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齊家平天下
果然如李觀棋所料想的那般,尤太后還正在氣頭上,以為李岫心這是在以出家為藉口威脅她,想都沒想,便下了懿旨,“她想出家,就讓她出,誰攔著,哀家治誰的罪!”
於是,賢寧長公主李岫心如願以償地出家做了帶髮修行的女尼。
本來,皇家公主即便要出家,也不過是把原來住的宮殿改個名字,人其實還是住在宮裡,就是伺候的宮女太監一般也都不換。可是李岫心卻非要搬出皇宮不可。逼的李觀棋沒有法子,只好自個兒掏腰包,在紫金山中建了一個佛庵。
這個地址其實是李岫心選的,因為這兒離著兵甲研究所更為近便一些,說白了就是更方便和趙正見面。李觀棋索性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把這個佛庵的督造的差事直接交給了趙正,“尼庵在紫金山下,離著兵甲研究所比較近,平時……多幫朕照料一下。”
“是!臣一定竭盡全力。”趙正沉聲答道,他還在為李岫心出家的事情而難過。
李觀棋一看,還得跟這哥們點撥點撥啊,便又接著說道:“岫心是朕的親姐姐,從今日起,朕便將她交給你了,希望你善待朕的姐姐……”
跟在李觀棋身後的肖英一聽,差點兒沒樂出聲來,李觀棋這句話,李觀棋就跟那天在宴席上賜婚書的時候,跟柳水說的那句一摸一樣啊……
有了李觀棋近乎**裸的支持,再加上趙正和李岫心本來就互相有好感,現在又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一來二去,這感情是迅速升溫。眼看著再這麼下去不行了,李岫心很乾脆利落地又還俗了,而且還俗了之後並未回宮,而是住進了一座大宅院,這個宅院的新主人正是趙正。
這下,尤太后可坐不住了。她急忙派了慈寧宮總管太監秦鳳梧去勤政殿請李觀棋過來商議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秦鳳梧剛剛走到勤政殿門外。還沒來得及讓人通報,便聽到裡面“嘩啦”一聲,好像是摔壞了什麼東西,接著便是李觀棋咆哮的聲音傳了出來。“混賬!氣死朕了!”
秦鳳梧一個愣怔,敢情皇上是在生趙正的氣,這就好辦了,太后也是在生趙正的氣呢,這下太后和皇上一條心。長公主還不得老老實實地斷了跟趙正的心?
秦鳳梧正胡思亂想之間,卻聽裡面又傳出了月兒的聲音,“出什麼事情了,陛下生這麼大氣?萬一氣壞了龍體可怎麼好?”
“什麼事?”李觀棋憤怒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趙正這個臭小子,居然,居然敢勾引朕的姐姐,現在,現在長公主已經珠胎暗結,派人給朕遞了一個條子。讓朕去求太后,同意他們兩個完婚!”
門外的秦鳳梧一聽,一個踉蹌,腦袋砰的一下撞在窗棱上,卻一聲也不敢吭,只是摀住腦袋繼續傾聽。就聽月兒繼續道:“臣妾看著那位趙公子也是一表人材,跟長公主倒也般配,陛下何不順水推舟,成全他們二人呢?”
“成全他們?這個趙正,如此膽大包天!皇家長公主他也敢勾引。朕豈能饒他?朕要活剮了他!”李觀棋繼續著咆哮。
“陛下殺了趙正,長公主怎麼辦啊?”月兒的語氣中充滿了緊張。
“她?”李觀棋冷冷地說道,“她身為皇家公主,又是出家的女尼。居然做下如此醜事,簡直毫無羞恥之心,皇家的顏面都被她丟光了。居然還有臉來讓朕幫著他去求太后?朕現在便可以用三尺白綾回覆她!”
“啊?陛下不可啊!賜死長公主,太后肯定會傷心欲絕的,豈不是與皇上孝德有虧?”月兒急急地回道。
“所以,這個事情一定不能讓太后知道!”李觀棋冷冷的說道。
秦鳳梧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急急轉身,一步三跳地朝慈寧宮跑去了。
“陛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
“朕意已決!”
房間裡李觀棋和月兒仍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門外忽然一聲輕咳,賀子銘一臉笑意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強忍著笑意說道:“陛下,他已經走了,不用再演了!”
月兒聽了長吁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笑著說道,“哎呀,你都不知道,我緊張的汗都出來了!”
李觀棋則哈哈一笑,端起龍書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這就不行了?那待會兒太后來了,又怎麼辦?”
月兒擦著臉上的細汗,笑道:“那就不是臣妾該操心的了,反正有陛下嘛!”
尤太后在聽了秦鳳梧的匯報之後,再也無法在慈寧宮中安坐了。她只知道女兒還了俗不回宮大大不該,沒想到居然已經懷孕了,雖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是李岫心是她的親生女兒啊,血濃於水,她在心中暗暗責怪李岫心的同時,更多的還是作為母親的疼愛。
所以一聽說李觀棋要殺趙正和李岫心,尤太后一刻也沒敢耽誤,立刻吩咐擺駕勤政殿。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第一,女兒李岫心是鐵了心跟那個布衣小子趙正了,不然不會連孩子都懷上了;第二,如果自己不及時趕過去,李觀棋真有可能為了維護皇家的顏面而將這一對苦命鴛鴦雙雙打殺。
於是,尤太后終於決定:打落牙齒和血吞,忍了!只要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外孫子或外孫女沒有事,那個趙正也不是不可接受。
李觀棋早已料到了尤太后的反應,所以在聽到太監們“太后駕到”的奏報聲時,故意裝作一臉的驚訝跑出來說道:“母后怎麼突然到勤政殿來了?有什麼事情派人叫兒子過去不就得了?”
“裡面說!”尤太后一臉寒霜急切地說道。
“啊!好!”李觀棋臉上的表情做的非常到位,跟在尤太后身後進了殿中,又很配合地揮手屏退了殿內伺候的太監和宮女們。
尤太后這才急急說道:“你要賜死岫心是嗎?”
李觀棋臉上先是一驚,隨即露出隱隱的憤怒,沉聲說道:“母后是聽誰說的?”
“你不用管為娘是聽誰的。你就說是不是?”尤太后臉上全是急切的表情。
李觀棋垂了頭,避開尤太后的目光,緩緩說道:“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為了皇家的顏面,兒子不得不這麼做!”
“這麼說是真的?”尤太后的語氣之中已經帶了哭腔。
“是真的!”李觀棋也滿臉沉重的表情點了點頭。
“她是你姐姐!親姐姐!”尤太后哭著說道,“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李觀棋的嘴角抽動了幾下。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母后。我也難受,一樣捨不得姐姐。可是,可是您知道不知道,她居然已經懷上了趙正的孩子。她可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啊!這種事情,就是放在民間也是要浸豬籠的,何況是我們皇家?傳了出去,如何了得?”
“現在不是還沒有傳出去嗎?我們可以是想法子補救啊!”尤太后跺腳說道。
“怎麼補救?”李觀棋沉聲說道,“找副藥把孩子打了?但是誰能保證這事兒不會傳出去?”
“哎呀!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尤太后連聲唸佛道,“孩子可不能打,那也是我們皇家的血脈啊!”尤太后雖然年輕,但是隨著對太后身份越來越習慣,她也開始迫切的想要抱上孫兒輩了,可偏偏李觀棋和何璧珺就是沒動靜,讓她這種渴望愈發地熱切,現在好不容易聽說李岫心懷上了,她如何能夠再讓這個孩子出意外?
“孩子既然不能打。那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怎麼辦?”李觀棋惱火地說道。
“可以讓她成親嘛!成了親,再生孩子,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嘛!”尤太后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成親?她能願意?”李觀棋一臉疑惑的問道,但是隨即一咬牙說道,“事到如今,也不能管她願意不願意了。朕先處死了趙正再說!”
“趙正也不能殺!”尤太后急急說道。
“為什麼?”李觀棋轉過身來疑惑地問道。
尤太后抹了抹眼淚說道:“你殺了趙正,岫心的孩子不就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了?多可憐!”
“可是不殺趙正,姐姐又怎麼會嫁給別人?”李觀棋一本正經地問道。
尤太后止住眼淚,說道:“誰說一定要岫心嫁給別人啊?她可以嫁給趙正啊!”
“嫁趙正?”李觀棋臉上充滿了誇張的驚訝,“母后不是不同意姐姐嫁給趙正嗎?再說了。趙正是永不敘用之人,堂堂長公主豈能下嫁一布衣啊?”
“岫心出家時,她的賢寧長公主的封號不是已經被你收回了嗎?她現在就是一個沒有封號的普通女子,趙正雖然是布衣。但也是文武雙全,一表人材,和岫心正好般配啊!”尤太后此時為了保全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開始極力地贊同趙正和李岫心的結合了。
李觀棋裝作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說道:“母后說的不錯。他們二人兩情相悅,又都是布衣身份。如果他們二人想結婚的話,朕雖然貴為皇帝,也是管不著的啊!”
“就是就是!”尤太后見自己“成功地說服”了李觀棋,頓時喜極而泣,“既然已經想好了對策,趕緊派人去偷偷地告訴他們二人,讓他們二人速速成婚,免得岫心的肚子逐漸大了,無法遮掩!”
“兒子謹遵母后懿旨!”李觀棋躬身說道,但是嘴角卻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自然是要去趙正和李岫心送信的,不過這個信使要他親自來當了,因為他還要順帶告訴那兩位一件事趕緊造人,不然萬一等太后發現李岫心根本就沒有懷孕,還要再生出很多麻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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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軍事學院第一期校尉集訓營結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些人並沒有全部回到原部隊。而是在集訓結束之後,進行了策論、武藝和演兵等方面的綜合比試,最終選出了五百名優勝者,這五百人一部分編入到了京師十二位中,一部分編入到了邊軍之中。
在比試中敗下陣來的另一半人也沒有回到原部隊,而是被留在了皇家軍事學院繼續參加第二期的校尉集訓營,因為早在第一期學員畢業之前的一個月,第二期的人員選拔就已經開始了。而據一位在校長李觀棋身邊伺候的太監傳出來的消息說:如果兩期集訓都未能進入優勝陣營的話,四十五歲以上者直接罷職為民,四十五歲者以下降級調入廂軍!
當各鎮的都統制們發現皇上這是在“釜底抽薪”時,他們第二批的優秀軍官都已經來到了皇家軍事學院開始報到了。
緊接著,樞密院宣告成立,由原兵部侍郎徐權擔任樞密院副使暫掌院事。
“聖上終於要對軍隊下手了!”所有具備政治嗅覺的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果然,在樞密院成立不久之後,一紙整編令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各道都統制手裡。
根據整編令:朝廷將逐步對各道兵馬進行整編,同京師十二衛一樣,以十人為一什,以五什為一隊,以五隊為一曲,以五曲為一營,以五營為一旅,以二旅為一衛,設統兵將軍一名。第一批進行整編的是山南道和劍南道,山南道整編之後保留六衛兵馬;劍南道整編之後,保留八衛兵馬。
“這TMD的是什麼整編?這分明就是裁軍!是削我的兵權!”陳光曦邊把整編令撕的粉碎,邊怒氣衝衝地說道。
“準備馬匹,我要去山南!”李墨然在送走傳旨的人員之後,沉著臉下了命令。
京師之中,李觀棋站在宣政殿前,向西望去。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漸暗下來了,暮色漸濃,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第二卷完)(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