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作者：項庭生（已完結）

第340章 一片質疑

　　人紅是非多這句話是個真理，一個人一旦受到的關注多了，評價多了，那麼被挑剔和議論的自然也就多了。Apple就是這樣的情況，更何況，她這次複出本就存在不少疑問。

　　《輪回》專輯的出品方是天宜傳媒，那麼，Apple早先還被天樂封殺，無力反抗，怎麼再次出現，突然就已經攀上天宜這顆大樹了呢？

　　微博方面，雖說對外宣稱是買斷你的專輯配合項目宣傳，但實際誰都看得出來，是微博在不惜重金捧你，你和微博幕後金主是什麼關係？這種關係你敢保證是純潔的嗎？

　　還有，首單詞曲作者未署名是什麼情況？

　　還有，是否你本就早已經和天宜談妥，整個過程不過是一場表演，是故意搏關注，博同情，賺噱頭而已？

　　如果歌是輪回寫的，那麼就更能證明，其實你早就已經和天宜談好了吧？那我們只能說，前面都是演的，心機好深。

　　當這樣的疑問越來越多。

　　有人出手了。

　　對方似乎一直就在醞釀、等待，等待這個時間點，把髒水潑出來。

　　Apple還在特羅姆瑟的極光白晝裡流連忘返的時候，黑暗已經向她籠罩過來。

　　帶著揣測的流言和有心人的爆料變得紛紛擾擾，這是網絡時代，哪怕是天宜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彈壓，而公關團隊，一時間似乎也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

　　涉及Apple的紛爭很多，連她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經歷都被翻了出來，總的來說，這些經歷讓她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優質偶像。

　　但是青少年從叛逆到醒悟、成長，不也是一件值得讚賞的事情嗎？

　　這一點，天宜的公關團隊就會去引導，更何況，微博這個陣地握在許庭生手裡。

　　真正讓人驚詫或者說最關注的其實是兩件事。

　　其一：Apple有精神疾病嫌疑，曾一度試圖自殺，天樂也正是因此，出於保護她的目的，才不計經濟損失選擇將她暫時雪藏。

　　而結果，當然是Apple不領情，恩將仇報。

　　那麼，她憑什麼能對抗天樂，解約，並且攀上天宜？

　　這就涉及到了第二個焦點問題。

　　其二：Apple傍上了某個權勢人物。正是這個人幫她解決了一系列問題，攀上天宜的高枝，惡意報復前公司，如今……又熱捧她複出。

　　爆料人有意無意的暗示，流言被刻意引導，這一點……很快就被扯到了財色交易、權色交易上。

　　粉絲們最難接受就是自己的偶像「髒」了，一時間，Apple的形象大大受損，乃至微博下的留言，都經常出現嘲諷和謾駡。

　　粉絲和黑粉、湊熱鬧起哄的路人，在微博以及各種論壇開撕。

　　常常撕著撕著，黑粉們就拋出一句：

　　「如果你們這些腦殘粉硬要說Apple的病是假的，天樂在騙人，那麼給我一個解釋，哪個公司會去封殺旗下吸金能力正強的藝人？有病嗎？」

　　這樣的情況其實不少，大多跟藝人聽不聽話有關，但是，這類事件一般都是業內秘密，作為局外人的普通大眾，很難拿出有實際說服力的乾貨例子。

　　「那……04年一男一女兩檔選秀節目的冠軍，張X和安XX不也都被冷凍著？難道他們不能給經紀公司賺錢？誰知道經紀公司怎麼想的。」

　　粉絲們的申辯有些無力。

　　黑粉們繼續攻擊：「既然你們舉這兩個例子，那他們都還被冷凍著，沒有還手之力，怎麼你家Apple這麼快就解約成功，攀上高枝，這麼大陣仗殺回來了？她家本身條件好像很普通哦。」

　　粉絲們：「……」

　　黑粉們：「太簡單了對不對？不就是攀上了有錢人嘛，指不定還是當官的，別維護了，看她這回歸，天后都沒這樣的架勢。」

　　粉絲們：「……」

　　黑粉們：「別傻了，整個過程根本就是欺騙你們的同情心和攢噱頭而已……」

　　到底有多少惡意的業內人士藏身在黑粉中，甚至偽裝成粉絲，不得而知。但他們一路刻意引導，很快佔據了上風，粉絲們沒了辦法，只好在Apple的微博下留言，希望自家偶像能站出來澄清、說明。

　　可惜，風暴中心的Apple本人，連續幾天都沒有絲毫動靜，而且不管誰打來電話，她都裝不知情。

　　……

　　正在努力向一個經紀人方向發展的李娟，Apple曾經的助理和姐姐，第一時間飛往特羅姆瑟。考慮Apple之前的病情，她的擔心正變得無限大，怕Apple承受不了，怕Apple走極端。

　　兩個人在機場見面。

　　李娟看Apple神色沒有問題，第一時間沒好氣的說：「國內都鬧翻天了，你怎麼還這麼沉得住氣，躲在這裡一聲不吭？」

　　Apple挽著李娟手臂，調皮的笑了笑，說：「姐，你說……這些事是不是只要許庭生站出來，承認是他在保護我，就全都解決了？」

　　李娟想了一下，認可說：「是倒是，可他也沒出聲啊。你跟他提過沒有？是不是他擔心傳出戀情對你的事業不利啊？畢竟你現在正當紅。」

　　05年左右的娛樂圈環境，確實不像後來，大概2010年以後，粉絲們對藝人的戀情大多抱著理解和祝福的心態，甚至主動給偶像尋覓適合的對象，而這個年代，可是還有粉絲因為偶像結婚鬧得死去活來的。

　　「不是，我才不在意這些。」Apple說，「是我自己犯傻了，姐，你知道我去美國之前跟他說什麼了嗎？」

　　「你說什麼了？」

　　「我說，這次我要等他自己喜歡上我……所以，好像……」

　　「所以你們就算是暫時分開，沒在一起了？」

　　Apple怯怯的點了點頭，「哎呀我被言情劇沖昏頭了，電視裡不是經常這麼演嗎？我當時就想著，他原先在那樣的狀態下接受我，肯定有同情的成分在裡面，我就想……刷新一下，再從頭開始。我好像……太自信了。」

　　李娟白了Apple一眼，歎氣說：「那你現在，就是想看他的反應？」

　　Apple點了點頭，「這回耍賴也要給他抓住了。」

　　「……太兒戲了，你在拿你的人生和事業開玩笑你知道嗎？你怎麼這麼傻？」李娟生氣了，說，「走，馬上跟我回國。你現在必須站出來說話了。」

　　Apple晃了晃手上的表，說：「沒飛機了，嘿。」

第341章 配合演出

　　就在李娟飛抵特羅姆瑟的同一天，一向很少露面的張寧朗專程到河岸民居找到許庭生。

　　「許哥，網上那些，關於Apple姐那些東西你都看了嗎？說的挺過份的，我幫著一直爭，但是沒用。」張寧朗面露憂色說。

　　許庭生點了點頭。

　　「那……你不站出來替Apple姐說句話嗎？其實只要你站出來，應該就沒事了吧？我雖然不知道什麼內幕，但是猜得到，肯定是你在幫她。你幫她，沒什麼不能說的吧？」

　　張寧朗用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的眼神看著許庭生。

　　但是這個問題，許庭生沒辦法給張寧朗答案。

　　其實他一樣很清楚，這件事，只要他站出來，承認是自己一路在為Apple保駕護航，或者更乾脆點，直接去告訴大眾，兩人以前是高中同學，現在是情侶關係，那麼問題就都解決了。

　　傍什麼大款？……人家郎才女貌，校園戀情，正常戀愛好嗎？然後各有發展，互相扶持，有錯嗎？女朋友被欺負以後，男朋友又正好有了能力，做的哪件事不應該？

　　這樣的情況下，哪怕Apple會流失一些想法相對極端的粉絲，終究是能把問題一次性全部解決的。

　　沒准還能成就一段佳話，讓人津津樂道。

　　但是，在許庭生現在的世界裡，所念所想，小項凝還在等著他做到她要求那兩件事呢。

　　他也確實在想辦法，包括「很俗的」辦法和「很苦情的」辦法。

　　其實許庭生已經因為Apple傷害過項凝一次，那次他選擇去照顧正身患重度抑鬱的Apple。

　　哪怕當時的項凝還很懵懂，對許庭生的感情懵懂不清，對那件事情也懵懂不知，但是在許庭生內心，那天他既然選擇趕走小項凝，為Apple舉起了手，那他就是因為Apple傷害過那份感情，傷了小項凝一次，也傷了在他心裡的「大項凝」一次。

　　而且，這一次更不一樣的是，這次如果許庭生要站出來，那就是公開的。

　　小項凝是喜歡並且一直關注著Apple的，想必現在看見Apple複出，正興奮呢，而且她知道許庭生的輪回樂隊成員身份……

　　所以，她一定會知道。這跟同學、同樂隊成員這樣的關係可不是一個概念，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做到這份上的話，誰會覺得僅此而已？

　　所以，她這次要是傷了，那就是真傷了。

　　而且她才十六歲，也許是第一次怦然心動，怎麼跟她解釋？

　　告訴她這是為了保護Apple？然後等未來有一天她真的站在許庭生身邊，在小報報道，網絡流言，被描述成女歌星的替補或是插足的第三者？

　　反正以前世大項凝的性格，她絕對忍不了這個……

　　她又不是腦殼統一壞掉的天使，又不是電視劇裡的傻逼聖母，項凝同學就一正常女孩，該小心眼的，一點不大度……而且缺點、毛病多著呢。

　　就是這樣，她才真實可愛，許庭生可不會愛上一個聖母。

　　就算吧，就算這一世，小項凝善良寬容到許庭生不認識，這都能理解……問題還有項爸項媽呢，許庭生對他們女兒的那點心思，他們差不多已經瞭解，但是無法理解。

　　本來他們倆對許庭生的防備心就很重了，再來這一出？

　　一邊泡著女明星，一邊還惦記著他們寶貝女兒？

　　那……原先還殘餘的那點好印象，估計就全報銷了。

　　他們唯一可能得出的結論，果然有錢人都不是好東西……

　　那，以後？還什麼以後啊……想都別想。

　　許庭生想要一個折中的辦法，一直猶豫到晚上。

　　晚上，微博運營方星辰科技發出官方微博：

　　「星辰科技很榮幸這次能和天宜傳媒以及岑溪雨小姐合作，同時非常感謝岑溪雨小姐為微博推廣做出的貢獻。

　　介於猜測很多，透露一句，許總和岑小姐確實是高中同學，所以這次通力合作，很正常。但也僅此而已。」

　　遠在特羅姆瑟，看見這條微博的李娟第一時間把Apple叫過來。

　　「僅此而已？……他這是什麼意思？撇清？還是就說到這，剩下隨別人去猜的意思？他為什麼這樣？」

　　李娟連著問了一串問題，Apple不吭聲，她大概知道許庭生的意思，和這麼做的原因。

　　挺狠心的，印象中許庭生從沒對她這麼狠心過。

　　「這次你怕傷的是她了嗎？也對……你已經為我放棄過一次了。現在的我，也該學會自己面對了，沒理由再讓你不顧一切。」

　　Apple縮在床上，極光的白晝，她把窗簾拉上了。

　　「Apple？」李娟小心的問了一聲。

　　「至少他還是幫我解了一部分圍吧」，Apple說，「姐，我想睡覺了，你訂一下機票吧，咱們倆明天啟程回國。」

　　……

　　……

　　第二天乘機的時候，Apple依然很沉默，天氣不好，雲上沒有風景，她就一路看著窗外灰濛濛的霧氣，不吱聲。

　　李娟原本還想交代一下她回國之後面對媒體的措辭，見這樣，只好也憋了一路沒說話。

　　等待轉機的時候，在酒店，Apple突然對李娟說：「姐，你跟公司說一下，把明天要上線的二單，《想把我唱給你聽》換下來吧。」

　　李娟：「為什麼？」

　　Apple有些淒然的笑了一下，說：「《想把我唱給你聽》是他和我合唱的，雖然他戴了面具只有模糊身影，但是……那個很熟悉他的人，怕還是會認出來吧。」

　　最後半句，聲音小到只有Apple自己聽得到。

　　其實小項凝並不會介意許庭生和Apple合唱，畢竟她知道許庭生輪回成員的身份，只是樂隊成員合唱而已，她可能還會因此開心。

　　但是Apple不知道這些，對項凝她一無所知，也沒有去查，她把問題想的有些嚴重了。

　　「怕他被捲進來嗎？所以？」李娟問。

　　「我配合演出。」Apple答。

　　「那，換哪首？」

　　「《演員》。」

　　說完，Apple鼓了鼓腮幫子，突然笑了一下，「讓你一次，但是，總不能連氣都不讓我出一下，聽歌吧，內疚死你。」

　　第二天，飛機還在向東飛行的時候。

　　岑溪雨《輪回》專輯的第二波打榜單曲，《演員》，同時登陸各大電臺和電視音樂節目。

　　Apple唱著：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

　　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

　　……

　　可你曾經那麼愛我幹嘛演出細節

　　……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

　　是因為愛你我才選擇表演這種成全」

第342章 發佈會進行時

　　飛機在盛海降落是傍晚。

　　此時，《演員》已經在各大音樂節目榜單火速攀升，在網絡媒體瘋狂播放。

　　那麼巧，當初的MV劇情創意，正是Apple飾演的角色鼓足勇氣來到前男友樓下等待，記憶中的美好畫面穿插出現，結果，卻等來了他和他的新女友，然後在他們面前，她恰如其分的扮演一名偶然相逢的普通老同學……

　　微笑應對，轉身落淚。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是因為愛你我才選擇表演這種成全。」

　　句句應景，句句刺痛人心。

　　天宜在《輪回》專輯全部十首歌的MV上都下了很大的力氣，講求意境或故事性，或很美，或很痛，或很感人。

　　歌手終究還是要拿作品說話，《演員》一出，歌迷士氣大振，跟黑粉們的撕比也有了必殺技：「我們是冠軍，我們家Apple自己的歌跟自己的歌在排行榜上爭冠軍……」

　　就這樣，伴隨著流言紛紛，Apple的熱度再度攀升，勢不可擋。

　　與此同時，關於Apple回國的消息也開始不脛而走。

　　等到Apple走出機場通道，出口已經被幾十家媒體的長槍短炮圍住了。

　　李娟想擋，Apple示意不用，然後自己素顏走上去，微笑說：「等明天上午的發佈會，我再跟大家說吧。謝謝。」

　　……

　　……

　　次日上午十點，天宜安排在盛海的發佈會。

　　Apple一邊在化妝間化妝，一邊聽著公關團隊教她回應媒體的技巧，「只要你覺得回答不了了，你就說，咱們還是聊聊音樂和專輯吧。」

　　Apple突然就撲哧笑了，說：「好」。

　　趁著空隙，Apple給許庭生髮了條短信：「沒想到吧，你自己寫給我的歌……那麼應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我去發佈會了。」

　　若是晚上十年，她或許得補一句：「來啊，互相傷害啊……哈！」

　　發完她想像許庭生的表情和心情，Apple苦楚之余有些得意，她知道許庭生不會好受，有時候女孩子就是連這個都計較，計較……你心疼了嗎？

　　然而等到真正走到發佈會現場，鞠躬坐下，數十家媒體的陣仗，娛樂記者們躍躍欲試的表情，還是令Apple感覺有些不安。

　　現在的Apple正當紅，而且話題又那麼多，媒體的興奮情緒被充分調動了起來，在他們眼裡，可沒有什麼體諒和理解的概念。

　　第一個問題，一名女記者乾脆直接地問道：

　　「請問Apple，或者岑溪雨小姐，你之前是否真的患過嚴重的精神疾病，並且試圖自殺？這次從英文名Apple換回中文名岑溪雨重新出發，是不是與此有關？」

　　Apple緩緩點頭，再搖頭，然後才說：

　　「其實我不是很瞭解精神疾病這個概念，不過我確實得過重度抑鬱症，自殺的念頭，有過，但是沒有實施過。關於換名再出發，確實與此有關，因為我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人生蛻變。」

　　沒想到Apple會不顧對自身形象的傷害，把曾經的病情承認得這麼直接，現場「哄」，一片驚歎，然後熱議起來。

　　隔了一會，另一名記者繼續問道：「那麼，外面的傳言，說天樂當時將你雪藏的目的，正是出於你的病情，為了保護你才做出的決定，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沒到Apple自己回答，關於前東家的話題，她似乎怎麼說都有地方可以被詬病。

　　主持發佈會的天宜公關團隊人員接過話題，舉起來一張A4紙，說：「請大家稍安勿躁，跟我手上這張一樣的紙，很快會分發到各位手上。」

　　現場有工作人員開始分發天宜公關團隊早先預備好的資料。

　　「現在大家可以看到，岑溪雨小姐，Apple，她在某公司時期的商演安排……用馬不停蹄來形容，不過分吧？據Apple小姐之前的助理說，Apple小姐在那兩個月裡瘦了足足二十斤。」

　　公關人員說到這裡停下來。

　　現場記者握著手裡的紙張，或自言自語，或議論紛紛，「這根本就不把人當人啊……」「是啊，別說是一個小姑娘，這密度，奧運冠軍也會垮吧……」「太過分了……」

　　等到議論聲漸漸平息，公關團隊的人員才接著說道：「這裡不妨再公佈一個信息，Apple小姐當時參加每場商演的個人收入，是800元。」

　　現場的記者們徹底不會了，怎麼說，Apple當時也是當紅新人啊，出場費應該不低，而公司給她的，居然這麼少。

　　這或許能幫助他們理解，三年後，某位選秀冠軍爆出簽約前三年總收入僅僅7萬的困窘。

　　「為什麼Apple小姐當時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待遇？是因為對方給她承諾儘快發行專輯，還有在專輯成功後籌備演唱會，這是她的夢想……

　　至於結果，大家看手上的單子可以明白一半，另一半，大家都有自己的渠道，不妨去打聽一下，當時業內有沒有過任何關於某公司替Apple專輯收歌的信息傳出。」

　　公關人員說到這裡頓了頓，露出苦笑的表情，說：「這情況換我，我也抑鬱。」

　　明明是玩笑的口氣，但現場沒幾個人發笑。

　　一來，大家此時都已經瞭解Apple當時的情況，至於抑鬱症從何而來，是保護還是迫害，再明顯不過了。

　　二來，抑鬱症作為一項群體性極大的病症，當場感同身受的人其實不少，而且，嘲笑疾病，永遠是最不應該去做的事情。

　　Apple在這件事上已經徹底翻轉，有記者把現場拍攝的單子和公關團隊的發言大概總結後發上微博，一時間，出於同情也好，本就真愛也好……整個輿論風向開始向Apple這邊傾斜，而對天樂和先前爆料人的聲討，也一浪高過一浪。

　　「請大家放心，我現在的情況很好，準確的說，我在半年前就基本恢復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問題。」

　　Apple做了一下說明。

　　「抱歉，Apple小姐，據我所知，抑鬱症很難根治，你恢復的原因？」有人順著這個話題問道。

　　「家人、歌迷、天宜，還有我之前樂隊成員的關心和幫助。」Apple回答。

第343章 意外的人

　　「可是，之前輪回樂隊把新歌賣給天宜，有人傳聞你和樂隊關係破裂……」

　　「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那麼，為什麼當時樂隊沒有繼續支持你？」

　　這個問題又一次被天宜的公關人員接過去了，工作人員手持話筒面無表情的說：

　　「據我們的瞭解，輪回樂隊之前授權給某公司的那幾首歌，全部免費，而且放棄一切版稅收入，只為支持Apple……想像一下Apple後來的處境，你們覺得，樂隊當時還應該繼續嗎？」

　　記者們的目光一齊看向Apple，Apple點了點頭：「是免費。」

　　現場又一次炸鍋，這種情況太少見了，那幾首歌的價值可不低。

　　所以，輪回粉和Apple粉……還有什麼可吵的？妥妥的真愛啊！

　　有記者笑著追問：「那你這次的專輯，它叫做《輪回》，其中樂隊貢獻的歌曲是？」

　　「沒署名的就是，因為不需要嘛，那幾個傢伙又喜歡玩神秘」，Apple笑著說，「現在推出來的兩首都是，總共三首。其實樂隊這次寫了五首，不過有兩首被我暫時放棄了。」

　　為了Apple一個轉身，輪回寫了半張專輯……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輪回粉呀，Apple粉呀，快別撕了，擁抱吧。

　　Apple繼續說：「這樣做，是因為專輯裡還有其他很多知名音樂人的作品，比如我很崇拜的Tanya姐，她這次有幫我寫了兩首歌，過後大家都會聽到。在此，我要謝謝Tanya姐的照顧，也謝謝天宜的不遺餘力。」

　　網上，歌迷們一片歡騰，鑒於前兩首歌的成功，更多人開始期待輪回創作的剩下的那首歌，還有人，對被放棄的那兩首心心念念，滿是怨念……還好，Apple說的是暫時放棄，應該還有機會聽到。

　　「這或許會是一張超多冠軍歌曲的專輯啊。」有人說。

　　「就怕好歌太多，自己被自己壓制了。」下面有人回應。

　　現場，永遠嫌猛料不夠多的記者們已經轉換了話題。

　　「現在有一種傳言，說眼下風頭正勁的那位‘溪山塔下許庭生’，其實他就是其中一位神秘的輪回樂隊成員……」記者意味深長的笑著，看著Apple。

　　Apple把表情掩飾得很好，笑著說：「許總哪裡有空唱歌？而且，他跟我一樣是麗北人，眾所周知，輪回樂隊幾個男生出身岩州新岩中學。他不是啦，不過他們認識是真的，回頭看看能不能邀請他加入。」

　　該演的，終於開演，Apple儘量淡定。

　　記者不甘心，繼續道：「Apple小姐稱呼他許總？好像，聽說，你們是情侶，網上傳言，很多人這麼猜。」

　　Apple搖頭，大笑說：「高中同學，關係很好的朋友……我這次複出，能和他的新項目微博合作，確實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很感謝他。不過，很可惜，真的不是……哈，抱歉，讓大家失望了。」

　　她的表情很到位，仿佛普通女孩在對別人說起她和異性好友的緋聞。

　　能把這場戲看得心知肚明的人，終究是少數，哪怕是以前的同學，也大多只知道兩人之間有些傳言而已，而知情的那些，似乎都是不會把信息公佈到人前的，儘管其中一些，比如張寧朗，或許無法理解。

　　「我可以理解為，你們只是暫時還不想公佈戀情嗎？」另一名記者追問。

　　「如果真的是他，你們覺得我之前還會那麼可憐嗎？」Apple微笑著反問。

　　這下，記者們沒話說了。

　　「回頭我跟他提一下，我們倆都考慮考慮……」Apple笑著，說了句玩笑。

　　現場突然有些沉默。

　　「要不，我們聊聊……跑步，馬拉松？」Apple等了一會，主動問道。

　　現場一片低低的笑聲。

　　其實不是沒有問題可問，不是沒有問題要問，最關鍵的問題……最難回答，最傷人的問題，還在醞釀。只是剛剛那樣的氛圍下，記者們難得的，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惻隱之心？有是有的，但終究不足以壓住職業的慣性。

　　「Apple，你之前半年去哪了呀？」有人鋪墊了一問。

　　「紐約，曼尼斯音樂學院，我參加了天宜的一個遊學項目。」Apple坦誠的回答。

　　「這麼說，Apple小姐半年前就已經和天樂解約，然後簽約天宜了？」一問疊一問。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天宜的公關人員有些擔憂的看著Apple，隨時準備站出來替她抵擋，儘管他們最多也就說天宜欣賞Apple，主動幫忙，邀請……而這個理由，說不服任何人。

　　這是死馬當活馬醫的無奈辦法。

　　「是的。」Apple回答。

　　「那麼，請問你是怎麼跟天樂解約，又是怎麼和天宜聯繫在一起的？」

　　Apple沉默。

　　「有人說你在解約的過程中動用了非正當的手段，存在打壓原公司藝人的情況，以此逼天樂就範，請問是這樣嗎？」

　　「據我們掌握的情況，Apple小姐您是單親家庭，家庭情況相對普通，請問這些事是怎麼做到的呢？」

　　Apple沉默。

　　現場本就存在收了好處，帶著惡意而來的媒體，此刻紛紛發難。

　　「天宜突然簽下你，又這麼捧你，待遇超出很多一線歌手，不會沒有理由吧？如果不是你自己做到的，那麼想必有人在幫你。」

　　「其實是不是你在被封殺之前，就已經通過某位強有力的人物和天宜談妥，然後所謂的封殺，退出，都只是在欺騙歌迷，搏同情，賺噱頭而已？」

　　「我直接點吧，請問Apple小姐，您的乾爹是哪位啊？有錢的……還是當官的？或者娛樂圈大佬？有人猜是黑道人物啊……抱歉，我只是轉述網上的說法，沒有惡意。」

　　這還沒有惡意？

　　天宜的公關人員準備開口。

　　「我們只是希望Apple小姐能做一個澄清而已，畢竟這樣的流言存在，對Apple小姐本身的傷害很大，網上已經出現很多猜測了，涉及很多具體人名。」

　　記者直接把話堵了回去。

　　Apple看著台下，她以為自己可以，可是這一刻，除了滿懷委屈，她竟然一句都辯解不了，只要不能說出許庭生，這個問題她就註定無法完全澄清。

　　因為逼問，已經到了非要給出具體人名或細節的程度，惡意的揣測，也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這背後是不是有人在指使？當然有，只是現在，不是去清算的時候。

　　在後臺一側的李娟看著Apple沉默的背影，像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不能吭聲，她很想沖上去，告訴所有人，「就是許庭生啊！那個說什麼僅此而已的王八蛋。」

　　「Apple小姐，你繼續沉默的話……我們只能寫，你默認……」

　　記者的話被打斷。

　　一個聲音從記者們身後響起：「沒什麼乾爹，親爹替女兒出氣，可不可以？」

第344章 拋棄妻女那個混蛋

　　一個聲音從記者們身後響起：「沒什麼乾爹，親爹替女兒出氣，可不可以？」

　　所有人回頭。

　　如果有人注意，其實說話的人已經在大廳最後坐了很久，從一開始就在。

　　如果有人注意，這個五十歲左右，儒雅、俊朗，而且兼具風度和氣勢的男人，他在Apple承認一度重度抑鬱，差點自殺的當時，眼眶泛紅，握拳的手青筋暴露。

　　然後，他看到Apple被記者圍攻，無力辯白，終於出聲。

　　記者們下意識的舉起相機。

　　大量安保人員從兩側後門進來，「友好」的勸阻：「暫時不允許拍照。」

　　「親爹？不是說Apple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嗎？」

　　不讓拍照，沒說不讓問話，有人壯起膽子嘀咕了一句。

　　Apple兩次出道，眼下又正當紅，她的家庭背景和成長經歷都已經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哪怕歌迷、網友都知道，她有個十幾年前拋棄妻女，而後查無蹤跡的生父，丟下她們娘倆相依為命。

　　身為記者，現場這些人自然更知道，甚至他們之前撰寫報道，還都鄙視或揶揄過這位無情無義的父親幾句。

　　「是啊，我就是那個拋棄妻女的混蛋。」

　　面對提問，男人有些淒然的回應，然後站起來往前走。

　　Apple之前的視線被記者和林立的設備擋住了，看不見那個人。

　　十二年了，Apple也已經不能通過聲音去確定什麼。

　　她想著這或許是個玩笑，或者是天宜、許庭生替她解圍的安排……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想著，想著，因為激動交雜痛苦，她開始渾身顫抖。

　　李娟跟坐在她身邊的天宜公關團隊成員說了兩句，對方起身，她坐下來，把椅子拉近，在桌字底下緊緊握住了Apple的手。

　　記者們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男人向Apple走來，遠遠的看著她，張了張嘴，像是想問候，又像是想笑，但終歸都沒做到。

　　距離還有些遠，但是，只一眼，Apple就知道，是他。儘管十二年不見，儘管他整個人比Apple想像中的樣子要蒼老不少，儘管他連氣質都有不小的改變……

　　但是Apple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真的是他，那個曾經喜歡把她背在背上，曾經那麼疼愛她，後來卻突然離開，叫做父親的男人。

　　這十二年，Apple無數次幻想過他現在的樣子，現在的生活，幻想著，他會再出現，幻想重逢的場景。

　　「爸爸」這個詞，她已經十二年未曾叫出口了。

　　她原先想好了，再見面，至少叫他一句「爸爸」。

　　媽媽總是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她不會堅持帶著女兒茫茫人海去找他。

　　外婆在失智之前則總是說，他或許死了，這不是詛咒，裡頭包裹的有愛也有恨。

　　至少媽媽和外婆都肯定一點，她們始終相信，他不是一個會主動「拋棄妻女」的人，但是作為兩個文化水平不高的傳統女人，她們其實連想像一個合理的劇情都做不到。

　　因為媽媽的態度，Apple的恨其實也沒有那麼深，甚至出道之後她還想過，他會看到自己，或許，會來找自己。

　　如果他過得不好，Apple會照顧他終老。

　　但是此刻眼前這個男人，從他的氣度，身上的衣服，手腕上的表……已經有了一些見識、眼光的Apple一眼就能判斷，他過得很好，而且是之前她無法想像的好。

　　「那麼，他離開……十二年未歸的理由？……怎麼替他開脫？」

　　這一刻，Apple的心情徹底亂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是什麼樣的情緒。

　　她就那麼怔怔的坐著，看著，沒說話。

　　男人走到Apple身前，嘴唇顫抖了幾下，用有些發幹的嗓音說：「溪雨，還認得爸爸嗎？」

　　Apple的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她……搖了搖頭。

　　李娟從側後方抱住了她。

　　父女相對無言是一回事，現場記者們的感受是另一回事，他們此刻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事隔十二年，女兒出道爆紅，無恥生父跑來記者會當場認親……還有比這更好更爆炸的新聞嗎？

　　點擊量、銷量……都在眼前，記者們忍不了了。

　　「你誰啊？真的假的？」

　　「不會是天宜的公關手段吧？」

　　「憑什麼不讓拍照？」

　　「對啊，憑什麼不讓拍照，誰給你的權力？」

　　一片吵嚷中，男人沖Apple做了個手勢，轉身。

　　記者們的起哄聲平息下來。

　　首先，第一個疑惑已經解決了，此刻男人與Apple的位置一前一後，一個站，一個坐……兩張臉在一個水平面上，隨意的一對比，記者們就幾乎都可以確定，這個人，真的就是Apple的生父。

　　性別有差，年齡有差，但兩個人眉眼間的神似，那麼明顯，一眼就可以分辨。

　　「難怪能生出Apple這麼漂亮的女兒，仔細一看，這傢伙年輕的時候肯定帥炸了。」有女記者小聲嘀咕。

　　「現在也不差啊，魅力大叔，就是憔悴了點。」另一個女記者說。

　　越是這樣，記者們越是手癢了，這樣的畫面……不能拍，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憑什麼不讓拍照？！」個性稍硬的記者固執的把相機舉起來，立即被身邊的安保人員將相機拿走。

　　有人在角落偷偷拿手機偷拍，一樣沒能成功。

　　記者們的情緒上來了。

　　天宜給Apple的一切規格都很高，此次發佈會的舉辦地是盛海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凱特曼麗嘉。

　　凱特曼麗嘉酒店隸屬凱撒•卡爾頓集團，集團創始人號稱世界豪華飯店之父，只這一點，便足以證明它的地位和實力。

　　此刻，盛海凱特曼麗嘉酒店的總經理匆忙步入會場，站在那個男人身邊，先是恭敬的小聲詢問了幾句，然後轉向一眾記者，開口說：

　　「很抱歉，因為大家眼前的這位岑祁山先生，他本身是盛海凱特曼麗嘉酒店的投資人之一，所以，我們將不得不在最大限度上遵從岑先生的意志。

　　各位若有什麼不滿，可以提前退場，同時，我們不介意您在事後的報道中會給酒店怎樣的評價。」

　　這番話落地。

　　記者們不吭聲了。這意思等於說，反正眼前這位爺我們是死都不敢得罪的，他要怎樣就怎樣，至於你們，再吵的話，只能把你們先丟出去了。

　　提前退場？這麼大的新聞擱眼前呢，傻比才幹。

　　「而且，眼前Apple生父的身份，簡直比什麼新聞都有趣，凱特曼麗嘉酒店，世界級奢華品牌旗下產業，不是有錢就能投資的，它還意味著足夠的身份、能量。」

第345章 命運軌跡回歸？

　　Apple出走十二年的生父，是凱特曼麗嘉酒店的投資人之一。

　　許多人震驚，更多人興奮、激動的時候，Apple徹底的憤怒了。

　　若不是身邊的李娟死死的抱住她，她會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名牌、話筒……所有東西，砸向面前那個混蛋的背影。

　　什麼都破碎了，所有的理解，甚至還有可笑的擔心、牽掛，全都破碎了，他過得那麼好，好到不可想像。

　　與之對應的，是母女倆在盛海的雨夜，緊擁著縮在破落、漏雨的出租屋裡，是幸福的岑溪雨變成了處處受欺侮，時時偽裝自己的Apple，是母女倆相依為命，十二年傻乎乎的等待。

　　所以，他不回來，難道還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嗎？怎麼替他開脫？

　　偏偏此刻，就在眼前，他居然……以這樣的身份、狀態，回來了。

　　「你……嗚……走……」

　　Apple想吼出來，嘴被捂住了。

　　她只想他趕快消失，就當從沒出現過。

　　這樣，她們，她和媽媽，就可以依然像原來那樣過下去，媽媽可以依然抱著寬容和理解，有時候什麼都不瞭解，其實也是好事。

　　而且，她已經有能力自己照顧媽媽了，不需要這個人回來做什麼。

　　但是，如果這個人，這樣的信息，被媽媽知道……媽媽會絕望吧。

　　……

　　此刻，遠在岩州的許庭生剛剛從天宜的工作人員那裡收到消息，隨即整個人都愣住了。

　　Apple生父出現，而且還是個富豪，比許庭生更大的富豪……至少現在的許庭生，如果要去給凱撒•卡爾頓集團投資的話，會讓所有人笑出來。

　　這一出，已經完全出乎了許庭生的預料。

　　前世，這個人最後有沒有回來，是不是影響了Apple後來的命運，包括她突然遠嫁、在國外居留，從此銷聲匿跡……這些到底跟這個人有沒有關係？

　　一切都已經無法對照。

　　許庭生前世對Apple的瞭解太少了，對她後來的生活，更是沒有過去探尋、打聽的興趣。所有一切，不過是從一個同樣已經跟Apple斷了聯繫的同學那裡偶然聽來，真真假假，誰能分辨？甚至誰會真的去在意？

　　而且，以許庭生當時的生活層次和狀態，哪怕有人提示他，他也不可能把故事想到這麼離奇……

　　現在想想，前世的Apple可沒有當過歌手，一個家境普通的專科學校畢業的普通女孩，哪怕漂亮點，突然之間，就嫁給了一個擁有皇室爵位，而且相貌人品俱佳的英國紳士，遠走澳大利亞，幸福美滿。

　　這件事本身不離奇嗎？不像灰姑娘的電影嗎？身為傳統貴族家族，對方不計較血統、身份嗎？就這樣純粹愛上Apple的漂亮、性感，然後頂著貴族身份、偌大的家業……情定終身，矢志不渝？

　　這樣的故事只會出現在女孩們的幻想裡吧？

　　這麼一想，前世，很可能這個人的身份還是對後來的Apple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的。不管是明面上的好意，還是暗地裡的安排都好，他應該都為她做了些什麼。

　　只是他的出現，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和環境裡。

　　但是他還是出現了，所以，事情會怎樣發展？這一世的Apple，狀態已經完全不同於前世的Apple，她會怎樣抉擇？

　　那個人呢？他還會做一樣的安排嗎？

　　許庭生不知道。

　　他打電話給差不多剛趕到盛海的黃亞明，提醒他不受影響，做自己的事，然後別去打擾和干預Apple，等Apple自己的決定，一切順從她本人的意志。

　　黃亞明去盛海，是許庭生安排的，是他苦想一夜之後，找到的唯一可能可行的，在自己不過分暴露的情況下，替Apple解圍的辦法。

　　結果黃亞明剛趕到，事情就出現了這樣的轉折。

　　這一世，許庭生的存在，已經對Apple的命運產生了太大的影響，甚至幾乎完全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而同時，他卻給不出一個照顧她一生的保證和決心。

　　兩世命運對比，到底哪一個對Apple本人來說會更好？

　　Apple不知情，沒法選，而許庭生……其實無法定論。

　　畢竟前世，她的美好幸福也只是別人嘴裡的傳言而已，沒人知道全部具體情況，而今生，若是除去她對許庭生的感情糾結，在挫折過後，以眼下的情況，她的未來應該也會不錯吧？

　　天后之路已經打開。

　　不管怎麼樣，眼下的情況，許庭生都不敢再干預……如果Apple的命運終要回歸它前世的軌跡，那就讓它回歸吧……

　　許庭生會有酸澀，但更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若真的那樣，也是好事一件，我會為你祝福……」

　　許庭生此時沒想到的是，對方身為Apple的父親，既然選擇出現在那樣的場合，去維護他的女兒，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

　　……

　　在Apple身前，蒙上了神秘富豪面紗，名為岑祁山的男人面對記者，說：「我想，現在，你們剛剛問我女兒的所有問題，都可以解釋了吧？」

　　其實他還有一個日本名字沒有公開，還有一個「軟金國際投資集團」九位董事之一的身份沒有公開，但是已經足夠了，就從他揭開的這一點面紗，就足以證明他剛剛說的那句不是空話。

　　這樣一個親爹，要替女兒出氣，要替女兒鋪路……那些事哪件他做不到？那些疑問哪個不能解釋？

　　記者們小聲的彼此議論著。

　　很多問題確實都可以解釋了。

　　如果說Apple在解約過程中存在打擊報復前公司的情況，這一點無法否認的話，那麼，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對Apple的形象傷害其實很大，人們只能從她的人品和「靠山」上去聯想、分析。

　　比如小明星傍上有權有勢的大款，囂張跋扈，心黑手辣……心懷惡意的人很容易設計和引導這樣的聯想。

　　之前，天宜的公關團隊仔細分析過這個問題，認為唯一可以完全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許庭生以Apple男友的身份出現……

　　女友受了欺負，男友有了能力，然後他幫她解決問題，同時宣洩自己的憤怒，替女友討回公道，哪怕他採用的手段狠了些，依然合情合理，依然容易被理解和接受……甚至，會被當作美談。

　　這個邏輯其實很簡單，比如民眾或許會鄙視一個在街頭出手打人的男人，但是如果那個男人是因為自己的女友無故被人惡意騷擾和欺負而出手，哪怕打得再狠，大家都會為他叫好。

　　Apple何止受欺負，她被逼到重度抑鬱啊，憤怒的男友心疼了，報復一下……不應該嗎？

　　公關團隊的這個建議到Apple這裡就被拒絕了，當時的Apple已經知道許庭生的態度和想法，她不想為難他。

　　之後，公關團隊再沒有想出一個能讓所有事情都「合情合理」的辦法。

　　他們沒想到，一個有足夠能力的，心懷愧疚的，來晚了的親爹……似乎更有理由為女兒做這一切，而且更加合情合理，更容易被理解。

　　現在他真的出現了，不管其他事情如何，關於Apple的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她的形象，也絲毫不會受損。

　　人們，包括現場的記者們自然會去聯想……

　　離家十幾年的成功父親看見女兒長大、出道，默默關注，然後在女兒受了欺負，受到封殺之後，因為怕她不接受，默默的在背後，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忙解決問題，向欺負女兒的人報復，安排女兒之後的發展……

　　最後，在女兒被逼入無法擺脫的困境的時候……終於站出來……

　　Apple剛剛的表現假不了，她應該確實是十幾年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唯一不合理的是，這個成功的父親為什麼會讓妻女孤苦這麼多年，會到女兒受盡委屈才出現？哪怕和妻子沒有感情，女兒也不顧嗎？既然不顧，怎麼現在又出來了？

　　只能說這個當爹的太不是東西。

　　但，這是他們的「家事」吧？

第346章 四百萬對撞六千萬

　　該解釋的問題基本解釋完畢，剩下怎麼寫是記者們的自由，或者他們是否感受到壓力，是否願意在事後的報道中給出更多的善意，都看他們自己的判斷。

　　天宜公關團隊的人見好就收，Apple離場，岑祁山離場。

　　記者們開始領取天宜分發的紀念品和紅包（也叫車馬費），這個慣例在國內似乎多年未改。

　　留守的天宜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從剛剛讓人發暈的轉折中拎出來，琢磨了一下Apple親爹可能的實力和背景，天宜這回撿到寶了。

　　「各位媒體朋友，麻煩稍候，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

　　主持人說完，記者們紛紛側目，然後，他們看見自己幾乎完全陌生的一個人在臺上坐下來。

　　「大家好，我叫黃亞明。」

　　一向臉皮很厚的黃亞明沒有絲毫緊張和不適應，他生來就是為出人頭地準備的。

　　想想那一晚，許庭生、譚耀、甚至官二代方余慶，都緊張到不能自抑的發抖，而他，初次上陣，鎮定自若的全盤掌控，假人之手，為丁森設下「完美」殺局……

　　眼前這點場面，嚇不著他……

　　黃亞明很淡定的自我介紹，全然不在意記者們一頭霧水的神情。

　　許庭生讓他來盛海，參加發佈會，當然不是來冒充Apple男朋友或仰慕者的，那樣未免太過份，Apple估計會笑場，然後要跟許庭生拼命。

　　而且就算想冒充，這樣突兀的站出來估計也沒人會信，而且會造成日後的一系列麻煩。

　　他的身份就是Apple的另一個高中同學，完全真實的身份。他是原本的計劃中，一旦Apple被糾纏在那幾個問題上圍攻，負責站出來把水攪渾，把記者和好事者們弄暈的。

　　有記者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確定自己不知道黃亞明是哪位，嘀咕說：「你是……？」

　　這個「你是」的意思當然不再是問姓名什麼的。

　　它的意思更接近於：你哪位？你是哪根蔥？……

　　只是記者注意了一下禮貌，沒那麼直接，畢竟對方能坐在天宜的發佈會上，總不會真的是根蔥。

　　畢竟記者們也不知道，不能私自動用酒吧投資的黃亞明，其實還欠著付誠的3000塊錢沒還，而且好像也不打算還，誰讓付誠之前有彩鈴分成，攢了一大筆錢呢。

　　「Apple的高中同學，準確的說，是除了那個挺有名的叫做許庭生的傢伙之外，Apple的另一個高中同學」，黃亞明笑著說，「正好我去年投資了一部電影，跟天宜有點合作，所以，趁老同學的發佈會，天宜的場子，宣佈一下這個消息。」

　　「電影，天宜出品？這傢伙投資的？……」

　　記者們把注意力轉回來，有的開始重新架設備。

　　黃亞明伸手阻止，說：

　　「不用麻煩，我的話很短。是這樣，我聽說天樂傳媒有部投資六千萬，掏光老婆本，棺材本的電影，計劃在明年1月初上影，本來我投資的那部電影是計劃明年6月上映的，現在調整一下，元旦檔期，一起玩。」

　　一起玩？

　　這話說的，其實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這位……Apple的另一位高中同學，繼許庭生微博捧場之後，也要站出來幫老同學出口氣，跟天樂別一下苗頭。

　　事實上，哪怕每個人其實都心知肚明，Apple之前是被天樂傳媒封殺，欺負了，而且這一次的事件，背後也少不了天樂的人充當黑手，破罐子破摔，拖Apple下水的身影。

　　但是，就是天宜的團隊，在發佈會過程中一次次還擊躲在背後攪風攪雨的天樂，其實也都還保留表面上的和氣，最多稱呼對方：某公司。

　　這位「黃同學」呢？點名，直接撲上去了……簡直野蠻人啊，夠直接，夠不講理……而且夠囂張，夠自信。

　　記者們可不知道許庭生和天宜的關係，他們所知許庭生涉及的領域，是教育，IT，最多再加上家裡做的連鎖超市，怎麼都跟娛樂圈不搭邊。

　　所以，黃亞明在他們眼中是另一個個體，一個有本事跟天宜合作，投資出品電影的個體。

　　「Apple的高中同學們是有多妖孽？一個妖孽般的許庭生幫忙捧場還不夠，現在又出來另一個妖孽……妖孽老同學抱團出擊？！」

　　「當然，Apple本身不也很特別嗎？22歲，已經歷經曲折，捲土重來，而且這一次，誰都清楚……她的天后之路已經開啟。」

　　記者們的興致來了。

　　「這位……黃同學，你的意思，我想我們都沒理解錯，既然是為Apple小姐出氣，請問你們的關係？」

　　記者剛剛沒記住黃亞明的名字。

　　「高中同學啊！」黃亞明一臉茫然的說。

　　「沒點……仰慕，追求的意思？」記者笑著追問。

　　「哎，這個你們可不能瞎寫啊，幫幫忙，我有女朋友和心上人的」，黃亞明故作嚴肅說，「真的就是同學，朋友，可能我們窮地方出來的人比較團結，加上正好現在又有了一點能力，自然看不得朋友白白受欺負。」

　　雖然「把水攪渾」的任務其實已經不必了，黃亞明的話還是透著一股「無厘頭」的味道。

　　記者們也懶得跟他仔細分辯，接著問：「那，對撞天樂六千萬投資的大製作，黃亞明先生，你的電影，投資是……？」

　　這位記者好歹記住了黃亞明的名字。

　　「四百萬。」黃亞明一臉鎮定的說。

　　好幾個記者頓時捂住了嘴，努力不笑出來，「四百萬投資的電影，十足的小成本製作，主動調整檔期，對撞天樂掏光老本搏命，投資六千萬的大製作……這事，真的不是鬧著玩？」

　　有記者調整了一下，說：「黃先生，雖然你很自信，不過這個……」

　　「有差距對吧？……放心，我會請當紅老同學幫忙演唱主題曲的。」

　　黃亞明說的很認真，但是記者朋友們再次很無語，這哪跟哪啊，就算現在Apple再紅，唱個電影主題曲，能帶來多大影響？

　　「可是，好像……不夠吧？」

　　記者朋友們已經不知道怎麼跟黃亞明聊天了。

　　黃亞明盯住這個記者，說：

　　「這樣，要不我跟你打個賭，電影上映第四周和第五周，就這兩周時間，兩次統計，如果我的電影在票房和口碑上都能贏對方一次，你所在的報紙，送我一次免費整版廣告……

　　反過來，如果這兩周，我一次沒贏，那我買你所在的報紙三次整版，登公益廣告。你看怎麼樣？」

　　被盯住的這位愣了愣，第四周，第五周，對方顯然對自己這部小成本製作的口碑和後勁很有自信……但是，四百萬對撞六千萬，總投資怕是連對方電影的其中一位主演都請不起，排片方面就更別說了。

　　四百萬要贏一次，口碑還有點可能，口碑和票房雙贏？太難，幾乎不可能……這樣的賭局，他肯定自己是佔便宜的，占著大便宜，何況賭注還是一對三。

　　「黃先生，你認真的？」記者問。

　　「當然。」黃亞明說。

　　「那我給領導打個電話。」記者拿出手機，像是生怕黃亞明反悔，當場給領導打了電話，很快，他掛電話，向黃亞明說：「領導同意了。」

　　「那麼一言為定」，黃亞明笑著說，「其他記者朋友呢？有沒有興趣押一注？快，有興趣的抓緊給領導打電話，我這候著……」

　　黃亞明像是當初在宿舍里拉同學打牌一樣「循循善誘」。

　　別說，還真有不少人當場掏出了手機。

　　最終，我黃亞明接下了總共十二家媒體的賭局。

　　「那就這樣，君子協定，現場這麼多人做見證，我們雙方都丟不起毀約失信那個人，對吧？」黃亞明笑著起身，說，「那今天就先到這裡，辛苦大家了，到時候見。」

　　黃亞明準備退場。

　　可是記者們已經快要「愛上」這個隨性又有趣，莽撞、糊塗，又仗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了。

　　這樣的人註定是媒體的寵兒，因為他充滿話題性。

　　「哎，慢點啊」，有記者跟屁股後面笑著喊，「黃老闆，老實說，我還挺希望你能在這個圈子裡成功的，那樣以後採訪你的機會估計能多點，那多有趣啊……」

　　另有人馬上附和：「對啊，黃老闆。你這一臉認真拿雞蛋碰石頭的勇氣，兄弟服了。不如這樣，你把電影名告訴我們，我們看機會，多幫你提前宣傳宣傳……」

　　「你們呀，等著送我整版廣告吧……什麼雞蛋，老子才是石頭，《瘋狂的石頭》。」

　　黃亞明說完，揮手離場，然後躲開天宜的員工，立即跑牆角給許庭生打電話，把發佈會現場的情況告訴許庭生，然後說：

　　「哥，是你說那電影牛逼得要死的啊……四百萬找六千萬的碴……哎喲我去，輸了你自己搞定啊。」

　　「……」許庭生苦笑，說，「誰讓你打賭的？……算了，至少這算是一次很有趣的炒作。大不了到時候真的花錢做一波公益廣告，就當咱們幾個……積德、消業。」

　　「行，反正只要能把票房炒高點，丟點人算什麼……再說，其實也不丟人，四百萬打六千萬，輸了本來就是應該的，反過來，哪怕我們只是撞對方六千萬一個趔趄，天樂都得成笑話。」

　　黃亞明說。

　　許庭生笑了笑，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就算結果再差，至少能給掏了棺材本的金大唐先生添點堵，以卒搏帥，我們怎麼都不會吃虧的。」

　　「沒准還真有機會撞對方一個大跟頭。」

　　這句話，許庭生沒跟黃亞明說，在自己心裡想著。

　　天樂的那部片子，許庭生知道，前世口碑極差，票房也虧了本，印象中那部片子應該不是天樂獨立出品的，投資也遠遠不止六千萬……

　　「難道因為我攪黃了地產商的投資，引發連鎖反應，所以這一世，這部片子變成了天樂搏命的獨立投資，總額也縮水到了原投資額的五分之一，連上映檔期都變了……這樣，總不至於反而變好吧？

　　不會的，劇本沒變，導演沒變，投資縮水，撐場面的演員估計得減，特效和場面也要縮水……本身就沒故事，再沒了這些，應該只有更差的份。」

　　反過來，《瘋狂的石頭》前世是三百五十萬左右的投資，兩千五百萬左右的票房，口碑極佳，捧出了導演，也捧出了好幾位優秀演員。

　　這樣的票房，雖然在當時已經被認為表現極佳，但是許庭生記得，多年後依然有人感慨，這部片子要是最初宣傳給力點，票房應該會更高，而若是晚上十年出現，沒准就是另一部《泰囧》的成績。

　　說到宣傳，口碑營造，話題製造，有眼下就已經逼近5000萬註冊用戶的微博在手，許庭生不是針對誰……

　　再加上天宜的實力、地位和能力，影片在宣發運營，以及院線排片方面，應該也都會比前世的情況好不少。

　　所以，機會不小。

　　其實許庭生也想過給「石頭」增加一些投資，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去打破電影本身的製作過程，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干預。

　　比前世多出來的那五十萬投資，是他用來在電影拍完之後給導演和演員發紅包的。

　　那可是之後十來年，擔綱票房保證的導演和影帝們啊，不趁現在他們還沒發達拉近關係，更待何時？

　　還有，沒錯，電影已經拍完了。跟前世一樣，「石頭」本來就只用了四個月拍完，方便快捷。

　　影片許庭生已經提前看了一遍，雖然在小細節上不可避免的跟前世略有點變化，但是很小，絲毫不影響整體感覺，甚至有些處理在許庭生看來，還要更好一些。

　　這樣的情況下，首先口碑贏定了，然後這一世的票房超過前世，應該也是肯定的，沒准在這種此消彼長的情況對比之下……

　　四百萬的「石頭」，還真能把天樂的六千萬撞一個超級大跟頭。

　　想完這些，許庭生在電話裡鼓勵了「出品人」黃亞明幾句，然後問：「Apple呢，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沒注意」，黃亞明說，「好像她回了休息室，然後，她那個爹……也去了。要不我進去去看看？」

　　許庭生猶豫了一下，說：「你還是在外面等著好了，讓Apple自己去做決定。」

第347章 當父女倆討論另一個男人

　　休息室裡。

　　Apple儘量表現得很平靜，除了不吭聲。

　　天宜的工作人員相繼打招呼離開。

　　李娟也要出去的時候，Apple拉住了她的手，從下往上看著她，不撒手。

　　李娟反過來拍了拍Apple的手背，笑著說：「沒事，又不是你的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大不了臭駡一頓然後撒腿就跑，你能跑馬拉松，他肯定追不上。」

　　Apple又哭又笑，說：「嗯，好。」

　　「不過如果你打算踹他一腳的話，最好輕一點，他看起來已經有點老了。像剛剛那樣激動可不行。」李娟笑著說她的擔心。

　　可是Apple卻抿嘴哭了。

　　事實上，當她之前向許庭生描述自己十二年未見的父親的時候，他留在她腦海裡的形象依然美好。她保留著最好的記憶，除了不解，不把任何艱難與困苦歸咎於他。

　　然而現在，她變得不知道應該如何去看待這一切。

　　岑祁山走進休息室的時候被門口的地墊絆了一下，這位如今已經明顯身份不凡的成功男人此刻顯得有些慌亂，然後，他有些尷尬的看著Apple。

　　Apple已經擦乾了眼淚，在他開口之前站起來，鞠躬，然後說：「今天的事，謝謝岑先生。」

　　就這麼一句話，把這個原本應該叫做父親的男人推得很遠，他是岑先生。

　　鬢髮花白的岑祁山紅著眼眶，說：「對不起，溪雨，這麼多年……沒有照顧你，現在才回來。」

　　這個男人期盼過聽到一聲「爸爸」，此刻，已經不敢再奢望。

　　他想過Apple或許會激動的投入他懷裡，邊哭邊罵，也想過，她可能歇斯底里，滿懷仇恨，唯一沒想到，是她能像現在這樣平靜和冷淡。

　　這或許才是最可怕的。

　　他說了「回來。」

　　因為這個詞，Apple沉默了一會，眼睛裡多出來一些期盼的光彩，說：「你，你會去麗北嗎？媽媽和外婆在那裡。外婆眼睛看不到了，也糊塗了。也許……還記得你。」

　　岑祁山沉默。

　　隔了一會，才說：「溪雨，對不起，我今天一會就要回日本。以後，在可能的情況下，我會盡我的能力為你提供幫助，你不用再擔心。」

　　岑祁山顯然回避了關於Apple媽媽和外婆的問題。

　　Apple指著自己，遲疑說：「只是我？」

　　岑祁山緩緩點頭：「溪雨，為了能做到這一點，爸爸已經爭取了十二年。很多事我不能對你解釋。如果你媽媽不知道，就別讓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幫我說一句對不起。」

　　Apple眼神黯淡下去，卻笑起來，帶著嘲諷說：「看來真是為難你了。說的這麼艱難，你不會打算告訴我你有苦衷吧？或者你的新女人實在太厲害。」

　　然後她把笑容停住，最後問：「你，過得好嗎？」

　　「……好。」岑祁山說。

　　「那就好」，得到這個答案，Apple心裡的糾結仿佛終於有了結果，她說，「以後，我們，我是說我和媽媽，還有外婆，我們也會過得很好，最難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我可以照顧她們。然後我們和你，各自好好生活……你，別再出現了。」

　　岑祁山沉默的在桌上放下一張名片，只有姓名和電話。

　　Apple說：「我不需要。」

　　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不能說，岑祁山安靜的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好一會，猶豫，然後說：「那個姓許的小子，他對你好嗎？」

　　聽岑祁山提起許庭生，Apple訝異了一下，然後說：「好。要不是因為有他，我不會是現在的我。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這次，我對他有點失望」，岑祁山說，「如果他不能做到對你一心一意，爸爸來幫你解決。他沒得選，只能對我女兒一個人好。」

　　Apple看著他。

　　岑祁山仿佛突然之間換了一個人，氣勢回到了他身上，這些年過來，另一個層次的生活，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中學語文教師。他說：

　　「溪雨，你替我轉告他，我很感謝他之前對你的照顧。如果你們好好的，我會願意給他提供所有我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如果他再讓你失望，比如像這次這樣……我會讓他重新一無所有。」

　　Apple看著面前突然更加陌生的岑祁山，堅定的說：「我不許你碰他。」

　　岑祁山能看出Apple眼神裡的那種堅決，不顧一切。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這句話算不算大逆不道」，Apple說，「我剛剛把以前的全部一筆勾銷，現在，我當你是一個陌生人，但是如果你真的對他怎樣，我想……你會變成我的仇人。」

　　……

　　岑祁山留下了名片，不管Apple最後會不會帶走。

　　離開休息室的時候，這個男人搖頭苦笑，事實上，哪怕剛剛的交流再不順利，這可能都是他十二年來最暖心的一個笑容。

　　沒能挽回女兒的親情，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實上，哪怕Apple願意，父女之間也不可能太親近。

　　他爭取到的就這麼多。

　　但是，剛剛那一幕……

　　岑祁山有十二年不曾再體會做父親的感覺，卻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把作為一個父親，或許是每一位擁有女兒的父親都要經歷的，最糾結無奈的情緒體會了一遍。

　　這感覺說是無奈，其實對於岑祁山來說，又很幸運。

　　當父女倆在一起討論另一個男人，那個女兒心愛的男人，或許每位父親都會吃醋，然後擔心，恨不能把那個臭小子綁在行刑架上好好拷問一番，然後要他給出最大限度的保證。

　　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卻已經站在了別人那一邊。

　　岑祁山的特殊，在於他似乎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姓許的小子……你到底在幹嘛？我家溪雨還不夠好？……看以前，好像應該要和你喝一杯，看現在，又好像應該痛揍你一頓，問題找你麻煩的話，溪雨一定跟我沒完，怕是真的要成仇。現在怎麼辦？」

　　岑祁山沉浸在一個父親的情緒裡，糾結，又幸福。

　　保鏢和隨身助理迎上來，說：「笠井先生，我們該去機場了。」

　　……

　　Apple打電話給許庭生，壓抑哭泣說：「我能不能來岩州？會不會影響你們？我呆兩天就走，回麗北陪媽媽。」

　　許庭生說：「不會，你來吧。」

　　黃亞明開車把Apple帶回了岩州。

　　許庭生趕回河岸民居的時候，方橙、陸芷欣、餘晴都坐在沙發上。

　　「Apple呢？」許庭生問。

　　Apple從衛生間出來，手上拎著一件許庭生的襯衫，說：「我在幫你洗衣服。」

第348章 明耀酒吧

　　余晴在老家蘇州的工作已經簽好協議，這次回岩大是為了論文答辯，還有參加畢業典禮。

　　兩天前，方余慶帶她回去見了一趟爺爺，和方家長輩一起吃了一頓飯，據說聊得不錯，方老爺子也很喜歡這個准孫媳婦兒，但是余晴最終的決定，還是回蘇州，畢竟家裡就她一個女兒。

　　余晴父母是本分人，本就沒存過要將女兒嫁進豪門的心，瞭解方家的背景，又聽過方余慶父母當初的態度之後，更不同意她一個人剛畢業就呆在岩州。

　　之所以沒說兩人就此散了好，看的還是當初方余慶千里奔襲，上門求婚那份心。

　　方余慶留她不住，更努力的全身心撲在至誠•凝園項目上，盼著能早一天把房子蓋到餘晴家門口去。

　　許庭生和餘晴聊了好一會，Apple還沒出來。

　　「我有這麼多髒衣服嗎？」

　　許庭生推門問Apple的時候，她正麻木的揉搓著洗衣池裡的一件T恤。

　　見許庭生來催，Apple把最後一件衣服擰乾，擠開他，說：「我去陽臺晾衣服。」

　　晾完衣服她又開始替許庭生整體房間，然後拖地，拿著抹布趴在地上擦拭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桌腳，凳腳……每一處，都仔仔細細。

　　直到許庭生做好了晚飯，她還沒有停下來。

　　三個女的幫忙喊了幾遍沒有用。

　　許庭生進房間，溫和說：「Apple，好了，已經很乾淨了。」

　　Apple跪在地上，臉貼著地板，伸手在大衣櫃底下擦拭，說：「再有一會就好了，有些角落不好擦，回頭你自己整理未必注意到，錯漏過去就不好了。」

　　許庭生還沒聽明白，坐在床上笑著說：「你看你現在的樣子，歌迷們一定想不到，他們家Apple專輯宣傳期還在別人家裡幫忙大掃除，要不我給你拍張照片，回頭發微博上去？」

　　「好，你拍，然後有本事你就發」，Apple淡淡的說，「發了讓所有人都知道，岑溪雨其實願意給和她僅此而已的許庭生當一個家庭婦女，洗衣、抹地……可惜都不可以。」

　　許庭生終於反應過來了，小聲說：「對不起。」

　　Apple改跪在衣櫃另一邊，仔細擦拭那一塊角落，繼續說：「這房間以前我住的，以後不能住了，萬一掉下頭髮、小飾品什麼的，怕被她看見了不高興，跟你生氣，我打掃得乾乾淨淨再還你。」

　　許庭生走過去，伸手從她手裡搶抹布，沒搶下來，只好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兩手一起用力，才把抹布搶下來扔到牆角。

　　Apple靠在他懷裡，咬他的肩膀，壓抑著情緒小聲說：

　　「對不起，許庭生，我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來岩州找你，可是見了面，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話，怕跟你說話。

　　我怕自己對你發脾氣，我已經發現了，你騙我，你幫我安排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好起來，讓我獨立，然後好擺脫我。我好笨，我當初應該賴在這裡不走。

　　我還怕，怕你正準備告訴我，你和她已經在一起了，我怕你趕我走，然後從今以後都不想我再出現。」

　　許庭生抱了抱她，說：「不會的。」

　　Apple沉默了一會，露出帶著安慰的笑容說：「對不起，許庭生，其實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接下來，別再勉強自己。我已經撐起來自己的傘，不再怕風雪……吃飯去吧。」

　　吃過晚飯，兩個人像當初一樣沿著河堤散步。

　　河岸的晚風裡。

　　Apple突然抬頭，伸手撫著許庭生的臉，看著他，說：「許庭生，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你因為我受到傷害，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

　　岑祁山讓她轉告許庭生的那些話，她終究還是一句都沒有說，許庭生詢問她相關的話題，她也沒說太多，只說，從此多了一個陌生人。

　　他離開十二年，從未陌生，他回來……從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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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亞明無恥的趁著Apple在岩州，把酒吧開業典禮提前十多天辦了，印著Apple笑臉的宣傳單鋪天蓋地的發出去，連網絡媒體都做了宣傳。

　　酒吧的名字叫做：明耀。黃亞明的明，譚耀的耀。

　　吳昆看了說這名字跟他的星輝很搭，果然是天生的緣分。

　　還好有這緣分。

　　酒吧開業當天，憑著Apple眼下的超強人氣，普普通通的開業典禮硬生生被辦出了演唱會的感覺，數千名歌迷把足足半條街圍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歌迷最終基本都沒能進場，卻久久不肯離開，酒吧本身預備的保安根本不夠用，還是吳昆緊急從星輝調來了50多人，才勉強把秩序穩住。

　　人氣已經攢夠了，話題更是足夠，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Apple參加了剪綵儀式，跟歌迷打過招呼，隨後又獨自登上二樓陽臺給在外面的歌迷們清唱了一首歌，耐心的跟他們聊天、對話，做勸導……

　　好不容易，才把其中的大部分人哄了回去。

　　許庭生靜靜的看著這一切，Apple唱歌的時候大氣從容，處理問題也變得沉穩、淡定……

　　她真的不再是那個需要時刻偽裝自己，但其實無助，只能依賴許庭生的小女孩了。

　　回到場內，Apple又上臺唱了兩首歌，當初死活不去的酒吧場，終究還是為黃亞明破了例。當然，兩者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Apple的表演把現場氣氛從一開始就帶到了一個最高點。

　　隨後陸續登臺的，還有黃亞明當初在天宜混那兩個月結交、認識的一些明星朋友，如今他的身份不同，堂堂天宜合作夥伴，電影出品人，捧場給面子的人，自然更多。

　　許多人黃亞明因為怕要給出場費沒開口邀請，他們就自己來了，而且主動登臺。

　　天宜連副總邵俊都親自到賀，當場開了總額十多萬的酒水當做賀禮。

　　這樣的陣容，再加上此時停在場外的一排排豪車。明耀酒吧的層次和規格就此奠定，站在了岩州其他酒吧怎麼都無法企及的一個高度。

　　從此岩州最高，就是明耀。

　　當然，這一晚真正捧場消費的主力並不是這些人。黑馬會或者其他關係親近的二代們來捧場，不開幾瓶酒怎麼都說不過去，再加上本身並不熟悉的，來湊熱鬧的岩州本地或者附近地區的「壕」們……

　　酒吧開業第一個小時，單是酒水一項，消費就超過了一百萬。

　　第二個整點，彤彤激動不已的跑過來告訴黃亞明，「兩百萬。」

　　「又開了一百萬？」黃亞明興奮的問道。

　　「不是，是這個整點就兩百萬，加起來三百萬了。」彤彤說。

　　「……誰這麼猛？」

　　「葉青姐，她帶了一群朋友過來，然後一個人就開了一百四十萬。」

　　這可是2005年初，這數字連許庭生聽著都有點暈，這一個人一晚上的酒水消費，夠買下他那輛奔馳G500了。現場其他捧場的人，大多也就開個幾萬塊就差不多了，多一點的上個十萬左右……

　　葉青，一百四十萬。

　　黃亞明愣了愣，說：「……她瘋了嗎？」

　　另一邊，譚耀也把葉青拖到一個角落，問了一樣的話：「你瘋了嗎？」

　　「我又不差錢」，葉青有些醉意，但是顯然情緒很好，滿面笑容看著譚耀說，「譚耀，你有自己的事業了，我很開心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開心。」

　　譚耀之前跟葉青賭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氣，此時也不知做什麼反應好，只說：「有錢也不能這樣亂花啊，小心家裡找你碴。再說了，開酒吧是為了賺外人錢的，你花這麼多幹嘛？」

　　葉青靠過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笑著，指著自己說：「所以，我是……內人？」

　　譚耀愣住了一會，說：「青姐，我跟你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這點我自己一直都很清醒，你想耍人玩別找我行嗎？我是愛花愛玩，可是跟你，我玩不起的。」

　　葉青突然就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然後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對方。

　　他們最初的關係就是從上床開始的，但是幾次之後，譚耀發了脾氣那次之後，兩個人一起吃飯、看電影、聽音樂會，反而連牽手都沒有。

　　後來譚耀又開始賭氣。

　　所以，兩個人之間還真沒有過這樣的一吻而止的場面。

　　「幹嘛，有錢了不起啊？」譚耀故作嚴肅的一張臉，說著說著就笑了。

　　葉青反倒突然認真起來，對譚耀說：

　　「傻瓜，我幫你撐場面呢。你看，酒吧名字叫做明耀，你占著一個字，可是今天來捧場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黃亞明和許庭生的關係和面子，我不一樣，誰都知道我跟你走得近，我不想你總被人看作只是個跟班的。」

　　譚耀沒領這份好意，有些怒氣說：「你什麼意思？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告訴你，就我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一個人，黃亞明和許哥從沒當過我是跟班的，明明他們其實可以這麼做，合情合理，我也甘心，但是他們一直當我是兄弟。」

　　葉青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要不說你傻瓜呢，許庭生和黃亞明對你怎麼樣我當然知道，連他們平白給你的酒吧股份是多少，我都大概清楚，他們確實對你很好。

　　但是我的意思，不是對他們，是對外，你明白嗎？不管許庭生和黃亞明對你怎樣，你自己沒有實力的話，外面的人永遠不會把你放在檯面上看，永遠只會把你當跟班小弟，明白嗎？所以，我替你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譚耀，也不淺。」

第349章 有些事就是不講理的

　　譚耀把葉青的話放在心裡反復咀嚼了幾遍，想通了，有些感動。

　　彼此安靜的看著對方一會，譚耀伸出手，抱了抱面前這個當初怎麼都覺得無法企及，後來有過奇怪關係，睡出矛盾，再然後賭氣賭出感情的漂亮女人。

　　這一刻的擁抱，他可不是那個小男人。

　　「謝謝，我知道了」，譚耀說，「我會努力的。我先去忙，你不許再開酒了，我一會給你打個折，然後以後慢慢還你人情……人情太大，我恐怕一下還不起。」

　　然後他鬆開手，轉身準備走。

　　葉青伸出手把他拽回來，看著他，表情複雜說：「譚耀，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

　　譚耀不吭聲。

　　「你的小孩子脾氣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你不能因為我慣著你，就這樣欺負我。我是葉青啊，岩州首富的女兒，大家都知道的女強人，一個跟自己哥哥爭家產，處處強勢，沒感情的冷血動物……」

　　葉青表情艱難，一雙手不知該往哪裡放，連表達也有些口不擇言，詞不達意的說：

　　「我都做到這樣了，哪次不是你說話帶刺，我裝沒事？哪怕是在很多人面前。是不是你真的很討厭我？還是因為當初的關係，讓你覺得不舒服？」

　　這畫面，這些話，也就是在這個牆角，要是換個地方有人看到、聽到，整個岩州估計都要炸，那可是葉青。

　　譚耀說：「你確定你沒喝多？」

　　「有一點，要不然不會說這些話，但是……都是真話。」葉青說。

　　「你喜歡我？」

　　「啊……應該是，有點，也可能不止。」葉青小聲說，她此刻估計真的醉了，表現得就像個小女孩，被譚耀占盡上風。

　　「你呢？」葉青鎮定了一下，反問，看著譚耀。

　　「我……我主要想不通，也不敢。就像你說的，你是葉青啊！會不會，太不可思議了？誰會信啊？！」譚耀苦笑說。

　　「可是，我也是個普通女人啊，也會喜歡一個人。然後現在站在一個小男孩面前，放下面子，說這些話。可能有些事就是不講理的吧。」

　　葉青分辯，很委屈的樣子。

　　譚耀看著眼前無法想像會出現的葉青，長出一口氣，說：

　　「我，其實好像也有點喜歡你。我很喜歡過另一個人，對你……從沒想過這種可能，因為完全不真實。可是後來，你越來越真實，然後感覺是開始不同了。這種感覺很奇怪，所以我儘量疏遠你，和你賭氣……就是因為不敢吧，連往這方面想都不敢。」

　　葉青認真想了想，有些天真的說：「對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我很注意保養的，保養得很好……」

　　「我知道，我又不是沒看過」，譚耀笑著說，「我哪都看過。」

　　葉青有些窘迫，苦笑了一下說：

　　「當時我其實也沒想到，我只是太孤單，又不想戀愛或結婚，就想找一個人，不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接近我的人，然後你送上門來了。我本來希望那種關係很純粹，所以我堅持給你錢……

　　後來就變樣了，像你說的，變得很奇怪，因為這樣，我去相了幾次親，可是都不成功。」

　　「……那現在怎麼辦？一不小心成這樣了。」譚耀苦笑說。

　　「我也不知道」，葉青說，「要不就算了吧，就當我們都喝醉了，然後明天就忘掉。然後我們繼續賭氣。」

　　「我是個孤兒，什麼都沒有，連家都沒有。」譚耀突然開口說。

　　「我知道」，葉青說，「別人沒看出來，我不知道怎麼就是知道，所以我年三十那天找碴跟葉檀吵架，然後跑出來找你……」

　　除了譚耀自己主動告知的許庭生，從沒有人能看出來譚耀是個孤兒，因為他給人的感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葉青看出來了，只有她看出來了。

　　然後年三十晚上離家出來陪他，帶了酒和餃子，坐在那時還在裝修的酒吧材料堆旁，邊喝邊互相嘲諷、賭氣，直到夜半的鐘聲和滿天的煙花都落盡，她才離去。

　　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他們都不是乾淨、純粹的人，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喜歡上一個人。

　　「你再親我一下，像剛剛那樣……我喜歡你像剛剛那樣親我。」譚耀突然命令說。

　　葉青怔了怔，然後試探著靠近，有些慌亂的在譚耀嘴唇上吻了一下。

　　譚耀把她推在牆上，激烈的吻回去……

　　兩個人貼著酒吧明淨的玻璃牆面，一邊激烈的親吻，一邊步伐淩亂的移動……

　　譚耀摸到一扇門，把門推開，把葉青推進去……

　　然後關門，把她反壓在門上，繼續……

　　嘴唇向脖子、肩膀移動……

　　葉青猛地反應過來，雙手捧著他的臉，把他推開一些，看著辦公室模樣的環境，說：「這，是哪？」

　　「我和黃亞明輪班的辦公室」，譚耀說，「放心，現在沒有人會來，而且我把門反鎖了。」

　　葉青沉重的喘息，說：「你想……幹嘛？」

　　「你說呢？」譚耀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辦公桌上，「我們都多久沒有了，然後你管著我，不讓我花……不會其實你自己有吧？」

　　「沒有，我也沒有。」葉青激烈的搖頭。

　　「那不就好了。」譚耀說。

　　葉青推他，搖頭掙扎說：「不行，現在不行。」

　　譚耀看著她，笑著說：「又不是沒有過，別害羞。」

　　「現在不一樣。」葉青真的有些害羞的說。

　　「哪不一樣了？」譚耀一邊動手一邊說。

　　「我們……好像，戀愛了，所以你別想這麼快。」葉青掙扎著說。

　　「原來你知道啊，既然戀愛了，那我們的身份關係就不一樣了，你得聽我的」，譚耀按住她說，「你知道我第一次說起你的時候說的是什麼嗎？」

　　「什麼？」

　　「我要睡你。」

　　「啊？」

　　「以前不算，現在開始……」

　　「不行。」

　　「你不會是最近長贅肉了吧？怕我看到？」

　　「……才沒有。」

　　「那我看看。」

　　譚耀站在深褐色的辦公桌前，把坐在桌上的葉青的雙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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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我突然想到了，你騙我」，葉青呼吸困難，說，「戀愛……不應該都是男人聽女朋友的嗎？」

　　「我們不一樣，平時的你太強勢，所以這方面得倒過來，你慣著我，服從我，要不我上哪裡去找回男人的尊嚴？」

　　譚耀同樣在喘，看著面前滿面紅潮，楚楚動人的葉青，俯身在她耳邊說：「而且我以後就不能花了，所以……全靠你了。」

　　「靠我……什麼？」

　　「我對那方面的一切幻想，都得靠你來滿足……實現……你要服從我……」

　　「……不可能，我是葉青……我不可能任你欺負，我說真的，譚耀，你過分了的話，我倔脾氣會上來的，你……別想我會聽話，服從……」

　　「好，你是葉青……下來，換個姿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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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還沒好？我快死了。」葉青呼吸困難的問道。

　　「可能……因為喝了酒。」譚耀說。

　　「不行，我們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他們估計要出來找我了，而且，今天開業，你也不能一直不去幫忙……」

　　「那怎麼辦？」

　　「暫停。」

　　「暫停？這也能暫停？」

　　「嗯，反正……我好了。」

　　葉青把譚耀推開，狡黠的笑著，揚起下巴說：「我說了，葉青沒那麼好欺負的。」

　　所以，當兩個人牽著手回到葉青的包廂，她帶來的朋友面前的時候，譚耀是微微躬著身子的。

　　兩個人在路上已經溝通過。

　　葉青問譚耀擔不擔心和她在一起會被人議論。

　　「不就是小白臉，吃軟飯什麼的嗎？」譚耀笑著說，「像我這麼帥的人，很難避免的……其實，說實話吧，這種情況現在怎麼分辯都沒有用的，只能靠我自己以後慢慢證明，你放心，我會做到的。」

　　這段話讓葉青充滿信心。

　　所以，兩個人就這麼坦坦蕩蕩的牽著手進了包廂，葉青落落大方的向她的朋友介紹：「這是我男朋友，譚耀。」

　　「好像有五年了吧？五年沒聽過葉青這麼介紹一個人了。」

　　「老牛吃……你們剛剛幹嘛去了？葉青的臉怎麼這麼紅？」

　　彼此熟悉的女性朋友，年齡也相仿，有人口無遮攔，葉青沖上去和她們鬧成一團……這個時候的葉青，跟一個剛戀愛的普通女孩確實沒太大差別。

　　譚耀原本打算打個招呼，敬下酒就走，畢竟這一晚他是老闆，有很多事要忙。

　　目光隨意的一掃……方橙坐在那裡。

　　「她怎麼會在葉青的包廂？」

　　譚耀愣了愣，方橙站起來，說：「沒想到吧，我和青姐是好朋友。」然後她遞過來一杯酒給譚耀，自己也拿了一杯，碰一下，說：「恭喜，還有祝福你們。」

　　「謝謝。」

　　譚耀喝了酒，打過招呼，在一片調笑中上前跟葉青耳語了幾句，匆匆離開。

　　方橙坐在角落，「他媽的不是說一直偷偷暗戀我嗎？我去……老娘這下還真有點難受了……臭男人，果然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