他說:「不過你要是以為,如此就能輕易殺我,也未免太天真了!我是妖皇!至尊皇者,就算龍困沙灘,也不是你這等小蝦米輕易可戲。給我死來!」

  他放聲咆哮著,身周聚起大片光華,這一刻,龐大的氣勢衝天而起,緋色之心身上的能量不斷提聚,迅速攀升。

  「不好!」蘇沉意識到不妙,緋色之心這次是真要拚命了,已開始放棄所有對自身的防護調集力量。

  他這是要和自己拚命!

  蘇沉急忙使用白塔折躍。

  「沒用的!」緋色之心暴吼。

  蘇沉驚駭發現,自己的白塔折躍竟然無法使用了。

  空間封鎖!

  緋色之心竟然以一己之力強行封鎖了整片空間。

  這下他是真拚命了。

  全身的力量不斷溢出,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在一點一點的銷毀,化作砂礫飄飄落下。

  巨大的風暴正在形成,那是緋色之心所有的力量,最本源的力量,在積累,在呼嘯,在肆虐,在沸騰,用最原始最本源的方式呈現。

  於是在蘇沉眼中,他看到無數光怪陸離的色彩呈現,交織出輝煌異彩,卻又在最後歸於一體,化成一片白光。

  這白,是所有顏色的綜合,也是萬色之源,是起點,也是終點。

  「去死吧!」緋色之心雷霆暴喝著。

  能量海呼嘯生浪,朝著蘇沉捲去。

  這時候蘇沉已沒了任何取巧的空間。

  唯有硬拚。

  蘇沉一咬牙,集中所有的力量迎上。

  轟!

  頭頂一片轟鳴之聲,蓮台綻放,華光閃爍,衝出一片源力光華。

  金光相比緋色之心的能量海,是如此之弱,卻如暴風中的燭火,堅定而倔強的存在著。

  狂風就這麼肆虐而來,吹向那生命的燭火,若蓮台破碎,燭光熄滅,蘇沉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與此同時,緋色之心的身體也在迅速瓦解著。

  這是真正的拚命,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緋色之心面目扭曲:「吾為妖皇,獸中至尊,無論如何,你都只會先死!」

  他瘋狂吶喊,能量風暴驟然加具,蓮台之光也唰的黯淡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光柱驟然升起,護住蘇沉,將緋色之心的力量牢牢擋在外部。

  這光,是從蘇沉的胸口發出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12 09:24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寵物

  「什麼?!」

  緋色之心愕然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光柱。

  在這光柱照耀下,蘇沉原本略嫌瘦弱的身軀竟然迅速膨脹起來,肌肉塊塊賁起,澎湃出洶湧之力。

  「嗷!」蘇沉竟是仰頭狂呼出聲,若獸王嘯於原野,竟讓緋色之心也微微顫抖。

  「這是……圖騰之光?」他呆呆看著。

  眼前的一幕如此熟悉,蘇沉的身上閃耀著大片的圖騰光芒。

  只是這光芒如此熾烈,激昂,遠超緋色之心見過的任何圖騰紋,印象中,只有暴族中的寥寥數個,才能有如此光輝。

  這是……大圓滿境界!

  暴族中的大圓滿圖騰。

  緋色之心一下想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蘇沉一個人族,怎麼會擁有大圓滿級別的暴族圖騰?

  此時的蘇沉彷彿已化身為狂野暴族,全身肌肉賁漲,連帶著身高都壯大一截。

  蓮台已然收回,蘇沉僅僅是憑藉肉體,就硬抗了緋色之心的能量海潮。

  就如那大海中的礁石,任風吹雨打,巍然不動。

  「終於出來了,生命圖騰。」蘇沉低頭看看自己,發出滿足的笑意。

  從生命圖騰沉浸後,蘇沉就一直期待著,期待這東西發揮作用的時刻。可惜這些天他試了很多次,也沒能把它逼出來。

  他也曾設想過,是不是要到自己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激發?不過他一直缺乏證實的機會。

  他對緋色之心的追殺,固然有財富利益的追求,有擺脫後患的原因,同樣也有激發生命圖騰的意思。

  當然他不會為了激發生命圖騰而刻意讓自己遇險,所以該小心的時候還得小心,但至少有了這個希望,就給了蘇沉更多冒險的理由。

  所以就算明知緋色之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能有同歸於盡的手段,他也還是來了。

  人生總是難免冒險,只要有冒險的理由與意義就夠了。

  如今看來,自己的運氣不錯。

  在生命被逼到極限的這一刻,生命圖騰終於爆發,而這爆發帶來的結果卻是令人完全不敢相信的。

  自己竟然被提升到了大圓滿體質,傳說中的鋼鐵之軀,無敵戰體。

  以緋色之心的施為,竟然奈何不得自己!

  這中間固然有緋色之心身受重傷實力大降的緣故,但暴族大圓滿圖騰鋼鐵之軀的身體也確實令人讚歎。

  不過顯然,這圖騰之力也不是無限的,蘇沉能感到,身上的圖騰之力正在漸漸削弱,看樣子撐不了太久。不過再有限,顯然也比緋色之心持久。

  「不!」看到這一幕,緋色之心絶望吼叫起來。

  他的身體在迅速衰敗,化成灰塵撒落。

  然而他的力量卻已攻不破蘇沉的鋼鐵之軀,注定了敗亡的結局。

  能量風潮漸漸變小,從颶風變成狂風,再到大風,小風,微風。

  當那一縷微風吹至時,緋色之心的最後一點身體化成灰燼,消散無蹤。

  蘇沉鬆了口氣,生命圖騰也隨之熄滅,新的饑餓感再次生起。

  不過很快,這饑餓就又被滿足。

  「嗝!」

  蘇沉甚至因此打了個飽嗝,彷彿吃了一頓大餐般的滿足。

  「原來是這樣子嗎?」蘇沉一下子明白了:「殺戮對手可以直接吸收生命,儲存在生命圖騰中,並在關鍵時刻釋放,增強自身的生命能量。」

  然後他感受了一下自身:「還不止如此,在生命圖騰被激發後,還有一部分力量是直接進入我的身體裡的,它在潛移默化的改造著我的身體。」

  蘇沉算是明白了這生命圖騰的意義與作用。

  生命圖騰就是兩個作用,一個是改善體魄,增強身體力量,一個則是關鍵時刻爆發,提升生命極限。

  現在看來,蘇沉的生命極限就是大圓滿級別的暴族體魄。

  但如果未來蘇沉的身體進一步提升會如何呢?

  這一點連蘇沉都說不清了。

  也罷,那麼遠的事暫且不去管他,當務之急還是處理緋色之心。

  這一戰,緋色之心戰至油盡燈枯死去,因為把自己壓榨到極限的緣故,就連屍體都化灰,所以也沒留下什麼資源寶物,連妖皇源晶都沒有。

  但是另一方面,緋色之心還是留下了一些好東西的。

  那是一枚源戒。

  以緋色之心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沒有源戒的。

  他的全身都被他自己消耗掉,但是源戒終究不屬於身體,不隨消耗而消亡。

  這刻蘇沉拾起源戒一看,只見這源戒果然格外大些。蘇沉手裡的源戒那是以量著稱,但是這一枚源戒的空間,就頂得上那些低級源戒百枚之多,空間之大可想而知。

  這樣大一枚源戒,能裝的東西自然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緋色之心可是才橫掃過大半個鐵血國度,但凡是有價值的東西基本都被他裝到戒指裡了。

  打開戒指的一刻,蘇沉險些沒被戒指裡的東西暈過去。

  「我擦,不是吧?你連七陰草,百年火蟬都收集?不是這麼窮吧?」沒有羡慕緋色之心蒐集之廣,資源之多,蘇沉反倒冒出了這麼一句。

  因為在他看來,緋色之心戒指裡的許多東西實在是太不上檯面了。

  不上檯面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值錢,而是因為蘇沉也有。

  以妖皇之尊,收集一些搖光境放在眼裡的寶物,本身就是一種掉價。

  不過這也難怪,暴族境內本來就貧瘠,然後許多地方被天威軍打劫了一次,獸族又不是擅於搜索和判斷財富價值的存在,所以在財富蒐集的能力上就差了不少。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蘇沉的刺激。

  正因為蘇沉嚴重刺激了緋色之心的精神,迫不及待想挽回損失的緋色之心,導致的結果就是胃口大大增加,品味大大降低。所以出現這許多相對一般的東西也就可以理解了。

  「你還真是饑不擇食了。」蘇沉嘖嘖道。

  當然,好東西也是有的。

  比如妖王晶核,部分稀有資源,以及暴族特產等。

  不過最值錢的還是一個木盒。

  當蘇沉拿到木盒的一刻,他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意志從盒內傳來。

  蘇沉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了。

  「戰神精魄……是薩克爾的精魄!」蘇沉喃喃道。

  就像獸族的晶核對智族有大用一樣,智族死後的精魄同樣對獸族有著莫大作用,據說可以提升獸族的戰鬥智慧,經驗以及實際戰力。不過緋色之心妖皇之尊,智慧經驗早至上乘,這東西其實對他用處不大,但對低一些的,比如王級存在,卻可能成為他們打破皇級枷鎖的至寶,因為那裡面蘊含著對大道的深刻理解。

  但這東西只對獸族有用,對智族反而沒多少作用。就好像獸族晶核對智族有用,對智族則意義不大一樣。

  原族與智族,本就是互為補品。

  「可惜了,我沒有一隻寵物獸。」蘇沉遺憾道。

  「主……主人……」白紙人突然道。

  「嗯?」蘇沉看去。

  白紙人道:「我就是你的寵物獸啊。」

  蘇沉:「……」

  他還真沒怎麼習慣白紙人是寵物獸這個事。

  然而事實就是,白紙人雖然被稱為人,但卻是徹徹底底的原族,其生命本質是一團雲霧狀氣體。它當然不是獸,卻絶對可以當成是寵物,人的稱呼,本身就只是比喻而已。當然,它的表現象不像寵物就是另一碼事了。

  戰神精魄對蘇沉沒什麼用,但是對白紙人的的確確有大用。

  它可以大幅度提升白紙人的實力。

  蘇沉想了想道:「我不太習慣有一個人形寵物。」

  白紙人立刻回答:「那只是因為遇到了主人你,特意塑形成這樣而已。紙是我的殻,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塑造成任何形狀。」

  白紙人說著,雲霧氣團變化,已變成一隻萌萌小獸的樣子,只是外面的紙殻仍未長出。

  為了得到戰神精魄,他也是拼了。

  見他這樣,蘇沉笑道:「看來你不生氣我利用你的事了。」

  白紙人忙道:「我是主人的奴才,只要主人願意,想怎麼用都是可以的。」

  「嚯,為了得到這個,你也是夠拼的。」

  「那可是戰神精魄,得到它,不但能讓我實力突飛猛進,更可領悟大道,未來突破更加方便。」白紙人激動道。

  「既然這樣,那就歸你了吧。」蘇沉順手將戰神精魄扔出。

  白紙人接住,氣霧雲團一下包裹住戰神精魄,開始吸收內中力量。龐大的精魄能量一絲絲被吸收,隨著這能量的吸收,白紙人的實力也在不斷上漲。

  突然間雲霧氣團一漲一收,膨脹出一片驚人氣勢,接著白紙人先前消耗的白紙已迅速重現,並很快披滿全身。只是卻不再是人形,而是一隻紙鶴,就這麼在空中翩飛著,洋溢出歡快的笑聲:「我成功了,我晉陞了!我終於晉陞了!」

  「唔,成領主了?」蘇沉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低語了一聲。

  一顆戰神精魄,讓白紙人傷勢全復不說,還直接晉陞,更得了薩克爾的感悟,未來修行都將輕鬆無比。

  「哈哈哈哈,該死的人類,現在看你還能把我死影之殤如何!」白紙人,不,紙鶴得意狂笑道。

  「果然,晉陞了,就開始猖狂了嗎?」蘇沉倒是半點不意外。

  嘗試了一下控制死影之殤的生命,卻發現死影之殤竟然已能抵抗了!

  「沒用的,我死影之殤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原族,每一次晉陞,都是生命層次的巨大改變。這一點是你所不知道的,哈哈哈哈!」紙鶴再度得意狂笑道。

  「唔,怪不得,果然異類生命都是有些手段的,不錯,不錯。」蘇沉深感滿意的點頭。

  「你不怕?」見他這樣,紙鶴愕然。

  「怕?為什麼要怕?」蘇沉冷笑:「其實我很早就想試試,自己和燃靈境到底還有多少差距。真正的老牌燃靈,我應該不是對手。但如果是一個新晉領主嘛……我應該還是有些把握的。」

  蘇沉說著舉起斬岳刀:「既然你那麼不老實,就再揍你一頓,再抽一次生命本源好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11-13 09:24
第二百二十章 歸來

  片刻後。

  林中響起紙鶴的哀嚎。

  「為什麼?為什麼?我都晉陞領主了,為什麼還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服……啊!」

  最後的慘叫是蘇沉撕下他一大塊生命本源後發出的哀嚎。

  「你該感到慶幸,不是每個背叛者都會有第二次機會的。」蘇沉淡淡道:「下次再想背叛,記得好好掂量一下需要付出的代價。」

  「我……知曉錯了……主人!」紙鶴有氣無力的趴在蘇沉腳下呻吟道。

  「知道錯了就走吧。」蘇沉踩上紙鶴。

  蘇沉自己會飛,他也有穿雲梭代步,但現在,他顯然更想過過騎紙鶴的癮。

  紙鶴載著蘇沉往回去的路上飛。

  七天後,紙鶴來到哈維爾大草原,在沙蜥部落的駐地落下。此時沙蜥部落已經成為暴族南部最強大的種族,丹巴一路攻城掠地,統合了數十個小部落。

  在這裡,蘇沉受到了丹巴的熱情招待。

  三天後,蘇沉離開,紙鶴一路南飛。

  這一次,蘇沉是真的要回國了。

  與天威軍不同,蘇沉走的是流金要塞路線。

  他要大大方方的從邊境歸國。

  ————————————

  流金要塞。

  士兵們百無聊賴的站在城頭。

  「真無聊。波哥,再跟我們講幾個你們天威軍在暴族領地的故事吧。」一名年輕士兵對著不遠處一名神情剛毅,表情微帶滄桑的士兵說道。

  他的話明顯引起旁邊一群士兵的起鬨。

  「就是就是,再跟我們講講吧。」

  那名士兵叫孔波,這刻聽了年輕士兵的話,笑道:「這幾天,老子肚子裡的故事都要被你們掏空了。能講的都講了,剩下的也都是不能講的,還有什麼可講?」

  聽到這話,其他士兵同時心中一黯。

  一名士兵已道:「什麼不能講?不就還是那些人,那些事嗎?說是不能說,可現在誰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終不過是有人掩耳盜鈴罷了。」

  「閉嘴,小心禍從口出。」旁邊已有人道。

  先前說話的士兵便憤憤道:「怕他個球……」

  後面的話還想說,卻已被人堵上了嘴。

  那堵嘴的士兵看看孔波:「波哥,抱歉。」

  「沒關係,我懂。」孔波並不介意。

  於是一個關於天威軍的話題剛起了個頭,就又這麼消除了下去。

  然而強行壓下的東西,總免不了反彈。

  心中有太多的話要說,也就總有人憋不住。

  在過了一會兒後,終於又有士兵道:

  「我真的不明白,波哥。」

  「不明白什麼?」孔波百無聊賴的站在城頭,看著遠方。遠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飛過來。

  孔波本能的集中注意力看去。

  「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們,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能接受。」那士兵繼續發著牢騷道。

  孔波全神注視著遠方,隨口回答:「覺得我們的態度太奇怪?那希望我們怎麼做?奮起抗爭?還是揭竿而起?」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孔波道:「不過要是你經歷了在暴風領地的那一切,你就不會把眼前的這些遭遇當回事了……暴族那邊這麼難的情況,都經歷了過來,眼前的這點低谷,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這一切來在回來之前,就已經有所預料了啊!」

  「回來之前就有所預料?」眾人愕然:「那你們還……」

  孔波笑笑:「總會有個說法的,只是未到時候。」

  天邊的黑店漸漸放大,孔波終於看清,那是一個人形存在,在騎著某種凶獸飛來。

  孔波揮揮手,做了個警戒姿態,發出預警準備。

  「到什麼時候?」還有士兵沒明白。

  「等到能做主的人回來。」孔波隨口道。

  這只是一句隨口的話語,卻道出了心聲。

  在暴風領地的那些日日夜夜,士兵們心目中的領袖不知不覺間已發生了變化。

  大家之所以能忍耐,能克制,是因為他們知道還有一個能為他們出頭,為他們做主的人沒有回來。

  所以他們要等。

  這是士兵自發決定的,也是天威軍高層們一致決定的。

  然而這些話,卻不能對其他人說,有些東西,是無形深植於人們心中的,不宜說破,卻偏偏個個心知肚明。

  能做主的人?誰?

  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孔波的瞳孔卻漸漸放大,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是他,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孔波陡然激動的大喊出聲。

  「什麼人?」其他人也看到遠處天邊,一人正在飛來,紛紛詢問。

  孔波臉上現出微笑:「自然是那個不能說的人。」

  ————————————————

  紙鶴在空中飛舞著,遠遠看到流金要塞的城頭,蘇沉心中也微有些激動。

  終於回來了!

  蘇沉沒有讓紙鶴直接降落城頭,因為是從暴族領地回來的,必要的檢查程序必不可少,所以蘇沉讓紙鶴放慢速度,給城頭守兵反應的時間。

  很快,城頭上方亮起光芒。

  這光芒是指引之光,是讓蘇沉往這裡降落,同時也是警示之光,提醒附近所有士兵小心戒備。

  蘇沉駕著紙鶴往火光點落去。

  剛上城頭,就見一名士兵跪拜下來:「孔波見過蘇公子!」

  「孔波?你是天威軍海山鎮的吧?」蘇沉問。

  孔波大喜:「蘇公子原來還記得我。」

  蘇沉微笑:「攻打察古勒堡的時候,你在我左翼,英勇衝鋒,無畏無懼,我的無垢心法,我記得你也是掌握最快的。怎麼你現在……」

  蘇沉注意到孔波身邊都是自己不認識的兵。

  他當然不可能記住所有的士兵,但看只有孔波跪下,其他人則一臉好奇的打量自己,就可以肯定他們不是天威軍的人。

  問題是,孔波身為天威軍士兵,怎麼會……

  蘇沉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果然孔波嘆息回答:「天威軍回來後,就被打散了,從現在起,已經沒有天威軍了。」

  「天威軍被打散了?」蘇沉心中震驚。

  怪不得孔波叫自己蘇公子,他好歹也是天威軍副鎮主,就算沒履行過幾天職責,官位還在,照理孔波該直接喊他蘇副鎮主,會拍馬屁的連副字都省了。現在倒是明白了,連天威軍都沒了,他這副鎮主的位置自然也沒了,孔波只能叫回他蘇公子。

  「是。」孔波低頭道:「天威軍回來後不久,就有上命說,我軍這次不聽號令,孤軍深入,犯下大錯,所以要重懲。」

  「果然是這樣嗎?」蘇沉半點都比奇怪。

  早在天威軍回來之前,大家就已經意識到有這種可能了。

  能走到現在的,大部分都不是傻子。天威軍一事,對某些人來說是個污點。

  這個污點如果消失了,那也就是一段時間的事。可如果污點又活著回來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相信那位太子殿下,一定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但要直接指稱天威軍背叛人族通敵賣國,又實在太過牽強,估計是個人都不會信。所以就只能換個說法,把鍋栽給天威軍自己。

  儘管已經預料到有這個可能,但預料終歸只是預料,可能也終歸只是可能,當知道最糟糕的情況終於還是發生時,蘇沉的臉也按捺不住的沉了下來:「所以他們就把天威軍解散了?」

  這是一支極富戰鬥力的部隊,單憑能從暴族領地活著回來,就足以讓無數人側目。

  這樣一支部隊如何處理,是個大問題。

  殺,殺不得,獎,又不願意。

  想來想去,最終的方法就是打散重組,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破壞這支部隊的凝聚力,為了確保這一點,更嚴禁士兵提及鐵血之旅。

  平心而論,如果堅持這樣下去,時間長了,聯繫鬆了,人心散了,還真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只是問題解決的同時,這支經歷大戰熏陶,訓練出鐵血軍紀和強大實力的隊伍也就沒了。

  「所以,天威軍在鐵血國度一年多,都沒有被暴族消滅,卻在回來短短數日功夫,就被自己人給滅了嗎?」蘇沉喃喃道。

  孔波激動回答:「蘇公子,天威軍可散,天威精神卻依舊存在!我們一直都在等著您,回來給我們主持公道呢。」

  「等我?李軍主呢?我導師呢?」

  「軍主被指領兵無方,革官去職,石副軍主……被軟禁了。」

  「軟禁導師?好膽!」蘇沉臉色一下變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陰沉語聲:「什麼人擅闖流金要塞?還不給我拿下!」

  隨著這說話,一大批士兵已衝上城頭,重弩戰矛紛紛對準蘇沉。

  一名文士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與蘇沉對峙而立。

  孔波急道:「這位就是蘇沉蘇公子,救下我天威軍的大恩人!」

  「蘇沉?」那文士眼中陡然泛起光輝:「原來你就是蘇沉。」

  「正是。」蘇沉回答。

  「不過就算是蘇公子,也沒有權利夜闖流金要塞吧?」那文士問道。

  蘇沉左右看看:「我從暴族領域回來,不走流金要塞,又走何處?」

  「那就更有問題了,蘇公子一介布衣,是怎麼從暴族安全歸來的?莫不是蘇公子出賣了我人族機密,做了那暴族臥底?來人,把他給我拿下,好好盤問一番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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