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妖怪公寓 作者:藍晶 (已完成)

   
arty2008 2016-12-17 15:00: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3 4904710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6 10:50
70 應對,應對和應對

  「別再心煩了,情況也不見得有多糟糕。」謝小薇在一旁安慰。

  「是沒多糟糕。」江寧的腦袋耷拉著,原本還指望程安瀾能幫他一個小忙,反正不用程氏財團出錢,他這邊都已經把錢準備好了,那邊只需要派幾個人過來走一下程序就行,沒想到原本已經答應的事居然變卦了,程安瀾還打電話過來,明著是道歉,暗地裡他聽出了求援的意思。

  「傻了吧?你那麼做,根本就不對。」曹胖子已經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

  「你不回家過年?」江寧沒好氣的問道,此刻他正一肚子火呢!

  他和曹胖子熟慣了之後,發現世俗權位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地位高如太祖,也逃不過生老病死,而他們這些妖怪,哪怕像果子狸那樣剛剛成精的,也能活個一百來歲,化形之後能活兩百年,成丹之後理論上能活五百年。

  「在你家吃了年夜飯再走,只要能趕在初一之前回去就行,得給老爺子拜新年。」曹胖子看一眼遠處正在和胡嬌嬌較勁的女瘋子,還是得讓這個女人拉他一程,到了軍區之後再轉軍機。

  一想到這,曹總臉都有點發綠,他現在看到滑板就犯暈。

  「你們家不吃年夜飯的?」江寧感到奇怪。

  「這種事沒準,指不定哪位領導同志想要表示一下關懷,準備了一頓年夜飯,所以從太祖時代,我們家到了年關就會做兩手準備,小輩們除夕在家等消息,電話來了再過去。更何況當年講的是奉獻精神,人都是國家的,過年不回家才是正確的態度。」曹胖子說到這裡,一肚子感嘆,別看他們家風光無限,有些滋味也就只有自己明白,反正他看到別人家高高興興吃年夜飯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絲羡慕。

  「今年我們家的這頓年夜飯恐怕也吃著不是滋味了。」江寧嘆道,他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

  昨天回家的時候,家裡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有羡慕的,有埋怨的,還有嫉妒的,怨恨的。原來姓孫的那邊發力了,不過人家沒有硬來,而是拐彎抹角託了各種關係,從各個方面施加壓力,比如他的大伯開了一家汽配店,現在過年早就關店了,但是前天卻被查了一整天,從工商稅務,到衛生防火,反正是個管得著的部門就會來走一趟,倒也不罰款,就是挑刺,然後下令整改,並且暗示可能要關門,至於他老爸老媽這邊更不用說了,兩邊的領導都上門來了,說是拜年,然後一個勁倒苦水,說什麼單位效益不好,有可能裁員什麼的,反正暗示些什麼,大家都明白。

  「所以我說你那麼做,根本不對。」曹胖子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怎麼才是正確的做法?」江寧瞥了這傢伙一眼。

  聽到這個話題,倆熊孩子,一幫寵物,逗比果子狸,倉鼠男孩,呂玉翎都圍攏過來了,剛才這邊氣壓太低,感覺有些壓抑,這幫人全都跑開了,現在聽到有意思的話題,這幫傢伙又跑過來湊熱鬧。

  「外面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像我們這種官二代,全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曹胖子看上去挺樂呵,對這話一點都沒介意。

  「這話怎麼講?」江寧有點摸不著頭腦。

  「做事不容易,想要成事更不容易,你之前又是賣靈藥,又是託程氏財團千金幫忙,想的都是怎麼把地皮拿下來?怎麼搞開發?你的初衷是什麼?真想開發這片老街嗎?」

  「初衷?」江寧思索了片刻,然後恍然大悟。

  他的初衷就是不想爺爺和姥爺被那幫王八蛋瞎折騰。

  「看樣子你已經明白了,幹嘛那麼費勁?直接破壞他們的計劃不就行了?前幾天我不就說了,有必要玩什麼釜底抽薪嗎?直接抽鍋不是更好。」曹胖子滿臉都是笑容,他難得有機會教訓別人。

  「那話好像是我說的。」柳艷紫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這個瘋女人冷著眼看曹胖子,一隻腳打著節拍。

  「柳姐睿智,我這不是借用您的智慧嗎?」曹胖子低頭俯首,一副恭順虔誠的模樣。

  「當初要不是你說不幫忙,我怎麼會想出這個念頭?」江寧翻了翻白眼,難道是他想多事?

  「幫忙和幫忙是不一樣的,我的意思是你別指望借用我家的力量,我家雖然地位不低,但是也不可能隨便插手的,可我不是答應去你家吃年夜飯了嗎?你以為我會缺這一頓?我這不是給你站台嗎?」曹胖子一副你情商太低的眼神。

  江寧沒話可說了。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他問道。

  「什麼都不用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且讓他們得意去,後天就是除夕,吃了年夜飯咱們就走。」曹胖子樂呵呵地回答,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現在還說什麼年夜飯?我都沒這個心情了。」江寧嘆了口氣。

  「別這樣,這其實是好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平時家裡面的人一團和氣,看上去關係都不錯,現在你知道誰貼心,誰不貼心了吧?」曹胖子說到這裡,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落寞,顯然觸景生情,想到了自家的一些糟心事。

  江寧被說得越發鬱悶了。

  這兩天,他真正感受到什麼叫世態炎涼?

  以往和他關係最親密,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哥江聰還是老樣子,甚至他姐,以前和他關係不怎麼,身為學霸,一直鄙視他們,而他們也不喜歡的堂姐江勤,這一次也沒疏遠他,江聰和江勤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四叔四嬸同樣受了不小的壓力,單位領導都發話了,但是他們也沒說什麼,還反過來安慰他的老爸老媽。

  另外一個和他關係很近的堂姐江蘭就不一樣了,明顯疏遠很多,五叔還好,五嬸的話就有點難聽了,至於大伯、二伯兩家本來就和他們有點疏遠,這次更不用說了,大伯甚至藉口外面有事,不打算回來吃年夜飯。

  ………………

  「成了,那邊已經撤回了意向,姓崔的從早上開始就請假,看上去也沒什麼勁道了。」在孫建成的辦公室裡面,孫建成的小舅子一臉興奮。

  可惜,孫市長的臉上就看不出有那麼興奮了,相反更多的是憂慮。

  「姐夫,你還擔心什麼呢?」胖子問。

  「這一次對方來勢洶洶,現在卻又退得這麼快,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你不覺得反常嗎?」孫建成能夠坐到這個位子,可不是白給的。

  一般來說,這種交鋒總要來回拉鋸十幾個回合,持續的時間長則幾個月,短則兩三個星期,私底下進行各種交易,有退讓有妥協,這才叫正常,現在這種氣勢洶洶而來,虎頭蛇尾而走,絶對不正常。

  「還能有什麼事?姓江的那家挺不住了唄,就算他們家在上面有點關係又怎麼樣?這是咱們的地盤,他們的手再長也搆不著。」胖子越發得意起來。

  「你怎麼知道他們搆不著,你知道站在江家背後的是誰?」孫建成看了小舅子一眼。

  「不清楚。」胖子搖了搖頭,他真是下大力氣去查了,可惜除了從程家老三那裡得到一些消息,知道有一個姓江的小子是關鍵,其他就一無所知了,他甚至連給崔興合打電話的中央領導是誰都沒打聽出來,工商銀行那邊更是守口如瓶。

  「知道官場上什麼最可怕嗎?不是明刀,而是暗槍。」孫建成皺緊了眉頭,現在局勢看上去越好,他的心裡反而越沒底。

  官場上瞬息萬變,前一刻還志得意滿,下一刻萬丈深淵的事不在少數。

  「您說接下來怎麼辦?我都聽您的。」胖子乾脆躺倒,說實話,他覺得姐夫越來越難伺候了。

  「想辦法緩和一下關係吧,除夕夜咱們放下身段走訪群眾,對了,你幫我給莫主任打個招呼,看看他能不能派一個人過來?還有邱處長,齊主任那邊也是。」孫建成拿過一張紙和一支筆,隨手寫著名字。

  「您這是要顯示一下肌肉?」胖子明白了,緊接著他嘖了一聲,有點不太肯定地說道:「換別的時候肯定沒問題,但是大過年的……」

  「普通老百姓過年是圖個熱鬧,咱們需要嗎?讓你跑一趟省城,哪來那麼多廢話?你當他們幾位是你?他們都知道輕重的。」孫建成瞪了小舅子一眼,他知道這傢伙不想去的原因,這時候去麻煩別人,肯定得意思意思。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點小錢?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6 22:00
71 你來我往

  除夕夜,大街小巷到處都是鞭炮聲,時不時還能看到禮花的閃光,雖說市區裡面不許鳴放煙花爆竹的告示一個月前就掛出來了,但是擋不住人們的熱情和傳統的力量,再說像雙林這樣的五線城市警力是有限的,城區面積又大,根本管不過來。

  不過此刻的江家,感覺卻有些沉悶,完全沒有往年的喧鬧和熱鬧,甚至都沒有了以往的和氣,那些小輩只管低頭吃菜,主桌上的大人們也不怎麼說話,基本上就只有兩個老的開口,底下的那幾個頂多「嗯啊」兩聲,只有江寧的父母和四叔四嬸偶爾會應對兩句。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桌人毫不在意,就是跟著江寧過來的那群傢伙。

  妖怪本來就沒心沒肺,周圍的氣氛再壓抑,她們照樣樂得起來,至於曹總就更不用說了,人家是活躍氣氛的好手。

  此刻曹總就拎著一個酒壺走了過來。

  「江大爺,江奶奶,我這裡給您倆拜個早年,祝您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著曹胖子給江寧的爺爺滿上了一杯。

  「借您吉言。」江寧的爺爺也不矯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好酒,這是……正宗茅台。」

  「茅台哪還有假的?」旁邊的五叔冷冷地扔了一句,這兩天他確實不高興,後年他們科長就要到點了,原本他是很有希望提升的,現在能保住職位就不錯了。

  「五叔,你這就外行了,外面店裡賣的茅台,很多都談不上正宗,茅台的產量就那麼點,全部供應政府機關都不夠,這是從市委黨校拿的。」江寧開口了。

  本來他不想對自家人玩這一手,但是現在別人都沒開口,甚至以前因為兒子在北京幹得不錯,總喜歡拿鼻孔看人的二伯都還算克制,就五叔兩口子話最難聽,他不由得來氣了。

  還別說,這招挺好使,「市委黨校」四個字一出口,江寧的五叔立馬閉嘴了。

  現在整個江家都知道了,江寧是有背景的,住的是市委黨校招待所,還敢和市長掰腕子,就算掰輸了又怎麼樣?他想巴結市長,都找不到門路呢!

  「小寧,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奶奶發話了。

  「算了,我不管了,這一次讓大家受到了牽連,我只能說抱歉,每家拿兩百萬意思意思,爺爺、奶奶,你們倆也別住在這裡了,跟我去X市吧!我可以給你們交一個底,那個開發商背後就是安建四集團,而安建四集團的背後就是孫建成,安置房就是賣不出去的那批房子,這裡面的貓膩我就不說了,反正承諾的小學、初中、高中、醫院、養老院什麼的都是不會有的,以後生活都不方便。」江寧乾脆揭底。

  「不至於這樣吧?」爺爺叫了起來。

  「我有內幕消息的,要不然我何必摻和這件事?」江寧苦笑一聲。

  「那怎麼辦?就算我們老兩口搬去X市,你姥爺家呢?他們人比我們還多,還有街坊鄰居呢?」爺爺急了。

  「街坊鄰居我管不著,這兩天說怪話的混帳王八蛋還少嗎?隔壁家裡那兩個小混蛋還扔石頭進來,您管他們死活?至於姥爺家,我也已經安排好了,這一次他們也受累,和這邊一樣,每家兩百萬。」江寧早就想好了。

  「咱不要,這錢拿著燙手,一家人有必要搞得這麼見外嗎?」四叔表態了。

  可惜,二伯和五叔默不作聲,顯然他們倆默認了,至於大伯根本就沒來,明顯和這邊劃清界限了。

  「成,勤姐南大畢業,卻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根本就是屈才,跟我去X市發展吧。」江寧說道。

  「隨她自己。」四叔並不在意。

  聽到這話,二伯和五叔的眼睛裡面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不過現在關係有點僵,不太好意思開口。

  「你爺爺我都這把年紀了,不太想跑得太遠,這事再說吧,你也別什麼每家兩百萬了,這麼生分幹什麼?至於說到房子……還是和老街坊們住一起吧,實在不行再換,你也別把人家市長想得那麼壞,說不定配套的那些都有呢?」江寧的爺爺開口了。

  「說得沒錯,誰說沒有配套工程的?市政規劃都已經列好了的。」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高亢的聲音。

  「老江,江大爺,開門,孫市長慰問群眾來了,第一家就來你們這裡。」門口又傳來了一個大媽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是街道李主任,恐怕是真的。」江寧的爺爺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那幾個小年輕全都放下了筷子,江寧的二伯和五叔更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前者快步出了房間,搶著去開門,江寧的老爸有些侷促不安,四叔也有點六神無主,他們倆明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門開了,一大群人湧入進來,為首的正是孫建成,後面跟著幾熟面孔,反正雙林人經常可以在電視裡面看到他們,當然裡面也有陌生面孔,還都是挺年輕的,一看就是二代,而且是地位不低的二代。

  孫建成的小舅子說得沒錯,姓孫的一方面是來緩和關係的,另一方面也有顯示肌肉的味道。

  「江大爺,我這裡給你拜年來了,你剛才的話太貼心了,咱們政府怎麼可能不為老百姓考慮?我在這裡放下話來,安置房的配套工程絶對不會有問題。」孫建成口氣很硬實。

  反正好聽的話,誰都會說的,什麼時候完成配套工程又沒有敲定,拖個十幾年也是可以的嘛,到時候他早就退休了,甚至用不了那麼久,他可能就調到省裡去了。

  「好,就等著這句話呢。」邊上發出了一聲怪響。

  說話的是曹胖子,就看到他手裡拿著手機撥弄著。

  「我幫你錄下來了,趕明放給別人聽聽,讓大家幫你做個證。」此刻他手裡點開的應用正是錄音功能。

  「你幹什麼?把手機拿來。」旁邊的一個辦事人員急了,立刻衝過來搶手機。

  可惜,還沒等他靠近,苟德生就動手了,只見他閃身擋在了曹胖子的身前,一巴掌朝著衝過來的那個人抽了過去,直接把人抽飛了,緊接著他的手裡就多了一把手槍,一下子頂住了孫建成的腦門。

  「讓你的人退後,他們的行為威脅到了首長的安全,如果再有人做出危險舉動,我先崩了你。」

  「退後,退後。」孫建成聲音都變了,不只是因為腦門上頂著一把槍,更因為這句首長把他給嚇壞了。

  他本來還琢磨江寧身後是什麼背景,也設想過幾種可能,但是絶對沒想到會是軍隊背景。

  「你別亂來,放下槍。」孫建成身後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喊道。

  「你是誰?」苟德生冷冷地問道。

  「雙林市公安局副局長陳立庭,我警告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持械行兇,威脅國家幹部是違法的,我可以當場擊斃你。」那個穿警服的人底氣很足。

  可惜,他馬上就沒底氣了。

  只見苟德生掏出了一個紅皮小本,用一隻手打開,直接遞到那個警察的面前:「我是總參情報處的,負責首長的安全保衛工作,信不信你敢掏槍,我就敢擊斃你?信不信你再敢多囉嗦一句,我就敢開槍,理由很簡單,你在試圖製造混亂,讓情況惡化,對首長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脅。」

  「總參情報處……」

  「特工?」

  「是特務,不是特工,這裡面差別大了。」

  底下頓時響起了一片喧鬧聲。

  那位副局長傻了,說實話,他並不怎麼相信對方會開槍,但是他不敢試,萬一真敢呢?

  再說,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感覺不對了。

  就在這時,孫建成身後跟來的一個年輕人大叫一聲:「曹叔叔——是您?」

  聽到這聲叫喚,從孫建成到陳副局長,再到後面跟著一起來的那群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感覺到兩眼發黑,腦袋嗡嗡直響。

  他們來的時候都互相介紹過身份,孫建成既然要顯示肌肉,當然要把招牌擦亮一些,這樣才能起到效果,對外能震懾敵人,對內可以鞏固人心,所以這群人都知道那個年輕人的來歷,也知道年輕人背後站著的是曹家,共和國頂級豪門之一。

  「你算哪根蔥?」曹胖子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抬。

  「我大伯是莫振國啊,以前當過您二叔警衛員的,我還跟大伯去過北京,見過老爺子呢!您不認識我,但是我見過您。」那個年輕人姿態擺得很低。

  孫建成的身體晃了晃,他用手扶住桌子才沒軟倒。如果說剛才只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連最後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莫振國?好像有那麼點印象。」曹胖子呵呵一樂。

  「大伯都買好機票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就等著給老爺子拜年呢。」年輕人鬆了口氣。

  「用不著去拜年了。」曹胖子擺了擺手。

  「曹叔叔,這根本就是誤會……」年輕人一腦門子汗。

  還沒等他解釋,曹胖子直接打斷:「這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我二叔的意思,而是我家老爺子的意思。過年之後,我六叔就會帶著中紀委的人下來。」

  中紀委三個字一出,從孫建成到後面的那群人一個個的腿都在發抖。

  「放心,不是衝著你們來的,我們處理自家奴才呢!」曹總拿眼睛的餘光瞟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聲音瞬間轉冷:「老爺子說了,咱們自家拉的屎,自家會擦乾淨,因為這件事,二叔這會兒恐怕在寫檢查呢!」

  只聽到撲通一聲響,那個年輕人已經昏倒在了地上。

  「苟哥,幫我把這東西扔出去,躺在這裡礙眼不說,還髒了地板。」曹胖子很有八旗貝勒爺的譜。

  苟德生答應一聲,收起槍,拎著那個年輕人的脖頸走了出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7 10:20
72 一腳,兩腳,三腳

  「你剛才的保證,我已經幫你錄下來了,跑中南海放……好像有點過份,算了,就給你放到國務院去吧。這片老街的開發,你也多費點心思,我們是準備了六個億來的,你如果少於這個數,自己看著辦,還有,我們是自帶資金,沒有向銀行借一分錢,我相信那邊的開發商肯定不會是空手套白狼,要不然你們怎麼回絶我們,選定他們呢?市場經濟講究的就是優勝劣汰,競爭不過,咱們也就認了,是不是這個理?」

  曹胖子不緊不慢地耍著孫建成。

  什麼叫圖窮匕見?什麼叫最後亮牌?什麼叫敗事有餘?就是指這個。

  孫建成的腿不由自主地抖了,他很清楚現在自己已經被架在火堆上了。

  如果說置換房的配套工程,他還有可能搞下來,前提是崔興合別拖後腿,被給他使絆子。但是要籌集六個億,還不許銀行貸款,那打死他也不可能做到。

  就在這時曹胖子的手機響了。

  「呦——是我爺爺的電話。」他站起身來,走到角落裡面。

  周圍的人,包括江寧的那群親戚全都紛紛閃開,之前他們看這位爺一身地攤貨,還是假的花花公子襯衫,假的鱷魚皮帶,假的耐克鞋,像個老土冒,打心眼裡面看不起,以為就是一個來蹭飯的胖子,沒想到這麼猛。

  「沒事,這邊一切都搞定了,對了,爺爺,您真得給二叔洗洗腦子,看到他找的都是什麼人?那個姓莫的居然還派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小傢伙給姓孫的撐腰……」

  曹胖子捂著手機走了回來,直接把手機塞在了江寧手裡:「老爺子讓你接電話。」

  江寧一愣,不過還是接過了電話,也像胖子那樣走到了角落裡面。

  「老爺子,應該是我給您拜年,哪有您一個長輩先給我拜年的道理……和曹總一起過去……不好意思,我得先去一趟印尼,程家那邊有麻煩了,我回來就去您府上,到時候別讓我吃閉門羹就行……對了,上次的東西還行吧?這次去印尼,我打算順道踅摸一點東西回來……您老這是怎麼說呢,孝敬長輩是應該的……」

  江寧在那邊打電話,孫建成的手有點哆嗦,身後的那幫人都在哆嗦,那位副局長已經不是哆嗦這麼簡單了,此刻他就像是從水裡撩出來的。

  剛才他們還以為江寧只是曹總的小弟,算是和曹家搭上一點邊,總還有通融的餘地,現在聽到兩邊的電話,很多人都快昏過去了,這絶對不是小弟那麼簡單,至少曹家老爺子對江寧非常重視。

  這顆地雷當量不小,足夠把雙林市整個炸翻過來。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一群人走了進來,不過這一次不是孫建成的人,為首的是一個滿臉富態的老頭,五十多歲的年紀,這位也是經常在電視裡面出現的人物。

  「書記,您也來了?」街道主任已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她現在後悔極了,不該趕得那麼急,搭上市長的船,現在她得琢磨著怎麼下來了。

  「這位是江……」市委書記正打算和江寧打招呼。

  旁邊伸過一隻手來,一把摀住了他的嘴巴。

  伸手的是一個年輕人,至少在這群人裡面算年輕的,這個人三十多歲,個子挺高,梳著小分頭,帶著一副黑邊眼鏡,身上穿的衣服比周圍人都少,看上去像是不怕冷的樣子。

  只見他放下手之後,低頭哈腰到了曹總面前,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曹叔,您也在?這是……」他指了指江寧。

  他之所以去捂市委書記的嘴巴,就是因為看到了曹胖子,著實嚇了他一跳。

  這個人就是崔興合聯繫的那位廖主任。

  廖主任雖然知道這邊的背後是曹家,但是沒想到曹胖子會親自出馬,別忘了,現在是吃年夜飯的時候,按理說,曹胖子應該在北京的。

  別說曹胖子了,他原本也應該回北京了,他留在這裡,是因為事關重大,那麼由此可知這件事對曹家也非常重要。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原本的預料,也遠遠超出了他們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分析出來的結論。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曹胖子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裡,背還微微彎著,看著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打電話,這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那個年輕人的身份高得可怕,要麼電話對面的人就是曹家的老爺子。

  要不說混官場的二代沒一個白給呢!

  這幫人從小耳聞目睹,見識也廣,一眼就能看出很多東西。

  「正和老爺子打電話呢。」曹總也儘可能壓低了聲音。

  崔興合走過來了,他沒敢出聲,此刻屋子裡面的氣氛太恐怖,他也受到了影響,只見他捅了捅廖主任,不停地使眼色。

  他想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是誰?電話又是打給誰的?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涉及哪方勢力?廖主任對他和市委書記守口如瓶,他的好奇心都快到嗓子眼這兒了。

  廖主任看了看崔興合,又轉頭看了看市委書記,也不說話,直接掏出了手機,在搜索欄裡面打了「開國大典」四個字,然後一按。

  看到這四個字,市委書記和副市長身體都是一晃,他們原本也猜到江家背後站著一位大佬,卻沒想到是這麼大個的。

  手機裡面顯示出了一幅照片,一幅很多人非常熟悉的照片,一幅有著歷史意義的照片,然後廖主任往照片的一個角落裡面一指。

  說實話,那上面的影像很模糊,那個人藏在人群後面,只露出半顆腦袋。

  但是這已經夠了,絶對夠了。

  下一瞬間,原本挺胸疊肚的兩位領導,一下子低頭彎腰,身體自覺地變成了七十五度。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可正因為是下意識反應,才讓人害怕,他們後面跟著的人都沒看到廖主任的動作,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在誰都不敢發出聲音了。

  而此刻最感到頭暈的不是別人,而是江寧的那些堂兄弟姐妹,還有他的叔叔伯伯們,姓廖的掏手機,打字,還有彈出圖片,他們都是清楚看到的。市委書記和副市長都被震得不輕,他們這群小屁民更是兩眼發花,整個人都木了。

  足足打了一刻鐘電話,江寧這才把手機還給曹胖子。

  曹胖子接過手機,先是呼了口氣,然後豎起拇指:「你牛,老爺子難得請別人去家裡,你居然拒絶了,最近三十年,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我這不是要去印尼嗎?要不然我帶你上路,兩個半小時就能到你家,或許還能再吃一頓年夜飯呢。」江寧說道。

  「那東西有這麼快?」曹胖子被嚇了一跳。

  「快的東西你都沒見過呢,要不是怕你受不了,還有更快的,一個小時都用不了,四十五分鐘多一些,就能讓你到家。」江寧開始吹牛,反正吹牛是不要錢的,再說,他也不全都是吹牛,那玩意兒在他腦子裡面呢,遲早能搞出來。

  「算了,我沒這個福氣,來這裡就已經讓我丟了半條命。」曹胖子敬謝不敏,他並不知道江寧在吹牛,在他眼裡,江寧就和機器貓似的,指不定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這兩個人隨口聊了兩句,底下的人,特別是那群剛來,沒有聽到江寧之前打電話的內容的人全都差一點嚇趴下。

  那位老爺子居然請眼前這個小青年去家裡,這得多大面子,這傢伙居然拒絶了,這得多大膽子?

  至於後面的那番話更是讓人心驚肉跳。

  四十五分鐘到北京,那是戰鬥機?能開戰鬥機,卻又不是空軍飛行員……這又是一個特工?而且是像《真實的謊言》裡面那種?

  眾人被震得一腦袋星星,沒注意到江寧已經轉身和他們打招呼了。

  「不好意思,接一位老人家的電話,坐,大家坐。」江寧看上去挺熱情,突然他的臉變得冷了下來,只見他轉頭衝著孫市長問道:「你怎麼還在呢?這裡不歡迎你。」

  孫市長的臉僵硬著,他想要替自己辯解,甚至在琢磨要不要跪下磕頭?沒關係的,只要能夠保住位子……不對,只要能夠保住性命,丟點面子根本沒關係的。

  還沒等他做出決定,他身後就傳出了一串腳步聲。

  跟他來的人全跑了,跑得最快的就是那個副局長。

  大勢已去。

  孫建成完全能夠猜到這幫傢伙幹什麼去了?十有八九是搶著戴罪立功,爭取做污點證人。

  「打擾各位了,告辭。」孫建成呆愣愣地往後退著走,兩眼無神,雙腳打晃,此刻他能站著就已經不容易了。

  「孫市長走好。」崔興合笑呵呵地說道,他這話一語雙關,給人的感覺既像是送行,又像是送葬。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7 18:01
73 嫦娥?兔子!

  市長走了,失魂落魄地走了。

  市委書記和副市長也走了,既興奮又膽顫心驚地走了。

  街道主任走了,滿心鬱悶地走了。

  曹胖子走了,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他得趕去北京,走的時候那叫悲壯,因為載著他的是那匹瘋馬,他已經做好了再死一次的準備。

  江寧的二伯、五叔走了,滿心悔恨,還異常沒面子地走了,因為發話的是江寧的爺爺。

  江寧的堂兄堂姐堂弟堂妹們走了,帶著各種羡慕嫉妒和不可思議走的,今天發生的一切夠他們回去吹一年,但是那種酸溜溜,同時又充滿了失落的感覺卻讓人很難承受。

  謝小薇、喵姐她們走了,她們得回去收拾東西。

  倆熊孩子也走了,意猶未盡地走了,沒看到有人爆頭,兩個小傢伙感到很沒意思。

  此刻剩下的只有江寧的爺爺、奶奶,他父母和四叔一家。

  「這下子咱們可以不搬了。」江寧的爺爺喜形於色,可惜他高興得太早了。

  「還是得搬,爺爺,您知道曹老爺子為什麼願意挺我?」江寧呵呵一笑。

  「不知道。」回答的不只是江寧的爺爺,其他人也感興趣。

  「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條很重要,這件事我做得沒錯,程氏財團是我找來幫忙的,六億資金也是我籌措的,我做的事樁樁件件都在理,曹家幫忙不違背原則,既宣揚了正氣,又壓制了邪氣,對那些老一輩的人來說,這一點很重要。」江寧情商還是可以的,這話說給自家老爸老媽聽,未必有用,但是對爺爺卻很有用,因為爺爺也是老一輩人。

  「沒錯,咱們不能辜負了曹老爺子的期望。」江寧的爺爺異常嚴肅地說道。

  「還有一點,雙林已經不適合咱們了,這裡的格局太小,而且您在這裡,免不了會被市裡那些人惦記上,被他們當槍使。」江寧指了指剛才市委書記站著的位子:「別說您了,我這一次也是讓他們當槍使了,姓崔的那個副市長五天前就知道我的背後是曹家,您知道他做了些什麼嗎?」

  「做了什麼?」這一次問的是江寧的老爸。

  「他表面上裝出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暗地裡勾結了京城的廖家,廖家在政法系統的勢力不小,公檢法一整套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孫建成自己把脖子伸進去,這一次最大的贏家就是廖家,其次是姓崔的。出力最多的曹家一點好處都沒有,不過他們也不在乎。」江寧一口氣解釋下來。

  江家那幾個男的只能點頭,三個女的也是一片唏噓。

  「走吧,老頭子,別給孩子們添麻煩了,這一次,我看在眼裡,心是傷透了,那幫人的心黑手狠也就不去說它了,老大、老二、老五……」江寧的奶奶聲音梗塞起來。

  「奶奶,各人有各人的福,說不定他們以後混得更好呢?再說,我不是每家留了兩百萬嗎?四叔四嬸,我就不給你們錢了,你們跟我去X市,和我一起來的那個胡嬌嬌也是個二代,她父親胡為民是負責交通和治安的副市長,她本人在電視台工作,這兩個地方你們隨便挑,掛個名也行,反正給你們倆安排一個公務員的身份,勤姐我會安排,聰哥明年畢業,工作也用不著擔心。」江寧說道。

  這一次江寧的四叔四嬸沒有再拒絶,兩口子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都覺得好心有好報,之前真是作對了。

  江寧的堂哥和堂姐更沒話說,誰不想有一個好點的未來?

  看到所有的人都心動了,江寧鬆了口氣。

  他說這麼多廢話,為的就是讓爺爺奶奶安心跟他走。

  「咱們過了年就搬家,不過先得買房子吧?要不然讓聰聰和勤勤跟著你先過去,讓他們看看有什麼房子?」江老爺子真動心了,他可以不為了自己,但是他得為兒孫考慮。

  「搬什麼家啊?東西全都留著,貴重物品帶走就行,以後想回來,也可以住兩天,至於房子更用不著擔心,這就是一個電話的事,要不然先住小薇那裡也行,她現在和我住在一起,不過她自己還有一幢別墅,三百多平米,還帶一個大花園,車庫裡面有三輛汽車……對了,勤姐,你有駕駛證嗎?」江寧問道。

  「沒有。」江寧的堂姐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這有點麻煩,你到了X市,先把駕駛證考出來吧,要不然太不方便了。」江寧嘆道,這就叫裝逼,從剛才開始,他就進入了裝逼模式。

  「哦!」江寧的堂姐除了答應,還能怎麼做?

  「四叔四嬸,你們也去考一個吧,勤姐不可能一個人開三輛車,扔在那裡生鏽就沒意思了。」江寧又道,他得給這兩位也找點事情做做。

  「我還是算了,讓你叔去學吧。」江寧的四嬸連連擺手。

  「讓你爸和你叔學車去,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也想試試。」江寧的爺爺興緻一下子變得很高。

  「老頭子,你還是算了吧。」江寧的奶奶啐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搬家的事基本上就定了。

  突然江寧的爺爺一拍大腿:「別的東西可以不搬,有一樣東西得搬。」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江寧很奇怪。

  「就是後面小房間裡面的那座神龕,當年我爺爺傳給我爹,我爹又傳給我,我爹,也就是你們曾爺爺臨死的時候對我說,那是咱們祖傳的寶貝,能夠保佑我們世世代代平安吉祥。這可不是迷信,當年小日本打進來的時候,一枚炸彈就落在隔壁,後院牆整個都倒了,前廂房的屋頂也被炸飛了,就那個小房間沒事,連帶我和你奶奶現在住的這個房間也沒事。」江寧的爺爺越說越起勁,他已經把今天的一切,全都歸咎於祖宗保佑了。

  「我怎麼沒聽說過?後面那不是一個雜物間嗎?」江寧瞪大了眼睛。

  「那還不是破四舊鬧的?誰家敢留這東西,不是找不自在嗎?所以我們就用破的桌椅板凳,草蓆被縟把那個小房間給塞滿,說那是一個雜物間,時間一長也就沒人記得了,以前逢年過節都要上三炷香的……」江寧的爺爺顯然在回憶過往的歲月,回憶他小時候的經歷。

  ………………

  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扔到了院子裡面,只剩下滿地的垃圾,和一個半人高,用油布層層包裹的東西豎立在角落裡面。

  「這東西很重的,得四五個人才能抬得動。」江寧的爺爺提醒道。

  然後幾個人下巴都掉下來了,因為江寧一個人抱著那個東西,一用力就扛上了肩膀,然後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回到剛才吃飯的那個房間,他把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並指如刀,隨手劃了幾下。

  油布被割開了,就像是被刀割的,破開的地方整整齊齊,碎布條散落一地,露出了裡面一個紅漆雕花的木質神龕。

  「這是什麼?龍象般若功?」江聰兩眼放光。

  「不要搞錯,這是道門嫡傳。」說著江寧朝著一側的牆壁虛按了一掌。

  只聽到啪的一聲,牆上顯露出一個清晰的掌印,那情景就和電影裡面差不多。

  「開玩笑,不可能。」江聰下巴都合不攏了。

  其他人也一樣,江寧的老媽甚至走過去摸了摸牆壁。

  「咱們江家的水深著呢,這雙林也不是咱們江家的祖地,而是咱們老祖宗當年避世的地方。」江寧嘆道。

  他嘆息的是之前做的無用功。

  又是找資料,又是查地脈,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在後面的雜物間裡面。

  這尊神像絶對不普通。

  「這不是嫦娥嗎?我聽說過拜觀音,拜如來,拜三清,甚至還有拜送子娘娘,月老,關公的,卻沒聽說過有人拜嫦娥,嫦娥保佑什麼?」江聰眼尖,一眼就看清了裡面的神像是誰。

  這番話換來的是狠狠的一下腦瓜。

  「你管她保佑什麼?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靈驗著呢。」江寧的爺爺怒道。

  江寧低頭看了看,他有話想說,但是不敢說。

  沒人比他更清楚,為什麼老祖宗要留這麼個神像了,這哪裡是拜嫦娥啊?真正拜的是嫦娥手裡抱著的那隻兔子。

  說來也可憐,兔子是自然界最常見的動物,但是和兔子有關的神仙卻很少,除了嫦娥就只有兔兒爺了。

  供一尊兔兒爺豈不是更搞笑?

  「小寧,你得到的家傳秘籍上,有沒有說咱們老祖宗是什麼門派?別是什麼嫦娥門、玉女派,修煉到最後會少點東西什麼的。」江聰剛才還挺興奮,一心想著拜堂弟為師,現在卻猶豫起來。

  「你當是闢邪劍法?」江寧翻了翻白眼:「這門功夫叫太陰玄經,特點是出手無聲,傷人無痕,來去無蹤,幻變無定。修煉太陰玄經不拜太陰之主嫦娥,難道還去拜東皇太一?」

  「太陰玄經,哇——很高大上的感覺。」江聰的眼睛亮了,至於出手無聲,傷人無痕,來去無蹤,幻變無定,聽起來就更高大上了……不過他還有一些不太肯定:「小寧,你可別忽悠我,你從小就擅長忽悠人,當初你忽悠我把一隻蟋蟀生吞下去,說這麼做就可以像大俠一樣飛簷走壁。」

  江寧的四叔四嬸和堂姐不由得摀住了眼睛,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感覺真是……很丟臉,這傢伙不應該叫江聰的,應該叫江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8 10:30
74 把歸二爺裝籠子裡面

  「呦——你們家老祖宗還真會琢磨,拿個嫦娥打馬虎眼,把自己藏在當中。」李大媽嘖嘖稱奇:「看來,你這腦洞是祖傳的,你們家老祖宗的腦洞就很大。」

  江寧翻了翻白眼,遺傳的是智商,什麼叫腦洞?有這麼說話的嗎?

  「大媽,我就是想知道這是什麼?明明是一塊木頭,卻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還帶著一絲血脈的力量。我問過喵姐她們,她們都不清楚。」江寧是來求教的,喵姐這個學霸都回答不上來,也就只能指望大媽了。

  「那是肯定的,她們這些小年輕怎麼可能懂這個?」李大媽倒也不客氣。

  江寧沒敢說胡兵都來看過,還拍了幾張照片走的,應該是給他養父胡為民去看了,結果那邊也沒看出什麼來。

  「您認識?」他連忙問道。

  「這就是你們家老祖宗的遺蛻。」李大媽難得地嚴肅了起來:「小苗她們只知道有三災五難,以為成就大妖之後就能萬古長青,其實並非如此,之後還有天地人三劫,當然說是三個機會也可以。」

  「這話有點深奧,和佛門偈語似的。」江寧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那三劫不是死劫,不管過得去,過不去,都不會死的。人劫又稱作為自身劫,和你所屬的種類,你的能力和你修煉的功法有關,擅長御火,就會失去對火焰的控制,從內而外開始燃燒,如果渡不過,身體會化為灰燼,意識與火相融,成為火的一部分,歸二爺現在就是這個狀態,他如果渡不過去的話,就會變成一塊鐵疙瘩或者金剛鑽,你們家祖宗則變成了一塊木頭。」

  聽大媽這一解釋,江寧明白了。

  沒想到自己的祖宗這麼厲害,不但是大妖,還是歸二爺這個檔次的存在。

  「那麼地劫,天劫又是什麼?」江寧繼續問,多知道一點總是好的,知識就是力量,這話一點沒錯。

  「地劫就是融於地,成為地祗一樣的存在。」李大媽嘆道。

  「土地公?」江寧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小年輕的怎麼這樣說話?你怎麼不說像靈山佛祖,或者時髦點的自成世界?」李大媽不樂意了。土地公給人的感覺實在太low了,隨便一個妖怪就可以拿捏兩下。

  「那是,那是。」江寧連連點頭:「那麼天劫呢?」

  「天劫就是現下最時髦的說法——合道,也就是道門的天人合一,融於天地,這是最後一劫,過不去就和天相融,過得去就不清楚了,反正古往今來也沒聽說過那之後是什麼狀態?或許從來就沒人能渡過吧?」李大媽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那我能和我家老祖宗溝通嗎?您不是說他/她的意識還在嗎?」江寧問道。

  「只有它醒來溝通你,你沒辦法溝通它。」李大媽一桶冷水倒下來。

  「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江寧嘟囔了一聲。

  「你如果修到這個地步還看不透生死,那你也就別再繼續修下去了,沒結果的。而看透了生死,還會在乎這些嗎?算了,我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說,這些東西得自己悟,如果悟不出來,你連三災五難都別想過去。」李大媽說完這話就走了,臨走之前還順手抽了兩根胡蘿蔔。

  江寧仍舊沒想明白,好在他有一個長處,想不明白的事就乾脆不想,到時候再說。

  反正這一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現在知道這尊神像是怎麼回事了,原來裡面藏著個祖宗,只不過這位祖宗在睡覺,當然說冬眠也可以,兔子到了冬天,可不就要冬眠嗎?

  突然他想起還有一件事要問,連忙上去拍門:「大媽,我怎麼才能讓堂姐和堂兄覺醒?但是又不想讓她們變成和我一樣。」

  至少他不想改變江聰和江勤的食譜,只要想一下,以後三個人聚餐,桌子上放著一堆胡蘿蔔,三個人圍在那裡嘎吱嘎吱啃,那畫面實在太美了,美得不忍心看。

  門開了,大媽伸出腦袋:「這不是挺簡單的嗎?別和你一樣吞妖丹,你把那部《青木真訣》教給她們,讓她們自己修煉,這樣的話,她們就成了道修,而不是想你這樣變成妖。你如果性急的話,就幫她們打通奇經八脈,可惜你身上已經是妖力了,不是道門真氣,要不然你給她們每個人留一道真氣種子,修煉起來就更快了,不過這也不是沒問題,根基不穩,到後面會很麻煩的,不過你堂姐堂弟都已經成年了,早過了修煉的最佳時期,沒有真氣種子,修煉會很慢……反正你自己琢磨吧!」

  李大媽又把頭縮了回去,門也跟著關上了。

  江寧放心了。

  至於真氣種子什麼的,他才不在乎呢!更何況江聰還有一年才畢業,江勤暫時負責照顧爺爺奶奶,家裡的其他人還得熟悉環境,他也不急著教他們修煉。

  江寧轉身就要上樓,突然李大媽家的門又開了:「小江,你不是要去印尼嗎?什麼時候走?」

  「十點半的飛機。」江寧回答。

  「走的時候帶上歸二爺。」大媽提醒道。

  「帶上歸二爺?這……這簽證怎麼辦?」江寧有些傻了,如果給他兩天的時間倒是沒什麼問題,印尼可不過春節,但是現在只有幾個小時,他可沒這個本事。

  「放心,讓小薇多準備個籠子就行。」李大媽樂呵呵地說道。

  江寧瞬間瞪大了眼睛。

  把歸二爺裝籠子裡面!!!

  「這樣……不太好吧?」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知道妖怪都能變回原形,這樣甚至能夠增強戰鬥力,但是變回原形對妖怪來說……

  「這有什麼關係?我怎麼不知道人形有那麼高貴?變回原形就見不得人了?」李大媽很是不屑:「我們那時候可沒這個講究,當初還有很多傢伙選擇『怪』的方向,我就記得那時候的怪還是很多的,離這裡不遠的北定湖裡面就趴著一頭怪,那會兒我還經常找它要點血和鱗片什麼的,要說這身上的材料,還是怪身上的最好,畢竟人家是專修肉身……」李大媽找到了話題。

  「謝了大媽,我還得收拾東西,等會兒還要趕飛機。」江寧轉身上樓,他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這話題讓他感覺像是到了菜市場,就好像是拎著一條魚,掰開魚鰓,看魚新鮮不新鮮。

  這就是李大媽的風格,你絶對看不出她是個大妖來,和她說多了話,總有一股身處菜市場的味道。

  一回到房間……江寧頓時怒了,果子狸這個逗比,正爬在他祖宗的腦袋頂上呢!

  片刻之後,果子狸一腦袋包,被綁了一個豬蹄扣,掛在了窗口外面。

  「老婆,你以後幫忙看著點,別讓它們亂竄,特別是這個逗比,對了,還有大師兄,松鼠和雪貂,它們三個也是很擅長亂爬的。」江寧嚷嚷著,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眉開眼笑,因為謝小薇搬回來了。

  唯一不爽的是謝小薇搬到了書房,也就是當初倉鼠男孩和果子狸住的地方。

  「我家的孩子很乖的。」謝小薇笑著回答。

  江寧低頭看了看。

  那幫小傢伙也在看著他,吉娃娃掏出了指甲鉗在修剪指甲,小狐狸拿出了老虎鉗,在對著鏡子拔毛……這也太扯了吧?松鼠……算了,他不想再看下去了,感覺有點滲得慌,這幫傢伙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姐姐面前是乖孩子,在他面前就敢張牙舞爪。

  「李大媽說了,讓你多準備一個籠子。」江寧說道。

  「果子狸的已經準備好了。」謝小薇回答。

  「不是,是用來裝歸二爺的。」江寧有點不好意思。

  「哈——」謝小薇瞪大了眼睛,果然,她也被嚇了一跳。

  「這一趟去印尼,恐怕沒想像之中的那麼容易。」江寧連忙把謝小薇的注意力拉回來,剛才他也被轉移了注意力,現在想起來才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謝小薇一聽這話,神情就變得凝重起來。

  「這麼說,又得麻煩牛守義跑一趟了。」她自言自語著。

  江寧覺得有點牙酸,他對老牛確實很想說抱歉,之前去雙林就讓老牛拉了一車軍火過去,結果沒用上,還得拉回來,現在去印尼,又得麻煩老牛,這一次就不是一輛車能解決的了,用船又太慢,得用飛機……老牛的頭頂肯定得少一圈毛,死掉幾千個腦細胞。

  「看來咱們得有自己的飛機。」江寧感覺自己的腦細胞也得死不少。

  飛機這玩意兒可不是汽車,更不是滑板,那玩意兒的技術難度可不小,更別說中國的航空管制之嚴厲,在全世界都是排前列的,就算有曹胖子幫忙也不容易,所以造出飛機來,他還得考慮怎麼用?

  除非他能讓空軍的雷達無法發現!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8 17:30
75 怎麼帶軍火上飛機?

  「我可以和你換一個位子嗎?我有點暈機,靠窗會好一些。」一個梳著整整齊齊的小分頭,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青年湊了過來。

  又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小白臉。

  「不能。」江寧在玩手機,他頭都不抬地回答,因為他知道這傢伙不懷好意。

  事實上這已經是第三個不懷好意的傢伙了。

  江寧的座位之所以這麼吃香,是因為他旁邊是謝小薇,前面是喵姐,後面是呂玉翎,呂玉翎旁邊則是胡嬌嬌,也就是說,他被女人包圍了,簡直是人生贏家中的贏家!

  「我的是頭等艙。」奶油小分頭說話的口氣很有些優越感。

  「就是因為頭等艙,所以坐不慣。」江寧隨口回答。

  「這位先生,請到您的位子上坐好。」一個很漂亮的空姐走了過來。

  奶油小分頭正打算分辨幾句,謝小薇開口了:「杜姐,給我來一杯咖啡好嗎?」

  「現在還沒起飛……算了,還有誰要?」那位空姐問道。

  「謝了,小杜,我要杯茶。」

  「給我來一杯檸檬水。」

  「我也要茶。」

  周圍的人紛紛叫了起來。

  奶油小分頭算是明白了,這群人都是認識的,而且和空姐很熟,他不敢犯眾怒,一臉不爽地離開了。

  「昆哥,沒成功?」旁邊一個小弟迎了上來。

  「她們人多,不過沒什麼,等飛機降落之後,那就是咱們說了算,今天晚上我要玩個痛快。」奶油小分頭滿臉猙獰。

  江寧的耳朵抖動了兩下,現在他養成了習慣,隨時都分出一絲精力留意周圍的動靜,這其實不難,所有的兔子都有這樣的本能,他只要從內心深處把這種本能重新挖掘出來就行。

  突然他身體一振,臉微微有些白了,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

  「怎麼了?」旁邊的謝小薇關切地問道。

  「姓鍾的那個經理死了。」江寧抹了一把臉,臉色瞬間就恢復了過來,再也不像剛才那樣蒼白了。

  剛才之所以蒼白是因為魔種的回歸,那上面還帶著姓鍾的記憶,臨死時的記憶,裡面充滿了痛苦、絶望、後悔和憎恨。

  這絶對不是讓人愉快的體驗。

  原來死亡的感覺是這樣的。

  江寧微微閉上了眼睛,他並不是想要品味這種感覺,他還沒那麼變態,他只是想要知道被下了魔種的人的死,對他有什麼影響?

  他感覺到了變化。

  姓鍾的那個傢伙會的東西全都消失了,那傢伙擅長察言觀色,擅長陰謀詭計,還會一些經營管理和會計方面的東西,他的英語也不錯,不但能聽和讀,還會寫,這比林老頭強。

  現在這一切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別人的東西畢竟是別人的東西,想要永遠擁有,就必須趁著那個傢伙活著的時候,轉化為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裡,江寧決定抽空把開鎖的技巧從頭學一下,另外再看一些古董鑒別之類的書,有空的時候也要把林老頭的收藏拿出來鑒賞一番,或者跑到古玩市場溜躂一圈,增加一些實際經驗。

  他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不過這麼做,總比等著那兩個傢伙死掉好。鳥人何軍可能還有幾十年好活,林老頭就未必了,老傢伙已經快六十了,能再活個二十歲,在人類裡面已經算是高壽。

  「那個人死掉對你有什麼影響嗎?」謝小薇問道。

  「沒什麼大影響,只是廢掉了一顆魔種,剛剛發芽就枯萎了。」江寧輕嘆一聲,這也算是一個收穫,不過他更希望知道發芽之後會怎麼樣?能夠收穫一堆劈柴?變成參天大樹之後呢?難道收穫一堆木料?再往上會不會是神級木料?

  就在這時從後面伸過一顆腦袋來:「你在搗鼓什麼?」

  問話的是胡嬌嬌,她的目光盯著江寧的手機。

  江寧剛才在查資料。

  胡嬌嬌對這些東西很在意,這既是她本身的興趣,也是她爸的要求,雖然和老爸的關係很糟糕,但是有些話還是要聽的。

  「我在琢磨飛機的事,咱們這麼幹一次已經夠了,不想再有第二次。」江寧很是無奈。

  為了把軍火弄上飛機,他們玩了一次大的,喵姐負責佔領監控室,苟哥負責道路的暢通,蔡皮匠負責望風,朱胖子負責搞定一切意外闖入的人員,其他人則負責催眠,從搬行李的小工到負責安檢的人員全都被控制了起來,然後裝滿軍火的行李箱大搖大擺地上了飛機。

  這簡直可以寫進教科書了,給黑社會用的教科書。

  杜麗之所以出現在這趟航班上,也是為了保證安全,機組人員裡面有一個內線,可以避免很多意外。

  最後為了確保貨物的安全,牛守義被塞進了一個大行李箱,此刻正窩在行李艙裡面,也就老牛憨厚耿直,換一個人絶對不肯的。

  「你琢磨吧,趕快琢磨,搞出來之後我要一架。」胡嬌嬌很興奮。

  江寧四周張望了一番,幸虧柳艷紫這個瘋女人不在,要不然還得更熱鬧一些,這倆傢伙以後就不飆滑板了,改飆飛機。

  就在這事,他聽到遠處輕哼了一聲,緊接著就是:「開玩笑,搞飛機?打飛機倒是有可能。」然後是另外一個聲音:「也許是玩具飛機,或者模型飛機。」

  江寧根本用不著回頭就知道,肯定是奶油小分頭的那幾個小弟,那幾個只能坐商務艙的狗腿子。

  他們原本的座位肯定沒有這麼近,肯定是和其他人換的,只為了方便盯梢。

  還別說,這兩個傢伙的話讓江寧腦洞大開。

  他剛才查找的全都是真飛機的資料,結果沒有一個滿意的,被這兩個傢伙點了一句,他才猛然間想到,他沒必要侷限在這麼小的範圍裡面。

  倒不是說玩具飛機或者模型飛機能滿足他的要求,那純粹是開玩笑。

  但是他可以考慮無人機,靶機,甚至導彈。

  這些玩意兒價錢便宜,量又足,技術含量還不高。

  ………………

  當飛機在印尼的第二大城市泗水降落的時候,江寧的腦子裡面已經有了方案,而且不止一個。

  最靠譜的方案甚至用不著他動手,直接花錢買就行,反正只是靶機。

  當然這絶對不是最好的方案,好的方案要麻煩一些,先得專門組建一家公司,另外還得挖人。

  挖人的方向倒是很簡單,就是北面那個國家。

  已經過去四分之一個世紀了,前蘇聯分裂出來的那些國家仍舊沒什麼起色,不過吃老本還是沒問題的,不管是人才還是技術方面都是如此。

  江寧沒趕上九十年代挖人的黃金期,不過現在真得掄圓鋤頭,也能挖到一點東西。

  反正他的要求不高,他要仿製的飛機是美國六十年代搞出來的東西,現在已經過去半個世紀了,不可能連仿製都做不到。

  收起手機,江寧跟在其他人後面從飛機上下來,他特別注意了一下身後。

  果然那個奶油小分頭一臉惡意地遠遠跟著,旁邊一圈全都是他的小弟。

  「行,跟著吧,等一會兒有你們哭的。」江寧心裡暗想。

  「我負責吸引仇恨,其他的事就勞駕你們幾個了。」江寧朝著左右說道,這一次他用的是人耳聽不到的聲音,這種小技巧他也會了。

  「你這傢伙……我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太會吸引仇恨了,到哪裡都會有仇家。」朱世祿拍了拍江寧的肩膀。

  聽到這麼一說,江寧自己都覺得邪乎。

  好像真是這樣。

  從小學開始,他就總被人欺負,然後是初中、高中、大學。他那個宿舍裡面總共八個人,何軍偏偏盯上了他。

  以前還可以說是因為他的性格有問題,太軟弱,喜歡妥協,又不是一軟到底,總是找機會炸刺,所以總是和那些混蛋處於「結仇——服軟——報復——再結仇——再服軟——再報復」的循環之中,但是現在他已經變了,怎麼還是麻煩不斷?

  難道他天生一張嘲諷臉?

  「你慢慢玩吧。」喵姐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著是呂玉翎、胡嬌嬌、朱世祿、蔡文格、苟德生……除了自家老婆,反正有一個是一個,都上來拍拍他肩膀,然後走人,甚至連杜麗也特意跑過來湊熱鬧。

  「好吧,慢慢玩。」江寧掃了後面那傢伙一眼,他朝著出口走去。

  而此刻其他人正在執行恐怖行動,仍舊是一路催眠過來,喵姐負責佔領監控室,苟哥負責道路的暢通,蔡皮匠負責望風,朱胖子負責搞定一切意外闖入的人員……這套業務她們已經很熟練了。

  幾分鐘後,江寧從候機大廳裡面出來了。

  他的護照是外交護照,曹胖子幫忙辦的,直接走特別通道,基本上連檢查都很少,同時他也沒帶任何行李,不只是他,那幾個傢伙也一樣,連呂玉翎也沒帶那個特大號的登山包,而另外一個喜歡背包的女瘋子,此刻正在北京,她是曹胖子的司機兼保鏢。

  出了候機大廳,一股東南亞特有的風情就迎面而來,此刻國內已經天寒地凍,雖然X市地處南方,冬天根本看不到雪,寒冬的味道沒有北方那麼強烈,可畢竟是冬天。這裡卻沒有一絲冬天的感覺,反倒是有點濕熱,好在談不上難受。

  飛機場外的風景並不算特別好,別說和X市比,雙林市的市中心也比這裡繁華,至少街頭上看不到這麼多摩托車,更別說三輪摩托這種老古董了。

  遠處可以看到成排的高樓大廈,不過感覺有點老舊。

  印尼經濟的快速發展期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98年金融風暴,特別是排華暴亂之後,這個國家的經濟一下子停滯不前,甚至有所倒退,也就是說,那些高樓大廈大部分是三十年前造的,也就難怪會給人老舊的感覺了。

  江寧看了一眼身後,他得等那個奶油小分頭出來,說實話,他有點擔心那傢伙打退堂鼓,畢竟他走的是特別通道,一看身份就不簡單,不是誰都敢動手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9 10:01
76 正餐沒上,先來冷盤

  一輛麵包車突然橫在了前面的馬路上,緊接著後面又有幾輛車緊逼過來。

  「你又惹了什麼人?」果子狸在一旁問道,剛才它被關在籠子裡面,並不知道商務艙發生的事。

  這逗逼眼光很準,一看就知道除了江寧,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這麼能惹事。

  「這傢伙到哪都能拉一串仇家。」小狐狸也在一旁甩著尾巴說道。

  江寧沒搭理這兩個傢伙,他看了看四周,輕嘆一聲:「總算沒讓我失望。」

  這個地段不錯,已經出了市區,路上雖然還有車,但是數量不是很多,而且那些開車的司機顯然不想惹事,要麼加快了速度,要麼繞了開去,而後面卻沒看到別的車過來,應該是被對方攔住了。

  真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嘩啦」一聲,麵包車的車門開了,從上面跳下六個彪形大漢,其中四個人拎著鐵棍,拿著砍刀,另外兩個人一人一把雙管獵槍。

  後面的那幾輛車上也有人下來,不過都空著兩隻手,他們的工作只是防止有人逃跑,用不著抄傢伙。

  江寧看到了那個奶油小分頭,這傢伙躲在後門的一輛車裡面,居然還坐在後排,膽子太小了。

  「現在怎麼辦?」開車的牛守義轉過頭來問。

  「開門讓他們上來,省得他們砸門,這車是要還的,砸壞了可不好。」江寧並不在乎錢,修車能花多少?主要是麻煩,得和人解釋車為什麼會壞?

  牛守義按了一下旁邊的一個開關,隨著「哧」的一聲輕響,車門開了。

  「真是懂事,自己就把車門打開了,省了我們好多麻煩。」一個又黑又瘦的傢伙跑了下來,這傢伙顯然是來探路了。

  「啪」外面傳來一聲脆響,大巴的前燈被打破了。

  江寧摀住了臉,剛才還說要避免車子被砸壞的,這可真不給他面子。

  就在這時,他聽到那個黑瘦子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這傢伙對底下的人喊道:「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槍,車上全都是槍,還都是機槍,轉管的那種,真是嚇死我了。」

  「嚇人,嚇人,我們也被嚇死了。」

  「好嚇人啊,難道這一車全都是僱傭兵?」

  「怎麼可能是僱傭兵,至少也是特種部隊。」

  底下一片吵嚷聲,緊接著那群劫匪一個個走了上來。

  「你負責搞定。」喵姐打了個哈欠。

  「沒問題。」江寧站了起來。

  他動了,就好像隨意地走過去一樣,直接從那群不懷好意的傢伙身邊擠了過去,那幫人就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甚至被他擠開也沒有一點反應。

  從車上下來,江寧朝著後面那幾輛車走去,他走得很慢。

  「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下來了,胖鰐他們怎麼了?」在車上,奶油小分頭感到莫名其妙。

  「少爺,我覺得情況不妙,咱們還是離開吧,君子不立危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個老頭低聲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傳來了江寧的聲音:「這個建議不錯,看得出你是一個謹慎的人,可惜稍微晚了一些。」

  江寧就站在車窗外,原本關著的車窗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了下來。

  「你……你怎麼……」奶油小分頭瞪大了眼鏡。

  他轉頭看了看剛才江寧走過來的方向。

  那裡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他再轉頭看了看車窗邊上的江寧。

  這兩邊的距離至少有二十米。

  是瞬間移動?還是空間跳躍?奶油小分頭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惶恐,不管是哪種可能,都代表眼前這個人擁有著超凡的能力。

  「不要,不要殺我,你不能……」他的話還沒說完,舌頭就僵硬了。

  僵硬的不只是舌頭,也包括他整個人,甚至連眼皮都沒辦法眨一下,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心跳也越來越緩慢。

  江寧拉開車門,把車門旁邊的保鏢拽了出來,隨手扔到路旁,然後是奶油小分頭,接著是另外一個保鏢,再然後是前面的司機和副駕駛座位上的老頭。

  那些人的身體全都僵硬著,仍舊保持著坐姿,司機的雙手好像還握著方向盤。

  這不是定身法。

  想要瞬間定住別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控制住對方的大腦,還要讓對方的肌肉瞬間僵硬,這需要極度精細的控制力。

  江寧自認沒這個本事。

  他用的是現代科技。

  那是一種化學試劑,一旦進入血液循環,就會導致肌肉僵硬,這裡面也包括心臟,心臟本身就是一塊很大的肌肉,除此之外還有呼吸肌,這東西控制著肺腔的擴張和收縮。

  這兩塊肌肉變得僵硬,人也就死了。

  從一開始,江寧就沒打算留活口。

  他並不是隨意殺人。

  他沒那麼冷血,也沒那麼殘酷。

  可以肯定,奶油小分頭看到他從特殊通道出來,也就是說,那傢伙知道他身份特殊,既然還敢對他動手,肯定是不擔心他報復。

  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奶油小分頭後台很硬,身份類似曹胖子那種。另一種可能就是殺人滅口。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這傢伙走的是VIP通道,印尼可不是講究廉潔奉公的國家。

  後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毫無疑問會死,而且會死得很痛苦,不只是他,車上的那些女人也都會死,甚至會死得比他更痛苦。

  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十八年前,這裡的華人成了屠殺的對象,這是一個沒有人性的國家。

  從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江寧就把自己的人性收了起來,在這裡,他是一個妖怪。

  知道古代人是怎麼評論妖怪的嗎?

  妖怪分兩種,吃人的妖怪和不吃人的妖怪,前者是壞妖怪,後者是好妖怪。

  江寧敢發誓,他從來沒有起過吃人的念頭,一絲一毫都沒有,還要他怎麼好?難道讓他按照五講四美三熱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擰動鑰匙,打著了火,江寧開著那輛車繞到了大巴的前面,他在前面開道。

  ………………

  四面是一片平地,遠遠看去,只見一片片綠油油的農田,就彷彿一塊綠色天鵝絨的地毯鋪在那裡,中間是一座山,一座不算很高,但是挺有氣勢的山,和所有東南亞的山一樣,這裡鬱鬱蔥蔥,生機盎然,滿山都是高聳的喬木,茂密的樹冠將整座山籠罩了起來。

  山頂有一座莊園,這是一座有點年頭的莊園,感覺很奇特,摻雜了荷蘭殖民地風格和中國南方傳統建築的韻味。,在山頂最高處還聳立著一座碉樓,四周還有一圈圍牆,那可不是普通的圍牆,而是真正的防禦工事,牆頭的寬度差不多有一米,可以站人的,頂部還有射擊孔。

  因為年代久遠,又因為這裡濕熱的氣候,所以圍牆和碉樓上早已經爬滿了蔓藤類的植物,給人一種古舊斑駁的感覺。

  和這種古舊感成對比的卻是山腳下停滿了的汽車,其中有不少豪車。

  這些豪車完全不是小白臉張文瑞那輛加長林肯所能比的,那裡面有邁巴哈,有賓利,有勞斯萊斯,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的那種,其中一些甚至有錢都買不到,得有相應的身份才行。

  此刻莊園裡面張燈結綵,熱鬧非常,空氣中還瀰漫著硝煙的味道,不過這可不是戰場上的那種硝煙,而是鞭炮留下的,地上同樣也到處可以看到鞭炮爆開之後留下的滿地碎紙屑。

  這就是程家的祖宅,雖然程家已經去了美國,但是仍舊把這裡視為自己的根,每年都會回來一趟,今年更是如此,因為程家的老爺子剛剛死裡逃生,大家這一次回來是感謝祖宗保佑。

  除此之外,還要感謝指點了程家的那位大師。

  此刻,程家老爺子正坐在紫檀木的矮榻上,因為身子骨還沒完全康復,矮榻上放了厚厚的軟墊。

  旁邊同樣擺著一張矮榻,上面坐著一個形如骷髏的老頭。

  什麼叫皮包骨頭?這個老頭就是最好的詮釋,現在還好是白天,換成夜裡的話,猛然間看到這樣一張臉,絶對會把人嚇死。

  老骷髏頭的腦袋是禿的,卻又不全禿,零星的有幾根雜毛,而且根根像鋼針一樣。

  這位就是降頭師哈比莫,不但在印尼非常有名,在整個東南亞名氣都很響。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人,一個十八九歲,皮膚有點黑,個頭不太高的青年。

  這個年輕人同樣很瘦,不過沒老骷髏頭那麼瘦,他的臉上至少還有幾兩肉,此刻他正盯著程安瀾,兩隻眼睛一眨不眨。

  程安瀾卻看著門口,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又有著一絲憂愁。

  她期盼的當然是江寧的到來,但是她也擔憂,畢竟這裡是印尼,不是大陸,就算不提程家的勢力,單單眼前這位降頭大師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程安瀾並不清楚江寧的底細。

  江寧從頭到底展露的都是一堆現代化的設備,哪怕帶著她在卡車底下穿梭,那也是科技手段,她並不清楚其中意味著什麼。

  至於江寧在展銷會上的顯露的那一手,給她的感覺雖然很神奇,但是總覺得比不上降頭師的詭異和強大。

  她沒有看到後面的戰鬥,因為江寧讓她藏了起來,之後謝小薇把肉芝給了她,又讓牛守義護送她回X市,她帶著肉芝回美國了。

  正是因為這種種緣故,她始終認為江寧公然闖進來的話,肯定死路一條,只有夜裡偷偷摸進來,帶著她逃跑。

  她見識過江寧逃跑的能力。

  「你在等誰?」那個黑皮青年看上去很是不爽。

  「不,沒等誰。」程安瀾連忙收回目光。

  就在這是,客廳裡面突然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她等的當然是我。」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29 21:00
77 不是好人

  江寧站在兩個老頭的中間,一隻手搭在程安瀾的爺爺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不停地撫摸著旁邊那個老骷髏頭非常有特色的禿頭。

  這樣的出場方式,完全出乎程安瀾的預料,女孩呆愣愣地看著。

  不只是她呆住了,其他人也愣在那裡。

  程家的人多少知道一些女孩的事,知道女孩在大陸遇上了一個很厲害的青年,以至於一見傾心,他們也知道程安瀾等著那個青年來救她。

  他們原本已經準備好了魚餌,放好了吊鉤,甚至還弄了一張漁網……結果闖進來的是一條大白鯊。

  江寧摸著那顆禿頭,看著四周的人,他對自己的出場方式很滿意。

  他知道程安瀾的意思,從電話裡面可以聽出女孩的暗示,但是沒興趣晚上偷偷摸摸進來,那樣太low了,很沒品,而且也顯得他心虛。

  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他也沒興趣玩什麼光明正大的遊戲。

  那太危險,簡直是白痴的行徑。

  從小到大,他擅長的都是在背後開黑槍,就比如那些欺負他的同學,他從來不會正面和那些人作對,而是暗中蒐集證據,然後向老師告狀,初中之後他又學會了把證據上傳到網上,借別人的QQ散發消息之類的技巧。

  反正他從來不會和人槓正面。

  所以他讓蔡皮匠幫忙,帶著他進入陰影之中,讓倉鼠男孩幫忙掩蓋他的聲音,讓喵姐幫忙將他身上的氣息徹底收斂,然後藉著大廳裡面人多嘈雜偷偷潛入進來,最後趁著程安瀾和那個青年說話,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邊的機會,一下子搶到兩個老頭身邊。

  他搭在程家老爺子肩膀上的那隻手其實沒什麼威脅,但是另外一隻手就不一樣了,他的手上凝結了一顆魔種,看上去是在撫摸那顆禿頭,實際上是把魔種打了進去。

  「@#¥%……&$」 一直盯著程安瀾的黑瘦青年突然說了一串讓江寧聽不懂的話

  應該是印尼語。

  江寧沒學過,林老頭的記憶裡面也沒有。

  「不要對我汪汪亂叫,我聽不懂,我知道你會說漢語。」江寧淡淡地說道。

  還沒等那個青年回答,旁邊傳來了一個很有氣勢的聲音:「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也不想知道你為什麼而來,但是你最好搞清楚後果。」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和所有東南亞人一樣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眉眼之間帶著一絲華人的痕跡,但是更多的卻是印尼人的特徵,這個人正雙手握槍對準江寧。

  印尼的槍支管制是很嚴格的,當然所謂的嚴格是明面上的嚴格,這個國家民族眾多,政治環境又很複雜,宗教問題,種族問題,甚至各個地方還有自己的問題,所以私藏槍支的人不少,只不過沒人敢這樣公然拿出來。

  敢這樣在大庭廣眾下掏槍的,不是警察,就是軍人。

  幾乎同時,剛才說了一串印尼話的黑瘦青年大口一張,一片綠雲朝著江寧罩了過來。

  「不。」老骷髏頭驚叫起來,他的手一抬,就想阻擋那片綠雲,不過他的速度沒有江寧快。

  江寧比老骷髏頭早一步抬起手,他的手掌心裡面似乎有一股吸力,那片綠雲瞬間被他吸了過去,化作了一片旋轉的漩渦在他的掌心上面旋轉不停。

  下一瞬間他的手一揚,那片綠雲一下子被甩回了黑瘦青年的身上。

  「啊——」黑瘦青年在地上亂滾亂爬,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拍下去,可惜沒用,他的身上爬滿了綠色的蟲子,這些蟲子在不停地啃咬著,還拚命往肉裡鑽。

  「這位上師,多有得罪,我孫子年幼無知,居然敢對您動手,實在罪該萬死,老頭我替他給您道歉,求您饒他一命。」老骷髏頭瞬間從矮榻上滑了下來,一下子跪倒在地。

  年紀越大,見識越廣,到了老骷髏頭這個地步,已經能夠預知危險,所以一般人想要害他是不可能的,剛剛生出一絲針對他的念頭,他就已經知道了。

  這也是很多人對他這樣的降頭師異常忌憚,但是沒人敢動手除掉他的原因。

  江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侵入到他身邊,這已經把老骷髏頭嚇得不輕,能屏蔽他的感應,讓他無法預知危險的存在,不是有特殊的法門,就是實力遠在他之上。

  此刻又看到江寧輕而易舉收了他孫子苦練多年,以五臟滋養祭煉的本命元蠱,更是把他嚇壞了。

  他看得很清楚,江寧用的手法就是他這一脈的,施法的動作雖然快,但是很生硬,明顯沒練過,但是效果卻比他親手施為還好。

  老骷髏頭見多識廣,已經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剛才你沒阻止的話,憑這傢伙敢對我動手,我絶對不可能輕饒了他,現在……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我留他一條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他受點教訓吧。」江寧淡淡地說道。

  他很喜歡這種裝逼的感覺,自從在雙林市的那些領導面前裝了一回好逼,他現在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

  可惜,能夠裝逼的機會不多。

  當然想要裝逼,得有這個能力。

  平心而論,以他自己的能力,殺掉老骷髏頭倒是不難,想要這樣舉手投足間嚇得對方不敢動彈,難度就大了,甚至對付那片綠雲都會讓他手忙腳亂一番。

  好在他身後有人。

  吸住綠雲的那團氣旋是倉鼠男孩的能力。

  讓那些細小的綠色蠱蟲瞬間倒戈,是謝小薇的能力。

  他老婆可以說是所有玩蠱的人的剋星,這就像金剛狼很黃很暴力,但是到了萬磁王面前,立刻乖得像條狗似的。

  裝完這邊的逼,江寧轉過身來,朝著那個拿槍的人走去。

  拿槍的其實並不是只有一個人,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傢伙,那兩人也拿著槍。

  隨著「嗡」的一聲輕響,江寧的身體四周多了一個光罩。

  「開槍吧!快開啊!試試看,能不能打透。」江寧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那個有著印尼和華人特徵的中年人額頭上滿是汗珠。

  他是程家準備的吊鉤。

  本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難度,不就是警察抓小偷嗎?最多也就是《驚天魔盜團》或者《極盜者》那樣的層次。

  現在他感覺拿錯劇本了,怎麼成了《X戰警》?演對手戲的還是萬磁王。

  「砰——」有人開槍了,開槍的是他的手下。

  中年人嚇了一跳,瞬間閃到一旁,他現在只想和這個手下劃清界限,離得越遠越好。

  光罩被打得蕩起一圈漣漪,然後一顆子彈慢慢停了下來。

  「這不可能……」

  「是在拍電影嗎?」

  「真的能定子彈。」

  「……」

  大廳裡面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定子彈這種場面在電影裡面經常可以看到,但是誰在現實中看到過?

  他們開眼界了。

  不過開眼界的同時,很多人都快尿褲子了,特別是開槍的那個人,這傢伙雙手握槍,但是渾身都在發抖,臉上更是一副哭泣的表情。

  江寧作對過的程家老二老三,還有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的老骷髏頭,也被嚇得不輕。

  另外還有一些人則滿心忐忑,比如原本不把江寧當一回事的程家老爺子,程安瀾的父母,掏槍但是沒射擊的中年人,還有另外一個沒開槍的警察。

  「砰砰砰砰砰」開槍的傢伙拚命地扣動扳機,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除此之外他也在賭,賭對方不敢殺自己,因為他是警察,有著官方身份,背後有整個國家撐腰。

  光罩被打得波光粼粼,抖動個不停,但是沒用,子彈一顆接著一顆停在半空中。

  「你不能殺我,我是警察。」開槍的人眼神之中滿是惶恐地喊著,他的華語很不標準,帶著濃重的口音。

  「我沒說要殺你。」江寧笑了笑,他轉頭看了老骷髏頭一眼:「你養的鬼呢?放一隻出來給我。」

  老骷髏頭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從腰上取下了一個像葫蘆似的東西,這玩意兒也是中空的,沒有葫蘆那種中間收緊的細腰,顏色醬紫,表面油光鋥亮。

  只見老頭拔掉塞子,朝著前面一指。

  瞬間,一團暗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白影,從裡面竄了出去,在地上一滾,立刻變成了一個孩子的模樣。

  不過這個孩子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可愛,身體半透明,眼窩深陷,眼睛的部位是一個黑窟窿,臉有點發青,又有些發藍,嘴唇更是烏黑一片,給人的印象就是陰森恐怖,兇殘猙獰。

  「嘖嘖,五陰童子,你弄出這麼個東西,花費的心血不少吧?想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嬰兒很容易,但是母親也要這樣的生辰八字就難了,可惜,好材料被你給糟蹋了。」江寧凌空一抓,那個鬼嬰兒瞬間被他抓在了手裡。

  話音剛落,他的手上就冒出了一團火,碧綠的火,在火光的映照下,周圍的一切也都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綠色。

  那個鬼嬰兒拚命掙扎著,它想從火裡逃出去,可惜它被緊緊地抓著,根本動彈不得。

  「嗚哇——」

  鬼嬰兒啼哭起來,那聲音尖銳刺耳,而且直透心底,更是充滿了怨憤、憎恨和絶望。

  「撲通」「撲通」「撲通」一個個人倒了下去,這裡面有老人,有小孩,有體弱多病的人,反正只要是意志稍微差一點,聽到鬼嬰兒的啼哭聲,全都一下子就昏厥了過去,這裡面也包括程家的老爺子。

  換成平時,旁邊的人早就撲上去搶救了,但是此刻沒人敢動。

  啼哭聲越來越淒厲,越來越讓人難以承受,與之相對應的是鬼嬰兒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暗淡,最終變得近乎於消失。

  「魔……煉魔。」在場的人裡面就只有跪在地上的老骷髏頭明白這是什麼?

  他的臉色早已經變得慘白,瞳孔收縮到極點。

  這一次他真的害怕極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30 10:00
78 裝逼時刻

  開槍的人在發抖,拿槍的那兩個人也在發抖,得罪過江寧的程家老二老三在發抖,沒得罪過他的人同樣在發抖。

  此刻大廳裡面除了昏過去的和滿地打滾的黑瘦青年,全都在那裡瑟瑟發抖,這裡面甚至包括程安瀾。

  女孩也有點心底發顫,這不是她想的劇本,在她原本想像中,上演的應該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浪漫中帶著一絲淒涼……

  結果卻成了《午夜凶靈》。

  別的她不懂,但是她知道「魔」。

  降頭師已經屬於惡名昭彰,經常被用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如果出現在夢裡,那個夢基本上就是限制級的噩夢了,但是和「魔」一比,降頭師瞬間就變得可愛多了,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成了鄉下做臭豆腐的個體戶。

  沒錯,感覺就是這樣,很土,很臭,而且屬於個體經營。

  什麼是魔?

  首先讓人想到的不是詭異和強大,而是魔門。

  人家是有組織的,足以和佛道兩門分庭抗禮,而且隱藏於黑暗之中,就像蓋世太保、克格勃、中央情報局、摩薩德。

  鬼嬰兒的啼哭聲漸漸變得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笑聲,那笑地很愉快,很陽光,很暖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跟著一起笑。

  其他人並不懂這些,漸漸鬆了口氣,只有老骷髏頭抖得更厲害了,他是懂行的,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剛極而柔,陰極生陽,物極必反。

  什麼東西達到了極致,都是很厲害的,就算捏泥人,到了極致就是泥人張了。

  他的鬼嬰兒已經變成了無相魔嬰。這東西無形無質,無法察覺,無孔不入,無可阻擋。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

  老骷髏頭並不知道,此刻的江寧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輕鬆,而是在苦苦支撐。

  他玩大了。

  《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迴經》裡面有煉魔之法,不過他沒用過,一來手續太繁瑣,二來這玩意兒太缺德,要殺人取魂,三來有可能反噬。剛才純粹是腦子發熱,心血來潮,外帶想裝一把逼。

  沒想到裝逼裝過頭,變成了傻逼。

  這東西在不停抽取他妖力,而且像一個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

  一旦妖力抽完,這東西肯定會反噬,魔都是有智慧的,精明著呢!

  怪不得敢養魔頭的全都是老傢伙,小字輩頂多玩玩鬼,這東西需要實力支撐的。

  江寧很後悔,後悔極了,因為他快支撐不下去了。

  突然,他的身體四周金光大放,那金光充滿了平靜祥和的感覺。

  嬰兒的笑聲戛然而止。

  江寧鬆了口氣,那東西不再抽取他的妖力,而且變得服服貼帖,好像很聽話的樣子。

  這當然是假的。

  魔這東西最陰險狡詐,擅長偽裝,現在這麼乖,剛才卻是那樣一副窮凶極惡的模樣。

  靈光一閃,江寧腦洞大開。

  他隨手打了一顆魔種進去。

  這是防患於未然,一旦魔嬰起了反噬的念頭,他立刻就可以得知。

  他不知道這有沒有用?多準備一手,總是好的。

  下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自己和魔嬰融為了一體,他就是魔嬰,魔嬰就是他。

  魔嬰看不見東西,它沒有眼睛,也聽不見聲音,它沒有耳朵,但是它有一些很奇特的感應能力,比如它能探測到生命,能察覺到精神波動。

  「佛光,魔佛雙修。」

  老骷髏頭驚駭的叫嚷讓江寧清醒過來。

  他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剛才有多危險,怪不得李大媽讓他帶歸二爺過來。

  本來他以為會遭遇強敵,一路上小心又小心,現在看來,大媽可能預見到他會裝逼裝過頭,裝成傻逼。

  危機是解除了,但是還有別的麻煩。

  從嬰兒那裡傳來一陣強烈的饑餓感,就好像餓了三天三夜一樣。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魔嬰的感知中,周圍全都是食物。

  沒錯,就是食物。

  整個大廳裡面的人在這東西眼裡都是食物。

  魔的感知很奇特,它能感應到生命力,還能察覺到精神波動,這兩者都是它的食物。

  江寧後悔了,他很後悔,這東西比逗比果子狸難養多了,它是要吃人的……雖然不知道怎麼吃?

  「去吧。」他朝著開槍的人一指。

  反正這傢伙必須死,本來想用魔頭控制這傢伙的意識,弄個吞槍自殺什麼的,現在乾脆當作小白鼠,拿來測試一下魔嬰的能力。

  他的話音剛落,魔嬰就撲了上去,鑽進了那個人的體內。

  「你幹了什麼?不……!@#¥%」那個人先是驚恐地用漢語喊了兩聲,接著全都變成了印尼話,而且聲音也變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人不叫了,也不動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神采,但是偏偏滿臉微笑,好像沉浸在美夢之中,更詭異的是,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倒下去之前還是三十幾歲的模樣,倒下去之後卻滿臉皺紋,滿頭白髮,看上去比程家老爺子的年紀還大。

  「你……你做了什麼?」拿槍的中年人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問道,不過那聲音明顯在顫抖。

  「你幫我解釋吧,我說了他們未必相信。」自顧自地說道。

  老骷髏頭知道這話是衝著他說的,連忙回答:「這個人冒犯上師,已經得到了懲罰,他的魂已經被吞噬,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他的生機也已經被吸乾,但不會死,也不能算植物人,因為他會走路,會吃飯。」

  行尸走肉!

  大廳裡面的人,只要是對漢文化有點瞭解的,腦子裡面立刻閃出了這個詞。

  「我尊重法律,儘管有人朝我開槍,我卻沒殺他,甚至都沒碰他一根手指,你們大家都看到的。」江寧笑眯眯地說道。

  他轉過身徑直走到那個黑瘦青年面前,隨便踢了一腳。

  黑瘦青年不再亂滾了,綠色的小蟲子從他的皮膚底下爬了出來,匯聚在一起,朝著他的嘴裡爬去。

  看到這一幕,老骷髏頭鬆了口氣,孫子的小命保住了。

  江寧又轉身走到矮榻前,抬手給了昏倒在矮榻上的程家老爺子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下去立竿見影,老頭醒了,迷迷糊糊得睜開了眼,然後滿臉恐懼地往後縮了縮。

  江寧根本不管這個老傢伙,他信步而行,朝著程家老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在沖河的時候,你給我找了很多麻煩,弄得我和曹胖子成為仇家,還被他手底下的女瘋子揍了一頓。」

  他走到近前,輕輕拍了拍程家老二的臉頰。

  一股臊臭味從程家老二的身上飄了出來,這傢伙尿了。

  「我吃了不小的虧,不過我身後也是有人的,所以最後姓曹的也沒佔便宜,而且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傢伙又被別人算計了一把,不但差一點丟了性命,還丟了很多寶貝。這會兒他還沒緩過勁來,過一段時間,我相信他會找你好好交流一下的。」江寧哈哈大笑起來。

  程家老二軟倒在地上,他已經聽出江寧會放過他,但是他的麻煩還沒結束,他還得應付曹胖子。

  更恐怖的是,曹胖子的手下比這位還厲害。

  不只是他,大廳裡面其他的人腦子裡面也閃過了一句老話「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感觸最深的恐怕就是老骷髏頭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至於程家的其他人,除了感慨萬千,更多的是大難臨頭的恐懼。

  雖然江寧沒說姓曹的是誰?但是他們都能猜到,更是對這番話確信無疑,所以越發害怕得不行。

  眼前這個都沒擺平,後面還有一個更狠的等著,這還有活路嗎?

  江寧很享受裝逼的快感,同時也很享受周圍人那充滿恐懼的面孔。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黑化了。

  黑就黑吧!反正他是妖怪。

  從程家老二的身上跨過去,他走到程家老三的面前。

  「饒了我吧,你能放過我哥哥,應該也可以繞過我,我可以補償你……」程家老三兩條腿哆嗦得厲害。

  「我是一個很講原則的人,誰怎麼對付我,我就怎麼對付他,你哥哥玩的把戲並不是針對我的,只是不想你家老頭子得到靈藥,盼著他早點死。你就不一樣了,你針對的是我,更可恨的是把我的全家都給捲進去了,所以……你該死。」江寧惡狠狠地說道。

  死字出口,早已經等候在旁邊的嬰兒瞬間撲了上去,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一撲之下就抽走了程家老三的魂魄。

  隨著程家老三滿臉微笑地倒在地上,也變得白髮蒼蒼,衰老不堪,在場所有的人全都心裡一緊,因為他們不清楚這是不是大開殺戒的前兆?

  「幸好我家沒人出事,要不然就沒這麼客氣了。」江寧冷冷地掃了周圍人一眼。
arty2008 發表於 2016-12-30 21:01
79 打一棒子給顆棗

  「你們會和我為敵,我並不奇怪,恩大成仇的例子多得是,你們偏袒那兩個傢伙,我也不奇怪,女大當嫁,女兒是替別人養的。我奇怪的是,你們怎麼安排了這幾個貨色來對付我?」江寧看著程安瀾的父親。

  程安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裡,別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父親是不能不管的。

  「安……安瀾提過,只是說你……非常有本事,還說,她用自己的定情吊墜從你手上換了你手上的靈藥。」程安瀾的父親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不過他還存著一些別樣的心思,比如他刻意點出了那枚吊墜是定情用的。

  「你只說了這些?」江寧一臉古怪地轉頭問女孩。

  女孩尷尬地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江寧轉回頭來:「所以你們以為有一個鄉下傻小子被你們女兒迷住了,拿價值兩個億的東西換了一千多萬的翡翠,還做著迎娶豪門千金,成為高富帥的美夢?」

  程安瀾的父親很勉強地抽了抽臉頰,程家的其他人也差不多,顯然他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沒想到招來了一個煞星。

  江寧從口袋裏面掏出了翡翠吊墜,用雙手夾住,輕輕一搓。

  吊墜轉瞬間變成了垂落的長卷。

  「這幫人是外行,不認得這東西,你應該認得吧?」江寧轉頭問老骷髏頭。

  「道書。」老骷髏頭的眼睛都瞪出來了。

  他後悔啊!以前怎麼沒注意這東西?

  「道書也分三六九等的,最上等的是無字天書或者仙篆天策,次一等是道藏典籍,而這個叫玉冊金章,大概排在六七等之間。按照我的猜測,程家的祖先恐怕也不簡單。用這東西換我的肉芝,勉強算得上等價交換,我這邊稍微賺一些。」江寧哈哈大笑起來。

  聽到這話,程家上上下下一臉肉痛。

  早知道這東西是仙家寶籙,怎麼也不可能給一個女孩子當定情信物,換成家主身份象徵還差不多。

  不過沒人敢開口討要,先不說江寧的反應會怎麼樣?就算拿回來,他們也不敢收著。《笑傲江湖》裡面福威鏢局的下場,他們全都一清二楚。

  「還有一點我很奇怪,你女兒認識我,是因為有人僱傭了我,他應該是這個圈子的,他難道也沒看出問題?」江寧最後問道。

  「還有這事?」程安瀾的父親滿臉驚詫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其他人,包括程老爺子也是一樣。

  不過最為驚詫的還得數降頭師哈比莫,他和程家很熟悉,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了程老爺子,程家上上下下對他很恭敬,他也經常來程家做客,有時候一住就是大半年,卻沒發現程家有任何特別之處,更沒想到程家的水這麼深,不但有玉冊金章這樣的東西,居然還有秘密傳承。

  現在回想起來,他只感到背後全是冷汗。

  「我也不清楚明爺爺的身份,再說,明爺爺管著祠堂,按照規矩,我們這些女孩子是不能進去的,他又沒有手機,上一次是他主動找我,我卻沒辦法聯絡他。」程安瀾有點委屈。

  程家的人已經無話可說了,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個字——坑。

  ………………

  青磚、綠瓦、紅柱、紫廊,外人絶對不會想到,在這樣一幢殖民地和中式混搭風格的莊園深處,居然會有一片完全中式古典跟個風格的庭院,而庭院的裡面則是一座祠堂。

  一位滿臉壽斑的老人在庭院裡面掃地,因為早晨的時候程老爺子帶著兒孫們剛剛祭拜過祖先,地上免不了有點垃圾。

  而此刻程老爺子帶著兒孫們就站在庭院外面,不過這一次他們全都畢恭畢敬地站著。

  以往一直是中心的程老爺子此刻垂手站在第三位,最前面的當然是江寧,降頭師哈比莫站在江寧身後半米的地方。

  老頭掃地很認真,也很慢,換成往日,那些程家的嫡系子孫早就開罵了,但是此刻沒人敢說一句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什麼叫高人?

  就是眼前這樣的,剃個光頭就能裝成掃地神僧,別以為那是掃地,那或許是一門高深武功,蓋世奇學。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把垃圾掃進了簸箕裡面,然後放下了掃帚:「既然有貴客臨門,那就請進來吧。」

  對於江寧,他並不顯得恭敬,卻也不至於厭惡。

  他已經知道江寧是何許人了,剛才那淒厲的嬰兒啼哭聲傳遍了整座山莊,同樣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算不上貴客,或許應該說是惡客。」江寧走了進去,他在外面站了半天,一方面是客氣的表示,另外一方面也是在小心防備,他得確認這裡面沒有陣法之類的東西。

  雖然天地元氣衰弱得厲害,大部分陣法都已經不能用了,但是也有能用的,當初喵姐的師傅就擺了一座幻陣,那威力……反正他不想被困在裡面。

  除此之外他也是在觀察,他得確定老頭的實力。

  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老頭的實力也就和老骷髏頭在仲伯之間,或許還稍微差點,畢竟天地元氣孱弱,已經不足以支持佛道兩門正統的修煉法門了,反倒是降頭、邪巫、蠱毒、鬼靈之類原本上不了檯面的東西,還苟延殘喘,得以延續。

  事實上,這個老頭修煉的東西也不純粹是道門真法,也有幾分歪門邪道的感覺。

  江寧進了庭院。

  哈比莫也跟了進去。

  程老爺子猶豫了一下,最後朝著程安瀾的父母打了個手勢,兩口子把老頭攙扶了進去。程安瀾的父親進去的時候,還朝著女兒使了個眼色。

  程安瀾也跟了進去。

  現在也不說什麼女孩子不能進祠堂了。

  其他人只能站在庭院外面,但是沒人願意離開,誰都不希望錯過仙緣,畢竟這是程家的傳承,而管祠堂的老頭又沒有兒女,總得找一個傳人的。本來程安瀾在,他們恐怕都沒有希望,但是程安瀾傍上了一條大粗腿,定情信物都許出去了,應該不會看上家裡的這點傳承,剩下的人就感覺自己多少有點希望。

  庭院的一角有一張石頭桌子,周圍正好四個座位,老頭,江寧,哈比莫,程老爺子正好四個人,程安瀾的父母在老爺子身後垂手而立,程安瀾站在更靠外的地方。

  「這次的事,程家做得不對,得到一點教訓也是好事。」老頭掃了程老爺子一眼。

  「是是是。」程老爺子連連點頭,現在想起來他還心底發虛。

  「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江寧擺了擺手,緊接著他把玉冊金章往桌子上一放:「這是你們家的傳承,我已經看過了,對我很有幫助,可惜我修煉的是天魔之法,走的是唯我自在的路,這份傳承對我來說,只有借鑒的作用,放在我手裡就浪費了。」

  「放在我們這裡也是浪費,這年頭,誰還能修出什麼東西來嗎?」老頭搖頭苦笑,他是堅決不會收下的,說實話,他都不知道祖宗還留下了這麼一樣寶貝,但是他知道,把這東西留在手裡就是自取其禍。

  不過,抄錄一份還是可以的,當然這件事得秘密進行,絶對不能讓人知道。

  「那也未必。」江寧說道。

  「江先生,這東西您還是收起來吧。」程安瀾的父親在一旁說道。

  他這樣說,既有公心,因為拿回那東西不是好事,也有私心,畢竟這東西是從他女兒手裡出去的,還有特殊的意義,是定情信物,就算不能藉此讓女兒結下姻緣,至少他這一脈會受到點照顧。

  「那也行,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你們抄錄一份副本,然後把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召集起來,我看看他們中有沒有人能夠修道?不過我沒興趣親自傳授,再說,我修的是魔,對道法有瞭解,但不是一個體系,最好老人家您自己來教,不過這樣就得去大陸了……」

  江寧擺出一副不願意佔便宜的姿態。

  這叫欲擒故縱,看上去不要任何東西,實際上最後得到的更多。

  「葉落歸根,這是應該的,印尼畢竟不是咱們的老家,而且現在全世界經濟發展最快的就是大陸,我早就想回去發展了,就讓安瀾先回去打前站。明哥還請您照顧一下安瀾。」程老爺子當然挑好聽的說。

  「安瀾還要唸書。」程安瀾的母親有點猶豫。

  「這又有什麼關係?大陸的學校也不錯的。」現在對程老爺子來說,什麼都不是問題,反正對他們這種家族來說,小孩子上不上大學有區別嗎?

  程老爺子的心思江寧一清二楚,他不會說破,也不會在意。

  對程安瀾,他確實有一絲好感,但是談不上什麼情愛,妖怪的壽命很長的,而人的壽命只有短短的幾十年,如果不想徒自傷悲的話,還是絶了這個心思為好。

  再說,他也不想留一個弱點被人利用。

  這是謝小薇父親的前車之鑒,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當然他現在也有弱點,爺爺奶奶,老爸老媽都是沒辦法割捨的,好在他們的年紀大了,退休之後大部分時間會待在家裡,保護起來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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