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作者：項庭生（已完結）

第330章 再見吳月薇

　　許爸講話過後，許庭生以為儀式差不多也該結束了，至多找個學生代表再發個言什麼的。

　　結果，主持儀式的副校長起身說：「接下來，有請我們麗北中學曾經的狀元……」

　　「不是吧，不是說好我不上臺了嗎？」許庭生整個鬱悶起來。

　　副校長繼續說：「大家一起歡迎一下你們的學姐，麗北縣理科狀元，漸南市理科狀元，漸海省理科第二名，清北大學，吳月薇同學。」

　　副校長的語氣裡滿是驕傲。

　　許庭生有些尷尬，「自作多情了……跟人家一比，我這能叫狀元嗎？還好沒被人發現……」

　　他的目光投向臺上。

　　半年多未見的吳月薇從主席臺一側走出來。

　　半年不見，吳月薇的衣著依然質樸，淺色的短款上衣，黑色褲子，短靴。烏黑的長髮清清爽爽的紮在腦後，若是放下來的話，應該及腰了吧。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她根本不需要，整個人依舊那麼清麗。

　　如果說有什麼變化，或許是清北這半年，讓她的氣質看起來成熟、沉穩了許多，神情之間也少了靦腆和羞澀，笑容裡，多了落落大方。

　　她長大了。

　　還有，她瘦了，很瘦。

　　不知道為什麼，許庭生胸口有些酸澀。

　　前世，這個女孩在自己的婚禮上說：「學長，我單獨敬你一杯酒。」

　　四年前，這個女孩在這座學校攔住他說：「學長，你還記得我嗎？」

　　半年前，她說：「學長，我要是沒辦法喜歡別人怎麼辦？」

　　半年前，就是這個女孩滿懷期待來到岩州，後來，她向許庭生要了一個大熊玩偶當禮物，抱著，孤單的離開。

　　她說：「學長，如果有一天，別人都不要你了。我要。」

　　她還說：「我會很好，學長別擔心。以後……請學長……儘量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再遇見，我怕我還喜歡你。」

　　那一聲聲「學長」，一次次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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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月薇出現在儀式上，應該是為了給學弟、學妹們勵志來的，這樣的榜樣並不那麼好找。

　　此外，她或許也已經覺察，去年那十萬塊的獎勵，應該來自許家，匿名的當地企業家，不是許家還能是誰？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許家助學計劃的受益者。

　　許庭生並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在台下。

　　臺上的吳月薇顯得很輕鬆，感謝完學校和老師，她把更多的重點都落在了自己的高中學習經歷和具體的學習方法上，沒有一句浮誇，全部踏實誠懇。

　　「希望學弟學妹們珍惜機會，好好加油。」

　　吳月薇簡單樸實的發言完畢。

　　還在「驕傲」著的副校長說了一句他註定要後悔死的話。

　　「同學們有什麼問題要向吳月薇學姐提問的嗎？給大家幾分鐘時間交流，機會難得，大家抓緊啊。」

　　或許他的本意，甚至不介意台下的學生們問一個具體題型的解法和技巧……是的，他肯定就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太「單純」了。

　　學生們最關心的可不是這個，而且，在這樣的場合，真正扎實學習的學生哪有那些調皮搗蛋的傢伙來得積極和放得開？

　　「學姐認識許庭生學長嗎？」

　　不知是那個角落，有人躲在人群裡喊了一聲。

　　「哄……」

　　不是起哄，是「群情振奮」，麗北中學最大的兩個八卦之一啊！

　　許庭生心說：「死定了。」

　　副校長心說：「誰問的，抓到你你死定了。」

　　「這個問題，不適合出現在這裡，同學們可以就學習……」副校長拿起話筒，搶著說話，準備阻止這個話題。

　　「認識，其實每個人都認識他吧。我想。」吳月薇說。

　　台下的議論聲紛紛攘攘。

　　「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呀？」

　　這回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同樣躲在人群裡，沒有冒頭。

　　臺上的一群領導好尷尬……

　　只有許爸，淡定的，笑意盈盈的看著吳月薇，聽著。

　　吳月薇握著話筒的手其實有些太用力，但是沒有人發現，因為她的臉上，還在微笑著：「沒有。只是，我喜歡過學長，很多年。」

　　「砰……」

　　這回不是「哄」了，因為簡直是爆炸。

　　吳月薇學姐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喜歡許庭生學長，很多年……

　　「那……」

　　問題只問出來一個字。

　　吳月薇笑著說：「現在，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繫了。好了，我們不能繼續這個話題了，要不校長們得生氣了。學弟學妹們好好努力。」

　　吳月薇說完揮揮手，逕自下了台。

　　許庭生也起身離開了會場。

　　他剛到操場看臺上找了地方坐下，儀式結束，會場裡的學生開始湧出來，搬著自己的板凳蜂擁向教學樓……

　　一陣熙熙攘攘之後，聲音漸漸平息，學生大多湧向了餐廳。

　　初高中的集會總是這樣的。

　　此刻變得尤為安靜的操場看臺，許庭生聽到兩個聲音。

　　一個是妹妹許秋奕，一個……是吳月薇。兩個人就在許庭生所在的看臺下方，許庭生探探頭就能看見她們，而她們，不知道許庭生在。

　　「我跟你說，許庭生那個混蛋剛剛也在……後來看不見人了，估計心虛，跑了。」

　　是妹妹許秋奕的聲音，義憤填膺，親哥在她嘴裡成了「許庭生那個混蛋」，果然還是閨蜜比較重要，也可能，親哥實在太混蛋。

　　「啊？……沒事，反正他都知道的。我們還是不提你哥了」，吳月薇說，「你呢？這次考得怎麼樣，我給你整理的資料有用嗎？」

　　許秋奕說：「有用有用。月薇姐，對不起……我替我那個混蛋哥哥跟你說對不起。」

　　吳月薇說：「哎呀你還說。其實也沒什麼吧，總不能強迫他喜歡我呀，也許……他會娶一個漂亮的女明星吧，他現在這麼成功，或者，是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人。總之不是我這樣……傻乎乎的，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

　　這些話裡或許包含著對許庭生小小的抱怨，但是她沒有在語氣上表現出來。

第331章 凝園

　　許庭生心情複雜，聽得入了神。

　　沒心沒肺的許秋奕繼續罵著混蛋許庭生，說著想不通。

　　吳月薇沒有再接話。

　　兩個人從看臺底下繞出來，許庭生避之不及。

　　就這麼，沉默相對。

　　許秋奕看看混蛋親哥，又看看吳月薇。

　　「學長好。」吳月薇說。

　　「……」許庭生站起來。

　　因為他這一站，吳月薇退了半步，明明隔得還很遠，她還是退了半步，動作像是彈開。

　　這半步讓許庭生明白……她怕了……這半年，她痛了，痛得怕了，也許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她不敢再靠近。

　　從最初的那段時光，到初三一年的等待，高三，又一年。這個女孩想了又想，念了又念……高三的那個暑假，三個月的期待，一天的顛簸輾轉……

　　突然之間，全部破碎。

　　一個人離開岩州，之後的那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

　　她手裡還握著許庭生送她的手機，當初是因為他說，方便常聯繫，她才收下的……後來，他們卻不再聯繫。

　　說了不見，終究還是再見面……

　　許庭生一句話沒說出來，吳月薇已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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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庭生離開麗北是正月十八。

　　長途客車上，手機鈴聲一次次不斷響起。因為來自岩州的電話太多，而他們要問的問題，許庭生又根本無法解釋。

　　所以，他乾脆又一次拿出老辦法，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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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州，星輝夜總會的包廂裡。

　　除了許庭生之外，黑馬會的所有人都在，其實他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呆在這，累了的就地躺沙發上睡，連休息室都不捨得去，生怕錯過了什麼消息。

　　夜裡沒打通許庭生的手機，黃亞明幾個給許庭生麗北老號碼上發的短信也沒有回音。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許庭生開機，一群人蜂擁而上，結果……

　　「他媽的又關機了。」

　　「問到什麼了嗎？」

　　「沒有。」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這麼大事……他又把我們撂這自己躲起來了？他能不能靠譜一回？！現在外面多少人盯著我們呢？熱情的，親切的，突然關心的，咬牙切齒的，目露凶光，一臉貪婪的，拿不准主意，打聽消息的……」

　　「……好像，沒人比他更靠譜了吧？要不是當面見過，我以為他半仙呢！」

　　這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最近突然瘋傳的消息。

　　消息其實從年初五就開始有些動靜，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真正去在意，黑馬會的人怕信了到時候失望，其他人，則以為這是至誠地產為了炒作放出的假消息……

　　不少人都還抱了看笑話的心理。

　　但是，消息漸漸越傳越真，直到昨晚，已經幾乎確定。

　　突如其來。

　　格力新建的研發製造中心選址岩州。

　　一家著名的中德合資公司選址岩州。

　　而在岩州，能放下這兩家公司大片建築和上萬人口的地方，只有河東，過橋的鄉下……河東。

　　這不單意味著人口的增長，工廠工人消費群體的湧入，更意味著大量高收入，高消費標準的白領，金領，他們將開始在岩州工作，生活，長駐於此。

　　更重要的，這兩個項目不是岩州市本身的招商項目，它們是漸海省的重點招商項目。

　　鬼知道他們怎麼考察來考察去就看上了岩州，而不是西湖市，按說傻子也選西湖市啊。

　　也許因為港口的存在？又或者，是因為那位據說背景雄厚，突然要從省裡下來攢政績的新任市長？

　　不論如何，省裡給了這麼大的項目，市里怎麼也不敢怠慢了，不能不給面子。

　　更何況，新任市長很快就會到位。

　　拓寬道路，新建省內第三寬度大橋連接河東河西，在河東新建一座大型中心公園……所有的配套設施都必須以最高標準跟上。

　　岩州不缺錢，這簡直就是要拓出一片新城。

　　當上述消息逐漸得到確認或者默認。

　　「河東的鄉下佬們要發了。」這是很多當地居民的感慨，河西城裡人的優越感突然之間喪失殆盡，羡慕起曾經看不太上眼的河東鄉下親戚來。

　　其餘更敏銳，更直接相關的人們則突然意識到：那幅十五萬平方米的四號地塊……要瘋了。

　　誰拿下的，至誠地產……底價。

　　「狗屎運啊？！」

　　以這些差不多可以確定的消息為起點，傳言越來越多，越來越懸乎。

　　「聽說岩州一中新校址也要改地方選在河東了，今年就開始建，目標兩年內建成。」

　　「聽說那邊根本就是要建立高新技術工業園……來的工廠、公司會越來越多……而且都得是低污染的，塑料廠一家都不往裡放。」

　　「按你這麼說，豈不是以後河東比河西還要好了？」

　　「就是這個意思啊，聽說沒准市政府都要搬過去呢，當官的已經在找風水大師看方位了。」

　　「岩州第一家大型CBD要來了，也在河東，反正聽說不是萬達就是萬地，肯定來一個，沒准兩個都來。」

　　「有這可能，河東缺商業配套啊，大好的機會，商家的嗅覺多敏銳。」

　　「那邊沒新建小區哦？那有店面可以買嗎？」

　　「等……那個四號地塊……住宅，沿街商鋪……至少第一波，它是獨一份啊！」

　　「……」

　　黑馬會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砸暈了，暈完稍微清醒，他們第一時間一致的想法，就是要把許庭生抓過來綁在牆上拷問一番。

　　不過是跪著問，真心給跪了……那小子到底是運勢旺到沒邊，還是其實……他早就知道？那他的背景……？

　　許庭生坐在有些嫌窄的長途汽車座椅上，不怎麼舒展的伸了個懶腰。其實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至少他知道，項凝最愛的公園會在河東，岩州市一中會在河東……

　　那裡的那片房子，正對岩州市中心公園，毗鄰大型CBD，雲集中高收入階層，會是岩州之後的十幾年中，單價最貴的一塊黃金地段。

　　「曾經我說，要給你買一套那裡的房子，可以每天陪你在公園散步，我食言了。現在，我要在那裡親手建十五萬平方最漂亮的房子給你，任你挑選。」

　　「它叫……凝園。項凝的凝。」

　　「還有，你爸媽這回要跟前世一樣……來看房啊！那麼好的房子，還跟他們寶貝女兒同名，而且，老闆不是許庭生。這樣都不來？」

第332章 我知道你們會偷看

　　星輝，包廂。

　　「他應該早就知道，要不你們想啊，那麼一塊地方，他怎麼會提前定下來要用進口建材來建？他是早就知道那些白領、金領的支付能力了。而且我估計，河西的中高產都會跟著湧過去。」

　　褚漣漪突然說道。

　　「好像……是這樣。」被提醒了一下，接著，這個說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那他幹嘛繞那麼多彎彎？直接當初就定下來拿下四號地塊不就好了，還騙我們去爭一號和二號地塊，承受那麼大壓力，然後灰溜溜退出，被嘲笑死。」

　　胡盛名氣憤的說。

　　「現在揚眉吐氣了吧？」高玉坡問。

　　「那是，我家裡現在一口一個盛名眼光不錯，盛名出息了。我看我爸有時候都恨不能抱住我親兩口。我那倆哥哥……哈哈哈……完全傻逼啦！」

　　哄笑過後。

　　「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他直接提出來目標就是四號地塊，又不能告訴我們四號地塊會到今天這樣。那樣的情況下，你們真的會有興趣，會捨得像現在這樣出力？」葉青說，「反正是我的話，我不會。」

　　「青姐說的沒錯，其實還有，那些好處……至少我的辦公室主任任命快下來了。」陳嚴微笑說。

　　其他人也跟著微笑，「難怪他當時說，要我們抓緊把好處都實實在在握在手裡。」

　　「其實還有一個關節」，高玉坡說，「如果我們當初直接就是以四號地塊為目標，其實要拿下來也沒那麼容易，該爭還是要爭，該鬥還是要鬥，鬥得很凶也沒准，畢竟四號地塊的潛力還是有的……總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毫無競爭，底價拿下。」

　　「他用這個過程製造出來了一個區別，就是我們盡力去爭四號地塊，然後跟別人鬥得死去活來，還是別人主動把四號地塊丟給我們，還巴望著我們接受。」

　　「還有……這個過程，有人退出了。剩下的我們……不管怎麼說，真的像自己人了，一起扛過那麼大壓力之後，關係親近了，彼此也更信任了，差不多……真的抱團了。」

　　「你的意思是，他還在順便考驗我們，還有把黑馬會凝聚起來？」

　　「應該是。」

　　「而且他還在這個過程中壯大了我們的實力，幾乎每一個個體都壯大了，那麼整體，顯然更強了很多。」

　　「那是不是說明他以後真的打算帶著我們混了？」

　　「是吧……」

　　「反正我好像很願意。」

　　「哈……Metoo。」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完，才愕然發現……自己這些人在討論的這個傢伙，他二十歲？哦，過年了，那就是二十一。

　　這個二十一歲的傢伙，用一件事，一個過程，設計了這麼多，獲取了這麼多，算計到每一個細節……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如蛛結網，經緯縱橫。

　　他真的是人？不是妖孽？

　　而且，他的背景……難怪方家會讓方余慶出來當至誠老總，立場鮮明選擇站在許庭生身後。

　　大夥幾乎想改審方余慶先了。

　　吳昆幾乎一直沒有吭聲，他在慶倖，慶倖自己早一步把全部身家押上去，這樣他和許庭生之間的關係，無疑比在場其他黑馬會成員要親近許多。

　　他是遞了投名狀的，而這份投名狀，在四號地塊相關消息暴露之前遞，和現在遞，意義完全不同。

　　其他人自然也是各有心緒。

　　一片沉默咀嚼中，不知不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個保險櫃，再怎麼猜測，再怎麼分析，也沒有看他自己說的讓人信服。

　　「要不，看看他怎麼說吧？」

　　這一回，就連許庭生認為心性沉穩，不易被好奇心驅使的葉青、褚漣漪，陳嚴，吳昆……這些人，都按捺不住了。

　　「開吧，咱們有五個密碼，他那個試試就出來了。」胡盛名賊眉鼠眼的說。

　　說完他把目光投向黃亞明、譚耀和方余慶，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跟著轉過來，意思很明顯：「你們仨跟他關係最近，不會告密吧？」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黃亞明慢慢悠悠說：「年十一我出來的時候，他跟我說，他那個密碼，是5……你們覺得……」

　　黃亞明沒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大家都懂——他知道大家忍不住要看，「別試了，我告訴你們。」

　　「沒這麼恐怖吧？」胡盛名說。

　　「試試再說。」

　　保險箱打開。

　　放在第二格的紙片被拿出來，交到現場年紀最長的褚漣漪手裡。

　　「歡呼吧。然後做好準備，接下去是真正的壓力了，而且這回我們無路可退。」

　　就這麼簡單的一行字，褚漣漪念完，把紙片交給第二個人。

　　歡呼吧的意思很簡單，四號地塊身價倍增，不管是面子還是實際利益，自己這些人都值得歡呼一場。還有，這說明，四號地塊相關的這些消息，他真的早就知道。

　　所以，大家的猜測沒有錯，之前的過程，真的都是他的設計。

　　所以，他的背景……更他媽猜不到了。

　　至於接下去是真正的壓力……無路可退……

　　「他的意思應該是，眼紅的人多了，看不得我們撿便宜的人多了，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多了……那群狼，要撲過來了。」

　　「而這一回，我們除非把好處都讓出去，否則真的無路可退。」

　　片刻的沉默過後。

　　「怕他媽個蛋，死都不能慫，幹了。」胡盛名吼道。

　　「我同意盛名的說法」，陳嚴說，「但是我有點想不通，現在方家站在我們背後了，真的還會有那麼多人撲上來，那麼大的壓力？」

　　「……這得問他啊！」

　　其實，許庭生真的沒算到自己能獲得方家的支持，只是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方余慶推上去試試……但是，現在在場這些人已經不會這樣想了，他們以為他真的算無遺策。

　　保險櫃裡還有第三張紙片，可能答案就在那裡……

　　看？

　　不看？

　　「反正都開了。」葉青說。

　　吳昆把第三張紙片拿出來，交給褚漣漪。

　　「我知道你們會偷看。」褚漣漪念了第一句。

第333章 許神棍

　　「我知道你們會偷看。」褚漣漪念了第一句。

　　一片愕然。

　　「……他以前就這麼妖嗎？」有人問黃亞明。

　　黃亞明苦笑，說：「好像有一陣，還是人的。」

　　褚漣漪跟著念第二句：「我最後只想提醒各位兄長，還有姐姐們一句話，別為了一時的討好，求幾個笑臉，失去永遠的主動。」

　　「沒了。」她說。

　　「這個……什麼意思？」胡盛名問。

　　高玉坡想了一會，開口說：「胖子，如果你爸突然開始對你特別好，給你很多好處和許諾，你家裡人，包括你那兩個哥哥，也都開始親近你，捧著你，你開不開心？」

　　「那，總是開心的。」胡盛名支吾著說。

　　「然後他們對你這麼好，要你把你在至誠的股份轉給家裡的話，你不好意思拒絕吧？拒絕了，你爸大發雷霆怎麼辦？……」

　　高玉坡說完，所有人都明白許庭生的意思了，不受待見久了的人，總是更容易被哪怕一點關心和許諾迷惑。

　　所以，許庭生說：「別為了一時的討好，求幾個笑臉，失去永遠的主動。」

　　「如果一個交給家裡，兩個，三個……十個，至誠就完了。」高玉坡說。

　　「而且我們會又重新變成廢物。頂得住外面的壓力很難，但不稀奇，頂得住各自家裡的溫情騙局和壓力，才真的不容易。

　　要想真的站起來，站住，把握主動……我們就要把這些東西牢牢握在自己手裡。現在是一塊地，以後，會更多，等有一天我們握在手裡的真正足夠多了，那些笑臉和好處，不用他們施捨，我們也能得到。」

　　江津說完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笑，他其實有過類似的經歷，把一家分公司做得風聲水起，然後平白歸了他大哥。

　　他用親身教訓得出的體悟，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因為誰都不傻，都很清楚，他說的，是對的，許庭生說的，是對的。

　　至此，「許神棍」的「玄幻」表演，終於暫時落下帷幕。

　　「回家補覺，還是先慶祝一下？」

　　「慶祝一下也行……難得這麼舒心暢快。」

　　「有許神棍在，感覺未來一片光明。」

　　「這個名字好。」

　　「……」

　　結果一群人真就慶祝了大半天，然後等到他們終於困得累得受不了，回到家準備補覺的時候，許神棍的群發短信來了：

　　「星輝，聚一下吧，這麼大事，咱們得商量商量。」

　　幾個困得眼皮都快撐不開的，殺了許庭生的心都有了。

　　「老子弄死你啊……」

　　「早你哪去了？」

　　「我們不是一直在找你商量嗎？可是你關機，關機……」

　　「等著，老娘來睡了你。」

　　「……」

　　短信一條一條的回過來，許庭生只看不回，笑呵呵的跟彤彤聊著天，問她最近的情況。彤彤顯得很開心，生活態度也變得很積極。

　　就像吳昆說的，哪怕是她哥哥進了強制戒毒所，其實也不是壞事。

　　兩個人聊了一會，終於，人一個接著一個，像喪屍一樣耷拉著眼皮和雙臂，邁著艱難的步伐，慢慢悠悠的進來了。

　　但是十幾個人，住的有遠有近，起身有快有慢，尤其幾個女人，剛卸妝、洗完澡……這要出門，不化妝怎麼出門？不搭一下衣服怎麼出門？尤其現在精神和臉色還這麼差。

　　所以，等到人終於聚齊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怎麼樣？掌聲、歡呼聲來一下嗎？還是你們準備膜拜我？」許庭生得意洋洋的笑著說。

　　本來這些或許都是有的。

　　但是，現在……只有「恨」了。

　　「滾，有事快點說。兩天一夜沒睡了，我現在站著都能睡著。」

　　難得起哄的高玉坡一邊蹦著，一邊說，好像他真的隨時都會睡著，只好不停運動。

　　「同意，快點。」

　　另外幾個喝著最濃的綠茶或者咖啡，提神的運動飲料，一樣在催促。

　　「真是……白帶你們玩了。」許庭生說，「好吧，其實我要說的也不多，基本的情況，你們現在也都清楚，紙條你們也看完了，對吧？」

　　「嗯。問題接下去，咱們怎麼開始，那塊地，是放一陣，還是抓緊開工？具體怎麼操作，你得給個說法和安排。」褚漣漪說。

　　「你們不是吧，一點主見都沒有嗎？」許庭生說。

　　「滾。你別鬧了行不行？」葉青一隻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托著下巴，一直不停的打著呵欠，催促道。

　　「行，那這樣，我長話短說」，許庭生說，「抓緊開工，你們去把各種手續辦齊全，該照應的方面都照應到，然後咱們務必爭取儘早把地基打下去，樣板間弄出來，然後第一個開盤。」

　　「這麼急？可是現在很多開發商的做法，把地多扔兩年，反而賺得更多。我們不缺流動資金，還可以把地抵押給銀行，不著急回籠資金啊！也不影響我們同時去拿下其他地塊，做更多儲備。」

　　許庭生理了理思路，或者說是編好說辭，開口說：

　　「第一，我們現在在河東是獨一份，但是，河東其實並不缺地，所以，我們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我們這個獨一份的地位，短期內在河東幾乎沒有競爭的優勢。所以，要抓緊。

　　第二，這是我們至誠開發的第一個樓盤，我很有信心，它越早亮相，我們的社會聲譽會越大。同時，我們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積累下更多的經驗和開發資質，利於我們開展以後的地塊爭奪和開發。石油，要抓緊。

　　第三，反正都是先賣後建嘛，這年代，我們的情況，越早把蛋糕吃進肚子裡，越早安心。」

　　許庭生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其實上述三條都是狗屁，換一個反向邏輯同樣能說得通。

　　真正的原因，唯一的原因，是小項凝馬上上高中了，而且一中，真的會建在河東，很快動工，那兒離項凝遠在城郊另一頭的家，好遠啊，這就不信項爸項媽不心動了。

　　硬塞也得塞一套給他們啊，然後小項凝就可以逛著公園上學放學了。

　　所以，許庭生其實非但著急賣，還著急建，至少一期，他很急。

　　不管怎麼說，許神棍憑藉他暫時建立起來的崇高威信，盲目崇拜，還有言之鑿鑿的態度，成功的把所有人都說服了。

第334章 星辰微博

　　「都沒意見吧？」許庭生問。

　　沒人反對。

　　「那就這樣，你們商量一下分工，誰都別閑著，跑各種批文的跑各種批文，這事複雜著呢，連聯繫砂石料都得安排人，媒體交道也得打，所以，誰都別閑著。比如昆哥，至少得把招呼都打到位了，別讓咱們工地出什麼意外……」

　　許庭生說完，吳昆點了點頭，說：「這個你們可以放心。還有，砂石料廠什麼的，其實控制在大多在道上人手裡，這個我也會解決。」

　　餘下十幾人互相議論著，實際上，有些批文什麼的，就是他們自己所在的單位發出來的，所以這些並不算難，況且，其中比許庭生懂行的也大有人在。

　　有幾個哪怕不是主導，其實也是跟著參與過房地產開發的。

　　這一點對許庭生來說很重要，他可不打算在這塊地上事無巨細的參與，事實上，他也沒有這樣的能力。除了建材方面，給方向，給方案……差不多就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具體實施方面他幾乎什麼都參與不上。

　　突然有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問：「那你呢？」

　　「我……我聯繫了進口建材，還有鼎成集團的協助，對了，我還會負責提供完整的建築圖紙和沙盤……你們誰幹得有我多？」

　　許庭生這麼一反駁，沒人說話了。

　　「而且我還要上學啊。」

　　許庭生又嘟囔了一句，隨即說：「那就這樣了啊，你們慢慢討論，我先回學校了。」

　　有人看了看表，義憤填膺的叫起來：「五分鐘……你把我們一個個快要困死累死的全部叫過來，等了一個多小時，人才到齊，美女們還化了妝，結果……就五分鐘？！你說你撤了？」

　　「可是真的沒我事了呀？剩下的你們商量，昆哥、青姐會主持的。方總不也在嘛。」許庭生順便揶揄了一下方余慶。

　　「……」

　　「而且我坐了一天車，真的很累很困了。不多說了啊！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慢慢聊。」

　　「就這些話，明天說難道不行嗎？看你這麼急，我們還以為……」

　　「我不是正好順路嘛，車站過來，正好路過星輝……」

　　「我弄死你啊！」

　　「老娘真該睡了你。」

　　「……」

　　怨聲載道，許庭生揮了揮手，拎包出門，走到門口又轉回頭，說：「對了，過段時間會新出來一個叫星辰微博的東西，到時候你們記得註冊下，還有，關注我啊！」

　　「什麼？」

　　「什麼星辰微博？」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許庭生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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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公交車從星輝到大學城入口，許庭生下車，先回了一趟河岸民居，把一些東西放在那裡。

　　正好陸芷欣也在，正在打掃房間。

　　見許庭生出現，陸芷欣把手裡的工作暫停下來，短暫的分離，或許因為上個期末太過親近的關係，反而彼此間有些不自在和尷尬，不知道應該怎樣拿捏相互間的距離。

　　「什麼時候回來的？」許庭生主動說。

　　「回來好幾天了。」陸芷欣說。

　　「你爸爸那邊，還好嗎？」

　　陸芷欣應了聲：「嗯。」沒多說。

　　等到許庭生回房間放好東西出來，她已經倒了一杯水在茶几上，說：「給你的。」

　　許庭生只好先坐下。

　　似乎猶豫了一下，陸芷欣還是開口問道：「那個，你在盛海的那個新公司，好像叫星辰科技……缺不缺人手？有信同城這邊對我們威脅已經不大了，所以，你如果需要，可以先抽調一些人手過去。」

　　「兩者……是不同的體系，畢竟互誠股東多，所以，我覺得還是儘量少牽扯的好。」許庭生笑著說，「對了，桐姐會過去那邊，就當我從互誠挖人好了。陸總別見怪。」

　　陸芷欣神色略微黯淡了一下，很快調整過來，笑著說：「怎麼挖人挖到自家頭上來了，許總應該去挖互誠的對手才對。」

　　「你變得會開玩笑了」，許庭生說，「其實我有挖對手，你搞定了有信同城，我也沒落後，直接揮舞著支票本挖人，把學優差不多挖死了。」

　　「嗯？學優教育平臺？」陸芷欣有些詫異。

　　「對，我把學優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挖過來了，親自上門好幾次，開了三倍工資，期權許諾，還把我的新項目給他們看了，才挖過來的。他們現在一個是星辰科技的項目總監，一個是執行副總裁。」

　　許庭生接著把事情對陸芷欣做了相對完整的描述。

　　事實上，就在互誠和有信兩家網站鬥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許庭生就已經注意到了學優教育的不俗表現。

　　不過分激進，也不畏首畏尾，在所謂的「三國」局面中，學優穩穩的拓展，見縫插針，幾乎在有信和互誠任何一方得利的同時，都會出現它這個漁翁的身影。

　　而戰火圈內，它除了放放空炮，從不實際參與。

　　而且，這個網站在自我完善上做得非常好，幾乎每天都在飛速的進步。

　　當時注意到這一點，除了對學優可能成為自身真正對手的預感和不安，許庭生還有一種「見獵心喜」的興奮，這種人才，太適合他新建的星辰科技了。

　　通過獵頭公司，許庭生查到了學優實際運作兩大支柱人物，胡琛和賀與談的相關信息，既然對方不是老闆本人，那沒說的，開挖。

　　挖人的過程不算順利，也不算艱難，除了高工資、期權，誠意，更打動胡賀二人的，其實是許庭生這個年輕人一路而來的創造性，他幾乎步步先機，不斷創新。

　　而星辰科技的新項目，更讓他們看到了這種前景。

　　這才是他們最終改投星辰的核心原因。

　　年前在盛海的十多天，許庭生帶去了項目和項目團隊，挖到學優的兩大支柱，基本把星辰科技的主體框架構建了起來。

　　至於其餘員工，也早已經開始招聘，具體事務，許庭生都交給了胡琛和賀與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許庭生相信胡琛和賀與談對職業人生的願景，更相信自己和星辰科技的吸引力。

　　許庭生說完，陸芷欣幾乎愣住了，她一直都在努力高估許庭生，但是，許庭生依然一次次讓她吃驚。

　　「你那個星辰科技，具體項目是什麼？是不是商業機密，可以說嗎？」陸芷欣問。

　　「微博。」許庭生說。

第335章 小蠻腰

　　「微博。」許庭生說。

　　「博客？」

　　「微型博客，是一種非正式的迷你型博客，相對大家知道的博客而言，它更隨意和自由，更傾向于成為一種互動性及傳播性極快的工具。它的傳播速度甚至會比媒體還快。」

　　陸芷欣聽完許庭生對微博的解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意思是：我聽著有點糊塗。

　　許庭生想了想，說：「其實我一下也沒法解釋得很清楚，具體到時候出來你就知道了。對了，還有歡迎註冊，像你這樣的……大概發幾張照片就能吸很多粉吧。」

　　「吸粉？」

　　「對，吸引很多粉絲，就是Fans的意思。」

　　「Fans？我又不是明星。」

　　「……」，許庭生笑起來，「你說對了，這就是微博最核心的內在實質，微博能讓每個人都找到成為明星的感覺，事無巨細的展現，幾乎一舉一動都受到別人的關注，然後人們就會努力去吸引和維持這種關注。當然，真正的明星，其實最終也都會參與進來。這裡面的利益鏈其實很大。」

　　陸芷欣依然有些糊塗，乾脆不再細問，直接說：「那，它什麼時候會上線？」

　　許庭生想了想，說：「已經進入最後調試階段了，之前，那個團隊做完餓了吧，其實就一直在做這個項目，我想，最多兩個月吧。」

　　「那我先多拍點照片，等著註冊。」陸芷欣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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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二月到三月。

　　許庭生幾乎沒怎麼逃過課，小項凝打過一次電話過來，再一次叮囑許庭生別忘了做好她要求的事，語氣相當蠻橫、霸道，這小丫頭，似乎已經隱隱有些察覺，自己的地位很高了。

　　不過，進入中考的衝刺階段，她其實也很忙碌。

　　許庭生問過李琳琳，項凝現在的成績考上一中應該問題不大。

　　至誠•凝園吸引著無數目光，黑馬會一眾人出奇的堅定，團結，誰讓他們現在都相信自己身後站著個超級神棍呢？

　　項目頂著壓力按部就班的推進，麻煩不斷，就不斷的解決麻煩，方家的力量在好幾次體現出了它的威力。

　　許庭生也拿出了整個項目一期的建築圖紙和效果展示圖。

　　這是超前將近十年的建築設計，後世開發商大力宣揚的法式樓盤。展示圖甚至把陽光打在大理石外立面上的反光，如同玻璃牆面一般的炫目效果都做了出來。

　　這是這個塗料時代的樓盤絕對無法企及的。

　　還有，園林式的綠化，包括泳池的設計……

　　「這，別墅吧？」

　　別墅當然也會有，凝園二期靠近岩水河的一帶，許庭生就計劃做小型江景別墅設計，滿足不同人群的需要……主要是，沒准小項凝喜歡。

　　「這真的就是普通樓盤，一期不建別墅。」許庭生笑著說。

　　「那咱們自己這幾個，一人留一套，沒問題吧？」胡盛名摸著展示圖，嘀咕著。

　　「給錢就行」，許庭生笑著說，「不打折，還得等二期或三期。除了我，一期我得留一套，不，兩套……不然我就撂挑子不幹了。」

　　心情好，滿懷憧憬和期待，許庭生的畫風變得越來越無賴，黑馬會的人差不多都已經適應，但凡這種時候，不理他就好。

　　「那我訂一套二期。認真的。」吳昆笑著說。

　　「還有我。二期有別墅對嗎？別墅也訂一幢。」葉青說。

　　「我……」

　　星輝的包廂裡，一群人也看不懂什麼建築圖紙，就圍著效果展示圖一直看。

　　突然，終於有人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尚芳菲指著小區大門入口處的一個建築喊道：「這……什麼玩意？一座塔？」

　　「許庭生，你不會要在小區裡建塔，然後放顆舍利子吧？你經過我同意了嗎你？」方余慶說。

　　「滾」，許庭生笑駡道，「這是塔，不過不是中國傳統建築的那種塔，而是西方式的現代塔，放上LED屏幕覆蓋，夜裡發發光，或者有人上面留言表白都行。」

　　「貴嗎？」有人問。

　　「挺貴的，全進口。不過其實也還好，設計本身不算高也不算大。主要就是弄個意思。」許庭生解釋。

　　「那要這個幹嘛？能吃還是能賣啊？」

　　「我希望凝園成為岩州的地標式建築，正對著中心公園的這座現代塔，能讓我們在層次上完全淩駕于其他樓盤之上。而且長期保持這種地位。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咱們的樓盤或許在未來十年，都會是岩州最貴，最一房難求的。」

　　許庭生認真的解釋，表情誠懇，而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他當初在歐洲聯繫建材時候的一個閃念，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當然，它也可以理解成是大叔的一次浪漫表白，是他給那個「木蘭無長兄（胸）」，但是腰很漂亮的小丫頭準備的一份禮物。

　　為此，許庭生在做設計圖當時，幾乎和幾個設計師打起來……

　　設計師們根本無法理解，一個其他所有理念都這麼先進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想法？！在小區裡放一座現代塔……你以為你是市政府還是中央公園？要不要來個自由女神像？

　　但是，許庭生是甲方，你不讓我放塔，我就找別家。

　　設計師們只好屈服。

　　「那它……叫岩州塔？」現場，聽許庭生扯什麼地標性建築，胡盛名問道。

　　「叫小蠻腰。」

　　許庭生說完，想起那次自己告訴小項凝，你的腰是最好看的，然後小丫頭說，狗熊大叔，你要不要摸一下？

　　摸是遲早要摸的，想像著未來的某一天，當小項凝站在這座現代塔前，聽說它的名字，而許庭生站在她身邊，會害羞？會生氣？沒准又得踢我好幾腳……可是，至少心裡肯定是又羞又甜的吧？

　　聽到這個名字，幾位女士頓時來了興致，圍著看了好幾遍，彼此議論著。

　　「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你們看這線條設計。」

　　「小蠻腰，這個名字……給人感覺很有趣呀。」

　　「是挺有情調的，有點兒小浪漫，住在裡頭，感覺男朋友天天在誇我似的。」

　　果然，女人的情懷總是更相似。許庭生的這個設計得到了在場女士們一致的誇獎和大力支持……

　　由此可以推論，未來，老闆們摟著媳婦、女友，小三的腰肢，站在凝園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太貴，不買這？」

第336章 Apple，好久不見

　　3月中旬。

　　微博依然沒有亮相，許庭生的下一個大招，星辰科技的存在，也依然不為人知。

　　倒是教育和同城服務平臺的較量幾成定局，率先落下了帷幕。學優在被許庭生挖走胡琛和賀與談兩位支柱人物之後果然失去了原先的沉穩和扎實。

　　新上任的項目運營經理或許太著急證明自己，連續幾步棋，冒進、走錯，學優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境地。

　　而且看這位新經理的表現，似乎也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有信同城更慘，陸芷欣似乎在跟許庭生較勁，看誰先擊垮對手，一路緊咬，窮追猛打……有信已經開始出現投資人撤資的情況。

　　有信老闆除了打完一個官司又一個官司，不斷遇上麻煩，解決麻煩，在運營上卻無能為力。

　　能力和前景開始受到懷疑，他終於變得沉默了。

　　要知道，當初可是他提出教育與同城服務領域「三國爭霸」這一概念的，而且信誓旦旦將拖垮互誠，並且明確無比的指出，互誠會第一個退出戰局。

　　現在看來，或許他才是這個第一個。

　　《三國？不過一場虐殺而已》

　　3月14日，某著名經濟論上出現了一篇言辭激烈，但是還算有理有據的網帖。

　　帖子全面回顧了從有信和學優突然出現，氣勢洶洶夾擊互誠，到互誠回歸費免，祭出大招「餓了吧」，再到一路挖坑埋葬有信，直接挖人挖倒學優的全過程。

　　最後總結，根本沒有過什麼「三國格局」，學優和有信連腳跟都沒站穩，就被虐殺致死，毫無還手之力。

　　甚至，互誠還因此更上層樓，規模、影響力和盈利能力，都翻了兩番不止。

　　總結：互誠如虎，據山嘯林，別惹，惹了許庭生啪啪抽你巴掌。

　　許庭生看了這個帖子，心說：「還好是啪啪，不是啪啪啪。」

　　網帖的言辭不免激烈些，隨後參與進來的媒體分析相對客觀，也更多角度和層次，但是觀點是一致的，所謂的三國大戰，實際不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遊刃有餘。

　　更有媒體直言：若不是有信和學優糟蹋進去那麼多錢，我都要以為它們是專程來配合互誠宣傳的了。

　　這樣的廣告效果，因為引起了數次激烈討論，而且頗多曲折、逆轉的關係，你把春晚包了都不一定有。

　　至於資金相對薄弱的互誠能最後取勝的原因，媒體除對客觀事實進行分析，比如研究「餓了吧」的攻城錘效果，互誠的「暗渡陳倉」之外，還有一家媒體，把許庭生的性格構成給放大了。

　　果斷。在對手出現的第一時間，果斷回歸免費，這在當時看來，近乎是自斷資金流的舉動，在互誠資金本就薄弱的情況下，堪稱壯士斷腕。

　　堅忍。面對困局和對手的咄咄逼人，嘲笑諷刺，媒體的一片看衰，一直保持沉默，專注項目開發與還擊準備。

　　陰狠。用這位媒體人自己的話來說：

　　「許總，請不要告我誹謗，我實在也不願意把這樣一個詞加在剛剛二十出頭，身為大學生創業典範的您身上，但是事實，我真的找不出其他詞匯，來做更準確的描述。希望您能視此為我對您的誇獎，欽佩和嘆服。江湖，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他之所以會由此感悟，其實許庭生挖倒學優本身只是一個很小的部分，更大的原因在於，這傢伙不知道互誠陸芷欣的存在和她的地位、手段、心機。

　　所以，陸芷欣的那一系列舉動，包括對違約商戶的無情追責，直接導致兩家商戶破產，以及對有信的「深坑追擊」，不斷出手，都被算到了許庭生頭上。

　　甚至在部分人看來，那位有惡劣前科的偽教師的存在，甚至那兩位站出來起訴有信的學生家長，都很可能是互誠精心布下的局，有信太得意疏忽，跳了進去。

　　只是這種話，有信老闆自己說了一遍，被起訴，然後就誰也不敢再提……因為，這是真的惡意誹謗。

　　事實上，只要陸芷欣自己不說，連許庭生都不會懷疑。

　　這位媒體人發完文章之後被其他媒體採訪：「你這樣說一個青年創業偶像，真的好嗎？不怕被起訴嗎？」

　　這位媒體人表示：「我相信許總的風度，再說了，他正在不斷創新發展的路上，前途不可限量，也沒必要跟我這種小角色計較。」

　　他以為捧了許庭生一把就沒事了。

　　岩州，互誠，陸芷欣說：「馬上安排律師，給他發律師函，起訴他人身攻擊、惡意誹謗，索賠500萬。」

　　兩天后，這位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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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前車之鑒，之後的媒體分析大多不敢再往人身、性格等方面去靠，客觀總結，互誠之所以贏，根本來說還是贏在佈局和創新上。

　　互誠許庭生，天才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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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庭生上完一堂體育課，一邊抹著汗一邊打開手機。

　　裡頭有一個天宜副總邵俊的未接來電。

　　許庭生回撥。

　　邵俊在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痛苦」地說道：「許總，Apple小姐的專輯真的不能再押後了，我們天宜這半年多來，都被罵成什麼樣了你知道嗎？至少，咱們先把首單主打放出去好不好？」

　　許庭生說：「好。」

　　2004年5月下旬至六月、七月，輪回樂隊因為在新岩中學校慶上的首次公開演出而火爆媒體、網絡，然後，在它們最火熱的時候，宣佈與天宜合作，轉讓歌曲版權。

　　其中提到一點：有一首輪回從未發表過的歌曲，將由天宜力捧的新人在近期推出。

　　這件事在當時因為Apple的境遇不佳而引發巨大紛爭，加上後來Apple遭遇封殺等一系列事件，事件變得更具話題性，整個輪回小站和許多音樂論壇都為此吵翻了天。

　　然後，半年多時間。

　　那首歌沒了消息，Apple沒了消息。

　　「這是要鬧哪樣？」

　　期待變成了失落，然後變成憤怒，輪回粉和Apple粉不吵架了，立場一致的站在一起聲討天宜。「把輪回新歌還給我們，把Apple還給我們。」

　　有歌迷組織了一個網絡簽名呼籲的活動，短短一周內，數萬人簽名。

　　憤怒的歌迷把數百頁的帖子全部打印寄到了天宜……「抗議，讓你們的新人去死吧，請把輪回的新歌還給Apple，讓Apple唱給我們聽。」

　　歌迷們似乎找到了最完美的解決方案，雖然看起來難以實現。

　　天宜，有苦難言。之前是因為Apple選擇了出國留學半年，天宜又不能把事情公開，只好悶著頭挨駡。

　　之後，好不容易Apple終於回來了，也把新歌錄好了，可是，許庭生把Apple的新專輯買斷了——樂壇奇聞啊，居然有人買斷歌手專輯配合公司項目。

　　2005年4月12日。

　　星辰科技，微博，悄無聲息的上線。

　　第一位註冊用戶：岑溪雨。

　　第一條微博：《好久不見》。

　　作為曾經紅過一陣的歌手，Apple的中文名哪怕歌迷們並不熟悉，卻也是知道的。第一位偶然間發現的歌迷略一思索：岑溪雨不就是Apple？好久不見是什麼意思？

　　該歌迷迅速奔向Apple粉和輪回粉最大的聚集地，輪回小站。

　　貼圖發帖：Apple要回來了。

　　「回來了？在哪？」

　　「微博。」

　　「微博什麼東西？」

　　「說不清，你搜索就知道了。」

　　短短一天，從中午到夜裡十二點，歌迷加上圍觀群眾，近十萬人湧入他們之前從無耳聞的微博，真粉們開始註冊，在Apple的那條微博下面留言：

　　是你嗎？

　　是Apple嗎？

　　是本人嗎？

　　很快，微博客服發言：名字後面帶V的，就說明經過驗證，是本人。

　　接著，客服開始引導歌迷和圍觀群眾註冊，留言，發表自己的微博。

第337章 另一種輪回

　　微博方面，所屬公司星辰科技沒有做任何後續回應。

　　同樣的，Apple再發出第一條微博之後，也沒再做任何回應。

　　看著那條微博下越來越多的詢問，越來越多的關注，身在盛海的Apple給許庭生打電話，撒嬌說：

　　「等不及，等不及，許庭生，我不要高冷啊，好想快點讓他們聽到我的新歌，還有看到MV，沒准方老師也會看到呢？」

　　許庭生苦笑，說：「咱們等事情發酵幾天。」

　　事實人的天性就是這樣，一個事件，如果答案明確，反而很快平息。相反，如果它可猜、可想、可議論，甚至可爭議的越多，它就越熱門。

　　這種現象在網絡時代變得越加明顯。

　　微博最熱話題毫無疑問是Apple的回歸。放在整個樂壇，Apple肯定沒有這樣的地位，但是在新生的微博，她就是獨一份的。

　　圍繞Apple，話題越來越多，熱門微博越來越多。

　　《為什麼歸來的Apple變成了岑溪雨？因為那些痛苦，她想忘記。》

　　《對於Apple是否已經成功和天樂解約以及新簽經紀公司的猜想。》

　　《還在猜新歌？沒看到微博那句「好久不見」是加了書名號的嗎？》

　　《什麼都別說了，給我新歌發佈時間。》

　　《被封殺的半年多，你去了哪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不開心？我們，還在這裡。》

　　《……》

　　理智黨和煽情黨一起上陣。其中好幾個帖子，把Apple本人都看哭了，一次次努力按捺回復安慰的衝動。

　　與此同時，焦急等待的歌迷們和閑極無聊的圍觀黨們，自己在微博上玩開了，無需任何指導，曬生活的，曬美照的，曬吃的的，說段子的，包括表白的，記錄分手心情的……紛紛湧現。

　　「唉，你註冊微博了嗎？相互關注一下唄。」

　　這句話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各種場合。

　　越來越多根本不知道Apple是誰的人開始湧入。這也就是說，Apple，其實只是一個最初的誘因，而反過來，她因為微博受到了更多關注。

　　這些人在微博最熱話題上認識她，然後去瞭解她的過去，進而或喜歡或同情或好奇，開始期待她。

　　在微博註冊用戶達到100萬的時候，許庭生也註冊了自己的加V帳號，隨之而來，黑馬會的人，他身邊的人，朋友、同學、球友，紛紛註冊，相互關注。

　　一天后，許庭生發佈了自己的第一條微博：胡盛名，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很多人當真了，很多人看笑了，正無聊著的人們決定摻和一把湊熱鬧，紛紛轉發，討論。

　　「誰是胡盛名？」

　　「他為什麼不回家吃飯？」

　　「胡盛名，兩天了，你媽找到你了嗎？」

　　「從胡盛名不肯回家吃飯探討網癮少年的墮落。」

　　「我猜可能胡盛名不回家吃飯，可能只是因為他媽媽的做飯手藝差。姑娘們，學做飯吧，不然別說綁住老公，連孩子都會棄你而去。」

　　於是，2005年，在微博這塊溫床上的第一個網紅誕生了，胡盛名爆紅。

　　胡盛名的微博帳號在短短兩天內成為除Apple之外關注人數最多的一個。

　　勞力士，蘭博基尼，愛馬仕，雪茄……胡盛名很享受這種關注，並開始了他的微博炫富生涯，在一片羡慕聲和罵聲中洋洋得意。

　　一次黑馬會聚會的時候，許庭生提醒他：「這麼多人每天看你的微博，怎麼光顧著炫富，不趁機把你們的三家KTV拿出來廣告推廣一下？」

　　現場多少人都是商場裡打滾的，只聽這一句，就明白了，這是多好的一個免費廣告平臺啊！還是免費的。

　　「盛名，幫我的產品也做下廣告……我回頭送你一瓶拉菲。」

　　高玉坡說完，現場所有人對微博的認識又大大加深了一步，關注的人多了，不光能給自己做免費廣告，還能收費給別人做廣告哦？！

　　許庭生借胡盛名開啟了微博製造網絡流行文化和商業性功能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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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4月22日。在Apple發佈第一條微博十天后。

　　包括互誠同城在內的十幾個大型網站出現首頁廣告：

　　「Apple岑溪雨，好久不見，4月29日，8點，微博見。」

　　同樣的廣告不僅出現在網絡媒體，也在近二十份高銷量的報刊雜誌上以整版整頁的形式出現。

　　與此同時，在盛海、燕京、西湖市、等等一線和超一線城市，公交站牌廣告，地鐵廣告，大樓LED屏幕廣告……鋪天蓋地。

　　許庭生砸下重金，在為Apple複出開山鋪路，同時也在對微博進行大規模推廣，兩者絲毫不矛盾，而且相輔相成。

　　這也正是當時許庭生買斷Apple專輯，配合微博項目宣傳的原因，既然能把兩件事並在一起做，而且效果更好，那麼，何必花兩份錢？

　　同一天。

　　Apple的微博帳號，岑溪雨，更新了第二條微博。

　　文字部分只有兩個字：《輪回》。

　　配圖是專輯封面。

　　封面上的Apple穿著T恤、襯衫，牛仔褲，布鞋，抱著吉他，走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偏過頭在笑，笑容燦爛，無拘無束……

　　這與她在天樂時期呈現給所有人形象完全不同，當時在天樂，他們給Apple的定位類似早期的玉女歌手，刻意打造出一個溫婉的形象，穿的白色長裙，笑容得溫柔靦腆……

　　那個哪裡是Apple？許庭生當時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而現在的Apple，其實說不上什麼定位與風格，要說看專輯封面照片的感覺，除了青春、陽光，似乎只剩下一個詞可以形容：自由。

　　結合文字，人們揣摩著Apple的意思：

　　她找回了自己，曾經受盡束縛的Apple，回歸自由的岑溪雨，這是一場輪回。

　　專輯名稱就是《輪回》。

　　網友們基本把專輯名稱的含義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首先，這是Apple人生的一次輪回，在別人看來，這是她在歌手生涯中的一次輪回，Apple成了岑溪雨。而對Apple自己來說，這次輪回回歸的，也許是她十歲之前的人生軌跡，不再迷茫，不再恐懼。

　　其次，網友的猜測：

　　這是Apple在紀念她在輪回樂隊的時光嗎？

　　是不是在暗示，這次複出與輪回樂隊有關？

　　新歌是輪回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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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網友絕對無法瞭解的是，其實專輯名稱是許庭生定的。

　　那是另一種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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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關注Apple的，還是根本無心理會的，微博的註冊用戶開始呈現井噴式增長。

　　對於旗下藝人運營觸感敏銳的石中軍很快發現了微博的價值，在與許庭生溝通之後，宣佈天宜旗下所有藝人進駐微博……

　　一時間，微博註冊用戶再次暴漲。

第338章 不浮躁的是孤獨

　　在微博之前，不管是做家裡的超市，互誠教育平臺，同城業務，包括後來上線的「餓了吧」，許庭生都沒在運營推廣上花太多精力和錢，要說廣告，也都是借東風的一點小設計而已，沒有真正意義上砸過廣告。

　　那為什麼要在微博上這麼做？重金狂砸，鋪天蓋地。

　　因為許庭生要求快，他要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PC時代一舉奠定自己在「微博」這個其實很容易被模仿的項目上的絕對領先地位，積累大量的用戶，提供領先的體驗。

　　用戶之所以不願意離開一個互動平臺，體驗其次，人第一。

　　一個人，如果他的圈子都在一個平臺上，在這裡有他許多密切互動的人，那麼他離開的可能性就會小很多。

　　所以，許庭生想儘快一群一群的往裡圈人，圈完你，圈你的同事圈、朋友圈、同學、親戚。總之非讓你變成要挪挪一窩的麻煩狀態。

　　更何況，陌生人裡，你也會攢下捨不得的新朋友。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擔心，是因為微博業務不同以往，它是代表「話語權」的項目，一旦成型，就會威脅到很多大型門戶網站和交互網站的地位。

　　許庭生做教育平臺，指向單一明確，那幾個巨頭未必有興趣，做同城業務的時候讓他們慌了慌，但轉型進來還是想想算了，做餓了吧……尼瑪排他性協議這流氓手段，讓別人怎麼搞？為了做外賣平臺開一堆餐廳？

　　但是微博不一樣，微博業務會讓這些巨頭感受到威脅，同時，誰都能做，誰都會想做，而且與本身的內容、文化，毫無衝突。

　　最關鍵還是流量和話語權，這是必爭之地。

　　所以，許庭生要快，要猛，防的就是他們，他要儘快把星辰微博正宗、領先、群體最大、內容最豐富的地位做出來。

　　這就像是他前世看過的局面，XL微博火了之後，TX，SH，一堆巨頭跟著上，但是最後說起微博，大部分人的反應還就是XL的那個。

　　許庭生還沒XL的實力，但要做XL的成績，所以，他下猛藥了。

　　錢砸出去，效果是巨大的，更何況微博之前就發酵了一陣，等到天宜旗下的明星參與進來，帶來大批粉絲，其他明星、名人也不甘落後……微博註冊用戶不斷瘋漲，而且，自身的生態圈也在逐步形成。

　　胡盛名的存在，在拓展微博玩法方面做了很多貢獻，從他身上，粉絲經濟這個概念開始慢慢被很多人體悟，原來不是名人，沒有產品，也有粉絲經濟。

　　一件事太快太猛的副作用是它容易讓人覺得浮躁，不舒服。

　　很快就有知道星辰科技內幕的人指出：「資本癲狂亂舞的姿態真的很難看。許庭生正在失去他做教育平臺時候的那種沉穩、踏實的氣質。」

　　許庭生聽完不以為意，「你們是還沒見過幾年後那中‘癲狂’呢！什麼都炒的年代。」

　　真正讓許庭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的是牽連了Apple，沒錯，因為與微博的宣傳互相配合，Apple這一波回歸顯得有些炒作過度，太過浮躁了。

　　從商業運營的角度來說，這肯定不是壞事，但從Apple自己想要的，和許庭生喜歡的那種狀態來說，這種浮躁是一種傷害。

　　事實，已經有些歌迷開始有怨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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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4月29日，8點，星辰微博當前粉絲量最大的帳號「岑溪雨」，更新了它的第三條微博。

　　這或許是歷史上第一次有歌手將專輯主打首單首發於社交媒體。

　　Apple歸來，岑溪雨《輪回》專輯主打首單《好久不見》的MV，被掛上了微博。

　　第一時間閱讀量超過十萬，隨即二十萬，四十萬……

　　其實，《好久不見》肯定不會是這張《輪回》專輯中最流行，傳唱度最高的一首歌，之所以把它放在首單的位置，原因之一當然是這首歌的名字和寓意，等於Apple歸來，跟大家打了一個招呼。

　　「嗨，好久不見。」

　　這種感覺很微妙，很能觸動人心。

　　其次，是因為許庭生早先就已經考慮到了過度炒作和宣傳可能帶來的浮躁感，或許，連人們點開這首新歌當時的心情，都是焦急和浮躁的。

　　而《好久不見》這首歌裡，有一種孤單的氣質。

　　能終結浮躁和喧囂的，只有孤獨。

　　還有一個原因，在MV裡。

　　MV的畫面是黑白色調，呈現出一種老舊電影膠片的感覺。

　　柔和的前奏響起，人跟著安靜下來……

　　黑白色的畫面裡，Apple穿著無袖，長到膝蓋上方一些，素色，沒有任何花紋和複雜修飾的裙子，長髮有種未經仔細打理的感覺，臉上甚至沒有精緻的妝容，赤腳穿著白色的布鞋甚至看著有些舊，襯著纖細的腳腕……

　　她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穿過深巷、街道、老院子、高樓與平房。

　　這城市的一切都是黑白的。

　　Apple的氣質變了，這是所有歌迷的第一感覺。

　　如果說之前的那個Apple，是甜甜的小女生，那麼這個她，或許應該是一個更深刻的歌者，有更多自己的思考和表達的一個人。

　　這是畫面傳遞出的感覺。

　　聲音，Apple開口，浮躁落地。

　　商業的浮躁，炒作的喧囂……全部平息。

　　「我來到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像著沒我的日子，

　　你是怎樣的孤獨……」

　　沒有太多抑揚與起伏，就那麼淡淡的，歌迷們沉浸在仿佛一個朋友的緩緩敘述中，關於一場失去和找尋，那是一場不敢太用力，不敢太刻意的找尋。

　　這種感覺：我來了，想見，又怕你不想見……如果能巧遇，多合情合理……

　　偶有歌迷從這種狀態中抽身，會驚歎，Apple連聲音的氣質都改變了，聲音本身固然無法完全改變，但是聲音的氣質，在變。

　　再有專業一些的，還會發現，Apple的唱功好了那麼多，那麼多……

　　如果原來的Apple，只是憑藉美好的外形和甜美的歌聲，加上輪回的那幾首歌實在太好而紅起來的話，那麼現在的她，是一個真正的歌者了。

　　一個有自己聲音特質和符號的歌手。

　　畫面切換，MV的男主角出現在畫面裡。

　　但是，畫面在兩人之間切換，他與Apple之間毫無交集。

　　他就一個人，穿著一件毛衣，背著一個雙肩包，在一座座城市間穿行。

　　鏡頭甚至沒有給過近景，沒有讓男主角的相貌完全呈現在觀眾面前。

　　只有最熟悉，最熟悉的人才能辨認，他是付誠。

　　歌聲在繼續。

　　男主角走過一座小城，有不大的校園和斑駁的校門，他駐足看了一會，乘車離開。觀眾們或許會因此而想起自己成長的那座小城，校園，和青蔥歲月裡走散的朋友、初戀那個人……

　　而事實，那是麗北，麗北中學，只是它在黑白畫面裡變得有些模糊難辨。

　　接著是漸南市，醫院背後的山坡和林間道，老房子……

　　她康復期那段時間，付誠每天陪她一起走過的地方，走得很慢……

　　然後是岩州。

　　「拿著你給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沒了你的畫面

　　我們回不到那天……」

　　街道、餐廳、電影院、公園、山頂、海邊……

　　付誠走過那兩天美好時光裡，他和方老師一起走過的每一個地方……

　　黑白的畫面，孤獨的人，回不到的那天。

　　然後是綠皮火車緩慢的軌跡，一座小山村，然後……一座又一座，有名字或者沒有名字的城市……完全陌生的車站、街道、面孔……

　　畫面不斷變遷。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喧，

　　和你坐著聊聊天。」

　　當Apple唱到「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鏡頭掃過一間咖啡店，臨街的落地玻璃窗，連坐在電腦前的觀眾都不禁開始期待，那個被找尋的人，能夠出現。

　　但是，鏡頭裡除了充當背景的行人，始終，沒有第三個角色出現。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喧，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畫面的最後，是夜晚，陌生的城市，男主角坐在公交車的後排，斜靠著，他靠著窗，鏡頭拍到他有些模糊的側臉，他的目光，始終對著車窗外川流而過的一切。

　　一直，一直，直到歌聲漸漸停止。

　　字幕落在車窗邊：一年多了，我的手機號碼一直沒變。

　　一句土得掉渣的話，一個連正臉都沒露過的MV男主角，人們卻在這樣的畫面裡，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最深刻的孤獨。

　　這種孤獨裡，其實也有每個人的孤獨。

　　在這支MV裡，Apple是唱歌的那個人，而劇情，只是男主角一個人的一齣戲，他不斷的行走，找尋，沒有任何收穫。

　　許庭生接到宋妮的電話，她在電話另一邊泣不成聲，說：

　　「許庭生，我好想方老師，可是她怎麼這麼狠心……付誠……」

　　許庭生故作輕鬆的笑著說：「付誠這個混蛋，說服他好難，這支MV還花了我好多錢。」

　　同一天，西南某座小城，一所規模不大的私立學校，教師辦公室裡，有個人對著桌上的電腦，那一幕幕畫面，深深的心疼，無聲的痛哭，淚水不停的滑落。

　　同事看見了，說：「方老師，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先回宿舍區做飯了，領導過來問起的話，你們幫我說一下。」方雲瑤說，她把手機掏出來，猶豫，又放回去。

第339章 特羅姆瑟午夜陽光馬拉松

　　付誠的故事終究還是被留在了很小範圍裡，不管他的身影感動了多少人，又讓多少人感同身受。

　　知情的人終究是少數。

　　在大多數人看來，那只是一場演出。他們不知道故事其實真實，而且畫面裡的那個人，他其實連說一句「好久不見」的機會都沒有。

　　Apple的歌火了。

　　而且因為這首歌本身的氣質，Apple的演繹和MV營造的氛圍，之前的那種炒作感和浮躁感被完全抹去。

　　那條微博的瀏覽量以幾何倍數不斷的增長，甚至很快超過她的關注人數，也許有人一遍一遍的聽和看，也許，有人剛來，還沒來得及點關注。

　　留言評論的數量同樣很誇張，一天時間，一千多頁，以每頁50條計算，這一天內的留言，已經超過5萬條。要知道，這還是PC時代，智能手機的時代還沒有到來。

　　「媽的，老子聽著，看著，哭了。」有人說。

　　「老娘也是。」有人回。

　　「其實我也是，別笑我矯情，我快四十歲了。原以為早已經波瀾不驚，可是今天還是哭了。」

　　有人回復他：「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當那種感情發生過，你真真切切的愛過，珍惜過，失去過，再次見面的時候，愛著不愛著都是很難過的。一首歌僅僅是一首歌嗎？那是一種情愫，那是一種回憶，那是每個人都無法割捨的過去。所以很正常。」

　　另一個人說：「我見過她，在分開五年之後，真的，就只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她也是。不過挺好的，對我來說，那句好久不見說出口，就像是無期徒刑突然減刑一樣。往事總總，都有了個交代。」

　　其實這首歌不撕心，也不裂肺，曲風異乎尋常的安靜和哀傷，但就是偏偏能侵透骨髓……當聽者，有故事。

　　如果你體會過獨自親歷故地重遊，一個個場景，一條條街道，一幕幕畫面，曾經兩個人，如今只有你。

　　如果你感受過剛下飛機剛上火車，一聲聲關切，一句句叮囑，你嫌過她嘮叨，再想聽，卻再也聽不到。

　　越來越多人在評論裡說起自己的故事。

　　最短的一個故事：「你走了，我還生活在這座滿是回憶的城市。連一棵樹都傷害我。」

　　最替微博打廣告的一個故事：「不敢去見你，我現在唯有慶倖，每天可以偷偷看你的微博，雖然連關注都不敢點，亦不曾回復一句。」

　　最畫風急轉的一個故事：「早上聽完這首歌，今天坐地鐵，提前了一個站，在你公司門口下。好想一出地鐵口就能碰見你，可是又好怕碰見你。好或不好，你終究沒出現。我還可以繼續想像，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老子才不要想像你幸福美滿，郎情妾意，祝你孤獨終老。」

　　還有最平常的一個個故事：

　　「他是開出租的，分手，一年不見。那天我沒戴眼鏡，在路上攔下一輛出租車……我拉開車門，說，好久不見，然後關上車門。我沒上車，卻想起那時候一天到晚賴在他車上，他總是要費力的跟乘客解釋，這真的是空車，不是拼車。」

　　「大學同學，7年了。今天聽完歌去了學校，走了很多地方，自習室和操場，後來獨自去了校門口的餐館，吃飯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我驀然抬頭，刹那間……錯以為你就在對面。」

　　「……」

　　許庭生沒有留言，他的故事最難描述，也不能描述。

　　其實這首《好久不見》，許庭生最初給它改了一個名字，就叫《輪回》。

　　這個歌名被天宜的團隊和包括Apple在內的所有人否決了，因為看歌詞，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理解，它怎麼就是輪回了？！

　　對於許庭生來說，就是輪回。

　　當他重生之後第一次來岩州，腦海裡響起那一句：我來到，你的城市……熟悉的那一條街……

　　它就是一場輪回。

　　輪回過後，我知你，而你不知我，我來到，你的城市……想和你見一面……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我來見你的從前，時間倒轉12年，那是兩世相隔的一句：好久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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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溪雨《輪回》專輯首波主打《好久不見》在微博首發的第二天，開始在各大電臺和電視音樂榜單打榜。

　　許庭生其實不記得前世這首歌的打榜成績，但是這一次，歌曲本身，加上之前的醞釀和微博的推廣，《好久不見》在很短時間內，就沖上了好幾個排行榜的冠軍位置。

　　歌壇和媒體似乎一下子都沒法適應過來。

　　還有，怎麼給Apple定位？以她現在的火爆程度，從目前的影響力而言，已經是一線無疑，但是論資歷和底蘊，論作品，她之前也就翻唱過輪回的幾首歌，這才首張專輯，才拿出來第一首單曲……怎麼一線？

　　很多人撓頭的時候，更多人已經開始注意到了微博的影響力，不管是幾線明星，還是其他領域的名人，很多人都開始用心經營自己的微博。

　　只是他們一時間還沒找到正確打開方式，大多顯得有些刻板，刻意。

　　其實以許庭生前世的認知，可以說，微博的出現在事實上切換了明星和粉絲、路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他們之間開始有了更多的互動和交流，距離被拉近了，明星們也有了途徑將自己的另一面展現在粉絲和路人面前，圈粉的方式開始越來越多樣化。

　　一個歌手因為段子說的好而火起來，這種情況在微博出現之前是很難想像的。

　　還有部分人，他們家的狗或貓比他們自己先火了。

　　這類情況，許庭生見過這些，其他人還沒見過，前世，這種微博文化和氛圍是自然而然慢慢出現的，但是這一世，為了迅速穩固星辰微博的地位，許庭生打算主動去引導。

　　Apple的微博第一個達到了五百萬關注，在純PC時代，時間又還不長的情況下，這已經堪稱超級大V了。

　　問題是，她不更新了。

　　不光微博不更新，連電視、電臺的節目，都不見Apple的身影。

　　按說現在是宣傳期啊，你這不吭聲是什麼情況？

　　終於，在追問翻了上千頁之後，Apple更新了一條微博。

　　一張身穿運動服奔跑的圖片，極光打在路面和她的身上。

　　一段話：對不起大家了，我現在在極晝區，我正在參加特羅姆瑟午夜陽光馬拉松呢，這裡24小時全是白晝，極光美得不行。

　　這感覺，就像是你普通的朋友出去旅行說的話一樣。

　　不過，這事太有趣了，歌手發專輯跑去跑馬拉松了。

　　「特羅姆瑟午夜陽光馬拉松是什麼鬼？」

　　「你就是我的極光。」

　　「我靠，這什麼情況？」

　　「Apple，你還能跑得了馬拉松？我不信。」

　　「下一首呢？下一首呢？二單呢？」

　　「……」

　　很快，Apple更新了又一條微博。

　　圖片是Apple手持一張組委會發的證書，滿身大汗的照片。

　　總的來說，就是毫無形象，頭髮什麼的全是亂的，而且或許是在地上趴過，身上、手上、臉上，全是泥，一道道黑……

　　只有真愛粉們才會說，Apple運動過後有另一種美。

　　文字部分：女子組第67名，女子組總共才兩百人不到……最近錄歌跑得太少了。我發誓，明年再來，跑不進前30名的話，我就退出歌壇。

　　歌迷們頓時無語了。

　　「別嚇我！！！」

　　「什麼情況？馬拉松跑不進前30退出歌壇？……不是應該退出體壇嗎？關歌壇什麼事？」

　　「同意。」

　　「頂樓上。」

　　許庭生用小號回了一句：「歌壇躺著也中槍……」

　　然後，這句話跟著火了，微博各處各種躺著也中槍。

　　然後，Apple回了一句：「也是哦。那就跑不進前30名，我退出體壇。」

　　「……你根本就不在體壇好嗎？」

　　「你是要參加08年燕京奧運會嗎？」

　　在這兩條微博之後，Apple微博更新的照片和文字都慢慢多了起來，一點不談專輯和二單，全是生活，各種真實，哪怕毫無形象。

　　與之前的天樂時期不同，與MV裡呈現的形象也不同，Apple的形象因為這些微博而變得越來越特別，越來越立體真實，越來越親和和有趣、可愛……

　　許庭生的小號又祭出了第二句流行語：沒想到你是這樣的Apple。

　　又一句話開始在微博上刷屏。

　　許庭生在給Apple幫忙，也在引導微博玩起來。

　　然後，他的小號莫名其妙的有了十多萬關注，看趨勢很快要超過加V大號的樣子……成功年輕創業偶像還比不上一個段子手嗎？

　　答案，是。在微博時代就是。

　　真實的Apple，不活在別人眼光裡的Apple，隨性自由的岑溪雨，圈粉速度快到恐怖，六百萬關注，八百萬關注，動輒一條微博幾千上萬的回復。

　　「這，不光歌火了，整個人都火了啊！」

　　沒有節目宣傳，沒有跑通告，就這麼發發微博，Apple的《好久不見》死死佔據著各大排行榜的榜首，這已經不是歌曲本身的影響力問題了。

　　其他明星名人看到事情還能這麼幹，粉絲還能這麼圈，紛紛也把架子放了下來，各出奇招……一個明星發視頻表演魔術，表演得很好，圈粉十萬，另一個明星也發視頻表演魔術，結果演砸了，笑趴一地，反而瘋狂圈粉三十萬……

　　民間高手圈粉的本事更是五花八門，平民大V開始湧現。

　　微博就這麼玩起來了。

　　許庭生對微博文化的引導，也到了一個階段。

　　打開郵箱，Apple發來的最新一封郵件：

　　「親愛的，我在特羅姆瑟，這裡永遠明亮，不需要燈火，我不用再賴在你背上，讓你背我去找燈火明亮的地方……可我還是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