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茅山小道李雲龍 作者:過客vs歸人(連載中)

 
Babcorn 2016-12-24 06:47: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4 40345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0章,決戰水族(三)

    因為那毒鰩心狠手辣,施辣手偷襲在先,故而潘師正憤怒之餘取了他性命也是正常。當一貫憨厚的他猶自氣呼呼的返回看台時,那些龍族王者對毒鰩之死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畢竟在水族看來弱肉強食這也正常,毒鰩之死只能怨他技不如人吧。

    那南海龍宮雖然折了人手,龍王敖欽倒也面不轉色,又是「啪啪」的拍了兩下掌,那湖中隨即站出一個兩丈高的人形怪物,說他是人形,是因為他雙腳站立;可他又是掌帶利爪,鱷頭鱷尾,那臉上的鱗片青涔涔極是嚇人,不是怪物是什麼?

    那鱷人一聲低吼,沉悶有力,似乎在向茅山宗弟子挑釁。邢倩兒變了臉色,因為按照預先安排的順序,潘師正打完就輪到她上場,郭蓉幾人看她的臉色都要跟她調換次序,邢倩兒卻是拒絕了。

    只是這姑娘明顯帶著懼意,臉色白皙的將她的內心出賣的很徹底,那南海鱷人見此十分得意,不覺昂首大笑,只覺得嫩滑可口的鮮肉就要到口了。這鱷人或許是覺得勝券在握,就有了tiaoxi邢倩兒的念頭,只見他裂開血盆大口一笑,甕聲甕氣的道:

    「兀那女娃娃,你可是怕了我這個頭,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換個對手。」

    他將那粗壯的腿腳往下一跺,喊了聲:

    「老三,出來!」

    那鱷人聲音方落,身旁就站起一個不及他腿部的尖臉怪人,那皮膚上刺著幾道環裝刺青,感情也是善於隱匿的高手。只是看起來比那鱷人正常了一些,那鱷人接著對邢倩兒說:

    「方才被你們茅山宗那壯士打死的是我二弟,他的死是因為修為不夠,我們願賭服輸。這回女娃娃你可選好了,我們不會留手的。」

    邢倩兒聞言更是有些不知所措,這兩人一個高大兇猛,一個陰森恐怖,感情都很危險,只是那尖臉怪人個頭小些,應該會好對付些吧?她正在猶豫,後面郭蓉大喊:

    「倩兒,選小的,大的留給我!」

    倩兒聽了覺得這樣也好,師姐的火系法術威力無窮,比自己強多了,就聽她的吧。她伸出芊芊玉指正要指那尖臉怪人,那怪人見狀習慣的張口一笑,吐出了半尺長蛇信,蛇!蛇人!那邢倩兒大駭,手指硬生生的拐了個彎,指向了那兩丈高的鱷人。

    「嚯嚯嚯……」

    大鱷人咧著嘴昂頭怪笑了幾聲,對那尖臉蛇人說:

    「三弟,我就說你沒我魅力大,這就是明證。你可以滾了,這女娃娃是我的。」

    待那蛇人退去,邢倩兒頓了一頓,御劍飛到湖面上,卻是直接落在了潘師正施法變出的石山上。那姑娘也不理那鱷人,逕自在石山上栽起了花花草草,不一會石山上遍佈翠竹青藤,綠意盎然,一派生機。南海鱷人見狀毫不在意,他自恃鱗甲遍體,刀槍不入,豈在乎這區區草木?只見他大步跨上石山,那些青藤猶如活物般將他縛住,鱷人卻是任那青藤將自己纏的如同粽子一般,這才一聲悶哼,將那藤蔓掙得節節寸斷,然後咧嘴一笑,道:

    「太沒有征服感了啊,小娃娃,反抗是沒有用的。」

    他用那水桶粗的尾巴一掃,藤斷竹折,殘枝敗葉漫天飛舞,就要往邢倩兒身邊走去。這要真被他近了身,邢倩兒可就危險了,那姑娘連忙又掐指唸咒,施展迷幻竹林,只見那林中竹影搖曳,又升起淡淡的霧靄,老鱷有些迷糊,感情是哪有毒的瘴氣。那老鱷被困在林裡暈頭轉向,卻是辨不清方向了。

    那鱷人轉了半響沒有效果,不覺有了火氣,仰首低吼了一聲,怒沖沖的道:

    「奸猾的女娃娃,你以為弄個迷魂陣,就能困住我嗎?看我如何破你的道法!」

    只見他龐大的身軀連續旋轉,向前方急速橫掃過去,那雙爪和尾巴摧枯拉朽的將所遇之物盡數掃開,迷霧和竹影也就失去了迷幻的作用。這老鱷卻是將他那「死亡旋轉」靈活運用了,那看似笨拙的身體倒也很靈活,眼見得就要轉出這迷魂竹林,接近那石山的邊緣了。

    邢倩兒有些著急,連忙施展召喚法術綠野魔蹤,那高大的樹人堪堪出現在鱷人退卻的路線上,與那鱷人拳來爪往,鬥在一起。鱷人身高兩丈已是罕見,那樹人竟然比他還高一丈有餘,更恐怖的是渾身上下皮開即愈,枝斷重生,老鱷打來打去等於一點傷害也沒有。可他打鱷人就不同了,那拳頭勢沉力猛,砸上了老鱷雖然不至於皮開肉綻,但也令他有些頭暈目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老鱷情急之下,大喝一聲:

    「暫停!暫停!」

    按照常理,生死鬥事關性命,豈有暫停的道理?只是他遇到的邢倩兒天真爛漫,生性善良,這也就隨他的意思讓樹人住了手。那鱷人這才趁機喘了口氣,道:

    「小姑娘啊,你這耍賴啊,看起來文文弱弱,私下藏著這裡厲害的幫手,你不地道啊。」

    「……」

    邢倩兒有些無語,你這都武裝到牙齒了,還不准人用法術啊?只是她有些不喜歡鬥嘴,明明有理卻不做爭辯,一味的繼續召喚的青藤翠竹,她倒是還記著楊騏的吩咐,儘量給郭蓉師姐弄些放火的東西。

    那老鱷緩歇了過來,看那小姑娘自顧自的弄那些枝枝蔓蔓,那高大的樹人站在一旁熱情的看著自己,這下也不知道是該幹什麼了。你說打吧?在這石山上又打不過那樹人;你說不打吧?他又擱不下這臉面。想來想去,老鱷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道:

    「兀那姑娘,打了半天你也累了,且容你歇息一會,我先下去喝口水,咱們隨後再打吧。」

    說完也不等邢倩兒答話,大步流星走到石山邊,一頭紮進湖裡去了。邢倩兒才不管他還打不打,只要那大塊頭走了就好,不然看著他那凶惡的面孔就瘆的慌,眼不見為淨嘛。她就是個善良的姑娘,心裡只裝著別人,只管繼續召喚植物,以至於那湖面上的石山都變成了綠洲。

    眼見得那藤竹多的連自己都沒立足之地了,邢倩兒就御起青虯劍,飛到那湖面上,卻是連那樹人也回到未知空間去了。老鱷看那姑娘飛了過來,心想這姑娘要是開口求饒就放過她算了,畢竟她剛才並沒有乘勝追擊,讓那樹人糾纏住自己,離開了水裡,自己還真沒把握戰勝那姑娘了。他心想在嚇唬下小姑娘,或許她就投降了,於是對著邢倩兒一聲低吼,那姑娘以為鱷人要出手了,連忙先下手為強,在空中手掐法印,腳下虛踏禹步,扔出一張綠色符籙,口中叱道:

    「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破!」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空中瞬時降下晴空霹靂,老鱷因為見過先前毒鰩被劈,連忙往旁邊一閃,只是那裡能躲得過?他只堪堪歪了歪腦袋,自身魔嬰差點被劈得魂飛魄散,只是身體卻結結實實給劈了個正著。當下一股皮焦肉綻的臭味在空中瀰漫,老鱷跌倒在湖裡,口中大呼:

    「姑奶奶!姑奶奶!不打了,再劈就要熟了!老鱷皮糙肉厚不好吃,千萬別再打了啊。」

    他倒是開口求饒了!偏逢那姑娘也是單純得很,慢悠悠的來了句:

    「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這『六甲天雷咒』了,楊騏哥哥只給了我一張符……真要打,我打不過你的。」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眾人屏息觀看時還是能清晰的送到他們的耳中的,老鱷只覺得嘴裡發咸,應該是被這句話傷的不輕,他心想啊,我的姑奶奶啊,你還不如不說,你這一說我是繼續打呢?還是認輸呢?你說你打不過我了那你認輸啊!這姑娘還在空中與自己對峙,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

    老鱷沒了主意,一時急火攻心就要昏死過去,只是他身高兩丈與那邢倩兒凌空一般高低,他往下撲去倒看似要撲向邢倩兒。姑娘一看慌了神,連忙施法召喚河藤水草將那老鱷縛住,卻見那老鱷並沒有像前面那樣掙開。姑娘也來不及細想,先是施展千葉甲以供防身,然後趁那老鱷沒反應過來,飛到那長長的腦袋後面踢了一腳,就慌忙飛出去好遠,歡喜雀躍的向那看台大喊:

    「師正哥,我也敢打架了,你看我都踢了那鱷人一腳呢。」

    原來她一直將潘師正當做偶像,看那大潘每次都敢跟怪物近身搏鬥,無比威武,就總幻想著能跟大潘並肩禦敵。只是她生性膽小,看到怪物就膽顫心驚,哪裡還敢動拳腳啊?今天看到這老鱷被束縛住了,正好試下打人的感覺,嘿,真過癮!小姑娘這一高興,早把繼續打架都忘了。

    她這一腳倒把老鱷弄醒了,這老鱷也真不容易,腦子裡靈光一現,發出非常誇張的慘叫道:

    「呃……這一腳好重,我要暈了!!」

    然後就身軀一抖,掙脫那些水草河藤,直挺挺的跌入湖裡,裝作暈了過去,在湖面上漂來漂去,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1章,決戰水族(四)

    看那老鱷像段朽木一樣在湖面漂浮著,邢倩兒又不傻,知道那老鱷是找藉口罷戰了,就御劍飛行返回看台,絲毫也沒有因為取勝而得意,就那麼坐在一旁笑的輕輕淺淺,潘師正都看的醉了。

    那鱷人待邢倩兒走後,立馬自湖裡爬了起來,裝作站不穩的樣子,嚷了句:

    「茅山宗小娃娃果然厲害!南海老鱷服了!只是我們老三可以一心要做南海龍宮三公主的駙馬,肯定是要下毒手的,承蒙小姑娘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就賣個信息與你們。老龍王啊,老鱷沒本事做你的女婿,這就告辭了啊。」

    老鱷說完化出原形潛入水中離去了,那老王敖欽一拂袖,側頭不語。那蛇人自水中鑽了出來,咧嘴吐出蛇信陰森的一笑,尖聲喊道:

    「我那鱷老大也說了,誰來助我做那龍宮的駙馬?」

    但凡女生大都怕蛇,郭蓉王玉蟬也不例外,賈無卿見狀正要出去應戰,卻被郭蓉一把拉住。原來那蛇人的話激怒了郭二姑奶奶,小火爆立馬祭出朱雀劍御劍凌空,眨眼就到了湖面上,也不說話,劈手就是三枚炎火彈,只是這樣明顯的動作根本沒有效果,那蛇人只是略微扭了扭身子,就躲了過去。

    看見來的茅山女子嫵媚潑辣,那蛇人色心大動,開始出言不遜,色眯眯的道:

    「美人你別心急,不如你投降,然後跟我去哪龍宮享受富貴,何用在那荒山野嶺苦修?」

    「呸!」

    郭蓉噁心的啐了一口,正要施法與他大戰,卻聽到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悶雷,就頓了一下,往那空中看去。其他人也都循聲望去,卻見那空中雷公電母現了法身,向下面的幾位龍王和茅山宗眾人略微施了一禮,那雷公道:

    「各位龍王和茅山宗真人,要不先讓決鬥暫停下,容我先問下這茅山宗的女仙子,你可否也有那『六甲天雷咒』?如果有我們就先不回去了,剛才白白多跑了一個來回。」

    下面看台上眾人皆連冒冷汗,不過那雷公這樣一講,也都好奇那紅女姑娘還有沒有那所謂的「六甲天雷咒」,只見郭蓉自懷裡掏出一張綠色的符籙,淡定的說道:

    「有啊,我那玉蟬師妹和那穿白衣服的呆子也都各有一張呢。」

    只聽「咣當」「咣當」空中傳來兩聲金屬掉落的聲音,那雷公電母連忙撿起法器,雙膝有些發軟,那電母又問道:

    「小妹妹,你們從哪裡弄到這麼多『六甲天雷咒』啊?這種『雲篆天符』按說極難製作,這人間好多年都沒見過了啊。莫不是天庭哪位上仙送與你們的?」

    「切,什麼上仙!呶,上仙就在那坐著呢,對對對,就是那個左顧右盼的書呆子,就是你!你不是還有十來張嘛。」

    「咣當」「咣當」又是兩聲巨響,那雷公電母尷尬的解釋道:

    「哎,今兒個法器上塗得油太多,手滑。」

    那雷公對那幾位龍王說:

    「諸位龍王你們也都聽到了,人家手裡可都有『六甲天雷咒』呢,那可相當於三清天尊或者玉帝的敕令聖諭,我們可不敢違抗。要不這樣,你們把自己的手下招出來讓我們直接劈死得了,免得麻煩。」

    此言一出,慌得那蛇人鑽入水裡不敢露面,幾位龍王連連擺手,均喊道:

    「使不得,使不得,待我們與茅山宗王真人商量一二,再做決定。」

    那敖廣對那王遠知掌教躬身施禮,嘆了口氣道:

    「王真人,實不相瞞,我等原存私心,本欲借這次決鬥一石二鳥。一來給你們茅山宗予以薄懲,二來趁機解決四海中的隱患。故而這次所尋水族大都是頑劣難訓之徒,但是也都對他們允了重諾,無論勝負只要他們願意歸順龍族,就全部收入龍宮。如今你我兩家有七場決鬥之約,若是就此罷手只怕惹天下人恥笑;可要打下去,你們茅山宗有那禁忌符籙『六甲天雷咒』,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只怕有失公允吧?」

    王遠知掌教沉吟片刻,也對那龍王施禮答道:

    「龍王所言不虛,貧道也能體諒龍宮的難處,只是我那幾個弟子持有『六甲天雷咒』,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剛才你也聽到了,都是我那小女玉蟬的愛侶所贈,他原是汾陰大儒王通的子弟,也沒什麼防身之術,若是不用符咒,豈不是白白送死?」

    敖廣聞言想了一想,道:

    「這樣如何?除了那小書生,其他人不要用如何?」

    那郭蓉在空中等的不耐煩了,沖這幾位龍王喊了句:

    「虧你們還是四海龍神,磨磨唧唧就為這事,我不用這符籙就是了。」

    她轉身又面向湖水尋找那蛇人下落,手中不斷地施展炎火彈射入水中,激起絲絲水汽,連連嬌叱道:

    「給我滾出來!你這膽小怕死的泥鰍!看我不燒了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看台上的幾位老泥鰍聞言有些不快,又挑不出什麼毛病,只得暗暗地將這苦水嚥下。那蛇人也是聽到郭蓉說不用「六甲天雷咒」的,這才探出頭來與郭蓉相對而立,只是再不敢有輕視之心。

    那蛇人只是一味躲著郭蓉的炎火彈,並不出手,而郭蓉的火系法術在這湖面能用的甚少,郭蓉就罵他膽小如鼠,只知道逃竄,蛇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雖然已經修煉至化形期,可畢竟是條海蛇,僅能飛霞騰舉而已,若要跟你凌空而斗,豈不是自尋死路?」

    郭蓉聞言大怒,使出更大的神通來,只見她掐訣唸咒使出流星之墜來,蛇人只是小心防範郭蓉的炎火彈,未曾想空中會落下帶火的隕石來,待他感覺到不妙時,哪裡還能躲得開?當下就被砸了個正著,飛出七八丈遠,周身被那九天之火灼的皮焦肉綻,感情活不成了。對於這種猥瑣之輩,郭蓉才不手軟呢,見他漂浮在湖面上一動不動,就過去看他是死是活。

    她將朱雀劍降至水面高低,落在蛇人旁邊,抬腳踢了踢,只見那蛇人身形塌陷了下去,自那破損處釋放出一絲綠氣,瞬間就將郭蓉罩在當中。

    「不好!有毒!」

    郭蓉驚慌失措,連忙御劍斜斜飛走,看那情形中毒不淺,哪裡還能返回到看台上?還沒飛出多遠毒性發作,正好落在被邢倩兒變成綠洲的石山上,只是那石山上竹籐密佈如斯,以至於郭蓉的身體被枝葉托在空中,浮浮沉沉。雙目緊閉,大氣不出,錯落有致的身材在哪萬千碧綠中更添一份誘‧惑。

    那湖中又鑽出一個蛇人,他看到郭蓉中毒落在石山上,就小心的施邪法翻騰起一團水霧,攀爬上去看那石山上的情況,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又起了邪念,這美人終歸還是自己的!

    諸君可能要問,那水中另一個蛇人又是怎麼回事?原來那只不過是哪蛇人蛻的一層皮而已,他又把毒霧封在蛇皮中,端的陰險無比。

    看那蛇人對郭蓉垂涎三尺的模樣,台上茅山宗眾人無比心急如焚,賈無卿更是臉色蒼白,兩手握拳以至於關節發白,眼見得就要御劍而起了。一隻手掌在他肩上拍了下,無卿有些不甘的回首一望,卻是那楊騏。只見楊騏倒是一臉輕鬆,手裡晃了晃一張綠色符籙,可不就是那「六甲天雷咒」?難道他就不怕壞了規矩,出手偷襲不成?不是的,其實楊騏另有依託,卻是那大魔女衛清華。

    這衛清華自從出了桃花源以來,跟楊騏可謂是寸步不離,當然看官朋友你不要跟我挑字眼,一些特別的時候咱們衛大美女可不會跟著他的。看那郭蓉落在了石山枝葉上,楊騏使了個眼色,衛清華就過去查看,誰知立馬就返了回來,俯首對那楊騏傳音道:

    「切,裝得。」

    那火鳳凰郭蓉又來這一招!

    楊騏正是怕賈無卿壞了郭蓉計謀,這才故意拿出「六甲天雷咒」亂晃。豈不知他這一晃,天上看熱鬧的神仙坐不住了,連忙抓緊法器仔細查看,只待那小書生一唸咒就用大霹靂劈了那條花皮蛇!那雷公電母也是打心裡不喜歡那蛇人啊。

    蛇人早已色迷心竅,那裡還管得了這些?他駕著雲霧到了石山叢林上方,跳在枝葉上,踩著那顫顫巍巍的竹枝籐條就往那美人走去,那心情也跟著這枝葉起伏的節奏狂動不已,那個激動啊!各位朋友,換誰都一樣啊,如果是你眼前已有一位美女,即將再娶一位公主,這二女侍一夫的滋味,想著也心醉啊。不過那是蛇人和你們,我可不會這樣想的。

    眼見得那猥瑣的蛇人興奮地只吐蛇信,就要接近郭蓉了,賈無卿看了看楊騏,不動;雷公電母時時關注著楊騏的手,不動。怎麼回事啊?不用你掏出符籙晃什麼啊?賈無卿和雷公電母都有一種想劈了楊騏的衝動,區別只在於一個是用劍,一個是用雷刀電劍。

    蛇人的口涎就要滴到地上了,那罪惡的爪子就要碰到誘人的睡美人了。賈無卿目眥俱裂,御劍欲飛,忽然聽到一聲怒叱道:

    「死吧!」

    只見那石山上劃過一道火焰,那蛇人身首異處均燃起熊熊烈火,隨即將這石山上草木也燃了起來,蛇人妖嬰欲要逃跑,只是周圍便是火海,哪裡還能跑的出去,瞬間就魂飛魄散了。郭蓉在那火中毫髮未損,衣袂隨著火勢飄飄,儼然如浴火鳳凰。她對那台上作勢欲飛的賈無卿一笑,道:

    「呆子,算你有良心哦。」

    賈無卿與她對望了一眼,霎時就醉了,只是虧他七尺男兒,眼角還掛著淚水,也不知羞不羞……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2章,決戰水族(五)

    那火鳳凰自烈焰中一揚朱雀劍,對那看台上眾人喊道:

    「我這朱雀神劍,專斬妖邪之輩,龍王要不你把剩下的水族都派出來讓我一併砍了得了。」

    王遠知掌教一皺眉,喝道:

    「蓉兒不得無禮!速速回來!」

    郭蓉吐了吐舌頭,御劍返回了看台,卻又故意掏出那綠色的符籙給那幾個龍王看了看,擺明了在說我可沒用哦,只氣的幾位龍王吹鬍子瞪眼。天上的雷公電母也看得興起,說啥都不肯走了。

    看到郭蓉平安無事,賈無卿頓時覺得豪情萬丈,踏著嘯風劍飛到湖面上,仰天長嘯一聲,高聲說道:

    「茅山宗賈無卿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他劍眉朗目,器宇軒昂;白衣飄飄,恍若天人。一時看傻了龍宮眾人,那南海龍王沉吟片刻,對那茅山宗王遠知掌教耳語道:

    「王真人,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此次你我兩家決鬥前,我曾與小女敖霜說過,要為她擇一個駙馬。如今我南海所派的高手中,毒鰩散人跟海蛇子都被你茅山宗弟子打死了,那個南海老鱷也是負傷而逃。你可得還我一個女婿,這樣一來你我兩家從此恩怨全消不說,反而結為親家,豈不是一樁美談?」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一下子把王掌教雷得不輕,好一個南海龍王啊,你算賬也不能這樣算啊,按說與那龍宮結親也不是壞事,只是自己的兩個弟子潘師正和賈無卿都已經心有所屬,楊騏又與玉蟬兩情相悅,單身的也只有那禹小魚了,難道那龍王看上了小魚的天真爛漫?或者是知道了小魚的家世背景?

    於是王掌教就將小魚叫了過來,說小魚啊,叔叔我為你找一門親事你看怎樣?小魚連同旁邊的茅山宗眾人如同中了連環閃電,個個渾身酥軟,孫思邈與吳師娘連忙問掌教這是何意,掌教將龍王敖欽的話如實講了出來。那大師伯笑的眼眯成縫,對那小魚說:

    「嗯,好,好,小魚兒啊,恭喜你了啊。」

    小魚只覺得全身又綿軟了幾分,連喊不要不要。那掌教夫人白了丈夫一眼,又對那一老一少說:

    「得得得,虧你們還是人精呢,你看看人家南海龍王在看誰呢。」

    小魚等人順著那龍王的視線望去,頓時有人歡喜有人憂,只見那小魚瞬間又活力十足,只嚷還好還好,沒我什麼事。那郭蓉卻不樂了,只怕師父答應了那龍王,自己該怎麼辦啊。想要跟師父說回絕了那龍王,可畢竟是女孩子,臉上終歸還是有些掛不住,這一著急,淚水都下來了。

    吳師娘對這幾個徒兒都是視如己出,哪裡捨得讓郭蓉受這委屈,就又瞪了丈夫一眼,起身對那龍王敖欽說道:

    「多謝龍王美意,你們龍宮的金枝玉葉,我們家無卿高攀不起。還請龍宮趕緊派人上場決鬥吧。」

    敖欽又碰了一鼻子灰,臉色一變,拂袖將頭扭了過去。其餘龍王聽了茅山宗掌教夫人的話,自然明白了敖欽的想法,就見那西海龍王敖閏站了出來,對那敖欽低聲說:

    「二哥切勿心急,此次前來我倒是從哪未知海域請來兩位異族妖仙,極擅迷惑之術,待我叫她們將那白衣賈無卿迷魂擒住,送與我那敖霜侄女做駙馬。」

    那龍王敖閏又揚聲對茅山宗眾人說道:

    「常言愛恨不由人,緣來擋不住,倘若是哪賈無卿少俠自己願意,還望掌教夫人不要阻攔。」

    「只怕龍王多心了,我們無卿是斷然不會跟你們去龍宮的。」

    「話可不能說的這麼絕對,且讓你們看看我西海龍宮客卿的手段!」

    西海龍王敖閏也是拍了兩下手,自那湖裡現出一名女子,一頭藍發,皮膚白皙,上身赤‧裸,僅有兩片貝殼遮住無限春‧光,自腰部以下卻是淡綠色的魚形尾部。她浮出水面後,在旁邊石山處覓了一塊略微平整的石頭,翻身坐在石上,自顧自的用那纖細的玉指擺弄著潤濕的藍發,又將頭甩了一甩,那水滴如珍珠般四散落在湖面上,叮咚作響,陽光柔和的照在嬌美的面孔上,長長的睫毛藍藍的眼睛,都是那麼的精妙絕倫。

    這就是賈無卿的對手?

    那美人魚輕啟皓齒,聲如琴音般悅耳動聽,向那白衣賈無卿道:

    「公子你好,我叫娜美,很高興認識你,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朋,朋友?不是來打架的嗎?賈無卿被那人魚娜美的話搞得有些糊塗,這西海龍王敖閏派一個姑娘來搞什麼花樣?

    不止是賈無卿摸不著頭腦,除了龍王敖閏,看台上其他人也都看糊塗了,這西海龍王派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妹子來,難道是想搞美人計?不對啊,他不是想幫南海龍王敖欽搶了賈無卿當駙馬嗎?難道其實是他西海龍宮想搶人?敖欽覺得三弟不地道,就要與他理論,那西海龍王敖閏卻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往下看。

    那人魚娜美就那樣含情脈脈的看著賈無卿,等著他的回話。賈無卿被看得紅了臉,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總不能一直就這樣被人家盯著沒反應吧?賈無卿想了一想,正色對那人魚娜美說:

    「很抱歉,娜美姑娘,你我素不相識,我不能隨便的答應你的請求。」

    人魚娜美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又說了句:

    「你都知道我叫娜美了,怎麼能說素不相識呢?」

    「這……」

    無卿被抓住了語病,一時語噎了。他看到架是沒得打了,就對那人魚娜美施了一禮,道:

    「娜美姑娘,既然不是來決鬥的,無卿就告辭了。」

    說完就要御劍離開湖面,返回看台去,那人魚娜美連忙喊道:

    「公子且慢,娜美還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成全。」

    「想必公子也能看出來,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種族,我來自那遙遠的海域,我的家鄉在哪海洋最深的地方。一次我與美杜莎姐姐偷偷溜出去浮到海面上,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我們都覺得好開心,卻被我們的海神發現,憤怒的海神吹了一口氣,海面翻騰起滔天巨浪將我們拋在空中,一股龍捲風襲來,就把我們帶到了這陌生的世界。」

    「也不知在空中飄了多久,我們落到了你們所謂的西海之中。因為不熟悉環境,我們與遇到的水族發生了衝突,傷了好些龍宮手下,被那龍王用大神通擒住。按照龍宮的律法本來是要處死我們的,那龍王念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就免了我們死罪,只是卻限制了我們的自由。」

    「這次你們要跟水族決鬥,那西海龍王就讓我們參加決鬥來將功贖罪,並承諾我們無論戰果如何,事後都給我們以自由。」

    「剛才與公子初見,你並沒有像他人那樣垂涎於我的美色,這是我以前從未遇到過的事,令娜美極為震撼,就沒有傷害你。」

    賈無卿聽了那人魚娜美的話,覺得應該沒有說謊,只是對她說的傷害自己,卻覺得不以為然。他就多看了人魚娜美兩眼,看不出來有什麼奇特的本事。

    那人魚看他的眼神,知道他有些輕視自己,暗自有了打算,就當給他上堂課吧。就用魚尾輕輕的劃動湖水,拍打出富有韻味的節奏,引頸清唱了起來:

    「在哪遙遠的萊茵河畔

    黃昏的夕陽倦照著沙灘

    在哪荒涼的沙灘上

    有一塊孤寂的礁岩……

    是誰陪伴著那礁岩

    看著夕陽那淒美的容顏?

    是誰一年又一年

    被海風吹皺了容顏?

    誰知道那一年的夏天

    是她情竇初開的春天

    那騎著白馬的王子

    走近了她的心田

    她品嚐了愛情的甘甜

    只得到空虛的諾言

    是誰帶走她的靈魂

    留給她永久的夢幻?

    是誰沿著那無邊的海岸

    撿起珍珠穿成記憶的項鏈

    你可知道那璀璨的珍珠

    滑過她美麗的容顏?

    我祈求那慈祥的上天

    圓我一個心願

    我願拿這永駐的容顏

    換那真愛一瞬間……」

    娜美輕聲吟唱,淚水也隨之流了下來,落在水中化為一粒粒璀璨的珍珠。那歌聲優美動聽,如泣如訴,把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講述給眾人聽,聽得眾人不知不覺流下來淚,都為那故事中的「她」傷心不止,都想為那娜美姑娘拭去淚水。

    忽然,娜美的歌聲停了下來,她低著頭向湖裡說道:

    「這位公子,今日真是讓娜美大開眼界,你為什麼就沒有被娜美的歌聲所迷惑呢?」

    那賈無卿和台上眾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嘆好厲害的歌聲,真讓人防不勝防。卻又都不知道娜美在跟何人說話,那人竟然能抵禦如此厲害的迷魂之音,就都引頸望去。

    卻見湖中鑽出一人,這回倒是不知道怎麼就會水了,手中捧著些珍珠,滿臉喜色,可不是那楊騏是誰!聽到娜美問自己,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滿臉關切的問:

    「娜美姐姐,你傷心你就哭吧,哭出來就痛快了。」

    這娜美何曾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感情為了珍珠竟然免疫了自己的迷魂之音,而且竟然還無恥的要求自己再哭一會,頓時被打擊的不輕,就那麼軟綿綿的跌倒在岩石之上。

    哎,人魚娜美敗得可真冤枉。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3章,決戰水族(六)

    人魚娜美就那麼敗了,可是這場決鬥勝負怎麼算?

    因為茅山宗出場了兩個人,賈無卿和楊騏,也就是說他們違規了,按理說也算輸了,只是這本來就是生死鬥,不是以輸贏來衡量的,那龍族抗議了一會意思了下,就算揭過去了。畢竟天上雷公電母還在看,茅山宗也做出了不用「六甲天雷咒」的讓步,龍族正好借此也顯示下大度,說就當和局吧,茅山宗自然也不會反對,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這七場比賽打了五場,龍族與茅山宗打了個四輸一平,幾位龍王覺得臉上實在不好看。他們原想那茅山宗弟子大都是元嬰期,而自己龍族方面,東海龍宮虎鯨統帥已經可以神遊物外(相當於修真分神期),是比他們高了兩個等級的妖仙;那南海的老鱷、毒鰩散人、海蛇子,也都高一個等級,可以凝魄妖嬰(相當於出竅期),西海龍宮的人魚娜美,更是身具異能的異界妖仙。未曾想茅山宗還有上古神族後裔,活捉了虎鯨統帥,其餘茅山宗弟子也是各有神通,更是憑那禁忌符咒「六甲天雷咒」挫敗了南海妖仙。那人魚娜美更是敗在那可惡的書生手上,剩下兩場還該不該打?

    打吧?這心裡越來越沒底。不打吧?南海二太子敖辰的仇還沒報,而且茅山宗還把東海龍宮霸佔的長蕩湖收回去了,無異於又打了龍王敖廣的臉。幾個龍王商量了一二,決定還是得打。一來西海龍王敖閏的另一個妖仙美杜莎非常恐怖,勝算極大;二來北海龍王敖順更是請來了三界中恐怖的存在,那可是噬龍啖神的存在。而那茅山宗剩下的王玉蟬是掌教獨女,楊騏又是王玉蟬的愛侶,隨便傷一個也算稍解龍族的心頭之恨。

    拿定了主意,那西海龍王就上前一步,對茅山宗眾人說道:

    「我們龍宮雖然五戰輸了四陣,但也不會就此罷了,這剩下的兩場只怕你們會面對更加恐怖的存在,可不要怨我沒提醒你們。」

    說完又拍了兩下手,那湖中又是浮出似人非人的妖仙來,蛇發蛇尾,背對著眾人,看那背影裸背玉臂雖是個女子,整體看起來極為恐怖。

    那妖仙先是將那人魚娜美搖醒,關切的說了幾句話,又點了點頭像似答應了什麼似的。然後轉身面對眾人,用略帶嘶啞的聲音說道:

    「異界蛇女美杜莎向茅山宗少俠討教。」

    果然也是極其妖豔的面孔,只是那雙眼緊閉,不知什麼原因。

    潘師正郭蓉等人都覺得很內疚,未曾想最後留給小師妹和楊騏的是這麼可怕的異族,看那模樣就是極其恐怖的存在,只是事到如今再講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先前那蛇人出場時幾位女孩子都覺得膽顫心驚,這蛇女竟然滿頭蛇發,王玉蟬豈能不害怕?

    郭蓉和邢倩兒感同身受,連忙過去握著小師妹的手,那小手早已冰涼如水,感情嚇得不輕。兩人安慰了幾句,說,不是還有楊騏嗎?於是又都滿懷希望的看那楊騏,是哪小子挺身而出的時候了!誰知道不看不要緊,一看兩人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小子早就暈了過去!

    諸位朋友可能有疑問,楊騏難道就如此膽小?那你就錯怪了他,原本當那蛇女美杜莎出現的時候,他是準備出場的,只是大魔女衛清華卻告訴他,那龍宮後面還有更恐怖的存在,楊騏不能讓玉蟬以身試險,又不能直接講明,乾脆就直接裝暈,也算急中生智吧。

    玉蟬看了看自己的情郎,咬了咬嘴唇,說:

    「師姐你們幫我照看下子駿哥,我去吧,放心,我會加倍小心的。」

    那姑娘不敢託大,是時候展示最大實力了,就引頸清嘯了一下,只見那九霄上回鳴了一聲,一道火光閃過,那六色冠翎的火鳳從天而降,落在玉蟬身前,龍族上下這下又不知掉了多少下巴。

    王玉蟬乘著火鳳飛臨震澤湖面上,將那長生神劍握在手中,又給自身加持了玄冰罩,這才揚聲向那蛇女說道:

    「茅山宗王玉蟬,向姐姐您請教,還望姐姐手下留情。」

    那蛇女雖然沒有睜眼,可也感覺到了強大的氣息,知道來者不善,只是來人口中如此謙恭,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就罕見的笑了一笑,道:

    「難怪娜美妹妹要我不要下殺手,原來這世界也並非都是那恃強凌弱之輩!只恨我不能輕易睹物,未見得妹妹你的容顏,也罷,你我就切磋一場,不做那生死之鬥了吧。」

    「只是妹子你要小心了,姐姐我一身異能全是殺招,尤其是我若睜眼,你最好不要跟我對視。」

    臨陣對敵,將自己的殺手鐧告訴對方,足見這蛇女也收起了敵意。王玉蟬心存感激,連忙向她道謝,也將自己的火鳳、神劍的異能說與那蛇女美杜莎,如果不是還要打鬥,只怕這兩人就要義結金蘭了。或許有人會說,那就不打了唄,切莫忘了,只有各打一場,娜美和美杜莎才能重獲自由。

    王玉蟬乘著火鳳在空中盤旋,見那蛇女美杜莎赤手空拳,就取了守勢,只守不攻。美杜莎聽風辨位,知道那姑娘心存善良不願進攻,就又用那略帶嘶啞的嗓音說道:

    「妹子你莫小看了姐姐,且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只見她自頭上取下兩根蛇發,在手中幻化成一把長弓,又扯下一根蛇發變作蛇頭長箭,玉臂長張後,那蛇箭破空而去,只取火鳳背部的王玉蟬。

    蛇箭快逾流星,被玉蟬持劍磕開後,竟然自空中變向折回,又射了回來!如此三番五次,玉蟬一劍破開箭身,那蛇箭才消失了魔力,落了下去。

    蛇女美杜莎又是連珠三箭,三支蛇箭從三個方向刁鑽的射向玉蟬,未等玉蟬揮劍格擋,卻是惹怒了座下火鳳,那雙爪和鐵喙奇準無比的各拿住一支蛇箭,那蛇箭掙紮了一會索性化為三條毒蛇,卻不知更是對了火鳳的胃口,當下先將口中毒蛇吞下,又是一連啄了兩下,三條毒蛇吃了個精光。

    美杜莎感應不到蛇箭的魔力,不覺大驚,這小妹妹果然了得,破這三箭比那第一箭都快了許多。就開口讚道:

    「小妹妹果然了得,能這麼快破我連珠箭的我還沒有遇到過,你是第一個啊。只是不知我若萬千蛇發一次射出,妹妹你可接得下來?」

    王玉蟬俏臉一紅,道:

    「方才破你蛇箭的不是我,是我的小火鳳,再說姐姐你若射完了頭髮,就不漂亮了啊。」

    「呵呵,原來這樣啊,我倒忘了你說你的火鳳專克毒物,看來只靠蛇箭還真贏不了你。至於我的蛇發,是會失而復生的,不然我才不捨得如此使用呢。」

    「我還有一種異能魔咒,卻是凶險無比,妹子你可敢一試?雖然我能費點心血幫你解除魔咒,只怕你也會經受莫大的痛苦。」

    見過那蛇女美杜莎蛇箭的奇妙後,王玉蟬早已對她又是佩服又是好奇,如今聽她說還有異能魔咒,越發想見識一番,反正這蛇女姐姐也說可以解除魔咒的,因為就說可以試一試。

    「呵呵,既然你非要試一試,切記不要跟我對視,中的魔咒輕一點的話,我解起來也沒那麼麻煩。」

    王玉蟬聞言越發小心戒備,她重新加持了一下玄冰罩,想了一下,又將晶瑩剔透的霧露乾坤網拋在空中,擋在兩人之間,那網眼之間有一層薄薄的水膜,陽光射在上面散發這七彩的光芒,極是好看。

    看台上幾位龍王見狀,連忙扭頭閉目,不敢直視蛇女的眼睛;卻見那一旁端坐的人魚娜美一聲清唱後,一隻碩大的水泡自湖中飄起,橫亙在看台與蛇女之間。正好此時蛇女美杜莎掙開了雙眼,只見銀光四射之後,那光線穿過霧露乾坤網的層層水膜,照在火鳳身上,霎時火鳥披了層石化的皮膚,哪裡還能展翅飛翔?眼見得就要掉了下來,那光線射在寒冰罩上卻是被折射到他處,沒有發揮效果。

    玉蟬見狀連忙拋出長生劍御劍飛行,抱住自己的小火鳳落到看台上,蛇女美杜莎趁此機會也看清了那小妹妹的模樣和動作,就又合上雙眼,道:

    「小妹妹果然心美人也美,姐姐這魔咒沒有誇大其詞吧?快將你那火鳳抱來,待我替它解去魔咒。」

    玉蟬一笑,道:

    「謝謝姐姐了,玉蟬也有一些彫蟲小技,要不先讓我試一試,看能不能解了小火鳳的石頭皮膚,實在不行,再麻煩姐姐吧。」

    那蛇女美杜莎和人魚娜美大為好奇,幾位龍王也是不敢相信,這凡人還能解開石化魔咒?只見王玉蟬掐訣唸咒,先施展中級法術清心仙咒解了那火鳳異常的石化狀態,又施展聖水仙咒瞬間就治癒的火鳳的傷勢,一聲清脆的鳳鳴後,那火鳳隨玉蟬的示意,飛入天空不見了。只看得龍王眼睛圓睜,嘴巴大開。那蛇女美杜莎、人魚娜美點頭微笑,暗自讚嘆。

    地上蹦起個無恥小賊,特孝悌仁忠禮儀廉的抱著玉蟬小姑娘啃了一口,哎,好一副讀書人的嘴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4章,決戰水族(七)

    正所謂計畫不如變化,這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四海龍王的意料。自己原本是要來報仇的,所選的選手也不可謂不強,誰知越打到最後越像友誼賽,實在讓人鬱悶。

    其實最後蛇女美杜莎也算沒有藏私,畢竟她的最強魔咒石化射線也施展了出來,只是沒想到那茅山宗的小姑娘卻是依靠法寶和法術化解了這種奇術,而且她的水系法術竟然還有解除石化的效果,著實令龍王們吃了一驚。

    經過了這兩場決鬥,人魚娜美和蛇女美杜莎也算恢復了自由之身,她們也知道龍族和茅山宗還有最後一場要打,就留下來觀戰;天上的雷公電母也是看得過癮,說什麼也要看完這決鬥了。

    四海龍王覺得顏面大損,不過他們對最後的要出場的恐怖存在抱有很大的信心,故而硬撐著沒有提前退場。

    那北海龍王敖順向王遠知掌教施了個禮,開口說道:

    「也算是天意吧,我們原想通過這次決鬥給龍族找回一些顏面,順便替我那可憐的侄兒出一口惡氣,誰知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我們先前就約定此次決鬥後恩怨全消,所以王真人儘管放心,如無其他事情,以後我們龍族絕不會再與你們因前事交惡。」

    「這七場之約也就剩最後一場了,還是請那小書生出場吧。」

    楊騏聞言看了下湖面,就對那北海龍王說道:

    「不知龍王會派誰上場啊?」

    「還是請公子先去湖中等待吧,或許等待你的是一個驚喜。」

    楊騏嘴裡不說,心裡卻在罵:

    「好狡猾的老龍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藏了極其可怕的怪物,我那大魔女姐姐可都告訴我了。」

    只是他卻不能揭破龍王的虛偽面孔,就提著長鋏涉水踏上了露出水面的一塊岩石,那北海龍王從懷裡掏出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往那湖中石山上一扔,高聲喊道:

    「公子,你得往那石山上走。」

    「對不起啊,老龍王,我可不會水啊……咦?寶珠?」

    那楊騏剛說完自己不會水,看到那龍王扔的竟然是碩大的寶珠,也不見他施什麼法術,就急速無比的踏浪而行,上了那石山,迅速撿起那寶珠揣進懷裡,卻對那龍王喊道:

    「老龍王你剛才丟的什麼東西啊?怎麼找不到了啊?」

    「呵呵,也就一塊破石頭,找不到就算了吧。」

    北海龍王敖順暗暗心喜,這人為財死果然沒有說錯,就讓那寶珠替你陪葬吧。卻不知那楊騏聞言順手撿了塊石頭扔了過來,喊道:

    「石頭?那你看看是不是這一塊?」

    「哎喲!」

    可憐那北海龍王敖順,明明看到那石頭飛了過來,往旁邊一躲,還是沒躲開,正中他那肉肉的腦袋,立馬身高就長了幾分。那書生究竟是什麼怪物啊?明明尚未進入元嬰期,偏偏處處透露著古怪。龍王敖順流著淚水拍了兩下,自那湖中鑽出一物來,卻是一隻黑色的小獅犬,一尺來長,非常可愛。

    楊騏不覺心裡暗暗鄙視了衛清華一會,虧她還是上古魔尊,卻把這小黑犬說成最恐怖的東西。他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小黑犬毛茸茸的腦袋,那小傢伙只是貪婪的舔了舔他的手,很溫順的樣子。楊騏站起來用長鋏在哪小犬腦袋上拍了兩下,那小犬生氣的呲牙低吼,越發逗人喜愛。楊騏就轉身對那四海龍王喊道:

    「喂,老龍王,開什麼玩笑啊!弄一隻小狗來逗我?」

    那四海龍王起身向王遠知等人抱拳施禮,龍王敖廣開口道:

    「這決鬥勝負已沒有什麼意義,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說完又與那空中的雷公電母、湖裡的人魚蛇女分別道別後,就帶著一眾手下騰雲離去了。雷公電母人魚蛇女等也覺得最後的壓軸之戰著實可笑,看似是楊騏跟小狗打鬥,實則是楊騏被龍王當小狗耍了,也就告辭離開了。

    剩下茅山宗一干人等,也都非常開心,想不到這與龍族的生死鬥最後結局是這麼完美,無論怎麼說也算跟龍族了結了恩怨,自身還沒有一點損傷。王玉蟬就喊楊騏把那小狗抱過來,那小賊應了聲,就俯下了身子。

    眾人只等他回來就返回茅山宗,卻遲遲不見楊騏起身。過了片刻大夥覺得不對勁,連忙紛紛施展神通飛至那石山上面,哪裡還有那楊騏跟小狗的影子?這下不光茅山宗眾人傻了眼,那大魔女衛清華也一樣愣住了。先前自己感覺到恐怖氣息時,提醒了楊騏,可最後卻出來那麼可愛的小狗,衛清華還以為是湖水混淆了她的判斷,事實證明,還是那小黑犬有問題。只是楊騏究竟哪裡去了呢?

    原來當楊騏轉身蹲下時,發現那小狗嘴裡嚼著東西,呵呵,這小家吃東西都這麼可愛。他就想伸手再摸摸小狗的腦袋時,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自己的長鋏呢?手裡就剩個劍柄了,那劍刃哪裡去了?那小黑犬正好吃完了嘴裡的東西,就又從他手裡叼過剩下的劍柄,「咔嚓咔嚓」咬了個粉碎,就那麼吞了下去。完了舔了舔嘴巴,意猶未盡的看著他。

    這真是見了鬼了,楊騏大驚,連忙往後退了一大步,卻不料踏空掉入湖裡,還沒來得及張口呼喊,又被湖水灌了個飽。哎,楊騏心想,以後可得好好學會游泳。不料那小黑犬也跟著跳了下來,楊騏大駭,這是要來吃我的嗎?

    他在哪湖底又是到處亂竄,那小黑犬卻是寸步不離,一人一犬也不知跑了多遠,來到了一處遍佈樹枝狀石棍的地方。楊騏一看實在擺脫不了那黑色小獅犬,索性不再逃竄,伸手使勁拔出根石棍,指著那小狗,道:

    「咕嘟咕嘟咕嘟……」

    卻是又連灌了好幾口水,他這一著急,愣把在水裡給忘了。未曾想那小狗倒是看明白了,只見它眯著眼倒在湖底打滾,看表情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它竟然在嘲笑自己!楊騏有些鬱悶,不過既然它能看懂這些,那事情就有轉機了。

    他拿手裡的石棍輕輕的碰了碰那小狗,小狗這才起身跑到他跟前,依然一副討吃的樣子。楊騏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狗,試想有狗能把鐵劍當飯吃嗎?而且在水裡還能行動自如,誰要再說它是狗,楊騏覺得那誰也就是一隻狗了。

    他把石棍往小傢伙嘴邊一送,示意它來吃,那小傢伙絲毫不感興趣,依然吐著舌頭看著楊騏。這這這,還挺挑食,哎,看來今天得損失點什麼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野仙棗,不吃;掏出一粒築基丸,不吃;掏出一顆人魚娜美掉的珍珠,小傢伙聞了聞,也不吃。嘿,你這挺難伺候的,剛才鐵劍都吃了,這好東西倒是不吃,難道你也吃毒丸子不成?楊騏心想,就順手掏了些毒丸子,而且還捎帶掏出一顆隕道毒泥丸,然後兩手一攤,意思是說,我可啥都沒有了。

    那小傢伙卻是能在水中嗅物,先是聞了聞用來喂火鳳的毒丸子,又圍著那隕道毒泥丸轉了轉,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那可不能吃,真是貪吃不怕死的小傢伙,楊騏正要阻攔,自上方降下一個晶瑩的氣泡,卻是玉蟬等不及,施展法術來湖底找他。

    那氣泡很神奇,將湖水隔絕在外,楊騏終於能開口說話了,只是一張嘴:

    「噗……」

    先是吐出一口水來,等他吐得七七八八,指著氣泡外喊道:

    「蟬兒,呃,趕緊把那小傢伙……呃,攔住,呃……」

    玉蟬轉身一看,這才發現那小傢伙嘴裡在咀嚼著什麼,就問他道:

    「你給它吃了什麼啊?這都快吃下去了怎麼攔?」

    楊騏顧不得小腹尚漲,連忙趴著望去,那湖底的隕道毒泥丸早沒了蹤影,倒是毒丸子沒少幾顆。他連忙伸手將那小傢伙抱了起來,正好趕上小傢伙嚼了半天嚼不動,渾淪吞了下去,噎的小白眼都翻起來了。楊騏大驚失色,以為毒性發作了,連忙想從它嘴裡掏出那隕道毒泥丸,只是這不是在說笑話嗎?哪裡還能掏得出來?

    玉蟬怪罪他胡鬧,怎麼用隕道毒泥丸喂這可愛的小傢伙?就施展清心仙咒想替那小傢伙解毒,卻是沒有效果,那小白眼依然翻得很執著,這回連四肢都伸直了,雖然是在湖底,兩人也急的滿頭大汗,再怎麼說這也是一個生命,真要讓它因自己而死,只怕兩人會內疚的。

    小傢伙伸著腿使了好大的勁,才把那隕道毒泥丸嚥了下去,好似吃了無上的美味,歡喜的搖頭晃尾。掙脫楊騏的雙手,跳出氣泡,張嘴從外面拔出一根石棍,放在兩人面前,又用小腿往前推了推,這是要我們收下嗎?玉蟬心想,就試著把那石棍撿起來,卻發現那石棍重愈精鐵,異常沉重。楊騏為啥就沒發現呢?諸位可別忘了他力大無窮啊。

    哇,原來這石棍也值錢啊!這回不用小傢伙去叼了,只見湖底泥沙翻騰,在玉蟬和那黑色的小傢伙目瞪口呆中,楊騏將湖底的石棍清掃一空,樂滋滋的鑽入氣泡,道:

    「收工,回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8
365章,小黑的來歷

    過了兩日,茅山祖庭老少兩代齊聚一堂,王遠知掌教開口說道:

    「與龍族一戰有驚無險,絕了我茅山宗後顧之憂,實乃幸事。如今天下初定,李氏王朝尚需我茅山宗匡力扶持;我們也正好借唐王威望廣佈道統。此間事已了,我與五妹就要趕回長安護佑君王;還得勞煩大師兄你返回華原南五台磬玉峰,為我茅山宗煉製貯備丹藥;三師弟責任重大,需護衛我茅山宗祖庭的安危;四師弟你責任也不輕,依然得製作符籙,供我全宗上下使用。」

    「至於潘師正等弟子,先各隨授業師長潛修半年,也是防你等耽於愛恨纏綿耽誤了修行。」

    「如無其他要事,大夥再在祖庭休整兩日,就按計畫行事吧。」

    這王遠知掌教可真狠心,他這一句「各隨授業師長潛修半年」,活生生拆散三對苦命鴛鴦,只是連自己女兒也一樣對待,也算公允。反過來說也是為了弟子們好,因此郭蓉、邢倩兒、王玉蟬雖然心裡略帶傷感,但也不敢不聽從;那潘師正、賈無卿倒是坦蕩好男兒,少了俗男子的扭捏作態。我們的楊騏也以「準女婿」的身份混在其中,那他是什麼反應呢?沒心沒肺!是的,王玉蟬看到他的表情,心裡對他就是這個評價,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因此接下來的兩天,茅山宗諸位模範教師忽然變得懈怠了起來,不再關心弟子的行蹤學業;那幾位優秀的學生也是忽然荒廢了學業,朝朝暮暮耳鬢廝磨,都覺得這日曜星很是討厭,忽然就跑的這麼快。唯獨,四長老王玄覽被玉蟬小姑娘小小的鄙視了下,因為他稍微打攪了下姑娘與楊騏的快樂生活,老頭在自個侄女的鄙夷的眼神中,匆匆給楊騏撂下句話撒腿就跑,他說:

    「過兩日等玉蟬他們走了,楊騏你多呆兩天,咱們好好交流一下。」

    明日就是分別的日子,眼看就要各奔東西,潘師正就把師兄妹和楊騏、小魚叫到一起,相互再敘敘舊,說些道別的話語。幾位師兄妹的去處已定,就都關心起楊騏和小魚的去處,小魚先說道:

    「我無所謂啊,楊騏哥哥去哪我就去哪啊。」

    「不,此次一別我將要去兗州蒼岩山尋訪親人,了卻我的塵緣。小魚你還是先跟蟬兒去哪華原南五台磬玉峰呆些日子,再說那裡離長安也近些,師娘若是想你,來回近些。」

    眾人就在那天南海北的又扯著些什麼,那類似黑獅犬的小傢伙搖著尾巴跑來跑去,很受大家的喜愛。幾個女孩子爭相要抱著它,它卻只認楊騏,以至於都在懷疑它是否也是小女生,被那可惡的楊騏給迷惑了。因它皮毛烏黑鋥亮,大夥管它叫小黑。

    楊騏還有老黃老白兩個跟班,卻都不敢跟小黑親近,生怕做了那小怪物口糧。他們越是躲避,小黑越是追著他們玩耍,這些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在一起別提有多熱鬧。

    忽然那老黃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也顧不上那小黑撲在他身上,將那口水添了他一臉。隨後,老黃舉手佯裝要打,小黑蹦跳著跑開了。老黃趁機飛到楊騏耳邊說:

    「公子,好像孫大聖在呼喚我呢。」

    「快去快回,肯定有事。」

    那老黃化作一道金光不見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返了回來,笑容滿面,道:

    「公子,你看誰來了?」

    只聽見空中一聲尖叫:

    「我的小驢兒,想死我了。」

    就見那大聖自觔斗雲上翻了下來,落在眾人旁邊。潘師正、郭蓉等人已知道這猴子的來歷,連忙上前見禮。那猴子嘻嘻哈哈,哪裡有長輩的樣子,對幾人說道:

    「你們與這小驢親近,就隨他叫我一聲猴叔吧,至於這禹家小魚,我也算佔你便宜了,誰叫你跟楊騏稱兄道弟的?」

    那小魚也不怕他,就過來找他的尾巴,被猴子一巴掌打開小手,惹得眾人竊笑不止。猴子忽然轉向那大魔女衛清華道:

    「這位是?」

    楊騏跟衛清華大駭,這猴子果然神通了得。剛好玉蟬也離得不遠,楊騏就先向猴子使了個眼色,然後過去把玉蟬拉了過來,裝作向他介紹:

    「猴叔,你是看著楊騏長大的,就是楊騏的親人。蟬兒,快拜見猴叔。」

    那猴子知道事有蹊蹺,但也沒有揭破,又見這王玉蟬乖巧伶俐,討人喜愛,倒也著實替楊騏高興,不覺眼圈一紅,淚水盈眶,卻推說來時空中風太大,吹得眼睛痛的,你看看,這淚水都出來了。

    眾人又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都是沒想到像他這等人物還如此重感情,越發在心裡佩服他,只覺得能結識這樣的長輩,一生也不冤了。

    猴子見到玉蟬,猶如家長見到兒媳婦,那可是要意思意思的。可是他自那五行山下出來沒多久,又跟著他白衣小騙子唐玄奘一路向西苦行,在渾身上下摸索了半天,愣是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正在著急的時候,忽然看到楊騏的小鬍子,頓時想起了些東西。

    只見他自腦後拔下兩根猴毛,就要送與那玉蟬。楊騏用輕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開口諷刺道:

    「猴叔,你可真大方啊。」

    猴子瞪了他一眼,道:

    「你知道什麼!還記得你的小鬍子不?」

    「小鬍子?哦,難道你手裡的也是?」

    「廢話!跟你呆久了我學會了討價還價,前些日子他們要我出山時,原來不是給了我三片葉子,我愣是再要了兩片。恩,蟬兒,我把這兩片給你吧。」

    那猴毛一晃化成兩片碧油油的楊柳葉,猴子往玉蟬雙眉上各自一貼,就變成了兩根眉毛,那柳眉更加黛墨,襯得玉蟬更加清秀可愛。

    楊騏知道這可是仙家寶貝,十足的一份大禮!連忙讓還有些糊塗的玉蟬拜謝了猴叔,猴子反過來鄙視了他一番,那小子知道自家討了便宜,也就裝作看不到,只管自個偷著樂了。

    幾人又問起猴子因何而來,那猴子這才說道: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本以為那西行之路也就是打打妖怪權當是除魔衛道,誰知道是不是妖怪全是那玄奘和尚說了算,對了,既然對外已經聲明他是我師父,那就以後就權且以師父稱他吧。」

    「我們也就沒走多遠,碰到六個剪徑的毛賊,叫什麼眼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嘗思、意見欲、身本憂。我原想他們也是迫於生計,無奈做賊,教訓一番就算了,那和尚師父非說這等作惡之人與妖怪也無異,要我將他們打死,若是打死了凡人豈不壞了我老孫的名頭?故而我就沒有答應。」

    「誰知我那師父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僅憑一張利口,說了幾句『唵叭呢吽叻嘛』,又胡亂扯了幾句天道人倫,哄得那幾個毛賊紛紛自盡。一氣之下,我就準備返回花果山。」

    「沿路正好碰到那四海龍王,我喊那老鄰居東海龍王敖廣一起回去,卻打聽到龍族與茅山宗決鬥的事,想起你們在一起,就過來看看。」

    此時正好小黑跑了回來,一頭紮進楊騏的懷裡,一副溫馴可愛的樣子。猴子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指著那小黑半響說不出話來。楊騏見狀,還以為那龍王也告訴了他,就說道:

    「猴叔,這就是那北海龍王敖順最後拋棄的小狗,我們見它怪可憐的,就抱了回來。說來也奇怪,這卻不是一般的小狗,尋常食物肯本不瞧,這回來三四天了不吃不喝,照樣活蹦亂跳,真是怪事啊。」

    「對了猴叔,它之前還啃了我的長鋏,並且吃了我一顆隕道毒泥丸都沒事呢。」

    猴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哼哼一聲冷笑,道:

    「小狗?呵呵,你們好天真!」

    王玉蟬等人察覺到他話裡有話,只怕這小黑背後另有隱情,就小心問那猴子,這小黑有什麼不妥?那猴子嘆了一口氣道:

    「這哪是什麼小狗啊,而是一種犼,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還是一種變異的黑毛犼!」

    這下不止是楊騏等人驚訝了,就連那衛清華也是大吃一驚。犼,傳說中以龍為食的異獸,生性殘暴,極難馴服。眾人看小黑的眼神都不同了,那小傢伙好像聽懂猴子的話,也知道眾人這樣看它是什麼意思,就把腦袋揚的高高的,一點也不知道做人要低調的道理。

    楊騏心中百感交集,也知道了那北海龍王丟下小黑的本意,原來真是要這黑毛犼吃了自己。只是未曾想到的是,偏偏遇到楊騏這怪物,那楊騏自幼跟猴子、老黑(真武玄龜)、小白(真武聖蛇)為伍,天生就對動物有強烈的親和力。那小黑生下來因毛色怪異被父母遺棄,被北海龍王敖順收養後,經常用來清除異己,眼見得小黑越發野性難訓,就想趁機拋棄它,又能順手除了楊騏,可謂一石二鳥,又誰知,卻是這般結局?

    難怪它也好食毒物,原來與那玉蟬的火鳳一樣,都是神獸級別的異獸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09:19
366章,鑑寶宗師

    猴子看著楊騏懷中的小黑,又看了看那尺許高的老黃,感慨的說:

    「也不知你使了什麼詐術,先是騙回了老黃,又是拐來了這小黑。」

    「大聖,還有我老白,也是受害者。」

    猴子的話剛說完,自那楊騏懷中又鑽出來老白,手拿小摺扇,飄在空中說道。

    ……

    眾人一邊好笑的看著一臉尷尬的楊騏,一邊也是十分感慨。是啊,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好運,收了這麼多的跟班啊?猴子開始掰手指一一算起,口中念道:

    「這才一個來月沒見,你這誆回了個老婆,騙回來了老黃,拐回來了小黑,蒙回來個老白,還有一個不能說的,可算讓我開眼了。要不還有啥稀奇的一併拿出來,省的一會又刺激我。」

    他這一說,到提醒了楊騏,只見那小子從懷裡又是掏出來一支石棍,幾人相互傳看了一下,卻是十分沉重,不知是啥東西。最後傳到猴子跟前,那猴子先是掂了掂份量,又仔細觀察了下顏色與紋理,看起來頗為專業的樣子,又問了石棍的來歷,不時點點頭,嘴裡自言自語,說什麼「這就對了,難怪那湖叫震澤」之類的話。

    眾人看得有些糊塗,只是看猴子的反應都意識到這石棍只怕也不是凡品,就等那猴子揭開謎底。那猴子也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就頗為自得的說道:

    「我這一身本領,一是銅頭鐵臂、百毒不侵、刀槍不入、水火難傷;二是七十二般變化、觔斗雲和一身通靈猴毛;三是法寶金箍棒。可我還有一種本領罕為外人知道,那就是火眼金睛。」

    那猴子說到這裡,有意看了一眼衛清華,這才接著說道:

    「我的火眼金睛除了能分辨仙凡妖魔,還能鑑賞寶物。這石棍看似普通,實則大有來歷。」

    此時天色漸晚,夜幕降臨,就有三顆兩顆明星亮了起來。猴子用手一指那星星,問道:

    「你們說那亮晶晶的是什麼?」

    小魚嘴最快,搶先答道:

    「星星唄。」

    猴子又揚了揚手中的石棍,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天邊亮的是什麼,這石棍就是什麼。」

    眾人均不相信,這其貌不揚的石棍再怎麼特殊,也不可能是哪天上的星星啊,都說不信。猴子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

    「真是夏蟲不可以語冰,知道震澤湖名字的來歷嗎?震澤者,雷池也。想必正是因為這湖中石棍招致天雷頻顧,古人才稱之為震澤吧。而這石棍卻不是凡品,乃是九天星辰失了運數,自上古時期降落至那震澤之處,才將這等神品金精散落在湖底,如能收集到足夠的數量,或許可以煉製成法寶兵器,其威力品階自是不用說了。」

    眾人聞言嘖嘖稱奇,又都忙問那楊騏有多少這種石棍,只見他嘿嘿一笑,用極其欠揍的語氣說道:

    「從今以後震澤之名可以不用了,因為那湖底只怕再無這引雷之物了。嘿嘿……」

    眾人極度無語,只嘆不知哪裡的鎖妖塔看管不嚴,走了這等怪物,實在是三界的禍害啊。那小賊愈發得意,趁著心情高興,從懷裡掏出一大堆野仙棗,連喊放開了吃,今個兒管飽,又是深深的把大夥刺激了一陣子。

    大夥看這猴子火眼金睛果然不同凡響,就也都掏出些東西讓他品評。那猴子先是將潘師正幾人的五柄五行神劍點評了一番,與那祖龍皇帝所說的大都一般無二;幾人手中的小旗子又是讓猴子大吃一驚,那猴子問清了他們如何得到旗子後,先是一指潘師正手中的小黃旗子,說道:

    「此寶叫做戊己杏黃旗,與其他幾面旗子一樣,都是先天極品靈寶啊,至於來歷和用法,我卻不敢多說,你們功力尚且不足以御使這等靈寶,還是先將其隱藏起來最好。」

    他又一一指了指郭蓉、賈無卿、邢倩兒、王玉蟬的紅白綠黑四色旗子,說道:

    「我也只能告訴你們這四面旗子的名字,分別是離火焰光旗、素色雲界旗、青蓮寶色旗和真武皂雕旗。如非必要,切記輕易不可在人前使用。」

    小魚也掏出自個的薄如蟬翼般透明無色的小旗子,要那猴子評價,猴子看了看就笑了,道:

    「此寶叫天花亂墜旗,來歷也是說不得。不過想必這寶物你是能使用的吧?」

    「猴叔你這火眼金睛看得還真準,我只是略能使用一二而已。對了,我楊騏哥哥本來還有一面灰旗子呢。」

    眾人又看著楊騏,等他掏出小灰旗子,楊騏先是愣了愣,然後說道:

    「那小灰旗子被我拆了。」

    「哦,拆成什麼了啊?」

    楊騏四下觀望,除了這眼前的幾人再無外人,就掏出了《鴻蒙玄功》捲軸,說道:

    「呶,那旗面就是這捲軸的中篇,已經給融合了。」

    《鴻蒙玄功》!其他人不知道,猴子卻是清楚的,當年紫陽真人曾經說過,他遍歷三界,也只發現了《鴻蒙訣》下篇,未曾想這楊騏倒把《鴻蒙訣》上中下給弄全了。眾人傳遞了一圈,都說是空白捲軸看不出什麼玄機,那猴子看了一會,忽然升起的抓住捲軸就要撕扯,楊騏見狀連忙奪了過來塞進懷裡,卻是沒發現捲軸不經意間被那猴爪子抹去了「玄功」二字。那猴子還不肯罷休,尖聲罵道:

    「你這破捲軸,不讓看就直說唄,還來取笑我!」

    眾人問他咋回事,卻是不肯直說。

    原來那猴子果然古怪,也是能看到些東西,捲軸裡的老頭慌忙出來把他推開,說道:

    「你這愛惹事的猴子,在那《鴻蒙訣》下篇中你學的還少嗎?若是再容你習得神通,只怕這世界就崩潰了,出去!出去!」

    只是那猴子說捲軸取笑他,眾人才知道這捲軸已經通靈,不覺暗暗咋舌,又有人問到:

    「這旗面都是如此神異,楊騏,那旗杆呢?也讓猴叔看看吧。」

    猴子一看說話那人,卻是那潘師正,就先讚歎了兩句道:

    「未曾想你這大個子看似粗獷,實則思維縝密,難怪茅山宗委你以重任。」

    大潘憨厚,聽他誇讚倒覺得不自在,臉都有些紅了。那邢倩兒也跟著心里美滋滋的,就跟誇自己一樣。郭蓉著急想看哪旗杆有啥奇特的地方,就連聲敦促楊騏快些取出來。楊騏面色為難,那青玉簪做的旗杆早被衛清華拿走了,如何敢當場取過來啊?不過他也想知道那青玉簪有無奇異之處,就半真半假的說道:

    「哎,也是我不小心,那青玉做的旗杆不知被那個看不見的雅賊摸了去了,讓我哪裡去找?」

    看不見的雅賊?其他人看不見,不代表猴子看不見。那猴子知道說的是誰了,衛清華也知道楊騏拐彎抹角罵自己,先是向楊騏揚了揚粉拳,又對著猴子指了指自個頭上的青玉簪,她也想知道簪子的來歷。

    那猴子知道二人的心思,就沒有當面揭破,他有意沒意看了看衛清華的青玉簪,然後故作神秘的說道:

    「那旗杆的來歷卻是知道的,你們抬頭看看,能看到什麼?」

    此時天色已晚,滿天繁星閃爍,更有一道璀璨星河橫亙其中,郭蓉口快道:

    「就是些星星啊,對了,還有那天河唄。」

    「嗯,這旗杆就與那天河有關,本名叫青玉雙鳳簪,那天河就是這簪子劃開的。」

    眾人聞言目瞪口呆,都用手指著楊騏,卻是說不出話來,分明是想說:你……你把逆天的寶貝丟了啊!

    楊騏恨恨的瞥了衛清華一眼,心裡暗暗指責道:你可真會拿,要不是看在你還給了我一份桃源三寶的份上,立馬跟你翻臉。那衛清華聽到自己得到的青玉簪來歷如此之大,也是十分歡喜。看到楊騏的眼神就知道他又開始肉疼,更加的得意,順手抽出那青玉簪,向著楊騏搖了搖,又是插回了髮髻之上。只是當她拔出青玉雙鳳簪的時候,猴子明顯看到衛清華身上騰起逆天魔氣,當那簪子插在髮髻上時,那魔氣就給遮蓋的無影無蹤。

    猴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騏,就跟看到妖怪一樣。猴子想那衛清華雖然魔氣衝天,但能跟楊騏在一起相安無事,楊騏也是明知她的存在還有意掩蓋,說明不是什麼大惡之輩。卻不知如果他知道這衛清華就是上古十大魔獸之地魔獸,該做何感想?

    不知不覺漸近午夜,眾人明日還要上路,雖然還是有些戀戀不捨,也都各自返回去歇息。唯獨剩下猴子和楊騏叔侄兩還在聊著天,那猴子伸手從楊騏懷中接過小黑,令人意外的是小黑好不抵抗,反而很友好的用舌頭添了添那張猴臉。

    此時四下已無旁人,猴子就對那衛清華說:

    「姑娘你神通廣大,定是那度了劫的至尊之輩,你跟著這小驢是何用意啊?」

    那大魔女衛清華嫣然一笑,道:

    「好玩。」

    猴子一愣,想不到三界之中還有如此貪玩的至尊之輩,竟然因為好玩就跟著楊騏這小子。哎,但願這無敵般的存在可不是貓玩耗子,待沒了興趣就取了他的性命啊。猴子生怕魔女會這樣對楊騏,就對那衛清華說道:

    「我是他猴叔,我叫孫悟空。」

    「猴叔你好,原本我只有尊號沒有姓名,日子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楊騏曾有詩句『風吹花落盡,殷殷衛清華』,我便取衛清華做姓名,也就開始了新的生活。」

    猴子這才放下心來,笑道:

    「原來也是個受害者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21:18
367章,何氏父女

    次日,茅山宗幾對苦命鴛鴦活活被各自師長拆散,潘師正、賈無卿跟著掌教王遠知夫婦去了長安;王玉蟬、小魚按計畫和大師父孫思邈要返回南五台磬玉峰;郭蓉和邢倩兒則留在茅山祖庭。

    猴子在這茅山宗呆了一日,先前的火氣也有點小了,畢竟已經答應佛門做這一場秀,自食其言的事他還真做不出來,也就返回去找那唐玄奘去了。

    因為前兩日四師父王玄覽曾要求楊騏留下,那小子也就沒有走,就去那千元觀看四師父找他有什麼事。王玄覽道長先是安排邢倩兒去閉關修行,又遣退左右童子,這才開口道:

    「楊騏啊,實不相瞞,那『雲篆天符』我雖然收藏許久,可是終究不敢製作,因為它雖然威力強大,但是製作時沒有適當的法力注入不會成功。你能製成這『六甲天雷咒』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哦?適當的法力?」

    「對,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真元,只是尋常人一般只能掌控一種五行真元,而那『六甲天雷咒』卻需要五行俱全的法力才能激活,這種五行俱全的法力極為罕見,因而被人稱作仙元,所以,你體內的元氣實際上是仙元。」

    「四師伯,那這仙元有啥用處啊?」

    「呵呵,擁有仙元的人,就有修行所有法術的潛能,前提是你的道行足夠深。而且,也說明你具有製作其它禁忌符籙的能力。」

    「禁忌符籙?」

    「先前你製作的『六甲天雷咒』就是禁忌符籙啊,其實禁忌符籙還有很多種的,只是現在大都已經失傳了而已。我留下你正是因為不願這製作禁忌符籙的方法從此失傳,特告訴你這些,希望你在以後的歷練中留意收集下,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禁忌符籙。」

    「作為交換,這幾日我可以將這些年制符心得傳授與你,再送你一些制符的高級材料,也夠你製作好些『六甲天雷咒』了。」

    就這樣,楊騏在千元觀待了幾日,在王玄覽道長的指點下,符籙的製作越發得心應手,品質也提高了不小的檔次,最後硬是製成了十來張紫色高級符籙「六甲天雷咒」來,楊騏心裡十分感謝王玄覽道長的悉心教導,就將那些符籙都留給了茅山宗。那道長卻說楊騏還能製作更高級的符籙,只是因為材料的限制發揮不出最高水準。原來符籙的品質可以分為次品黃紙符、低級綠符、中級藍符、高級紫符、仙級銀符、神級金符。而製作仙神兩級符籙就得使用相應的材料,製成後的效果卻是真有驅神馭鬼的神效。

    楊騏一身的法力終於有了發揮的地方,也就對這制符之術十分感興趣,就想著定要收集些更好的材料,做一兩張神級金符出來!

    這一日,王玄覽道長已經將自己的心得全部傳授與楊騏,就對他說:

    「如今你也算初入制符一途的門徑,這三界五族之中多的是制符的高手,你可切莫因為會製作幾張『六甲天雷咒』就得意忘形,到時候吃了苦頭就來不及了啊。」

    楊騏聽道長這樣說,知道自己離開的日子到了,就連忙說不敢不敢,向道長道謝後就告辭了。那道長也不挽留,只是依言送了他好多材料,就派人送他出了茅山祖庭,任他前往兗州蒼岩山尋親去了。

    雖然玉蟬跟潘師正等人離開了才幾天時間,楊騏還是有些小小的懷念,只是他並不孤單。諸位可別忘了,除了老黃老白兩個小妖仙,還有小黑這只小怪獸搖頭晃腦的一路相隨,他怎麼會寂寞呢?

    對了,有的朋友可能還會想起一個人——一個大美人,那就是魔女衛清華,沒有了被人發現的顧忌,衛清華現出身形,就那麼如影隨形的跟著楊騏,楊騏是想寂寞都寂寞不起來。

    其實那魔女一現身時,先是張開雙臂向楊騏抱去的,楊騏臉上有些臊熱,心想這也太快了吧?就把眼睛閉上,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美滋滋的。恩,懷裡誤事的小黑已經被抱下去了,幸福激動的時刻馬上就要來臨了,大傢伙可都看到了我可不是主動的,我是被逼的,我是受害者!

    過了半響,那令人期望的侵害沒有發生,楊騏睜開眼睛一看,那魔女抱著小黑已經走出去很遠,真是怪事,小黑一點也不鬧。老黃和老白一左一右盯著自家公子,一臉訕笑道:

    「公子啊,這江南三月草長鶯飛,是到了思春時候了啊。」

    楊騏大窘,作勢欲打,老黃老白早飛著追那魔女去了。楊騏略微有些失落,左右張望,再也沒人發現自己的窘狀,就連忙加緊腳步,追了上去。

    他的心思,豈能瞞過那魔女?當楊騏趕上來的時候,衛清華白了他一眼,說道:

    「讓你失望了吧?春天與你擦肩而過了啊。」

    那小賊卻是臉皮忽然厚了起來,只是嘿嘿笑了兩聲,顧左右而言其他,說怎麼小黑見你就不欺生啊?

    前些日子小黑不服眾人,衛清華是知道的,所以楊騏這麼一問,實際上是變相拍她的馬屁,自然令她覺得非常舒服,就輕揚那精巧的下巴,露出豐潤白皙的頸部;紅潤的雙唇隨著嘴角一翹,皓齒好似珍珠般瑩潤耀眼,果真是「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啊。楊騏看得有些呆了,老白和老黃適時從旁邊飛過,嘴中聒噪道:

    「春來啦!春來啦!」

    楊騏這才稍微感到臉上有點發熱,瞪了他們一眼,兩老頭哪裡會害怕他?又飛到前面去了。衛清華早將他那呆樣看在眼裡,心裡卻是十分歡喜,但也沒有再取笑他,就接著他的話說道:

    「我見小黑活潑可愛,就發自內心的喜歡,自然他就不會拒絕我了。你那幾個朋友都要把它當寵物玩,它肯定不會高興了。」

    楊騏想想還真是這道理,不過他心裡因為某種慾望沒有滿足,就在暗自腹誹道:只怕是因為你是大魔獸,它是小怪獸,它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吧。忽然一隻玉手伸過來扯住楊騏一隻耳朵,嬌嗔道:

    「想什麼呢!」

    只是那手上的力道不是很足,反而令那小賊很舒服的樣子。偏偏他故意裝出很痛的樣子,就想把身子往這邊靠一靠,小賊心想:雖然夠不到花,聞一聞花香也是好的。

    又有老黃老白過來煞風景,故意飄浮在兩人之間,摩拳擦掌,虛張聲勢道:

    「兀那魔尊,放開我家公子,不然,我們可要跟你拼老命了。」

    那表情卻是喜眉笑眼,逗得衛清華笑彎了腰,眼淚都流出來了。楊騏哭笑不得,可又不能拿那兩個老不尊怎麼樣,只得繃著臉逕自往前走,這會笑的那兩老不尊也笑的駕不了車騰不了雲,都從空中掉下來了……

    幾人就這麼一路步行,日子就這麼歡快的度過,路也就走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徐州和揚州交界處。

    這一日,天色漸晚,卻見一處山丘模樣極其古怪,好似一隻海龜擋住了去路。那龜山往北不遠又有大澤浩瀚無際,只怕在此處要耽擱些時日。

    幾人倒也不急,就尋人打聽這是何處,原來那山叫下龜山,那水叫洪澤湖。這千里平原忽然聳起孤峰龜山,山上好像還有些廟宇殿塔,楊騏就想過去找個落腳的地方,以免得又露宿於野。

    臨近那龜山,便有些村鎮,進了那村鎮,打聽此處地名,卻也是叫做龜山鎮。尋得一處客棧,卻是早已客滿無房,原來此處葦蕩密佈,附近鄉民編制葦席,以換錢糧,便有商人前來收購。秋冬二季積壓了大量的貨物,卻在冬季苦於冰雪封航無法運走,就都滯留在這彈丸小鎮。

    楊騏與那店家小二好說歹說,也是騰不出一間房來,忽然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跑了過來,指著那衛清華懷中的小黑叫道:

    「小狗狗,小狗狗,抱抱……」

    便有一位四十來歲的商人過來,先是與楊騏對施了一禮,又對那小二說道:

    「你且去把我定的房間讓與公子伉儷一間,房錢算我的。」

    楊騏連道不敢,萍水相逢,承蒙人家讓出房間已經不錯了,哪裡還敢讓人家墊付房錢?那商人卻是微微一笑說道:

    「我何仁四十才得這麼一個閨女,故而行商也帶在身邊,難得她喜歡貴婦人懷中的神犬,我就想如能買下最好,即使不能,你們留下讓神犬陪她玩兩日也是好的。如若不然她要哭鬧起來,很是頭疼啊。」

    「我比你痴長了些歲月,如果公子不嫌棄,叫我一聲老哥,幫我這一回如何?」

    楊騏尚未答話,那小女孩揚著秀氣的小臉又向二人喊道:

    「大哥哥,大姐姐,我要跟小狗狗玩。」

    那何仁有些尷尬,瞧著輩分亂的,連忙喝道:

    「秀姑,不得無禮,怎麼能叫哥哥姐姐呢?」

    楊騏二人倒不以為忤,呵呵一笑說:

    「其實叫哥哥姐姐也好,顯得年輕,隨她叫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21:18
368章,淮河水怪無支祁

    楊騏和衛清華哄了小黑幾句,它才不情願的做了一回「小狗」,跟那小姑娘何秀姑玩耍。幾人吃了晚飯後,那小姑娘還不肯睡,跟小黑相互追逐著跑出去玩耍。商人何仁無奈的搖搖頭,楊騏勸他說兒童天性如此,就隨她去玩吧。

    兩人在一起談天說地,衛清華陪坐一邊。那何姓商人一生走南闖北,倒也見過些世面,就揀一些奇聞怪談說與二人聽,倒也讓人稱奇。忽然聽到院中小姑娘大哭,夾雜著小黑怪異的吼叫聲,幾人連忙循聲查看,只見小姑娘跌坐在院中,「哇哇」的哭個不停,小黑對著夜空發出低聲怒吼,那地上留下幾環碗口粗的鐵索,上面佈滿斑斑鐵鏽。商人何仁連忙抱起女兒,只道是有什麼惡禽夜貓經過嚇著了她,卻是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異樣。

    這樣也好,如果讓他知道那鐵索是被尺許大的小黑咬斷的,還不知得費多少口舌才能解釋清楚。楊騏悄悄的將鐵索收進懷裡,又把小黑抱起來,對那商人說天色已晚,我們各自歇息吧,就與衛清華進了房間。

    掌燈掩上門後,楊騏將那鐵索取出,兩人開始研究。那小黑也跳上桌子支支吾吾,像是在說著什麼。楊騏一頭霧水,衛清華卻是能聽懂。

    原來,小黑與那小姑娘在院子裡玩耍時,忽然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就見一條黑蛇一般的東西悄無聲息的伸了過來,不帶有絲毫生氣。那「黑蛇」接近後忽然前端抖了個圈就往小姑娘身上套去,感情要擄走她,卻不知這旁邊的小黑也是一難惹的祖宗,它雖然沒有關心小姑娘的意識,但也不容那「黑蛇」忽視自己,挑戰自己的尊嚴。

    眼見得「黑蛇」就要得逞,小黑箭一般的竄上去,連撕帶咬將「黑蛇」咬成兩段,那剩下的一段察覺到異樣,「嗖」的一聲就縮回去了。

    這是什麼怪物用碗口粗的鐵索做武器啊?看那上面水鏽斑斑應該是江湖中的水怪。看來要打聽這附近有什麼妖怪了,只是時間不早了,其他人早都歇息了,為了不引起慌亂,兩人覺得天亮後在打聽消息。

    只是楊騏又怕那妖怪去而復返,又害了小姑娘性命,決定坐在門外替那何仁父女倆守夜。衛清華白了他一眼,道:

    「得得得,你這晚上守夜,白日還得補覺,還是我來吧。」

    楊騏知道她是度了劫的魔尊,三年五載都不需要打個盹的,也就沒有客套,抱著那小黑睡覺去了。那一對沒心沒肺的主寵睡得鼾聲如雷,諸位朋友,在這妖怪來襲的日子還能睡得如此香,你們說不是沒心沒肺是什麼?

    第二天,楊騏忽然覺得耳根疼痛,稀里糊塗的睜眼一看,天色早已大亮,那衛清華兩隻手分別揪著自己和小黑的耳朵。楊騏倒笑了,因為他發現還有比自己更慘的,那小黑可是四腳懸空的,小黑卻只是嗚嗚的哼著,像似在求饒,嘿,這小怪物還會有害怕的人啊。

    「一對懶蟲啊!你看這都啥時候了,還睡!早知道昨晚我就不管了,任憑那妖物擄了你們才好。」

    她這樣一說,楊騏就知道昨晚怪物還來過。原來正是那漸近拂曉時,真有一條「黑蛇」般怪物來襲,果然是那不知有多長的鐵索伸了過來,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避開樹木牆柱,徑直往客棧內伸來。

    這等長距離控物自如的念力,定是那修行萬年的老妖,只是遇到了衛清華,她更是魔頭中的魔頭。那大魔女略施神通,便有淡淡香霧瀰散在空氣中,鐵索雖然進退自如,終究是死物,哪裡知道前面會有陷阱等著它?

    那鐵索來到客房前,卻見一間房內尚亮著燈光,自那門縫中看見正是昨日晚飯時所見得小女孩,感情受到驚嚇,一夜都不敢熄燈。那房內有一商人模樣的男子守護在她的床前,也許是一夜未睡有些犯困,正靠在床沿上打盹。

    果真如它所料的一般無二,臨近黎明,才是人類最疲憊的時候,它卻不敢大意,昨晚已經讓力士斬斷了幾個鏈環,匆忙撤退都沒看清那力士的模樣。

    那鐵索輕輕的貼在房門上一震,門栓便給震開了,卻沒發出聲響,這操控鐵索的妖物果然好手段。那鐵索如同臂膀般自如,將那小姑娘連同被縟一纏一托,帶了出來。看到獵物得手,鐵索迅速回撤,依然悄無聲息地。

    眼見得那鐵索托著小姑娘來到了一口古井邊,將那小姑娘也要拖進井中,卻不料那姑娘早已睜開了眼,身形一晃早已脫離了鐵索的束縛,站在古井邊,任那鐵索拖了個空被縟縮回井裡去了。

    不一會,只聞古井中水花翻騰不止,像是有什麼東西躁動不休,好久才平息了下來。待鎮上的人們早上起來時,根本就沒人發現異樣。

    那小姑娘返回客棧,身形忽然暴漲,可不是那衛清華?原來昨日鐵索探測到的客房,捉走的小姑娘都是這大魔女衛清華所幻化,難怪那井裡的妖物暴跳如雷,感情是受到戲弄後被激怒了。

    天色已亮,估計那怪物不會出來作怪了,衛清華回到房間,楊騏與小黑還在酣睡。喊,不抵事;推,不抵事。姑娘火了,這才伸手將兩隻懶蟲扯著耳朵揪醒。

    聽了衛清華的描述,楊騏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找來店裡的小二打探。

    他當然不敢跟小二直接說那鐵索的事,只是說自己初到貴地,聽說這古鎮附近有一口古井遠近聞名,就想去過去看看。那小二聞言變了臉色,連忙示意楊騏不要再說,將那楊騏拉入房內,左右查看一番,這才閉門低聲說道:

    「客官你好大的膽子,你要打聽的可是『支祁井』?」

    「哦?什麼『支祁井』啊?」

    「你竟然連『支祁井』都不知道?那大禹治水你總聽過吧?大神大禹治淮水時,遇到水怪無支祁興風作怪,那水怪法力無邊,大神費了不小的氣力才將他擒住,鎖在龜山石龜的石足上,那支祁井就是淮河的水眼,正是封印無支祁的所在啊。」

    「那水怪無支祁雖然真身被鎖在水底,可也能興風作浪為害一方,後來有遊方法師說大凡妖物,最喜歡以童男童女為食,可以用童男童女獻祭那水怪,便可絕江湖之水患。」

    「當地父母官聽了那法師的狠毒主意,令那法師與水怪達成了協議,每年三月任由怪物與附近搜尋童子享用,自此倒也真的少了些狂風惡浪。」

    楊騏聞言怒不可遏,豈有法師不降妖伏魔,卻與妖魔溝通妥協的道理?那父母官更是糊塗,怎能任由妖怪禍害地方百姓?就決定要將此事管一管,只是言語間不經意稍帶罵了幾句「妖無好妖,怪無好怪」,熱惱了那魔女祖宗,卻是不肯相幫了。

    她這一罷工,楊騏就難辦了,只得又變花樣哄她開心,要她護著何仁父女的周全,至於那井中的怪物,楊騏說自己來對付。

    衛清華一聲冷哼,說那水怪法力高深,自己都不敢過於輕敵,就你那點道行,要去跟那大禹也只能擒獲而不能除去的逆天水怪對抗,那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楊騏被她一激,倒是有了脾氣,說:

    「逆天水怪怎麼了?我倒是要跟他鬥一斗,還要捉他做寵物!」

    「好!你要是能收他做寵物,我給你做老婆!」

    「好!那你就先去準備婚衣吧。你可別反悔啊。」

    「我們擊掌為誓吧!」

    「啪」

    兩人激動之下,也就顧不得許多,擊掌後,衛清華對天盟誓道:

    「蒼天在上,若是楊騏收服那水怪無支祁,我願為其為妾侍奉與他。」

    「蒼天在上,若是楊騏我不能收服那水怪,我願為奴為僕伺候我魔女衛清華姐姐。」

    楊騏隨魔女來到了古井邊,只見井口青石砌就,旁邊卻沒有尋常水井打水的轆轤井繩之物。不過這也正常,既然大家都知道井中有水怪,難不成還想放下井繩撈起妖怪不成?

    楊騏站在井口往下一望,黑幽幽的哪能望到底?心裡就有些怵,他可是遇水就沉啊。轉過頭,只聽那衛清華自言自語道:

    「哎,這衣服也有月餘沒洗了吧?總算有人幫我洗了。」

    她本來也就是想趁機取笑楊騏,哪想到那小子被她一激,二話不說一頭紮進井中。衛清華微微一愣,卻沒想到楊騏也有勇敢的一面,只是那井中傳出一陣「哇呀哇呀」的聲響,誰知道他在喊些什麼。

    原來這支祁井看似井口不大,那井卻是極深,楊騏半天探不到底,這才慌了神哇呀哇呀的亂叫,只是他又不懂得騰雲之術,想停卻是停不下來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噗通」,楊騏終於落進了水裡。那井水極為清澈冰涼,只激的楊騏打了個寒戰。

    幸虧他能在黑暗中視物,這才沒有那麼慌亂,只是隨著腹中冷水越灌越多,這個活潛水艇就沉入水底,開始了他的探險之旅。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1 21:18
369章,遲到的六甲天雷咒

    到了井底之後,已另是一番天地,這地底暗流極廣,往四下望都看不到盡頭,那水怪無支祁會在那個方向呢?

    據那小二說,無支祁是被綁在石龜石足上,那往龜山方向走準沒錯,楊騏大致估計龜山的方位後,就往那個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好歹看到了些東西,卻是一大兩小三根石柱。上面並沒有被綁著的水怪,難道被他掙脫了不成?楊騏走到石柱旁邊,想起那些被水怪無支祁吃掉的小孩,就覺得怒火中燒,他使勁捶了石柱一拳,那石柱往旁邊輕輕一挪,沒有打著;嘿,好,這邊還有一根,再捶,這另一根石柱也是一挪,依然沒打著。

    楊騏怒不可遏,這活的水怪欺負人就不說了,死的石柱也不讓人出口氣,他一抬頭看見左右兩根稍細的石柱上端卻是連在一起,他攢足了力氣,雙腳暗使靈兔脫勁道,迅疾無比的往上一拳,雖然是在水底,那去勢如龍的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兩根石柱的連接處,果真有了效果!

    「哎喲……」

    只聽見一聲痛苦的****,那兩根石柱迅速併攏,猶如人的雙腿般下跪收腹。楊騏怕石柱倒塌砸到自己,連忙稍微後退,抬頭一看,那兩根石柱上端合二為一處還長了個腦袋,那表情極為痛苦。這石柱若不是被幾十道碗口粗的鐵索綁在那粗大的石柱上,早就倒塌了下來。

    鐵索?咦?難道……楊騏好像想到了什麼,無支祁!這小子才認出了水怪,連忙往後蹦出好遠。也虧他腹中灌滿了水,倒叫他因而能進退自如。

    半響後,那石像般的水怪才張開了眼,燈籠般大小,目光如炬,張口喘了兩口氣,暗流洶湧。那水怪無支祁的雙臂被綁在鐵索之中,否則只怕早已伸手將楊騏捏成一團泥了。楊騏感覺到了濃濃的敵意,趁那水怪還沒發動攻勢,卻是先有了動作。

    他搶先掏出一張紫色符籙,手掐法印,腳踏禹步,雖是在水底,口中急念:

    「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破!」

    然後就被回灌了兩口井水,只是過了半響,依然沒有動靜。廢話,這可是井底,那「六甲天雷咒」再怎麼威力強大,可也得讓雷公電母能看得見水底的妖怪才能劈啊。那水怪無支祁也看到了楊騏掏出高級符籙,只是一看他施展的是「六甲天雷咒」,頓時覺得又可氣又可笑,這遇到的究竟是什麼人啊?

    楊騏此行最大的依仗其實就是新製成的高級符籙「六甲天雷咒」,哪知道卻是這種情況啊,難道是那張符籙有問題?他又掏出一張,無支祁一慌,又一張高級「雲篆天符」!連忙凝神戒備。

    只見那人類依然掐法印踏禹步口唸咒語:

    「臨兵斗者,皆列陣前行。破!」

    切!又是「六甲天雷咒」,依然沒有反應。雖然是在水底,無支祁也流了不少汗,著實被嚇得不輕,那「六甲天雷咒」可不是隨便就能看得見的,幸虧這是在水底。

    楊騏也擦了把汗,沒道理啊,四師伯王玄覽明明說自己製作的「六甲天雷咒」已然是高級品質了啊,怎麼就沒有效果?他又掏出一張,依然如法施放,那水怪這回卻不害怕了,知道這回是遇到傻子了。也罷,自己被困在此地千年有餘,如今既然有傻子自己找上門來送樂子,那就好好欣賞吧。

    他就放鬆警惕,擺出很配合的姿勢,像是在說,你劈吧,你劈吧。這水怪倒也有些手段,還故意弄出雷電縈繞的效果,完了將自己變作被劈得焦頭爛額、外焦內嫩的模樣往石柱上一靠,那口中還冒著絲絲火氣。

    又沒有看見天雷破空而落,楊騏當然知道那水怪是在逗自己,再擦了一把汗,也顧不得被倒灌井水了,喊了一嗓子:

    「無論做人還是做妖怪,都要講誠信,你當我不知道你在裝啊?」

    那水怪無支祁聞言渾身發抖,白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這究竟是怎麼了?

    原來啊,楊騏施放那「六甲天雷咒」後,雷公電母收到敕令一看,這還是高級符籙,哪裡還敢怠慢?火速趕到了詔令之處,這怎麼又是不見要懲戒的對象?只是大致好像在那下方龜山腳下某處,也不見那施咒真人身在何處,不然起碼還能請示下究竟要劈什麼啊。兩位神仙正在納悶,又是一道敕令傳來,號令跟前道符籙一樣。可這啥也沒有啊,怎麼劈啊?

    雷公電母開始犯糊塗了,這是哪家的敗家子把「雲篆天符」當破紙玩,這不是耍弄神仙嘛。第三道敕令又來了,得得得,你讓劈就劈,高級符籙是吧?我們今天給你按仙級銀符施放紫電神雷,以後無論你是何方高人,也不能說我們的不是。

    「咣」「咣」「咣」三個紫電神雷連環擊出,那雷電直奔龜山山腳下而去,沿著山體而入,那石足上纏繞的鐵索正是導電的通道,於是,鐵索綁著的無支祁,結結實實的吃了三道紫電神雷,而且,是在絲毫沒有防範的情況下,因此那外焦內嫩可不是他裝得,是真給劈成那樣的。

    等那水怪悠悠醒來,那人類竟然還沒有走。無支祁雙眼直冒怒火,這人類太可惡了,不知使了什麼奇怪的法術,讓那「六甲天雷咒」延遲施放,威力更是提升了一級,令自己疏於防範吃了如此大的虧。

    楊騏哪裡知道水怪被那神雷激怒了,見那水怪忽然雙目怒睜,估計是沒興趣跟自己玩了,要對自己發難。情急之下,又是使出了另一招殺手鐧,他看到水怪巨口狂吸,想將自己吸入嘴中時,趁機取出一物扔了過去。

    無支祁以為又是什麼法寶,連忙停止吸氣,扭頭躲閃,竟然沒有避開!幸好他及時閉住了嘴,那東西正好砸在他的鼻子之下,被這井水一浸,黏糊糊的粘在人中的位置上。無支祁用鼻子猛地吹氣,就是不掉;想用手去拿,又夠不到。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只覺得剛才吸氣間微微有一股腥臭味鑽入鼻子內,腦袋就有些發悶,難道又是什麼異毒?

    情急之下,這可憐的水怪又一次暈了過去。楊騏看到那水怪中了自己的隕道毒泥丸,暈了過去,心裡還是有些忐忑,自己的隕道毒泥丸那麼小,誰知道有多大效果啊。難不保水怪將計就計,又在裝暈算計自己。他想返回去再作打算,忽然又想起那魔女衛清華的話,真要給她做僕人,楊騏還是有點小小的不願意。

    可是怎麼收服這水怪呢?看他那十餘丈高的身體,幸虧被綁在石足上,不然哪裡還能輪到自己在這裡張牙舞爪啊。他開始仔細打量那無支祁,越看發現越像一個人,那無支祁高額突出、眼眶深陷,經過這一番折騰後,渾身覆蓋的砂石落盡露出青色的毛髮,那腦袋毛髮卻是有些發白,兩眼張開金光炯炯,分明是猿猴般模樣,對了,他倒與猴叔有些相像。

    有了!楊騏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從懷裡掏出一頂黃色的鑲金斑點花綢帽,看那水怪好像還在裝暈,趁機一躍,將那帽子扣在無支祁的腦袋上。那無支祁碩大的腦袋上扣著個小花帽,十分滑稽。

    可憐的水怪無支祁再一次醒來時,就發現那人類一臉壞笑的看著他。這回無論如何也不給他機會了,無支祁恨恨的想,只見他身形一抖,那鐵索猶如活過來一般,往那渺小的人類纏去。可惡的人類,你就等著被我碎屍萬段,做我的口中食吧!

    忽然那古怪的人類伸出手擺了擺,鐵索就停在距他不遠的地方,這倒不是楊騏施了什麼法術,而是無支祁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今日遇到的這個人類也太古怪了。首先他的道行並不深,連元嬰都未修成,可是他卻不害怕自己;他的道術也有限,連御水術也不會,明顯腹中灌滿了井水。可要輕視他吧,一來一連施展三張高級符籙,把雷電之神呼來喚去如使家將;二來剛才的泥丸至今還黏在自己鼻子下面,令人十分難受,還不知是什麼異毒。

    他這搖手又是做什麼呢?總不會又使了什麼歹毒的法術吧?無支祁有些猶豫了,哎,算了吧,今日就吃些虧算了。無支祁悻悻的將那鐵索收了回去,開口道:

    「兀那人類,念你年幼無知,本尊就不跟你計較了,還不快速速退去,免得我反悔了,將你變做我的腹中餐!」

    誰知那可惡的小人兒竟然搖了搖頭,嘴巴張了幾下,卻是冒了一串水泡,誰知道說了些什麼。無支祁無奈的吐了個水泡,將那人類罩在當中,想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

    楊騏看這水怪果然通靈,心裡越發歡喜,就開口重複了那句話,那話字字真切,清晰無比的傳入水怪無支祁的耳中,那可惡的人類說的是:

    「我想收你做我的寵物,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