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小說] 天命決 作者:雨夜傷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 00:0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1578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1:50
第8章 一百三十一、遺 址
滅天教遺址,雖是遺址,但後山的風景依然秀麗。

見一人麵向唐紫衣的墓前,盤膝席地而坐,雙目緊閉,似在冥思,這人正是劉隨。

劉隨坐了許久,並沒有什麽動作,但汗珠卻從額頭上滲透出來,仿佛經曆了十份艱苦的戰鬥一般。

又過了一會,林無悔從屋中走了出來,來到劉隨的背後,問道:“感覺怎樣?”劉隨緊閉的雙目這才微微睜開,長長出了口氣,道:“晚輩還是無法完全領悟這套劍法。”林無悔嗬嗬一笑:“不打緊,慢慢來,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領悟到二、三成,已是十分不易了。”

劉隨“恩”了一聲,林無悔轉身欲走,劉隨又叫住了林無悔:“前輩!”林無悔回過頭來:“怎麽?”劉隨沉默了一會,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當年在幻清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位唐紫衣前輩為何會……”

林無悔聞言一怔,隨即歎了口氣,道:“唉,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起了。”劉隨對於當年的事情,心中充滿好奇,見林無悔的態度似乎有所軟化,便追問道:“前輩,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

林無悔目不轉睛的看了劉隨一陣,苦笑了一聲,道:“好吧。”

當年用於鎮壓嗔吾的百草珠被玄清道奪走,林無悔轉生為人,記憶完全被封鎖。

在林無悔記憶恢複之前,遇見了深愛林無悔的唐紫衣,而唐紫衣的身份就是當年奪走百草珠的玄清道叛徒,滅天教創始人呼眠的女兒。最後嗔吾出世,趁著林無悔的神力與記憶沒有恢複的時候突然襲擊,唐紫衣擋住了嗔吾的攻擊,卻因此而喪命。

林無悔由於在精神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記憶與神力恢複,與冥神魔君共同封印了嗔吾。

劉隨聽完,驚訝不已,沒想到眼前這個三界第一人也有一段慘痛的過去。

林無悔看著劉隨驚訝的表情,淡淡一笑,道:“你繼續練吧,早一日練成,便可早一日除掉嗜獄。”劉隨應道:“是。”再度盤膝而坐,閉上雙眼。

山下,十二個木人豎成一個圓形,楊溢站在正中。

隻見楊溢雙目緊閉,右手將長劍拖在了地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一陣風吹過,掠起了楊溢的衣襟,但楊溢卻與這些木人一樣,一動不動,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良久,楊溢的長劍上隱隱泛起了綠光,十分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持劍人楊溢卻又感覺。雙目猛的一睜,大喝一聲,長劍如風,在周身劃了一圈,回劍定身,姿勢與先前一模一樣,就像楊溢根本就沒有出過似的。接著,那十二個木人就像串通好了的一樣,從中斷裂,一齊倒在地上。

楊溢這一劍快速絕倫,勢如閃電,而且能將十二個木人同時斬斷,威力可見一斑。

可是楊溢卻搖了搖頭,對自己的這一劍十分的不滿意。

“嗬嗬嗬!”一陣笑聲從滅天教大門內傳來。

楊溢回過頭去,歎息道:“前輩,我還是沒辦法完全引出聖尊內丹的功力。”

一人緩緩走出,正是黃元宗。

黃元宗又是一笑:“你們的聖尊小寒身為狐中之王,妖力自然是十分厲害的,你現在能夠引出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楊溢急道:“但是,與嗜獄的戰鬥迫在眉睫,要完全引出聖尊的力量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還不待楊溢說完,黃元宗就道:“誒,嗜獄那家夥現在被呼覺老道率一幹玄奕門高手以陣法封住,短時間內嗜獄是不可能出來的,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學會掌握小寒內丹的妖力。”

話雖如此說,楊溢的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若是長時間也無法掌握那又怎麽辦?

其實楊溢有這種擔憂也很正常,小寒的修為超過千年,深不可測。楊溢在引出內丹功力的同時,也明白想要完全掌握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因為內丹就在楊溢的身體裏,他自己就應該是最清楚內丹深淺的人。但現在,連楊溢自己都不清楚小寒內丹所蘊含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黃元宗的笑容自信滿滿,因為黃元宗也有把握讓楊溢在嗜獄衝出眾人陣法之前完全掌握內丹功力。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資質就如同當年的滅天教教主慕容孤獨一般。

黃元宗眼見楊溢擔憂的表情,輕輕拍了拍楊溢肩膀,笑道:“小子,別擔心,我黃元宗從來說一不二,說你來得及,你就一定來得及。”

看了看十二個被斬斷的木人,又道:“我再給你豎十二個木人,你就照我所說的練,切記,一定要讓自己的身體與自然合一。”

山上劉隨在林無悔的指導下,修煉天下無雙的劍術;山下楊溢在黃元宗的指導下,掌握小寒內丹的功力。這二人情同兄弟,卻又各事其主,將來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時,他們該何去何從?

再遠一些,呂季辭別了眾人,獨自一人踏上遙遠的路途。

現在的呂季已經不是當初的李季,擁有一身驚人的功力,更擁有真龍之氣。曾經眉宇間的那股子賊氣也被現在的英氣所代替,那種不散自發的氣勢,就算是熟人見了,也不敢相信這個人便是被人貶稱為“三隻手”的李季!

呂季成長了,經過白門樓一役,自己的親生父親用心良苦的將功力傳給呂季以後,無論是武功與心理,呂季都成長了,不再像當年一樣偷竊又怕事,不再像以前一樣喜歡與人說笑打鬧。現在的呂季,舉手抬足間都給人一種值得信賴的感覺。

路途何其遙遠,換了普通人,一路上都要問許多人路怎麽走。但呂季就不同了,擁有真龍之氣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呼覺等人布下的陣法所散發出來的浩然光輝,他隻要向有光輝的那個地方走就對了。

呂季購了馬匹,一路奔馳,行程比步行快了許多。又過了多日,呂季到達了當年玄清道、幻清道與滅天教三大門派激戰,林無悔與冥神魔君封印嗔吾的地方—幻清道遺址。

其實在踏入這片土地之前就有好心人告誡過呂季,這個地方不安寧。但呂季現在擁有一身絕好的本領,又有何懼?路過此處,沒事也倒罷了,有事的話,便將這些不幹淨的東西除掉,也當是為當地的百姓除了大害。

不過事情並不是呂季想的那麽簡單,踏入幻清道的一瞬間,呂季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了全身,分明是青天白日,在這個地方卻似夜晚一般。

呂季握緊了手中方天畫戟,凝神戒備,緩慢行走。

突然!呂季腳下的地麵裂將開來,一件事物從地下急速探出。呂季一驚,腳步急忙一點,飛身躍開,向身下一看,竟是從地麵裂口中伸出了一隻白森森的骨手!呂季心中一寒:“這地方還真有不幹淨的東西!”

但此等小伎倆呂季豈會懼怕?心寒也隻是替當地百姓心寒,這些東西如果從這個地方出去了,那將會是什麽樣的一個景象?

呂季大喝一聲,畫戟高抬,猛的一戟揮下,一道淩厲氣勁破空而出,直取那正從地麵爬出來的白骨。

“轟”的一聲,氣勁正正的擊在白骨上,又聽“喀啦”一聲,白骨散落與地,已經是被呂季這一戟氣勁擊碎。

呂季很清楚,這個地方絕對不止這一具白骨。果不其然,呂季剛一落地,腳下地麵再度裂開,又有一隻白森森的手往呂季腳上捉去。

呂季更不畏懼,畫戟一揮,揮在白骨手上,這具白骨本來隻有一隻手伸出了地麵,被呂季這麽一揮,連同埋在地下的身軀也一同帶了出去,遠遠飛了出去。

呂季大喝一聲,將畫戟插在身前,氣勁護住了周身三尺之處,呂季要一次看清楚究竟有多少不幹淨的東西,然後一次消滅,否則在消滅幹淨這些東西之前,自己的體力恐怕就要先不支了。到時候別說為民除害,連自己也要與這些東西為伍了。

呂季的眼前所看到的白骨越來越多,統統是從地下鑽出來的,而且各持兵器,雖然沒有活人的氣息,卻能給人帶來無比的寒意。

呂季又觀望了一會,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具白骨。這僅僅是眼前能看到的,左右兩旁,還有呂季的身後,也盡是白骨。

呂季向四周看了一圈,笑了一笑,道:“總算沒了啊?那好,看我一招解決你們!”說罷,呂季右手緊握方天畫戟正中,將護身氣勁全數集中在畫戟鋒刃之上。

那些白骨原本因為呂季的護身氣勁,所以才沒有發起進攻,現在呂季將護身氣勁全數聚集在畫戟之上,白骨們便鋪天蓋地的撲了過來!攻勢中還帶著骨架獨有的“哢嚓”聲。

白骨們越來越近,呂季卻還沒有要還擊的樣子,任由白骨們靠近。下一刻,呂季的身子已經被數之不盡的白骨所淹沒,千萬把兵刃不斷的插、捅,身處其中的呂季,命懸一線。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1:51
第9章 一百三十二、結 界
呂季在聚力之時,被白骨圍攻,無數兵器齊發,生死未卜。

正當白骨們捅得興高采烈之時,突然從白骨堆中傳出一聲大喝,藍色的光芒從縫隙中激射而出,緊接著一聲轟天巨響,一股氣勁在白骨堆中爆裂開來,將這些白骨震得支離破碎,四處飛散,呂季安安穩穩的站在原處,畫戟擺在身後,身邊的塵埃成龍卷形殘留在半空中。

原來呂季僅僅是將勁力聚集在了畫戟之上,剩餘的功力仍未使出。白骨們圍攻之時,呂季一麵聚勁,一麵使出一部分功力又製造出了一個護身氣勁,任憑白骨們如何刺殺,也傷不到呂季分毫。

呂季聚勁完畢,一戟揮出,便是這個效果。

呂季四下看了一圈,一具完好的白骨也不剩下,嗬嗬一笑,道:“這下這裏的百姓可以安心度日了。”一戟之下,白骨盡數被毀,果然應了呂季一招解決之言。

呂季拍了拍肩膀,將染在上麵的塵土拍去,轉身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忽見前方一個身影閃過。

剛剛才收拾了一堆不幹淨的東西,又見新的身形,呂季自然而然的提高了警惕,緊握畫戟,厲聲喝道:“是誰?”

前方那個身影也不因為呂季的大喝而逃竄,反而越加的靠近了呂季。站定身形,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與楚歌懷大戰於白門樓外的鬼界大將—鬼獄!

呂季一見是鬼獄,便笑了出來:“原來是你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鬼獄也是一笑,道:“原來是呂季兄弟,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呂季道;“哦,我隻是路過這裏,順便就替當地的百姓除掉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鬼獄又是一笑,道:“你的心腸倒是很好,不過這裏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否則你有什麽閃失,大王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本來呂季想走了的,但聽鬼獄這麽一說,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反而想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於是便問道:“怎麽?這裏的事情很嚴重嗎?”

鬼獄點點頭,道:“非常嚴重,這裏曾經是玄清道、幻清道、滅天教三大門派激戰的地方,又是驚鴻神將與冥神魔君封印魔界之王嗔吾的地方,戾氣太重,你們凡人承受不住的。”

呂季聞言一驚:“什麽?這裏就是……”

呼眠的目的就是為了彌補自己奪取百草珠,破除嗔吾封印的過失,為了再度封印嗔吾,呼眠才收集一千個至陽之人的精血,準備在幻清道這等靈氣充足的地方布下“靈血鎮魔陣”,將嗔吾召喚人間重新封印。

但呼眠奪取過百草珠,玄清道與幻清道將呼眠看作叛徒,不給呼眠解釋的機會,所以呼眠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封印嗔吾,創立了滅天教。為了封印嗔吾,呼眠率滅天教眾人前往幻清道布陣,遭到玄清道與幻清道兩大家的強烈抵抗,三方激戰,死傷無數。

林無悔了解前因後果後,幫助呼眠布下了“靈血鎮魔陣”,呼眠也成功的將嗔吾召至陣法之中,正要施加封印之時,卻被玄清道的華南道長,也就是現任玄奕門掌門人光北的大師兄偷襲,深受重傷,無法完成封印,也因此造成了嗔吾偷襲林無悔,唐紫衣身死的悲劇。

這些故事呂季已經聽了無數遍,雖然其中三方有天大的誤會,但對於這些前輩呂季還是十分敬重的,現在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站在這曾經激戰過的土地上。

呂季稍稍定了定神,又問道:“這裏既然是幻清道,就應該是神聖之地,怎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死地?”

鬼獄道:“當初驚鴻神將神力恢複後,與冥神魔君共同封印嗔吾。由於隨意動用神力會導致神力擴散,給人間帶來更大的浩劫,所以冥神魔君在開戰之前便事先布好了結界,讓驚鴻神將的神力不至於擴散到結界以外的地方去,其擴散的結果,你已經看見了。”

呂季聽完,心中納悶:“沒想到驚鴻神將身為神將,擁有神力,卻不可隨意動用神力,看來這老天給予一個人強大的力量,也必會設下許多限製,就像……”

呂季在這裏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呂布,上天賜給呂布天下無雙的力量,卻給了呂布不怎麽聰明的腦子,淪為張飛、夏侯惇等人口中的三姓家奴,最後被曹操吊死在白門樓。想到此處,呂季不禁傷感。

鬼獄見呂季若有所思,開口道:“小兄弟,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吧。”

呂季回過神來道:“這裏還有什麽危險?我不是已經將這些東西除掉了嗎?”

鬼獄道:“你隻是除掉了蝦兵蟹將而已,這裏真正危險的不是他們。”

呂季哈哈一笑,道:“那正好,我徹底解決這裏的危害,還百姓一個太平。”

鬼獄搖頭歎氣“我還道你得了奉先的功力,行事該穩重一些了,誰知道你與奉先一樣魯莽。”

“怎麽說?”呂季不明就已。

鬼獄道:“我們鬼族奉驚鴻神將之命,在此看守結界,以免這裏麵的冤魂鬼怪出去害人。既然是驚鴻神將親口所說,足以證明此處凶險。而且多年以來,此處確實有一個難以對付家夥存在,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呂季嗬嗬一笑:“不是還有你在嗎?”

鬼獄正色道:“別開玩笑了,這家夥連我也不是她的對手。”頓了一頓,又道:“我看你還有事在身,盡快離去才是最好的。”

呂季聞言,心中不信,自己現在擁有呂布的一身功力,再加上鬼獄,天下難逢敵手。但見鬼獄如此認真,呂季就算再想留下來看看,也拗不過去,隻得點點頭,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走行了吧?”

鬼獄緊皺的眉頭這才舒緩了開來:“好,我送你出去。”

於是一人一鬼並肩而行,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呂季一邊走心中一邊驚歎:“鬼獄說這個結界是冥神魔君布下的,好歹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吧?竟然還能有這等效果,冥神魔君這位前輩真是太厲害了。”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緩緩的傳來:“無悔,無悔,你在哪裏?我好想見你啊!”

鬼獄一聽到這個聲音,便大吃一驚:“糟了!來不及了!”急忙對呂季道:“你趕快走!我攔著她!”

呂季一頭霧水,聽這個聲音溫文爾雅,根本沒有什麽值得怕的,但鬼獄卻做出這種過激的反應,多少有點過了。

鬼獄見呂季還不動身,又高聲喝道:“你還不走?”

呂季被鬼獄這麽一喝,怔了一下,才抬腳走開。剛走出一步,便有一個紅色的身影飄到了呂季的麵前,攔住了呂季的去路。

呂季一驚,定睛看去,才發現這個身影是個女子,身穿紅衣,長得晶瑩剔透,十足的一個大美人,與普通女子不一樣的就是,這個女子並不是用腳來移動的,而是漂浮在半空中的。

女子指著呂季:“你知不知道無悔在哪裏?你知不知道無悔在哪裏?”

呂季還沒有回答,鬼獄便是一掌打向了這個女子。女子身子一飄,輕鬆避過,鬼獄再度追擊,三掌連環,呼呼作響,向女子打去。

但鬼獄的手掌才打得一半,便再也攻不過去了,與其說是攻不過去,倒不如說是鬼獄的行動停止了。

呂季滿肚狐疑的看向鬼獄,想知道為什麽鬼獄打到一半突然不打了,不看不要緊,一看卻嚇了一跳:原來不是鬼獄的攻勢停止了,而是鬼獄整個人都靜止了下來。

女子指著鬼獄,厲聲道:“是你!是你!是你想傷害無悔!你納命來!”說罷,女子指著鬼獄的手臂忽的伸長,食指如刺,刺向鬼獄。

呂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再袖手旁觀的話,鬼獄定會被這女子所害,也不細想,當下便抄起方天畫戟猛揮,打在了女子正在伸長的手臂之上,將女子的攻勢蕩了開去。與此同時,鬼獄的身子一震,恢複了過來。

鬼獄深深的喘了兩口氣,對呂季道:“小心了,她能夠讓敵人的行動靜止,十分的難應付。”呂季點頭道:“我知道,剛才看見了。”頓了一頓,又笑道:“現在你怎麽不讓我快走了?”

鬼獄道:“這個時候你還說笑?我告訴你,你能從她的手中走出這個結界,我就拜你為師!”呂季心頭一震,鬼獄的實力呂季是知道的,既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證明眼前這個女子有多麽的難以應付。

這女子被呂季擋了一招,麵容有些扭曲,詭異的看著呂季,道:“你們都想害無悔!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呂季聽女子這麽一說,覺得奇怪:“喂,我隻是路過這裏而已,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傷害林無悔前輩,而且就算我想,也沒有那個能耐啊!”頓了一頓,又問:“話說回來,你是誰啊?”

這女子根本就不回答呂季的問話,隻一個勁的道:“你們要害無悔!你們要害無悔!”麵容越來越扭曲,神奇越來越可怖。

鬼獄道:“沒用的,她根本聽不到你在說什麽,在她的心中,所有的人都想傷害驚鴻神將,所有的人都該死。”

呂季奇道:“有這種事?”

突然,女子一聲尖叫,鬼魅般的身形飄向呂季,兩手成爪,直向呂季撲了過去。

鬼獄驚道:“小心!”呂季也警覺了起來,不敢怠慢,畫戟上聚起濃厚氣勁,奮力一揮,要擋下女子的攻勢。但這女子身法奇異,呂季的畫戟攻來,女子竟貼在畫戟之上,隨著畫戟的移動而移動。呂季大吃一驚,自己的畫戟就貼在女子的腰間,眼看就要斬中,但就是斬不中。

鬼獄見狀,大喝一聲,飛身躍起,右手黑氣凝聚,運起鬼力,猛力一掌往女子的後腦拍去。

女子也不回頭應付鬼獄,一麵貼著畫戟移動,一麵將右手舉向天空,眼中亮起白芒,隻聽“呀”的一聲,如烏鴉發出的叫聲一般,一柄白色的長劍圍繞著女子旋轉起來。

鬼獄正在進攻,白劍突然出現,驚得鬼獄急向後退,呂季的畫戟與白劍交鋒,也向後連退了幾步。

女子的這一劍威力十足,呂季退後,明明站住了身形,卻還是要用左手撐地才能徹底站穩。鬼獄後翻幾個跟鬥,落在了呂季的身旁,不斷的喘著粗氣。

呂季嘿嘿一笑:“怎麽,你不是很厲害的嘛?怎麽才過了這幾招便氣喘籲籲的了?”鬼獄“嘁”了一聲,道:“你真囉嗦!”

鬼獄能與楚歌懷激戰並差一點點就取得勝利,其實力不言而喻,但為何與這女子隻交手了數回合,便顯得如此的累?

女子尖聲吼叫:“你們要害無悔!拿命來!”雙臂伸長,往呂季與鬼獄抓去,手掌上還伴著銀白色的光芒,一眼看去,威力無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1:52
第10章 一百三十三、削 弱
女子的手臂已經到了二人麵前,呂季與鬼獄腳一點地,分左右兩邊避了開去,女子手掌擊在地麵上,“轟”的一聲響,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亂飛。

呂季心道:“若是被打中了,那可不得了!”先下手為強,總是被女子先行進攻那是自取滅亡。呂季高高躍起,方天畫戟舉過頭頂,大喝一聲,旋轉著方天畫戟,向女子的頭頂攻去。

呂季一戟砸下,威勢驚天,女子抬頭一看,眼中放出銀白色光芒,一聲刺耳尖叫,隻見從女子的身後出現無數拳頭般大小的銀白色光球,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化為一隻隻飛鳥,目不暇接的向呂季攻去。

呂季本想趁女子還未收回手臂的時候從頭頂進攻,以奪得先機,不了女子竟然能憑空製造出這許多飛鳥,先前領教白光化為長劍的威力,現在雖然是飛鳥,但也不敢小覷。畫戟舞動如風,將飛鳥一隻一隻的打散,雖然沒有受傷,但自己的攻勢也被製止了。

鬼獄又喘了幾口氣,雙手暗運鬼力,大喝一聲,猛的向前衝去,雙手捏著鬼力凝聚而成的黑色球體,攻向女子。

這女子伸長了的手臂早已收了回來,不慌不忙,待鬼獄的攻勢到達自身身前,左手在鬼獄手臂上輕輕一按,鬼獄凝聚起來的球體立刻消散,鬼獄大驚,就這一驚之下,女子的右手已是一掌打在了鬼獄的臉上。

鬼獄“啊”的一聲,向後飛退,重重的摔倒在地。

呂季見狀,叫道:“鬼獄!”淩空幾個翻身,落在鬼獄身旁,將鬼獄扶起,問道:“你沒事吧。”鬼獄咳嗽了幾聲,道:“沒想到我的功力在此地竟然被削弱到如此地步。”呂季一怔:“削弱?”

雖然心中疑惑,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女子連退二人,更加瘋狂,眼中白光一閃,無數飛鳥,夾雜著數柄長劍攻向二人。

鬼獄被女子一擊,身體發軟,暫時是失去了戰力,女子的攻勢又來,呂季“嘁”了一聲,攔在鬼獄的麵前,方天畫戟舞得滴水不漏,將女子的攻勢全數接下。畫戟鋒刃上兀自顫抖,可見女子的攻勢之強。

呂季輕聲道:“鬼獄,你先休息一下,這裏我來應付。”鬼獄道:“不可!你趕快走,她殺不死我,我隨時可以化作鬼氣逃走。”呂季嗬嗬笑了一笑,他知道鬼獄在說謊,如果鬼獄能化作鬼氣,剛才女子的那一掌能打中的隻會是一道鬼氣。

呂季向前走了幾步,畫戟往地麵上一杵,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傷我們的性命?”這女子在交過幾個回合的手後,仿佛冷靜了許多,猙獰的麵目恢複成溫文爾雅的樣子,喃喃道:“我是誰?我是誰?”

呂季又道:“你不會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吧?”女子想了一想,抬頭看向呂季,道:“我如何不知?我的名字叫做唐紫衣!我是唐紫衣!我要見無悔,我要見無悔!”

原來這女子便是當年替林無悔擋下嗔吾奪命一擊的唐紫衣!說也奇怪,唐紫衣的骨灰已經被安葬在滅天教的後山,照理來說靈魂也應該隨骨灰而去,為何又會在幻清道遺址出現?

呂季一聽,大吃一驚,愕然道:“你就是替林前輩擋下嗔吾一擊的唐紫衣前輩?”唐紫衣的神情有些顫抖,放佛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道:“我替無悔擋下了一擊,我已經死了……”突然麵目又變得猙獰:“我要見無悔!你們讓我出去見無悔!”

呂季正要說話,但唐紫衣不由分說,右手指向呂季,三道白光化作劍刃,疾速刺向呂季。這一招來得突然,呂季急忙抄起方天畫戟,左右連挑,將劍刃挑散。唐紫衣已是靈魂,身法已非常人可及,呂季剛剛擋下三道劍刃,唐紫衣已經到了呂季的麵前,右手成爪,抓向呂季。

呂季大驚,身子向後一跳,這一跳本來是想躲過唐紫衣的攻擊,但不巧得很,呂季被身後的鬼獄絆了一下,後仰倒地。其實鬼獄見呂季後跳過來,想要起身躲開,但身體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力氣來,想開口提醒卻又來不及,才無心絆了呂季一下。

臨敵對戰,任何一個破綻都有可能成為葬送自己性命的致命傷,何況是如此大的一個破綻。呂季正要翻身站起,唐紫衣的手臂突然伸長,奪命一爪容不得呂季閃躲。

呂季大喝一聲,右手以方天畫戟撐在地麵,左手一拳打出,與唐紫衣手爪相拚,一拚之下,呂季慘叫一聲,向後拖地而去,地麵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印記,可見唐紫衣一爪之威。

呂季翻身站起,口中鮮血噴出,檢視左手傷情,雖然劇痛無比,但還能自由活動,傷未到骨,不幸中的大幸。其實唐紫衣這一爪威力十分巨大,若不是呂季有真龍之氣護體,一條手臂定是廢了。

饒是如此,呂季內傷已中,十成功力最多發揮七成,全盛狀態下呂季尚沒有把握能勝過唐紫衣,何況現在?

呂季心中正思量著如何應敵,唐紫衣已經漂浮著身子,向呂季逼近。呂季心道:“糟了,現在我無論如何也不是她的對手,該怎麽辦?”呂季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原來是鬼獄一把抱住了唐紫衣的雙腳,高聲道:“你快走!”

呂季這一驚著實不小,雖然與鬼獄有些交情,但鬼獄如此做擺明了拿命去拚,未免也太過關心自己了。

呂季還沒有回過神來,唐紫衣便惡狠狠的瞪了鬼獄一眼,更不多話,左手猛的一掌打在鬼獄的頭頂,鬼獄淒厲的一聲慘叫,七竅噴出黑色的血,雙手還是死命的抓著唐紫衣。

呂季大怒,將畫戟擺在身後,鋒刃上凝聚了極強的勁力,就要進攻。鬼獄再度大叫:“呂季!你快走!不要與其硬拚,現在的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呂季遲疑了一陣,若是現在走,違背自己的良心,若不走,則白費了鬼獄的自我犧牲。

換做常人,無論是去是留,心中都很難過得去,但呂季卻不同。

呂季的運勁在繼續,雙目放出精光,堅定的道:“我不會走!我不會讓鬼獄死,也不會讓自己丟了性命,我要擊敗你!兩個人平平安安的走出這個結界!”一聲大喝,猛的一戟揮出,一道氣勁飛射而去,往唐紫衣攻去。

呂季的攻勢驚天動地,若被這道破空氣勁擊中,就算是鬼也要魂飛魄散。唐紫衣卻絲毫不懼,眼中白光一閃,一聲烏鴉叫聲,白色長劍祭出,隻聽一聲震天價巨響,呂季巨大的氣勁就這樣唐紫衣一柄細小的劍所接下。

呂季自得呂布傳功之後,一身功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提升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這一擊用盡了全身之力,卻被唐紫衣輕描淡寫的接下了,唐紫衣功力的質明顯比呂季要高出一個境界。

呂季大吃一驚,剛剛才說出慷慨激昂的話來,但現在,自己的全力一擊就連唐紫衣的衣角也碰不到,這是對呂季十分巨大的一個打擊。

呂季半蹲跪地,喃喃道:“我太高看我自己了,鬼獄拚了命都要救我,但我卻……我卻連自己的命也要丟掉。”

呂季失去了戰意,鬼獄的雙手還在死命的抓著唐紫衣,唐紫衣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鬼獄,冷笑了一聲,左手一掌劈下,就要讓鬼獄再做一次鬼。

突然之間,鬼獄的周身籠罩了一片黑光,與外界完全隔絕,唐紫衣一驚,急忙收回手臂飄了開去。

一道黑氣在鬼獄的身前化作一道人影,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鬼族之王幽羅煉!

唐紫衣冷冷的道:“幽羅煉,你果然來了。”幽羅煉笑了一笑,道:“唐小姐,你出手何必如此狠辣?”轉頭又對呂季道:“賢侄,你還是盡快離開此處,有我在這裏,唐小姐攔不住你。”

呂季舒了口氣,道:“太好了,伯父,鬼獄他受傷嚴重,請您盡速給他醫治!”幽羅煉點頭道:“這個自然,賢侄你放心去吧。”呂季這才放下心來,一拱手,道:“那晚輩就先離開了。”說罷,便要往結界之外走去。

唐紫衣大喝道:“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裏!”身上白光激射,六柄長劍圍繞著身體,光芒更勝之前。

幽羅煉麵色一變,道:“唐小姐,這並不關呂季賢侄的事情,你又何必為難他?”唐紫衣雙目白光閃爍,道:“平日你們不讓我出去,我拿你們沒辦法,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我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頓了一頓,又道:“幽羅煉,你不是說我攔不住他麽?要不要試試看?”幽羅煉眉頭緊皺,心道:“唐小姐若全力以赴,我未必能鎮得住她,方才我所說的話也太托大了。”

見幽羅煉半天不說話,唐紫衣冷冷一笑,道:“哼,自己明明沒這麽大的本事,卻還敢說出口來。”轉頭對呂季道:“小子,你不要妄想出去。”

若是以前的呂季,現在肯定是唯唯諾諾的答應,但現在的呂季卻不同了,淡淡一笑,道:“前輩既不讓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但不知前輩為何要為難我?”

唐紫衣道:“不以你相逼,幽羅煉豈會讓我出去?”呂季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於是席地而坐,道:“我就坐在這裏,哪也不去。”唐紫衣點了點頭。

其實呂季哪會有這麽笨?現在隻不過是假裝應承,趁機恢複消耗掉的功力,然後一鼓作氣衝出結界。

幽羅煉搖了搖頭,道:“唐小姐,在這個結界中,除了你與驚鴻神將之外,其餘任何人的功力都會被削弱,我也不例外,方才我所說的話,確實是托大了。”

唐紫衣沒說話,幽羅煉又一拱手,道:“不過這位呂季賢侄與我關係非常,我希望唐小姐能放過他,至於讓唐小姐出去一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此話一出,呂季才恍然大悟,為何自己全力一擊連唐紫衣的衣角也傷不到,為何鬼獄不能幻化成鬼氣避開攻擊,原來是這個結界在搞鬼,也因為如此,呂季對布下這等結界的冥神魔君,敬佩之心又上了一個層次。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1:54
第11章 一百三十四、想 君
唐紫衣大喝一聲:“放屁!若讓這小子走出去了,你豈會與我商量?定是死死的將我看在這鬼結界裏麵,讓我無法去見無悔!”

幽羅煉的想法一下子就被唐紫衣點破了,怔怔一笑,道:“唐小姐此言見笑了。”唐紫衣冷冷的道:“這麽多年來,我豈會不知道你們的作風?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不會讓我離開這裏的。”

呂季越來越搞不懂唐紫衣與幽羅煉在說些什麽,於是問道:“前輩,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還牽扯到我的頭上來了。”

唐紫衣冷哼一聲,道:“你自己問他。”呂季轉頭看向幽羅煉,幽羅煉歎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額。”

當年林無悔與冥神魔君激戰嗔吾之後,呼眠將女兒唐紫衣的屍體火化,將骨灰帶回滅天教後山安葬。但由於冥神魔君的結界與嗔吾魔力的影響,唐紫衣的魂魄並沒有跟隨骨灰一同離去,逗留在此地。

林無悔在滅天教後山隱居多年,都沒有見過唐紫衣的靈魂出現,還道是唐紫衣安息了。殊不知冥神魔君的結界十分強大,就連林無悔的心眼也無法看穿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一直不知道唐紫衣的魂魄還困在結界內,並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想要出去尋找林無悔。

鎮封嗔吾之後,林無悔的神力在結界之內擴散,使滅天教成為了一片死地,各種鬼怪衍生而出,雖然隻能在結界之內活動,但數量太多,假如有一天結界的力量減弱,鬼怪橫行人間,那便是天下的一大浩劫。

所以林無悔在戰後委托鬼界之王幽羅煉細心看守結界,不放走任何鬼怪。

為何要委托幽羅煉?因為隻有幽羅煉有這個本事,在白門樓一役,幽羅煉已經顯出了十份強大的製造結界的能力,林無悔就是看中了幽羅煉的這一點,就算將來結界崩壞,幽羅煉也能以自己的力量修補,讓鬼怪無法走出結界一步。

鬼界本來就是三界夾縫之間衍生出來的不應該存在的一個界,幽羅煉向來視林無悔這位天界神將為尊,所以林無悔一開口,幽羅煉便答應下來,守護著結界,一守便是這麽多年。

幽羅煉並不認識唐紫衣,還道是這鬼怪借唐紫衣的名字想要衝出結界去作怪,所以一直就沒有請示林無悔,千方百計的將唐紫衣困在結界之中。

呂季聽完,“哦”了一聲,道:“原來你這妖魔借用唐前輩的名字想要出去作怪啊?”唐紫衣就是唐紫衣,卻被人認為是冒充的,心中自然大怒,喝道:“我唐紫衣什麽時候變成了冒充的?幽羅煉!你今天是放我出去還是不放我出去?”

幽羅煉搖了搖頭,道:“唐小姐,恕難從命。”幽羅煉心中認為是妖魔冒充,叫聲“唐小姐”隻是為了穩住唐紫衣。唐紫衣怒火中燒,道:“好!那你就別怪我無情!”幽羅煉嗬嗬一笑,道:“在這結界中的鬼怪,哪個沒有用這句話威脅過我?但哪個又走出過結界?”言下之意,就是堅決不讓唐紫衣走出去。

唐紫衣顫抖著點點頭:“好!好!”轉眼看向呂季,打了個眼神,六柄長劍一齊飛射了出去。呂季現在的功力尚未恢複,這六劍又來得突然,呂季哪裏反應得過來?幽羅煉身形一閃,攔在呂季的身前,雙手一揚,一道黑色的結界張開,將六柄銀白色長劍全數收了起來。

然後幽羅煉雙手又是一揚,本已被結界收得無影無蹤的長劍再度出現,反向唐紫衣射去。這長劍本來就是唐紫衣製造出來的,自然對唐紫衣毫無威脅,唐紫衣右手一揮,將六柄長劍祭在了四周。

幽羅煉道:“唐小姐,請不要再傷害賢侄,有什麽事盡管好好商量。”唐紫衣道:“商量?若是商量你能放我出去,那我還用在這結界中呆幾十年麽?”想念一個人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

唐紫衣一直思念著林無悔,數十年如一日,一顆心早已碎得可以用碗來盛,精神已經陷入了半瘋狂狀態。方才與呂季鬼獄對戰時情緒不穩,也是因為如此。

幽羅煉看了看呂季,心道:“一對一的話,我或許還能鎮住她,但現在有呂賢侄在這裏,又有重傷昏迷的鬼獄,隻怕我獨木難支。”唐紫衣麵目突然變得猙獰,喝道:“幽羅煉!今日我無論如何也要從這破結界中衝出去見無悔!”

冥神魔君泉下有知,自己一生最得意的傑作被好友唐紫衣稱為“破結界”,隻會哭笑不得。

唐紫衣咄咄逼人,於己不利,能不戰最好不戰,幽羅煉靈光一閃,高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將你困在這結界內是驚鴻神將的意思!”唐紫衣聞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麽?你說將我困在這裏是無悔的意思?”

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無悔知道我被困在這裏,以他的性子,無論如何也要將我接出去的!他怎麽可能會授意你將我困在這裏?”

幽羅煉此話自然是編造出來的,隻要一說出林無悔,對唐紫衣果然湊效,幽羅煉趁熱打鐵,道:“唐小姐你請想一想,驚鴻神將為何要將這些鬼怪困在其中?就是為了天下蒼生。唐小姐在此多年,身上早已染滿不淨氣息,若走出結界,不淨氣息擴散,便會衍生出更多的鬼怪來!”

幽羅煉編得這番話倒是頗有道理,唐紫衣也陷入了沉思。

幽羅煉又道:“假如因唐小姐一人之故,而使得天下蒼生受害,這並不是驚鴻神將所期望的,所以驚鴻神將才會忍痛將唐小姐你一起困在此處,用心良苦啊!”

唐紫衣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說得不錯,無悔向來以天下蒼生為首,所以他隻能忍痛將我困在這裏。”幽羅煉道:“不錯,其實驚鴻神將心中是十分愛你的。”唐紫衣聞言,麵上露出欣喜笑容,道:“他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

唐紫衣為了林無悔可以犧牲一切,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便是希望林無悔吻自己,此情之深,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夠做到?唐紫衣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親耳聽過林無悔說過愛自己,現在從幽羅煉的口中聽到,雖然不是本人,但也是欣喜若狂。

幽羅煉見唐紫衣滿臉歡喜,舒了口氣,心道:“還好她相信了,否則這一戰在所難免。”隻見唐紫衣歡喜得拉緊了自己的衣襟,念道:“無悔是愛我的,無悔是愛我的。”歡喜了一陣,唐紫衣臉色突然一變,幽羅煉見狀,心頭一緊,暗道:“怎麽?又變了?”

隻聽唐紫衣道:“無悔既然是愛我的,那將我困在這裏麵的他,心中肯定很痛,很痛,不行,我要出去看看他。”抬頭看著幽羅煉,道:“幽羅煉!讓我出去,我要去見無悔!”

幽羅煉枉費心機,到頭來又回到了原點,苦笑一聲,暗道:“不管我說什麽,她都能繞著圈的想出去。”唐紫衣見幽羅煉不回話,又道:“怎麽了?幽羅煉,快讓我出去啊!”

幽羅煉搖頭道:“無論如何,讓你走出這個結界是萬萬不能的。”唐紫衣一聽,頓時大怒,喝道:“就是你!就是你不讓我出去見無悔!我要你的命!”雙手一指,三、五十隻白色飛鳥奔向幽羅煉。

幽羅煉眉頭一皺,左手在呂季的身前畫了一個圈,在呂季的周身製造了一個結界;右手在自己身前畫了一個圈,將飛鳥收入結界中。然後身形一閃,到了鬼獄的身前,在鬼獄的頭頂上畫了一個圈,又做了一個結界,讓鬼獄置身其中。

幽羅煉此舉是為了讓呂季與鬼獄都處於安全的地方,幽羅煉所做的結界十分堅固,與外界完全隔絕,但也因為如此,幽羅煉每做一個結界,自身的功力就會消耗許多,現在連做兩個,幽羅煉隻剩下一半的功力了,再加上冥神魔君的結界影響,幽羅煉至多能發揮三成的實力。

唐紫衣一招沒有得手,又是一指,六柄長劍急速飛射幽羅煉。幽羅煉右手一揚,將剛才收入結界中的飛鳥放出,破了六劍攻勢。

唐紫衣冷冷一笑,道:“幽羅煉,現在的你比以前弱得太多了。”幽羅煉自己自然知曉,眉頭緊緊皺起,心道:“不知道單憑這一招,能夠應付多久。”

幽羅煉不僅能夠製造,更擁有控製結界的能力,方才右手一揚,便製造出了一個結界,將白色飛鳥吸入其中,然後收回結界。幽羅煉的功力就是以結界為本,如此便等於是不損耗自身功力的絕對防禦;這一招不僅能夠吸入敵人的招式,更可以將招式原封不動的還給敵人,方才幽羅煉接下六劍所用的,便是吸入的唐紫衣的飛鳥。

但幽羅煉也清楚,在自身功力被削弱的情況下,單憑這一招是決計勝不過唐紫衣的,可在製造了兩個結界,又被削弱功力之後,幽羅煉隻有這一招可以用了。

幽羅煉心道:“看來這次,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隻能請驚鴻神將前來相助。”正思量間,唐紫衣雙手一錯一推,憑空出現了三十來柄長劍,形成一個劍陣,唐紫衣大喝一聲,長劍一齊飛射幽羅煉,籠罩了幽羅煉的所有退路。

幽羅煉大吃一驚,雙手大大的在身前畫了一個圈,一個偌大的結界出現在身前,長劍一柄又一柄的被吸入其中。唐紫衣大喝道:“你不讓我出去,我就要你的命!”眼見自己的三十多柄長劍就要被全數吸入,唐紫衣雙手又是一推,又有三十多柄長劍出現,連環刺向幽羅煉。

幽羅煉暗暗叫苦,自己的結界雖然能夠吸收唐紫衣的攻勢,但就如一個容器,也有容量,現在幽羅煉的功力吸納五十劍已是極限,如此算下來,幽羅煉至少要受到十劍的創傷,到時候幽羅煉又如何阻攔唐紫衣?而且自己若被唐紫衣所殺,那結界自然就不存,鬼獄與呂季同樣有生命危險。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1 21:56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2:15
第12章 一百三十五、極 弱
唐紫衣咄咄逼人,幽羅煉本想放出信號,請林無悔前來相助,但現在根本就沒有機會。

幽羅煉不能輸,若是自己輸了,那呂季與鬼獄也十分危險,但幽羅煉又怎能接下唐紫衣的攻勢?

萬分危急的時刻,幽羅煉左右開弓,右手向左畫了一個圓圈,吸收唐紫衣的長劍,左手向右畫了一個圓圈,將吸收了的長劍施放出去,反攻唐紫衣。

幽羅煉這一手十分漂亮,借助唐紫衣的攻勢還擊唐紫衣,與唐紫衣射過來的長劍相拚。無論唐紫衣的劍勢有多麽密集,幽羅煉也能不消耗自己的功力,防守得滴水不漏。若不是身經百戰,又怎能在這個關頭想到這種方法?

呂季在一旁看見,大為讚歎:“不愧是幽羅煉伯伯,將自己所長發揮到最大,使得敵人的攻勢沒有作用,換做是我,我能做到麽?”

雖然如此,卻從幽羅煉的臉上看不到有一絲笑容,有的反倒是擔憂。因為幽羅煉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手並不能堅持太久。

果然,唐紫衣見幽羅煉將自己鋪天蓋地的攻勢接了下來,哈哈一笑,笑得有些瘋狂,道:“幽羅煉!你認為這樣就能夠守得住嗎?”

隻見唐紫衣雙目一瞪,從眼中射出兩道白光,化為兩隻形似大鵬的鳥,左右齊出,繞過了幽羅煉製造出來的結界,直取後背。

幽羅煉見狀,心中暗自叫苦:“遭了,我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力再製造一個結界出來!”正如幽羅煉所說,若是幽羅煉沒有能力再製造一個結界或者避開兩隻大鵬的攻勢,必定會被擊中,身受重傷。

但現在幽羅煉一在防守唐紫衣的劍招,閃躲已是不可能;二沒有多餘的功力製造結界來抵擋,看來中招是無可避免的了。

呂季在一旁看得清楚,大吃一驚,抄起方天畫戟就要衝上去替幽羅煉解圍,誰知“嘭”的一聲,撞在了幽羅煉製造出來的結界之上,根本出不去,何談相助幽羅煉?

眼見兩隻大鵬越來越逼近幽羅煉,呂季心急如焚,拚命衝撞結界。前幾次衝撞還沒有什麽,後來每一次撞擊結界邊上便會出現一股藍色的光芒。幾次過後,結界出現裂痕,呂季見狀,大喝一聲,全力一撞,“哐”的清脆一聲響,結界被呂季衝破開來。

呂季更不遲疑,縱身一躍,擋在幽羅煉的後背,畫戟左右連舞,將兩隻大鵬擊散。

唐紫衣見了,一臉怒容:“臭小子,竟敢來壞我的好事!”呂季高聲道:“你要怎樣與我無幹,但要傷幽羅煉伯伯便萬萬不能!”唐紫衣聽了,雙手一收,那無數的長劍便停止了進攻,化作白光消失在半空。

幽羅煉死裏逃生,長長的籲了口氣,轉頭看向呂季,笑道:“賢侄,多謝你了。”呂季也是一笑,道:“伯伯也願舍命救我,我又為何不可?”幽羅煉嗬嗬一笑,心中卻道:“自從我成了鬼王之後,能從我的結界中走出來的人,隻有呂布與他,真是虎父無犬子。”

幽羅煉的結界何等堅固,當初一個結界困住眾多高手,就連楊韻音也沒法衝出,呂季尚未將呂布的功力融會貫通,絕比不上楊韻音,卻為何能夠衝出結界?

原因就出在結界上:在冥神魔君布下的結界之中,出了擁有魔力或神力的人外,其餘無論是誰,都會被削減功力;而幽羅煉製造出來的結界又與外界完全隔絕,是另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所以身在其中的呂季功力並沒有被削減。而幽羅煉卻沒有給自己製造結界,是身處於冥神魔君的結界內,自身功力被削弱。

此消彼長,呂季在功力沒有被削弱的情況下,加上真龍之力的加持,自然能夠衝出功力被削弱了的幽羅煉製造出來的結界。但其間緣由頗為微妙,加上唐紫衣在眼前,所以呂季與幽羅煉都沒有細想下去。

唐紫衣收了功,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呂季與幽羅煉,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想要擋住我麽?”幽羅煉道:“不敢,但也決計不會放你出去禍害人間。”唐紫衣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頓了一頓,又道:“我本來是想將你重創就算了,但你拚死也不讓我出去,我也隻能將你殺死。”

呂季向前走了一步,方天畫戟橫在自己與幽羅煉的胸前,道:“你這妖怪,冒充唐紫衣前輩,伯伯叫你一聲唐小姐是抬舉了你,你還在這裏耀武揚威?”唐紫衣又被呂季說成是冒充的,勃然大怒,道:“你說什麽?你憑什麽說我是冒充的?”

呂季嘿嘿一笑,道:“前輩的骨灰已經被移往滅天教的後山,靈魂自然也該跟隨骨灰而去,所以現在在這裏的你,絕不是唐紫衣前輩!”唐紫衣自己都莫名其妙,為什麽自己的靈魂沒有跟著骨灰去,但自己又沒有真憑實據,明明自己是真的,卻被人誤認為是冒認的,真是百口莫辯。

唐紫衣太過想念林無悔,也沒有冷靜下來好好與幽羅煉等人商議,一心想要趕快出去尋找林無悔,過去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唐紫衣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殺死眼前這兩個攔路的人。幽羅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用來安撫唐紫衣的話,卻使得唐紫衣更加想要出去。

其實幽羅煉若是一對一,製造一個結界將唐紫衣與自己封在其中,那便不存在削弱功力這一說。但現在前要應付唐紫衣,後要保全呂季與鬼獄,使得幽羅煉無法全力以赴,以至於處處被唐紫衣壓製。

現在,呂季衝出結界,攔在幽羅煉的身前,幽羅煉並沒有擔憂,反而感到無比的欣慰,因為幽羅煉看見了,呂季身上泛起的那一層藍色的真龍之氣。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呂季不僅不會在此處戰死,更會成為一大助力。

唐紫衣被說成是冒充的,但又沒有話來辯駁,索性什麽也不說了,雙手左右一撐,兩道白色光柱從兩手手心射出,盤旋成螺旋形狀,圍繞在身體周身。

幽羅煉見狀,臉色一變,輕聲道:“賢侄小心,她要使出全部的實力了。”呂季早已經領教過唐紫衣的厲害,一開始就緊張戒備,現在幽羅煉一說,呂季的戒備更嚴了,將勁力聚集在整柄方天畫戟之上,準備隨時防禦唐紫衣的攻勢。

呂季準備取守勢,幽羅煉卻道:“賢侄,不可讓她先行進攻,你的功力現在比我的要高一些,你從正麵進攻,我迂回到她的身後去。”呂季雖然不明所以,但想到幽羅煉能困住唐紫衣幾十年,與唐紫衣的交鋒定是許多次了,所以點了點頭,按照幽羅煉的想法去做。

主意一定,呂季大喝一聲,將戟柄上的勁力全數聚集到鋒刃之上,猛的往唐紫衣的頭頂劈落,一道藍光如猛虎出籠,直襲唐紫衣。

唐紫衣右手食指輕輕一動,螺旋白光以奇快的速度奔出,打在呂季畫戟鋒刃之上,聚集在方天畫戟之上的藍光竟然被螺旋白光擊散,本來威力無匹的一擊立刻變得軟弱無力。唐紫衣左手中指又輕輕的動了一下,另一道螺旋白光直取呂季胸口。

呂季一驚,向左一側,連翻了幾個圈,腳剛落地,便反手一戟揮出,攻向唐紫衣腳下,速度奇快。“當”的一聲,方天畫戟劈在圍繞唐紫衣的螺旋白光上,竟感到無窮的阻力,無論自己如何運功也斬不進去,呂季不禁一怔。

呂季擁有呂布一身功力,加上方天畫戟並非凡物,很少沒有遇見斬不進去的東西,至少呂季還沒有遇到過,現在卻被唐紫衣的護身氣勁攔了下來。在這個結界之中,呂季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自己的功力被削弱,還是唐紫衣的實力太強了。

唐紫衣左手大指一抬,白光轉過頭來,擊向呂季的後背。呂季腳一點地,猛的向側麵躍開。就這一躍,呂季才發現自己被削弱的不僅僅是功力,連速度都下降了。因為這一擊呂季完全可以在攻到自己後背之前躲開,但現在卻是勉強避過。

呂季心中一驚:“在這個結界中,她不被削弱,此消彼長,怎麽才能勝得過?”呂季卻不知道,幽羅煉不是沒有辦法勝過唐紫衣,而是現在無法使出來。

唐紫衣手指又是一動,螺旋白光疾速攻向呂季。呂季竟然在唐紫衣招式出了一半後才反應過來,急忙跳將起來,但根本就來不及躲過。呂季心中大奇:“怎麽回事?我的反應怎麽變得如此差?”

原來唐紫衣使出全力後,可以加強結界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功力減弱,就連同動作、反應都會削弱。過去幽羅煉與唐紫衣全力相對之時,幽羅煉都布下了自己的結界,所以唐紫衣的功力對幽羅煉並沒有影響。此時此刻,唐紫衣的實力才真正的展示了出來。

唐紫衣就要得手,卻感身後一股掌風襲來,原來是幽羅煉繞到了唐紫衣的身後,出掌偷襲。本來幽羅煉早就可以發起進攻,但在沒有布下自己結界的情況下,受唐紫衣的功力影響,行動遲緩,所以現在才攻到。

幽羅煉實力超絕,縱然是被削弱了功力,唐紫衣也不敢不接。手指一彈,另一道螺旋白光豎在身後,擋住了幽羅煉的攻勢。但顧此失彼,本來攻向呂季的那道白光也因此慢了一步,呂季成功的避了開去。

幽羅煉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削弱,不敢戀戰,一掌被攔住,另一掌再度拍出,擊向唐紫衣。唐紫衣有螺旋白光附體,幽羅煉一掌打在白光之上,借勢一躍,幾個翻滾,落到了呂季的身邊。

唐紫衣冷冷的道:“哼,前後夾攻,這等小伎倆豈能勝得過我?”

幽羅煉眉頭緊皺,輕聲道:“沒想到她竟然有這等實力,我們的一切都被削弱,要勝她真的太難了。”

呂季點頭應道:“不錯,本來可以躲過的招式現在變得躲不過,如何才可獲勝?”幽羅煉歎了口氣,道:“本想憑我們鬼族的力量可以將此處的冤魂徹底困在結界內,但這次不請驚鴻神將是不行了。”

呂季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難道是要請林無悔林前輩來相助?”幽羅煉點點頭,道:“本來不想麻煩驚鴻神將的。”

唐紫衣見呂季與幽羅煉低聲說話,不耐煩的道:“你們在嘀咕什麽?我等你們攻過來啊!”幽羅煉笑了一笑,道:“唐小姐,我們不要再打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2:16
第13章 一百三十六、喜 淚
唐紫衣嗬嗬一笑,道:“哼哼,明智的選擇,在你沒有張開結界的情況下,你們決計不是我的對手。”幽羅煉點點頭,道:“不錯,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是很難勝過你。”

唐紫衣收起了螺旋白光,道:“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取你性命,你讓我出去見無悔便行了。”

幽羅煉還是搖頭,道:“我決計不會讓你走出這個結界的。”唐紫衣麵色一變,厲聲道:“難道你還是希望我殺了你麽?”

幽羅煉哈哈一笑,道:“我幽羅煉早已死過一次,對死又有何懼?隻是我的愛將鬼獄,還有賢侄呂季,我是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的。”唐紫衣道:“你什麽意思?又不讓我出去,又要保全他們?你不要做夢了,你不放我出去,我必與你一戰,也必會傷害到他們。”

幽羅煉停了一停,道:“其實要見驚鴻神將,你並不需要走出結界。”唐紫衣聞言一怔:“此話何意?”

幽羅煉道:“我現在便請驚鴻神將到此處來,你等著便能見到他。”唐紫衣臉上露出吃驚神色:“當真?”幽羅煉道:“我幽羅煉說一不二。”唐紫衣點點頭,道:“好,我信你,你現在就叫無悔來,但是你的心腹愛將與這個小子不可離開。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不回來,我便要了他們的命!”

幽羅煉哈哈大笑,道:“何須三天?隻消片刻,驚鴻神劍便禦劍到此。”

幽羅煉此言一出,呂季與唐紫衣心中都是不信:“就算驚鴻神將到此隻需片刻時間,你去尋找他的時候就不需要時間麽?”雖然這樣想,但幽羅煉是呂季的長輩,唐紫衣知道幽羅煉向來不說謊話,所以都沒有說出來。

幽羅煉道:“那就請唐小姐在此稍候片刻,我隻出結界片刻。”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幽羅煉走出結界,四周風景立刻恢複原狀,原來此時此刻已是黃昏,夕陽西下,曬出了金色的光芒。

幽羅煉從懷中取出一粒紅色珠子,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將珠子往天上高高扔起。隻見這顆珠子在天空爆裂開來,綻放出十分美麗的光彩。

滅天教後山,劉隨還在閉目冥思,學習著林無悔所傳授給他的劍法。突然雙眼一睜!劉隨飛身而起,反手抽出寶劍,在空中揮舞起來。

看劉隨揮劍的軌跡,嚴嚴實實,一眼看去可謂毫無破綻,從高空落下,就如蛟龍盤旋,從天而墜。一招劍招使完,劉隨也剛好落地,如此華美無懈的劍招,劉隨回想了一陣,卻搖了搖頭,仿佛還是不滿意。

林無悔一早就在一旁坐著觀看,見劉隨使完劍招,笑了一笑,道:“性遊,感覺如何?”劉隨道:“前輩,還是不行啊,劍招我會使了,但並沒有雙劍啊!”林無悔哈哈一笑,道:“已經很不錯了,你知道我創這一招劍招用了多少時間麽?”劉隨搖了搖頭。

林無悔伸出一個巴掌,道:“五十年。”劉隨心中一驚:“創造這一招劍法就用了五十年?難怪一劍下來毫無破綻,果然是十年磨一劍,前輩更是用五十年才創出這完美的一招。”林無悔又是一笑,道:“所以你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掌握住劍招,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就是掌握其中真意。”

劉隨道:“可是,我來這裏也有一段時日了,前輩隻教了我這麽一招,待我練成這一招之後再學其他招數,時間會不會不夠?”林無悔道:“你盡管放心,這一招不僅是全套劍法的入門基礎,更是全套劍法的精髓所在,隻要你練會這一招,剩下的招式隻要你記住,便可以了。”

劉隨會意:“換句話說,這套劍法主要是在領悟其中真諦,而不注重招式?”林無悔點頭道:“不錯,性遊的悟性果然很強。”劉隨想了一想,又問道:“那我領悟了劍意之後,能否將劍意運用到其他的劍招上?”

林無悔道:“這我倒還沒有試過。”林無悔當然沒有試過,這套劍法創出來後,每一招每一式都沒有破綻,單是這一套劍法,便可傲視天下,別說試試將劍意運用到其他劍法中,林無悔連想都沒有想過。

劉隨嘿嘿一笑,道:“那我領悟後,就試一試,若是行的話,那無氣蕭殺的威力必然又可向上更進一步。”林無悔道:“隨便你,但你現在的首要前提就是先領悟劍意。”劉隨應了。

突然,林無悔全身一震,劉隨吃了一驚,林無悔的功力何等的高?能讓林無悔身子一震的事情究竟是什麽?

隻見林無悔閉上雙眼,片刻後,林無悔睜開眼,對劉隨道:“性遊,你先練著,我有急事要出去。”劉隨問道:“什麽事情?”林無悔看了看劉隨,道:“簡單的事情,我很快就回來。”劉隨“哦”了一聲,既然林無悔說是簡單的事情,那劉隨也沒必要去追問,於是盤膝而坐,繼續閉目冥思。

林無悔神色匆匆,凝霜看在眼裏,問道:“無悔,發生什麽事情了?”林無悔歎了口氣,道:“幻清道的結界出問題了。”凝霜聞言一驚,道:“什麽?莫非魔君的結界崩壞了?”林無悔道:“我還不能看到結界內得情形,應該還沒有崩壞,但幽羅煉發出信號,必有事情發生,我過去看看。”

凝霜點點頭,道:“好,你小心點。”林無悔道:“放心。”頓了一頓,又道:“你讓雅兒多陪陪性遊,我看得出來,雅兒對性遊有好感,性遊也是當世英才,如果可以,我想將雅兒許配給他。”凝霜嗬嗬一笑,道:“我也有這個想法。”林無悔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去了。”

說完,林無悔右手一指,一柄長劍飛射而出,林無悔縱身一躍,踩在劍身之上,以最快的速度飛了出去。林無悔布下的劍陣十分厲害,林無悔剛剛開過一次通道讓劉隨上山,現在出去完全是硬闖,所以凝霜才會叫林無悔“小心”。

幽羅煉在結界之外放出信號後,等了片刻,便遙遙望見一個人影禦劍而來,不用說,來者正是林無悔。

林無悔收劍回鞘,輕盈的落在了幽羅煉身邊。幽羅煉恭敬的對林無悔鞠了一躬,道:“驚鴻神將,一向可好?”林無悔雖然是天界神將,但在人間呆得久了,習慣性的回了一禮,道:“還好,還好,幽鬼王,我們有二十幾年沒見了吧?”幽羅煉道:“是啊,轉眼間已過去二十年了。”

林無悔又是一笑,問道:“鬼王放出信號喚我來,是不是結界出事了?”幽羅煉歎了口氣,道:“二十幾年來,我一直都不敢勞煩驚鴻神將,但今日迫不得已,隻能請神將相助了。”林無悔“哦”了一聲,幽羅煉的本事林無悔是清楚的,要鎮壓結界內的鬼怪是一件不困難的事情,但現在幽羅煉如此說,林無悔不禁一奇:“是什麽事情?”

幽羅煉道:“其實結界內有一妖魔,功力十分了得,我要全力以赴才能鎮住她,這次有些意外,我自認不是她的敵手。”林無悔又是一奇,道:“是什麽妖怪如此了得?竟能將鬼王逼到這等田地,何不早告訴我?”

幽羅煉道:“我能夠應付,便不願勞煩神將。”頓了一頓,又道:“這妖怪自稱神將的故友唐紫衣……”話還有沒有說完,林無悔身子便是一震,麵上表情十分驚愕:“你說什麽?唐紫衣?”幽羅煉點點頭,道:“是。”林無悔急道:“何不早告訴我?”然後匆忙走入結界內,幽羅煉跟在後麵。

林無悔的兩個“何不早告訴我”有兩層意思,第一句的意思便是結界內有強手,應該通知自己早些除掉妖魔;第二句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既然是唐紫衣為何不告訴自己。

林無悔快步走入結界,見呂季正將鬼獄扶起,靠在一斷牆邊,轉頭一看,見一婀娜身形,背對著自己漂浮著,林無悔呆住了。他認得這個背影,這個背影在林無悔的夢中無數次的出現過,就是自己時時刻刻牽掛著的那個人。

林無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叫她,卻又怕自己認錯。內心掙紮了許久,林無悔才叫了出來:“紫衣?”那個背影聽得叫聲,緩緩的轉過頭來,這次,林無悔看清楚了,這個人就是自己覺得虧欠了許多許多的人—唐紫衣!

唐紫衣也看見了林無悔,也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看錯。仔細看來,林無悔除了兩鬢斑白還有氣質比過去莊重許多以外,就沒有其他的變化了。唐紫衣內心顫抖著,顫抖著叫出了林無悔的名字:“無悔?”

唐紫衣這麽一叫,林無悔的內心“轟”的一下,坍塌了,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呂季見林無悔落淚,才知道原來神也會流眼淚,神也有真情。

林無悔如此,苦苦思念了林無悔二十年的唐紫衣更是如此,兩行清淚決堤般的流出,緩緩的靠近林無悔,林無悔也緩緩的走近唐紫衣,二人口中卻什麽都沒有說。他們都不敢確定,對方究竟是真的在眼前,還是自己的幻覺。

二人越靠越近,各自伸出了自己右手,在對方的臉上撫了一下,實實在在的肉感,從手心傳來,二人臉上同時綻放出了笑容,淚與笑容這兩個本不和諧的東西,在他們的麵上卻如此的和諧。

幽羅煉是過來人,沒什麽太大的感觸,隻是替林無悔與唐紫衣重逢感到欣慰。呂季卻不一樣,心道:“沒想到神也會掉眼淚,更沒想到變成鬼魂了還有肉身,最沒有想到的就是,她真的是唐紫衣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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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百三十七、抹 去
林無悔觸碰到了唐紫衣,大為歡喜,一把便將唐紫衣擁入了懷中。唐紫衣也十分順從,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一臉幸福的表情。

二人相擁了一會,林無悔放開手,道:“紫衣,真的是你。”唐紫衣點點頭:“是我,無悔,我好想你。”此言一出,林無悔心中好生愧疚,唐紫衣的靈魂被困結界二十餘年,其間林無悔與凝霜隱居滅天教後山,縱是林無悔心中掛念著唐紫衣,也覺得對不起她。

林無悔很快便控製住了情緒,,抹去淚水,深吸了一口氣,道:“紫衣,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憋在林無悔的心中已經太久太久,在滅天教後山,林無悔千盼萬盼,希望能夠見到唐紫衣的魂魄,然後親口對唐紫衣說這麽一句“對不起”,雖然說這句話已經無補於事。

唐紫衣也將麵上晶瑩擦去,笑道;“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唐紫衣雖然替林無悔擋下了致命的一擊,也因此喪命,但在唐紫衣看來,為了林無悔,就算丟掉自己性命也心甘情願。

林無悔一想到唐紫衣替自己擋下嗔吾攻擊的那一瞬間便心痛,顫抖著聲音道:“若不是你,我早已被嗔吾殺死;若不是我,你又豈會如此?”唐紫衣嗬嗬一笑,道:“傻瓜,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麽?”

頓了一頓,又道:“我為了你,什麽事情都願做,就算是背叛我的親生大哥,就算是與親人決裂,就算是代替你去死……”說到此處,唐紫衣的麵上兀的一紅,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心情滌蕩的感覺,放佛讓唐紫衣回到了少女時代。

雖然唐紫衣是不在乎的,但唐紫衣越是這麽說,林無悔心中的歉意就越深,林無悔在想當初有這麽一個情深意重的女子愛著自己,自己卻不懂得珍惜。

林無悔說不出話來,也沒話可說,唐紫衣看著比當年成熟太多的林無悔的麵龐,淡淡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悲哀,問道:“無悔你……成親了吧?”這個問題在林無悔看來是如此的尖銳,唐紫衣已經為自己丟了一條性命了,如果再告訴唐紫衣自己已經成親,她能受得了麽?

林無悔沒有說話,內心還在掙紮,他已經不想再傷害唐紫衣了。唐紫衣又是一笑:“無悔你說吧,我沒事的。”唐紫衣心中所想,隻是想再見一見林無悔,與林無悔說說話而已,至於林無悔是否成親,對唐紫衣根本不重要,二十多年了,如果林無悔還沒有成親,唐紫衣才會責怪自己。

林無悔終於下定決心,道:“恩,我已經成親了。”唐紫衣麵上掠過一絲傷感,但也隻是稍縱即逝,臉上露出笑容:“真的?是誰家的女子?”林無悔道:“是凝霜,智慧之女神。”唐紫衣“哦”了一聲,道:“也對,你本來就是天界神將,就應該娶一個仙女做妻子。”

林無悔恢複神力是在唐紫衣死了之後,唐紫衣是從幽羅煉的口中聽說林無悔就是驚鴻神將的。

林無悔聞言一怔:“紫衣,你……不怪我?”唐紫衣道:“我怎麽會怪你?我不但不會怪你,還要感謝老天讓我遇見你。”然後輕輕的靠在林無悔的肩上,柔聲道:“因為遇見你,才填滿了我短暫的二十幾年的生命。”

唐紫衣愛自己,林無悔知道,但林無悔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愛自己竟然愛的如此的深。

林無悔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唐紫衣靠了林無悔一陣,漂浮著退後了幾步的距離,笑了一笑,臉上淚珠晶瑩的落了下來。林無悔似乎感到了什麽,急叫道:“紫衣!你做什麽?”

唐紫衣微笑著臉:“無悔,既然你過得很好,那我也安心了,我現在已經是魂魄,不可能再陪你度過,所以我……所以我……”說到此處,唐紫衣的眼淚流得更急。

林無悔自然知道唐紫衣說的是什麽意思,唐紫衣……要走了。二十幾年的思念,終於得見一麵,卻又要匆匆離開,林無悔真的不願意,但這沒有辦法。

在看到唐紫衣的一瞬間,林無悔便知道唐紫衣感染的不淨氣息太濃厚,不可能帶唐紫衣離開結界,要麽就讓唐紫衣繼續留在這裏,要麽就超度唐紫衣,讓她轉世為人。為了唐紫衣好,很自然的,林無悔選擇了後者。

林無悔沉默了,心已經揪成一個結,強忍住眼淚,不讓它流下。唐紫衣笑臉嫣然:“無悔,我們下輩子再見吧,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話。”說完,唐紫衣身上突然冒出刺眼白光,眾人不得不以手遮目,待光華不在,再看之時,唐紫衣已經消失不見了。

林無悔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紫衣!”跪倒在地,不斷的有水滴落在地麵上。

二十多年的思念,在今天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或許這才是完美。

“其實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我想陪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但是,這不可能,我隻是一個靈魂,就算你沒有成親,我與你也不會有結果。”

“無悔,我真的很愛你,但我們的情緣已盡,難以再續。”

“現在我走了,你一定要比現在過得更好。”

“忘了吧,忘了吧,將一切都忘了吧,忘了我的存在,忘了我們曾經相識,忘了我代替你擋下了致命一擊,就讓我……做你記憶中的過客吧。”

眾人身子一顫,呂季左看右看,莫名其妙的道:“我怎麽會在這裏?”鬼獄身上的傷也完全好了,就像從來沒有戰鬥過,幽羅煉與鬼獄也感到奇怪,幽羅煉問道:“呂賢侄,驚鴻神將,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林無悔也摸不著頭腦:“我為何在魔君的結界中?莫非是結界有問題?”

於是林無悔轉頭對幽羅煉道:“鬼王,是不是結界出問題了?”幽羅煉搖頭道:“沒有啊,二十幾年來結界一直都很安定。”思索了一陣,眉頭皺起,又道:“我好像……忘了什麽事情。”眾人一齊點頭,齊聲道:“我也是!”

雖然大家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林無悔向來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想了,便道:“既然結界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結界這裏就交給你了。”幽羅煉點了點頭,道:“驚鴻神將放心。”林無悔點了點頭,禦劍而去。

滅天教後山,凝霜早已在屋外等候,見林無悔歸來,臉上一喜,道:“無悔,你回來了?”林無悔笑了一笑,道:“讓你久等了。”頓了一頓,又問:“我這次出去是做什麽去了?”凝霜仔細想了一想,道:“我不記得了,你自己也不記得了麽?”林無悔點點頭,道:“恩,我也不記得了,真奇怪。”

正疑惑間,忽聽劉隨的聲音傳來:“林前輩!”林無悔轉頭一看,見林雅兒與劉隨一同走了過來,嗬嗬一笑,問道:“哦,性有啊,你的劍法練得如何了?”劉隨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有領悟劍意。”林無悔“哦”了一聲,道:“沒關係,慢慢練,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劉隨看了林雅兒一眼,林雅兒會意,問林無悔道:“爹,那個墓碑是誰的啊?”林無悔向林雅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個墓碑,但碑上一個字也沒有刻上。林無悔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是某個前輩高人的吧?好了,你們快快休息了,明日性遊還得練劍。”劉隨與林雅兒一齊應了,跟在林無悔身後走進了屋中。

唐紫衣走了,臨走之前,唐紫衣以自己全身的功力,將自己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不僅僅是抹去,就連自己的存在也抹掉了,換句話說,在唐紫衣發功後,自己就根本沒有在這世上存在過。

唐紫衣為了林無悔,可以背叛親情,可以犧牲自己,到了最後,更可以為了林無悔將自己的存在抹去,此情此愛,世上難尋。

紫衣,還記得麽?你指著林無悔腦門大罵呆瓜的時候,你因為林無悔受傷而揪心的時候,你因為林無悔而犧牲的時候;還記得麽?你在這個世上留下的花樣年華,留下的足跡。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做出最後的犧牲後,化作了虛無。你這樣做,無非就是讓林無悔不再因為你而感到愧疚、傷心,能夠好好的過以後的日子。

浩瀚星空,接連劃過了兩顆流星,這一次,並不是有哪個英才去世了,而是蒼天也為唐紫衣的犧牲落下了淚。

流星劃過,夜空中留下了兩道淚痕,久久沒有消去,這又如何?唐紫衣曾經存在過這件事情,也隻有天知道了。

此時此刻,唐紫衣最後的想法仿佛還在回蕩:“其實我不想走,我想留下來,我想陪你走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但是,這不可能,我隻是一個靈魂,就算你沒有成親,我與你也不會有結果。”

“無悔,我真的很愛你,但我們的情緣已盡,難以再續。”

“現在我走了,你一定要比現在過得更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2:19
第15章 一百三十八、仙 人
結界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樣的昏暗,呂季、幽羅煉、鬼獄站在結界外說話,渾不知方才已經有一位癡情女子,將自己的存在抹去。

幽羅煉問呂季道:“呂賢侄,你為何會來這裏?”這個問題呂季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無意間走到這裏來的吧。”幽羅煉道:“鬼扯,這個地方如此濃厚的不淨之氣,是個人都不願靠近,你怎麽會無意間走到這裏來?”

呂季歎了口氣,道:“伯伯,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您不信我也沒辦法。”其實幽羅煉也感覺自己有些事情忘記了,所以也沒有太追究,換了個問題:“你救出玉妍姑娘沒有?”呂季歎了口氣,道:“本來我是想闖入‘釋’的老巢將玉妍救出來,誰知道被全明擊敗。”

聽到此處,幽羅煉不禁一驚:“什麽?你有呂布的一身功力,也打不過全明?”呂季點了點頭,道:“恩,全明的功力深不可測,我曾與父親交過手,現在父親的功力都傳給了我,我知道父親的深淺,但我與全明教授下來,卻摸不透他的深淺。”

幽羅煉眉頭一皺,道:“是這樣?看來這全明真的十分厲害,那你以後就要小心點了,畢竟你是全明的敵人。”呂季點頭應了。

幽羅煉又問道:“那你現在準備去哪裏?”呂季道:“我要去幫助玄奕門的呼覺前輩困住嗜獄,在劉大哥與楊兄弟學藝歸來之前,好好看住那怪獸。”

幽羅煉嗬嗬一笑,道:“如此甚好,你若去,定是玄奕門的一大助力。”呂季也是一笑,然後拱手道:“我還得趕路,那伯伯,我就先出發了。”幽羅煉道:“恩,路上小心。”呂季又對鬼獄道:“鬼兄,我們下次再見。”

鬼獄還了一禮,道:“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呂季哈哈笑道:“快了,快了。”然後扛起方天畫戟,轉身出發。鬼獄淡淡一笑,道:“真是的,明明還沒有分開,就說下次見麵的時間快了。”

呂季在來幻清道的時候,已經是棄馬步行,現在從結界中出來,又覺得莫名其妙:“我的馬到什麽地方去了?”既然沒馬,呂季深深提了一口氣,“哼”的一聲,腳下加速,飛速奔了出去。看這速度,與馬又有什麽差別?

隻不過呂季也隻敢在夜間或者無人的地方施展這等身法,要是被普通人看見,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麽反應,所以呂季還是決定:“要買馬!”

終於,楊溢看見一個村莊,心中大喜,跑了這幾日路程,終於能買馬了。

入得村莊,隻見人人愁眉苦臉,麵黃肌瘦,呂季見狀心中一涼:“莫非又受戰火波及了?不對啊,最近沒聽說過哪裏有戰爭嘛。”心下好奇,問正從身邊路過的一位老人家:“老先生,請問你們為什麽都這個樣子啊?”

老人無力的抬頭看了看呂季,歎了口氣,道:“天作弄人,我們這裏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下雨了,顆粒無收,人人無米下鍋。偏偏又在這時候,有一夥強人前來搗亂,抓走了很多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

呂季聞言一怔,問道:“強人?強人來此一般是為了錢糧,為何要抓人?”老人道:“他們說要尋什麽至陽之人,捉走的大多是壯年,本就有天災,又少了壯年人,生活更加難了。”呂季眉頭皺了起來,尋找至陽之人,自然是‘釋’的人了。

既然被呂季撞見,那呂季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拍著胸脯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再作怪的。”老人一聽,滿臉的感激:“當真?”呂季點頭道:“絕不騙你。”老人就像遇見了救星一般,跪倒在地,給呂季磕了幾個頭,道:“壯士!如果你能解救我們於危難之中,我們全村的人做牛做馬也願意啊!”

呂季趕緊將老人扶起,道:“老人家快快請起。”老人在呂季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呂季心中美滋滋的,自己過去以偷盜為生,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被人視為救命恩人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次,呂季心道:“我一定要辦好這件事情。”

呂季曾經與火極交過手,自認五靈使者最多與自己戰一個平手,現在整個‘釋’中,能勝過自己的或許隻有全明一人。自己總不會這麽倒黴,碰上全明親自在這裏坐鎮吧?想到此處,呂季更是下定決心要辦好這件事情。

於是問道:“老人家,不知村長在何處?我想與他談一談。”老人家道:“我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呂季聞言一驚,上下打量著村長,心道:“本以為身為村長,好歹比其他人要好一些,沒想到這位村長比其他人更加的憔悴。”

這位村長十分和善,旱災來後,村長自己不吃,也要將糧食分給村中眾人,自己卻無法填飽肚子,呂季哪裏想到了這一層?

既然眼前這位老人家便是村長,呂季尷尬笑了一下,道:“原來老人家便是村長,那正好,你們這裏鬧旱災,我就替你們下一場雨,如何?”村長聞言大吃一驚,道:“這……可能麽?”呂季哈哈一笑,道:“可能,可能,我為你們降一場三晝夜不停的大雨如何?”

村長又跪倒在地,拜道:“若是恩公能夠替我們解除旱災,那我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替恩公蓋廟宇供奉,享永世香火!”呂季連連擺手,道:“免了免了,老人家,我還沒死呢!”村莊也覺自己失言,忙道:“失禮,失禮。”又問道:“不知恩公祭雨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

呂季道:“什麽也不用準備。”說完,抬頭看了看天空,隻覺空氣幹燥,心中犯了難:“本想將空氣中的水分以‘寒冰勁’凍住,再用‘烈陽勁’融化,形成三晝夜也不會停的一場大雨,不想此處空氣如此的幹燥。”

村長見呂季犯難,戰兢問道:“恩公,可有問題?”呂季沒有回答,默默想著辦法。

過了許久,呂季突然一拍手,道:“對了!”村長本來等了許久,已經被太陽曬得沒了精神,呂季突然這麽一叫,村長嚇了一跳,問道:“恩公,有辦法了?”

呂季笑眯著臉,道:“這雨有著落了,隻是需要老人家動員全村的人相助才可成功。”村長大喜過望,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去召集大夥!”

村民一聽說有位仙人可以解除幹旱,立刻幫著村長傳達給其他人,有的人心中有些疑惑,深怕這個所謂的仙人是江湖神棍,騙吃騙喝的。但看目前的形式,就算隻有一點希望也得試一試,想著這一層,便也幫忙傳達信息。

不多久,全村的人就被集合在了一起,呂季難得有一次機會做英雄,滿心歡喜的對眾人道:“各位鄉親,如今幹旱,我雖有方法能夠解除,但也需各位鄉親鼎力相助!”

村民們見所謂的仙人竟然是如此年輕的一個小夥子,心中都十分懷疑。村長心中也有疑慮,問道:“不知要我們如何相助?”呂季嘿嘿一笑,道:“各位鄉親隻要撿起地上的石子向天空扔去便可,無論大小。”

眾村民聞言大感莫名其妙,議論紛紛起來:“扔石子?這小子是拿我們消遣的吧?”

“這麽年輕,怎麽看也不像仙人。”

“說什麽有辦法解除幹旱,九成九是騙人的。”

呂季見眾村民質疑,心中一急,道:“我真的有辦法解除幹旱,不信,就請村長首先扔一顆石子到天空中去。”

村長看了看呂季,又看了看議論紛紛的村民,彎腰撿起一顆石子,道:“現在這個情形,無論什麽辦法我都要試,隻要能夠救村子。”說罷,用力將手中小石子向空中高高扔起。

呂季看準了,右手運起“寒冰勁”,向那石子一掌擊出,石子便在半空之中冰凍。呂季迅速將右手一劃,一道冰線連接到了一間屋子之上,冰凍在半空的石子便不會從空中落下。

眾人見呂季如此神技,紛紛驚呼,隻道這年輕仙人果然法力高深。村長開口問道:“恩公,雖然有冰,但又如何降雨?”呂季嗬嗬一笑,道:“不用著急,我這就讓石子化為雨水。”說罷左手“烈陽勁”一推,火勁融化冰塊,火勁甚強,連石子也一同燒成灰燼,混合在水滴中落了下來。

呂季如此做,是怕空中石子太多,落下來的時候砸到村民。

雖然石子的殘渣混合在水滴中導致渾濁,但眾村民多日來沒有見過一滴雨水,現在見呂季真有辦法降雨,齊聲歡呼起來,然後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高呼:“仙人啊!仙人啊!”呂季本來十分得意,但被眾人這麽一拜,便不好意思了,連忙道:“各位鄉親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在村民們的心中,呂季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一開口,無人不聽,紛紛站起身來。呂季笑了一笑,道:“各位鄉親盡管向空中扔東西,無論是石子還是其他東西,我都可以將其冰凍,化作雨水,越大件的越好。”

話一出口,村民們紛紛回家將大件的、沒用的東西搬了出來,不過在戰亂時期,家家都不富裕,所以能扔的東西不多,大多數人還是扔石子。有村民聰明,將稻草綁在石子之上,擴大麵積,向天空扔去。

呂季“寒冰勁”連環使出,將所有扔向空中的物件凍了起來,本想以冰柱連接與房屋之上,但又怕房屋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便直接連到了地上。起初,呂季又要冰凍物件,又要連接冰柱用以支撐,頗有些應接不暇,許多扔上天空的東西都沒有凍住。但村民們也不放棄,物件落了下來又扔了上去。

這個村子也不算大,隻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整個村莊的頭頂上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呂季叫道:“先停一停!”呂季這句話並不是什麽命令,但村民們就像接了命令一般,全體住手了。

呂季舒了口氣,道:“累了,累了,先讓我休息一下。”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哈哈大笑,有的人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呂季的為人,並不是高不可攀,反而是十分好相處的。有個年輕人笑道:“仙人也是人,累是自然的,我們也太著急了一點。”呂季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你們太著急了一點。”

又是一陣大笑,呂季也大笑了起來。

然後呂季讓村民們將要扔的東西直接扔到冰層之上,自己趁機休息恢複功力,待感覺差不多能形成下三天的雨後,呂季一次性將物件全數冰封,形成古今未有的巨大冰層,從高處看來,微蔚為奇觀。

雨水準備好了,就差以火勁融化,呂季站在冰層下方,抬頭看著冰層,嗬嗬一笑,道:“這種厚度,應該能下三天了。”頓了一頓,又道:“但是,這雨水有一個問題。”村長一怔,問道:“什麽問題?”

呂季道:“這雨水太髒了。”此言一出,引得哄堂大笑,其實村民們盼雨已久,哪會在乎雨髒不髒?呂季又道:“由於雲層太近,所以雨可能會下得很急,各位鄉親要做好防水的準備。”村民們應了,呂季才道:“好,那我就開始降雨了。”

眾人屏住了呼吸,隻見呂季左手運起一團巨大火焰,大喝一聲,丟向冰層。

火焰蔓延開來,冰層逐漸融化,這一次呂季並沒有直接讓冰層化作雨水,而是將一切蒸發。如此厚的冰層,水分充足,空氣立刻便潮濕了起來,形成一團濃厚的烏雲,然後雨水漸漸從雲中落了下來。

村民齊聲高呼,沉浸在降雨的歡樂之中。呂季看著村民們如此歡樂,自己也覺得歡樂,呂季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助人為樂”。他抬頭看了看自己製造出來的這場雨,自言道:“就剩下‘釋’的人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2:20
第16章 一百三十九、英 雄
不管再是興奮,終有停下來的時候。

夜晚,呂季在村長的家中,席地而坐,若有所思。

村長從門外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笑容,見呂季想得出神,便問道:“恩公,怎麽了?”

呂季回過神來,笑了一笑,道:“沒什麽。”頓了一頓,問村長道:“老人家知不知道那夥強人在何處?”村長搖頭道:“這夥強人來得突然,走得突然,就算我們想,也沒辦法知道他們的蹤跡。”

呂季眉頭一皺:“這樣啊,沒辦法了,明日我便出去找他們,想來他們不會在很遠的地方。”村長關心的道:“恩公,其實您幫助我們解除了幹旱,我們已是非常感激了,恩公不用以身犯險,去找他們。”

呂季嗬嗬笑了一聲:“這場雨雖能下三日,但也隻是暫時解除幹旱而已,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此處,三日後若老天還是不願意下雨,我製造的這場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想幫你們除掉這夥人。”

呂季心中所想很簡單,既然村莊遇見這等事情,呂季好歹也要為他們做點事情,雨是不可能一直做的,因為呂季還要趕路。

村長道:“但他們個個凶神惡煞,功夫了得,又人多勢眾,恩公隻孤身一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請恩公三思。”村長此言,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呂季一個人去冒險。

呂季又是一笑:“老人家大可放心,我沒事的。”呂季執意如此,村長滿臉的感激,雖然擔憂,但也知道說不動呂季,便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謝謝恩公了。”說著,便要跪下給呂季磕頭。

呂季連忙攔住村長:“老人家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是一個晚輩,豈能受老人家如此大禮?”

村長心中感激,眼淚奪眶而出,道:“恩公為村子解除了幹旱,現在為村子又甘冒大險,我又無甚可以報答,隻有……隻有……”呂季見村長如此,心頭大震:“我定要揪出在此處盤踞的‘釋’。”

呂季活到現在,從來都遭人冷眼,被人看不起,如今村長如此相信呂季,讓呂季感到責任重大,若不替這個村莊將這件事情辦好,連呂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夜,呂季便在村長的家中休息。

次日一早,天色朦朦亮,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替呂季送行。呂季右手反握方天畫戟,神威凜凜。村民們有的道:“恩公要小心啊。”有的道:“恩公若能救出我丈夫,我做牛做馬也願意。”

呂季點點頭,辭別了眾人,轉身走了出去。村民們自發的前來送行,使呂季更感到自己是他們的唯一希望,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得剿滅這個地方的‘釋’。

真龍之氣最先出現在呂季的身上,經過與全明的一戰後,呂季隱隱感覺到自己有些與眾不同,譬如遠處呼覺等人布陣所散發出來了浩然光芒,呂季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尋找‘釋’的位置,對呂季來說十分容易,雖然呂季還不懂得運用真龍之力,但也可以直接看到哪個位置有修仙者。

呂季往最近的光芒走去,心道:“也不知道我會遇見五靈使者中的哪一個。”走了不久,光芒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前方有人在說話了。呂季心中一喜:“我果然沒有走錯。”呂季之所以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是因為他耳尖,聽到了前麵的人在說些什麽。

一處野營帳,四個身穿‘釋’白色水紋長袍的人坐在一起,一個道:“也不知道舞皇是怎麽想的,捉至陽之人便捉至陽之人,為何捉這麽多人回來?”另一人道:“也不能這麽說,那個村子裏的人不合作,否則舞皇怎麽會費這麽大的心思,一個一個的抓回來問?”

“哦?他問些什麽話?”幾人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一齊轉頭看了過去,隻見一個青年手持一柄長戟,笑著臉站在那裏,不是別人,正是呂季。

“釋”的眾人見到一個陌生人,立即提高了警惕,紛紛抄起兵刃站起身來,一人高聲喝道:“你是誰?”呂季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抓來的人都在什麽地方?”此言一出,眾人便知這個人是來找麻煩的了。

一人當先一刀向呂季劈了過去,呂季側身一閃,避過這一刀,右手手掌一轉,方天畫戟隨著手掌的旋轉而旋轉,隻聽“唰唰唰”三聲連響,三個人已經倒在地上,原來是被呂季以戟柄擊暈了。

另一個人見狀,心中大駭,但也不願就此認輸,強壯膽子,提刀攻上。這個嘍囉的攻擊在呂季看來慢如蝸牛,呂季笑了一笑,道:“你還要和我打?”側身輕鬆避過這刀,左手成掌,一掌打在這人後背,右手一變,方天畫戟戟柄打在這人的下顎,這人仰身跌倒,呂季快速一戟,架在了這人的脖子上。

這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徹底敗在呂季手上,更加害怕,全身顫抖。

呂季道:“我再問一遍,被你們抓來的人在什麽地方?”這人恐慌的道:“他們就在前方不遠處!”呂季收回了畫戟,道:“多謝你了。”然後轉身走了開去。

這人得逃大難,嘿嘿笑道:“你去吧,舞皇在那裏坐鎮,你必會被舞皇所殺!”呂季冷冷一笑,他根本就不管舞皇是誰,一心隻想要救出被“釋”抓走的村子裏的人。

隻得片刻,呂季便到了目的地。隻見幾個男人扭打在一起,許多“釋”的成員站在一旁觀看,哈哈大笑,在高處,一個裝束十分妖豔的男子坐著,看這些男人扭打在一起,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這個人正是風極手下的重要人物之一,舞皇。

舞皇竟然讓抓來的人互相搏鬥,以此為樂。呂季見了大為惱怒,大喝道:“住手!”本來在一起搏鬥的幾個人聽得喝聲,立刻就住了手。

舞皇轉頭看向呂季,妖嬈的道:“是誰啊?竟敢擾我的雅興。”呂季抬頭看著舞皇道:“那你的興趣還真是惡劣呢。”舞皇臉上露出一絲不快,道:“你說什麽?惡劣?”呂季笑道:“喜歡看別人相鬥,難道還不夠惡劣嗎?”

舞皇擺擺手道:“你這人不懂享受,我也不與你多說話,你現在滾我也不找你麻煩。”呂季道:“哦,那對不起了,我是來帶這些被你抓來的人走的。”舞皇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你說什麽?帶他們走?你可知道我是誰?”

呂季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舞皇站起身來,腳一點地,縱身從高處躍了下來,落在人群最前麵:“我是風極麾下第一人,舞皇。”呂季“哦”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是風極本人來了呢,原來是一個馬前卒。”

舞皇聞言大怒:“馬前卒?你竟然說我是馬前卒?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呂季笑了笑:“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惜這裏沒有一個人能殺死我。”舞皇聞言一怔,嗬嗬笑道:“好小子,口氣真大,你叫什麽名字?”呂季道:“我會讓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的,隻不過是在你死之前。”

舞皇在風極手下與刀破、熊百烈被“釋”中的人稱為三大將,實力都差不多,熊百烈隻忠於風極,刀破不愛爭功,隻有舞皇大好喜功,也頗愛麵子,所以自稱為“風極麾下第一人”。現在呂季口口聲聲說可以殺死自己,十分惱怒,道:“你竟敢口出狂言!很好!我也不仗著人多欺負你,我與你一對一打一回!”

呂季道:“好啊,但隻怕你的手下看你不支,又會前來幫你,那你的信譽又會下降了。”舞皇轉頭對眾人道:“你們誰不許幫手!就算我真的打不過他,你們也不許出手!”“釋”的眾人一向最怕舞皇,舞皇一開口,人人都不敢不聽,紛紛答應。

呂季嘿嘿一笑:“這就好,請出招吧!”舞皇更不多說,大喝一聲,飛身衝向呂季。

呂季這一番話目的就是刺激舞皇,因為對方人多勢眾,雖然呂季自己不懼,但若是對方群起而攻之,又恐誤傷到被抓的人。現在與舞皇一對一,呂季就沒有這麽多顧慮了。

練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高手之間的對決更是不容有一絲疏忽。舞皇被呂季激怒,失去了冷靜,招式破綻百出,呂季看了心中都有些奇怪:“這人真的是風極手下第一人嗎?”後跳一步,然後向右手邊避開。

舞皇畢竟是高手,一招不中,立刻變招,又是一爪追擊呂季。呂季左手格在舞皇手腕上,反手一抓,抓住了舞皇的手臂,然後猛力一扯。舞皇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呂季大喝一聲,右手以戟柄猛的砸在了舞皇的臉上。

舞皇一聲大叫,向後跌倒。呂季心中明白,既然舞皇是風極麾下的重要人物,實力並不止如此,隻是一時大意,若繼續拖下去,情況隻會對自己不利。當下向前奔出,畫戟架在了舞皇的脖子上。舞皇還來不及反應,便敗在了呂季的手上。

舞皇冷哼一聲,道:“這次並不是你贏了我,是我自己大意了。”呂季道:“我知道,但現在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上。”舞皇道:“廢話不要多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呂季看舞皇妖豔得就像一個女子一般,臨死時卻眉頭也不皺一下,心中有些佩服。

呂季看了看被抓的村民,心道:“若我將舞皇殺了,其他的人定要殺村民,我救得了一個,救不了全部,還是不殺他為妙。”於是對舞皇道:“我隻要你放過這些村民,在這些村民回到家以後,在命你的手下撤離此處,然後我自然會放你走。”

舞皇道:“你別以為我有這麽殺,放了村民,再命手下撤退,到時候你出爾反爾,我還不是要死?”呂季正色道:“我不像你們,說話喜歡不算話,我呂季一言九鼎,說會放你便會放你。你若不照做也可以,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殺了你,你的手下再殺了那些村民。”

舞皇心中本來就是這麽想的,被呂季直接說了出來,反而沒有話說了。想了一想:“我何必與這小子較真?最多我先撤退,然後重新再來,我還不能在這裏死。”主意一定,舞皇對“釋”的眾人道:“你們先回去,十日後若不見我來,便請風尊者親來!”眾人應了,紛紛走了出去。

呂季又對村民道:“你們隨我押著這妖怪一起回村。”村民紛紛磕頭道謝,呂季急忙叫起,一行人緩緩向村子移動。

呂季解除幹旱,一舉擊退“釋”的舞皇隊伍,在村民們的口中傳了開來,一傳十,十傳百,從這個村子傳到那個村子,越傳越誇張,在短短的時日內,呂季聲名大震,被那些受到過“釋”欺壓的人們稱為“戟仙”。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22:22
第17章 一百四十、出 動
距呂季擊退舞皇的隊伍,至今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呂季的名聲已經傳出千裏,“戟仙”的名號傳到了“釋”的成員耳中,都有一絲懼意。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呂季一直呆在村中,並沒有繼續趕路。因為呂季在擊退舞皇之後,便改變了主意。

雖然嗜獄是天下蒼生的一大害,但有呼覺等玄奕門的高手坐鎮,想必不會有問題。反觀現在,“釋”的人四處收集至陽之人的精血,比起嗜獄來,“釋”對百姓的危害更大。加上村民們對呂季無限的感激,呂季感到這世間如果再沒有人出手相助,就更加的生靈塗炭了。

於是呂季便改變了本來的目的,決定暫時先留在村子裏,一是以防“釋”的人再來進攻,二來呂季也想盡自己的能力將幹旱完全解除。

這一月間,“釋”的人隻要接近村子,都不能逃脫真龍之息的探索,無論對方來多少人,呂季都可以借助真龍之息,尋找最容易藏身並實施突襲的位置,一舉打亂“釋”的針腳,然後將其擊敗。

高山之巔,風極除下了麵具,遠遠看著一片不正常的雨雲,笑了一笑,道:“好好好,沒想到這小子能有如此作為。”這時,有人從風極的身後走來,正是刀破、舞皇、熊百烈三位高手。刀破一拱手,道:“尊者,我們這次又無功而返了。”

風極淡淡的道:“這在我的計算之中,這一月無論我派出多少人手,布下多精密的陣法,都會被那小子擊退,也不知道這小子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將我布下的陣法全數破解。”

頓了一頓,又問道:“你們三人都與呂季交過手,覺得他的武藝如何?”舞皇冷冷的道:“那個小子武藝不過如此,若是我認真一些……”話還沒有說完,風極便喝道:“你住口!”舞皇被風極這麽一喝,渾身一抖,低聲道:“是,屬下該死。”

風極“哼”了一聲,道:“你說呂季不過如此?那好,第一次你輕敵,第二次你大意,但這一個月來你接二連三的敗下陣來,難道還要狡辯嗎?”舞皇被風極大罵幾句,在刀破與熊百烈的麵前顏麵蕩然無存,頭低得更低了,但心中對刀破與熊百烈的記恨之心更加的重了。

風極轉過頭來,問刀破:“刀破,你覺得呂季的武藝如何?”這三人都是風極的重要手下,實力高低風極一清二楚。雖然舞皇比刀破、熊百烈要略勝一籌,但舞皇急功近利,容易心急,在交戰中弱處於下風,心中一焦急,破綻就更加的大,若失去冷靜便於敗陣無異。

在這方麵刀破就比舞皇要強得多,刀破無論自己處於何種劣勢之下,都不會失去冷靜,將這一切疊加起來,刀破毫無疑問是三人中的最強者。

風極一問,刀破便道:“呂季手持方天畫戟,得呂布傳授一身功力,本就十分了得了,但我在與他的交鋒中,感覺到他不僅有這一點功力。”風極大為讚賞:“不愧是刀破,在交戰中將對手的底細分析得清楚透徹。那在你看來,呂季的功力到達了何種地步?”

刀破道:“請恕屬下直言,呂季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我與百烈合力也不一定能勝得過。”風極聽完,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風極道:“走,我去會會那個小子!”然後縱身一躍,便從高山之巔直接跳了下去,而三人卻是轉身走下山去。

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除非你會飛,否則必死無疑,就算你的輕功練得再好也一樣。但風極擁有能夠操控風的力量。待下落到一半的時候,風極操縱風力,一股旋風就像拖著風極一般,緩緩下落,分毫不傷的落在了地麵上。

風極算準了下落的速度,剛剛一落地,三位高手正好趕到。雖說如此,三人已是氣喘籲籲的了,看來是用盡了全力奔跑,才能趕上。風極看了看三人,淡淡一笑,又道:“走吧。”風極領頭,其餘三人跟在後麵,也是風極想到三人全速奔跑累了,所以隻是緩緩而行。

呂季在村子這一個月來,一直替村子製造雨水,久而久之,四周的空氣便沒有那麽幹燥了,幹旱解除的跡象是越來越明顯,就在這幾日,呂季並沒有製造雨雲,天空也會下起朦朦細雨來。

呂季又將村子中的壯年聚集在一起,組成一個自衛隊伍,分成三隊,日夜巡邏。巡邏的時候,其餘人就下地幹活,如此替換,根本不累。

這日,呂季親自帶領村民在出村巡邏,繞了一圈回到村口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戟仙和在?”這一聲十分洪亮,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不是別人,正是風極,這聲“戟仙何在”也是出自風極的口中。

明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風極卻在一瞬間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輕功之高已經達到了非人的境界。風極早已知道呂季將村民組織成了自衛隊,以免多生枝節,風極便先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風極遠遠喊話,已顯示出內功功底,又瞬間而至,更顯示出了風極的輕功。呂季自然是清楚的,心中一震:“這個人不一般。”這時,刀破等三人才趕到。

呂季向前走出了一步,將畫戟杵在地麵上,道:“在下呂季,‘戟仙’隻是百姓們隨意給我取的一個雅號而已。”風極上下端詳了呂季一陣,笑道:“呂季,李季,想不到你這個以偷竊為生的小賊,如今也能被人們稱為‘戟仙’。”

呂季曾經做過賊,這件事情呂季已經對眾位村民說過了,在呂季名傳千裏後,更有了“誰說為賊皆可恥?戟仙同是賊出生。隻需心中有仁義,竊賊也為羽化仙”的歌謠。

呂季聞言,又是一驚,問道:“你是什麽人?”風極道:“我是什麽人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將這個村中的至陽之人交給我,便什麽事都沒有了。”

呂季重重的將畫戟一杵,高聲道:“你們‘釋’的人為收集至陽精血解放嗔吾,危害天下,想要從我手中帶走至陽之人?你們簡直就是妄想!”風極道:“呂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交人,還是不交?”

“不交!”呂季堅定不已的道。

風極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道:“那就怪不得我了,就算日後玉妍怪起我來,我也沒有辦法。”呂季一聽,大吃一驚:“什麽?玉妍?”風極道:“不錯,玉妍就是我帶走的。”呂季臉上怒容頓時浮現,大喝道:“原來是你帶走的玉妍!”

更不多說,飛身一戟便朝風極的臉上刺去。刀破等三人見狀,立刻飛身攔在風極的麵前,各出一掌,將呂季的畫戟夾在正中。呂季功力雖然高強,但麵對三大高手的合圍,呂季也是進也不能進,退也退不得。

雖然是以三敵一,刀破等還是感覺有些吃力,反觀呂季,雖然是以一敵三,卻臉不紅,氣不喘。刀破憋著一口氣道:“有我們在,你休想傷害尊者。”呂季大喝一聲:“滾開!”右手將勁力聚集在方天畫戟之上,猛的一個橫掃,三名高手便感到一股絕強勁力猛襲向自己。

呂季暴怒,全力出擊,刀破等三人均招架不住,紛紛後退。呂季擊退三人,又一戟向風極刺了過去。風極將風力盤旋腳下,向後倒退,讓呂季的戟鋒與自己一直保持在一尺的距離處。呂季本來是十分惱怒的,但無論自己如何加快速度,如何加強勁力,戟鋒都一直保持在風極身前一尺處沒有變過,從憤怒變作了吃驚。

呂季一戟始終觸碰不到風極,深怕風極突然反擊,突然收回招式,連退了三步,畫戟橫在胸前,防備著風極。

刀破、舞皇、熊百烈就在呂季剛剛收招還未回氣的時候一齊攻了上來,呂季正要還擊,隻聽風極一聲大喝:“你們退下!”風極一聲令下,三人不再進攻,向後退開。風極向前走了幾步,笑道:“讓我親自與這小子交個手。”

呂季本來憤怒至極,風極露出這一手,使得呂季不敢再輕敵,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人功力之高,絕非自己能夠想象出來的,在呂季心中,這個風極的功力在“釋”這個組織中,絕對能夠與全明爭鋒。

風極這麽一說,呂季心中大寬,笑道:“多謝你了,若是你與他們三個聯手,我必白無疑。”風極也是一笑,道:“當初我準備帶走玉妍的時候,就是因為你、劉隨與玉妍之間感情,一時不忍心,所以才拖延了許久的時日。如今你能有這樣的成就,還被人們稱為‘戟仙’,更可以製造出雨雲,我也想好好試一試你的功力究竟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境界。”

呂季嘿嘿一笑,道:“那好,今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父親呂布那天下無雙的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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