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小說] 天命決 作者:雨夜傷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1 00:0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21556
天命決.jpg

【小說書名】:天命決  

【作者概要】:雨夜傷,1988年7月18日出生,生性孤僻,話不多,喜歡閱讀歷史。

                  少年時就開始從事創作。在他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闡述了人間的是非曲折。

【小說類型】:仙俠小說

【內容簡介】

以三國時期作為背景。有想要解放魔王的全明、嗜獄,想要滅世的劍鳴等敵人,

並非一次寫盡,在關鍵時刻帶入,給人一種驚奇的感覺;武學方面,為了區分歷史人物與原創人物,

特別設定了專用武學;神話背景方面,在古典神話的基礎上增加了原創神話,形成了新的神話。

不一樣的三國修仙!“黃巾起義”後,烽火四方,魔王出世,人中呂布也欲重生。

天之道,搖搖欲墜…… 逐鹿中原的戰場外,一場誅魔衛道、護持三界的戰爭也拉開了序幕。

天命所歸,逆天乃絕。

【其他作品】:《天書神器》、《武廚》、《奇劍絕刀》、《百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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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22 22: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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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33
第一卷 :雙雄出世
第1章 一、亂 世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堯、舜、禹,夏、商、周,春秋爭霸,戰國稱雄,最後統一為秦。秦滅以後,楚漢之爭又起,最後統一為漢。

公元一八四年,由於漢王朝宦官弄權,朝綱不振,民不聊生。在河北巨鹿,一個名為張角的人率領數萬窮苦人民,高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發起了規模浩大的“黃巾起義”。

人人頭束黃巾,席卷中華大地。大將軍何進命各州郡招募兵馬抵禦黃巾,使得各個地方的官僚擁有重兵。

黃巾滅後,十常侍亂政,朝廷召董卓虎狼之師進京保駕,卻招來了更大的禍患。曹操行刺董卓失敗,回歸故裏,散盡家資,發檄文號召天下十八路諸侯組成聯軍討~伐董卓。董卓敗陣,火燒洛陽,遷都長安,而聯軍也因為內部意見不合,各自散去,成群雄割據之勢。

一場因“勤王”引起的新動~亂,又要展開。

董卓火燒洛陽後,王允、貂蟬施“連環計”,讓呂布、董卓互相殘殺,最終董卓死於呂布之手。董卓雖滅,李傕郭汜又趁亂而起,打了呂布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無奈,隻能攜著貂蟬流亡天下,最後被曹操、劉備聯手所滅。曹操與袁紹,本是好友,但各自為政,爭端既起,難免兵戎相見。

“官渡之戰”後,曹操勝而袁紹滅,曹操的勢力得到了極大的擴張。劉備脫離曹操,曹操憤而攻之,劉備隻得敗投荊州劉表。江東這邊,由於孫堅被劉表暗算,死在劉表部將黃祖手上。

孫堅長子孫策,以玉璽為質,在袁術處借得兵馬。又遇周瑜,聘得張昭、張紘,收降大將太史慈,自此橫掃江東,卻又被許貢家客暗算,因傷而逝,其弟孫權繼位,早早的擁有了一片基業。昔日霸星已落其四,隻剩下曹操、劉表、劉備三人而已。

亂世亦有江湖,張角的“黃巾起義”雖被鎮壓,但他所創立的“太平道”卻日漸興隆,在江湖中地位之高,與玄清道與幻清道重新合為一家的“玄奕門”並列當世之最,門徒遍及天下。

如今江湖上最有名望的除了玄奕門與太平道以外,還有“紫陽觀”與“清風觀”兩家。紫陽冠的開派人名叫龐德公,清風觀的開派人叫做崔州平,此二人均是當世之名士。雖然是江湖後起門派,開派不滿十年,但龐崔二人聲名遠播,加上自身功力深厚,也在江湖中占了重要的位置。

時過境遷,人們將天下武學分為“清流”與“激流”兩大流派。

“清流”者,重在修心,以輕靈柔和的技巧反守為攻,克敵製勝。進境不快,但越練功力越是高深,玄奕門的武學便是這個流派的代表;

“激流”者,不重修心,以剛猛霸道,殺死對手為主,往往為取得勝利而不擇手段,進境雖然飛快,但若修煉長久了,定性稍差點便會走火入魔,太平道的武學便其中翹楚。

兩種流派均有人達至頂點,但人們追求的並不是將其中一種發揮至極限,而是將兩種流派合二為一,共同修煉的方法。

可惜武學雖妙,卻會因時間的推移而被人慢慢淡忘,能夠同時掌握兩種流派並且運用自如的人,除了當年的南北西東、林無悔、冥神魔君、呼覺、呼眠、南宮獨木等人,再也沒有了。這些人,也成了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傳奇。

江湖中也隨著天下大亂,形成了一個特殊的“亂世”,公元二〇七年,故事就是在這一年發生的。

柳城,一座看起來並不華麗的驛館,一個人躺在炕上,呼吸甚是急促,麵色蒼白,顯然已病入膏肓。

這奄奄一息的人便是曹操手下謀臣,軍事祭酒郭嘉,郭奉孝。床頭旁立一位青年,見郭嘉這個樣子,神情甚是焦急。

郭嘉喘息了一會兒,對這青年道:“雄之,方才我所言,你可記下了?”

這青年道:“師父放心,弟子定不負師父所托。”

郭嘉點了點頭,道:“你去吧,隻要照我所吩咐,必能成功。如此遼東可定,主攻便可放寬心了。”

這青年深深鞠了一躬,道:“師父安心養病,弟子去了。”於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郭嘉看著青年離去,高呼道:“主攻!郭嘉不能輔佐您開創大業了!”言畢,頭一歪,倒在了床頭,一代鬼才郭奉孝,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天下有識之士何其多,夜觀星象者也不在少數。

襄陽城外,隆中草廬,一人青衫素裹,頭束方巾,手持羽扇,仰首望天。天空一顆明星墜落,看這顆星,光華蓋頂,知道是象征英才的光芒,星落而人喪,這人見這星象,不禁一歎,道:“唉,又一位治世英才去了。”微風吹過,掠起這人衣襟,這人略感寒意。

一位女子從草廬中走來,手中捧著一件長衫,為這人披上,道:“你又在感慨了。”

這人看著這女子,微微一笑,道:“時逢亂世,無數英雄死於非命,昔日七大霸星隻剩其三,而劉表的霸氣也逐漸微弱,變化如此之迅速,讓人怎能不歎?”

女子聞言,麵上泛起好奇之色,問道:“孫權繼孫策之位,難道不算是霸星麽?”

這人往天空一指,指向江東一顆明星,道:“孫權之星皇氣頗重,霸氣卻不足,日後若行正途,可稱皇卻不可稱霸。”

女子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你何不效力孫權,讓其走上正途?”這人聞言,也是一笑,卻不答話,隻看著空中一顆光芒微弱,卻皇氣、霸氣兼備的星,微風一吹,又掠起這人衣衫。

夜已深了,襄陽城中,百姓忙碌了一天,均已安睡,若不是知其城名,誰又能會想到這裏便是喧嘩繁榮的襄陽城?這安安靜靜的城中,卻未有政廳燈火不滅。

政廳內站著兩人,一人白須拂麵,眉宇間透出一縷霸氣,但微弱無比,衣著華貴,便是荊州牧劉表,劉景升。另一人耳大眼銳,霸氣從目光中不斷透出,雖年過四十卻無比精神,滿麵紅光,正是七大霸星之一劉備,劉玄德。

隻見劉備抱拳施禮,道:“深夜造訪,叨擾景升兄了。”

劉表嗬嗬一笑,道:“賢弟說的哪裏話?不知賢弟此來有何要緊事啊?”

劉備道:“曹操北征烏桓獲勝,袁氏兄弟逃往遼東。現在遼東未定,曹操不肯撤軍,曹操不撤許都必然空虛,此時若起兵去襲許都,定可得勝。前日我與景升兄說起此事,為何不允?”

劉備大半夜趕來,一開口就談起這件被自己否決掉的事情,劉表心中不悅,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笑道:“此事尚待商議。”

劉備見劉表又將自己的提案回絕,心中一急,追問道:“此乃天賜良機,景升兄何用商議?”

劉表微一沉吟,道:“非我不取,荊州並非安樂之地,孫權據有重兵,對荊州虎視眈眈;而降將張武、陳孫居心叵測,我若起兵去取許都,荊州防務又當如何?”

劉備正要說話,劉表又道:“此事尚需計議,不可輕動。”

劉表態度堅決,劉備知道說不過去了,隻得一歎,心道:“此時不取許都,隻怕日後再難有機會了。”

一拱手,道:“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劉表道:“誒!賢弟既然來了,何不與我小酌一杯?”

劉備搖了搖頭,道:“多謝景升兄厚意,但軍務繁忙,我還得回去處理。”

劉表笑道:“賢弟心念公務,真乃我之幸也,好吧,既如此,為兄也不便強留。”劉備又一拱手,退了下去。

天色漸漸的明亮了起來,伴著初陽的升起,襄陽城中也慢慢熱鬧起來。

一間破屋,瓦碎落屑,窗縫進風,門以木紮,搖搖欲墜,一眼看去,仿佛一陣大風便可將這間破屋吹倒一般。

門外有兩個小童正在玩耍,衣襟破爛,打滿了補丁,讓人見之心寒。

屋內,一個女子正在破舊的灶台前忙碌著。看這女子,摸約二十來歲,衣衫已經有好幾處打上了補丁,雖然破舊,卻整潔幹淨,模樣秀麗,麵上肌膚吹彈可破。笑臉盈盈,渾不覺灶台的髒亂。

一個青年男子從裏屋走了出來,長發齊肩,寬額劍眉,雙目雖小卻炯炯有神,眉宇間透出一股威嚴,卻又顯出一絲蒼涼。

女子見到男子,嫣然一笑,道:“劉隨哥哥,你起來了?再等一下早飯便做好了,你先去漱洗一下吧。”

這男子便是人稱劍聖的劍鳴唯一的弟子,劉隨,劉性遊。劉隨跟隨劍鳴在滅天教後山唐紫衣墓前,林無悔有一麵之緣。

劉隨向四周看了一圈,問道:“他們呢?”

女子道:“哦,李季哥哥出去尋活去了,小山和小圓在門口玩耍。”

這女子名叫玉妍,與李季、小山、小圓都是因戰亂而失去家人,流浪四海的孤兒。劉隨自幼跟隨劍鳴習武,一顆心正直而善良,劍鳴死後獨自一人雲遊四海。

其間遇到這幾人,見他們生活困難,與自己一樣都是孤兒,便將之收留。雖然自己也是非常貧窮,但憑著一身超絕武藝,倒也能養活眾人。

因為這些孤兒的緣故,劉隨不能闖蕩天下了,於是便在這襄陽城中尋著這麽一間破屋,稍加修繕,定居下來,以做散工為業,五人生活雖然艱難,卻無比開心。

劉隨點了點頭,道:“你與小山小圓吃吧,我到城中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可做。”

玉妍一怔,問道:“你不吃了麽?”

劉隨道:“不吃了。”說罷,將牆頭長劍往肩上一挎,走出門去。

正在門外玩耍的小山小圓一見到劉隨,便一起擁了上來,齊聲道:“劉隨哥,你要出門啊?”

劉隨向二人看了一眼,笑了一笑,雙手各撫一人頭頂,道:“你們在家裏多幫玉妍,不可惹麻煩。”

小山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又我在保準沒問題。”

小圓在一旁嘟噥道:“隻怕有你才更麻煩呢。”

小山瞪了小圓一眼,叫道:“你說什麽?”

小圓做了個鬼臉,笑道:“我說有你更麻煩。”然後轉身便跑,邊跑邊笑。

小山拔足追了上去,叫道:“好你個小圓!別跑!看我怎麽收拾你!”

劉隨笑看這兩個十幾歲的小童追逐打鬧,將肩上長劍提了一提,向鬧市走去。

劉隨在城內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隻希望能夠找到合適的活幹。但如今天下騷亂,連連征戰,百姓能夠養活自己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閑錢來雇請散工?

劉隨轉了許久,也沒有尋著工作,眉頭不禁一皺,暗道:“這下不好辦了,尋不著活,我們拿什麽下鍋?”

又想:“不知李季那邊如何,倘若他能尋著活幹,尚能支持一段時日,我不如明天再出來看看。”

剛如此想,又立刻搖了搖頭,顯然自己都不允許自己偷閑,於是又往他出去了。

劉隨已經走出了好遠,竟在不知不覺間到了城門口,卻見有許都人圍在城門邊,看來是有新的告示貼了出來。

劉隨一奇,心道:“布告?要是懸賞拿人就太好了。”擠進人群中一看,卻大失所望,原來是張募兵的告示,重重歎了口氣,便轉身往家裏走去。

忽的靈光一閃,想道:“誒!對了,我若從軍,每月便有軍貼,能夠補貼家用。既然四處都尋不著活,我何不從軍呢?”主意一定,劉隨立刻便往募兵所奔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39
第2章 二、家 人
募兵所前,已經有許多人在排隊了,看來都是前來從軍的人。劉隨遙遙一望,好一條長龍隊伍,再看主募官,原來是深的民心的劉備。劉隨心道:“素聞劉玄德仁義愛民,今觀其募兵之魅,果非虛言。”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

忽然,一隻手極快的攔在了自己身前,劉隨一怔,隻聽這人道:“小兄弟莫非是想排在我的前麵?”

劉隨看向這人,見這人摸約三十來歲,胡須橫麵,雙目有神,一道傷疤從額上直至有臉。劉隨抱拳一笑,道:“抱歉,我隻是見劉皇叔竟然可以號召如此多的人從軍,情不自禁的走了一步,欲看皇叔之姿而已。”

那人聞言,哈哈一笑,道:“過不多久,便可近而觀之,何必急於一時?”

劉隨點點頭,回到了遠處,心道:“此人出手快絕,必身懷絕技,何不問上一問?”

於是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這人道:“我名叫陳鬆,字元簡。”

劉隨“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陳大哥,小弟劉隨,字性遊。”

頓了一頓,又道:“方才小弟見陳大哥出手迅捷,定然身懷絕技,不知是何門何派?”

陳鬆聞言一愣,驚訝的道:“不想劉小弟的眼光如此銳利!我是鐵陀門的弟子。”

劉隨皺眉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鐵陀門的高手,失敬,失敬。”

這鐵陀門雖然是名門正派,武藝卻屬“激流”一派,這一派別的武功毒辣,在江湖上的名聲是不怎麽好的。

所以陳鬆一說,劉隨打從心底的有些抗拒,卻又不好直說,眉頭隻輕輕的皺了一下。

陳鬆見到劉隨如此表情,笑道:“劉小兄弟,是不是因為我屬於‘激流’一派,你有些不喜?”

劉隨的心思被陳鬆這麽直接的點了出來,忙道:“哪裏哪裏,陳大哥說笑了。”

陳鬆又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是什麽便是什麽,這派別的武學本來名聲就不好。他人見了我的相貌,一開始就不敢與我說話了,而你卻不一樣,足見劉小兄弟大異常人啊。”劉隨見陳鬆如此豪爽,不禁麵上一紅,尷尬的笑了笑。

陳鬆拍了拍劉隨肩膀,以示劉隨不要在意,然後問道:“劉小兄弟眼光銳利,必也有甚高本領,不知是哪一派人?”

劉隨“呃”了一聲,道:“我無門無派,隻是跟著師父學了幾式劍招而已。”

陳鬆聞言,心道:“此乃謙辭,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好的眼光,其師必是高人。”

於是問道:“不知尊師是誰?”

劉隨道:“師父不讓我說起他老人家的名字。”

陳鬆麵露失望之色,道:“既然劉小兄弟不肯相告,那便罷了吧。”

話雖如此說,但心中卻將這個問題給放了進去,對劉隨的師父充滿了好奇。

劍鳴在江湖中人稱“劍聖”,劍術之高明天下無人是對手,一生從不收徒。任憑陳鬆再怎麽想,也想不到劉隨的師父竟然就是這位不收徒的劍聖。

劉隨怕陳鬆又追問,轉過話題,與陳鬆聊了起來。

二人相談甚歡,也不覺得這長長的隊伍難排了,不一會兒功夫便輪到了陳鬆。

劉備端詳了陳鬆一陣,見陳鬆生得虎背熊腰,心中歡喜,笑問道:“家中可有父母妻兒?”

陳鬆朗聲道:“無父無母,無妻無兒。”聲音洪亮,後麵許多人都探出頭來看看是誰這麽大嗓門。

劉備又問陳鬆道:“若上戰場,你自覺如何?”

陳鬆滿懷自信的道:“若上戰場,我必能以一擋百!”眾人聞言均開始悄聲議論起來,諸如“這人好大的口氣”之類的。

劉備哈哈一笑,叫了聲:“好!”下筆在“前鋒營”處寫下了陳鬆的名字,又道:“明日你便道軍營報道吧,好好表現,多立戰功!”

陳鬆一拱手,對劉隨輕聲道:“劉小兄弟,我在外麵等你。”劉隨點點頭,陳鬆轉身離去。

劉備看了看劉隨,見這年輕人身子看起來雖然柔弱,卻十分紮實,問道:“年輕人,家中可有父母妻兒?”

劉隨與劉備四目相對,便感一股強勁的霸氣撲麵而來,心頭大震,竟不覺呆了,忘了回話。

劉備見劉隨半天沒有動靜,淡淡一笑,道:“年輕人不用慌張,回我的話。”

劉隨回過神來,忙道:“哦,我家中無父母妻兒。”

不待劉備問話,劉隨便道:“若上戰場,聞鼓聽令而進,以一擋百;聞金聽令而退,掩將現行;埋伏日夜不動,毫無聲息;若敗不急不亂,待將重整。”

劉備聽完心頭一震,暗道:“此人深知戰法精要,未出已露鋒芒,非等閑之輩。且留在軍中,看看次人是否紙上談兵。”

於是也在“前鋒營”處寫下了劉隨的名字,道:“明日你便道軍營報道,好好努力,多立戰功。”

劉隨大喜,一拱手,道了聲:“是!”然後走了出去。

時間已過了正午,烈日當頭,陳鬆站在一棵老槐樹下乘涼,見劉隨出來,忙招手叫道:“劉小兄弟!”

劉隨聽得叫聲,也看到了陳鬆,便走了過去。陳鬆急忙問道:“皇叔可收你了?”

劉隨聞言一奇,道:“莫非還有被拒的人?”

陳鬆道:“那是自然。你有所不知,劉皇叔愛民如子,募兵與他人不同。”

劉隨怔了一怔,問道:“有何不同之處。”陳鬆道:“劉皇叔之所以先問我們有沒有父母妻兒,便是怕我們若戰死沙場,家中妻兒無人照料。若有家人者,必不會被分到前鋒營,而是安置在後勤營中;若是身不強力不壯的人,劉皇叔也不會收用,就怕會在戰場上有什麽閃失。”

然後一拍胸脯,道:“像我們這種心無牽掛,身強力壯的人自然就會被安排到前鋒營啦。”

劉隨思索了一陣,道了句:“原來如此。”陳鬆又問道:“你不會被拒吧?”劉隨笑道:“自然不會。”陳鬆大喜,道:“被分到哪個營?”劉隨道:“前鋒營。”陳鬆哈哈笑道:“太好了,我們同在一營,日後不僅可找你切磋武藝,更有個照應!”

劉隨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還在因為劉備剛才發出的那股霸氣而感到駭然。陳建見劉隨神情不對,問道:“劉小兄弟,怎麽了?”劉隨身子一震,隨即笑道:“沒什麽。”遲疑了一陣,問道:“陳大哥,方才你可感到劉皇叔所發出的霸氣?”

陳鬆一愣,反問道:“什麽霸氣?”劉隨道:“你沒感覺到麽?就是劉皇叔散發出的那股氣息。”陳鬆搖了搖頭,道:“沒有感覺到,你且說來聽聽。”劉隨道:“方才我與劉皇叔目光相對,突然感到一股霸道無匹的氣息向我湧來,那氣息之淩厲,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陳鬆聞言一奇,道:“這麽誇張?”劉隨點點頭,道:“確實如此。”陳鬆一陣不耐煩的揮手,道:“哎呀,管他什麽霸氣,我也不懂,反正劉皇叔是個仁人君子就對了。”

劉隨讚同道:“不錯,無親者在前鋒營,有親者在後勤營,體弱者更不收,世間能有幾人會如此為民著想?”陳鬆也道:“是啊,但是如今征戰連連,死傷在所難免,這亂世要到何時方休啊?”

劉隨一笑,道:“反正我們明日道軍營報道就對了,陳大哥,我先行一步,我們明日再見。”陳鬆忙拉住劉隨,道:“你要去哪裏?你我難得意氣相投,怎能不去共飲一杯?”

劉隨道:“我要回家去告訴家人這個消息啊。”說罷抬步便走,陳鬆一怔,追上前去,道:“你不是在前鋒營嗎?前鋒營的人應該沒有家屬才對啊!”劉隨對這陳鬆詭異一笑,直管向前走去,陳鬆跟了上去,要看劉隨究竟搞什麽鬼。

陳鬆跟著劉隨到了劉隨家門前,不禁一怔,看著這搖搖欲墜的破屋,陳鬆問道:“你就住這裏?”劉隨淡淡一笑,道:“不錯,陳大哥既然來了,何不進屋坐坐?”說罷伸手一推,將木門推開。玉妍一見到劉隨,便迎了上來,笑道:“劉隨哥哥,你回來了?”小山與小圓也圍了上來。

劉隨在兩個小孩頭頂一撫,問道:“你們有沒有給玉妍姐姐添麻煩啊?”小圓道:“我肯定沒有問題,但小山可麻煩了。”小山白了小圓一眼,叫道:“才沒有!”劉隨嗬嗬一笑,對這兩個小家夥的嬉笑打鬧他早已習慣了。

陳鬆見此情形,心中大奇,正要問話,卻聽屋內另一男子道:“劉大哥你回來晚了。”眼角看了一眼陳鬆,道:“喲!還帶了客人回來,這可真是難得啊。”

說話之人便是李季。劉隨瞪了李季一眼,道:“李季,休得無禮!”然後對陳鬆道:“陳大哥,請坐。”玉妍早已添了一個座位讓陳鬆坐下。陳鬆大惑不已,對眾人施了一禮,輕聲問劉隨道:“劉小兄弟,他們是……?”劉隨道:“他們都是我遊走四方的時候遇見的,全因戰火失去了親人,我心中不忍,便收留了他們,至今已有五六年了。”

陳鬆聞言心中一震,沒想到劉隨年紀輕輕,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來,又是佩服又是感歎,道:“唉,與你相比,我妄自多活數載。”看著幾人其樂融融的樣子,陳鬆的心頭也泛起了淡淡的暖意。

眾人聊了一陣,李季開口問道:“劉大哥,你今天可尋著活幹?”劉隨反問道:“你呢?”李季雙手一擺,做無奈狀,道:“沒有。”劉隨道:“我也沒有。”眾人聞言,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擔憂的神情。玉妍道:“沒關係,沒關係,家中還有些米糧,可以支持幾日。”

其實玉妍心中也非常擔憂,家中事務從來都是她一手打理,情況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其實家中隻剩下一日口糧了。玉妍如此說,是怕大家擔心,尤其是小山小圓兩個小孩。劉隨見到眾人的表情,笑了一笑,道:“不過,我倒是有辦法。”此話一出,眾人齊聲問道:“什麽辦法?”

劉隨道:“明日我與陳大哥便要到軍營報道,從軍去了。”李季哈哈一笑,跳了起來,道:“好啊!果然有你的!”小山小圓也叫道:“劉隨哥從軍?好棒啊!”

隻有玉妍的麵色沉了下來,細聲問道:“去從軍就許久不能回來了是嗎?”劉隨點了點頭,玉妍的頭埋得更低了,兩眼滿含淚光,差點就要流下淚來。

劉隨見狀,笑道:“傻丫頭,有什麽好難過的?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然後又對李季道:“我走以後,你須得好好照顧他們,若有閃失,小心我揍扁你。”李季嘿嘿一笑,道:“放心吧。”

劉隨點點頭,又對玉妍道:“以後我每月軍貼就由你來保管,要小心奸人,尤其是李季。”玉妍抬起頭來,強笑道:“放心吧,李季哥哥不會拿我的錢,”頓了一頓,又道:“也不會拿別人的錢。”劉隨不放心的看了李季一眼,道:“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李季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幹嘛扯到我的頭上來了?”玉妍不禁“撲哧”一笑,劉隨也哈哈大笑起來,刹那間,笑聲布滿了整間屋子,陳鬆也為之動容,笑了起來。

是夜,劉隨送陳鬆到門外,陳鬆一拱手,道:“劉小兄弟請留步,不用送了。”劉隨也一拱手,陳鬆歎了一口氣,道:“你家氣氛歡愉,我在江湖過了這麽多年的舔血日子,一顆心早就冷了,卻也為你家的氣氛所動。”

劉隨笑道:“陳大哥若是喜歡,得空常來便是。”陳鬆道:“明日便要從軍去了,哪裏還有空閑?”頓了一頓,問道:“你視他們為何人?”劉隨怔了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陳鬆指的是誰,略一思索,道:“你說玉妍他們?”陳鬆點了點頭。

劉隨道:“我們都是孤兒,在一起相依為命多年。他們在我的心中就如同親人一般。”陳鬆正色道:“那你還需聽我一言。”劉隨道:“陳大哥請講。”

陳鬆道:“我看得出來,他們對你非常重要,而你更是家裏的頂梁柱。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去從軍呢?天天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若有什麽三長兩短,那他們誰來照顧?如果你是分在後勤營倒還罷了,偏偏又在前鋒營,你這樣……”

不待陳鬆說完,劉隨已笑著擺了擺手,道:“多謝陳大哥關心,我自有分寸。”陳鬆見劉隨如此,知道是勸不動了,歎了口氣,道:“好吧,那明日我們軍營再見。”劉隨又是一笑,卻未答話,陳鬆轉過身離去。

時局動蕩,戰火無情,就如一場大雪,吹散了許多的家庭。而這個由孤兒組成的新家庭,卻是這場風雪中難覓的微火,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就連陳鬆這種剛剛認識的人,都不願意讓它熄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1
第3章 三、征 討
天色尚未明亮,劉隨已早早的起來了。其他人都還在熟睡,劉隨看了看擠在一張床~上的兩個小孩,小山的一隻腳露在了外麵,劉隨微微一笑,給小山蓋好了被子。

隨意洗漱,跨上長劍便出門去了。剛到門口,卻見李季站在門前。劉隨一見李季,又驚又奇的道:“喲!你居然會起得這麽早?”李季笑了一笑,道:“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劉隨收起笑臉,道:“這麽早起來,有什麽事麽?”李季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包,遞給劉隨,道:“喏,給你。”劉隨怔了一下,道:“這是……”李季道:“玉妍給你的。”

劉隨看了一眼這個香包,隻見粉紅色的布包裹著香料,成一個四方形,兩根深紅色的絲帶紮住了口子,非常精致,香包中透出淡淡香氣,甚是怡人。

劉隨一驚,道:“這不是玉妍她娘留給她唯一的物件麽?為何要給我?”李季將香包往劉隨手裏一塞,道:“你囉嗦什麽?叫你拿著就拿著。”歎了口氣,又道:“玉妍讓你注意身體,天冷加衣,天熱少穿,不要一件衣服等穿臭了才換。”

劉隨心頭一暖,拍了拍李季的肩膀,道:“替我謝謝玉妍。”李季搖了搖頭,道:“你自己回來謝吧。”劉隨一笑,大步走出門去。李季嘟噥了一句:“真是個木腦袋。”

劉隨耳尖,聽到了這句話,轉過頭來道:“你說什麽?”李季忙賠笑臉,道:“沒什麽,沒什麽。”劉隨瞪了李季一眼,道:“好好照顧他們。”李季應了,劉隨提了提肩上長劍,往軍營行去。

由於起得過於早了,劉隨到軍營時營門還未開。劉隨百無聊奈的在門口轉了幾個圈,索性抽出長劍舞了起來。

劉隨的腳步穩健,出劍緩而有力,一劍刺出,回手挽向身後,一道逆拱橋形的銀色光芒便出現在身前,如一顆銀星移動,拖著長長的銀色尾巴。劉隨左手捏了個劍訣,輕聲一喝,右腳向前跨了一步,長劍拖著銀色尾巴刺出,手腕向上一挑,又立刻向右橫掃。

劍隨手動,殘影在半空組成了一個銀十字,劍去影尚留,可見劉隨的劍技非比尋常。

銀十字固然美麗,但稍縱即逝,劉隨立刻出劍,銀光一道接著一道,仿佛是在寫字。劉隨使劍時,身姿柔美而強韌,便如一隻雄鷹展翅高飛。這並不是什麽高深劍法,但在劉隨手中卻顯得高深莫測,其中原因不為其他,正是受劍明從小的教導,從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劉隨的劍在繼續,臉上的表情有幾許哀愁,卻不知是為何而心泣。忽感身後勁風吹來,劉隨一驚,低頭避過。勁風又從頭頂壓下,劉隨舉劍一擋,不由得心頭大震。這勁力之強震是非同小可,震得自己虎口生痛,手臂發麻。

劉隨不敢續接,劍鋒一轉,憑借意識向那人削去。那人果然退守,勁力一鬆,劉隨腳步向前跨出一步,身子一個轉身,已麵向那人。看這人,身穿白色鎧甲,手持七尺長纓,相貌英偉而威武,儼然一身經百戰的大將模樣。

劉隨一怔,正要說話,那將領已用長槍指著劉隨,喝道:“何人大膽?敢在軍營前舞劍!”劉隨笑了一笑,拱手道:“我叫劉隨,字性遊,昨日應征入伍,今日是來報道的。不想營門未開,故舞劍消遣,讓將軍見笑了。”

這人聞言,收起了長槍,笑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既然是來報道的,便隨我進去吧。”劉隨又一拱手,跟著這人進了軍營。

看這人對守門兵士囑咐了一番,又對劉隨道:“小兄弟,你且去休息,呆會兒便要訓練。”劉隨點了點頭,目送這人離去,然後到營帳中換上軍裝,準備參加訓練。

過了一陣,陳鬆也到了,尋著劉隨,見劉隨已經換好衣服,笑道:“挺合身啊!”劉隨苦笑一聲,道:“玉妍囑咐我不要穿臭衣服,但這軍裝偏偏就有一股臭味,若是玉妍知道了,定逼著我換。”陳鬆哈哈一笑,道:“有這麽個佳人關心你,你幸福得很啊!”

劉隨麵色暗了下來,道:“陳大哥休要胡說。”陳鬆一奇,道:“怎麽?玉妍姑娘生得美麗,你與她常年相處,難道不動心麽?”劉隨苦笑一聲,卻不答話。忽聽一個聲音傳來:“列隊!”陳鬆一驚,道:“哎呀!訓練要開始了!我得趕快去換衣服!”說罷急急忙忙的跑進營中。

劉隨輕輕一歎,不知在歎什麽,然後列隊去了。

軍營中的生活雖然也很艱苦,但卻比民間優越許多,不知不覺一月過去了。

這日,陳鬆與劉隨無事聊天,陳鬆歎了口氣,道:“唉,訓練了一月,卻沒有戰事,如何建功立業?”劉隨笑道:“這不也挺好麽?百姓可平安度日。”劉隨長年漂泊,深知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今沒有戰事,倒是欣慰得緊。

陳鬆點頭道:“說得也是,但大丈夫既然從軍,自當建功立業,像現在這般清平無事,我卻不願。”頓了一頓,問劉隨道:“莫非你無意功名?”劉隨淡淡一笑,道:“功名利祿,本是虛幻,我隻願能平靜的度過一生。”陳鬆一怔,道:“那你為何從軍?”劉隨道:“軍貼可以貼補家用。”

陳鬆愕然,道:“就為這個?”劉隨點了點頭。陳鬆在劉隨背上用力一拍,道:“你真糊塗,明明身懷高深武藝,卻被埋沒,豈不可惜?”劉隨沒有說話,陳鬆正要說話,一個兵士跑來對二人道:“快快列隊!趙將軍來了!”陳鬆隻得打斷話題,與劉隨急急忙忙的起身。

校場之上,眾多士兵列成了整整齊齊的陣勢,劉隨與陳鬆也在其中。過了一陣,一個身穿白甲、氣度非凡的將領走上台來,正是當日在軍營前與劉隨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這將領環視眾人一圈,道:“各位將士,張武陳孫叛亂,主攻已命我為前部先鋒前往征~討,明日便啟程,請各位將士做好戰前準備!”眾人齊聲應道:“是!”然後這將領便離了開去。

待這將領走遠,眾兵士方才散去,細細叨叨的說起話來。陳鬆聽得要上戰場了,精神一震,叫道:“太好了!有立功的機會了!”轉頭對劉隨道:“劉小兄弟,我們可以建功立業了!”卻見劉隨眉頭緊皺,不禁問道:“劉小兄弟,你怎麽了?”

劉隨看了看陳鬆,道:“戰事一起,百姓必然遭殃,我於心不忍。”陳鬆拍了拍劉隨肩膀,笑道:“你的心腸太軟了,如今正逢亂世,死傷在所難免,如果想要停止戰事,隻能擊敗敵人,讓亂世早些結束。”陳鬆說話,意思雖然不太明白,劉隨卻能懂得,笑了一笑,算是認可。

陳鬆又道:“好了,別想那麽多,我們是前鋒營的人,明日要打頭陣呢,好好歇息吧。”劉隨應了。陳鬆正要離去,劉隨忽然道:“對了!”陳鬆愣了一下,問道:“怎麽了?”劉隨問道:“剛才那位將軍是誰啊?”陳鬆麵帶驚異的道:“你不知道?”

劉隨搖搖頭,陳鬆道:“你可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剛才那位將軍是劉備大人手下大將,趙雲,趙子龍!”劉隨聞言一驚,“哦”了一聲,然後也不理陳鬆,走了開去,陳鬆非常納悶的看著劉隨,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趙雲乃劉備帳下猛將,勇武過人,頗有些名聲。劉隨在江湖上闖蕩多年,自然知道趙雲的名字,卻沒想到自己竟與趙雲打過一場,心中難免震驚,暗道:“趙將軍槍法威勢甚足,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一日時間轉瞬即逝。天還未亮,陳鬆就闖進劉隨的營帳中,叫醒正在睡夢中的劉隨,道:“快起來啦!”劉隨身子翻了一翻,勉強睜開雙眼,道:“列隊了?”陳鬆見劉隨懶洋洋的樣子,心中不悅,道:“你怎麽如此懶散?今日我們便要出戰啊!”

劉隨道:“那又如何?出戰便出戰吧。”陳鬆一下子將劉隨拉了起來,道:“快快快,不要再睡了,如此懶散,怎能上戰場?”劉隨拗不過陳鬆,隻得起來,可是起得太早了,卻不知道做什麽,怔怔的看這陳鬆。

隻見陳鬆雙臂一揚,道:“來來來,我們先熱一下身。”劉隨聞言不禁一笑,道:“陳大哥你是精神過頭了。”陳鬆二話不說,徑直一拳打向劉隨。這拳來得突然,劉隨卻穩如泰山,右手一抬,擋下了陳鬆拳路,然後身子一轉,繞道陳鬆身後,左手橫向一掃,往陳鬆後背打去。

陳鬆一驚,不想劉隨的身法如此迅速,急忙轉過身來以雙手格擋。不料劉隨的手臂還未觸及到自己,便不見了。陳鬆一怔,腳跟卻中了一招,站立不穩,向後跌倒,跌至半途,卻又跌不下去了。

原來劉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手臂,又繞到陳鬆的身後,一掌打在陳鬆腳跟上,讓陳鬆失去了平衡,陳鬆跌倒,劉隨便在身後扶住了陳鬆。

陳鬆驚魂稍定,問道:“你這是什麽武功?”劉隨淡淡一笑,卻沒有回答陳鬆的話,道:“上戰場是上戰場,睡覺是睡覺。陳大哥,還是讓我多睡一會吧。”

然後便走回了營帳中,留下臉驚異的陳鬆。劉隨使的這幾招,正是當初遇到林無悔時,劍鳴教給自己的那幾招,多年過去,劉隨已將這幾招運用得爐火純青。本來陳鬆的武藝也不低,隻是劉隨的這幾招出其不意,所以自己才會著了道。

時值正午,眾兵士列成隊形,等待著趙雲的出現。過了一陣,趙雲騎著馬從營外奔來,高聲道:“眾將士,今日既然我為先鋒,就一定要取得勝利,立下第一戰功!”眾兵士齊聲高呼,伴著趙雲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跟隨趙雲出征。

不一日,趙雲所率的前部先鋒已經到了二賊謀反地江夏,而張武、陳孫聽聞劉備派兵前來征討,早已列出陣勢迎敵。

陳鬆遠遠望去,隻見人山人海,數之不盡,最終目光落在了張武的身上,心道:“那人想必就是叛賊頭領張武,隻要將此人拿下,必得記功。”然後就在心裏盤算起了如何擒拿張武的計劃。

隻聽趙雲高聲喝道:“張武陳孫!常山趙子龍在此,快快下馬受降!”張武陳孫知道趙雲武勇,不敢應戰。張武對陳孫道:“素聞趙雲驍勇,我們不如退回營寨去?”陳孫道:“不可,如今隻有趙雲一人率軍前來,應該在敵人援軍到前一舉擊潰。”

張武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剛想下令,卻見一支軍隊趕來,確實劉備親統大軍前來。張武心中一寒,道:“這麽快?”陳孫也是一陣顫抖。

趙雲哈哈大笑,罵道:“無能鼠輩也敢作亂,你們哪個是張武?出來與我鬥上一鬥。”話音剛落,從劉備軍中走出一人,隻見這人環眼絨須,眼神凶煞,手持丈八蛇矛,正是張飛,張翼德。張飛驅馬到趙雲身邊,道:“子龍將張武交給俺吧。”

趙雲笑道:“將軍莫急,不是還有陳孫麽?”張飛怔了一怔,道:“好,就讓你立頭功。”趙雲又是一笑,駕馬奔到兩軍正中,罵起陣來。

張武見劉備大軍已到,暗想:“若戰,我軍必不是對手,不如與趙雲一鬥,挫傷敵軍銳氣。”心念一定,駕馬上前,長槍一挺,便向趙雲攻去。

趙雲見張武所乘之白馬奔跑甚快,雄壯無比,斷定是一匹寶馬;而張武刺來得這一槍極其平庸,趙雲也斷定張武不是自己的對手,注意力反而集中到了張武坐騎上。

張武槍已刺到,趙雲側身躲開,彎腰伸手,一把抓在張武坐騎韁繩之上,身子一騰,竟然跳到了張武的身後,然後順勢一槍,從後將張武貫穿,將其摔在地上。

趙雲竟然在一招之間,殺敵奪馬,武藝可見一斑。陳鬆見狀好生失望,剛還思量著如何擒拿張武,這回卻讓趙雲自己拿了。

趙雲安穩落地,細細看向這匹寶馬,讚道:“好馬!此馬必是千裏駒的盧。”然後牽著馬便往陣中走去。陳孫見張武被殺,心下大怒,又見趙雲牽走的盧馬,大喝一聲,提槍攻向趙雲。張飛見狀,大喝一聲:“陳孫!你張爺爺在此!”雙腿一夾,縱馬挺矛,向陳孫刺去。

陳孫見張飛攻來,連忙回槍防守。但張飛是何等人物?這一矛不僅沒有被陳孫擋下,更將陳孫長槍從中刺斷,直直一槍便貫穿了陳孫的胸膛。反叛軍見張武陳孫被殺,心下大駭,紛紛跪地求饒,江夏張武陳孫之亂便如此輕鬆的鎮壓了下來。

此役,急欲建功立業的陳鬆,與不知在想什麽的劉隨,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2
第4章 四、聖 獸
柳城,一個青年身穿藍色長袍,長發劍眉,英俊非常。這青年遠遠的看著一座驛館,見驛館四周已掛起了白綾,麵上一陣痛楚,道:“師父,您放心吧,楊溢必不辱使命。”

這青年,便是郭嘉臨死前囑咐的那人,姓楊名溢,字雄之,是郭嘉的弟子。郭嘉臨死前留下定遼東之計,讓公孫康與袁氏兄弟自相殘殺。

但郭嘉又怕出什麽差錯,便讓自己的弟子楊溢星夜趕往遼東,散布流言,好讓公孫康對袁氏兄弟生疑。楊溢剛走出驛館,郭嘉便逝世了,心中悲痛萬分,誓要完成郭嘉交給自己的人物。

楊溢日夜兼程,不負所托,成功造謠。公孫康本來就對袁氏兄弟心生疑忌,所以楊溢的謠言一出,公孫康很快就殺了二袁,將二袁首級送往曹操處。楊溢得手,深怕呆久了會被識破,於是急忙離去,心中暗歎師父料事如神。

行之半途,路過一村莊,隻見田間莊家都已枯萎,村民個個麵目憂愁,好奇之下問一男子:“請問大哥,此地為何這番景象?”

這男子歎了口氣,道:“戰火紛飛,我們百姓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現下村裏又來了一隻妖獸,雖不害人,但全身散發的瘴氣讓莊稼枯萎,我們全村口糧盡毀。若對方是人還好,尚可理論,但那是妖啊。”楊溢麵色一沉,道:“原來如此,不知那妖獸現在何處?”

村民向北一指,道:“北麵山洞,你要做什麽?”楊溢道:“自然是幫你們除妖。”村民一怔,隨即道:“壯士不可,妖獸之力豈是人力可能敵?”楊溢笑道:“大哥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說完驅馬疾馳,向妖獸所在之處行去。

楊溢一路北行,隻見路邊花草紛紛枯萎,越是接近山洞,瘴氣就越是濃厚。楊溢鼓起護身氣勁,將瘴氣與自己隔絕開來,但馬兒卻吸入瘴毒而亡,楊溢隻得下馬步行。

好不容易才到達洞口,剛準備踏入洞窟,一道極為凶悍的氣勁便將楊溢逼退。洞中紅光一閃,竟有拳頭般大小,卻是洞中妖獸的眼睛。楊溢喝道:“大膽妖獸!危害世人,不束手就擒,還敢反抗?”

那妖獸漸從洞中走出,腳步聲“啪啪”作響,直聽得楊溢心驚。妖獸走出洞外,現出本來麵貌:一隻巨大白狐,色澤鮮明,非常好看,尾巴卻有四條,楊溢心中一驚,暗道:“這狐狸有四百多年的修為,不好對付啊。”楊溢細細端詳了白狐一陣,正欲說話,白狐便道:“你來此做什麽?”

楊溢道:“你在這山洞中,雖不攻擊人類,但妖氣擴散,生成濃厚瘴氣,讓山下百姓的莊家枯萎,顆粒無收,所以我特來除你。”

白狐道:“我們隻在此逗留幾日便走。”楊溢聞言,心道:“我們?這妖獸還有同夥?”口中卻道:“妖物之言,我豈能信?一日不除你們,山下百姓一日不得安寧,休要再言,受死吧!”說罷將雙掌一合,身後顯出八卦幻像。白狐見狀一驚,道:“烈陽冰寒勁?”

楊溢笑道:“你這狐妖倒是好眼力。”

“烈陽冰寒勁”是玄奕門的獨門絕技,光北接任掌門以後,呼覺將玄清道的“玄陽勁”與幻清道的“幻寒功”結合在一起,創造出了這門絕學,威力雖然比不上清陽真人,但也算是蓋世無雙。自“烈陽冰寒勁”創出以來,玄奕門的武藝在原有的基礎上又提高了一個階段。

楊溢右手一推,八卦陰麵兀的發亮,一股寒氣直撲白狐。白狐前爪一揮,拍散寒勁,楊溢已在瞬間閃到白狐身邊,左掌推出,八卦陽麵亮起,掌勁夾雜著烈陽氣勁直攻白狐背部。白狐飛身一跳,從旁閃開,楊溢這掌拍在地上,隻見土地不斷龜裂,被烤焦炸開,形成了一個五步開外的圓坑。

白狐沉吟了一會,道:“你的烈陽冰寒勁,練到第三重了吧?”楊溢不答,寒冰氣勁猛烈攻向白狐,白狐也不閃躲,前爪疾揮,將氣勁打散。楊溢趁機搶上,左手反手拔出背上長劍,運起烈火勁直刺白狐額頭。

白狐向後跳了一步,一聲大吼,楊溢隻覺全身震蕩,反連退三步,長劍竟險些把持不住。

白狐道:“別打了,我們到此從未傷過一人,我亦不想傷你。”楊溢正氣凜然,怎會聽得進妖怪的話?白狐又道:“你是玄弈門的弟子,我更不能傷你,你速速下山去,莫再動手。”

楊溢心中一奇:“它怎知我是玄弈門的弟子?”道:“你雖未傷人,但瘴氣濃厚,村民顆粒不收,又怎麽辦?”白狐道:“這個你隻管安心,我們隻在此停留三日便走。”楊溢“哼”了一聲,道:“那村民豈不是還要受三日的罪?我絕不會不管的!”

說完,楊溢運起“烈陽冰寒勁”,八卦幻象再度呈現,白狐淡淡的道:“還要打麽?”楊溢道:“那是自然。”白狐道:“我不和你打,而且憑你那三重烈陽冰寒勁也不是我的對手。”楊溢冷笑一聲,道:“那這樣又如何?”

楊溢長劍一舞,隻見那八卦幻象漸融入楊溢身體,陽麵融於左手,泛出紅光,陰麵則融於右手,呈藍色狀,手中長劍也閃著藍光,這一紅一藍甚是好看。

白狐吃了一驚,道:“你已經練成第五重了?”楊溢道:“狐妖之修為,是看尾巴數,一條為一百年。你有四尾,修為不會超過五百年,而烈陽冰寒勁卻不同,修至第五重便相當於你們六百年的修為,對付你這四百年的狐妖,已是綽綽有餘。”

說罷右手長劍疾揮,一道劍氣帶著寒冰,氣勢洶湧攻向白狐。白狐知道厲害,已不像先前那般從容,縱身一跳,躲過劍氣。楊溢功力突然提升,身法也比先前快了許多,身形一閃,已到白狐麵前,左手一探,烈陽勁激射而出,在白狐腦門上炸開。

白狐一聲慘叫,頹倒在地,楊溢順勢一劍斬下,隻聽“唰”的一聲,白狐三條尾巴被齊齊的斬了下來,可憐白狐三百年的修為就這樣被楊溢一劍斷送掉了。

白狐躺在地上痛苦掙紮,楊溢舉起長劍,便要了結了白狐的性命。忽的一陣狂風呼嘯,一股勁力將楊溢手中長劍震飛,楊溢大驚,隻聽一個聲音從洞中傳來:“玄弈門的後生,進來。”

聲音渾厚,但卻很無力,楊溢被這聲音震住了,竟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的走進了山洞,心裏卻暗地自慚:“一個妖物的話我竟不敢反駁,真是沒用。”

洞中黑漆漆的一片,窄小非常,但越往裏走路就越寬,也越是明亮。走了一陣,光亮更甚,照亮了整個山洞。

楊溢呆住了,因為在他麵前臥著一隻更為巨大的白狐,雙目緊閉,神態甚是安詳,身後九條尾巴拖在地上,皮毛光滑,異常美麗。但圍繞在它身邊的瘴氣,卻與它的美麗格格不入,楊溢怔怔出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巨狐雖隻有九條尾巴,但妖狐之道,九尾為頂,就算再多上一千年的修為,也隻有九尾,眼前這巨狐不知道有多少年的修為了。

巨狐眼睛微睜,看了楊溢一眼,隨即緩緩合上,道:“人類修道真是得天獨厚,你年紀輕輕,但已有了六百年的修為,而我們狐類卻要苦修六百年。”頓了一頓,又道:“不想玄奕門竟然會出了你這等人才,很久很久沒有遇到了。”

楊溢心中起疑,問道:“你似乎對我們玄弈門非常熟悉,是何方妖孽?”巨狐笑了一聲,緩緩的道:“妖孽?時間確是會讓人忘記很多事情,曾經被你們稱為聖尊,現在卻被你喚作妖孽。”巨狐雙眼睜開,一雙碧波般的眼睛:“我乃寒凝碧眼狐。”

原來眼前的這隻巨狐便是當年玄清道的聖獸,狐妖之王小寒!而守在洞外的白狐便是小寒與勝東的女兒靜軒!楊溢乃玄弈門門人,自然知曉寒凝碧眼狐,但從未見過。先前還有所疑慮,但一見巨狐的碧眼,便深信不疑,因為寒凝碧眼狐的一雙碧眼是其他狐類沒有的。

楊溢立刻跪倒在地,道:“弟子楊溢,拜見聖尊。”左顧右盼了一陣,問道:“請問勝東師祖在何處?”小寒再度閉上雙眼,表情有著一絲憂傷,卻沒有回答楊溢的話,反問道:“你為何找上門來?”

楊溢見聖尊沒有回答,也不敢多問,答道:“山下村人受瘴氣所困,顆粒無收,弟子得知此處有妖......”話到此處,卻說不下去了,若稱聖尊為妖,豈不是大不敬?

小寒歎了口氣,道:“唉,如你所見,我即將死,這瘴氣是因我重病,妖氣流走才會形成。我亦不想害人,隻得在此僻靜處渡完餘生,我命不過三日,三日後便會死去,瘴氣自然消失。”楊溢聞言,心中生起了一陣憐憫。小寒歇了一會,道:“靜軒,你進來。”

楊溢知道是叫洞外的那白狐,但走進來的卻是一美貌少女,容貌之佳,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楊溢見到這女子,雖知是狐妖所化,但還是忍不住看得呆了。

靜軒進得洞中,叫了聲:“娘。”小寒道:“楊溢,我即將死,有件事想托付於你。”楊溢道:“請聖尊吩咐。”

小寒看了看靜軒,道:“你斬掉我女兒三百年修為,雖還剩一百年,但也已失去化身戰狐的能力,功力也大不如從前,若遇強手,連自保的都成問題,我望你能好好照看我女兒。”楊溢道:“聖尊放心,弟子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會護她周全。”

靜軒聞言一怒,狠狠的瞪了楊溢一眼,高聲道:“娘,我不要他的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楊溢拱手道:“姑娘,在下斬你三百年功力,是不知你與聖尊的身份,還請姑娘原諒。以後就由我來保護姑娘,必不讓姑娘有任何差池。”

靜軒冷冷的道:“哼,你讓我相信毀我道行的人麽。”楊溢愕然,小寒道:“靜軒,不知者不罪,他是玄奕門的弟子,必會好好待你。”

靜軒道:“我不要!玄奕門的弟子也未必都是好人!如今天下大亂,要不是南宮……”不待靜軒說完,小寒便喝道:“靜軒!休要再說!”靜軒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捂住嘴。

小寒歎了口氣,道:“娘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觀楊溢心底純樸善良,絕非你想象中的那樣。”靜軒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小寒見靜軒答應,心中寬慰許多,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事來,又睜眼道:“靜軒!六年前的那個人……”

靜軒愣了一下,麵部表情若有所思,道:“他……他……”小寒見靜軒這個模樣,搖了搖頭,道:“唉,罷了,隨你吧。”靜軒默然。小寒見靜軒如此,若有所思的道:“你們下山去罷,我想睡了。”說罷雙眼一閉,漸漸睡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3
第5章 五、狐 逝
楊溢見小寒睡去,輕聲道:“姑娘,我們走吧?”靜軒的表情有一些憂傷,楊溢看在眼裏,道:“放心吧,我是一個好人。”

靜軒抬頭看了楊溢一眼,道:“你是好人?”楊溢點了點頭,靜軒又道:“那我如何知道?”楊溢笑了笑,道:“日後你自會知曉,我們莫要擾了聖尊休息,先下山去吧。”靜軒遲疑了一會,還是跟著楊溢往山下走去。

二人一路一語不發,楊溢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問道:“對了,不知勝東師祖現在何處?”楊溢見到了小寒,卻不見小寒的夫君勝東,心中甚是疑惑,當然要問。靜軒麵色黯然,道:“爹他……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楊溢聞言大驚,要知勝東修為之高,與掌門光北旗鼓相當,竟然會在很久以前便去世,不禁問道:“勝東師祖是怎麽死的?”靜軒渾身一顫,頓時麵色憂愁,卻不言語。楊溢見靜軒半天不語,笑道:“不想說就算了。”

靜軒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斬掉了自己三百年道行的人頗有好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道:“我爹在玄奕門開派五年之前便去世了。”楊溢也找了個地方坐下,聽靜軒緩緩講訴。

原來當年勝東與小寒雖然被原諒,但人妖結合卻違逆了天道,違逆天道便要遭受天譴。

在呼覺合並玄清道與幻清道為玄奕門一年之後,勝東受到天譴懲罰,突然暴斃;小寒有千年道行,雖然遭受了天譴,重病纏身,卻支撐了二十餘年。但日子越久,病就越重,妖氣漸漸蔓延形成瘴氣。小寒深怕波及到玄奕門,便帶著靜軒不辭而別,躲到這偏僻山洞中等死。

靜軒現在已長這麽大了,父母之間的事情早已明白。如今對楊溢說明原委,楊溢聽得心驚,不想玄奕門的聖獸原來是這樣來的,而自己的師祖更是與狐妖結合。在他那顆剛正的內心裏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但同時也為勝東與小寒的愛情深深打動。

楊溢不覺看了靜軒一眼,沒由來的心中一跳,急忙把目光收了回去,心中直念:“罪過,罪過。”

楊溢見靜軒的神情黯然,心知她是想起了父母的事情而感到傷懷,急忙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對了,你剛才所說得南宮什麽的又是誰?”靜軒轉過頭來瞪了楊溢一眼,問道:“你想知道?”楊溢平白無故的被靜軒瞪了一眼,直感莫名其妙,卻對這個人更加的好奇了,道:“想。”

靜軒俏皮的道:“我不告訴你。”楊溢愕然,道:“為什麽?”靜軒道:“他是個壞人,要不是他和楊姐姐,現在天下根本就不會這麽亂,我不想說他的事情。”

楊溢更加好奇了,但靜軒既然不願意說,自己也不便勉強,心中直打鼓:“那南宮什麽的究竟是誰啊?天下大亂關他什麽事?楊姐姐又是誰?”楊溢見靜軒的麵上又泛起怒意,心道:“她怎麽陰晴不定啊?”

又岔開話題,問道:“那六年前的那個人又是誰?”靜軒聞言,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麵上充滿了愧疚,顫聲道:“他……他……他叫劉隨。”

楊溢見靜軒突然冒出這個表情,知道自己又問錯事情了,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但靜軒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也隻能聽她慢慢的說下去。

六年前,靜軒從玄奕門跑出來,化成人形到四處遊玩,卻認識了闖蕩天下的劉隨。當時劉隨年少,初開情懷,碰到靜軒這等美貌女子,更是喜愛,無法自拔。靜軒對感情這檔子事也是一知半解,一時好奇便與劉隨走到了一起,二人郎情妾意,逍遙快活。

後來靜軒發現自己已經漸漸的愛上了劉隨,又想起勝東與小寒之間的事,深怕劉隨會遭到天譴,便決定離開劉隨。但劉隨對靜軒實在太好,靜軒雖然去意已定,卻不願傷劉隨的心,所以便想出了一個天真的辦法。

說到此處,靜軒停了下來,楊溢問道:“什麽辦法?”靜軒淡然一笑,卻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道:“我對他說,若要娶我,必須得做大官,否則便不相見。於是離開了他,至今沒有再見麵。”

楊溢聽了,心頭不禁一沉,道:“那劉隨豈不是很痛苦?”靜軒道:“與其讓他受到天譴,不如讓他受一時之痛。不過現在時間長了,我對他的感情也漸漸淡了下來,相信他也一樣吧。”說完,神情又有一些憂傷。

楊溢看著眼前這天仙般的女子神色淒苦,口中雖說對劉隨的感情淡了,其實並沒有徹底的忘記。心中實在不忍,道:“我看你並忘不了他,何不去尋他?”靜軒聞言,身體一顫,道:“我怎能去見他?”

楊溢正色道:“姑娘,依在下之見,劉隨應該對你難以忘懷。既然你也對他依依不舍,便該去尋他,如果不能達成心中願望,與遭天譴又有何異?”靜軒的聲音也隨身體顫抖起來:“我......可以去見他麽?”楊溢笑道:“自然可以。”

靜軒重重的點頭,道:“謝謝你,原來你真的是個好人!”楊溢笑而不語。突然,整座山的瘴氣全數消去,空氣重新變得清新,楊溢一愕,喃喃道:“怎會如此?難道……”隻聽從山洞中傳來一陣哀嚎,卻是小寒的聲音。靜軒大驚,發足往山洞跑去,楊溢暗叫不妙,也往山洞奔去。

楊溢趕到山洞,見靜軒伏在小寒身上大哭不止,立在一旁,不敢上前。寒凝碧眼狐胸前一片血跡,染紅了它潔白如霜的皮毛,它竟已自閉經脈。靜軒哭得悲傷,慘然道:“娘!你為何如此啊?”

小寒修為甚高,雖自閉經脈,但並為立刻死去,卻也是油燈枯盡,喘了口氣,道:“你既有保障,我已無牽掛,與其活下來任妖氣流走害人,不如自行了斷。”

靜軒哭道:“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小寒用尾巴撫摸著靜軒的頭,淡淡的道:“傻孩子,明明知道有這麽一天,又何必悲傷?”臉轉向楊溢,道:“你過來。”楊溢聽聖尊呼喊,急忙走上前,拜道:“聖尊還有何心願未了?”

小寒不語,從口中吐出一物,直射向楊溢,速度奇快無比。楊溢還未有反應,便被擊中,楊溢隻覺腹部極痛,低頭一看,不由得冷汗直流。隻見腹部一顆閃爍藍光的圓球正往自己體內衝去,扯開皮肉,不斷的往裏鑽。

楊溢隻覺全身巨痛,欲運功抵抗,但卻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隻得忍受著痛苦,任由圓球進入自己身體。終於,圓球進入了楊溢的身體,楊溢急忙伸手撫摸腹部,皮膚竟然完好無缺,楊溢大惑,道:“聖尊,這……”

小寒道:“我已將我的內丹植入你的丹田,我本欲傳與靜軒,但她功力不夠,現更被你斬了三百年功力,隻得傳給你了。以後你慢慢吸呐,必能受用終生。”楊溢聞言,受寵若驚,萬沒想到小寒會如此厚待自己,不知該怎麽感謝,隻得不住的磕頭。磕了幾十個頭,道:“聖尊放心!弟子就算粉身碎骨,也會保護靜軒姑娘。”

楊溢的話仿佛給小寒吃了顆定心丸,寒凝碧眼狐全身一鬆,已長眠下去。

當年的勝東與小寒何其強大,卻因違逆了天道招致如此下場,怎叫人不心寒?這對傳奇夫妻的死,再一次的證明了天道不可違的事實。

靜軒的哭聲填滿了整個山洞,楊溢也為之感傷,輕輕的在靜軒肩上一撫,道:“靜軒姑娘,節哀順變。”靜軒一把撲在楊溢的懷裏,哭道:“我爹去了,我娘也去了!這個世界上就剩我一個人了!”

楊溢被靜軒這麽一撲,大吃一驚,定了定神,道:“你不是還有那麽多師兄弟麽?而且……”頓了一頓,又道:“我也會時刻保護你的。”

楊溢知道自己說這種話可能會引起靜軒的誤會,所以頓了一頓,但靜軒卻沒有聽出什麽意思來,隻撲在楊溢的懷裏痛哭不止。

也不知靜軒哭了多久,終於慢慢的平複了下來。楊溢輕聲道:“我們走吧,讓聖尊好好歇息。”靜軒點點頭,跟著楊溢走了出去。

山洞外,楊溢抽出長劍,運氣五重“烈陽冰寒勁”,隻見右手的劍刃上藍色寒光閃爍,寒氣陣陣透出。靜軒見狀,問道:“你要做什麽?”

楊溢沒有答話,奮力一劍劈下,隻見一道藍色寒氣衝向山洞,在洞口慢慢的蔓延開來,然後漸漸凝聚,最後結成了一道厚厚的冰牆,將洞口死死的封住。楊溢封住洞口,收件入鞘,道:“如此,聖尊就不會被人打擾了。”靜軒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你。”楊溢淡淡一笑。

本來以楊溢的修為來說,封住洞口是完全可以的,但定會耗費自己不少的精力。但這一次卻無比的輕鬆,看來小寒的內丹對楊溢是大有幫助,樣子自己也暗暗稱奇,心中又謝了小寒一次。

楊溢封了洞口,與靜軒又拜了一拜,問靜軒道:“不知姑娘準備去什麽地方?”靜軒麵帶驚異的看這楊溢,道:“我除了跟著你走,還能去哪?難道你要食言?”楊溢笑道:“怎麽會?我隻是問姑娘要去何處,我好護著姑娘前往。”

靜軒聞言,舒了口氣,然後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楊溢一愕,思索了一陣,道:“不如,我送你回玄奕門如何?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去過師門呢,順便去看一看。”靜軒想了下,道:“不要,我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回去被光北師伯看著更不好。”

楊溢又問道:“那你準備去哪裏?”靜軒笑道:“不如你帶我到處遊玩散心,我也看見見世麵!”這是楊溢第一次見到靜軒從心裏發笑,心中也是一陣寬慰,點點頭,道:“好,沒問題。”然後二人一起走下山去。

路上靜軒又問楊溢既然是玄奕門弟子,為什麽沒有去過玄奕門。原來當今天下大亂,玄奕門眾多弟子都紛紛到世間闖蕩,希望能為建立功業。郭嘉也是從玄奕門出來的弟子之一。

投效曹操後收了楊溢為徒,見楊溢資質甚高,心底純樸,非常喜愛。於是將畢生武學傾囊相授,楊溢也不負郭嘉所望,練成了第五重烈陽冰寒勁,擁有六百年道行的雄厚功力。

由於郭嘉一直將楊溢帶在身邊,所以楊溢從來就沒有去過玄奕門,心中也對師門充滿了好奇,想去看看自己的師門究竟是個什麽樣子。

天空又下起了陣陣寒雨,楊溢與靜軒感到一絲寒意,不禁縮了縮衣襟。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5
第6章 六、比 武
江夏之亂平定,劉表將新野交給劉備治理,劉隨陳鬆等事劉備招募的士兵,自然跟隨劉備到了新野,而玉妍等人也搬到新野去住,反正家中並沒什麽東西,搬起來卻也輕鬆。劉備到新野以後,請得了一位軍師,名叫單福。

單福對劉備說道:“遼東已定,曹操必然舉兵南下,務必加強荊州防務。”劉備聽從了單福的話,這夜,讓趙雲率五十名兵士護衛,往襄陽找劉表商談去了。

趙雲與劉隨有過一次交手,有些映像,便選了劉隨一同前往,而陳鬆卻被閑置在了營中。到了襄陽城門,劉備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便來。”趙雲道:“主公,夜間行路,不宜獨往,還是讓末將護送主公去吧。”

劉備擺擺手,道:“夜深人靜,百姓都已安睡,若子龍率著五十人與我一同前往,隻怕擾了他人清夢,還是我自己去吧。”趙雲隻得鞠了一躬,目送劉備離去。

劉備走遠,趙雲回過頭來,對眾兵士道:“既然主公有令,我們便在此等候。閑來無事,不如我與你們切磋切磋技藝如何?”眾兵士聞言麵麵相覷,趙雲何等勇武,自己怎會是趙雲的對手?隻有劉隨淡淡一笑。趙雲看在眼裏,道:“劉小兄弟,來來來,與我切磋切磋。”

劉隨走了出來,一拱手,道:“還請將軍手下留情。”趙雲哈哈一笑,將一柄長槍扔給劉隨,自己擺起了架勢。劉隨將長槍接在手中,心道:“還好師父教過我一套槍法,否則今天定然丟盡臉麵。”於是也擺出了架勢。

劉備與劉表商談了許久,總算有了結果,劉備滿心歡喜的往回走。剛出城門,便聽見一聲大吼,心中一驚,走到趙雲所率五十人小隊。隻見眾人圍成一圈,時而發出喝彩聲,劉備大奇,輕拍一兵士肩膀。那兵士轉過頭來,見是劉備,立刻便要下跪行禮。

劉備阻住兵士,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這兵士道:“趙將軍與我們比武。”劉備笑道:“哦?子龍鮮有此興致,不知子龍已勝了多少人?”這兵士道:“趙將軍並無勝出,現下正在比試呢。”劉備聞言一驚,他深知趙雲武藝超群,還道頃刻間便能勝出十餘場,哪知趙雲並未勝得一場。

不禁走到場中觀看,眾兵士見到劉備,紛紛跪下行禮,劉備連忙揮手道:“莫驚擾了子龍。”然後盤膝而坐,觀起戰來。

場中二人,一人身穿銀色鎧甲,麵目英俊,正是趙雲;而另一人則是普通士兵,相貌也是一般瀟灑,正是劉隨。二人均使長槍,隻見趙雲三槍連突,逼退劉隨。劉隨雖退,但立即反攻,長槍一橫,已掃向趙雲腰間。

趙雲回槍極快,擋下這一槍,就這一刹那,劉隨已欺近身來,左手成掌拍出,攻向趙雲。趙雲側身閃過,槍柄一抬,又將劉隨逼退,緊跟著長槍挺刺。劉隨飛身躍起,躲過這槍,淩空三槍刺出。趙雲一一挑開,跨步上前,吼了聲:“看招!”

隻見趙雲也是飛身躍起,長槍從下至上猛的挑起。劉隨還未落地,隻得橫槍格擋。隻聽槍柄撞擊之聲,劉隨一個後翻,穩穩落地。剛一著地,趙雲的槍又從上砸下,長槍虎虎生風,威力十足。劉隨不敢硬接,向左跳開。

趙雲一招不中,又是一聲大喝:“再來!”身體一個回轉,長槍隨身變動,橫掃過來。劉隨橫槍擋住,但趙雲招式威力極強,雖擋了一下,卻也後退了一步。

趙雲槍來得好快!剛掃過一圈,第二圈又接踵而來。劉隨隻得繼續硬擋,趙雲連掃了六圈,劉隨也連退了六步,隻覺兩手虎口巨痛,雙臂發麻。

趙雲槍鋒疾轉,變掃為挑,劉隨又後退了一步,避開這槍。但趙雲上挑隻是為了爭取時間,在劉隨退身避讓之際,趙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近身來,吼道:“接招!”隻見趙雲雙手握住槍柄正中,交錯舞動起來,長槍疾速旋轉,攻勢如風。

劉隨急忙舉槍格擋,隻擋得三下,長槍便把持不住,脫手飛上天空。劉隨立即後跳避讓,趙雲突然一槍刺出,這一槍迅速至極,換作常人必然中槍,成為槍下之鬼。但劉隨竟然也反映奇快,腳一踏地,已躍至空中,接住長槍,一個翻身,長槍已刺向趙雲麵門。

趙雲三招不中,已是大為吃驚,這時劉隨更提槍反擊,趙雲心中暗道:“這劉隨竟然是武藝這等高強之人!”趙雲稍一分神,劉隨的槍已刺到麵前。

趙雲立即回槍架開,劉隨縮回長槍,又刺出一槍。趙雲猛的一劈,劈開來勢,正要提槍攻上,劉隨卻順勢轉身,躍到趙雲身後,一槍刺出。

趙雲一驚,急忙反身將長槍送出,槍刃架在了劉隨的脖子之上,而自己的頸下,也架著一把槍刃,二人站裏原地,一動不動,竟是打了個平手。

劉備拍手上前,道:“好!好!”趙雲與劉隨見到劉備,急忙收起長槍,拜道:“不知主公已到,還請主公責罰。”劉備扶起二人,問道:“責罰?為何要罰?”

趙雲道:“末將既然護衛主公,自當嚴律部下,雖隻五十人,也得以軍規統領。但我卻帶頭要與士兵們比武,壞了軍規,是以向主公請罪。”劉備嗬嗬笑道:“此番來襄陽本是尋常外出,又不是出兵打仗,何來軍規?子龍非但無罪,更大大的有功啊!”

趙雲一愕,問道:“末將何功之有?”劉備湊到趙雲耳邊,輕聲道:“你幫我發現了一個人才。”說罷看向劉隨,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劉隨一拱手,道:“回主公,小人姓劉,名隨,字性遊。”劉備本來就對劉隨有些影響,道:“哦?你就是那日的劉隨?你我同姓,或在百年前乃是一家啊,哈哈!”劉隨忙道:“小人不敢高攀主公。”

劉備笑了一笑,轉頭對趙雲道:“子龍啊,你的軍中竟有如此人物,為何不早早告訴我?”趙雲道:“末將也是剛剛才知曉。”劉備臉色一沉,道:“你軍中的人你竟不知,如此失察,該問你的罪。”趙雲被嚇了一跳,道:“是,屬下知罪,請主公責罰。”

劉備哈哈大笑,道:“趙雲聽令,明日一早,將劉隨身上卒甲卸下,換上便服,帶來見我。”趙雲接令,劉備又是一笑,道:“回新野。”劉備一馬當先,走在最前,趙雲領著眾兵士跟在後麵。

新野小縣,在夜晚變得格外安靜,劉備看了看劉隨,笑道:“你們回去休息吧。”說罷便向居所行去,眾兵士紛紛回去營地。趙雲叫住劉隨,道:“劉小兄弟真是好身手,主公見了定是歡喜得緊,明日叫你去,必是要重用於你。”

劉隨拱手道:“不敢,小人承蒙主公與將軍的厚愛,定要以性命來報答。”趙雲聞言,笑道:“哈哈,好一個以性命來報答,走!我們去飲酒,然後給你換套好衣裳,明日一早麵見主公。”劉隨行了一禮,道:“多謝將軍。”

趙雲領著劉隨回到住處,侍者見趙雲歸來,連忙為趙雲更衣。趙雲更衣完畢,吩咐道:“給這位兄弟取套好的新衣換上。”侍者聞言一愕,他還道劉隨是趙雲的步卒,卻沒想到趙雲要取新衣給劉隨,深怕自己聽錯,站在原地不動。

趙雲見狀,提高了聲音,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使者連忙道了兩聲“是”,這才唯唯喏喏的下去了。

劉隨換上新衣,俊俏的麵孔更加俊俏,全身散發一陣淩人氣勢。趙雲圍著劉隨打量了一圈,道:“好,劉小兄弟不僅武藝高超,更是一表人才,我竟至今日才知有你這號人物,實在慚愧。”

劉隨嗬嗬一笑,道:“不敢,小人無名小卒而已,怎敢入得將軍法眼?今將軍如此待我,小人實不敢當。”趙雲一擺手,道:“誒,什麽小人不小人?習武之人若遇強手,乃生平一大快事,我與你是相見恨晚呐,莫要拘禮。”

劉隨心知趙雲脾性,若自己再拘於禮法,必惹惱趙雲,當下也不約束了,道:“將軍請我來飲酒,卻不知酒在何處?”趙雲哈哈一笑,吩咐下人備了酒菜,與劉隨對飲起來。

劉隨喝了兩碗,問道:“趙將軍如此天人,怎麽一人獨住?”趙雲笑道:“何來獨住?我與這些下人雖是主仆,實乃親人,怎的說是一人獨住?”劉隨道:“將軍就沒想過娶一門妻室?這漫漫長夜,豈不寂寞?”

趙雲聽完,一口飲盡杯中美酒,歎了口氣,道:“我自投皇叔,深感大恩,知皇叔愛民如子,抱負遠大。隻是苦無自己立業之地,加之曹操勢大,時時念及消滅皇叔。我趙雲堂堂七尺男兒,自當竭盡全力,報效主公,兒女私情哪能比得上國家大事?”

說著又倒了一杯喝了,道:“娶妻之事,並非我沒想過,實在是沒有空閑。”劉隨歎了口氣,道:“適逢亂世,這兒女私情對你們大將而言卻是難求了。”

趙雲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卻不知兄弟是怎樣個想法?”劉隨笑了一笑,道:“我向來胸無大誌,隻想討個好老婆,安穩度日便是了。”

趙雲聞言一呆,道:“你這等武藝,怎能生出如此懶散的想法?不上戰場殺敵,學這身武藝又有何用?形同廢柴。”劉隨道笑:“非我疏懶,我習武從軍,自然是要報效主公,建功立業的。”趙雲哈哈一笑,道:“這便對了!七尺男兒自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劉隨淡淡一笑,若有所思。趙雲看在眼裏,笑道:“聽你這麽一說,你想先成家,後立業是否?這個簡單,明日麵見主公,讓主公為你說一門親事便可。”劉隨聞言身子一顫,道:“我心裏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趙雲聞言一奇,道:“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劉隨幹笑了一聲,道:“隻是不知道她人在何處。”趙雲愕然。

任趙雲再怎麽想也不會想到,劉隨從軍除了為家中帶去一些補貼以外,還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一定要做大官,好讓靜軒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來。而靜軒也萬萬不會想到,六年過去,劉隨的心中一直沒有忘記自己,還在努力為達成靜軒的“期望”而奮鬥。

而陳鬆不能理解劉隨的,也是他的這個想法,劉隨看似懶散,卻在最適當的時機表現出了自己,讓劉備與趙雲對自己刮目相看,而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卻被閑置營中的陳鬆,又該何去何從?

天,下起了寒冷的雨,澆滅了戰火,溫柔的代替了荒涼的風景。新野小縣浸在寒雨之中,沒有一絲生氣。小縣一旁的高山上,有一人居高臨下,向城中眺望。這人是一位女子,容貌驚豔,超凡脫俗,比玉妍美上百倍,不就是劉隨日思夜想的靜軒麽?

在雨中,靜軒便如水仙一般。靜軒的麵上顯出愧疚之色,她是在為離開劉隨而愧疚嗎?她又為何會一個人站在這裏?靜軒向城中望了一會,然後轉身離去。畫麵就此定格,隻剩冷冷綿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6
第7章 七、背 主
劉隨與趙雲閑談飲酒,不覺間天色已亮。雄雞啼鳴,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不時傳來小販的吆喝聲,趙雲伸了個懶腰,道:“不經意間,天竟已明,主公向來早起,我這就領你去見主公。”

劉隨應了,二人隨意洗漱,整理好衣冠,便出了門。新野集市好不熱鬧,頃刻間已往來數十人,街上百姓人人麵帶笑容,看來自劉備任新野牧後。確是錢糧豐足,甚至有孩童唱歌謠道:“新野牧,劉皇叔,自到此,民豐足。”

二人穿過市集,撞見一人竊了他人錢袋,轉身便逃。劉隨動作飛快,右手一伸,已將那人牢牢抓住,劉隨喝道:“大膽小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竊人錢財!”這偷兒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來一看,卻笑了出來,道:“劉大哥!是你啊,你嚇死我了。”

劉隨細看那人,更是惱怒,喝道:“李季!你這混帳動,我才從軍不久,你又做起這偷雞摸狗的勾當!我定不饒你,走!跟我見主公去!”趙雲疑道:“劉小兄弟,你與這賊人認識?”李季喝道:“你是何人?我與大哥說話豈能由你插嘴?”

劉隨當頭給了李季一拳,道:“你這賊眉鼠眼的家夥,不僅長了一臉賊相,還瞎了一雙賊眼,此乃主公麾下大將,趙雲將軍!”

李季聞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顫聲道:“這,我……”隻擠出這兩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趙雲也不答理他,問道:“劉小兄弟,你怎會與這賊人認得?”

劉隨道:“我過去闖蕩江湖時,這廝也盜到我頭上來。我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本欲拉他見官,但他說此後再不犯了,偷盜是因為實在生活不下去,我一時心軟便饒了他,收留他在身邊,果然他也收斂得多。”

說到此處,瞪了李季一眼,道:“哼!怎知我一從軍,他又舊病複發,今日我絕不饒他,我要押他去見主公,聽候主公發落。”趙雲點頭道:“作奸犯科之人,自當押去見主公。”

李季心中惶恐,暗道:“我犯的雖然不是什麽大罪,但劉皇叔法令嚴明,這牢獄之災我是躲不過了。”突然頭上又是一痛,卻是被劉隨敲了一下,道:“你嘀咕什麽?”李季吃痛,低頭不語。

二人押著李季來到劉備處,侍者見趙雲前來,遠遠便去通報劉備。劉備迎了出來,見二人押著李季,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趙雲道:“這人在鬧市行竊,被劉隨拿住,特押來請主公治罪。”

李季一見劉備,便跪倒在地,哀道:“小人李季,一時起了貪戀,才犯下這等過失,還請大人饒了小人,小人下次絕不再犯。”劉隨冷哼一聲:“下次?主公,莫要相信此人,屬下之前便饒過他一次,還請主公嚴加懲治。”

劉隨字字說得鏗鏘,敲得李季心中慌亂不已,指著劉隨罵道:“劉隨,你我多年深交,今日非但不助我,反而要害我,你……你狼心狗肺!你薄情寡義!”

劉隨白了李季一眼,道:“我既然拿你,又怎會助你?你一再行竊,不可不治!”李季爬起身來,怒道:“極好,極好!你當了兵便不認兄弟了,反正我牢是坐定了,也不怕多坐幾年,我與你拚了!”

說罷擺出架勢,便要動手。隻聽劉備一聲大喝:“大膽!”李季全身一震,又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咒罵。

劉備打量了李季一番,問道:“你敢與劉隨動手?”李季麵上憤憤難平,道:“如何不敢?”劉備臉色微變,道:“這劉隨的武藝可不一般呐,你能打得過?”李季道:“打是打不過,但他也討不了好。”劉備“哦”了一聲,問劉隨:“你與他交手要吃苦頭?”

劉隨想了一想,道:“回主公,此人雖為一賊,但武藝卻是出奇的好,我要三百回合才勝得過他。”劉備麵容一悅,嗬嗬笑了兩聲,道:“劉隨,你武藝很好,做一士卒實在可惜,現任你為忠烈校尉,隨軍聽用。”劉隨大喜,跪謝道:“多謝主公大恩!”

劉備撫了撫胡須,又道:“李季,你以後就留在劉隨身邊,隨時聽他號令,以後不可再行偷竊之事。”李季“啊”了一聲,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劉隨踢了李季一腳,李季才相信這是事實,叩頭道:“謝大人!”

劉備嗬嗬一笑,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子龍留下。”劉隨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走出,李季跟在後麵。

李季嘿嘿笑道:“想不到你小子從軍不久,便交上了官運,做了校尉,命真是好得很呐。”劉隨淡淡笑道:“主公不僅饒了你,還將你分到我的手下,你的運氣才是好得很。”

李季哈哈一笑,道:“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我,劉隨的武藝何等高強,我區區一賊,怎堅持得了三百回合?看來你還是認我這個兄弟的。”劉隨亦是一笑,道:“李季你好不要臉,竟自稱為賊,以後我定要好好管束你,改掉你的賊性。”

李季扮了個鬼臉,劉隨抬頭歎了口氣,自言道:“我終於做官了。”麵上神情欣慰而悲傷。李季看了看劉隨的表情,眉頭皺了一下,道:“你走之後,玉妍可是想你得很呐,快回去看看吧。”劉隨不語,腳下步伐加快,朝自家走去。

一間破屋,瓦破牆塌,隻輕輕一敲,便會有碎屑落下,這屋子實在極破,仿佛一場風雨便可摧毀。這就是玉妍等在新野的住處,在襄陽尚且住如此破爛的地方,何況是小小新野?有兩個小孩在玩耍,衣襟破舊,正是小山與小圓。

劉隨與李季一齊走來,兩個小孩一見劉隨,又驚又喜,高聲叫了起來:“劉隨哥哥回來了!”臉上露出的笑容證明他們他們無比的高興。劉隨向兩個小孩揮了揮手,小圓朝屋內喊道:“玉妍姐姐,劉隨哥回來了!”

半晌,玉妍從屋內走出來,邊走邊道:“小圓,小山,你們就知道騙我,劉隨哥哥從軍不久,怎會……”話未說完,人已呆住。劉隨嘻嘻笑了一聲,叫道:“玉妍。”劉隨這一叫,玉妍刹那間滿麵桃花開,一把將劉隨抱住,道:“劉隨哥哥,我是在做夢麽?”

劉隨笑道:“不是做夢,我回來了。”玉妍問道:“你不是從軍去了麽?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劉隨笑了笑,道:“主公看得起我,讓我做了忠烈校尉。”玉妍一聽,又驚又喜,道:“劉隨哥哥你做官啦?那真是太好了!”

劉隨道:“是啊,以後你們就不用再挨餓受凍了,我不在的時間,你們過得還好吧?”

玉妍頓了一頓,道:“還好。”小山卻高聲道:“玉妍姐姐,你怎說還好?那姓陳的……”話未說完,卻被玉妍喝斷:“小山!”小山見玉妍神色不對,便說不下去了。劉隨見不對勁,追問道:“小山,你接著說,那姓陳的是什麽人?”

小山吱唔不講,劉隨向另一男孩問道:“小圓,你說。”小圓看了看玉妍,小心地道:“這人叫陳鬆,是昨日才出現在城南的劫匪。”劉隨聞言一奇,道:“陳鬆?”小圓道:“就是……就是上次來我們家的陳大哥。”劉隨大吃一驚,道:“什麽?陳大哥?他怎麽做劫匪了?”

小圓道:“這就不知道了,陳鬆糾結了一票人馬,昨夜趁劉大人不在,便派人來搶奪我們家的糧食錢財。”劉隨萬萬不敢相信陳鬆會做出這種事來,但小圓向來誠實,決計不會說謊的,不由得不信。轉頭向李季喝道:“你是做什麽吃的?”

李季道:“那陳鬆人多勢重,若我找上他們的麻煩,隻怕會捅出更大的簍子。”劉隨冷哼一聲。玉妍道:“劉隨哥哥別生李大哥的氣,李大哥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尋活幹了。”劉隨思索了一陣,道:“難道是因為家裏無炊,你才去行竊?”

李季笑道:“還是你了解我!”劉隨大怒,道:“陳鬆,他死定了!”說罷拉了李季便走。陳鬆口口聲聲說要建功立業,現在卻背主而去,更糾集了一夥匪徒作亂,劉隨怒不可言,心中直罵:“哼,‘激流’一派,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玉妍待劉隨走遠,急道:“小圓你多什麽嘴?不是說了不讓劉隨哥哥知道的嗎?劉隨哥哥現在肯定要去找陳鬆的麻煩,若受傷怎麽辦?”小圓委屈道:“劉隨哥哥要我說,我不敢不說。”小山道:“玉妍姐姐你別擔心,劉隨哥哥武藝高強,現下更是皇叔帳下校尉,怎會有事?”

玉妍一想也是,但心中就是忐忑不安。

劉隨不在,李季倒還罷了,玉妍,小圓小山都手無縛雞之力。那些富人與惡霸時常欺負他們,虧得李季也有一身武藝,才保得幾人周全。陳鬆叛而離去,在新野城南糾集了一夥強徒,為了養活眾人,於是便讓強徒進城搶奪糧食,卻奪了劉隨一家糊口的糧食。

李季雖然有些本領,但麵對陳鬆匪隊,卻是一籌莫展。而在襄陽尚且尋不著活,何況新野?為維係生計,李季隻得做回偷偷摸摸的行當。

李季被劉隨拉回軍營,見一人正操練兵馬,這人生得威猛,身穿鎧甲,乃是劉備麾下武將糜芳。糜芳見劉隨二人便服進營,喝道:“何人?此處軍機重地,閑人怎可隨意進出?”劉隨一拱手,道:“在下是主公新任命的忠烈校尉劉隨,,這是我屬下部將李季。”

糜芳聞言一驚,上下打量著這麵生的人,道:“你就是與趙將軍鬥得平分秋色的劉隨?”劉隨道:“實是趙將軍相讓。”糜芳肅然起敬,拱手道:“主公便在帳內,不知劉校尉此來何事?”劉隨一喜,道:“主公在此?那正好。”說罷禮別糜芳,往帳內走去。

一進大帳,便見劉備與一書生談得正濃,看這書生,摸樣甚偉,正是劉備軍軍師單福。劉備見到劉隨,立即起身將劉隨迎了進來,對單福道:“軍師,我來介紹介紹,這人姓劉名隨,字性遊,是我新任命的忠烈校尉,武藝超群,勇猛無比。”

單福見到劉隨,臉色微變,但稍縱即逝。劉隨拜見了單福,單福笑道:“從此主公帳下又多了一員虎將,可喜可賀。”劉備笑了笑,問道:“你不回去休息,來此有何事啊?”

劉隨將陳鬆的事情訴說了一遍,劉備聞言,歎了口氣,道:“我也接到消息,那陳鬆昨夜趁我不在,進城搶糧,不僅你家,許多百姓的糧食都被奪去。”轉身坐下,對單福道:“軍師,你看這事該如何處治?”

單福道:“很簡單,讓劉隨領一百兵士前去剿滅便是。”劉備沉吟了一會,道:“曹仁十萬大軍即將到來,新野小縣,兵不過數千,再派一百兵士出去,力更為弱,隻怕……”單福笑道:“嗬嗬,主公多慮了,曹仁大軍明日才到,而此間之事,半日便可解決。”

單福向劉隨使了個眼色,劉隨立即會意,道:“主公,屬下半日即回,絕不延誤!”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命你率兵一百,剿滅城南惡匪陳鬆。”劉隨大喜,別了劉備,便點兵去了。

陳鬆一心想要建功立業,卻又為何會背主而去?

今日沒有下雨,雖有陽光,卻那樣無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48
第8章 八、回 營
劉隨剛出大帳,單福走了出來,叫住劉隨,劉隨一怔,問道:“不知軍師有何吩咐?”單福拍了拍劉隨的肩膀,笑了一聲,道:“劍鳴近來可好?”

劉隨聞言大驚:“軍師認得家師?”單福哈哈大笑,道:“昔日我行走江湖時,與劍鳴有過幾麵之緣,不想當年明劍身邊的小小劍童,今日已長大成人,生得如此威猛。”劉隨仔細看了看單福,突然拍了拍腦門,道:“您是徐庶、徐大俠!”

單福本名徐庶,因為替人鳴不平,將人殺死後逃跑。後被官兵捕獲,但他閉口不說姓名,後被劍鳴營救脫險,改名單褔外逃。從此棄刀劍,遍尋名師,經過刻苦學習,學業大進,終於成為一代名士。

徐庶一隻手指伸手在自己的嘴邊,道:“輕聲,主公並不知我姓名。”劉隨連忙閉嘴。徐庶又笑道:“今日沒想到能遇到你,不知令師現在何處?”劉隨歎了口氣,道:“家師早已駕鶴西去了。”徐庶聞言,心中不禁惆悵,道:“可惜可惜,一代豪傑竟就此逝去。”

緩了一緩,又道:“你這次前去,盡量避免殺戮。據我所知,那陳鬆也是一血性忠義的漢子,若你能將其收歸麾下,便是再好不過了。”劉隨應了,道:“我此番出去,家中女子和兩個小孩無人照看,還望軍師多加看護。”

徐庶道:“放心便是。”劉隨別過徐庶,與李季點了一百士兵,換上鎧甲,跨上戰馬,好不威風,劉隨高聲道:“出發!”號令一下,百人大隊浩浩蕩蕩往新野城南去了。

曹操平定烏桓遼東,派曹仁揮軍南下,直取新野。徐庶心中早有破曹之策,不慌不忙的來到劉隨家,本來徐庶心情不錯,但一見劉隨住處如破爛,心頭不禁一沉。

走到門前,隻見這扇門早已腐朽,是李季用幹草紮起的一扇假門。徐庶推門進屋,見三人正在進餐,正是玉妍與小圓小山。

玉妍見徐庶自行進門,已是一驚,又見徐庶衣著華貴,心頭一緊,細聲問到:“你是何人?”徐庶拱手作了一揖,道:“既是性遊家人,我也不瞞。在下劉備軍軍師單福,本名徐庶,受劉隨之拖前來照料三位,想必這位便是玉妍姑娘了。”

玉妍一聽是軍師來了,急忙下跪,道:“小女子不知軍師來到,有失遠迎。”小山小圓也急忙跪下。徐庶扶起三人,道:“你與性遊就帶這這兩個小孩在此破屋生活?”

玉妍聽徐庶將自己說得像是劉隨之妻一樣,連上一紅,道:“是,我們與劉隨哥哥無親無故,但他便如......便如親人一般照顧我們,屋雖破,但卻是我們的家,很溫暖,很安全。”

徐庶點了點頭,道:“你們幾人因遭戰亂,流離失所,能有個家,有個人照顧是好的,但未免也太苦了點。”說罷端起桌上盤子,盤子內的食物菜不似菜,飯不似飯,黏糊糊的一團,莫說下肚,就是看著也讓人食欲全無,徐庶歎了口氣,續道:“生活如此清貧,實讓人心酸。”

玉妍笑道:“生在亂世,有口飯吃已是萬幸,怎敢再求其他?”徐庶心中實在不忍,道:“不如你們先到我家住下,也好有個照應,劉隨讓我照料你們,不可讓你們再住此處。”玉妍笑道:“多謝軍師美意,但劉隨哥哥外出未歸,我們擅自離去總是不好的。”

徐庶道:“性遊現下好歹是名忠烈校尉,若要讓人知道他的家人住在如此破舊的屋內,豈不是招人笑話?”玉妍聞言,心中也覺得是,微微沉吟。徐庶又道:“還猶豫什麽?就不怕折了性遊的威風?”

玉妍忙道:“劉隨哥哥的威風自然是折不得的,隻是與軍師同住,有點……”徐庶聞言一愕,隨即哈哈大笑:“是也是也,我徐庶聰明一世,竟沒想到這點。不妨,我讓主公安排你們間屋子,你們搬過來住,隻是這飯你們可吃不得了,隨我到外麵吃。”

玉妍嫣然一笑,盈盈的鞠了一躬。

劉隨率百人隊與李季來到陳鬆據點,嘍羅早在老遠便看到官兵前來,急忙回寨稟報:“大王,外麵有隊官兵來了!”

陳鬆高坐椅上,聞言,拍案而起,道:“很好,弟兄們抄家夥,整隊迎敵,讓我們挫挫官兵的銳氣!”嘍羅們齊聲高吼,紛紛拿起武器,聚集一堂,竟也有八十餘眾。陳鬆一聲令下,八十人整整齊齊列隊走出。

不過半晌,劉隨便至,一人一馬行在最前,見陳鬆這陣式,心中不禁一凜,暗道:“不想匪類竟有如此陣勢,看來陳鬆不僅武功高強,治軍的本事也不小。”兩隊人馬相對而立,陳鬆看清了劉隨模樣,高聲道:“劉小兄弟,原來是你,你不是在軍營中做一小卒嗎?又怎會率隊來此?”

劉隨道:“承蒙主公厚愛,任命我為忠烈校尉,今特命我來剿匪。”陳鬆笑了一聲,道:“剿匪?我們區區八十餘人,與劉備又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來剿?”

劉隨亦是一笑,道:“劉隨哼了一聲,道:“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背主公而去?現在新野乃劉皇叔所領,你讓手下進城奪糧,自是犯了河水,主公特派我前來擒你回去發落!”

陳鬆一心建功立業,但數月過去絲毫功業未建,又見劉隨懶散卻被趙雲點走,直歎懷才不遇。一氣之下,便在一夜之間糾集江湖人士,在新野南麵盤踞為匪。

由於必須要有糧食生存,陳鬆便讓手下人下山湊糧,但手下人卻認為搶奪糧食是最快的方法,於是便到新野城中,搶奪了一些糧食,其中包括劉隨一家的口糧。劉備素有仁德之名,陳鬆對劉備也是敬仰得緊,沒想到自己讓手下人去湊糧,而手下人卻搶到劉備的頭上來了。

陳鬆眉頭一皺,心道:“本欲集結人馬,在劉大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相助,然後再帶功回入劉大人帳下,卻不想這幫小子鬧出這等事來。”但現在事已至此,也無顏再回去麵對劉備了。

劉隨知道陳鬆的心思,在陳鬆進退兩難之際,道:“現今亂世,陳大哥乃世間豪傑,豈甘心淪為草寇?不如隨我回去投靠劉皇叔,共扶漢室,才不枉大王的一身好本領。”

陳鬆一怔,心道:“劉備法令甚嚴,怎能容忍我劫掠之罪?”於是搖了搖頭。劉隨竟如同看穿陳鬆心中所想一般,道:“劉皇叔以仁德待人,隻要你率部歸降,定免你之罪。”

陳鬆本就不想和劉備為敵,聽劉隨這麽一說,心中鬥誌蕩然無存,道:“是也,我自幼熟讀兵法,習得一身好武藝,一心想為國效命,卻懷才不遇。今劉小兄弟既然做了校尉,還望引薦。”劉隨嗬嗬與笑,道:“陳大哥肯降自然最好,我必向主公舉薦你。”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一場廝殺就此避免。劉隨攜著陳鬆的手麵見劉備,劉備與徐庶相視一笑,徐庶道:“性遊此去,不僅避免了戰鬥,更帶回一位大將,實是大功一件,無愧校尉之職。”

劉隨道:“此乃陳鬆自己願降,無功於我。”劉備笑道:“既然是性遊說服了陳鬆,那便讓陳鬆在你的帳下聽命吧。”陳鬆拜道:“謝主公!”

二人別了劉備,徐庶命人將劉隨帶回新居,玉妍一見陳鬆,霎時臉便僵住了,劉隨笑道:“玉妍莫怕,陳大哥已是我的部將了。”玉妍一愕,將信將疑,道:“這……可是真的?”陳鬆上前作了一揖,道:“玉妍姑娘,之前我手下人犯糊塗,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劉隨招呼陳鬆坐下,命人上了茶水,將玉妍拉到一邊,輕聲道:“妹子,美女嫁英雄,陳鬆現在已不是惡匪,而是官員,況且他的本領也是非凡,英雄也,你何不……”話未說完,玉妍便截口道:“哥哥,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不會嫁與他人。”

劉隨一怔,道:“玉妍,你對我情深義重,但我心中已有人了。”玉妍聽到這裏,情緒騷動起來,破口而出:“是靜軒姐姐吧?我雖沒見過靜軒姐姐,但相信她一定是個絕色美人,讓你如此不肯割舍……”

玉妍的聲音提高了許多,著實嚇了劉隨一跳,玉妍的話似乎觸動了劉隨心事,劉隨道:“玉妍,別說了。”玉妍卻當沒有聽見,續道:“或許我比不上靜軒姐姐分毫,但有一點是比得上的,那就是在你的身邊……”

劉隨閉上了雙眼,心中起伏不定,神色有些痛苦,道:“玉妍,別說了,別說了。”玉妍卻仍不停口,道:“靜軒姐姐呢?她說離開你就離開你,你還癡癡的等著她,但她會回來嗎?六年了,你見到她了嗎?但我卻是不會離開你的……”劉隨的神情從痛苦變為激動,附著一絲的憂傷。

玉妍的話又傳到耳朵裏:“你等她我並不反對,我也相信你們能夠再在一起,但……”“啪”,清脆的一聲響,劉隨的耳光已打在玉妍臉上,劉隨激動的情緒在這一巴掌之後,漸漸平息了。

玉妍捂著臉,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劉隨過意不去,柔聲道:“對不起。”玉妍話中帶著哭腔,道:“我相信你們能在一起,但隻要我能與你在一起,我寧願做你的妾。”說罷掩麵跑了開去。

陳鬆看在眼裏,心中滿不是滋味,玉妍那句:“我寧願做你的妾”深深印在了腦海裏,輕聲對劉隨道:“這麽好的一個姑娘,你為何不肯娶她?”劉隨坐了下來,道:“我心中無法再接受別的女人,玉妍隻是我的妹妹。”

陳鬆歎道:“劉小兄弟為我說媒她也不願,可見你在她的心目中占著何等地位,可惜啊可惜,我與佳人無緣。“劉隨道:“我與陳大哥相處數月,實在不敢相信你是那種背主求榮的人。所以才會在主公麵前舉薦你,並為你說媒。”

陳鬆笑了笑,道:“這下好了,主公寬容,收留了我等,並讓我做你的部將,你我聯手,何愁功業不建?隻不過與玉妍成婚,我想也未曾想過。”喝了口茶,問道:“對了,剛才玉妍所說的靜軒是何人?見你如此激動,定不是一般的人。”

劉隨聞言怔了一怔,隨即慘笑一聲,道:“紅顏而已。”話語雖然平淡,但卻已陷入了沉思,神情呆滯,又略帶悲傷。陳鬆見劉隨這個模樣,歎道:“能讓你如此穿腸,若有緣我定要見上此人一麵。”劉隨笑而不語,隻顧飲茶。

這時下人來報:“大人,主公請您參加會議,似乎甚急。”劉隨一擺手,道:“知道了,我立即便去。”站起身來,道:“陳大哥,你初來暫無居所,先住我這裏吧。”陳鬆應了,劉隨快速向議事廳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1 15:50
第9章 九、鋒 芒
議事廳內,人甚是多,劉備麾下眾人齊聚一堂。其中兩人容貌異常驚人,一人綠袍加身,長須紅麵,威武至極;另一人圓臉環須,目光凶狠,全身散發淩人氣勢,這二人正是劉備的結義兄弟關羽、張飛。眾人情緒極是激動,甚至有些許不安,議論紛紛。

劉備高聲道:“諸位且安靜!”一語方畢,大廳竟在刹那間鴉雀無聲。劉備頓了一頓,道:“曹軍先鋒部隊已至,帶隊者乃昔日袁紹手下戰將呂曠、呂翔。”張飛“哼”了一聲,道:“那呂曠呂翔算什麽東西?讓俺老張一人送他們一矛,去參見閻王。”

徐庶嗬嗬笑道:“張將軍所言不差,對付呂曠呂翔容易至極,就由張將軍與趙將軍前去迎敵,挫挫曹軍銳氣。”張飛、趙雲一齊領命,退了下去。徐庶又道:“劉隨聽令!”劉隨快步上前,道:“屬下聽命。”徐庶道:“你領一百兵士,趕在二位將軍之前,去挑戰呂曠呂翔。”

劉隨一愕,問道:“一百兵?我怎挑戰得動?”徐庶笑道:“你隻需去挑戰便是,呂曠呂翔見你兵少,而你又非有名之人,必會出來迎戰,待得呂曠呂翔出戰,你便詐敗,然後……”徐庶在劉隨的耳邊細細叨叨的說了一陣,劉隨恍然大悟,道:“得令。”

劉隨急忙前往軍營匆匆點了一百兵,趙雲見到劉隨,笑道:“劉將軍也得了軍師將令?”劉隨點了點頭,道:“軍師讓我趕在你們之前去挑戰,引出呂曠呂翔與你們交戰,望趙將軍耐心等候片刻。”趙雲道:“放心,我理會的。”

城外戰場氣氛沉重,似乎時時便會發出喊殺聲,路邊綠油油的樹與青草,靜悄悄的河流橋梁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但片刻之後,原本美麗的畫卷就要變成修羅屠場。劉隨領兵來到曹軍營前,高聲喝道:“呂曠呂翔膿包之輩!速速出來送死!”

一語剛畢,曹營中已有兩人領兵跨馬而出,正是呂曠呂翔。呂曠見到劉隨,隻覺此人氣勢非凡,問道:“來這何人?報上名來!”劉隨道:“我乃忠烈校尉劉隨!呂曠呂翔快來送死!”

呂曠從未聽過劉隨之名,哈哈大笑道:“劉備手下無人了,竟讓這無名小輩前來叫陣,好!我這便來送你去死!”說罷驅馬上衝向劉隨,一槍刺來。劉隨舉槍招架,疾速反攻。呂曠側身躲過,回手又刺出一槍,劉隨亦輕鬆躲開。

如此反複了二、三十個回合,呂曠隻覺此人武藝平庸,但自己卻是怎樣也無法取勝。他哪知劉隨是故意留手的?若劉隨真打,隻消數回合,便可要了呂曠性命。

二人又鬥了十幾回合,仍是不分勝負,呂翔在一旁看得著急,終於按奈不住,一聲大喝,提槍加入戰團。劉隨心道:“果然不出軍師所料。”與二人纏鬥了幾回合,回馬便逃,連叫:“以二敵一,膿包行為,勝之不武!”

呂曠呂翔大怒,各帶了五百兵追擊,劉隨心中暗喜,策馬飛奔。

呂曠呂翔窮追不舍,突然!從劉隨身旁殺出二人,呂曠呂翔一驚,隻聽一人吼道:“你張飛爺爺來也,誰敢來戰?”呂曠一聽是張飛,心道:“我若能擒住張飛,豈不是名揚天下?”想到此處,呂曠提槍便向張飛刺去。

張飛一聲大吼,吼聲如雷,呂曠竟被這一吼之威震住,全身發顫,張飛丈八蛇矛一挺,呂曠便成了矛下之鬼,死得何其迅速。

呂翔麵對趙雲,喝道:“我乃呂翔,來者何……”呂翔那個“人”字還沒說出口,趙雲便大叫一聲:“有破綻!”縱馬一槍,如風般刺來,可憐呂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趙雲當胸貫穿。

曹兵見主將瞬間便死,而且一死就是一雙,不由得心驚膽戰,紛紛丟盔棄甲逃命,戰場上隻聽到張飛與趙雲的笑聲。

張飛看了劉隨一眼,道:“呂曠呂翔這等武藝,你也勝不了,有何資格在我們之前叫陣?”

劉隨聞言,心中有些不悅,趙雲笑道:“三哥莫氣,是我忘了告訴你,這是軍師的計謀,多虧劉將軍將呂曠呂翔引出,否則以曹軍前鋒數萬之眾,我們要勝也不是易事,劉將軍的武藝其實與你與我旗鼓相當。”

張飛聞言甚是詫異,打量了劉隨一陣,突然一矛刺來。劉隨槍柄一挑,擋了開去,隨即三槍連突,每一槍都威力無匹,張飛叫了聲:“好!”丈八蛇矛舞動生風,將劉隨攻勢擋下,正欲反攻,劉隨的槍卻如疾風,已刺到張飛身前。

張飛一驚,左手一拍馬背,飛身躍起,蛇矛轉動,已螺旋般刺下。劉隨之感蛇矛生風,風割肉痛,知道這招厲害,不敢硬接,身子向前一傾,張飛的螺旋突從劉隨後背被避開。

劉隨順勢一槍刺向張飛腋下,張飛急忙收槍後仰,劉隨挺起身來,將槍身轉動,竟也使出張飛的螺旋突來!

張飛、趙雲均是一驚,張飛一聲暴喝,蛇矛將劉隨槍勢劈開,矛鋒急轉,橫掃劉隨。劉隨豎槍一擋,隻覺這一矛威力驚天,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直飛了六、七步遠才站立得住,雙臂兀自生痛,幾欲握不住槍。

張飛這一下打出了如此驚人的威力,劉隨心下好生欽佩,拱手道:“張將軍威猛,小將心服口服。”

張飛急忙下馬,回拱手道:“劉將軍武藝確是高得很,俺估計三百回合也難取勝,尤其剛才那一招螺旋突,模仿得唯妙唯肖,威力甚至也不輸我的正宗,如此天賦若勤加練習,必會成為一位罕世難敵的高手。”

劉隨被張飛一誇,心中得意,竟不好意思起來。

趙雲笑道:“三哥,我說得沒錯吧?劉將軍的武藝並不在你我之下。”張飛笑道:“劉小將軍年紀尚輕,經驗還淺,輸給我們很正常,但誰知三五年後,我們這些人還能不能贏得過他。”

劉隨年少,被張飛這等大將誇獎,臉上不禁紅了起來,道:“張將軍莫要取笑小將,主公還等我們回去呢。”張飛道:“是也,我們趕緊回去向大哥與軍師報喜吧。”

劉備與徐庶得知呂曠呂翔死得如此迅速,一起哈哈大笑。笑罷,劉備道:“這次呂曠呂翔戰敗,曹仁必不甘心,定在明日便起大軍壓境,三位將軍快回去歇息,備足精神,明日與曹軍決一死戰。”三人笑著退了出去。

劉隨很會為人,將張、趙二人邀到居所飲酒。李季、陳鬆見到這兩位名將造訪,甚是惶恐,反倒玉妍卻高興得緊,熱酒備菜,忙得不亦樂乎。小山和小圓見張飛長得凶惡,以為凶神到了,又怕又好奇,躲在柱子後麵探出腦袋看著張飛。

張飛奇道:“那兩個孩子怎麽這樣看著俺?”趙雲笑道:“定是三哥模樣可怖,嚇著他們了。”張飛愕然,道:“俺就長得這麽怕人?”隨即三人大笑起來。

小山突然輕輕捶了張飛腿一下,然後又跑到柱子後躲起來,張飛又覺好笑又覺好氣,隻聽小圓道:“凶神也會發笑?”此言一出,趙雲與劉隨笑得更歡了,張飛也不禁笑道:“有趣,這兩個娃娃有趣。”

笑了一陣,劉隨讓小圓小山出去玩耍,李季叫道:“玉妍妹子!快些上菜啊!”玉妍應了聲:“來啦!”手中端著一盤剛炒好的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張飛看著玉妍,嘖嘖地道:“哎呀,劉老弟的媳婦可是標致得很呐!”

玉妍一聽,不禁臉上飛紅,劉隨忙道:“張將軍誤會了,玉妍與我隻有兄妹之情。”瞬間,玉妍的臉色沉了一下,但隨即笑道:“張將軍說笑了,劉隨哥哥待我便如親妹妹一般。”

張飛一擺手,道:“都同處一屋簷下了,為何不就此把親結了?姑娘俺問你,你可願嫁給劉老弟?”

張飛行事雖然魯莽,但心思也是比較細密的,玉妍剛才的表情被張飛看在眼裏,方有此一問。張飛早前得知劉隨家情況,本不以為然,但一見玉妍如此美麗,心中卻為玉妍叫屈。

玉妍沉吟了半晌,看了看劉隨,隻見劉隨神情略帶悲傷,心中一酸,道:“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是劉隨哥哥不願娶我罷了。”劉隨臉色微變,張飛轉過頭來,責問道:“劉老弟你為何不肯娶玉妍姑娘?”劉隨不語,李季冷冷地道:“他心中一直念著靜軒姑娘,枉費玉妍妹子對他情深義重,他卻死也不肯娶人家。”

劉隨仍舊不語,但表情已是非常難看,張飛心中一奇,道:“靜軒姑娘?你的相好麽?為何不叫出來看看?”

劉隨歎了口氣,道:“我與靜軒,已有六年不見,我現在連她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張飛聞言哈哈一笑,道:“既然六年未曾相見,不如就此與玉妍姑娘成親了吧。”

趙雲也附和道:“張將軍所言甚是,既然那位靜軒姑娘不知所蹤,不如娶了玉妍這美貌女子。”劉隨亦是一笑,道:“二位將軍且住,此事我決計不會應允,還是飲酒,莫擾了興致。”張飛看著玉妍那委屈的表情,心中甚是不快,酒哪還喝得下去,拍案而起,便要發作。

忽從門外走進一人,道:“什麽事讓三弟動起了肝火啊?”來者長須紅麵,正是關羽,張飛一見關羽,上前拉住關羽手腕,道:“哥哥來得正好,來說說劉隨這小子。”

於是便將事情一一道來,李季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將事情說得是劉隨的大不對,玉妍的極委屈。關羽聽完,撫須道:“我得知忠烈校尉劉隨本領甚大,能與子龍戰平,特來一會,卻沒想到碰上了私事。”

頓了一頓,又道:“一個遠在天邊,一個近在眼前,依我之見,不如娶了吧?”說完嗬嗬笑了起來。劉隨心中很是難堪,陪笑道:“將軍之意,劉隨清楚,但婚嫁之事豈能兒戲?還需從長計議。”

張飛怒道:“還從長計議?今日你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就算用強,也要逼你答應!”說罷右手成掌,已攻向劉隨。

這一掌來得突然,劉隨一驚,急忙回手招架。張飛出掌如風,瞬息之間已連打出六掌,劉隨一一接在手中,身形一轉,右手手拐迅速劈向張飛腰間。張飛躲閃不及,攔腰中了一掌,關羽見劉隨動作流暢,實是一高手,不禁手癢,喝道:“好意不領,竟逼我等用強!”

飛身一躍,已加入戰團。其實關羽非常想與劉隨交手,隨便造了一個理由便和劉隨鬥了起來。關、張二人均是當世之高手,劉隨單是應付張飛便已是非常吃力,現又加上一個關羽,頓時落了下風,後背被關羽擊中一拳。

劉隨吃痛,鬥心立起,連出十八掌,將張飛逼退,立即回身踢腿,關羽雙手架擋。哪知劉隨身法敏捷,腿還沒收,雙手已拍向關羽雙肩,關羽一時沒反應過來,中了這招,連退兩步。

劉隨又以極快的速度轉身出拳打向張飛,張飛低頭避過,雙手一探,攻向劉隨腰間,劉隨正欲格擋,卻被關羽從身後將自己鎖住。劉隨大驚,腳一踏地,竟飛身躍起,踢開張飛雙手,掙脫關羽束縛,身體淩空旋轉,邊轉邊出掌,掌勢排山倒海,將關、張二人逼退。

關羽讚道:“好俊的功夫!”一聲暴喝,跨上前一步,雙手一推,一股氣勁竟憑空打出。劉隨隻覺來勢甚猛,不敢硬擋,向後跳了一步,雖躲開關羽這一下,但張飛已在其身後,一把抱住劉隨,緊緊鎖住,張飛這下用上了真力,劉隨掙脫不得,已是完全敗了。

關羽道:“果然好功夫。”張飛嗬嗬一笑,道:“跑?看你往哪跑。”又對玉妍道:“姑娘,劉老弟沒有掙紮了,還不快準備準備,成親入洞房啦。”隻見玉妍麵色慘然,道:“張將軍放了劉隨哥哥罷。”

張飛一怔,放開了劉隨,玉妍又道:“強逼的我不要,我要劉隨哥哥心甘情願的娶我。”說完轉入廚房,繼續忙碌去了。張飛看著玉妍的背影,“哼”了一聲,道:“如此好的一個姑娘,你竟不要?待明日擊破曹軍,俺便找大哥為你做媒,看你肯不肯。”

說罷憤然離去。關羽笑道:“劉老弟莫往心裏去,三弟就這麽個剛烈性子。”劉隨笑著點了點頭,關羽又道:“不過我觀玉妍姑娘確是一位好姑娘,雖人各有誌,但也希望你能娶了人家。”劉隨拱手道:“這事我理會得,讓將軍費心了。”

關羽道:“今日拜訪,本想與你切磋武藝,卻沒料到卷入你家私事,隻好下次再約時間比試了。”劉隨道:“待明日擊敗曹兵,我自當登門拜訪。”關羽哈哈一笑,道:“好,我等著你。”說完大步離開。

趙雲拍了拍劉隨的肩膀,道:“劉兄弟,你莫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劉隨心中覺得好笑:“怎麽人人都如此說?”

新野之戰,曹仁大敗而歸,曹操聽從程昱之計,差人將徐庶騙至許都。徐庶臨行前一日,找到劉隨,道:“我必須到許都去,此番一去便不再回來,你雖身懷絕技,但內功修為太淺,需得勤加練習啊。”劉隨道:“這個我知曉,但家師還未來得及傳授我內功便仙逝了。”

徐庶道:“無妨,我這有一套內功,乃玄功,應能有助於你。”劉隨一驚,道:“這怎麽可以?”徐庶道:“有何不可?我既為官,便不能動用玄學,武功我已是用不上了,與其荒廢,不如傳於你,隻要你用在正途,不為非作歹便是。”

劉隨大喜,跪下拜道:“多謝軍師。”徐庶一笑,道:“這門心法名為‘烈陽冰寒勁’,若練成了可操控水火兩行,現將口訣傳於你,你要牢記。”劉隨應了,徐庶將“烈陽冰寒勁”心法口訣全數教給劉隨,劉隨悟性奇高,隻用了一晚的時間便將口訣全部記熟,徐庶心中驚訝無比。

天色已明,徐庶與劉關張告別,並向劉備推薦了諸葛亮,劉備與徐庶惜別,萬分不舍。但就因徐庶的離去,諸葛亮才會出山;因為諸葛亮的出山,劉備勢力迅速壯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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