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史上最強帝主 作者:鋼筋工宗師(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4:09:5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3 85236
Babcorn 發表於 2017-1-8 10:34
第205章 董氏瘋了

    劉遠山的話,把眾人都說的沉默了!

    這土匪,實在是太凶悍了!

    在桐山被趙家全部剿滅,可是反過頭他們便將趙家血洗,如果不是趙真真碰巧出去的話,說不定趙家就真正的滅門了啊。

    現在整個劉家村的人,談匪色變。

    一連兩串的大型流血事故,這擱在靠山鎮來說那都是百餘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

    「土匪很可怕,很凶殘!」

    劉遠山再次抬起手,朝眾人說道:「桐山出了土匪,將我家的桂花皂劫走了不知道多少,還帶著賊人上山威脅我母親,我比任何人都痛恨土匪。」

    「趙老爺組織團練,帶著人去山裡將土匪剿滅乾淨,這件事給了我極大的幫助,我在內心深處感謝趙家的兩位老爺。後來,該死的土匪將趙家滅了門,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想為趙老爺報仇!」

    「土匪劫了我家的桂花皂,趙老爺幫忙,官府卻沒有兵力來鎮壓!」

    「土匪滅了趙老爺一家,官府過來也只能是走個過場,不是他們不想捉拿土匪,如今整個襄陽府災民四起,他們也無暇顧及啊。」

    「所以,各位鄉親們,沒有別人幫助咱們,咱們就應該自己抱團取暖。不然的話,等那些土匪吃的順了,沒日沒夜的來咱們劉家村、趙王莊打一陣秋風,試問誰能受得了?」

    劉遠山這麼一說,下面的人終於動容了!

    對啊,之前只想著土匪凶悍殘忍,所以很多人便不願意去當團兵,可現在如果那些土匪捲土重來,今天牽走你一隻羊,明天拿走你兩袋米,就是家裡有金山銀山也擱不住這麼往外出啊。

    還是要防守!

    「那咱們不成了下蛋的母雞了,下個蛋都給他們拿走?」

    「可不是?」

    「是啊,這該如何是好啊?」

    唉……

    「只能團練,等土匪來了,就和他們拚命,都是爹媽生的血肉長得,我不信他們都不怕死!」有膽量的人逐漸燃燒起了熱血。

    沒膽量的人還畏畏縮縮的說道:「那,土匪那麼凶殘,萬一惹怒了他們,他們還不……」

    「你怕個鳥!」

    ……

    劉遠山清清嗓子,再次制止下面亂七八糟的發言,說道:「趙家的兩位老爺,生前都制定了規矩,凡是入了團的,都會受到團兵保護。」

    「你們也不用怕,團兵人多,他們土匪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咱們!」劉遠山為了給眾人鼓勁,又拋出了一個大殺器:「若是你們支持我辦這個團,我不要那麼多人,凡是家裡有精壯的,只要十六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男子,若是沒有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便不需要入團,也會受到團兵的保護。」

    「啊……」

    聽了劉遠山的這句話,下面的人頓時感到不公平了。

    憑什麼你家沒有十六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男孩子,就不用出勞力,還能受到兵團的保護?憑什麼我家有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就得和土匪拚命?

    人都是自私的!

    一旦有了不同,肯定會有人抱怨。

    劉遠山深知這個道理,自然不會傻到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他揮揮手,繼續說道:「大家不要議論了,聽我一言。」

    「我劉遠山不會虧待任何人,凡是參加團練的,不但不收取保護費用,我劉家每個月給每人五串佣錢,另外,每天中午管一頓飯!」

    什麼?

    不要錢?

    還給錢?

    還管飯?

    頓時,很多之前還幸災落禍的人頓時有些失落,而那些本來覺得自己吃了大虧的人,此時像拿到了一次意外之喜。

    畢竟,劉家的代理商就那麼幾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從販賣桂花皂上面獲利,很多人家境依舊貧窮,除了種田就是佃田,根本沒有別的掙錢門路。

    一個月能有五串工錢,很不錯了!

    而且,人家還管飯吃。

    現在很多人為了一口飯幹活根本就不要錢呢。

    比如劉家的那些下人們!

    一串錢一百文,五串也就是五百文,折合起來差不多半兩銀子,對於很多家庭來說這都已經是巨款了。

    對於劉遠山來說,則更是蚊子腿一般。

    根據他估摸著,這靠山鎮以北的地界,即便是所有人家加起來,符合他要求的十六歲到二十歲的少年也不是很多,最多不會超過三百人。

    即便按三百人算,一個月也不過一百五十兩銀子而已。

    之所以將年齡鎖定在十六歲到二十歲,是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人,年輕熱血不怕死,而且腦袋中的觀念沒有被固化,可塑性還相當強。

    太小的話沒有戰鬥力,太大則難以訓練!

    劉遠山要的不是三百個團兵,他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將來還可能需要頂住各方的壓力,他要培養的是精兵,能以一敵十的部隊!

    趙家團練和那本不存在的土匪,都是掩蓋勢力發展的幌子。

    這些人,不但可以上戰場,還是優秀的人力資源。

    「團練,還是趙家的團練,從今往後這團長就是我二哥劉遠火,他是趙家的女婿,繼承團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要報名的,今天開始便可以去趙家,重新造冊登記,每個月按時分發銅板!」

    劉遠山又是一頓鼓動,不但保證大家的人身安全,還開出了萬一有人犧牲便賠償其家屬二百兩銀子的承諾單。

    這樣一來,更多的人躍躍欲試。

    劉遠山開完會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留在會場,回答下面吃瓜群眾各種各樣的問題,一副笑呵呵平易近人的樣子。

    劉嫣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氣喘吁吁的鑽進人群,一把扯住劉遠山拉到偏僻的地方,張口就道:「三郎,你沒事跟我走,家裡出事了!」

    「什麼?」劉遠山一驚,問道:「家裡能出什麼事?」

    「不,怪我說的急!」劉嫣然呼吸幾下,繼續道:「不是咱家,是老宅。剛剛大郎上山,給咱娘說,咱奶出事了,她瘋了!」

    「瘋了?」一聽說不是自家出事,劉遠山的心總算放進了肚子裡。

    「對,瘋了,咱娘已經去了老宅,我擔心,萬一咱奶是假瘋……」

    「走!」劉遠山馬不停蹄,拉著姐姐就走。

    劉嫣然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萬一董氏那個老女人裝瘋賣傻,將老媽劉氏賣了,估計她自己還蒙在鼓裡幫著數錢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1-8 10:34
第206章 結局

    一路跑到老宅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不少人圍觀。

    看到劉遠山從遠處過來,鄉親們都熱情的和他打招呼,劉遠山臉色有些焦急,隨便應付了一下便鑽進了老宅的院子裡。

    劉氏穿著整潔沒有和誰撕扯過的跡象,身邊帶著丫頭小雨安靜的站在院子中。倒是董老太太,不但一身衣衫不整,而且頭髮亂糟糟的坐在一個太師椅上,臉色慘白。

    「娘!」劉遠山過去握住母親劉氏的手,感覺她的手冰涼,而且還在微微的顫抖。

    「怎麼了?」劉遠山問道。

    「沒事!」劉氏看兒子過來,心中已經定了一大半,看著董氏說道:「你奶,好像真的瘋了!」

    劉氏說真的,就八成沒有假了。

    劉遠山看了看,老宅的院子打掃的也算是干淨,只是正中間的泥土地上有些摸爬滾打的痕跡,在看看老太太滿身的泥土,頓時好像知道了什麼。

    門外的人一擁而進,看著董氏七言八語的議論紛紛。

    寂靜的小院子頓時囂鬧起來,董氏原本閉著眼坐在椅子上,突然聽到這麼大的聲音,一下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哪知腳下不穩,又撲通一下摔倒。

    「娘……」

    郭氏和劉氏二人一起趕緊上前將董氏扶起來。

    董氏像被困住的雞一樣一陣亂撲通,口中有些顫抖的說道:「不,不是我,不是我,你別來找我,不要抓我,我不想坐牢!」

    什麼呀這是!

    「放開我,放開我……」

    董氏一邊大喊大叫一邊用力撕扯:「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她力氣極大,掙脫起來郭氏和劉氏二人根本就攏不住,後面劉嫣然和小雨二人又上前幫忙,這才勉強把董氏按在椅子上。

    「嘖嘖!老太太這是真瘋了!」

    「是啊,這是咋地了?」

    「不知道!」

    「不會被土匪嚇到了吧?」

    「我看像……」

    ……

    下面的人議論紛紛,董氏被按倒在椅子上之後,稍微安分了一會,沒兩分鐘又跳起來,口中道:「不是我,不是我!」

    「都是老大,老大出的餿主意!我沒賣馬寡婦,你們別抓我!」

    董氏說著,竄起來就朝茅廁裡面跑。

    那裡面屎尿的到處都是,劉家人肯定不敢讓她去,所以就又齊心協力的將她制住,即便是在地上拖著也要拖回來。

    「娘,把我奶拉到上房去吧!」劉遠山的腦門滿滿的都是黑線,現在他總算明白董氏為何發瘋了,原來是上次官差說抓人的事,把她給嚇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董氏喘著粗氣大聲吼叫:「老爺,青天大老爺,你們放過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挑唆老大,我不該讓老大把馬寡婦賣了!」

    嘶……

    劉遠山倒抽了一口冷氣!

    以前他只是以為老太太胡攪蠻纏是個典型的封建家族大家長,萬萬沒想到她真的幹出來這種倒賣人口的事情。

    老傢伙,心夠狠!

    那上次賣了老子的事情,是不是也和她脫不了關係呢?

    劉遠山簡直不敢想,手上用力將董氏拉著摁倒在椅子上,臉色逐漸的冰冷起來。

    外面的人起初議論紛紛,等聽到董氏便是賣馬家母女幫凶的時候,又嚇得靜了下來,沒三秒鐘,議論聲比之前更大了。

    「缺德……」

    「這老太太,真是,唉……」

    「馬寡婦還不是因為他家老大出的事,竟然將人家賣了?這一家人還真是喪良心啊!」

    「就是啊,三郎也是這老宅裡出去的,人家怎麼就干不出這缺德事呢?」

    「嘿嘿,照我說,三郎當時不也給他們趕走的麼?」

    劉遠山不動聲色的朝母親看了一眼,發現母親呆呆的,滿眼都是驚懼之色,顯然被董氏的行為給嚇到了。

    「娘,你沒事吧!」劉遠山拉著劉氏的手問道。

    「沒,沒事!」劉氏突然感到有些噁心,心裡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直以來,董氏都是她心中的神,她對董氏也言聽計從,可是某一天突然發現這個人可能親自參與害過自己的兒子,她便厭惡起來。

    但,董氏是她的母親,這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於是,劉氏接下來便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幫助董氏?還是……

    「娘,你這是咋啦?」劉嫣然也看到了母親的異樣,顧不上董氏,趕緊過來扶住劉氏。

    「姐,咱娘恐怕是受了點刺激,你先扶她上山吧。」

    劉遠山說話的時候,二伯劉孝厚兩口子也從外面跑了過來,二人過來之後,趕緊過去幫忙制住正在掙扎中的董氏。

    這個時候,外面一些年輕人也陸續過來幫忙。

    劉遠山怕母親出個好歹,只能與眾人先告了個罪,然後的帶著母親上山休息。

    董氏,看來是真的瘋了。

    老太太平時為惡,心黑的不透明,對自家的子孫都極度刻薄,可偏偏膽子小的要命,特別害怕官府。上次聽說官府的事情就嚇得不輕,前幾天被馬寡婦威脅了幾句,竟然一病不起。

    經過幾日幾夜的折磨,終於瘋掉了。

    「不過,她瘋掉也好,省的以後再出來作怪了!」劉嫣然攙扶著母親上山,一邊口裡還在抱怨,語氣中有股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這孩子不能瞎說,那是你奶!」劉氏離開老宅之後,走到陰涼的山道上,被風一吹狀態好了很多,雖然她心裡也贊同兒女的說法,但那畢竟是董氏,是她的生身母親,她還是要出言維護一下。

    「我說的是實話,娘,她欺負你欺負的還不夠麼!」

    「姐,你別說了!」劉遠山打斷劉嫣然的話,對母親安慰道:「娘您也不要難過,我奶瘋了,倒是一件好事,你想想,她瘋了以後也不會再去算計誰了,對這個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麼?還有,她犯了錯,現在瘋了官府也不會再和她為難,否則還真得抓過去蹲大獄呢!」

    「你說的也對,唉……作孽啊……」劉氏的心情稍稍舒展,微微搖著頭,朝山上走去。就像劉遠山說的那樣,董氏這麼一病,對於她自己來說有點淒慘,可對於她身邊的人來說,卻是一件幸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8 10:34
第207章 再見葉雲鶴

    這麼一來,丁氏和劉孝厚兩口子每天下山去看著老太太,劉氏也要去,可劉遠山總是攔著她,說道:「娘,你身子不好,又是女兒,過段時間等我奶的病情穩定了再去吧。」

    董老太太的病情果然穩定了。

    不是好轉,而是她每日都沒完沒了的發瘋,終於有一天撐不住了,躺在了床上。

    這下,不管是對於劉孝厚還是丁氏、郭氏,都算一種解脫。

    比較照看一個不能動的病人要比照看一個隨時搗亂的瘋子要輕鬆的多。

    自從和趙真真結婚之後,二郎劉遠火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不但生活比以前起色多了,還當上了團長。

    從劉遠山的政策出來之後,陸續有人過來報名,截止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差不多三百人了,都是按照劉遠山的要求招收,全部都是十六到二十歲的小夥子。

    這日清晨,趙王莊村口一陣敲鑼打鼓,平靜的小山村被囂鬧聲頓時打破。

    不但趙王莊,附近劉家村李家村,好多人都跑過去看熱鬧。

    「少爺,是官府的人!」負責在附近蒐集情報的一個下人回來,對劉遠山匯報導:「聽他們的口氣,應該是過來給趙家封賞的,聽說是總督大人給親自題字,要給趙家建牌坊!」

    「建牌坊?」劉遠山喝著茶,眯起了眼睛。

    「對,少爺,縣裡來了不少人,聽說縣太爺都來了,還來了不少讀書人,說是趙家二公子的同學,過來祭奠一番!」

    「哦!」劉遠山將泡了茶葉的玻璃杯子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道:「好,你先下去吧。」將下人驅走,他回到臥房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儒生直綴,然後出門。

    穿越差不多一年時間了,劉遠山的個頭長了不少,雖然整體的身高和成年人還略有差距,但頎長的身材總算是有了大致的模樣,如今穿上直綴也人模狗樣,儼然一副大家公子!

    縣裡的黃大人來了,還來了很多讀書人。

    劉遠山說到底還是在黃大人手下混,若是想要將自家的勢力再提升一截,特別是接手了趙家團練,總是要和縣裡打招呼的。再說了他與黃大人也算是有一面之緣,不過去的話顯得有些沒禮貌。

    所以,劉遠山下了山,還帶著兩個下人,預備了幾封禮拿在身邊準備事後送人。在黑暗的大明朝,這些人情禮節的作用一樣是極大的。

    等劉遠山到了趙王莊的時候,黃大人和一幫文人早就到了,此刻正坐在趙家的宅子裡喝茶,旁邊陪著的有裡正,也有靠山鎮別處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些人雖然陪著,卻是不敢落座,都一個個躬身恭立在一旁,拱著手滿臉堆笑。

    劉遠山到了之後,也是弓著身子,朝縣太爺黃大人拱手,然後做出一個就要跪倒在地磕頭的姿勢,還沒跪倒,黃大人就笑呵呵的說道:「三郎好久不見,禮就免了。」

    免了好!劉遠山順坡下驢,他還真的不習慣古代人的跪拜之禮。

    「黃大人,小人來遲了!」

    「無礙!」黃大人點點頭,指著旁邊的座位說道:「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來,坐!」

    劉遠山的眼睛在大廳的座位上左右掃視了一下,發現坐著的基本上都是文人打扮模樣,一個個應該都是有功名的人。

    「算了,小人還是站著吧!」劉遠山自己沒有功名在身,懶得和那些酸腐書生一起。

    這時二郎劉遠火帶著趙真真一起從內院出來。

    三郎道:「這便是黃大人!」

    趙真真二人跪下磕頭,口中不住的喊著:「老爺萬福!」

    「好,好,好!賢侄女快快起來!」黃大人說了一句,二人磕頭稱謝,然後站起來站在一旁,一幫讀書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劉遠火和趙真真的身上。

    「唉!」黃大人一聲嘆氣,站起來走到趙真真面前,面帶微笑的說道:「說起來我和你叔父乃是同一年的舉人,雖然不在同一府,後來也成為至交。偌大的趙家,一夜之間被賊人滅門,真是可惜啊可惜,賢侄女還請節哀順變!」

    趙真真嚶嚶而泣,以手掩面!

    黃大人的眼睛又落在了二郎的身上,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這位就是趙家的賢婿麼?」

    「是!」趙真真欠身回答道。

    「小人劉遠火,見過大人!」二郎說話間又要下跪,卻被黃大人一把拉住,說道:「別跪了,這些俗禮麻煩的很!」

    「你和趙家小姐可是早有婚約?」黃大人也無意管別人的私家事,這麼說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二郎自然實話實說,道:「沒有,我們是後來才成親的。」

    「你可曾讀書?」黃大人又問。

    「沒讀書,不過識得幾個字!」二郎以前從來沒讀過書,但自從上了山和劉遠山住在一塊之後,每日便被他逼著學習文字,所以他說識得幾個字也是不錯的。

    聽了二郎的話,黃大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彷彿有些厭惡了一樣。再看看旁邊站著的可人趙真真,越看越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可是,此事木已成舟,也沒有辦法啊。

    「劉遠火,劉遠火!」

    黃大人若有所思,眼光逐漸從二郎夫婦二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劉遠山的身上,略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問道:「和你的名字倒有幾分相似!」

    噗!

    這幾乎就是明白這詢問了。

    劉遠山也不好再裝傻充楞,硬著頭皮說道:「不敢欺瞞大人,劉遠火正是小人的堂兄。」又冠冕堂皇的說道:「我堂兄性格剛直為人豪爽,又力大無窮,算卦的說他是人中龍鳳,想來和趙家小姐也是良配。」

    這貨一邊說,一邊誇,越誇越來勁。

    反正尼瑪婚都成了,木已成舟了,你們又能咋地?

    「噗……」這次真有人噴茶了,噴完之後還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哈哈大笑,指著劉遠山說道:「良配,還當真是良配呢,三郎此舉,怕是別有所圖吧。」

    劉遠山順著聲音望過去,見大廳中一名瀟灑俊逸的公子,正開啟了嘲諷模式,原來是自己的老熟人,冬天的時候在小覺寺也見過,葉雲鶴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8 10:35
第208章 羞辱

    唰!

    一瞬間,大廳中坐著的那些人的所有目光同時投射了過來,全部都集中到了劉遠山的身上。

    原來這個趙家的女婿是劉遠山安排的自家人啊!

    原來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

    在場的很多人都參加過年底的那次詠雪詩會,所以基本上超過四成的人都認識他。

    黃大人的眼色中也有了少許的鄙夷,鼻子裡哼了一聲,卻無可奈何。

    總不能讓人家已經結過婚的兩個人再和離吧?

    「趙家侄女,你嫁給劉家的這個,額,劉,遠火,可是出於自願,若是有人逼迫你強行婚配,你大可告訴老夫!」

    剛剛還只是略有鄙夷,現在這句話說出來,黃大人基本上已經是直接在打劉遠山的臉了。

    「大人說笑了!」趙真真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小女子家門遭了不幸,鄉鄰下人多有覬覦我家財勢的,真真每日驚魂不已,然後左思右想,便舔著臉主動找上劉家聯姻,劉家也好,三郎也罷,我夫君也罷,皆是正人君子!」

    「此事當真?」黃大人威嚴的問道。

    「當真!」趙真真決絕的回答。

    一旁的裡正有些看不下去,拱了拱手,朝黃大人說道:「大老爺,這事是怪不著劉家。當初劉趙二家聯姻的時候,三郎就怕有宵小之輩非議,當著所有老少爺們的面,承諾不動趙家一間房屋,不貪趙家一寸土地,這事三鄉五里都可以作證。」

    「此事當真?」黃大人的臉色有些黑。

    「小人不敢欺瞞!」裡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劉遠山笑呵呵的道:「黃老爺乃是趙家的至交,心情悲痛也是應當的,我劉遠山和趙家幾位老爺雖然算不上至交好友,可也總沾了三分的鄉情,自然不會做那下作之事,今日在諸位老爺面前,小子再次起誓,絕不佔趙家半點土地和房產!」

    「嗯!」黃大人正好借了台階下,臉色微微緩和道:「老夫也是憂心過濾,三郎不要放在心上,裡正請起!」說話間拿出一紙文書遞給趙真真,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是令尊在的時候托我向總督大人討要的東西,如今東西有了,趙家老友卻生死兩隔,想來真是令人唏噓!」

    「我明天就安排縣裡的工匠過來,給你們老趙家豎起一塊大大的牌坊,讓整個房縣整個襄陽府的人都知道,你們趙家的功業!」

    「謝大人!」趙真真哭著欠身行禮,然後接過紙條被丫頭小紅帶走。

    二郎一臉陰沉之色,卻也按照劉遠山事先交給他的禮節,朝眾人行禮,然後邀請眾人到後面原來趙世恆的小樓上赴宴。

    一眾學子和趙亨本來有同學之宜,剛剛已經跑到趙亨的靈堂哭了一通,現在馬上一個個嘻嘻哈哈的跟著劉遠火朝後院走。

    「你看,趙家的小姐嫁給了他,真是,唉……」

    「呵呵,不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麼?」

    「就是,以前沒見過,趙亨的妹子長得還挺好看的,若是早知道的話,我就過來收為小妾了啊!」

    「輪得到你,我如果知道,也早來了!」

    「哈哈哈哈……」

    黃大人眉頭微皺,可又不方便說什麼。

    劉遠火在前頭帶路,一雙眸子裡幾乎要擠出火來了,如果不是後面的劉遠山死死的拉住他的袖子,估計此刻已經爆發了。

    結婚之前他千般不願,可是等到成了親之後才知道這成親的百般好處,他雖然是個大老粗,但為人誠摯忠厚,和趙真真二人漸漸的能融合一起,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有了一些,今日聽了這麼多文人雅士口中的污言穢語,自然怒不可遏。

    「沉住氣,你想想趙真真,不要衝動,否則你被這些人弄進大牢,他們可要對付你媳婦了!」劉遠山怕自己等會按不住自己這位堂兄,只能使用反激將。

    果然,聽了劉遠山的低語之後,他的情緒穩了很多。

    眾人進入小閣樓中吃飯,分席而坐。

    黃大人無論是功名還是官職,都最高,所以坐在首位,劉遠火身為地主,坐在次席,其餘的人按照年齡和功名,齊齊的做了一排,劉遠山只是個白身,再次躋身末座。

    「上酒!」

    劉遠火話不多,朝外面喊了一嗓子,便有僕人突突突的前來,懷裡抱著一個高大的黑色陶罐,看著很是普通,而且陶罐子上面還帶著一丁點的泥土,顯然是剛剛從酒窖裡扒出來的。

    「這是什麼酒?」有人問道。

    僕人笑著道:「這是老爺以前存起來的。」

    說著將封泥拍開,一陣醇香頓時逸散出來。

    黃大人也是好酒之人,聞了聞道:「好酒啊,這是上等的高粱酒,最少有二十年陳!」

    「大老爺您真厲害!」僕人豎起了大拇指,道:「以前我家老爺在的時候就說過,這酒怕是萬曆爺年間就備下的,少說也有二十年了。」

    「呵呵!」葉雲鶴呵呵大笑,臉色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誇張,指著老僕人手中的酒罈子說道:「酒是好酒,就是這盛酒的器物有些寒酸了,唉,就好比白嫩嫩的小娘子,嫁給了一個大老粗,真真像是一株上好的白菜遇到了豬,唉……唉……」

    葉雲鶴說話的時候,眼光直直的盯著劉遠火,滿臉都是嘲諷。

    二郎本來就不善言談,被葉雲鶴說的滿臉通紅卻不能反擊一個字,若是照著他原來的脾氣,早就一棍子丟過來了,可是剛剛劉遠山勸過他,他甚深知胳膊拗不過大腿的道理,只能一忍再忍。

    劉遠山趕緊出來解圍,呵呵一笑說道:「人是糙了點,但未必不是好人,所謂烈火見真金人不可貌相,就比如這酒,剛剛拿出來的時候賣相確實不咋的,但你葉秀才焉知裡面是好酒?或許也只有這樣的陶罐,才能悟出這麼好的酒也說不定呢?」

    「劉家小相公說的好!」僕人故意說道:「我家老爺在世的時候說了,要釀出如此美酒來,還非得用粗陶制得罐子不可!」

    下人說的煞有介事,至於這事是不是真的,就沒人知道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9 23:58
第209章 撤團

    「說得好!」

    劉遠山拍了拍手,看著葉雲鶴繼續道:「剛剛葉公子說,白嫩嫩的小娘子嫁給了一個大老粗便是委屈了,但我想問一下葉公子,你又不是人家小娘子,如何知道小娘子就不願意嫁給大老粗了呢?」

    這個問題,無疑是沒法回答的。

    但葉雲鶴好歹也是秀才,也算是個博覽群書之人,自然聽過莊子和惠施的辯論,於是活學活用,看著劉遠山回了一句:「劉家三郎,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小娘子是怎麼想的呢?」

    此話一出,不少人哈哈叫好,都以為葉雲鶴佔了上風。

    你看,人家引經據典,說的你無話可說,這可不就佔了上風了麼?

    劉遠山卻笑著搖搖頭,看著葉雲鶴道:「葉公子這是在偷換概念,額,偷換主題,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仍舊解決不了小娘子的問題,那咱們回到問題上繼續討論。」

    「怎麼回?」一個挨著葉雲鶴坐的傢伙愣著頭問劉遠山。

    「需求!」劉遠山喝了一口茶,道:「女人對於婚姻來說,她的需求到底是什麼?」

    「女人到底需求什麼?」葉雲鶴問道。

    劉遠山一擺手,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接著自己的節奏走,慢慢的道:「剛剛葉公子說了,白嫩嫩的小娘子和大老粗不配,意思就是小娘子應該找個文質彬彬的秀才,是不是?」

    「是!」葉雲鶴自己的節奏完全被打亂,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看著劉遠山,說道:「不但要文質彬彬,還要是個衣食無憂的小康之家,最好再有個功名傍身,不然一個大老粗,哪能配得上這麼俊俏的小娘子呢?」

    「呵呵!」劉遠山輕輕的敲著桌子,不快不慢的說道:「貪戀衣食無憂,說明這個女子嫌貧愛富只知道享樂,愛好功名說明這種女子只戀虛榮,至於說道文質彬彬的公子,更是說明這個女子秉性不重。」

    「若是這種女子嫁給你葉雲鶴,明天又看到一個更加文質彬彬的公子,那豈不是要給葉公子你帶個大大的綠帽子?」

    「你……」葉雲鶴氣的從椅子上刷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劉遠山說道:「你敢侮辱於我!」

    「葉兄稍安勿躁!」劉遠山滿臉堆笑,周圍的人則是轟然大笑。

    「我只是打了個比喻而已,葉兄何必動怒,好了好了,別生氣,我給你賠個不是。咱們接著剛剛的話題繼續,女人結婚到底需求什麼?」

    這些思想遠遠落後於劉遠山的古代人,頓時被他標新立異的說法給吸引住了,還真的有不少給他帶偏了。

    「需求什麼?」很多人露出疑問。

    「男人嘛……」劉遠山一臉壞笑,呵呵的說道:「女人需要男人,男人需要女人,這就是整個天地之間最大的規律,至於說金錢和名譽,那都是次要的。」

    「哈哈哈……」

    不少人哈哈大笑,就連黃大人看著劉遠山都莞爾。

    劉遠山的話卻並沒有到此結束,而是趁熱打鐵瞬間拋出另外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好,既然知道了答案,那就再討論一下,什麼是男人?」

    噗……

    聽到劉遠山的話,不少正在喝茶的人滿嘴噴水!

    什麼是男人?

    什麼是男人?

    這特麼還用問麼,兩腿中間長了個天然吊墜的,就特麼是男人啊!

    「男人,你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跟我說什麼是男人?哈哈哈……」葉雲鶴用他那極具特色的笑聲,對著劉遠山再次開始嘲諷模式。

    劉遠山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將在場的人都一震,然後指著剛剛拍開封泥的酒罈子,說道:「能喝完這一罈子酒的,才算是男人!」

    回頭朝二郎道:「剛剛葉公子說你不是男人,二哥,你敢不敢和葉公子二人每人喝一罈子試試,證明你是個男人?」

    劉遠火歲數不大,酒量卻不小,平時喝個八兩一斤的從來沒變過臉色。這一罈子下去的話,至少有二斤之多。

    「好,那我就敬葉公子!」二郎一臉冷笑。

    他火爆脾氣上來從不認人,可並不代表他傻,相反,他粗中有細做事很有分寸。

    「這……」

    一言不合就拼酒!

    葉雲鶴當時就呆了,他平時聚會的時候,大多數是文人雅士,喝個三四兩都算多的了,如何能喝的了二斤這麼多。

    喝這些酒,基本上就要了他的命了啊!

    「有辱斯文!」葉雲鶴狠狠的說了一句,將手邊的酒杯推開,道:「吾恥於與此等粗人共飲!」

    「好了,好了!」黃大人及時出來打圓場,擺了擺手說道:「今日咱們來是給趙家送喜慶,不是相互攻訐的,大家都少說兩句,你們年輕人喝酒就隨意吧。老管家,先給本官倒上一杯,這酒,純!」

    老僕人抱著酒罈子跑到縣太爺身邊滿滿的倒了一杯,黃大人舉起杯子說道:「大家都不要拘謹,就當本官不在,民以食為天,呵呵,老夫先干了!」

    黃大人說完話,眼睛便放在了酒杯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後閉上眼睛品味半天,口中蹦出兩個字:「好酒!」

    隨即,眾人觥籌交錯,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

    吃了一半左右,黃大人面前的酒杯空空,他的臉色也泛起了紅色,看著劉遠山說道:「三郎啊,我聽說趙家的團練事務目前被你接管過來了?」

    劉遠山心裡一突,嘿嘿笑了兩句,站起來隔著酒席朝黃大人拱手,說道:「倒也不是,現在團練還是趙家的,我堂弟暫時擔任團長,我從旁協助而已,具體事務便不會插手!」

    「那也不行!」黃大人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有些為難的說道:「這不合規矩啊,三郎,趙家沒了,這團也就要解散,不然本官也不好向上峰交代啊。」

    「那……」劉遠山想了想,道:「趙家的團撤了,小子願意申請一個,畢竟這周邊山匪太多,我等也是為了防止他們滋擾百姓啊。」

    「糊塗……」黃大人一臉嚴肅,說道:「你沒有功名在身,私設兵務形同謀逆,你想拉著本縣一起死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1-9 23:58
第210章 劫縣尊來去如風

    宴是好宴,不歡而散。

    黃大人中午稍微休息了一會,下午三點鐘左右的樣子便坐著轎子起身往回走了。後面跟著的一幫讀書人有人騎馬有人步行,一路倒也不怎麼急。

    二郎走到劉遠山面前,臉色不善,眼中有怒火流出,說道:「這幫人沒好人,我真想幹了他娘的。特別是那個小白臉,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劉遠山謀劃已久的團練就這麼被黃某人一句話給取消,弄得他心裡心外都不是滋味,也是一腔的怨言無處發作,此刻聽到二郎的建議之後,眼中突然一亮!

    罵了個比的,你們說辦團練就辦團練,你們說讓老子停老子就停,好,不怕土匪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們這些狗日的見識一下什麼是土匪!

    「你真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嗯!」劉遠火點點頭。

    「那好,今天,我就替你出這個惡氣,你敢不敢跟我一塊去?」

    「去幹嗎?」幾次外出行動,劉遠山都沒有帶自己這位堂兄,所以行動的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只是隱隱約約的猜測到桐山上的土匪是他們剿滅的而已。

    「去打架!」劉遠山惡狠狠的道:「去找個偏僻的地方,攔著這些狗日的,狠狠的揍他娘的一頓!」

    「好,我幹,可是,他們認出來咱們怎麼辦?」二郎不怕打架,就怕給自己的堂弟帶來麻煩。

    「沒事,咱們可以冒充桐山上的那些土匪!」

    劉遠山微微一笑,帶著二郎離開。

    當晚,月黑風高!

    炎熱的夏季之後,驛道上長滿了荒草,劉遠山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十餘個身強力壯的下人,繞到山腳斜斜的往南飛馳,目標直指靠山鎮。

    黃大人他們一幫人晃晃悠悠的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才從趙王莊離開,一下午的時間肯定到不了房縣縣衙,而劉家村去往縣裡的道路上,只有靠山鎮的東邊有個偏僻的小驛站。

    不用說,黃大人一幫人有九成以上的可能就留宿在那裡。

    劉遠山帶著的十幾個人,騎馬飛走速度很快,他們大約於晚上十來點鐘的樣子出發,兩小時後也即是凌晨左右便越過靠山鎮來到了小驛站不遠處的隱蔽地帶。

    站在外面的高處,驛站中的情況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各個房間熄滅了燈火,但驛站院子裡兩個大燈籠卻明亮的很,將院子照的清晰可見。從院子裡的車馬和轎子看來,黃大人和一眾讀書人應該是夜宿到了此處沒錯。

    「都小心著點,此地距離金山衛不遠,咱們速戰速決,不許殺人,拷打一頓掠起財物即可!」劉遠山將所有的人聚集到一塊,低聲朝眾人吩咐道。

    「是,少爺!」所有人立正,低聲回應。

    「那好,行動!」劉遠山伸手一拉將頭上的面具拉下來,赫然便是一個象棋的棋子,上面寫著一個紅紅的「炮」字!

    沒辦法,誰讓他前世的時候就對這個字特別敏感呢?

    「跟我走!」他走在最前頭,一揮手中的大刀,後面帶著兵器的十幾人陸續跑了出來。

    今天晚上行動,每個人都只是帶著刀劍而已,並沒有帶燧發槍,畢竟今晚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出氣,燧發槍這東西能不用儘量不用。

    根據平時的訓練,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驛站的矮牆,一人蹲下身子,另一人猛然跳躍配合的親密無間。

    十秒鍾不到的時間,驛站的後門被打開,十幾個人陸續進入其中。

    晚上沒有月光,星星泛著寒意,整個驛站的小院裡有兩個大燈籠,倒也照的院子明晃晃的。

    十幾個人,人人臉上帶著象棋臉譜,明火執仗的過去,首先將已經在打盹的兩個看門下人打暈,然後分別進入房間,一陣殺豬般的嚎叫之後,所有的人都被從床上拎出來丟在了院子裡。

    「你,你們是什麼人!」看著這十幾人人人臉上都帶著象棋臉譜,縣太爺黃大人頓時感覺渾身一片冰冷。

    這,難道就是屠殺了趙家滿門的所謂的「桐山俠客」?

    當初趙家被滅門,他也曾詳細的向趙家下人問詢過整個事情的經過,那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說賊人帶著象棋臉譜。

    如今真正看到,饒是黃大人見過世面,也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你們好大的狗膽,竟然敢闖入驛站,就不怕官兵……」

    「老子怕你大爺!」劉遠山不等葉雲鶴說完,抬起腳一腳將他踢了個嘴啃泥,口中還故意變了腔調,說道:「多嘴,老子先撕爛你的嘴!」

    從懷裡摸索出一條皮鞭遞給二郎,道:「你,抽他!」

    二郎正恨他恨得牙癢癢,此刻得到了機會,一陣亂打將姓葉的抽的殺豬般的嚎叫。

    「衣服脫了!」

    劉遠山走到黃大人面前,裝出一副中年男人的嗓音,明晃晃的大刀在他面前一亮,即便是平時高高在上的縣太爺,此刻也不得不脫了褲子任他蹂躪。

    當然了,劉遠山沒有龍陽之好,他讓所有的人將褲子脫掉,然後收集到一起,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這……」

    所有的讀書人都驚呆了,褲子衣服都給燒了,這可咋出門見人啊。

    劉遠山卻不管他們這些,讓手下十幾人帶著武器一陣亂打,每個人都揍得鼻青臉腫,然後去房間大肆搜刮一番,大小包袱打開看看,只要細軟,其餘的也同樣一把火付之一炬。

    「嘿嘿,這玩意,是縣太爺的大印吧,好,好,本大俠收下了!」劉遠山一副帶著面具發出幾聲蒼老的笑聲,手中的鋼刀瞬間破空,一刀刺進了葉雲鶴的大腿中。

    「啊……」葉雲鶴一聲慘叫,然後暈死過去。

    劉遠山將鋼刀拔出來,就著噴湧而出的鮮血,用葉雲鶴的上衣沾滿,在驛站的牆上寫下了八個大字:「桐山俠客,殺富濟貧!」

    「嘿嘿!」劉遠山朝黃大人道:「這靠山鎮以北,就是我桐山大俠的地盤,大老爺沒事可不要老往我這兒跑,這次饒你狗命,下次就沒那麼幸運了。」

    「扯呼!」劉遠山一揮手,下面的人帶著東西急急跑了出去。

    等到後面的樹林深處時,騎上高頭大馬,一溜煙的跑了。

    後面是一群光屁股的猴子,自然不怕他們深追!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0 00:00
第211章 錦衣衛

    從驛站繞道東行,過了馬欄西河之後迂迴而西,在河南岸轉到靠山鎮西側,由西側再渡河往北,經過一個大迂迴,足足花費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劉遠山才帶著眾人悄然的回到山上來。

    不是劉遠山做事小心,而是此事關系重大,這可是劫了縣太爺啊,萬一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那就等著翹辮子吧。還有,從驛站往東去不遠的地方,就是朝廷在房縣設立的一個衛所,叫做金山衛。這衛所中據說有兩千可戰之兵。劉遠山手中雖然有幾十個人,可戰鬥力和人家衛所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但他也不是多擔心,畢竟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之後,除非他黃大人有天大的本事,否則都不可能猜到這件事就是他劉遠山所做。

    「呼……」劉遠山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揮揮手對下人們道:「都回去睡覺吧,今天的事不可向外面洩露半句口風,否則本少爺一槍斃了他!」

    「一名!」將一名喊過來,把這次外出劫掠的所有貴重物品交給他,道:「將東西放在地宮裡,門要鎖好!」

    看看天空中的星星,約莫估計一下,大約是後世凌晨三點鐘左右的樣子,劉遠山也困了,將所有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後,他便打著哈欠往家裡走。

    黑暗的星空下,微微的光亮中,劉遠山看到在門口的大青石上有個白衣身影,當即嚇了一跳,問道:「誰?」

    「我……」雪歡溫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即從青石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跟前,說道:「你總算回來了!」語氣中說不出的擔心。

    「嗯!」劉遠山鬆了一口氣,有些嗔怪的說道:「這夜裡涼,你不早點睡覺,出來幹嘛?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吧?」說話間,高高的揚起巴掌,卻是輕輕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發出。

    有便宜不佔是混蛋,劉遠山趁機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嬌臀,弄得雪歡嚶嚀一聲。

    「討厭,知道我有傷還捏我?」雪歡小女兒之態,聲音中充滿了讓人想入非非的旖旎,她的頭悄悄的繞過劉遠山的脖頸,口中突然低聲說了一句:「小心,家裡來了外人!」

    「外……」劉遠山頓吃一驚,差點脫口叫了出來。

    雪歡大聲呵呵一笑,又說了一句:「討厭」才及時將劉遠山的聲音掩飾掉。

    「等我這麼久,是不是想我了?」劉遠山體會到她的意思,一邊大聲和她調笑,一邊小聲道:「誰?幹什麼的?」

    「我也不知道!」雪歡道:「就是這後半夜來的,來了之後直接進了你的房間,到此時還沒出來,怎麼辦?」

    她原本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力,如今雖然散功,但是基本的本事還在,比如聽覺與觸覺,比如對於外界的敏感性。所以,雖然那兩人做的極其隱蔽,但他們進入劉遠山房間時發出細小聲音依舊沒能逃過雪歡的耳目。

    「不怎麼辦?你先回去休息,我來應付!」劉遠山說道。

    「不,我現在功力雖然沒了,可對付一般的毛賊還是綽綽有餘!」

    「我不許你去!」

    「我就去!」

    ……

    「擦……」的一聲響,劉遠山的臥房中出現了一絲光亮,然後裡面的蠟燭被點燃,兩個黑影印在了窗簾之上。

    裡面其中一個人打開窗戶,露出半個頭顱朝二人所在的地方,說道:「打擾了,兩位!可否進屋一談?」

    談你妹啊!

    劉遠山也是醉了,這尼瑪是在我家好不好,你們鳩佔鵲巢不說還不分主次,這麼囂張明目張膽的來挑釁老子。

    「別看了,都進來吧!」

    那人說完,就將窗戶關閉,然後端坐在桌子前。

    劉遠山無奈,只得和雪歡一起,輕輕的推開臥室的門,躡手躡腳的進了去。進去之後,還不放心的四處觀看。

    「別看了,此處只有咱們四個人!」其中一人看著劉遠山,嘴角露出了微笑。

    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今天,吃定他們了。

    另一個黑衣人也不回頭,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大把蠟燭來,一個個的點燃,弄得劉遠山整個臥室如同白晝一般。

    「太暗了,這樣亮一點!」那人將所有的蠟燭點著之後,然後回過頭。

    明晃晃的燭光之下,劉遠山終於看清了來人。

    二人頭戴方帽,都是一身黑衣,一坐一站略有玩味的看著劉遠山和雪歡二人。

    劉遠山的瞳孔微微一縮。

    二人身上所穿的雖然不是傳說中的飛魚服,但腰間挎著的繡春刀似乎出賣了他們的身份。

    不好,還是大意了,自己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有些張狂了!

    竟然惹得了這幫畜生的注意!

    你妹的,不好搞了!

    如今錦衣衛找到了自己,難道發現了什麼?

    是桐山土匪的事情暴露?還是趙家滅門留下來什麼蛛絲馬跡?

    或者是,自己做的硝池被發現,火槍被發現!

    劉遠山背後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這若是給朝廷發現了,任何一點便會給自己玩到坑裡去啊。

    難道真的要走造反這條路麼?

    「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能做出桂花皂這等神物!」

    坐著的人開口,臉色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劉家原本只是個普通的農戶,如今也算是日進斗金了,這整個房縣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眼饞呢!」

    「呼……」劉遠山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為了桂花皂的事情而來,還好,還好!

    「兩位大人是……」劉遠山明知故問。

    「呵呵,我們是誰不要緊!」那坐著的錦衣衛校令繼續說道:「劉家三郎可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請教!」劉遠山拱拱手,一副謙恭受教的樣子。

    「請教那是第二步,我們先來談談另一個問題。」錦衣衛校令的臉上,本來的譏誚瞬間變成了冷笑,連聲音都變得冷了起來:「據我們所知,劉三郎自從今年開始,陸續的從西山礦上購入不下萬斤的鐵礦石,不知道劉三郎你要這麼多鐵意欲何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0 14:06
第212章 殺心

    嘶……

    劉遠山倒抽了一口冷氣!

    剛剛還在慶幸這兩個貨沒有發現自己練火藥、殺土匪、滅趙家的事情,可這兩個貨竟然扒出了買鐵這回事。

    也不好辦啊!

    明朝雖然不管制鐵器,但你大規模的鐵礦就不由得別人不好奇了。

    這事還真得沒法解釋,總不能告訴這兩個傢伙自己的鐵都做了車、工具和蒸汽機了吧?

    不過,劉遠山的心裡並沒有多少害怕。

    因為據他所知,大規模鐵的人又不只是他一個,多得很呢!

    「呵呵!」劉遠山臉上瞬間露出和緩的笑容,笑著拱拱手,說道:「兩位官爺來到寒舍,我還沒盡地主之誼呢!」

    「還是先說事吧!」校令聽到劉遠山說盡地主之誼的時候,臉色忽然也冰釋了。

    「嘿嘿!」劉遠山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憨厚笑容,滿臉堆笑的說道:「兩位大人明鑑,小子確實了一點鐵,但那不過是想一些農具販而已,並沒有圖謀不軌之心。」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錦衣衛校令搖頭。

    「兩位大人,據在下所知,外面販生鐵鐵礦的大有人在,也不止小的一個人吧?」劉遠山裝作一臉無辜,說話的時候卻將事情故意往外帶,企圖試探二人的反應。

    這兩個貨是錦衣衛應該是假不了的了。

    可錦衣衛發現了老子幹了不法的事,直接過來鎖了就是,還大半夜的跑過來盤問,這就有點門道了。

    「實不相瞞!」校令道:「俺們兄弟倆負責整個房縣的事宜,也知商旅來往不易,只要說得過去的,總不能斷了人家生路,只是來回檢點頗為繁瑣,辛苦一路總不能白忙活。」

    聽到這裡,劉遠山的心便放鬆了下來。

    不就是要錢麼?

    明末吏治**,原也可以想像,這些底層的錦衣衛,連飛魚服都沒有資格穿,估計對於如何陞遷也沒有太多的興趣,倒不如坐地盤剝來的爽快。

    不怕你不要,就怕你認真。

    劉遠山微微笑,道:「那是應該的,二位爺一路辛苦,小子在您們手下討生活,自然不能委屈了兩位官爺,您稍等,小子略盡地主之誼。」

    說話間,身子朝裡屋挪動。

    雖然上次基本上將所有的金銀財物都放進了地宮中,但為了應急,劉遠山時常放百十兩銀子在臥室,此時他想著,拿出來個五十兩打點一下,應該也差不多了。

    於是,他走到那箱子邊,正要打開的時候,卻被校令喊住。

    「劉家三郎不急!」

    既然話挑開了,校令也不在隱晦,直言道:「金銀這等俗物,我們兄弟也不怎麼缺,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若是三郎能夠答應,以後在房縣行事,便再無阻礙。」

    「好,你且說來!」

    不要錢,就有些不好對付了。

    但劉遠山也不能一竿子拒絕,畢竟人家還沒開價。

    「好,如此,我就客氣了!」校令笑了笑,眼中閃過精彩的光芒,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雪歡,又看了看劉遠山,說道:「你家的桂花皂得不錯,聽說有十倍之利。這樣,我兄弟二人也不是貪心之人,往後你家桂花皂出了之後,只需給我二人兩成的份子,這事我兄弟自然能幫你搞定!」

    嘶……

    劉遠山暗中又倒抽了一口冷氣。

    兩成的份子,你特麼口氣倒是不小啊。

    哼!

    可他臉上依然堆笑,好像已經答應了他們的建議一般,道:「兩成的份子,確實也不算什麼?只是我怕這關節重重,日後還有許多要打通之處……」

    「你放心!」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傢伙一擺手,倒是口快,說道:「整個房縣的錦衣衛救我二人,這件事只要我們不上報,朝廷就不會知道,另一個暗樁是金山衛的徐良,和俺們也是老朋友,你這桂花皂得到他的庇護,保準再沒有山匪敢來滋擾。」

    好!

    劉遠山要的就是這句話。

    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呵呵,那,二位爺,不知道這徐大人那邊,可同意?萬一咱們定了兩成的份子,回頭徐大人不同意,那豈不是……」劉遠山一臉苦笑。

    「放心!」校令道:「這事徐良還不知道,但那傢伙和我兄弟關係好的很,他也有把柄在我兄弟手上,我只要說句話,便成了。」

    果然黑暗!

    劉遠山心中腹誹一句,便開始在心中琢磨。

    桂花皂的利潤是很大,現在又如此的暢銷,眼紅的人自然不少,他不可能一個人抱著吃獨食,必須要利潤共享才能在房縣站穩腳跟。

    以前若是趙家願意合作的話,他很可能便會同意了,但趙家意在買他的配方吃獨食,這是他不能忍受的,所以才造成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如今這兩個錦衣衛的提議,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如果他們二人真的能夠打通整個房縣方方面面的關節的話,自然好得很,別說分出二成利潤,分出三成四成那也是可以的。

    關鍵是,這兩人能辦成多少事?

    「好,這事可以談!」劉遠山說的是真心話。

    那邊校令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哥我就腆著臉再說第二個條件了。」

    「第二個條件?」劉遠山也是醉了。

    「對!」校令道:「房縣中各種關節打通,又豈是兩成份子能夠了事的?」

    「據我所知,這個小丫頭不是你家裡人,也並非三郎你的良配!」校令指了指雪歡,一臉淫笑道:「原本咱們這裡的規矩,過地抽三成,我之所以少要了你一成的份子,便是當做買妾之資,這丫頭,給我吧!」

    「好!」劉遠山微笑,非常和諧的微笑,然後眉毛一挑,道:「若是兩位爺看得上,那是她的福分。」

    一直站在旁邊的雪歡不知為何身子突然一抖,臉色驟然發白。

    劉遠山繼續道:「她的身契我這就拿過來,二位爺稍等!」

    二人大喜,嘿嘿的看向了雪歡。

    劉遠山說話間,快步走到之前的那個大箱子面前,伸手輕輕將上面的蓋子揭開一點,手往裡面一摸,瞬間抽出一條,二話沒說對著那校令就是一。

    「啪……」

    清澈的聲音響起,那校令瞬間應聲倒地,後腦勺被開了個窟窿。

    老子的女人,你敢想,就要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0 14:06
第213章 張喟再來

    「大膽,你找死!」另一個錦衣衛一躍而起,手中繡春刀瞬間抽出來,朝劉遠山砍了過來。

    劉遠山最近一年的軍事訓練也不是白學的,特別是跟著毛二叔學了功夫之後,應變能力、力量速度都有了大的提升,雖然還不能與這個傢伙槓正面,但躲閃退避,倒是可以做得到。

    「砰砰,咔咔!」

    繡春刀和劉遠山手中的搶槓來回交擊了幾下,那人便佔了上風。

    這邊雪歡總算是緩過了神來,快速的跑到那黑衣人的身後,手中突的拿出一把明亮的匕首,徑直刺向了那人的後心處。

    快、狠、準!

    可惜,她散功之後的力道和耐力還是差了一籌,對面的那錦衣衛只是退了下身子,便輕易的躲過。

    「還想跑!」

    劉遠山手中的長槍當成棍子,半空中一下掄了過來。

    那錦衣衛再次後退,不料後面的雪歡趁機而上,手中的匕首舞作一團,瞅準機會猛地往前一刺,將他的手臂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噗……」那人吐了一口血水,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刺傷,與此同時,他也明白繼續激戰的話應該也佔不了便宜,便不顧同伴,跳窗就跑。

    「哪裡跑……」劉遠山自然不能讓他跑,這貨一旦回到了老巢,自己就麻煩大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殺人滅口。

    可惜的是,等他跳出窗戶的時候,那傢伙已經爬山了院牆,正想往外跳。

    今夜月黑風高,星空中的微光不足以照亮外面的道路,一旦讓這貨出了大門,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抓,打死他,不能讓他跑!」他拚命的跟上去。

    後面的雪歡想要幫忙追擊,可惜她散功之後體力不濟,想要追擊也不可能了。

    「唉……麻煩大了!」看著高牆,劉遠山一陣氣餒,這尼瑪真完了啊。

    「誰說麻煩大了!」

    正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然後,劉遠山笑了起來。

    再然後,那從牆頭跳下去的錦衣衛,突然變成了皮球,被人用腳大力一踢,在半空中越過院牆,又返回到院子裡。

    只是這次回來,不但重新穿過了那破窗戶,那摔了個七葷八素,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哈哈,多謝張兄!」

    劉遠山對著高牆拱拱手,然後看到一襲白衣的張喟從牆外跳進來,搖著頭嘆氣道:「貴人就是貴人,你不必謝我,謝老天吧。」

    一臉無奈的看著劉遠山嘆息了一會,突然將目光放在了雪歡身上,吃驚的說道:「你也在?」

    「我在!」雪歡臉色平靜,目光始終不離劉遠山,其中暗含歡喜。

    「唉……你也是道門仙人,這等蟊賊還能從你手上跑了,你也是……」

    「張公子!」劉遠山拱手,道:「雪歡已經散了功,從此以後再也不回北海去了。日後還望你二人和平相處,勿要殘殺了!」

    「你真的散功了?」張喟好奇的伸過頭問道。

    雪歡沒有回答他,只是平靜的看了看他背後的一柄木劍,道:「我說你怎麼來了,原來是給你師妹找到好的槐木了。」

    「唉……」

    一提到他師妹,張喟就唉聲嘆氣,輕輕的從背後取下那柄木劍,搖著頭說道:「我師妹,當真是命苦之人啊。」

    「對了!」他又抬起頭,看著雪歡說道:「那天的事情,我替我師妹給你道個歉,若非,若非那道佛光,恐怕還真得要給你帶來一點麻煩。」

    「恐怕不是麻煩吧!」雪歡冷哼一聲。

    劉遠山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不錯,那日真的是幸虧了佛光的保護,不然葉小鸞真的穿進了地宮,雪歡恐怕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你師妹呢?」劉遠山很好奇張喟每次都把他的師妹藏在了哪裡,總是那麼莫名奇妙的出現,若是在偷偷的……

    「你放心吧!」張喟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木劍,眼睛微微一眯,臉上頗帶傷感的說道:「我師妹恐怕以後都無法出來了!」

    「她在哪?」

    「就在這劍裡面!」

    張喟幽幽一嘆,繼續說道:「我師妹本是江南富家千金,無奈十六歲那年一病不起就此離世,但其心中有所眷戀,靈魂一直漂泊在閨房內不肯離去。」

    「我頗通扶乩之術,受人之託前去葉家驅鬼,那個時候正好發現了她,後來將她收了送入我師傅那裡,師尊見她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九陰之體,便用秘法穩住她的魂魄,教其修行,後來便慢慢能如常人一樣行走在日光下,可她終究還是一道孤魂而已。」

    張喟邊說邊嘆。

    雪歡抬起頭,幽幽的道:「金為陽,金克木,故木為陰;人鬼殊途,人為陽則鬼為陰,槐乃木鬼,是陰中之陰,若是採取生長於至陰之處的槐木,倒可以將你師妹的這一縷魂魄收入其中豢養,可惜,也無甚用。」

    「姑娘真是見多識廣。」

    「所以,你便來找三郎!」雪歡的眸子很亮,即便在黑夜中,也散發著亮晶晶的光:「你想復活她?」

    「額……」張喟語塞。

    「不錯,那東西確實是在我們這裡,但你以為有了洞天令就能復活她麼?」雪歡搖搖頭:「那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多少年了,除了當初的青鸞仙子之外,即便是獲得了洞天令,又有誰曾打開過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那道門……」

    「唉……」

    張喟再次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撫摸著那把木劍,極盡愛憐之色,喃喃自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許是痴心妄想,可是我能做什麼?我總不能看著師妹煙消雲散,總不能就這樣什麼都不做?」

    「痴心妄想也罷,愚公移山也罷,我總要試一試,萬一有一天那扇門真的打開了呢?萬一我師妹命不該絕呢?」張喟搖著頭,將木劍插在後背,深深的吁了一口氣,「反正,我要做點什麼,即便明知道沒有結果。」

    「好了,別討論這些事情了!」劉遠山被他們兩個說的頭都大了,也沒聽出個什麼頭緒,道:「我們還是進屋裡看看,那傢伙是不是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4 10:30
第214章 失而復得

    早晨驛站!

    驚魂甫定的黃大人和一眾學子,在靠山鎮大戶的資助之下,衣服的事情算是解決了。』  . .

    匆匆忙忙的吃了個早飯,黃大人便下令回縣城。

    這次來靠山鎮,不但被打劫,眾人身上的財物全部被洗,更讓黃大人惱怒的是,他隨身的官印竟然也讓那幫土匪給拿走了。

    這可如何是好?

    在大明朝,丟了官印就等於丟了性命啊!

    唉,再想辦法吧……

    桐山土匪凶悍,他這回真的是親自體會了一把。

    前段時間趙家被滅門,他還在納悶呢?

    畢竟當初為了辦團練,趙家費了不少心思,至少這些土匪是趙家從襄陽府購買並培養起來的這件事,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當趙家殺了桐山六十多人的時候,他還在內心深處怪趙家心狠手辣。雖然這桐山的土匪是他們趙家所買,可也畢竟是人命,不能說殺就殺了。

    等到趙家被滅門的時候,他便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報應!

    在黃大人的意識中,趙家從襄陽府購買陝西來的難民並培養成了土匪,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功績,又不惜親自將這些人剿殺。可後來倒好,也不知當初是否一部分人逃了出去,回頭便給趙家來了個滅門。

    同屬襄陽府管轄,房縣地處偏遠,即便是流匪和難民,也基本上不會來的。

    所以房縣自他上任到現在為止,也沒怎麼出過土匪。可現在好了,自己禍水東引,親自培養了一個疥瘡。

    怎麼辦?

    自己手底下那十幾個衙門裡的打手,哪裡是那些土匪的對手?先要剿匪是不可能的了。

    若是去金山衛求徐良過來剿匪,估計人家也不會答應。金山衛其實只是個所而已,還是個百戶所,徐良手底下也只有三四百人的隊伍,這些人平時欺負欺負老百姓可以,真如果上山打土匪的話,就不夠

    從另一方面來說,金山衛所受襄陽守備節制,他即便是想調用,也調不動啊。

    怎麼辦呢,如果趙家還在的話,還可以讓他們去牽制一下至少讓那些土匪不至於為禍縣裡,現在趙家不在了,難道真的要讓劉家的那小子去辦團練?

    那自己說出去的話豈不是等於放了個屁?

    「劉大人有什麼好辦法?」

    一行人從靠山鎮啟程,從馬欄河寬闊處開始,便舍了馬車登船。

    此時此刻,黃大人端坐在船艙中,對著另一個綠袍人,面有焦色的詢問。

    劉欣是縣裡的縣丞,和黃大人也是至交,二人共事也不是三五載了,這種私密的事情向他討意見也並沒有什麼不可以,再說了,整飭縣裡的治安,本來也是縣丞的義務。

    「沒辦法!」劉欣很直白,深吸一口氣說道:「如今大人手下並無可用之兵,金山衛的那些粗人一向又瞧不起咱,不會幫忙的。」

    「其實也簡單!」劉欣寬慰道:「自聖上登基以來,天下巨變,各地州府無不頭疼流匪事宜,有土匪的又不止咱們房縣一家,如今鄖縣谷城包括襄陽府,哪裡不是匪患連天?咱們只當做未可,那一幫桐山土匪人數也不多,起不了多大的風浪。」

    「劉大人慎言!」黃大人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非議君父可不好玩!

    「唉……」黃大人一副悲天憫人,說道:「你說的這個法子,本縣不是沒想過,奈何生民如同兒女,我怎麼忍心他們受苦而坐視不理,怕到時候上峰那裡也不好交代啊。」

    「還有!」黃大人繼續說道:「本官聽說鄖縣匪患最重,已有接連兩名知縣被土匪所殺,咱們若是不聞不問,任憑他桐山土匪做大,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咱!」

    「大人的意思是?」縣丞若有所思:「可咱們手裡沒有兵,說這些還是無用的。」

    「只能靠地方鄉紳箝制了。」黃大人仰了仰頭,將整個身子放倒躺在椅子上,有些力不從心的說道:「可本縣已經開口免除趙家的團練,如今靠山鎮以北只有劉三郎那個娃子有實力組織團練,本縣不好出爾反爾呢?」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自己抽自己嘴巴子。

    縣丞終於明白了大人的鬱結在何處,笑了笑說道:「這有何難?」

    「你有辦法?」黃大人睜開眼。

    「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一點拙見而已。」劉欣道:「王勳本就有功名在身,如今去襄陽府參加秋闈,說不定就能中了個舉人,即便不中,也是個有功名的人。劉家團練也好趙家團練也罷,取消了就取消了,讓王秀才辦一個便是了。」

    「妙啊……」黃大人突然從椅子上坐起身來,拍了拍手說道:「這個倒是可以。」

    「嗯……」猶豫了一會,又道:「你派人私下告訴劉家三郎,他自然會明白本縣的心意。還有,讓他早日替本縣尋回那被賊人掠走的官印,這事十萬火急,否則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

    一日後,劉遠山便得到了消息,當時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嘿嘿,萬里長征第一步,總算是跨出去了!

    團練本身在很多人了結寨自保之外沒有別的太大作用,但是到了劉遠山這裡,就意義重大了。

    這是名正言順的展自己勢力的資本,這也是一塊可以規避風險的免死金牌。

    團練,哈哈,我喜歡!

    劉遠山神清氣爽,將一名喊過來,問道:「那兩個人處理了麼?」

    「回少爺的話,都處理了!」一名現在對劉遠山不但恭敬,還充滿了懼意。

    「怎麼處理的?」

    「毛二叔說,說丟了浪費,讓兄弟們攪碎了給放進了糞池裡,說是可以煮硝!」

    好吧,一名口中的糞池,其實就是硝池。

    「嗯,這麼幹也行!」劉遠山道。

    又將小蘿莉小晴喊過來,認真的對她說道:「交給你一件任務!」

    「是,少爺!」

    「讓你哥哥去趟襄陽府,給我老師王秀才捎個信,順便帶上二百兩銀子,一併交給我師尊!」

    小晴的算術好,人也機靈可靠,自從前不久開始,她除了擔負起雪歡的副手負責生產青黴素之外,還掌管著家裡的日常開銷財物。

    劉遠山只讓她掌握小錢不會讓她去動地宮中的大錢,倒不是為了試探她的忠誠度,而是讓她一點點的鍛鍊,慢慢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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