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亂世三國魂 作者:對勾(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3 15:23:0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20719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7
第30章 討飯歌

    當天晚上剛過凌晨,張毅便帶著黃忠和辛丑,率領一百騎趁著夜色率先離開了安榮村,接著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高順帶著另外一百騎也離開了安榮村。

    這次擊破黑風寨,張毅另一個大收穫就是200多匹軍馬了,這些馬有黑虎搶的和買的,但其中有四分之一卻是陳俞送的,如今卻都便宜了張毅,讓張毅有很好的機會實施司馬微他們制定的計畫了。

    大約走了四個多小時之後,張毅他們停了下來,在一處荒廢的農莊裡整頓休息。

    圍坐在一起,並用們一邊吃乾糧,一邊小聲的交談著,雖然白天經歷的一番激戰,晚上又連續趕路,但他們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畢竟都處在青壯年時期,這個時期所有人都一樣,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體能。

    辛丑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一邊,既不和人交流,也不和人聚在一起,顯得很孤立,這也難怪,畢竟十幾個小時之前,他和那群兵勇還是敵人呢,而且直到現在那些兵勇還對他有敵意和戒心。

    「喝酒嗎?」張毅坐到辛丑旁邊,將手裡的一個鹿皮酒袋遞給了辛丑。

    「主公。」

    一見到張毅,辛丑慌忙要起來行禮,但卻被張毅拉住了。

    「不要動不動就行禮,我不喜歡,坐,坐!」說著,張毅稍稍用力拉了一下辛丑,但沒拉動,再拉的時候張毅用出了一半的力氣,這才又讓辛丑坐在了他身邊。

    「辛丑,人前我們是主上和屬下的關係,但私下裡咱們就是兄弟,說起來你還年長我幾歲呢,」一邊說著,張毅率先喝了一口酒,然後碰了一下辛醜的胳膊說:「別愣著啊,喝酒。」

    「諾!」

    彷彿是提線木偶一般,辛丑很聽話的喝了一大口酒,嚥下去的時候還被嗆著了。

    「咳咳咳~」

    被嗆住的辛丑不停的咳嗽,張毅一邊給他拍背,一邊笑著說:「哎呀,你喝那麼大口幹什麼,又沒人和你搶!」

    意識到張毅給自己捶背後,辛丑慌忙擺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不勞,不勞主公……」

    「不勞什麼不勞,」打斷了辛醜的話,張毅笑道:「我說了,私下裡咱們就是兄弟,現在這個角落裡只有你我二人,咱們就是兄弟,明白嗎?不咳了的話,繼續喝酒。」

    男人,有酒就有說不完的話,酒喝到位了,就算是前一秒還怒目相視的兩個人,也會互相稱兄道弟,這就是酒的魅力。

    張毅和辛丑,兩人一直從凌晨四點談到了6點,之後又一起在乾草垛上睡著了。

    張毅由於和多了的關係,一直睡到了傍晚才起來,而此時原本睡在他旁邊的辛丑,已經不知所蹤了。

    走到張毅身邊,黃忠拱手道:「主公,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我們就該趕路了。」

    「嗯,」點點頭後,張毅看了看天,然後問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黃忠知道張毅說的是辛丑,所以立刻答道:「中午吃了點幹糧,就帶著兩個兄弟走了。」

    「他起的還不晚,」在黃忠的攙扶下站起來之後,張毅揉了揉腦袋說:「這小子,酒量比我好,我一袋酒下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喝完了,還能記得任務,不錯,不錯。」

    一邊說著,張毅走向了一處背人的地方,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去了。

    張毅給辛丑交代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帶著黑虎的信,路上毫不遮掩的先行趕到安邑給陳俞報捷,讓陳俞放下戒備之心,而自己這幫人則曉宿夜行,過城不入,儘可能的瞞著陳俞到達安邑,好給陳俞一個措手不及。

    曉宿夜行,過城不入是司馬微提出來的,張毅他們這一路上必然要經過幾個xian城,那些xian城的縣令十有**是和陳俞穿一條褲子的,張毅必須避開他們的視線,白天睡覺夜裡趕路,同時不進出任何xian城專走一些小路,這才有可能在不驚擾陳俞的前提下,進入安邑城。

    快馬加鞭的行了一夜,張毅他們在清晨時分趕到了東恆xian的石落村,在村口張毅他們看到了一群老人和中年人圍坐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麼事,張毅好奇之下,帶著黃忠走了過去,離得越近,張毅隱隱的聽到了他們好像在唱歌,但唱的歌卻很是淒苦。

    「種豆子,種高粱,春夏秋冬四季忙,牛出力,來吃草,做官的吃米我吃糠,鋪著地,蓋著天,花子要飯走地寬,老爺你不給,咱也不能怨,身上無衣怨天寒……清官愛民傳萬古,眼下有幾個不摟錢,去年旱,今年淹,樹皮草根全吃完……」

    聽了那淒苦的唱詞,張毅感到心如絞痛!

    眼前的那些老者和中年人,到了深秋了卻還穿著破爛的單衣,那些單衣也僅僅只能遮蔽身體,無一點禦寒的作用,圍在老人身邊的那些孩子,身上倒是穿著一些厚實的衣服,但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一看就是長期吃不飽飯營養不良的狀態。

    咬了咬牙,張毅帶著黃忠走了過去,遠遠的張毅問道:「各位老鄉,你們是在唱什麼啊?」

    聽到張毅的聲音,那些人扭頭看了張毅一眼,然後又轉過了頭去,其中一個上點歲數的老人對坐在中間的兩個人說道:「別理他,您接著教。」

    被圍在中間的那兩個人看了張毅一眼後,又接著唱道:「種豆子,種高粱,春夏秋冬四季忙……」

    「哎~」

    黃忠剛想說話,卻被張毅按住了手。

    「等人家唱完再說。」

    見沒人理自己,張毅只得站在一邊,耐心的等那兩人唱完。

    那兩人又唱完一遍之後,那些人才將目光轉向了張毅和黃忠。

    其中一個年老一點的打量了張毅一眼後,用嘶啞的嗓音道:「這位公子,我們這裡可沒有茶給你吃。」

    「老人家,晚生不喫茶,」沖老人家笑了笑,張毅道:「晚生路過此地,口渴了,想和老鄉們討碗水喝。」

    「喝水啊,那倒是有,」老人家點點頭後,沖一個中年人喊道:「三兒啊,給這位公子打碗水來。」

    趁著那個叫三兒的中年人去拿水的功夫,張毅問出了剛剛那兩人所唱歌的叫討飯歌,而且那個老人告訴張毅,他現在看到的這些人,過不了多久就會跟著那兩人去異地靠討飯謀生了。

    張亮好奇的問,河東郡不是比較富饒的嗎?聽了張毅的話,眾鄉親七嘴八舌的和張毅訴起了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7
第31章 易子相食

    「公子不知道啊,我們這裡腿腳好的,早就走了,只留下了我們這些老的小的,眼下也只能靠討飯過活了。」

    「今年俺們這裡大旱,田裡的收成減了一半兒,佃主卻是按照前年的產量在收租,俺們那些糧,交完了佃租就一顆都不剩了,但即便就這樣了,縣令趙大人的皇糧卻是一點都沒少要,可俺們聽說,朝廷給了俺們這裡恩旨,說是已經免了俺們這裡的皇糧了。」

    「當官的就是欺上瞞下,想方設法的摟錢,俺們交不上皇糧,趙大人就會把俺們鎖進大獄挨板子,被逼無奈鄉親們只能賣兒賣女,湊錢交公糧了,不過俺們這邊還算好的,按聽說別的縣裡,野狗吃死人,活人再吃野狗,甚至都已經開始易子相食了。」

    「……」

    老鄉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讓張毅心如絞痛,他很難想像那種易子相食的畫面,或者說他是不敢想像那種易子相食的畫面。

    離開石落村的時候,張毅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只有濃濃的憂色,因為按照司馬微所說,河東郡已經算是良田豐美的地方了,若是連這裡都開始易子相食了,張毅就更不敢想像其他的地方了。

    躺在草垛上張毅根本無法入眠,因為他一閉眼,眼前就會腦補出易子相食的畫面,為了活下去,四個大人流著淚,強忍著悲痛,用自己的親生骨肉換對方的親生骨肉,自己的孩子在流著淚撕心裂肺的嘶喊著「爹,娘」,而自己只能悲痛的轉身離去,然後將對方年幼的孩子用各種慘不忍睹的方式殺死,為了自己活下去,人性在這種時候顯得既涼薄又醜惡。

    在這種饑荒遍地的年代,人為了活下去,真的是可以什麼都干的,易子相食這種事,被逼急了也是干得出來的,這不是說只有貧民才能幹出來,想當年周文王姬昌被商紂扣押之後,為了活命不也是吃了用自己兒子的肉,做成的肉餅嗎?而且一邊吃還要一邊說好吃,這才瞞過了紂王,從而活下了性命逃回了西岐。

    整整一個上午,張毅都在做惡夢,他夢到的都是那種悲慘的畫面,醒來之後,張毅對這個漢朝充滿了恨意。

    睡不著的張毅,決定繼續趕路,他想要多走一走看一看,現在河東郡各處的百姓都是什麼樣,是不是真的全都活不下去了。

    又趕了一夜的路,一路上張毅看到的儘是荒蕪的田地和睡到在路邊的流民,晚上張毅和一眾逃荒的百姓在破土地廟裡遇上了,通過詢問老鄉張毅得知,今年河東郡遇到了百年難遇的大旱,整個河東郡已經連續7個月滴雨未見,而且很多地方還鬧起了蝗災,使得不少縣顆粒無收,但這時候士族、地主和官僚卻死死的守著自己的糧倉,他們不但不救濟百姓,反而還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這讓張毅感到極其的憤慨。

    下午大約四點的左右,張毅他們到達了東源鄉的馬莊。

    遠遠的,張毅隱約聽到有孩子再哭,而且聽聲音好像還不止一個孩子。

    勒住馬韁,張毅靜靜的聽了一陣之後,轉頭問黃忠:「漢升,你聽到了嗎?是不是孩子的哭喊聲?」

    閉著眼側耳細聽了一陣之後,黃忠轉過頭向張毅點頭說:「的確有孩子的哭聲,而且應該不止一個。」

    「走,咱倆過去看看,其他人原地休息。」說著,張毅一勒馬頭,進了旁邊的村子。

    順著聲音尋去,遠遠的,張毅看到有十幾個官衣的官差,竟然在搶奪孩子。

    「別,別搶我的孩子,軍爺求求你們了,別搶我孩子!你們已經抓走我的丈夫去做工了,難道還不夠嗎?!」一個婦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一個官差的腿,嘴裡也不停的哀求著。

    看到這一幕後,張毅招呼黃忠下了馬,但卻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個臭娘們,趕緊給老子鬆手,你丈夫去修城,那是皇命,跟你家的皇糧沒有半點關係,話說回來,要不是我們讓他去修城,你們一家早就餓死了,」被抱著腿的官差,指著地上的婦人吼道:「你他娘的,再不松手我打死你!」

    「滾開!」另一個官差突然飛起一腳,將婦人直接踢翻在地後,官差還轉頭對之前被抱住大腿的官差說:」看到沒有,以後就這麼對付敵人,這些賤民,一天不收拾就全身閒的慌!告訴你們,這是太守大人的命令,若是你們的皇糧再交不上,就把你們的孩子賣了充數,我們走!」

    說完,那些官差抱著七八個孩子,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村子的大門!圍觀的村民,雖然很憤怒,但卻敢怒而不敢言!

    「這群混蛋!」

    在官差路過張毅和黃忠身邊的時候,怒不可及的黃忠,猛的往前跨了一步,他想要暴揍那些人渣一頓。

    「忍住!」一把拉住黃忠,張毅低聲對黃忠說:「我比你還想揍他們,但現在不能!」

    張毅用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制止了黃忠的下一步行動,但是他能感受到黃忠的全身都在顫抖,而且黃忠那因憤怒而漲紅的臉,也讓張毅明白了,黃忠是真的氣壞了!

    即便是再怎麼生氣,張毅的命令黃忠也還是要聽的,所以他並沒有衝動的上去揍那群人渣!

    遠遠的在一邊看著,聽著那些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看著那些孩子因哭泣而扭曲的臉,張毅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等那群人渣離開之後,張毅才帶著黃忠走向了那個依舊趴在地上大哭的女人。

    「大嫂,這位大嫂,」輕輕的拍了拍地上的婦人,張毅輕聲道:「大嫂,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哭泣中的婦人,緩緩的抬起頭後,看到的卻是張毅那張稚嫩的臉。

    「謝謝你,大兄弟,你幫不了我什麼。」沖張毅擺擺手後,那大嫂慢慢的從地上爬起,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向了自己的家。

    看著大嫂那落魄的背影,張毅咬著牙攥緊了雙拳!

    「該死的陳俞!」張毅強壓著火,低聲咒罵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7
第32章 好人好官

    張毅帶著黃忠四下打聽了一下,和那個大嫂同樣情況的還有七家之多。

    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以後,張毅恨不得把陳俞生吞活剝了,他發誓他從沒如此恨過一個人,或者陳俞根本不能稱之為人,因為他就是個無恥的混蛋!

    原來為了修復安邑城的城防,陳俞兩年前就抓了很多壯丁,那些壯丁被抓走後,陳俞從沒給過他們一分工錢,不過卻給了那些壯丁的家人足夠的口糧,只是那些口糧都是用來喂牲口的麩皮和黑豆。

    家裡沒了壯丁勞作,地裡糧食的產量直接就少了一半兒以上,好在上兩年風調雨順的,窮人的日子還勉強能過,但是今天大旱,地裡欠收,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但陳俞的皇糧卻一分沒少要,而交不上皇糧的,他就派人去抓人家的兒女去賣,一個男孩兒能賣20金,一個女孩兒能賣15金,至於賣到了那裡,賣的錢又去了哪裡,這就只有陳俞和老天知道了。

    又和村裡其他人打聽了一下情況之後,張毅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他返身又帶著黃忠去找到了那個大嫂,並將另外七個同樣情況的家庭也叫到了一起。

    處理好了馬莊的事情之後,張毅帶著眾人繼續上路,只不過此時張毅的隊伍裡少了十幾個人。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張毅等人到了東源鄉,在東源鄉的集市上,張毅看到極其血腥的一幕,一群士族、地主和鄉紳,為了取樂居然搭建了一個四方的高台,高台中間用木欄圍成了一個圈,讓人在裡面赤手空拳的和餓狼搏鬥,人若打死了狼,可以得到一斗米,但是如果戰敗了,那他就會變成狼的晚餐。

    張毅他們湊過去看的時候,裡面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餓狼正在啃食人的屍體,而那些平日裡自視清高的士族鄉紳們,卻在興奮的為狼吶喊助威,好像下面被啃食的不是人,而是其他的牲畜一樣。

    「這幫混蛋!」

    怒極的黃忠擼起袖子想要去教訓那些人渣,卻被張毅拉住了。

    暗中沖黃忠搖了搖頭,張毅咬著牙說:「這筆賬咱們遲早會跟他們算,現在不能暴露。」

    拉著黃忠離開了東源鄉,張毅不願意在這個骯髒的地方繼續待下去了,而且他也完全沒有想要休息的意思,所以眾人稍作休息之後又繼續趕路,按照張毅的話來說,他不相信整個河東郡就沒一個好官兒,就沒有一處百姓能安居樂業的地方。

    路上張毅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救民於水火之中,但思來想去首要的還是要坐上太守的位置,不過張毅自己也知道,想要坐上太守的位置並不容易。

    在黑風寨張毅就向黑虎打聽了陳俞的情況,按照黑虎的描述,張毅感覺陳俞這人既陰險又歹毒,他在河東郡已經當了不少年的太守,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幾乎可以說是河東郡的土皇帝了,按黑虎的的話來說,即便是河東郡最大的士族,前漢武帝皇后衛子夫的後人衛家,在河東郡也是和陳俞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還要給陳俞三分薄面,由此可見陳俞在河東郡的勢力有多大。

    「進太守府的辦法想好了,可是如何進城呢?」騎在馬上,張毅一邊走一邊苦思進城的辦法。

    張毅猜測,以陳俞的個性,即便是見到了辛丑,也絕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在各個城門處嚴加盤查進城的百姓,或許一兩個人能混進去,但是只混進去一兩個的話,對付陳俞幾乎沒有勝算,可一大群人進去的話,還要帶著兵刃,如何能不讓人懷疑呢?這一點張毅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來,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日落之前張毅他們趕到了平原村,平原村是最靠近安邑城的一個小村子,距離安邑城只有不到十里,屬於離安邑最近的夏xian管轄,張毅到了這座村莊外圍之後,發現村莊裡面居然有炊煙升起,這讓張毅喜出望外,他讓大部分兵勇們等在外面,自己帶著黃忠和兩個兵勇準備進村討點水喝,順便打聽一下這座村莊的情況。

    往村裡走了一路,張毅看到村裡的百姓都在忙碌的準備著自己的晚餐,這是張毅一路上都沒見過的。

    在一處農家院外,張毅看到一個大嬸正在淘米,普通百姓居然能吃上米,這讓張毅頗為興奮,他趕忙從馬上下來,幾乎是小跑著進了院子。

    「你們是……」

    看著貿然出現在自家院子裡的陌生人,大嬸顯得十分警惕。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張毅笑著說:「大嬸,我是路過的路人,口渴了,想討碗水喝。」

    「哦,你們等下啊。」

    聽到張毅說想討水喝,大嬸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米槽,回屋去拿出了幾個碗。

    趁著大嬸倒水的功夫,張毅試探的問道:「大嬸,這一路上,我看到的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可為什麼您這裡卻很安詳,甚至還能吃上米呢?」

    大嬸笑了笑,把水瓢放下後解釋道:「其他xian城啊,像我們這些租田的佃戶,一年打下來的糧食,有五成要交給東家,剩餘的五成裡還要拿出三成來交皇糧,所以能剩下來的口糧不多,只能由精糧換成粗糧勉強度日,但我們這裡,交皇糧的糧食是主家兩成,佃戶兩成,而且主家只收四成的佃租,所以我們還能過得去,今年雖然大旱,但我們這裡有條河,所以影響還不大,而且正因為大旱,縣令大人免了我們的皇糧,所以我們反而過得比往年好了。」

    大嬸的解釋讓張毅頗為欣慰,因為他總算找到了一個不貪的官兒,也總算見到了一個不吝嗇的豪紳。

    喝了口水,張毅笑著問:「大嬸,你們的縣令大人叫什麼啊?東家又是誰?」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搖了搖頭,那大嬸說:「我只知d縣令大人姓陳,挺年輕的,至於東家的情況嘛,我倒是知道不少,東家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們是前幾年才遷到這裡的,據說是從陳留遷來的,老爺叫典恆。」

    「典恆?」聽到典恆的名字張毅笑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張毅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司馬微所說的好友,正是大嬸口中的典恆。

    張毅這邊正想著是不是現在就去見典恆呢,門外卻突然傳來了馬蹄聲,扭頭一看正是一直跟著張毅他們後面的高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8
第33章 又遇熟人

    安邑城外的孟良莊走進了幾個陌生人,他們一路打聽著來到了一座莊園外。

    「典府,」看著門上那塊巨大的牌匾,張毅點點頭說:「看來就是這裡了。」

    語落,張毅邁步上前,親自叫門。

    張毅這邊走上去剛要敲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門內走出了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看到張毅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打量了張毅一眼後開口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找誰?」

    中年人之所以稱張毅為先生,是因為張毅雖著布衣,但全身上下收拾的很利落,雖然趕路的過程讓張毅顯得風塵僕僕的,但著並不影響張毅讀書人所顯露出的氣質,而在東漢,對於讀書人大多都稱為先生,這和後世先生等同於老師,和現代先生代指男士是不相同的。

    朝中年人禮貌的拱拱手,張毅開口問道:「請問你家老爺可是典恆?」

    點點頭,中年人答道:「正是,請問先生找我家老爺何事?」

    從懷裡掏出司馬微用絹布寫的親筆信,張毅將他遞向了中年人,並說道:「這是水鏡先生托在下轉交的親筆絹書,煩勞大叔轉呈你家老爺,他一看便知。」

    接過張毅遞過來的絹布,那中年人嘴裡嘀咕了一句「水鏡先生」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追問是不是司馬微,而看到張毅點頭稱是之後,那中年人立刻歡喜的將張毅他們迎了進來。

    「快,速去稟報老爺,就說司馬微先生的友人來訪。」一邊招呼著張毅他們進門,中年人一邊把絹書給了身邊的小廝,並他速去報知典恆。

    將張毅他們引進內廳後,中年人趕忙招呼侍女上茶,從中年人的反應裡張毅看出了兩點,一是司馬微確實和典恆是非常要好的好友,不然中年人不會對張毅他們如此的客氣;二是中年人應該是典恆的親信,而且在典家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然他不敢不通知典恆,便貿然便將張毅等人迎進府來。想到這兩點之後,張毅試探的問了一下中年人的身份,果然,中年人是典府的大管家,名叫鄧嚴,已經在典府幹了30年了。

    張毅這邊正同鄧嚴說話呢,內堂裡走出了一個30歲左右的中年人,那人天庭飽滿,一看就是福壽之人,而且目泛精光,也應該是個飽學之士。

    看到典恆出來後,張毅當即挺直了身體,沖典恆拱手施禮。

    進入內廳後,典恆看了看席塌上黃忠和張毅,然後開口問道:「哪位是張毅張大人?」

    「晚生便是,」沖典恆拱拱手,張毅笑著說:「司馬先生托我向先生問好。」

    「失敬失敬,沒想到大人居然如此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向張毅還禮後,典恆一邊打量張毅,一邊跪坐在了主位上,然後開口問道:「德操在絹書中說,大人是文成候張良大人的後人?」

    從典恆剛剛打量自己的眼神中張毅就看出來了,典恆好像有點輕視自己,再加上現在說話的語氣,張毅更確定典恆的確是有點輕視自己了,其實這也難怪,張毅從外表看,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而且相貌平平,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典恆自然懷疑他的能力了。

    知道對方輕視自己,張毅也沒惱,反而客氣的拱拱手說:「正是,晚生是文成候第十八代後人,姓張名毅字天少。」

    張毅說話的語氣謙遜中又帶著一絲的傲氣,畢竟他是張良的後人嘛。

    「哦?」聽了張毅的話,典恆笑了笑,然後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又問:「大人既然已經官拜河東郡太守了,我想問一下先生對於眼下河東之狀況瞭解幾分?又有何對策?」

    典恆這是在考張毅治民的策略,也算是考驗張毅為官之道,這個問題張毅若是答不好,想讓典恆幫他那就很難了。

    張毅一路以來打聽了不少於典恆有關的事,從他減免佃戶佃租一事,並幫助佃戶上繳皇糧一事上就能看出,典恆是個為善之人,同時也是個聰明,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穩固他在河東郡的地位,來之前張毅就瞭解到了,河東郡現在有兩大士族,一是衛家,二是裴家。

    衛家自不必說,乃是西漢皇后衛子夫的後人,而裴家雖然沒有衛家的顯赫家世,但裴家現在卻屬於當權派,裴家現任家主裴羲的父親裴曄在漢順帝時,曾任並州刺使,而裴羲之第裴茂現在也官居尚書令。

    同這兩大士族相比,典恆的家世就要差多了,根據司馬微的描述,典恆的父親曾當過一任太守,不過沒當幾年就病死了,所以他的家世並不顯赫,現在在河東他又屬於外來人,所以不得不收斂人心,以求能在河東郡紮下根,除此之外典恆也是為求自保,畢竟現在流民很多,若是河東郡因饑荒引發民變的話,他們典家無異首先會被流民衝擊,所以典恆這才捨棄了一部分自己的利益,以求博一個好名聲。

    典恆的這些小心思,張毅看出來了,但他不會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沖典恆拱拱手,張毅笑道:「穩定民心之策,晚生自然是有的,畢竟民才是國之根本,無民則無君,老百姓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國家就會發生****,所以晚生已經想到了安民之策,若晚生能安穩的坐上抬手之位,首先便是開倉放糧救濟災民,待民心穩定之後,在發展生產,讓荒蕪的田地重新恢復生機,其次便是剿匪了,不過這些事都要等晚生走馬上任之後才能實施,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對於如何治理河東郡,張毅心中是有一套方案的,畢竟上一世他也做過涿郡太守,後來公孫瓚戰死後,又將整個幽州託付於他,他對於如何安民還是很有一套的。

    張毅這邊話音剛落,典恆想說話還沒張嘴,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了一個小廝,那小廝一進來便喊道:「老爺不好了,少爺把門板給掀下來了,正在朝這邊過來呢,他說要找老爺算賬!要把老爺也關進那小黑屋裡蹲著!」

    「什麼?」聽了小廝的話,典恆臉色大變,他憤憤的起身道:「這個逆子!」

    話音一落,典恆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沖張毅告罪一聲後,典恆突然靈機一動,對張毅說道:「大人若是有能力的話,不妨先在犬子身上試試?若是大人真的能收服犬子,我願讓犬子侍候大人鞍前馬後。」

    聽了典恆的話,張毅微微一咧嘴,心道,你的兒子連你這個老子都要揍,你讓我管?

    張毅這邊剛要推辭,那邊典恆的兒子已經氣沖沖的跑進內廳了,一見到典恆的兒子,張毅當即驚聲叫道:「惡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8
第34章 把大地舉過頭頂

    張毅一眼就認出了門口站著的男子,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被曹操稱之為古之惡來的典韋,上一世張毅曾與典韋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如今再次得見。

    此時的典韋看起來也就和張毅差不多大,但他的個頭卻足足比張毅高出了一個腦袋,差不多快一米九了,而且膀大腰圓,手臂比張毅的小腿還粗,而且滿身都是疙瘩肉,一看就是個無雙猛將。

    張毅看到典韋后,不禁雙目放出了綠光,不過典韋卻看都沒看他,徑直接衝向了他老子。

    「漢升阻止他!」

    見典韋要對典恆動粗,張毅趕忙讓黃忠去阻止他,雖然他也沒把握黃忠一定能攔得住他。

    聽到張毅讓自己出手,黃忠登時雙目放光,因為他從典韋進門時就看出來了,典韋是個強勁的對手,這讓好戰的黃忠手癢難耐,所以張毅話一出口,黃忠立刻飛身上前,一把抓向了典韋的後脖頸。

    「嗯?」

    感覺到身後惡風不善,典韋一扭腰,反手一拳掄向了黃忠,而黃忠也不甘示弱,當即變爪為拳,正面迎上了典韋鐵拳。

    「嘭」

    兩人雙拳互抵的瞬間,張毅居然聽到了類似金屬的碰撞聲,這讓張毅驚訝的張大了嘴。

    互相後退兩步之後,黃忠看典韋的眼神中透出一抹驚訝,而典韋看黃忠的眼神則帶著一抹興奮,很顯然兩個都意識到了對方的厲害,都燃起了胸中的戰意。

    「喝!」

    大喝一聲,典韋率先發難,雙腳往前跨出兩步之後,鐵拳如雨點一般砸向了黃忠。

    典韋是屬於那種勇猛型,雙拳力道極大,可黃忠也不是善茬兒,而且他的力量也不比典韋小,所以兩人直接開始了正面互剛,互相用雙拳互捶對方,兩人的拳速快若閃電,而且都是只攻不守,一時間內廳之中響起了噼裡啪啦的脆響聲,猶如爆竹之聲。

    黃忠長拳直出打在典韋胸口,典韋鐵拳上撩直搗黃忠小腹;黃忠一記左勾拳打在了典韋的臉上,典韋也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一拳。

    兩人你來我往的,短短十幾秒的功夫,都互相在對方身上打了二十多拳,黃忠的臉已經腫了,典韋的鼻子都破了,可即便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了,兩人卻一直如鐵塔般站在原地,誰都沒有要住手或者退讓的打算。

    「住手!」

    怕兩人互毆有什麼閃失,張毅趕忙令兩人住手,但已經打出火氣的兩人哪裡肯停下來。

    「嘭」

    再次互懟一拳後,兩人各退了兩步,接著典韋一記鞭腿橫掃而出,直接撩向了黃忠的門面,黃忠向後一仰頭,閃過典韋的鞭腿後,直接抬腳踹向了典韋的胸口。

    典韋此時一腳凌空,閃避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壓根兒也沒打算閃避。

    面對黃忠這直取中路的一腳,典韋直接抬起了手,一拳砸向了黃忠的腳心。

    「嘣」

    一聲悶響後,黃忠後退了兩步,典韋則後退了三步。

    見兩人分開,張毅趕忙挺身站在了兩人中間,而此時兩人的拳頭又掄了出來,而且都砸向了張毅的腦袋。

    「主公危險!」

    「逆子住手!」

    兩個衛護和典恆嚇得齊齊發出了驚呼聲。

    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看著眼前急速放大的拳頭,張毅此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即便是害怕的汗毛乍起,但張毅卻堅持站在原地不動,而且連眼都沒閉。

    張毅本以為自己這次肯定會被打的頭破血流,甚至會被打成腦震盪,但他沒想到,典韋的拳頭居然在距離自己鼻子一寸地方停了下來,而黃忠的拳頭也在距離張毅後腦大約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是誰?」瞪著一對牛眼,典韋冷冷的說。

    此時典韋的拳頭依舊抵在張毅鼻子前面,張毅甚至都能看見典韋拳頭上的毛孔。

    感覺到自己沒挨揍,張毅心中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對典韋說:「我是新上任的河東郡太守張毅,也是以後你的主公,因為你的父親已經把你託付給我了。」

    聽了張毅的話,典韋猛地放下拳頭,然後扭頭橫了自己老子一眼。

    「那老東西說了不算!」典韋甕聲甕氣的說。

    「哦?」聽了典韋的話,張毅挑了挑眉毛反問典韋:「你父親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

    「當然是俺自己說了算了,」典韋瞪著眼說道:「俺只服打得過俺的人,你打得過俺,俺就跟你走!」

    一邊說著,典韋還打量了張毅一眼,看到張毅不但比自己矮一個頭,還瘦瘦弱弱的,他的眼中立刻流露出不屑的眼神。

    典韋輕蔑的眼神,張毅看的清清楚楚,但卻毫不在意。

    沖典韋搖了搖頭,張毅笑著說:「拳腳無眼,咱們不比拳腳,比力氣如何?你若沒我力氣大,你就奉我為主,我若輸給了你,你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聽了張毅的話,黃忠當即喊道:「主公不可,此人力氣大得很,主公萬萬不可同他比試蠻力,還是讓我收拾他為好。」

    黃忠這麼說,一是真的擔心張毅會有什麼好歹,二是還想同典韋繼續打下去。

    黃忠這邊有同典韋繼續打下去的念頭,典韋自然也有此意了,所以黃忠話一出口,典韋當即吼道:「俺正有此意,來啊,繼續!」

    說著典韋直接揚起手,想推開張毅,但張毅卻及時後退了兩步,閃身避過了他的手。

    「漢升,你退下,」背對著黃忠,張毅笑著說:「我就是要和這頭蠻牛比比力氣,而且我絕對不會輸。」

    「這……好吧。」

    聽到張毅言語中還頗為自信,黃忠也不再說什麼了,轉身退到了一旁。

    瞪著一對牛看,低著頭看著張毅,典韋問道:「小個子,你要怎麼比?不管你怎麼比,俺都奉陪到底,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要是贏了俺,俺就奉你為主。」

    典韋的語氣很輕鬆,因為他根本就沒把張毅當成對手。

    衝著典韋詭異的一笑,張毅指了指腳下說:「咱們就比看誰能將腳下的大地舉過頭頂,你要是贏了,我就奉你為主。」

    「啥?把大地舉過頭頂?」聽了張毅的話,典韋驚訝的張大了嘴。

    不但典韋驚訝的張大了嘴,在場的人,包括黃忠和典恆在內,都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把大地舉過頭頂?這對於在場之人來說,都是聞所未聞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9
第35章 救民等於害民?

    「把大地舉過頭頂?」

    張毅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懵了。

    走到院子外的典韋,撓著頭,看著腳下的大地,轉了好幾圈之後搖了搖頭:「俺舉不起來,它連個把手都沒有,這怎麼舉的起來!」

    「你舉不起來啊,看我的!」說著張毅一撩長袍的下襟別在腰帶上,然後擼起袖子走到了堂下。

    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了張毅身上,典韋更是把一對牛眼瞪的溜圓,他很好奇張毅如何能把大地舉起來。

    就在大家猜想張毅接下來所做的舉動的時候,張毅突然翻身而起,大頭朝下倒立在了院中!

    「看到沒有,我把大地舉過頭頂了!」倒立在院中的張毅,沒羞沒臊的大喊道。

    聽到張毅的喊聲,黃忠不禁老臉一紅,略顯羞愧的把頭別了過去,心道,也就只有主公才能想到這種歪招。

    倒立在地上,張毅略顯得意的說:「典韋,你輸了!」

    這,這叫什麼舉起大地啊,這不算,不算!」張毅話一出口,典韋還沒說話,他老子典恆先不干了。

    聽了典恆的話,已經把雙腳放下來的張毅,拍了拍手上的土,沒說話,但他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典韋。

    院中得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其他人都不說話了,全都吧目光鎖定在了典韋的身上!

    「兒子,你…」

    典恆剛要說話,典韋卻衝他一擺手,沒讓他把話說出來。

    抬頭看了看張毅,又看看自己老子,典韋皺著眉頭說:「他只是說要把大地舉過頭頂,卻沒說要把大地舉起來,所以俺輸了!」

    典韋是個實在人,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已經被張毅繞到坑裡的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輸了。

    撓撓頭,典韋單膝跪地衝張毅一抱拳,嗡生嗡氣的說:「俺跟你了!」

    系統:武將典韋要跟隨您,您是否同意?

    興奮的點下同意之後,張毅趕忙上前攙起典韋。

    拍了拍典韋結實的雙臂,張毅笑著說:「從今天起,你我就是兄弟了!咱們一起建功立業!」

    聽了張毅的話,典韋卻搖了搖頭。

    典韋一搖頭,張毅有些莫名,因為按照以往來說,張毅說完這一番話之後,對方一定會說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之類的話,搖頭的卻是很少見!

    「俺不想什麼建功立業,俺只想不讓老百姓忍饑挨餓了,」說著典韋突然轉頭對自己老子吼道:「死老頭!你還是不同意給那些沒吃沒喝的窮人分糧食嗎?」

    典韋突如其來的吼聲宛如驚雷一般,離他最近的張毅,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沒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此時他有點相信張飛曾一嗓子嚇死人了。

    「我不同意,死都不同意!」一揚手,典恆一甩袖子對張毅說:「張大人,既然我這個逆子已經決定追隨於你,就請你好好管教!」

    典恆話一說完,張毅為難了,雖然他覺得現在自己的確能管的住典韋,但典韋是在為老百姓辦事,他覺得他不該管,甚至應該支持,但看得出,典恆的態度也很堅決,他也不能強壓典恆開倉放糧,無奈之下,他只能先和稀泥,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細問之下張毅才明白了,原來是上些日子典韋到x縣之外的綠柳村去了一趟,看到那裡的災民後,回來就嚷著讓典恆救那些災民,但典恆卻堅決不同意,典家父子為此爭執不下,最後典韋甚至對他老子動了手,還打傷了好幾個下人,然後親自跑到糧倉去要放糧,正是因為這樣,典恆才把典韋鎖了起來。

    問清楚了來龍去脈,張毅皺著眉頭說:「典老先生,既然家裡糧倉滿垛,何不救濟一下災民?」

    「他就是個老吝嗇鬼,見死不救!」典韋瞪著一對牛眼,憤怒的吼道。

    聽了典韋和張毅的話,典恆也惱了。

    他聲嘶力竭的吼道:「我已經給那些佃戶讓了不少糧食了,你還想把家裡的糧讓給那些災民,你失心瘋了不成?家裡的糧食能養活多少災民?一旦咱們開倉放糧,整個河東郡,甚至河東郡之外的流民都會來咱們這裡,到時候家裡的糧食吃光了,咱們吃什麼?」

    「你們以為我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你們想過沒有,外地來的流民趕來後,咱們沒糧食了,他們會放過咱們?沒有糧食吃了,聚在一起的流民鬧事,搶光了咱們家不要緊,萬一激發民變,那將會禍及整個河東郡,到時候咱們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他們,等朝廷問責的話,咱們可能會株連九族的!」越說越激動的典恆,從台階上下來指著典韋的腦袋大聲質問:「這些你想過沒有?你那個榆木腦袋什麼時候能開竅?!」

    典恆的話讓張毅突然想到了第一天見司馬微的晚上,他和司馬微秉燭夜談時,自己也抱怨過士族豪紳見死不救的話,當時司馬微只說了一句,有些是見死不救,但有些卻是不敢救!因為救民就等於害民。

    當時張毅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現在他明白了,有些人的確想救但不敢救,就像典恆一樣。

    災民的數量太多了,一個士族豪紳就算是再有糧,也救不了如此之多的災民,因為這不就不是一個士族或者幾個士族能救的過來的,這是一個國家的事兒!

    而且流民分散起來不足為懼,可一旦聚集起來再被不懷好意的人一鼓動,那可就不得了了,所以說典恆擔心的不無道理!

    典恆的話張毅聽懂了,黃忠也聽懂了,但是典韋卻沒聽懂,他雖然不傻,但是這些彎彎繞兒的道理他卻聽不明白。

    大手一揚,典韋嚷道:「你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就是…」

    「典韋,」打斷了典韋的話,張毅嘆了口氣說:「你爹說的有道理!」

    「那那些百姓就不救了?」典韋瞪著眼反問道。

    「救,當然要救,不救我這個太守還幹個什麼勁兒?」張毅直視著典韋的眼鏡說:「典韋,你放心,只要我接任太守,一定會救那些災民的!」

    聽了張毅的話,典韋大手一揚:「咱們這就去城裡,俺讓你當太守!」

    說著,典韋拉著張毅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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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做回劫匪

    被典韋一拉,張毅整個人立刻不受控制的被典韋帶著往外跑。

    站立不穩的張毅,一邊努力穩住身體一邊喊道:「典韋,典韋,等等,此事要從長計議!」

    「咋啦?你怕俺讓你坐不上太守之位?」典韋虎目一瞪一拍胸脯高聲道:「主公,別說你想做太守了,只要你能救那些老百姓,你就是要做皇帝,俺也能讓你做得!」

    典韋的話一說完,張毅還沒說話,典恆卻先開口了。

    「胡說八道!犯上之言也敢胡亂出口!」瞪著眼,典恆大聲斥責自己的兒子。

    就在典恆喝斥典韋的時候,典府的門子突然跑過來說,門外有個叫辛醜的人求見,並指名要見張毅張大人。

    聽了門子的稟報,典恆看向了張毅,張毅點點頭說:「他是我的人。」

    從辛丑那裡瞭解了安邑城的狀況之後,張毅心中有了一個計畫。

    太陽快要落山了,安邑城外,典恆的馬車不緊不慢的向城門走去,城門官收到管家遞上的幾兩金子後,看了看是典恆的馬車,連查都沒查,就讓馬車過去了。

    等馬車進了城之後,車裡下來的卻不是典恆,而是張毅等人。

    行色匆匆的走進一個胡同之後,張毅小聲問身邊的辛丑:「是這裡嗎?」

    見辛丑點點頭,張毅看了一眼黃忠和典韋,然後使了一個顏色。

    天漸漸黑了。

    「美人,你夫君來了,趕緊出來迎接啊!」一個大腹便便身穿甲冑的男人,高聲嚷著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院子,一看就是喝多了。

    男子叫崔違,是太守陳俞的妹夫,靠著裙帶關係,坐上了護軍校尉的位置,安邑城兩千護城軍全部歸他管轄,不過他本身卻沒什麼本事,別說治軍了,只怕他那點拳腳功夫,跟周武打都夠嗆,要不是當初長的還挺英俊,他也成不了陳俞妹夫。

    崔違來的這處院子,是為他新納的小妾置的,他生性好色,但又非常的懼內,所以納了小妾也不敢養在家裡。

    「嗯?人呢?」見小妾沒迎出來,崔違有些納悶,以往自己一推院門小妾就會出來迎接,今晚居然沒出來,這讓他有點不解。

    推門進了廂房,崔違發現房裡也沒點著燈,藉著月光四下一看,崔違發現床圍上掛著女人的衣服,原來他的美人正躺在床上等他呢。

    「呦,美人,等不及了呀,夫君就來。」一邊yin笑著,一邊脫衣服,脫光之後崔違便迫不及待的奔向了床邊。

    到了床邊一撩被子,崔違愣住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美人的玉體,而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刃!他猛的把被子往下一罩扭頭想跑,但一扭頭看到的卻是一對牛眼。【零↑九△小↓說△網w ww.09 xs.com】

    「來…」

    「嘭」

    典韋一拳打在了崔違的肚子上,讓剛想喊人的崔違,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嗚~」

    劇烈的疼痛,讓崔違的疼的弓成了蝦米,這時候張毅從床上跳了下來,趁著崔違張嘴大喊的瞬間,將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裡,然後趕緊摀住了他的嘴,典韋則往前跨了一步,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噓~」

    用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崔違禁聲後,張毅冷著臉問:「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口中和腹中燥熱難忍?要是我說對了,你就眨眨眼。」

    驚恐的看著張毅,崔違愣了一會兒後,突然快速的眨了幾下眼。

    盯著崔違的眼,張毅冷笑著說:「我剛剛給你吃的是一種我自創的毒藥,除了我無人能解,不過你放心,你現在還不會死,但是過了明天中午,你要是還得不到解藥的話,你身體裡的五臟六腑都會潰爛,到時候你可就一命嗚呼了!」

    其實張毅給崔違吃的不是什麼毒藥,而是裹著辣椒粉的麵糰,不過這種辣椒粉超級辣,吃一口就能感覺整個嘴裡都在燃燒,而到了小腹裡之後,自然是會有灼熱的感覺了。

    崔違並沒有意識到張毅給自己吃的是辣椒,他還以為真的是什麼絕命毒藥呢,所以聽了張毅的話之後,崔違立刻嚇得面如土色。

    指了指典韋,張毅笑眯眯的說:「我現在可以鬆開手讓你說話,但是你要是敢喊的話,我馬上就會讓他擰斷你的脖子!聽明白了,就眨眨眼!」

    聽了張毅的話,典韋立刻死死的盯著崔違,瞪著眼,惡狠狠的看著他。

    見崔違又連著眨了眨眼,張毅這才松開了自己的手,不過典韋並沒有鬆開自己的手,這也是為了防崔違一手。

    張毅的手一鬆開,崔違喘了口氣之後,趕忙問張毅:「大爺你們是要錢嗎?你們若是要錢的話,我可以把我的錢都給你們!你們要是劫色的話,我可以把我新娶的小妾送你們!」

    崔違現在為了活命,連自己的小妾都不要了,這讓立在一邊,被黃忠和辛丑治住的小妾既傷心又難過。

    沖崔違搖了搖頭,張毅笑著說:「我們不要你的錢和小妾,實話告訴你,我們是一夥土匪,這次來安邑,是想劫城裡幾個大戶,所以要勞煩你一下,明天把我的兄弟們放進城,事成之後,我還有重禮相送。」

    張毅自然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意圖告訴崔違了,畢竟崔違的靠山是陳俞,他自己也應該明白若是陳俞倒了,他也活不長,所以告訴他真實意圖的話,他難免會想著動手腳,而張毅說自己是想打劫別人財物,以崔違的貪心程度來說,他不但不會有歪心思,十有**還會幫張毅的。

    果然不出張毅所料,聽到自己還能分到錢之後,崔違的眼神立刻變了,他不但同意配合張毅,還主動提出,自己會調動城裡大部分守軍去城外,讓張毅他們更方便動手。

    對於崔違的提議,張毅自然是非常高興了,而且為了穩住崔違,張毅還非常大方的許諾,事成之後,會將所得財物的三成送給崔違,崔違聽了自然是喜不自勝了。

    當晚張毅等人就宿在了崔違家裡,不過他們幾人是輪流看管崔違的,當然還有崔違的小妾和小妾的侍女。

    第二天一早,黃忠扮做了普通士兵,陪著崔違去了城防大營,崔違也沒有食言,果然以訓練為名,讓大部分城防士兵去了城外三十里的王莊,不過崔違也暗中留了心眼兒,他沒全派出去,而是留下了五百人以防不測。

    張毅帶著典韋去了東城門,至於辛丑則先去了安邑城門的太守府,等了一會兒遠遠看到黃忠和崔違朝東城門這裡走過來了,張毅便立刻帶著典韋離開了安邑城,出了安邑城,張毅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9
第37章 公堂鳴冤

    「咚咚咚」

    安邑太守府外,已經有三年未曾響過的鳴冤鼓突然被人敲響了,聽到鼓鳴聲之後,正摟著愛妾酣睡的太守陳俞,猛然被驚醒。

    被攪擾美夢的陳俞,扯著嗓子喊道:「外面什麼聲音啊,怎麼這麼吵?!」

    聽到陳俞的喊聲後,一直在外面侯著的差役慌忙答道:「回大人的話,是府門外的鳴冤鼓響了,不過大人別惱,小的馬上把擊鼓之人趕走!」

    「哎,別,別趕走!」聽到鳴冤鼓三個字,陳俞突然來了興致。

    翻身從床上坐起,陳俞一邊穿衣一邊說:「你們把擊鼓之人帶到堂上,本府三年沒審過案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案子,怎麼也要好好審審。」

    陳俞在太守這個位置上已經好幾年了,剛開始還有人鳴冤告狀,但後來百姓發現找他鳴冤根本不管用,反而會被他百般刁難勒索不少錢財,所以後來太守府外的鳴冤鼓也就形同虛設了。

    在小妾的服侍下,陳俞穿好了官服,吩咐小廝升堂。

    府堂上,兩班衙役分列兩旁,陳俞上堂之後,一拍驚堂木,喊道:「帶原告上堂!」

    在一眾衙役的帶領下,八個婦人被帶到了堂上。

    等幾個婦人跪下扣頭之後,陳俞眯著眼問:「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哪裡人,所告何人啊?」

    陳俞的語氣陰測測的,聽起來就像是從九幽深潭中傳出的幽冥之聲,讓人不寒而慄。

    一個膽大一些的婦人,抬起頭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稟大人,我們是安邑城外馬莊的,我們過來是想要回我們的孩子。」

    「孩子?」聽婦人說起孩子,陳俞愣了一下,但細細一想,他就明白過來了。

    「哦,你們是來要孩子的,」看著那些婦人,陳俞冷冷一笑:「想要孩子,帶夠錢了嗎?」

    沖陳俞磕了個頭,婦人從懷裡取出了一包金子,然後悲聲道:「回稟大人,我們湊了半天,也才湊了三十五兩,這是我們全村所有的錢了,求大人開開恩,把我們的孩子還給我們吧!」

    「求大人開恩,把我們的事孩子還給我們吧!」另外七個婦人,也一起悲聲祈求。

    說話之間,幾個婦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幾個婦人哀求的聲音和淒慘的哭聲,讓人為之心顫,只怕是個正常人聽了都會隨之落淚,但高堂之上的陳俞此時卻目露寒光。

    「哼,」猛的一拍驚堂木,陳俞挑了挑眉毛說:「三十多兩就想把孩子要回去?當本府是要飯的嗎?」

    陳俞一拍驚堂木,嚇得堂下幾個婦人立刻止主了哭聲,一個個戰戰兢兢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百姓有冤不敢告,三年有沒升堂審過案,一拍桌子能把百姓嚇得噤若寒蟬,當官當成陳俞這樣也算是少見的了。

    喝住幾個婦人之後,陳俞眯著眼,手托下巴打量著幾個婦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這樣吧,本府可憐你們憐子之心不易,可以吧孩子給你們…」

    「謝大人開恩,謝大人開恩!」聽了陳俞的話,幾個婦人以為陳俞真的開恩了,慌忙下拜,但陳俞突然話鋒一轉,卻驚呆了幾個婦人。

    「可是,你們需要去萬花樓賣身,賺錢來交皇糧!」

    萬花樓是安邑城裡最大的妓院了,陳俞居然讓幾個婦人去萬花樓賣身,這簡直就是逼良為娼!可惡到了讓人噁心的地步!

    「無恥的混賬東西!」

    假扮做婦人親戚躲在公堂外面的張毅,忍無可忍之下衝進了公堂,大聲怒斥陳俞。

    張毅的突然出現,讓陳俞愣住了。

    愣了兩秒之後,陳俞立刻沖身邊人吼道:「他是誰?如何進得公堂?!」

    聽到陳俞的吼聲,左邊的衙役趕忙出列。

    「回稟大人,」衙役一指跪在堂下的婦人說:「這個婦人說此人是她兄弟,所以屬下就放他進來…」

    「混賬東西,你腦袋被驢踢了嗎?」指著張毅,陳俞吼道:「你看看他的衣著打扮,像是這些賤民的親屬嗎?瞎了你的狗眼!」

    張毅的確自稱那婦人的弟弟,但是他進來可不像衙役說的那般簡單,張毅足足花了三十兩金子才買通了衙役,不然哪能那麼容易進來的。

    訓斥完了衙役,陳俞轉過頭沖張毅冷冷一笑:「本府不管你是誰,但是你咆哮公堂,本府就有權治你得罪,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諾!」

    兩旁的衙役應諾之後,一個個抄起殺威棒,紛紛圍向了張毅。

    「慢著!」吼了一嗓子,張毅從懷裡取出了金封策書,朗聲道:「此乃皇帝陛下的金封策書,我乃新任河東郡太守張毅,爾等看到策書,還不下跪恭迎!」

    看到了張毅掏出的金封策書,一眾衙役愣住了,畢竟張毅手裡那金燦燦的策書可不是假的,衙役們看到之後還是挺害怕的。

    同樣看到金封策書之後,陳俞愣了,因為辛丑可是帶著黑虎的親筆信過來給他報捷的,張毅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府衙的?

    雖然心裡很納悶,但陳俞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問題是時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張毅治住,其他問題以後再說。

    「啪」

    一拍手中的驚堂木,陳俞指著張毅喊道:「大膽狂徒,敢假冒朝廷命官,來人啊,把這個騙子給我拿下!」

    聽了陳俞的話,一眾衙役互相看了看之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而就在這時候,府門外突然傳來了悠長的號角聲,聽到那號角聲之後,張毅笑了:「陳俞,你的死期到了,我的一千私兵已經殺進城來了!」

    帶兵進來的是黃忠,按照約定黃忠會帶著崔違出城,然後親自領兵進入安邑城,而一旦進入安邑城之後,黃忠就會以特有的號角給張毅發信號,原本張毅是應該聽到信號之後在動手,可張毅沒忍住就提前動手了,不過現在的情況也還好,整個計畫並沒有因為張毅的提前動手而打亂。

    「哼,」冷哼一聲,陳俞高聲道:「你唬誰呢?你以為我那兩千護城軍是擺設嗎?」

    陳俞這一次說話的聲調格外的高,目的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聽到,他陳俞還有兩千護城軍,勝利最終會屬於他陳俞。

    「護城軍?哼,」同樣冷哼一聲,張毅也同樣高聲喊道:「昨晚我們親自拜訪了你妹夫在城東的府邸,把他和他的愛妾都制服了,此時你的護城軍,早被你的妹夫派到城外去了,至於你那個廢物妹夫,估計現在已經被祭旗了!」

    「什麼?!」

    張毅的話,讓陳俞臉色大變,他現在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9
第38章 強攻太守府

    陳俞最瞭解自己的妹夫了,他知道崔違是個貪財好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當初要不是他妹妹苦苦哀求,而崔違也對他夠忠心,他也不會將兩千城防軍都交給他,然而此時陳俞才知道,廢物就是廢物,不管自己如何提攜,他終究是爛泥扶不上牆。

    此時陳俞的大腦在飛快的運轉,他在考慮這一戰自己究竟有幾成勝算。

    眼珠一轉,陳俞又一拍桌子,然後衝著一眾衙役吼道:「混賬,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給我把他拿下,別忘了,你們平日裡干的壞事可不少,他這個新太守,能像我這樣護著你們?我告訴你們,我完蛋了,你們都要一起完蛋,還不快動手,抓住他,本府賞金千兩!」

    陳俞的這番話可以說是正中那些衙役的要害,那些衙役們平日裡也狐假虎威的做了不少壞事,如今陳俞這麼一說,他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更別提陳俞還做出了賞金千兩的承諾了,單單是豐厚的賞金就足以讓那幫衙役們瘋狂了,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陳俞的話一說完,一眾衙役立刻抄起傢伙衝向了張毅。

    眼見衙役們紅著眼衝了上來,張毅當即喊道:「典韋,景德,把這幫混蛋給我拿下!」

    「諾!」

    伴隨著一聲虎吼,典韋邁步進了公堂,伸手一抓就把兩個衝在最前面的衙役抓了起來,然後輪著兩個大活人砸向了其他衙役。

    那倆衙役少說也有百十來斤,但被典韋抓在手裡就跟兩隻小雞崽子一樣,典韋以兩個活人為兵刃,同十幾個衙役戰成一團,而高順那邊卻先手搶過了一條殺威棒,接著反手一棒將一名衙役的頭顱敲碎了。

    這邊典韋高順和衙役們一動手,那八個婦人立刻尖叫著從公堂內跑了出去,而她們的尖叫聲,也驚動了側廂裡的太守府護軍。

    典韋把兩個大活人輪的跟風車一樣,凡是敢近身的人,都被砸趴到了地上,而那兩個被抓的衙役,一開始還不停的嚎叫,現在早已經沒了聲音,也不知是死是活。

    高順這邊手持一條殺威棒,三下五除二便放到了兩名衙役,那兩名衙役全都是被敲碎了腦袋。

    面對著凶神惡煞的典韋和武藝超群的高順,十幾個衙役根本無法近身,而此時張毅也從一個衙役手裡搶過了一把環首刀,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危險了,不過聽到公堂裡傳出喊殺聲後,太守府內的護軍和衙役都已經衝了出來,形式對張毅來說並不是很有利。

    太守府的大門被關上了,衙役和護軍從各自的廂房殺出,一部分人去了大門前,一部分人從內堂轉移進了公堂將陳俞護住,還有一部分人圍住了公堂,此刻張毅的後路已經被斷了。

    「哼哼,」看著張毅冷冷一笑,陳俞得意的說:「張毅,就憑你還想做太守?我告訴你,三年前就在這公堂之上,本府親自手刃了一個前來繼任的太守,今天本府還要親自手刃了你!」

    此刻陳俞端坐在太守的位置上,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他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太守府有衙役和護軍共一百四十餘人,這是張毅早就知道的,可他依舊選擇只帶著典韋出現在府衙內,是因為他對典韋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

    典韋此刻一手拎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衙役站在張毅身邊,全身沾了不少血,不過都是衙役們的血,他是一點皮毛都沒傷到,而高順全身則乾淨多了,畢竟他打起來沒有典韋那麼瘋狂,會輪著活人當兵刃。

    張毅三人前後都圍滿了人,特別是陳俞身邊,現在足足圍著三十多人,看樣子短時間內好像不能按張毅所想的計畫進行下去了。

    全身浴血的典韋,讓衙役和護軍有些害怕,所以他們沒敢主動進攻,而張毅現在等黃忠他們,所以也沒主動進攻。

    「殺」

    府門外突然傳來的喊殺聲,刺激了公堂裡的所有人,衙役和護軍們以為是自己這邊的支援到了,紛紛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衙役們和護軍以為是援軍到了,可陳俞卻知道,府門外的人十有**是張毅的人,因為自己這邊根本沒有發出求援的消息,再說即便是發出消息了,以崔違手下的護城軍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知道拖得越久形勢越不利,陳俞趕忙喊道:「都tm別愣著了,快動手,抓到這兩人,本府賞金萬兩!」

    萬兩黃金,這足以讓在場的衙役和護軍為之瘋狂了,所以聽到陳俞的命令後,一種衙役和護軍紛紛湧了上來,捨生忘死的衝向了張毅和典韋。

    「來得好!」虎目圓睜,典韋一咧大嘴,再次舞起了兩個人形大棒。

    「景德,擒賊先擒王,跟我一起先抓住陳俞這個惡賊!」怒吼一聲,張毅兩刀砍翻一個衙役之後,目光直接鎖定了高堂之上的陳俞。

    陳俞的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張毅,所以張毅看向他的時候,正好和陳俞的目光對上了。

    張毅的目光裡此時滿含殺意,而陳俞的目光裡,則多是畏懼之意。

    「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被張毅的眼神嚇到的陳俞,揮舞著雙手讓手下人擋住典韋和張毅。

    張毅站的地方距離陳俞不過二十餘步的距離,若是平時張毅走過這二十餘步的距離,不過眨眼之間的事兒,但是現在想要走過著二十餘步,簡直難如登天,因為擋在他面前的人太多了。

    此時府門外黃忠帶人已經將十幾名衙役和護軍斬殺殆盡,但府門現在已經被關上了,黃忠短時間內想要攻破府門也是不可能的。

    「快,架梯子,翻牆進去!」揮動著手中的大刀,黃忠一邊坐在馬上向府內張望,一邊指揮士兵架設梯子。

    好在這種情況張毅已經想到了,所以黃忠他們進城的時候,已經備好了幾架梯子。

    三米高的圍牆已經算是不低了,不過青騅馬本就高大,所以騎在馬上的黃忠還勉強能看到府內的情況,通過遠眺,他發現府衙的正堂外已經堵滿了護軍和衙役,根本就看不到張毅和典韋的影子,而越是看不到張毅的身影,黃忠就越是著急,生怕張毅發生什麼意外。

    翻身下馬,黃忠衝到門前喊道:「快,撞門,其他人給我上梯子,往裡衝!」

    府門內,衙役和護軍已經拿好了三米長的長矛,張毅的幾個兵勇剛一冒頭,就被長矛刺了一個對穿,想要翻進府衙內也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公堂內的衙役和護軍越來越多,形勢也愈發對張毅不利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3 15:39
第39章 辛丑之勇

    「殺!」

    怒喝一聲,張毅揮刀劃過了一名衙役的胸膛,然後一腳將那名衙役踢開。

    張毅此時已經往前進了七步,但前進這七步的代價,是自己的左臂和右腿各自被砍了一刀,不過此時死在張毅倒下的衙役和護軍,已經多達七人了,以張毅的武力值,對付這些小雜兵還是遊刃有餘的,只不過現在身邊的敵人太多了,張毅有一種殺之不盡的感覺。

    典韋和高順一直在儘可能的護著張毅,他倆現在全身濺滿了血,這些血也已經分不出是他倆的還是敵人的了。

    此時高順手中已經換上了環首刀,典韋手裡的人也已經換了,之前那兩個已經被亂刀剁為了好幾段,根本不能再用了,而現在這兩個也已經身中十幾刀,眼見也是活不成了。

    公堂內的局勢現在依舊對張毅他們十分不利,府衙內七成的敵人都圍在公堂外,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立刻補上,而張毅他們因為要進入公堂,所以手裡並沒帶趁手的兵器,典韋只能用活人來當兵器,而張毅和高順手裡的環首刀現在都已經砍的卷刃了,他們三人已經幹掉了幾十名敵人,現在張毅都有點脫力的感覺了,高順為了保護張毅也中了三刀,不過不是要害還能堅持,但若再繼續戰鬥下去,典韋倒還好,但張毅和高順怕是堅持不住了。

    公堂上,陳俞還端坐在公案後面,表面平靜的他,其實緊張的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他內心已經不止一次的想要起身逃走了,他之所以還在這裡坐著,是為了穩定軍心,此時他和張毅就像是兩軍的主將一樣,若是他先逃了,那下面還在戰鬥的衙役和護軍瞬間就會垮掉。

    主將就像是一支軍隊的主心骨,主將若是倒了,軍隊的軍心瞬間就會被瓦解,這個道理張毅和陳俞都明白。

    府門處,黃忠帶著人一直在猛烈的撞擊大門,而圍牆上此刻掛滿了死屍,但始終沒有人能越過圍牆攻入太守府,黃忠急的直咬牙,但短時間內卻根本沒有辦法,府內和附外現在已經僵持住了。

    撞了幾下大門之後,黃忠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頭對身後的兵勇喊道:「你們幾個,帶著人去給我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後門或者小門!」

    「諾!」

    幾個人聽到命令之後,立刻帶著十幾人沿著太守府的院牆尋找能進去的小門。

    黃忠的喊聲裡面的護軍和衙役也聽到了,他們也趕忙分出人手去防守後門。

    一個正在撞門的百夫長,看到又有自己的兄弟被長矛刺死了,他急忙吼道:「架梯子的,你們傻啊,不要只從一個地方爬,換個地方!」

    聽了那個百夫長的話,一眾兵勇幡然醒悟,紛紛散開試圖從別的地方爬進去。

    此時黃忠和附外的兵勇們都十分的焦躁,他們幾乎都忘記了思考,只想快點進去和張毅匯合。

    就在黃忠和一眾兵勇焦急不安的時候,府內突然傳來了喊殺聲,原來是辛丑帶著先前跟他一起來安邑的十名兵勇殺了出來。

    跟著辛醜的十名兵勇,都是原來黃忠的手下,他們的戰鬥力遠勝於那些護軍和衙役,而且一開始他們就混在了衙役和護軍之中,那些護軍和衙役根本毫無準備,所以辛丑他們一動手,就砍翻了十餘人。

    「有奸細!」

    發現辛丑他們反水之後,一眾衙役和護軍立刻呼喊著圍了上來。

    「快,先把拿長矛的給我剁了!」揮舞著手中的環首刀,辛丑率先殺離自己最近的護軍。

    那個護軍手裡拿的就是長矛,看到辛丑衝向了自己,他慌忙挺起手中長矛刺向了辛丑,但是長達三米的長矛讓他的動作慢了許多,辛丑輕易的就攥住了他刺出的長矛,然後揮刀將長矛斷為兩節。

    見自己的長矛被斬斷了,那個護軍慌忙想要抽出腰間的環首刀,而就在他抽刀的時候,辛丑卻搶先一步來到他的前面,將手中的環首刀刺進了他的小腹。

    一腳踹開那個護軍,辛丑剛要舉刀殺向另一個手持長矛的衙役,這時候門外傳來的黃忠的喊聲。

    「辛丑,先把門打開,快!」

    聽到黃忠的命令後,辛丑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因為在他看來,先把用長矛的人殺光或者纏住,放更多的兄弟進來才是破敵的良策,但黃忠的命令他又不能不聽,所以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他便翻身殺向了正門,而正門那裡此時也有不少人舉刀殺向了辛丑。

    「殺!」

    怒喝一聲,辛丑舉刀迎向的一個衙役,那衙役也揮刀砍向了辛丑,卻被辛丑一側身閃過了那一刀,然後反手斬下了那個衙役的頭顱。

    一刀了結了那個衙役之後,辛丑一把奪過那個衙役手中的環首刀,正面迎向了另外兩個護軍。

    那兩個護軍一左一右的砍向了辛丑,卻被辛丑舉刀架住,然後抬腿踢向了一名護軍的胸口。

    踢翻一名護軍之後,辛丑空出來的刀劃過了另一名護軍的胸口,將那名護軍砍翻在地。

    「殺!」

    再次怒喝一聲,辛丑舉著雙刀殺向了正門,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已經殺紅眼的辛醜面無懼色,雙刀上下翻飛之間,便將幾名護軍砍翻在地,不過他自己也中了兩刀。

    五名跟隨辛丑進入太守府的兵勇,也返身殺向了正門,六個人七把刀,面對著幾十名護軍和衙役,卻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前進了幾步,一名兵勇被刺穿了胸膛,但是他臨死之前還是將手中的環首刀刺進了敵人的胸膛,再前進幾步,又有兩名兵勇被亂刀砍死,而到達正門的台階時,辛醜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自己人了。

    面對近乎絕境的危險境地,辛丑那瘦弱的身體裡卻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一個人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來到了正門前,但此時他已經身陷重圍了。

    即便是已經陷入了重圍之中,辛丑依然面無懼色,他反手一刀逼退幾名護軍之後,立刻返身想架起格擋大門的門栓,而就在他剛剛架起一半的時候,兩名護軍的環首刀已經從他背後刺了進去。

    環首刀的刀鋒從辛醜的後背透體而出,劇烈的疼痛讓辛醜的臉色變得煞白,上翻的鮮血已經湧進了嘴裡,但是辛丑忍住了那口血,咬著牙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門栓從大門上舉了起來。

    「噗」

    兩柄環首刀從辛醜的身體裡拔了出來,接著又有兩柄環首刀刺入了辛醜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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