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感染體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6-12-4 19:50: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7 963739
V123210 發表於 2017-9-6 20:23
第667章忌憚

    「只要他動了你,你就有殺人的藉口。」

    「這裡雖然是我們共同的臨時營地,但是你仍然可以提前安排好人手。說不定外面就藏著幾個等待你命令的傢伙,或者是在遠處某個位置還有狙擊手。只要老鄭這個蠢貨結結實實揍你一頓,也就有了殺他的理由。」

    ****用警惕的目光注視著買買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應該也是你計畫裡的一部分。如果事情真按照你的想法繼續,那些殺死老鄭的人肯定也會順手給我一槍。理由還是那麼充分,你可以叫囂著我是老鄭的幫兇,我們兩個人合謀想要殺了你。反正你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就是事實,誰也無法否認,就算你野蠻強橫也很正常。呵呵!兩個人分錢肯定要比三個人分的更多。可如果另外兩個人都死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獨吞,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買買提的目光有些慌亂,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直接被人 穿了內心秘密的經歷。

    沉默片刻,他勉強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其實,我只是不喜歡老鄭的脾氣,對他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至於你說的陰謀……你誤會了,我沒有…… 」

    「以前我單位上就有一個你這樣的人。」

    ****毫不客氣打斷了買買提的話:「他自稱信奉依教,又是少數民族。以前實行計畫生育的時候,每個家庭只能生一個孩子。他倒好,老婆一生就是一堆。家裡人多,經濟條件自然就緊張。那時候單位上吃公共食堂,每人交一百塊錢就夠吃一個月的午餐。每頓的菜是限定的,一葷一素,每人一勺,另外還有不限制數量的鹹菜和湯,米飯也是如此。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嗎?每天中午打飯的時候,他總是端著一個洗臉盆,一口氣裝著滿滿一盆米飯。鹹菜裝上一飯盒,菜湯也裝滿一個水壺。反正米飯不要錢,只要回去隨便炒幾個菜就行。」

    「那傢伙很**,偏偏單位領導又是個明哲保身不願意得罪人的廢物。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食堂開支都是公費,不用自己掏腰包,就算花得多了些,仍然屬於「正常用途」,紀委那邊更不可能說你貪污。計算下來,也就相當於每天多了幾個人吃飯,每月多花幾百塊錢多買些米罷了。用公家的錢買到一個好人緣真的很划算,換屆選舉的時候還能多得一張民主選票,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那傢伙一直拿著牛肉補貼,每天在食堂裡蹭吃蹭喝。就連做飯的大師傅都看不下去,想要收拾一下這傢伙。於是故意不做雞肉和牛肉的菜,專門燉了紅燒肉。可是那傢伙根本百無禁忌,一樣吃得很歡。」

    ****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是種族主義者,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一邊享受國家政策優待,一邊又絞盡腦汁想要得到更多好處的傢伙。憑什麼你們的孩子中考高考可以加分?憑什麼你們就要享受那麼多優待?說真的,我甚至很感謝那些毀滅世界的病毒,是它們讓一切都變得公平。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們依教信徒也是一樣,好人值得尊敬,壞人會用你們特殊的身份作惡。但是老子受夠了!所以你最好收起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老老實實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也不要在戰利品和地盤的問題上糾纏。」

    買買提面色陰沉,肥胖 脂肪覆蓋在肌肉之上,很難讓人從表情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我已經說了,咱們對半分,我要北面的地盤……」

    「你少騙我!」

    ****用森冷語調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把東西和地盤分給我們。你想一個人獨吞。否則,也不會從進來的時候你就一直刺激老鄭,引他發火。只有這樣,你才有充分的藉口。」

    一片沉默。

    買買提絲毫沒有陰謀暴露後的惱羞成怒。他瞇起雙眼,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著****。

    「聰明人一般都活不長。你知道的太多了。」

    「怎麼,你想殺了我?」

    ****低聲道:「你以為我把老鄭打暈就是為了跟你講條件?」

    買買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偏過頭,看看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鄭發奎,又看看站在對面的****,疑惑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想得到我們應得的東西。」

    * ***從衣袋裡拿出一台「VIVO」手機,在買買提眼前晃了晃:「我們之間的談話已經被錄下來。別以為老鄭是個什麼也不會的粗人。他以前是搞通訊的,改裝手機玩得很順溜。現在雖然沒有網絡,可是在短距離的固定範圍內,同樣能夠進行文件傳收。走進這個房間以前,我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等著。錄音文件已經發出去了。只要我和老鄭死在這裡,你的幫派就會遭到攻擊,不死不休的那種。」

    買買提揚起下巴,伸手摘下頭上的花邊扁帽,慢慢地揉著,目光越發陰沉。

    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的猜測沒有錯————買買提的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什麼分配。他要獨佔這座城市,獨佔所有的戰利品。

    方法很老套,故意引誘著鄭發奎暴怒起來,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只是買買提從未考慮過****,也沒有想到被對方看穿了一切。

    「好吧!」

    買買提腦子轉的很快,知道事不可為就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重新浮現出充滿親和力的微笑,攤開雙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就各退一步,還是按照最初約定的,我要所有戰利品的一半,還要城市北面的地盤。至於剩下的那些,都歸你們。」

    「真神先知」雖然實力強大,卻還沒有強悍到可以同時對付「拯救者」與「正義號角」。當然,雙方要是真打起來,買買提這邊不一定會輸,但絕對是損失慘重。

    何況,這種事情如果公開,買買提自己的名聲也會徹底變臭。現在可不是從前,病毒爆發前的社會有著法律約束,人們對官員的醜惡行為最多通常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現在,如果買買提暗中搆陷其它幫派的陰謀曝光,肯定會有無數人找他算賬。尤其是那些覬覦權力,又被他壓制的幫派大小頭目,他們很樂意自家首領因為犯錯從第一把交椅上被拖下來,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聰明人都知道在適當的時候做出取捨。買買提也不例外。既然事不可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最大塊的蛋糕已經裝進口袋,至於其它的部分,就暫時寄放在****與鄭發奎那裡。

    等到以後有機會,再把這兩個礙眼的傢伙幹掉。

    半小時後,****帶著手下一幫親信,扛著鄭發奎離開了車管所,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

    把打暈的人弄醒很簡單,電影電視上用冷水潑的法子其實不太管用。****扯開鄭發奎的衣服,從他的腋窩下狠狠揪了幾把濃密黑毛,在劇烈的疼痛刺激下,魁梧壯漢慘叫著猛醒。

    ****沒管他,對站在旁邊的親信們揮了揮手,對方會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鄭發奎撫摸著已經滲出血滴的腋窩,又摸摸痠疼的脖頸,神情懵懂地朝著四周張望:「這是哪兒……等等,這裡不是你的房間嗎?我怎麼會在這兒?買買提呢?」

    「你今天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陋,中央位置有一口土灶,鐵鍋裡燉著湯,正在「撲撲」冒著熱氣。透過不斷泛起的沸騰湯汁,可以看到切成小塊的鼠肉,還有土豆。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湯鍋前蹲下,用勺子舀出一碗熱湯,又從旁邊的食品袋裡拿出一個硬邦邦的干饅頭,很是費勁地將饅頭掰開,用肉湯浸泡。

    鄭發奎很疑惑,走過來問:「到底怎麼了?」

    ****慢慢吃著碗裡泡發的饅頭塊,簡單述說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

    頓時,鄭發奎臉上再次湧起了狂怒。

    「瑪的,買買提這個該死的狗雜種,老子現在就去剁了他!」

    ****冷冷的出聲阻止:「你去了也沒用。他現在肯定有了防備。「真神先知」那些人大部分是信奉依教的,他們裝備精良,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該怎麼辦?」

    鄭發奎猛然坐下,用發紅的雙眼瞪著****,連聲咆哮:「這次戰鬥我們損失很大,買買提他們一直躲在後面出工不出力。我還指望著打贏以後能多分到一些武器彈藥,現在全完了。他還拿走了城裡最重要的地盤……沒有電,很多事情我們都做不了。」

    「你能保住這條命算是不錯了。」

    ****對發狂的鄭發奎毫不在意。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停頓片刻,認真地說:「不過,事情倒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把城裡北面的地盤讓給買買提,其實是我故意的。」

    鄭發奎愣住了:「為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08
第668章詭異情報

    ****在半空的碗裡攏住筷子,用舌尖剔著站在牙齒表面的軟麵糰,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屏住聲息側耳傾聽,確認外面沒人偷聽,這才重新轉過頭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和鄭發奎可以聽見。

    「老鄭,難道你沒覺得最近城裡那些怪物不太對勁兒嗎?」

    鄭發奎還是不太明白,很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麼打起來的嗎?」

    鄭發奎當然記得。

    這次的戰鬥爆發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前。

    與其它城市一樣,反抗組織在烏蘇城裡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種做法很有些像是特殊時代的地下工作者。反抗組織通過城內暗線瞭解兇屍的一舉一動,包括食品加工廠、各種不同類型的管理營、附從軍警的駐防區域變化等等。其中差異短時間內還不是很明顯,只有真正熟悉兇屍,並且熟悉城市結構與分佈的人,才能從中找出可供利用的機會。

    烏蘇城內的兇屍多達數萬,它們的社會結構與人類相似。有武裝部隊,也有平民。

    以城市南六區的警察局為例,局長等重要位置都被兇屍佔據,其麾下還有一部分被稱之為「精銳」的兇屍警察。至於所轄區域內的基層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給人類投降分子,也就是附從警察負責。

    鄭發奎當時掌握的數據顯示:南六區的兇屍警察數字為五十九名,附從警察多達四百零一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該區的兇屍警察突然少了二十二個。

    又過了一個星期,該區的兇屍警察只剩下三個。

    兇屍警察與附從警察之間的關係是直接領導。上面具體管事的人沒有出現,多達數百的附從警察做起事來也就不可能像平時那麼認真。他們變得很敷衍,甚至根本談不上什麼紀律。兇屍上級對下級的管理本來就不是很嚴格,但是從未出現過長達一週集體消失的情況。當時反抗組織在城內的潛伏人員就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於是按照預定部署,策反了其中一部分附從警察。

    說起來,那些人其實也是牆頭草。他們就在中間兩頭觀望,無論兇屍還是反抗組織,哪邊得力就站在哪邊。

    如果只是少數兇屍失蹤,肯定不會引起注意。可是,綜合最近一段時間通過特殊渠道獲得的情報,****發現:烏蘇城內的兇屍分佈情況起了變化。用較為直接的話來說,就是「有相當一部分兇屍不見了。」

    商場、警察局、食品加工廠、兇屍居住區、娛樂場所……其中,失蹤頻率最高,數量最多的地方,就是城內那座重新開業不久的大型商場。

    「我覺得你應該仔細看看這個。」

    說著,****側身拉過擺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舊皮包,解開扣帶,從裡面拿出一個厚厚的,表面封皮上嵌著圓珠筆的筆記本,順手遞給鄭發奎。

    「十二月六日:商場企劃部主管、下屬護衛一名缺勤。」

    「十二月九日:商場保衛部門有三人缺勤。」

    「十二月十三日:商場副總缺勤。」

    「十二月十六日:商場皮草專賣櫃檯有兩人缺勤……」

    鄭發奎很熟悉這種記錄方式。反抗組織潛伏在城內的暗線都是用這類敘述傳回情報。畢竟,「兇屍」這種稱呼只是在劉天明團隊裡使用。無論從感染初期出現的喪屍,還是到了後來進化的兇屍,從未有過正式的稱謂。尤其是倖存者,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潛意識裡仍然把這些怪物當做擁有人類部分的存在。因此,在記錄數量的時候,總是以「人」為單位。

    筆記本上的記錄一直持續到三月四日,也就是各個倖存者幫派集體圍攻烏蘇城的前一天。

    「三月四日:西二區堡壘有十五名守衛者失蹤,下落不明。」

    這也是筆記本上的最後一條記錄。

    鄭發奎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很久沒有喝水的口腔裡散發出一股臭味:「你就讓我看這個?我不明白……這樣的情報記錄我也有一份,只是沒有你的這麼詳細。那個……你想告訴我什麼?」

    「有人在對付那些怪物。」

    ****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充滿了對無形強大力量的畏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記錄被我重新整理過,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是同樣的情報多了,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那些怪物每隔幾天就會失蹤。」

    說著,****翻開筆記本,指著「十二月」的記錄:「它們最初失蹤的數量不多,一個,或者是兩、三個。時間上也很有規律,間隔最長也就是三天左右。可是到了後來,從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失蹤的怪物就越來越多。五個、六個、七個……甚至單次失蹤數量達到了十個以上。」

    鄭 奎雖然性格粗豪,卻並非頭大無腦。他皺著眉頭,屏息凝神盯著筆記本上的一條條記錄看了很久,喃喃自語:「看來是我疏忽了。我本該注意到這些異常情況。」

    ****絲毫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只是聲音依然低沉:「這些情報比較散亂,夾雜在其它信息當中,很難從表面上看出其中的問題。我也是在做情報分類規整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

    鄭發奎連連點頭,隨手翻了翻筆記本後面的紙頁,不由得連聲驚嘆:「乖乖!從十二月份開始,這上面總計失蹤的怪物數量至少有兩千。尤其是後面的部分,失蹤數量成倍增加,幾乎每天在五十左右……這,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我的情報記錄並不完整。」

    ****搖搖頭,話語裡透出深深的恐懼成分:「我只記錄到這次開戰以前。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城裡怪物的調動就變得頻繁,我們的人無法像之前那樣統計,也無法進行數據對比。但是有一點可 肯定————那些怪物在這段時間的失蹤數字肯定遠遠高於之前,而且失蹤速度非常快。」

    鄭發奎抬起頭,認真注視著他:「你有什麼依據嗎?」

    ****慢騰騰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個圈,目光有些銳利,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擔憂:「老鄭,你難道不覺得這次戰鬥過於順利了嗎?」

    鄭發奎怔住了:「 ……這個,我沒覺得啊!」

    ****重新走回原來的位子上坐下,低聲道:「你想想,我們去年就商量過攻佔烏蘇的事情。那時候我們的人雖然沒有現在多,可是在製訂計畫方面卻很詳盡。買買提雖說為人狡猾,但我們大家都有相同目標,做起事情也沒有太多私心。」

    「你還記得為什麼我們去年一直沒有發動作戰計畫嗎?就是因為盤踞在城裡的怪物數量太多,而且它們還控制著大量附從軍。我們都很清楚那些怪物的戰鬥力。它們已經對附從軍不是很信任 重新組建了完全由怪物構成的軍隊。戰鬥力很強,火力非常強大,甚至擁有裝甲戰車之類的武器,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深深吸了口氣,語速變得前所未有的緩慢,深沉:「我綜合分析了自情報網絡建立以來獲得的所有信息,統計出了烏蘇城內的怪物數量……四萬,雖然不是很精確,但是應該與實際出入不大。」

    鄭發奎心中一凜。

    兇屍的戰鬥力遠超常人。它們有著身材高度的優勢,體能比人類強悍得多。如果換在冷兵器時代,兇屍絕對有能力佔據整個世界。

    它們對於槍械的使用與理解程度,同樣也在大多數人類之上。尤其是敏銳的神經反應與身體速度,使兇屍產生了極其靈活的戰鬥本能。按照人類在和平年代的軍事制度,兇屍戰士相當於受過嚴格訓練,戰技強大的特殊戰鬥兵種。它們的弱點在於腦部進化不完整,操縱戰車飛機等技術兵器的能力不強。可是在面對武裝貧弱人類倖存者的時候,兇屍軍隊擁有絕對的碾壓能力。

    不要說是多達四萬的兇屍大軍,就算這個數字縮減一半,也不是烏蘇城外所有人類倖存者幫派能夠對付。

    「現在,我們已經打贏了這場戰鬥。」

    ****沙啞的聲音彷彿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好不容易才把下面的話慢慢說出來:「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太多的怪物。無論任何一處戰鬥現場,它們幾乎都沒有留下屍體。戰死的那些,全部都是附從軍。」

    無法形容的震撼在鄭發奎身體裡急劇蔓延。他的臉色無比難看。沉默了幾秒鐘,不太確定地問:「會不會那些戰死的怪物都被帶走了?它們好像不會拋棄同類,也會把戰死者妥善安葬?」

    ****搖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那些怪物對它們的同類真的很不錯。無論生活還是待遇,都要比人類奴隸好得多。可是這不能成為戰鬥現場找不到怪物屍體的理由。它們的狀況已經很糟,根本守不住地盤。在那種時候,連活著的怪物都顧不過來,怎麼可能帶著多達好幾萬的屍體一起逃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08
第668章忠言逆耳

    ****在半空的碗裡攏住筷子,用舌尖剔著站在牙齒表面的軟麵團,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屏住聲息側耳傾聽,確認外面沒人偷聽,這才重新轉過頭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和鄭發奎可以聽見。

    「老鄭,難道你沒覺得最近城裡那些怪物不太對勁兒嗎?」

    鄭發奎還是不太明白,很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麼打起來的嗎?」

    鄭發奎當然記得。

    這次的戰鬥爆發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前。

    與其它城市一樣,反抗組織在烏蘇城裡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種做法很有些像是特殊時代的地下工作者。反抗組織通過城內暗線瞭解兇屍的一舉一動,包括食品加工廠、各種不同類型的管理營、附從軍警的駐防區域變化等等。其中差異短時間內還不是很明顯,只有真正熟悉兇屍,並且熟悉城市結構與分佈的人,才能從中找出可供利用的機會。

    烏蘇城內的兇屍多達數萬,它們的社會結構與人類相似。有武裝部隊,也有平民。

    以城市南六區的警察局為例,局長等重要位置都被兇屍佔據,其麾下還有一部分被稱之為「精銳」的兇屍警察。至於所轄區域內的基層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給人類投降分子,也就是附從警察負責。

    鄭發奎當時掌握的數據顯示:南六區的兇屍警察數字為五十九名,附從警察多達四百零一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該區的兇屍警察突然少了二十二個。

    又過了一個星期,該區的兇屍警察只剩下三個。

    兇屍警察與附從警察之間的關係是直接領導。上面具體管事的人沒有出現,多達數百的附從警察做起事來也就不可能像平時那麼認真。他們變得很敷衍,甚至根本談不上什麼紀律。兇屍上級對下級的管理本來就不是很嚴格,但是從未出現過長達一週集體消失的情況。當時反抗組織在城內的潛伏人員就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於是按照預定部署,策反了其中一部分附從警察。

    說起來,那些人其實也是牆頭草。他們就在中間兩頭觀望,無論兇屍還是反抗組織,哪邊得力就站在哪邊。

    如果只是少數兇屍失蹤,肯定不會引起注意。可是,綜合最近一段時間通過特殊渠道獲得的情報,****發現:烏蘇城內的兇屍分佈情況起了變化。用較為直接的話來說,就是「有相當一部分兇屍不見了。」

    商場、警察局、食品加工廠、兇屍居住區、娛樂場所……其中,失蹤頻率最高,數量最多的地方,就是城內那座重新開業不久的大型商場。

    「我覺得你應該仔細看看這個。」

    說著,****側身拉過擺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舊皮包,解開扣帶,從裡面拿出一個厚厚的,表面封皮上嵌著圓珠筆的筆記本,順手遞給鄭發奎。

    「十二月六日:商場企劃部主管、下屬護衛一名缺勤。」

    「十二月九日:商場保衛部門有三人缺勤。」

    「十二月十三日:商場副總缺勤。」

    「十二月十六日:商場皮草專賣櫃檯有兩人缺勤……」

    鄭發奎很熟悉這種記錄方式。反抗組織潛伏在城內的暗線都是用這類敘述傳回情報。畢竟,「兇屍」這種稱呼只是在劉天明團隊裡使用。無論從感染初期出現的喪屍,還是到了後來進化的兇屍,從未有過正式的稱謂。尤其是倖存者,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潛意識裡仍然把這些怪物當做擁有人類部分的存在。因此,在記錄數量的時候,總是以「人」為單位。

    筆記本上的記錄一直持續到三月四日,也就是各個倖存者幫派集體圍攻烏蘇城的前一天。

    「三月四日:西二區堡壘有十五名守衛者失蹤,下落不明。」

    這也是筆記本上的最後一條記錄。

    鄭發奎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很久沒有喝水的口腔裡散發出一股臭味:「你就讓我看這個?我不明白……這樣的情報記錄我也有一份,只是沒有你的這麼詳細。那個……你想告訴我什麼?」

    「有人在對付那些怪物。」

    ****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充滿了對無形強大力量的畏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記錄被我重新整理過,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是同樣的情報多了,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那些怪物每隔幾天就會失蹤。」

    說著,****翻開筆記本,指著「十二月」的記錄:「它們最初失蹤的數量不多,一個,或者是兩、三個。時間上也很有規律,間隔最長也就是三天左右。可是到了後來,從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失蹤的怪物就越來越多。五個、六個、七個……甚至單次失蹤數量達到了十個以上。」

    鄭 奎雖然性格粗豪,卻並非頭大無腦。他皺著眉頭,屏息凝神盯著筆記本上的一條條記錄看了很久,喃喃自語:「看來是我疏忽了。我本該注意到這些異常情況。」

    ****絲毫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只是聲音依然低沉:「這些情報比較散亂,夾雜在其它信息當中,很難從表面上看出其中的問題。我也是在做情報分類規整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

    鄭發奎連連點頭,隨手翻了翻筆記本後面的紙頁,不由得連聲驚嘆:「乖乖!從十二月份開始,這上面總計失蹤的怪物數量至少有兩千。尤其是後面的部分,失蹤數量成倍增加,幾乎每天在五十左右……這,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我的情報記錄並不完整。」

    ****搖搖頭,話語裡透出深深的恐懼成分:「我只記錄到這次開戰以前。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城裡怪物的調動就變得頻繁,我們的人無法像之前那樣統計,也無法進行數據對比。但是有一點可 肯定————那些怪物在這段時間的失蹤數字肯定遠遠高於之前,而且失蹤速度非常快。」

    鄭發奎抬起頭,認真注視著他:「你有什麼依據嗎?」

    ****慢騰騰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個圈,目光有些銳利,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擔憂:「老鄭,你難道不覺得這次戰鬥過於順利了嗎?」

    鄭發奎怔住了: 「……這個,我沒覺得啊!」

    ****重新走回原來的位子上坐下,低聲道:「你想想,我們去年就商量過攻佔烏甦的事情。那時候我們的人雖然沒有現在多,可是在製訂計畫方面卻很詳盡。買買提雖說為人狡猾,但我們大家都有相同目標,做起事情也沒有太多私心。」

    「你還記得為什麼我們去年一直沒有發動作戰計畫嗎?就是因為盤踞在城裡的怪物數量太多,而且它們還控制著大量附從軍。我們都很清楚那些怪物的戰鬥力。它們已經對附從軍不是很信任 重新組建了完全由怪物構成的軍隊。戰鬥力很強,火力非常強大,甚至擁有裝甲戰車之類的武器,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深深吸了口氣,語速變得前所未有的緩慢,深沉:「我綜合分析了自情報網絡建立以來獲得的所有信息,統計出了烏蘇城內的怪物數量……四萬,雖然不是很精確,但是應該與實際出入不大。」

    鄭發奎心中一凜。

    兇屍的戰鬥力遠超常人。它們有著身材高度的優勢,體能比人類強悍得多。如果換在冷兵器時代,兇屍絕對有能力佔據整個世界。

    它們對於槍械的使用與理解程度,同樣也在大多數人類之上。尤其是敏銳的神經反應與身體速度,使兇屍產生了極其靈活的戰鬥本能。按照人類在和平年代的軍事制度,兇屍戰士相當於受過嚴格訓練,戰技強大的特殊戰鬥兵種。它們的弱點在於腦部進化不完整,操縱戰車飛機等技術兵器的能力不強。可是在面對武裝貧弱人類倖存者的時候,兇屍軍隊擁有絕對的碾壓能力。

    不要說是多達四萬的兇屍大軍,就算這個數字縮減一半,也不是烏蘇城外所有人類倖存者幫派能夠對付。

    「現在,我們已經打贏了這場戰鬥。」

    ****沙啞的聲音彷彿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好不容易才把下面的話慢慢說出來:「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太多的怪物。無論任何一處戰鬥現場,它們幾乎都沒有留下屍體。戰死的那些,全部都是附從軍。」

    無法形容的震撼在鄭發奎身體裡急劇蔓延。他的臉色無比難看。沉默了幾秒鐘,不太確定地問:「會不會那些戰死的怪物都被帶走了?它們好像不會拋棄同類,也會把戰死者妥善安葬?」

    ****搖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那些怪物對它們的同類真的很不錯。無論生活還是待遇,都要比人類奴隸好得多。可是這不能成為戰鬥現場找不到怪物屍體的理由。它們的狀況已經很糟,根本守不住地盤。在那種時候,連活著的怪物都顧不過來,怎麼可能帶著多達好幾萬的屍體一起逃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08
第669章可食用免疫者

    烏蘇,這座城市與過去不一樣了。

    兇屍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正如****對鄭發奎說過的那樣,它們沒有留下太多屍體,也找不到太多的死體殘片。無論爆炸還是槍彈殺傷,彷彿都對這些怪物毫無影響。因為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它們。

    總有幾個細心的人會注意到這種情況。他們從城市外圍一路殺進來,不斷清點被殺死的兇屍數量,逐漸產生了驚訝奇怪的念頭。

    怪物的數量太少了!

    普通倖存者畢竟不是幫派首領,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眼睛看到的實際狀況作出判斷————被擊斃的兇屍數量太少,也許是因為自己所在的進攻方向過於偏僻,導致怪物們沒有把這裡當做主要防禦面。因此,它們的主力肯定不在這兒,而是在其它地方。

    這不是僅僅幾個人的想法,而是很多人覺得理所應當的正確邏輯。

    同時,還有其他幾件事情造成了誤解加深,甚至成為錯誤邏輯的最有力旁證。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到處都有人用各自的方式發洩憤怒————病毒爆發造成了人類大規模死亡,幾乎所有倖存者都經歷了悲傷與痛苦,那是來自親人與好友的思維延續。人活著,其中一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死人報仇。在自己實力不如對手的時候,復仇怨念只能深深埋藏在大腦深處。可如果佔據上風,或者藉助某種力量獲勝的時候,被死死壓制的一切都將如火山爆發,從身體每一個毛孔裡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

    到處都能看見手持砍刀的倖存者。他們解放了這座城市,揮舞著利刃,朝著已經戰死的兇屍狠命揮舞。那些醜陋的腦袋從肩膀上被砍斷,被瘋狂吶喊的人類像皮球一樣在地上來回亂踢,直至頭顱表面的皮膚一片片剝落,肌肉纖維像散亂的毛線一樣掉下,面目全非。

    病毒對人類的死亡威脅一直存在。儘管黑市上一直有免疫藥劑出售,可是誰也不知道這些藥劑的具體來源。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免疫藥劑的效果很不錯,只要打一針,就能成為令人羨慕的免疫者。就算被兇屍咬傷,也不會病毒感染變成喪屍。

    如果在免疫藥劑的問題上深究,其實花不了太多力氣就能發現,這玩意兒與新北京基地方面沒有絲毫關聯,純粹只是倖存者群體內部的個人行為。

    在活下來的人群裡,有著相當數量的醫生,甚至還有極少數生物學家。只要得到一台顯微鏡,還有最基礎的研究設備,再加上新鮮的生物樣本,就不難搞出免疫藥劑這種東西。

    其實這種事情不難理解,思博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是頂尖的研究人員,學識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是研究群體的中上程度。連思博都可以憑藉個人力量研製出免疫藥劑,有著強烈求生慾望的倖存者就更是可以造出專屬於自己的特效藥。

    當然,這些所謂的「免疫藥劑」並非每一種都能產生作用。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並不靠譜。注射以後非但沒有產生抗體,反而把實驗者本人也變成了喪屍。

    很多奇奇怪怪的行業在亂世中出現了。其中最有名,也是最受倖存者歡迎的行當,就是「可食用的免疫者」。

    「食脫醫師」是古代日本傳說裡的特殊從業人員。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種行業在歷史真的存在過。用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食脫醫師其實就是一種藥,是在古代社會缺乏醫療手段的時候,讓體格健壯的人主動吞吃患病者的血肉,導致自己感染,然後通過旺盛生命力自癒的過程。傳說中認為食脫醫師可以在這個殘忍過程中產生抗體,從未成為對抗疾病最好的免疫。只要從食脫醫師身上割下部分血肉,讓患有同種疾病的患者吃掉,就能使抗體在患者體內傳播,進而恢復健康。

    這與現代醫學的某些觀點不謀而合。

    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願意主動成為「食脫醫師」。可是,制約倖存者活下去的條件太多了。尤其是加入某個幫派以後,得到配給食物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自己成為了被統治者。幫派首領會強迫,或者使用食物之類的條件,威脅倖存者服從命令……在這樣的情況下,「可食用的免疫者」出現了。

    那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做法:被選中的人根本無法反抗。他們被脫光衣服,被其他人用武器威逼著,關在狹窄的屋子裡。他們必須在固定時間吃完食物,也就是從兇屍身體的一部分。內臟、皮膚、肌肉、眼珠,甚至連指甲和毛髮也不放過。

    兇屍很精明,它們對自身安全的重視程度絕不亞於人類。尤其是在兇屍軍隊建立以後,它們對人類充滿了戒心。哪怕倖存者幫派在人類附從軍裡安排了潛伏者,也很難找到殺死兇屍並且將其帶出城外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人類倖存者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瞄準了兇屍廢棄物。

    這些怪物與人類一樣,都會排泄,產生糞便與尿液。病毒雖說也是一種生物,可是它們並不知道宿主身體與糞便之間的區別。因此,兇屍的排泄物裡存在著病毒。當然,這些病毒的存活期不會太久。殘存的人類研究人員很快通過對比等手段,判明了病毒在兇屍糞便裡的具體存活時間。

    有效期一般為二十四小時。如果可以保持糞便常溫,這個時限還可以延長一倍。

    殺死一頭兇屍並且將屍體運出城外,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沒人願意為了這種事情拋頭顱灑熱血。沒有信仰,沒有崇高的理念,鬼才會主動站出來做這種事……畢竟,幫派首領還沒有那麼強大的號召力。

    這就造成了令人尷尬的局面:倖存者得到的兇屍數量極其稀少,直接導致了「可食用免疫者」食物種類的變化。他們很少有機會吃到兇屍,大部分時候只能食用兇屍的糞便與尿液,甚至是來自兇屍其它有可能攜帶病毒的部分。

    口痰、唾液、脫落的皮屑、眼屎、毛髮……

    這種事情聽起來真的很可怕,你永遠無法想像「可食用的免疫者」進餐狀況。他們必須在自己同類刀槍威脅下吃掉這些東西。有人哭喊,有人哀求,還有人蜷縮在牆角無論如何都不肯張口……人類執行者對付這種局面的手段不外乎是暴力。幾個人一擁而上,雙手扣住肩膀,強壯有力的虎口卡住面頰,下面的人死死抱住雙腿,上面的人將目標頭顱朝後扳。

    還有更直接的,他們卸掉「可食用免疫者」的下頜骨關節,使之嘴唇無法合攏,然後,用勺子舀起大塊的兇屍糞便,直接塞進對方口中。

    強灌尿液就更簡單了。液體吞服總要比塊狀物體簡單,也花費不了太多力氣。

    不是任何人都會成為「可食用的免疫者」。他們通常是人類倖存者裡混得最差的那一階層。其中也有被臨時法庭宣判有罪的罪犯,輸光了賭本又欠下一屁股債的賭徒,或者是被同伴算計,當做貨物賣做奴隸的人……

    卑鄙與邪惡一直伴隨著人類文明,從未消失,也將永遠存在。

    幾乎所有倖存者幫派都有「可食用的免疫者」。這些人的數量不等,主要看所在幫派是否有能力研製出免疫藥劑,以及幫派人口數量的多寡。可即便是已經有能力研製免疫藥劑,並且藥劑覆蓋面囊括了整個幫派的倖存者團體,仍然會保留著這些「可食用的免疫者」,用野蠻強橫的手段,逼迫他們吞服世界上最骯髒的食物。

    原因很簡單————病毒會變異。既然喪屍都變成了兇屍,難保它們在未來某個時候不會變的更加可怕。生物變異效果同樣需要維持,倖存者幫派肯定也就需要「可食用的免疫者」。如果在未來某一天免疫藥劑失去了作用,唯一能指望的,恐怕就是這些被人類圈養起來的同類。

    這並非殘忍或者冷漠,而是對整個幫派負責,為了大多數人負責,也為了自己的安全負責。

    任何一位倖存者首領都會這樣說,也會這樣做。

    第一次被強迫著吞服糞便,肯定是一種可怕的經歷。第二次、第三次的情況就好得多。從強行填塞到主動拿起糞便塞進嘴裡,每個「可食用的免疫者」都經過了激烈思想鬥爭。他們認清了現狀,清清楚楚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性子暴烈的人不是自殺,就是拚死反抗,當場被其他威逼者亂刀砍死。只有性格軟弱的人才能活下來。他們在享受幫派裡最優質食物(並非說反話,免疫能力需要營養豐富食物為基礎)的同時,也在做著越王勾踐向吳王夫差表明忠心的舉動。

    「可食用的免疫者」死亡率極高。因為那些骯髒的糞便並不乾淨。感染、中毒、身體衰弱、重病……死亡原因層出不窮。可是為了幫派的存在,人類種群的延續,各位首領還是用強權把更多的人變成「可食用的免疫者」。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09
第670章掌控權

    這其實就是一個概率數學題。死人並不可怕,只要一百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活下來,這種圈養就是成功的。當然,不是所有幫派都能擁有「一百比一」這種幸運。可即便這種概率擴大到一千比一,甚至更高,在某些人看來,仍然值得。

    畢竟,人命不值錢。

    「可食用的免疫者」還有第三種類型————瘋子。

    他們要麼是被活活嚇瘋,要不就是被強行逼瘋。過程本身不重要,結果都是精神失常,徹底喪失理智。

    綜上,攻入烏蘇城的人類反抗軍沒有發現太多的兇屍屍體,很自然的將其歸結為各大幫派對屍體的先期爭奪。戰鬥現場有相當一部分兇屍被亂刀剁碎。那是來源於反抗者刻骨的仇恨,也有人認為是分解後的屍體更容易運輸……總之,除了「拯救者」幫派的首領****,在戰死兇屍數量太少這個問題上,並未引起注意。

    混亂的城市正在逐漸恢復秩序,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武裝反抗者押送這一群群的附從軍戰俘,沿著城內公路向城外走去。

    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狂暴的炎熱正在一步步奪取世界控制權。這些附從軍戰俘衣衫襤褸,身上沾滿了血跡,一些體力較弱的人在此前戰鬥中已經耗盡體能,走不了多遠,就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每當這種時候,旁邊負責看押的反抗軍戰士就會獰笑著走過去,抽出斜插在背後的短柄砍刀,帶著臉上毫不掩飾的冷血與殘忍,怒吼著砍下昏迷者的腦袋。

    有太多的理由指著這些暈倒的人:他們在裝死、懶惰、不想走路只想坐車、習慣了呆在辦公室裡悠閒吹牛卻不願意長途行軍……很好,既然你們用種種藉口推脫,甚至故意裝死考驗老子的耐心,那就讓你們從假死狀態變成永遠的真正死亡。

    這是戰勝者的權力,也是對投降兇屍奴隸們的最直接報復!

    狂風席捲著沙土,在地面上旋轉著圈,狠狠撞擊在俘虜身上。血跡已經乾涸,變成凝固在布料表面的硬塊。精神與體能上的大量損耗,使戰俘們昏昏欲睡,萎靡不振。他們幾乎是拖著腳朝前走。兩邊都有武裝反抗者面無表情在維持秩序。他們時而掄起槍托朝著某個目標肩膀上砸去,時而從地上撿起石頭朝著俘虜最密集的地方亂扔。無論任何行為,都會引起尖厲的慘叫,然後就是戰俘們從半昏迷狀態瞬間清醒,神色慌張,加快速度朝前走去,同時也在反抗者當中引起鬨堂大笑。

    城外,已經設置好一座新的戰俘營。那其實就是摘掉了原先掛在大門口「二等奴隸管理營」的招牌,用醒目的白色塗料在門柱上寫下「戰俘營」三個醒目大字。

    所謂「二等奴隸」,是兇屍對人類專用稱謂。那是指身體較為瘦弱,沒有太大食用價值,必須重新養肥以後才能送進食品加工廠的那些人。從這個意義上看,「二等奴隸管理營」更像是和平年代的療養院。被送進來的人類奴隸能夠得到足量食品,在恢復健康並且長胖之前,享受極其難得的安寧。

    買買提曾經得到過潛伏人員送回來關於「二等奴隸管理營」的食品配給標準。其中包括:人均米麵類主食(熟製,含水分)八百克(如果是粥湯類型則視具體情況適當增加),肉類二百克,蔬菜五百克,蛋白質類食品一百克、油脂五十克、糖五十克、鹽二十克、高澱粉類食品(如土豆)五十克。

    其中的「蛋白質類食品」並不固定,也不是通常理解的雞蛋。那是在投降於兇屍人類技術員主持下,用特殊技術製作出來的一種塊狀體。外表呈棕色或者黑色,其中的蛋白質含量很高,帶有少許的鹽,味道卻很臭,聞起來就像高溫天氣裡壞掉的雞蛋。

    這種東西絕對談不上什麼美味,純粹就是針對人類身體所需開發出來的補充食品。黏黏的,就像快要融化的橡皮糖,很粘牙,含在嘴裡短時間內不會融化。有人曾經覺得這玩意兒嚼起來實在費力,於是創造性的把它泡進熱水,想要等待融化以後喝下去。可他最終還是打錯了算盤,因為融化成液體的蛋白質塊比凝固狀態難喝得多:聞起來比屎還臭,喝在嘴裡的口感簡直無法形容。總之,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愉快,也不可能與美好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多達數千名附從軍戰俘走進了營區,沉重的大鐵門在眾人身後緩緩關閉。他們清清楚楚聽到了金屬扣合的撞擊聲。這一刻,所有附從軍戰俘都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以往生活可能再也不會重來。我們失去了一切,徹底完了。

    這裡是一座真正的監獄。偏偏整體色調很怪,不是常見的暗灰色,而是鮮黃中夾雜著嫩綠。尤其是在戰俘營塔樓的牆壁上,甚至可以看到大片的鮮花圖案。

    所有這些都是兇屍的傑作。它們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很純粹,遠遠沒有人類各種複雜奇葩的思維————食物美味的概念組成部分非常細緻,但無論如何,情緒悲傷會導致人類分泌微量激素,導致肉質產生變化。酸澀、硬化、甚至是莫名其妙的苦味……所有這些都是兇屍難以接受,極其厭惡的。

    只有快樂的人類最好吃。這種情緒是繼「美麗外表」之後,排在第二順位的重要美味添加劑。兇屍也喜歡性格開朗,陽光向上的人類。當然不是與之相處,而是當做點心將其吃掉。

    所以,戰俘營要儘量建造得讓人看起來像個樂園,而不是令人心情鬱悶,鬱鬱寡歡,隨時都與「死亡」聯繫在一起的禁錮之地。

    現在,這裡的主人已經換了。

    任何人都不喜歡被槍口瞄準的感覺,何況現在還有多達上百名武裝反抗者站在警戒塔上,給附從軍戰俘造成了可怕的壓迫感。更糟糕的是,從建築深處不斷有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傳來,只是因為距離太遠,模模糊糊聽不清楚。天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聲音,但絕對不會讓人產生愉快的感覺。

    附從軍戰俘聚集在一起,巨大的恐懼籠罩著他們。有人渾身上下瑟瑟發抖,也有人的牙齒在不斷打顫,還有人甚至用力咬出嘴唇,低聲抽泣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外形威武的中年男人走上了高台,用森冷目光掃視著腳下的戰俘。

    「我很想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們這群狗雜種。」

    「你們做了太多的壞事。具體我就不說了,你們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你們已經放棄了自己身為人類的資格,與那些怪物站在一起。你們究竟殺了多少人?又把多少人送進食品加工廠?也許連你們自己都數不過來。還算老天長眼,你們這幫惡棍滿盈了。我會好好教教你們,什麼才算是真正的人類。」

    中年男子穿著一套鉛灰色的軍制便服,顯然是從城內倉庫剛搞到的新貨。黑色長筒皮靴擦得鋥亮,他低頭俯視,一邊怒聲叫罵,一邊用魔鬼般的目光在人群裡仔細搜索,想要找出那個低聲哭泣的人。

    他很快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個身材乾瘦的青年。腳步虛浮,被扯脫了鈕扣的上衣領口攤開,露出清晰可辨的鎖骨。下巴很尖,皮膚白得有些過分,髮型不是常見板寸或者光頭,而是從前額上墜落下來,有少許髮絲擋住眼睛的那種。

    他明顯是被嚇得不輕,眼睛裡充滿了恐懼,蜷縮著身子,躲在一個很高的男人背後。可惜這種掩飾並未收到效果,站在高台上的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獰笑著,從旁邊的護衛手裡拿過突擊步槍。

    瞄準,開槍射擊。脫膛而出的子彈先是打中了擋在前面的高個兒男子,後續飛來的子彈鑽進年輕人肩膀,然後是脖頸,最後才是面頰。鮮血四濺,他慘叫著在人群裡亂鑽,重重摔倒,在骯髒泥土與無數人鞋底之間痛苦扭曲,翻滾。

    混亂在持續,有著發酵擴大成所有戰俘集體暴動的跡象。就在這個時候,四周警戒塔上響起了槍聲,高音話筒也傳來令人畏懼的警告。

    「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任何人膽敢亂動,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射殺。」

    還是有幾個傢伙不信邪,他們腦子靈活,轉身撲向已經關閉的大鐵門,想要用力拉開栓扣逃出去。這種舉動被死亡證實了極其愚蠢。他們瞬間吸引了警戒塔上的全部火力,當場被打成篩子,一個個躺在地上或者靠在牆上,彷彿用血肉製成的地獄雕塑。

    望著被震懾住的戰俘,高台上的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

    「你們現在有選擇的權力。記住,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願意拋棄過去,成為與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士?還是抱著頑固念頭充當怪物的打手?全憑你們自己來選擇。」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11
第671章 新的掠奪者

    戰俘也是戰利品的一部分。

    雖然他們是附從軍,雖然他們作惡多端,雖然他們殺了太多的人,抓了太多的人,可他們畢竟是人類,不是怪物。

    只要拋棄以往的理念,願意加入幫派的附從軍,就能洗白身份,成為我們的人。

    強大力量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只要你願意改變,我們就可以接納你。好人與壞人之間的區別就這麼簡單,全憑一張嘴。因為事實可以偽造,最成功最偉大的人,也許本身就是最狡猾的騙子。

    沒有人拒絕。因為「拒絕」兩個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戰俘的腦子裡,也不是符合他們身份的詞。誰都明白拒絕的下場就是死。就像之前被射殺的年輕人,之所以成為射殺目標是因為他一直哭。誰都討厭軟蛋和廢物,即便是人類反抗軍也不會收容怕死鬼。他們通常都騎在牆上,反叛了一次又一次,只有「活命」才是他們的唯一立場。

    ……

    城內。

    幾乎所有街道都有火焰在燃燒。各種布料和家具從窗戶裡被推出來,連同玻璃碎片一起落在地面上。每一個角落裡都有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忽大忽小,你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聲音所代表的意義。因為它們一直在變化,針對不同的目標,不同的需求。

    樓房裡不斷傳來女人的慘叫。即便是走在外面馬路上的反抗者,也會被這些慘叫聲吸引,循著源頭走進大廈,然後走進聲源所在的房間,主動加入施暴者的行列。

    說真的,人類與野獸的區別不大,尤其是在沒有法律道德框架約束的時候。

    一名反抗軍戰士掄起槍托,幾下砸開一道緊閉的房門。他之前就朝著門板邊緣上的栓扣開了幾槍,鬆動的螺栓已經失去了束縛作用。被暴力砸開的房門不偏不倚撞到了站在後面的男主人,他的鼻樑斷了,弄得滿臉是血。不等發出慘叫,就被衝進屋子的反抗軍戰士開槍射中身體,連續倒退著,從敞開的陽台窗戶上摔了下去。

    女主人很年輕,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反抗軍戰士殺的性起,一個準確的點射,子彈打斷了女主人的左腿。她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尖叫,卻被闖進家中的粗野男人抓住頭髮,毫不客氣脫上床,三下兩下撕掉身上的衣服,展開了雄性生物對雌性的最野蠻征服。

    受傷對這種事毫無影響。儘管這個女人疼得要命,腿上一直在流血,騎在上面的反抗軍戰士卻產生了強烈刺激。也許是覺得女人慘叫聲實在太大,他掄起憤怒的拳頭,朝著女人臉上猛砸。到了最後,臨到釋放的關鍵,他甚至拔出手槍,朝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女人臉上扣動扳機。

    接下來,就是對住宅裡裡外外所有房間的搜索。

    反抗軍戰士的背包裡很快裝滿了糖果和藥品,還有好幾個不同種類的水果罐頭。

    住宅的房主,也就是此前被殺的那個男人,是烏蘇城內的一名人類技術員。女主人是凶屍分配給他的妻子,從奴隸當中挑選出來,頗有姿色的那種。按照規定,技術員可以得到品質最佳的食品,還可以得到巧克力之類的稀缺糖果,甚至享有一定程度的特權。包括酒類供應優先權,妻子更換優先權,家屬安全(不被送進食品加工廠)優先權,以及在車輛與燃油方面等等的諸多特權。

    只有很少的人類能夠享受這種優厚待遇。除了技術人員,就只有被凶屍選中,並且得到提拔的人類奴隸官員。優質食品本身數量不多,得到優待的人類奴隸自然也就很少。階級的產生正是因為區別對待。這種優待是令人羨慕的。尤其是凶屍出於統治考慮,在城內對得到優待的人群極力宣揚……這在一定程度上的確產生了作用,也引來了更多主動投降的人類奴隸。可是,當反抗組織潛伏人員把這些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得知真相的反抗者們徹底憤怒了。

    我們是人類,都是人類啊!

    憑什麼投靠怪物就能得到如此享受?偏偏為了自由和生存拚死抗爭的我們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那些投靠凶屍的人,那些掌握著高深知識,在病毒爆發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技術員,他們根本不配被成為人類。他們是敵人,是必須被殺死,被虐待的對手。

    殺光他們,搶走原本屬於我們,現在卻被他們強佔的一切!

    沒有區別就沒有仇恨,沒有區別就沒有殺戮。這道理從和平年代就一直存在,以後也不會消失。

    反抗軍戰士撕開一包奶油餅乾,用最粗魯的動作張口咀嚼。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主人屍體,發現她仍在血泊與碎肉中不斷抽搐。那是神經收縮反應,並不意味著死人還能復活。反抗軍戰士冷笑著走過去,順手從屍體大腿上剝下染血的絲襪,揉做一團,塞進自己的口袋。

    這東西很值錢,尤其在倖存者當中,能夠賣個不錯的價錢。雖然已經被穿過,而且染血,只要洗乾淨就行。文明崩壞使很多商品根本沒有貨源,在酒吧和夜店裡討生活的女性倖存者很需要絲襪。因為男人喜歡,也能增添自身魅力。

    房間裡值得掠奪的東西還有很多:屬於女主人的高跟鞋、化妝品、款式新穎的性感服裝、還有那些尚未開封,同樣也是凶屍配給技術人員的衛生棉條。

    男人喜歡的東西就更多了:電池、剃鬚刀、沐浴液、皮靴、結實且乾淨的衣服……當然,在眾多戰利品當中,也少不了避1孕1套和血幣。

    前者的用處非常廣泛:病毒爆發使得人類倖存者受到嚴重威脅,更多的疾病出現了,還有就是骯髒環境與惡劣衛生條件導致病菌繁殖。尤其是那些在酒吧和夜店裡工作的女人,她們永遠不會告訴你自己「乾淨」與否。還有更糟糕的,某些女人因為生活所迫,即便是生理期也不得不出來尋找客人————在飢餓威脅下,沒有什麼能比一塊干饅頭重要。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倖存者當中流行著一句玩笑話:碧血洗銀槍。

    指的就是這種事。

    避1孕1套與生命同樣重要。這絕對不是生產廠家毫無根據的廣告噱頭,而是正在發生的現實。生1殖1器潰爛流膿進而病菌蔓延全身導致死亡的事情太多了,簡直數不勝數。只要是思維正常的男人,誰也不願意莫名其妙因為這個而死。

    至於血幣,那是凶屍發行的官方貨幣。雖然那些怪物是我們的敵人,可是誰也不敢保證這個世界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些錢比黃金好得多,也許還有用得上的機會。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

    到處都能看到被男人追逐的女人,白花花的身體和大腿在城市幾乎所有角落都能看見。有些已經死了,有些還活著。反抗者被壓制得實在太久,平時在城外也沒有這種機會。當然,那裡也有女人,可是那些女人並不免費,而且價格很高。她們在那種事情上開出的價錢,甚至連最吝嗇的魔鬼也自愧不如。

    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在大街上奔跑。她有著女性倖存者極其罕見的雪白皮膚,面孔也足夠漂亮。身上衣服顯然是被蠻力撕破了,雙腿下面還流著血。她用盡了力氣在求救,腳下速度絲毫不減。儘管如此,卻沒人站出來幫她,更有多達三十幾個臉上全是亢奮,面孔漲紅的反抗軍戰士在後面窮追不捨。

    上帝可以作證,那個正在奔逃的女人的確是個人類。

    上帝可以作證,追趕在後面的那些男人的確也是人類。

    大腦被荷爾蒙控制的雄性追趕者最終贏得了勝利。他們把那個可憐女人圍在中間,在一輛佈滿灰塵的車輛殘骸旁邊用力壓倒。慘叫聲中夾雜著哭泣,痛苦的喊叫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用正常的角度看,這種事情實在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可笑的。很多人圍攏過來,發出如同傻瓜,堪比白痴般的喧囂狂笑。

    反抗者的確有著自己的充分理由————她是叛徒,是我們當中令人憎恨的叛徒。用最凶狠最殘忍手段對付叛徒,這是我們的權利。

    那個女人其實很無辜。她只是被凶屍抓住,選擇了服從,在這座城市裡,按照凶屍的要求生活。

    判斷錯與對,那是哲學家的工作。

    在這座城市,血腥與野蠻正在上演。

    這是勝利者的權利。

    ……

    劉天明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衝進自己所在的房間。

    她有些微胖,個子不高,圓形的臉蛋上皮膚蒼白,似乎是抹著一層化妝用的粉底。很年輕的樣子,目測年齡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舊牛仔上衣,下面是一條淡灰色的緊身瑜伽褲。白色的軟底鞋,只是染上了很多黑灰,還有不知道從哪裡蹭上的血。

    這座城市的混亂與劉天明毫無關係。他無意制止那些人,也沒興趣插手。反正凶屍已經吃光了,劉天明正打算離開。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11
第672章 救救我

    他可以理解那些反抗軍的瘋狂行為,卻並不贊同。

    這是一幢隱蔽的小樓,恰好夾在兩幢高樓中間。因為位置隱蔽,無論正面還是背面,都不可能看到小樓的存在。只有從側面那條狹窄的小巷子走進去,才能在左右高樓形成的黑暗陰影裡,看到模模糊糊的小樓入口。

    是的,這是一幢典型的違章建築,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才在和平年代建築部門的嚴格執法過程中僥倖生存下來。

    劉天明坐在窗戶側面,默默注視著遠處正在發生的混亂。

    他看到那個女人正被兩名反抗軍戰士追趕。他們緊追不捨,女人慌不擇路朝著任何看似安全的地方亂跑。但是必須承認,她的速度很快,主要是身上沒有重物負擔,比帶著武器和裝滿戰利品背包的反抗局戰士靈活得多。

    這條街上沒有人,因為很偏僻,還有就是道路上遍佈各種車輛殘骸,以及磚塊碎片之類的建築垃圾。女人在各種障礙物之間敏捷跳躍,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

    兩名追趕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是覺得徹底失去了追上去的希望,他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直喘粗氣,雙手杵著膝蓋調整呼吸,用最骯髒的字句咒罵著,然後很不甘心的四處轉悠,希望能夠找到失蹤的獵物……很遺憾,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得到收穫,只能悻悻然的轉身離開。

    劉天明沒有關門的習慣。這習慣還是他從飛機上墜落,封閉成岩石形態的這段時間養成。因為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對於敵人,區區一扇門板無法保證自身安全。對於攜帶獵物返回的子體,那更是一種令人厭煩的障礙。

    女人跑進房間的時候,劉天明一直坐在窗戶側面。直到外面街道上那兩名反抗軍戰士離開,他仍然保持著恆定不變的坐姿。

    女人根本沒想到房間裡有人。她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淒苦悲慘的表情,壓低聲音,急匆匆地連聲哀求:「求求你,讓我躲一躲。發發慈悲吧!他們會殺了我,會殺了我的。」

    劉天明沒有說話,只是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面的反抗軍離開,劉天明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他坐在那裡,就像一具無生命的雕塑。

    女人走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摸,到了中途又縮回去,很是緊張地低聲問:「你……你還活著嗎?」

    也難怪她會提出這個問題————劉天明自始至終也沒有動過,真的很像一具屍體。偏偏他的眼珠子會轉……這情形真的很詭異。

    也許是呆在這裡的時間比較長,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劉天明挪動了一下肩膀,靠著冰冷堅硬的水泥牆壁,用同樣冰冷堅硬的聲音問:「你是誰?」

    女人終於確定,劉天明不是一具屍體。

    「我叫陳雅菲。」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兜裡拿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框架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紋,用透明膠布裹住。她調整了一下眼鏡在鼻樑上的位置,使視覺變得更加清楚:「他們一直在追我,我視力不太好,現在很難弄到眼鏡,我只能先顧著逃命。」

    劉天明絲毫沒有被這些話打動,依然用冷漠語調重複著之前的問題:「你是誰?」

    女人覺得很意外:「我說了我叫陳雅菲。」

    劉天明冷冷地注視著她:「你從哪兒來?那些人為什麼要追你?」

    「……我是從生育管理營逃出來的。」

    面對這種直接問題,陳雅菲神情變得黯淡下來,聲音也比剛才更低:「我一直被凶屍關在那個地方。當然,待遇很不錯。伙食非常好,還有新衣服,甚至就連新鮮水果也不缺。那個……你聽說過生育管理營嗎?我的意思是……是……我……我其實沒有懷孕,我雖然在那裡呆了很久,也被安排與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但是我沒有懷孕。」

    她似乎是在極力辯解,彷彿那是某種骯髒且罪惡的事情:「懷孕女人處境會變得很糟。管理人員會剋扣食物,用專門的營養藥劑替代。管理員都是女的,她們只關心生下來的孩子是否符合要求。新生兒要做很多檢測:蛋白質含量、血紅素指數、母體營養殘留指數、肌肉柔軟指數、細菌殘留指數……不符合標準的女人都要送進食品加工廠,她們不允許我們繼續呆在管理營。」

    「那些怪物根本不顧上我們。食物配給標準越來越低,好東西都被管理人員私分,懷孕的女人什麼也吃不到。原定的牛奶雞蛋我們連見都見不著,甚至連米飯都是餿的。那種時候,懷孕就意味著等死。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把男人殘留在我們身體裡的液體弄出來。」

    劉天明對這些話絲毫毫無反應。他的表情和說話口氣變得有些古怪:「反抗軍打贏了這一仗,你居然還能從生育管理營裡逃出來?」

    這問話有著太多的豐富含義。

    陳雅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一定要死在那些人手裡才是正常嗎?他們全都瘋了,呆在城外的人全都是瘋子和野蠻人。他們現在見人就殺,根本不給投降說話的機會。他們從不放過任何女人,不是當場施1暴,就是帶回去成為他們的奴隸。這些做法與怪物有什麼兩樣?」

    劉天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才慢慢地說:「你走吧!」

    他無意與這個女人爭論下去,那樣做毫無意義。

    陳雅菲站在那裡沒有動。她再次伸手扶著眼鏡,到後來卻改變主意,乾脆把眼鏡摘下來裝進口袋。然後雙手不斷拉著衣服下襬,使布料繃得很緊,在無言沉默中凸顯出豐滿的****。

    女人總有些小技巧專門用於展示自己身體的魅力。簡單來說,就是吸引男性的目光。

    「那個……你……你能幫幫我嗎?」

    陳雅菲眼睛裡閃爍著誘惑目光,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話語當中也摻雜了具有吸引力的成分。她朝前走了幾步,吸著氣,使腰肢看起來比剛才細了些,上身和臀部曲線也更加柔和:「你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樣,看得出來你是好人。我想逃出這個城市。求求你幫幫我,給我點兒吃的,還有水……我可以滿足你提出的一切要求。」

    很公平的交換。

    說著,她走上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用大腿輕輕蹭了一下劉天明垂落在身體側面的手背。

    在平靜的等待中,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陳雅菲認為可能是自己說話音量不夠大,面前這個男人也許是沒有聽見。或者,他跟本沒有理解自己的意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更加惡意的揣測也在沉默中進行:他看起來很帥,身材高大,蒼白的皮膚與和平年代那些小鮮肉沒什麼區別。手上的皮膚很嫩,不像其他倖存者那樣生有老繭,一看就是平時沒有太多體力勞動。

    至於他為什麼會呆在這個地方?也許和我一樣,都是為了躲避那些該死的反抗軍。這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城外的窮鬼殺進了來,打破了城內安穩寧靜的生活。其實,那些怪物除了吃人之外,沒有太大的罪惡。它們對投降的人類市民很友好。與混亂的城外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劉天明聽到樓下傳來開門的響聲。

    那是一名反抗軍戰士。說起來很巧,這個人與之前那兩名追趕者就隔著一條街,完全因為巧合才走到這裡。他似乎對建築本身產生了興趣,找到了隱藏在兩幢大廈中間的小路。劉天明之所以坐在窗戶邊上一直沒有動,就是想要看看這名反抗軍能走到哪裡。陳雅菲的站立位置有些靠後,看不到這個從外面闖進來的人。

    樓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陳雅菲也聽到了鞋底與地面之間的撞擊。可是不等她再次逃跑,虛掩的房門已經從外面被撞開,手持突擊步槍的反抗軍戰士衝了進來。

    「嘿!你,站在那裡不准動!」

    這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眼神因為看到獵物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他左手握著一支手槍,右手握著砍刀,槍口緩緩抬高不斷修整瞄準,鎖定了坐在窗邊的劉天明。右手的刀子舉高,做出充滿威脅性的動作。

    陳雅菲被嚇住了,剛剛放鬆沒多久的心情再次變得高吊緊張,雙手不由自主摀住嘴唇,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臉上同時閃現出無比絕望的神情。

    「臭女表子,要是不想死,現在就閉上你那張臭嘴!閉嘴!不准說話!明白嗎?」

    來人顯得有些慌亂,隨即移動槍口,改變方向對準了陳雅菲。他手中的砍刀舉得更高,然後驟然降低高度,用刀背豎在嘴唇中間,帶著無比匆忙且焦急的表情,比了個禁聲動作,同時氣急敗壞地輕輕「噓」了一聲。

    他好像比陳雅菲還要擔心被外面的人發現。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11
第673章獨佔

    劉天明坐在那裡一直沒有動。

    安靜可以讓人保持理智,看清楚更多的隱藏問題。

    闖進屋子的這名反抗軍士兵沒有喊叫,他很是焦急地用槍指著陳雅菲,然後飛快轉身,朝著後面的樓梯迅速看了幾眼,似乎想要確認後面沒人跟上來。

    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這個剛被發現的房間是戰利品,無論劉天明還是陳雅菲都是他的戰利品,他想要獨享,不會分給別人。

    反抗軍警惕地看著陳雅菲,目光隨即飛快轉移到劉天明身上。保持著固定不變的姿勢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門邊,抬起左腳把房門關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警惕核心已經從劉天明身上轉移,牢牢落在了陳雅菲那裡。

    劉天明一直沒有動過。從反抗軍戰士走進這個房間直到現在,他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彎曲過一下,頂多就是瞳孔隨著視線轉移,也就是眼珠子隨著目標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他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淺灰色運動衫,黑色的軟底鞋,頭髮略長,一條石墨藍的牛仔褲襯托出修長平直的腿部線條。屁股下面那張椅子彷彿有著強大魔力,像磁石般將他牢牢吸住,無法動彈。

    反抗軍戰士沒聽過劉天明說話。

    他惡狠狠地瞪著渾身顫抖的陳雅菲,用槍口指著她的腦門,低聲咆哮:「後退,退到牆那邊去。」

    看著戰戰兢兢依言後退的女人,反抗軍戰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還是不敢高聲說話,只是移動槍口,重新把劉天明納入了瞄準鏡孔,用同樣幅度的聲音恐嚇道:「還有你,給老子站起來,滾到牆角那邊。」

    劉天明一言不發,彷彿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正常情況下,這種冷漠肯定會激起對方的強烈憤怒。可是現在的狀況有些特別,反抗軍戰士從走進這個房間就沒看見劉天明動過,再加上他自己也必須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所以在潛意識當中,已經不自覺的把劉天明歸為「無威脅能力」的那一人群。

    沒有說話,意味著很多種可能————聾啞、聲帶障礙、肌肉萎縮病症、神經反射系統紊亂、大腦思維僵直、智障,或者是遭受意外失去了舌頭。

    不能行動的可能導致因素就更多了————身體關節受損、韌帶斷裂、內臟嚴重出血導致只能保持固定形態、不同類型的骨折等等。

    能夠從病毒爆發一直存活到現在,這名反抗軍戰士當然有著自己的專屬能力。事實上,他觀察的很仔細,尤其是對於劉天明,他一直小心翼翼。只是這個沉默的年輕人皮膚實在太白,跟薄薄的紙張沒什麼區別。這種不健康的膚色加上沉默和固定,很自然的被反抗軍戰士列為了「弱者」等級。

    相比之下,身材微胖的陳雅菲看上去沒那麼單薄,腿腳四肢也很有力量。更重要的是,她膚色紅潤,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健康氣息。

    在一對二的情況下,選擇很重要。

    劉天明和陳雅菲都看出來了,這名反抗軍戰士並非不敢開槍,而是不願意開槍。因為這會導致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可能會引來更多的反抗軍。

    已經說過了,他要獨佔所有的戰利品。

    反抗軍戰士最終還是對劉天明放棄了警惕,把注意力放在了陳雅菲身上。他朝著這個女人比了個奇怪的手勢,腦袋也以奇怪的方式晃動著。因為沒有說話,這動作看起來像是一種指示,更多的卻像精神病患者無節奏的神經抽搐症狀。他晃動槍口示意陳雅菲原地轉了個圈,女人只能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做了一遍。劉天明坐在旁邊斜視,看到了反抗軍戰士眼睛裡釋放出驚訝目光,以及眼眸深處毫不掩飾的狂熱慾望,以及貪婪。

    陳雅菲穿的那條瑜伽褲實在太緊了,清清楚楚勾勒出渾圓的臀部線條。儘管有些胖,雙腿長度卻符合審美標準。儘管她在逃進這個房間以前就做好了準備,也可能是此前在奔跑中導致的結果,長長的頭髮變得散亂,擋住了小半張臉。

    「嘿!把你的頭髮掀起來。」

    反抗軍戰士皮膚黑黝黝的,從無袖汗衫下面凸露出來的肩膀肌肉強壯結實。他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陳雅菲身上肆無忌憚打量,很快注意到她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發繩,於是笑了,也改變了之前的命令。

    「把你的頭髮紮好,讓我好好看看你。」

    儘管很不情願,陳雅菲卻無法違逆,只能老老實實服從。她的動作很慢,心裡充滿了恐懼,腦海裡不斷回放著之前看過的種種可怕場景,全部都是關於女人,她們被佔領這座城市的反抗軍一個個蹂躪,極其悲慘。尤其是那些體力嬌弱的,甚至撐不到蹂躪結束就已經死亡。

    反抗軍戰士笑著走過去,把手裡刀子擺在立櫃上,伸手在陳雅菲高挺的胸脯上抓了一把。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還不到一公尺。陳雅菲極不舒服地扭動著,儘量避開那些骯髒且力量很大的手指。她開始默默掉淚,這個可怕男人的手掌是如此粗糙,而且粗魯。就像傳說中的野蠻人,根本不懂的什麼叫做惜玉憐香。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酒臭味,從口鼻之間呼出的氣流是如此噁心。有那麼幾秒鐘,陳雅菲甚至對這名反抗軍戰士的日常食譜究竟是什麼產生了疑問。

    肉類?

    素食?

    還是糞便?

    都不重要了。

    她在極其難受的煎熬中終於完成了紮頭髮的所有步驟。一張帶著淚水的清秀臉龐出現了。哀求表情是那麼的清楚,沒有絲毫遮掩,直接就是內心本意在皮膚與肌肉運動下的顯示。

    滿腦子都是暴虐慾望的反抗軍戰士讀懂了陳雅菲表情的含意————求求你,不要殺我。

    這也是大多數倖存者在混亂世界裡最常用的一句話。

    當人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往往也就失去了反抗意識。乞求哀憐本身沒什麼錯,可是把命運決策權交給別人……這種行為真的很蠢。

    儘管身體有一頭名字叫做「荷爾蒙」的怪獸在拚命嚎叫,反抗軍戰士卻沒有失去必要的清醒頭腦。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軟弱如羊羔般的陳雅菲,轉身走到一動不動的劉天明身邊,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橡皮繩,抓住劉天明的左手,與右手腕交疊,開始把他捆綁在椅子上。

    那是從汽車舊內胎上割下來的橡膠條。粉紅色,很細,韌性十足。

    反抗軍戰士顯然不想就這樣殺了劉天明。他完全可以給他喉嚨上來一刀。「戰利品」三個字不僅僅代表著物質。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很多從和平年代延續下來的事物,如今都改變了模樣。尤其是外表俊美的人,無論男女,只要夠年輕,夠嫩,都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美貌英俊的年輕男女不僅是兇屍眼中的美味食物,也是人類倖存者必不可少的娛樂物質。沒有任何法律規定人類不能算作「物質」。至於娛樂嘛……只要把這些外表漂亮的戰利品賣到夜總會和酒吧,自然有人會教導他們,什麼才是在殘酷現實中生存下去的活命技能。

    在所有倖存者定居點,這種貨物有著人類熟悉的專有代稱:「小鮮肉」。

    其實仔細想想也很正常。他們在和平年代就已經存在,區別在於那時候只在屏幕上活躍,現在則是以更加親民的方式與喜歡他們的人近距離接觸。娛樂方式已經不再侷限於視覺和聽覺,還可以伸手觸摸,以及身體隱秘部位的長時間糾纏。

    當然,這一切都要付錢。

    人類文明之所以能夠延續,很大程度是因為文字與詩歌。性格粗野的人本身就令人厭惡,尤其是他們對年輕玩物的稱呼,就更是五花八門。

    年輕英俊男人的稱謂已經變了————豆腐、朝天椒、小香腸、夾肉麵包、餡餅、肉夾饃……這些稱謂是如此奇葩,但是完全可以從字面上進行理解。尤其是專業進行酒吧夜總會的老闆,都會根據客人的不同需求,對這些年輕俊男進行包裝。現在,你經常會在酒吧裡聽到「豆腐加香油」、「肉夾饃加香菜」、「給我把夾肉麵包裡的香腸洗乾淨些」之類的詭異對話。

    至於實際含義,你得真正有過親身體驗,才能瞭解。

    年輕女人的代稱從來就沒有變過。當然小範圍的區別也有,可是大多數地方還是管她們叫做「水蜜桃」。

    儘管劉天明外表看起來很是柔弱,但是不可否認,他很帥。這種貨色在酒吧裡很受歡迎。尤其是動作粗魯的狂暴型壯漢,他們往往更喜歡相同性別的小鮮肉。因為男人的生理結構比女人穩固,玩起來不那麼容易死,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劉天明感覺雙手被捆得很緊,肌肉也被橡皮繩深深勒了進去。反抗軍戰士眼睛裡透出邪惡的光,他一直在笑,非常詭異,極其囂張。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0 19:11
第674章我本善良

    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要讓劉天明坐在這裡,親眼目睹他實施的殘酷暴行。亢奮狀態來源不僅僅只是施暴者自身,也會因為旁觀者的反應導致強度加劇。

    陳雅菲一直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她很清楚,劉天明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之前逃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她聽到劉天明說話,並且與之交談。這很重要,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反抗軍戰士認為的聾啞人。

    痛苦和屈辱往往會變成大腦的冷卻劑。看著正用橡皮繩捆住劉天明雙手的反抗軍戰士,陳雅菲忽然想到了更多疑點。

    這座城市原本屬於兇屍,只有主動投降兇屍,並且被兇屍接納的人類,才有資格成為市民。

    反抗軍與兇屍之間的戰爭曠日持久,烏蘇城的戰鬥直到今天才剛剛結束。顯然,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年輕男人不是反抗軍,甚至可能不是城外的倖存者。因為他身上絲毫沒有頹廢的氣息,也看不到倖存者常見的飢餓表情。雖然有些冷漠,卻沒有顯示出營養不良。

    他好像什麼也不怕。否則,為什麼沒有逃離?也沒有對反抗軍表示出敵意?

    反抗軍戰士顯然是喝了很多酒。他一直打著酒嗝,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餿臭。他用力扯了扯皮帶,再次確認捆綁是否牢靠。劉天明還是一動不動,就像一尊被固定在椅子上的雕塑。

    已經很安全了。至少反抗軍戰士是這樣認為。

    他轉身走向立櫃,用充滿黑暗慾望的目光盯著渾身發抖的陳雅菲,視線隨即落到了擺在櫃檯表面的刀上————反抗軍戰士在權衡利弊,考慮著應該用哪一種工具才能達到完美效果。殘酷、暴虐、凶狠與釋放,這其中肯定有著最適合自己的平衡之道,只是還需要摸索,需要實踐。

    他放下手裡的槍,拿起了刀。這個時候,反抗軍戰士看了看靠牆站立的陳雅菲,獰笑著用刀尖指了指她,然後調轉刀口,伸出舌頭,在冰冷堅硬的金屬刀背上慢慢舔著,表面全是粘液的舌頭彷彿一條骯髒噁心的粉色蜥蜴。

    陳雅菲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裡,用恐懼絕望的眼神在兩個男人身上不斷打轉。劉天明被反抗軍戰士轉了個圈,連同椅子一起,擺在了能夠正視陳雅菲的角度。那個可怕的野蠻人揉了揉全是髒亂頭髮的腦袋,看看手裡的刀,又看看擺在櫃檯上的槍,最後走向了陳雅菲。

    劉天明嘴角平直的線條微微有所改變,在反抗軍戰士看不到的位置,露出一絲淡淡的譏諷。

    之所以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劉天明看出了反抗軍戰士的真正用意。

    他抓住了陳雅菲的胳膊,拉著她走到櫃檯旁邊。力氣很大,讓她面對著他。陳雅菲感覺簡直要瘋了,心裡有一團可怕的絕望火焰在熊熊燃燒。她聽到自己的牙齒發出撞擊聲,看到反抗軍戰士那張佈滿鬍鬚粗糙猙獰的臉。刀子架在了脖子上,冰冷堅硬的金屬質感沿著皮膚深入骨髓。

    劉天明冷冷地註視著這一切。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陳雅菲的面部肌肉因為恐懼而扭曲。她彷彿已經感覺到有堅硬的物體扎進身體橫衝直撞。那是男人對女人的專屬狂暴,尤其是在沒有法律約束的情況下,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憐與哀求。

    這種恐懼讓反抗軍戰士覺得很享受。他握著刀,刀鋒沿著陳雅菲白淨的脖子緩緩向下,輕而易舉割裂了她身上的衣服。先是刀尖捅破了一個洞,然後洞口沿著刀鋒迅速擴大,發出「嗤啦」的裂帛聲。拉鏈失去了束縛效果,露出了大連雪白的肌膚。隨著左右胳膊上的殘留布料進一步減少,衣服整個滑落下來,露出了肩膀,還有穿在裡面的內衣。

    透過表情張狂的反抗軍戰士肩膀,陳雅菲看到了依然冷漠的劉天明。他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就像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冰冷的面孔眉宇絲毫變化,只是從瞳孔最深處,才能看到一點點若有所思的冷光。

    我要成為這個野蠻人的玩具嗎?

    沉重的認命思維如洪水般衝進大腦。陳雅菲徹底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她身體變得綿軟,呼吸節奏也更慢。這是準備承受衝擊的絕望與無奈。畢竟,與死亡比較起來,屈辱其實算不了什麼。

    在誰也沒有想到的時候,陳雅菲和準備有進一步動作的反抗軍戰士突然聽到劉天明的聲音。

    很輕,很平淡。

    「他可不是僅僅想要玩弄你那麼簡單。他想殺了你,用最殘忍的方式。」

    實在太意外了。

    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劉天明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反抗軍戰士猛然轉身,用驚愕的目光盯著他。握在手上的刀也隨即改變運動方向,想要朝著劉天明揮舞過去。

    陳雅菲也被同樣的震驚所籠罩,可是她的反應比反抗軍戰士快得多,大腦陷入困頓的時間前後不到一秒鐘。她猛然挑起,不顧一切,奮力抓起擺在旁邊立櫃上的手槍。

    動作太大了。反抗軍戰士聽到了來自身後的響動,立刻轉身,砍刀以驚人的速度返回原位。只是刀鋒剛剛抵達陳雅菲的肩膀,他就看到這個女人握著手槍直指過來,冰冷的槍口緊貼自己太陽穴,反抗軍戰士無法在這種情況下轉身,只能將手裡的刀斜架在她的肩上,貼近了脖子。

    互相制約。

    房間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沒有人說話,三個人都在互相觀望。陳雅菲和反抗軍戰士很緊張,誰也不敢動,劉天明卻顯得無比輕鬆。雖然被捆綁在椅子上,卻對他沒有造成影響。

    距離太近了,陳雅菲在反抗軍戰士眼球表面看到了自己的微縮投影。帶著驚恐與畏懼,她低聲吼道:「放下你的刀。」

    反抗軍戰士嘴角流出一絲涎液,那是飲酒過多宿醉導致的後遺症之一。他用沒有持刀的手背用力擦去這點骯髒液體,帶著同樣的驚恐,以及男人對女人天生的輕蔑獰笑道:「女錶子,你會用槍嗎?」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陳雅菲又氣又急。另外一隻手也握住了槍柄。她知道自己佔有優勢,這一點毋容置疑。子彈速度肯定要比刀子更快,於是她把槍口朝前頂了頂,在反抗軍戰士皮膚表面戳出深深的凹痕。

    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然而優勢顯而易見:反抗軍戰士根本來不及抓住陳雅菲的胳膊,也來不及把手槍奪走。無論他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快過扣動扳機的手指。

    可是,他手裡的刀同樣具有威脅力。就算是臨死前的最後一下,也足以割斷陳雅菲的喉嚨。

    「把槍放下!」

    他已經不去管坐在側面的劉天明,全神貫注盯著握槍的陳雅菲。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比平時更加狂熱,隨即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女錶子。」

    反抗軍戰士覺得很驚訝,他不知道劉天明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是的,他的確想要殺了陳雅菲,用最殘忍的方法,用鋒利刀子一點點割下她身上所有值得驕傲的部位。胸脯、臀部、鼻子,然後挖出眼睛,割掉舌頭,在那張白淨光滑的臉上留下鮮血淋漓的藝術花紋。

    死活與否並不重要,關鍵在於行刑的過程。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妻子。」

    反抗軍戰士噴吐著帶有酒臭的濃烈口氣,握刀的手絲毫未動,從喉嚨深處發出癲狂的笑聲:「知道我們是怎麼稱呼你們的嗎?城裡人……你們是主動向那些怪物投降的城裡人。所有附從軍全都該死!他們抓住了我的妻子。我們多不容易啊!病毒爆發以後我們就一直逃難,從南邊一直逃到這裡。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壞蛋,他們打我,罵我,對我和我老婆肆意侮辱……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不需要他嗎的好人,我也是被打得遍體鱗傷以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那天晚上我趁他們睡著以後才動手。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殺人是這麼簡單。只要用刀子在喉嚨上輕輕劃一下,他們就會睜大眼睛,雙手用力摀住那個位置在地上打滾。我的妻子躺在他們中間,被蹂躪得奄奄一息,卻還活著。那不是她的錯,而是我的問題……如 果……如果我不是那麼懦弱,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凶狠無比,是個人見人怕的瘋子,那麼她會很安全,不會遭受那種磨難。」

    「我永遠不會拋棄她,就像她當初沒嫌棄我窮願意嫁給我那樣。我們找到了一個定居點,住了下來。這個世界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與我無關。只要她活著,我也活著,以後也就有了希望。」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婪的人。我的要求其實很少。」

    「是你們毀了這一切。你們……所有投靠怪物的人,為了你們自己,把別人當成了獻祭給魔鬼的貢品。」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3 19:01
第675章卑鄙的好人

    「我一直在提防那些怪物,卻從未提防過自己的同類。」

    「很多人告訴我,所有附從軍都是惡棍,我卻不相信他們的話。因為附從軍實在太多了。不是區區的幾百人,也不是幾千人,而是上萬,甚至好幾萬……這還只是這座城市裡的附從軍,我聽說其它地方也有。他們拿著怪物發給的武器,調轉槍口來對付自己的同類。他們……他們難道不應該對付那些怪物嗎?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自己人殺自己人,然後把死者送給怪物吃?」

    「我不相信所有附從軍都是壞蛋。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好人居多。那是我的親身經歷,那時候家裡窮,我在學校裡沒飯吃,同學老師就給我捐款。雖然錢不多,卻夠我吃飽。我一直很感激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就是好人,所以我認為附從軍裡也有好人。他們之所以選擇投靠怪物,一定有他們自己的理 。就像我願意為了我的妻子做任何事情,哪怕會涉及一定程度的邪惡,或者罪惡。」

    「我跟著定居點裡其他男人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附從軍抓走了我的妻子,還有那裡的大部分女人。」

    「我一直在找她,也從方方面面知道了更多關於怪物和人類之間的事情。這座城市有生育管理營,還有不同等級的奴隸營。我覺得妻子不會死,因為她接受過高等教育,是工程師,也是那些怪物需要的技術員。我沒想過向怪物投降,我只想找到妻子帶著她離開。然而老天爺一直在跟我作對————我找不到她,我沒法進入這座城市。我花費了所有的積蓄,只能知道極少數關於她的消息。」

    「她的確被那些怪物選中,成為了技術員。」

    「很遺憾,這些都是最初的消息。」

    反抗軍戰士絮絮叨叨的話語讓陳雅菲聽起來覺得厭煩。這些話絲毫不能改變她目前的危險處境。憤怒促使大腦無法冷靜下來,她感覺自己握槍的雙手在發抖,卻不敢晃蕩,否則對方肯定會用刀子割斷自己的脖頸。一想到這種對峙可能會無休止持續,陳雅菲就覺得焦躁不安。

    她不由得張口叫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附從軍,我也是被那些怪物抓進來的。」

    話音剛落,陳雅菲立刻看見反抗軍戰士臉上浮現出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

    一抹極其殘忍,冷酷到極點的笑。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女錶子,你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我在這座城市外面呆了很久,我很清楚那些怪物挑選人類的標準。」

    說著,反抗軍戰士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會說你來自生育管理營。沒錯,只有女人才能關在那個地方,而且還是被我們重點關注的地方。但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長得很一般,還達不到漂亮的程度。那些怪物很挑剔,它們對漂亮女人的要求非常高,普通貨色根本看不上。如果生育管理營像奴隸營那樣分出等級,也許我會相信你來自最低等的營區。可是生育管理營沒有這樣做。那裡沒有分級,只有最漂亮的女人才能呆在那個地方。」

    陳雅菲的瞳孔深處出現了恐懼,身體不由自主變得僵硬起來。

    反抗軍戰士毫不客氣說破了她心中的秘密:「你是技術人員,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幫助那些怪物,助紂為虐。」

    「你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投降,甚至根本不用被附從軍抓住,就主動找到怪物,向它們展示你們的能力。你們很清楚:怪物同樣需要能源,需要有人幫助它們操作發電廠,需要有人幫助它們使工廠恢復運轉,甚至對它們進行教育,就像學校裡老師教導學生。怪物對你們很寬容,不誇張地說,是一種互相合作的朋友關係。你們得到優越的生活環境,有電,有熱水,還有各種各樣我們根本不敢想像的美味食品……別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我沒有撒謊,那些怪物對所有人公開了招降條款,就數你們技術員的待遇最好。」

    「這是背叛!」

    「我最初並不這樣認為,因為我的妻子也成為了技術員。但是到了第二天,我發現我錯了,錯 得很離譜,非常可怕。」

    「你們殺了她!」

    反抗軍戰士用森冷目光死死盯著陳雅菲。近在咫尺的距離,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瞳孔深處的痛苦與狂怒:「你們爭權奪利,你們為了保住自己技術員的地位,對所有新來的人刻意中傷。造謠是你們的本能,就像病毒爆發前你們在單位上所做的一樣。沒本事的人嫉妒有本事的人,剽竊論文偽造成績是你們的強項。明明什麼也不會,卻非要在自己身上套上「專家」、「權威」之類的光環。你們每天最大的努力,就是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保住已有的一切。包括工作崗位和優厚待遇。無論是誰威脅到這些好處,你們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去,用各種卑鄙手段把對方撕成碎片。」

    「我的妻子被你們殺了。也許不是你,但的的確確是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某個得到怪物承認的技術員。我知道的情況不多,我只知道是出於嫉妒,還有懼怕我妻子對那個傢伙產生威脅,所以她死了。那個不知名的混蛋製造了一起意外,他把我的妻子從操作台上推下去,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我妻子已經被機械齒輪碾成了碎片……」

    陳雅菲聽到自己嘴裡發出的聲音極度寒冷:「不……那不是我幹的。」

    「我沒說是你幹的。」

    反抗軍戰士嘴裡仍然噴吐酒氣,猙獰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令人恐懼:「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畢竟也是個技術員,你也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知道嗎,從我得知妻子死亡消息的時候,我就沒再把復仇當做是個人問題。你們所有人,這座城市裡所有的人類技術員,都是我的敵人,都是我必須殺死,用最殘忍方式虐殺的目標。」

    陳雅 的話語充滿了顫音:「不,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

    反抗軍戰士持刀的胳膊紋絲不動,冰冷目光釋放出如同金屬般的堅硬:「你們想要過好日子,所以就投靠怪物,出賣了其他人。你們嫉妒賢能,所以編造藉口,鞏固自己的地位。呵呵!我還見過二十一歲的交通局副局長,見過十八歲的街道辦主任。那個年齡正是上學的時候,就算是天賦超然大學提前畢業,你見過有哪個應屆畢業生剛開始工作就能提拔到那種位置?一個個他嗎的不是賣1逼就是賣1屁股,毫無廉恥,為了得到官職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在變,骯髒與罪惡卻從未變過。不要臉的人還是不要臉。我只想問一句:你們到底都會些什麼?」

    陳雅菲用力吞嚥了一下喉嚨:「不是我幹的。我……我不認識你的妻子。」

    反抗軍戰士用蛇一般陰毒的目光盯著她 :「但你無法否認你是技術員。」

    這句話毋容置疑,陳雅菲本能的想要否認,卻不知道為什麼,只能稀里糊塗點了點頭。

    反抗軍戰士森冷地笑了:「還是之前那個問題:你會些什麼?那些怪物到底看中了你什麼?」

    「……我……」

    囁嚅了半天,陳雅菲還是沒能說出後面的話。

    「我已經不能算是好人。拋棄善良可以換來復仇的力量。哈哈哈哈!我作惡多端,我已經殺了好幾個像你這樣的人,男女都有。」

    反抗軍戰士用眼角餘光斜瞟著劉天明,視線焦點很快回到陳雅菲身上:「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殺了你,而不是在這裡幹1你。」

    想要活命的人,思維運轉速度通常都會變得迅速。陳雅菲也不例外。她立刻從反抗軍戰士話裡找到自己認為是救命稻草的機會:「殺了像我這樣的人?你,你指的是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我是無辜的。」

    「放屁!你就是個裝模做樣的女錶子!」

    突然,反抗軍戰士變得暴怒起來:「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謊稱你來自生育管理營?雖然我們不喜歡投靠怪物的技術員,但我們也不是見人就殺的瘋子。我們同樣需要有人操作機械,需要電力。懂得技術的人就是好,無論任何時候都有自身價值。當然,我們肯定也會殺掉幾個不聽話,自以為是的傢伙震懾別人。就像故事裡那個殺雞震懾猴子的傢伙。」

    「真正的聰明人,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會逃。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事實上也是這樣。我們給予他們的待遇肯定不會像過去那麼好,可他們的安全會得到保障。」

    「嘿嘿嘿嘿!逃跑就意味著心虛。我們可不像那些進化不完整 怪物,不會被虛假騙術所矇蔽。騙子可以在所有場合撒謊,真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怕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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